正文 第一章 惊现女尸 “这具尸体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洛克警官说,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曹曲,顺势低眼看了看他手中的笔记本,“把法医说的话都给我记清楚了,你知道我追求的是一!字!不!差!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 一直跟着洛克警官办案的曹曲点头,干这些他早就已经轻车熟路。 洛克警官的本人并不像他的名字那么洋气,他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之所以叫做洛克只是因为他实在不喜欢自己的本名——乔家业。曹曲喜欢跟着洛克警官一起办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洛克警官是整个警局里愿意相信自己的唯一一人。 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女尸,洛克警官站在床边上,而听了洛克警官的话之后的法医却忙着做各种检查,作为一个记录员,曹曲也不敢懈怠。只见法官用手把死者紧闭的眼睛扒开,用电筒照了照,摇摇头。曹曲在本子上记着:左眼正常。法医同样的动作检查了死者的右眼,依然摇摇头。曹曲也很快在笔记本上记下:右眼正常。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在后面打了个括号,写上“右眼的红血丝比左眼略多”。这个是曹曲的一个习惯,或许这并不是好习惯,就像洛克警官常常说的“那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能不能别写出来,没用还浪费我的分析时间。”可是,曹曲一直改不过来,他觉得只要是异常的奇怪的地方都有记录下来的必要,因为在某个时刻它们很可能是重要的证据。当然,很多时候,事实证明他写的那些东西确实没什么用。可是他的坚持得到了洛克警官的认可,他尊重他的习惯,可是唯一的前提是法医的结论一定不可以错过。 曹曲脑子很灵活,逻辑思维也很强,很多的想法对案件都有推进作用,这也就是洛克警官相信他的前提。然而在警局里同事们都叫他“曹疯子”,因为很多时候他的想法总会让人觉得他疯了。当然,曹曲并不在意这些,他真正在意的是破案抓到凶手。而唯一一个觉得他不是一个疯子的人,或者说觉得他不是一个完全没用的疯子的人就是洛克警官。 “死者左手紧紧抓着床单,右手搭在上腹,右手手指弯曲,。”曹曲很快就把法医的话给记下了,一边记着还不忘观察死者。他发现死者是个40岁左右的妇女,从她的皮肤来看是个贵妇的模样,只是皮肤并没有那么白皙,反而略显得有些暗淡,死者显得非常的消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病鬼。在本子上记下这些之后,才想到或许只是死者的肤质所导致。 “床单凌乱,可见死者生前在床上做过挣扎或者翻滚。”法医还在检查,“指甲里没有任何残留物质。”曹曲余光可以看见法医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凑到死者的脸部,用手点了点死者的腮部,接着说,“死者腮部肌肉较紧,牙齿紧闭。” 记下这些的时候曹曲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缩,脸色有了轻微的变化,站在一旁的同事小刘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轻轻地碰了碰他,“曹疯子,想什么呢?你不认真做记录是不想干了吗?”曹曲这才回过神来,径直看向死者的枕头边,果然发现了那里蜷曲着好几根头发。“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曹曲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一场景和他母亲死时的情景太像了,同样是捂着肚子,只是他的母亲是用双手在捂,而此时的死者只是一只手在捂。她们同样紧闭着牙齿,似乎生前正咬着牙经历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有个出奇一致的场景是枕头边上的那几根头发。 正文 第二章 记忆中的场景 实在太像了,像得让曹曲仿佛又一次经历了十年之前的痛苦。 对这个场景同样觉得不陌生的是洛克警官。 那是在十年前了。住在“永福精神病院”105号房间的患者死了,接到院长的报警电话之后洛克赶过来,对尸体进行检查。死者是一个妇女,她的表情极其痛苦,双手捂在自己的上腹,两只脚蜷曲,床单格外的凌乱,可以推测出死前她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腹痛,她的头发脱落了掉在枕头上。而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死者床边的那个十几岁的男孩,他抓着死者的手,没有哭喊,眼泪默默地流过脸颊,他的嘴唇发着抖,从嘴型洛克可以推测出他没有喊出来的是“妈妈”两个字。出于本能或者恻隐之心,当时已经35岁的洛克伸手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就是这个动作,使得男孩回过头来看着洛克,那个布满血丝的红肿的眼睛和那个眼神至今清晰地留在洛克的记忆之中。他说的第一句话依旧令人咋舌,不是“救救我妈妈”,不是“我妈妈还没死”,而是——我妈妈不是神经病。 我妈妈不是神经病。 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就是曹曲。 说到那个案件,事情是很明了的,至少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事实也是这样。从院长那里了解到这个病患生前身体上就有病,她常常会出现头痛,失眠,食欲不振,最严重的就是她得胃癌。为此,院里给她开了各种各样的药物。她的胃癌其实已经很严重了,很有可能需要住院治疗,可是她却一直坚信自己没病,不愿意治疗,又无法联系到她的家人,最后只好给她一些药物治疗了。那天值班的工作人员还说,在死者生前她还给她喂过胃药,只是吃了药之后她还一直喊着疼痛,因为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等到再一次进到病房里时,发现病患已经死了。 而且从法医的检查结果来看,死者确实患有胃癌。于是,那案件便结案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洛克警官第二次见到曹曲是在董氏集团总裁董仲骅的家里。是接到董家的电话说有人私闯民宅,大声喧哗之后,洛克才来的。来到了这里,他看到了那个男孩——曹曲,他正死死的揪着董仲骅的衣角,拼命地叫着喊着“你这个坏人,快还我妈妈,快还我妈妈”,两个保安模样的人试图把曹曲拉开却没有成功,而董仲骅一脸冷峻,“快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洛克快步走向他们,用手把曹曲紧抓着董仲骅的手给拉开,不料想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气力还不小,尝试了两次之后才把他拉开。两个保安顺势把他往后拉。 被拉开的曹曲拼命踢腿,试图从两个保安的手掌中脱离出来,“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两个保安一个劲把他往外拖,很快就从这房里消失了。 等到洛克和董仲骅客套了几句话之后再出来就看不到曹曲那孩子了。洛克感到很奇怪,奇怪的是曹曲为什么让董仲骅还他妈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实?可是那孩子已经消失了。 “初步判断,死者是被病痛活生生的折磨死的,至于是什么样的病痛还需要确认,不过可以猜测出来是胃病,如果更严重的话有可能是胃癌,她看起来比较消瘦,而且头发稀疏,还有脱落的情况,所以更有可能的是胃癌。”法医的话把洛克警官从回忆之中拉回现实,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在办何事。 “暂把尸体运回去做个确认。”洛克说。“胃病?”洛克在心里暗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没错,近乎一模一样的死相,如果死因也是如出一辙的话,那么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往曹曲那里一瞥,只见他复杂的表情和复杂的情绪一一展示在脸上。于是他喊着“曹曲,曹曲。”可是曹曲没有理会他,还在想着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洛克走到他面前,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你这臭小子,发什么呆。”随着一声“哎哟”,曹曲这才清醒过来。洛克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笔记本,最后一行写着“死因可能是胃病。”而且,胃病两个字被他画上了好几个圈,似乎再多画一个,那张纸就要通了。 正文 第三章 佣人阿丽 “你小子给我认真点。”洛克白了曹曲一眼,然后望着四周,“报案的是谁?” 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应,洛克继续望向四周,依旧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他继续问了一遍,“我想问一下是谁报的案?”依旧是一片沉默。而洛克的眼里看到的依旧是清一色的挂着证件穿着制服的警员,此时此刻的警员们也在东张西望,一脸的茫然,他们也在寻找那个人。曹曲很快地扫视了一整个房间,和大家一样,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刚刚带自己上楼的那个人呢?怎么回事?死了人的房间本来就透露着阴森森的感觉,此刻的安静更是添了几分阴森,虽然这里站着一堆人,可是凌晨三点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曹曲打了一个哈欠,打破了静默,也赶走了自己的一丝困意,他看向门口,没有任何的发现。他看了看洛克警官,然后走向门口。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正当他要回过头来回应洛克时,他突然叫了一声“啊”,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一举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看向他。 原来是曹曲发现了那个带他们上楼来的女子,此刻的她正靠在门右侧的墙壁上,蹲在那里,头埋在膝盖里,浑身发抖,仿佛在哭。“喂。”曹曲的叫唤没有叫醒她,曹曲只好轻轻碰了碰她的左肩,这个女子这才抬头看向他,只见她的脸上还有泪痕,几根头发被泪水浸湿,凌乱地趴在脸上。她看着曹曲,一言不发。 “你好,是你报的案吗?” 只见那女的点点头,她试图要站起来,可是也许是蹲着的时间太长了,脚已经麻痹站不起来。曹曲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并把她扶进房里某张椅子上。洛克快步走向他们,指了指曹曲,示意他可以开始做笔记了。 说到做笔记,这些年来洛克一直都很依赖曹曲做的笔记,可以说曹曲的笔记里面是百宝箱,什么样的信息都有,当然,曹曲也会在笔记里面胡乱地画,有时是死者的名字,有时是一个极丑的人头,有时是更加奇怪的东西。 洛克拉开一个凳子,坐下,就坐在那女子的对面,开始了自己的问话,“是你报的案吗?” 只见她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不停地揉搓,而双脚并拢,脚后跟搭在椅子最靠近地面的那根横木上,鞋面非常的干净。几秒钟的时间,曹曲就把这些可有可无的信息全部收录到自己的脑里。她的头发完全束在脑后,只有几缕头发被泪水浸湿粘在脸上。 “你是死者的亲人?怎么称呼?”洛克问,这女子并不像这个家里的人。 女子摇头,说,“我是个佣人,专门打扫卫生的。你们叫我阿丽就好。”她得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害怕,也有可能是惊吓,又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了。 “你发现的具体过程是什么?” “凌晨,大概是两点多,我想上厕所便起来,这时候才发现小希并不在床上。” “小希?小希是谁?”洛克问。对于横空出现的这个名字,曹曲也很好奇,他没有想到这个案件里面还牵扯到另外一个人。 “小希,哦,她和我一样,是夫人的佣人,我负责这家里的卫生,而她是负责夫人的起居的。”阿丽说,声音和之前比没有那么沙哑了。 “那她呢?”洛克环望四周,“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她。” 说到这里,阿丽本来放在横木上的脚一下子掉到了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曹曲的目光很快从她的脚移到脸上,只见她的脸上匆匆掠过几丝的惊慌,她说,“我……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看到她。”曹曲觉得很奇怪,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这个疑惑的地方。 “你继续吧。”发现疑点的洛克和曹曲一起交换了眼神,他们两个是最佳拍档,也是最有默契的队员。虽然同事们都不知道这个被叫做队长的“洛克警官”为什么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相信那个被叫做“疯子”的曹曲。 “我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小希,她的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好,她并没有上床睡觉。于是我就想,也许是夫人又失眠了,或者她的胃病又犯了。”阿丽才说到这里,洛克和曹曲的眼睛又一次出现亮光,果然和法医的猜测一样啊,死者患有胃病。 正文 第四章 一样的症状 洛克和曹曲异常的表情让阿丽停止了说话,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说的什么地方会让两个警官这么地吃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夫人的胃病很严重,因为这个病她常常会失眠,需要靠药物才能入睡。她还常常食欲不振,有时一天只吃晚上的一顿。可是这些和她的胃病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我亲眼看见过夫人犯胃病的模样,夫人的胃病一犯,她就会捂着自己的腹部,咬着牙,痛苦极了。” “她没有看医生?” “看了,也拿了药,只是似乎不是很管用。医生只是说她患了胃病,开几个简单的药就可以了,只是吃了药依旧没有好转。” 这个症状和曹曲的母亲是一样的。曹曲曾经为了这个事情和洛克发生过争吵,当然这也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是曹曲自己跑到警察局,找到了那张比较熟悉的脸庞——洛克。之所以是熟悉是因为之前就已经见过两次面了。曹曲到警察局来的那天,是他被保安从董仲骅房子里赶出来后的第三天。 那天,他还是穿着那件衣服,满脸的污垢,脏兮兮的仿佛是一个乞丐,他找到洛克之后就抓着他往外走,洛克莫名其妙可是好奇心驱使他跟着他走了。曹曲把洛克带到一个角落,他哭着,用哽咽的声音告诉洛克,“叔叔,帮帮我,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她没有病。”说完就倒在地上了,洛克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往医院里带。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曹曲,洛克想起了刚刚医生和他说的,这个男孩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精神有些恍惚。 “你为什么说你妈妈是被别人害的,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洛克看着曹曲说。曹曲顿时激动起来,“我妈妈没病,他没有胃病,更没有精神病。” “事实证明,她有胃病,而且如果精神没有出现问题的话也不会平白无故住在精神病院里。”洛克觉得自己很清醒,也很理智,至少和眼前的这个狼狈的男孩比起来他是清醒而理智的。这个时候曹曲哭得更加厉害了,洛克拍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过了一会儿,曹曲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他说,“我妈妈一定是被董仲骅那个坏蛋害的。”说到董仲骅这个名字时,曹曲的眼睛里冒着青光,仿佛要把嘴里说的那个人给吃掉一样。“我看到他经常到那个病院里看望我妈妈,每一次我妈妈都会和他发生争吵,好几次我妈妈像发了疯一样拼命抓着他的裤脚,可是他却拼命踢打我妈妈。”说到这里曹曲的眼中更是充满了仇恨。“我妈甚至跪在他的面前……他依旧无动于衷。” 洛克露出了不敢相信的模样,他说,“既然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过去帮助你妈妈。” “我也想那么做,可是,可是我不能。我只是躲在窗外,我进不了那个病院,妈妈也不知道我就在外面看着她。妈妈把我送到孤儿院之后,就痛苦的离开了,那个时候她嘴里说着周末就会来见我,可是她得表情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所以,那天我偷偷从孤儿院跑出来,紧紧跟在妈妈的身后。于是,我看到她走进了这个精神病院。那天,我在窗外拼命地喊着她,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这么说,你妈妈是自己走进精神病院的?”洛克也觉得很奇怪,一个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孤儿院,然后走进精神病院?难道是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需要治疗? 曹曲点点头。 “你真的看到董仲骅走进过你妈妈的病房,并且发生过冲突?” 正文 第五章 关于胃药 “我说的都是实话。”曹曲肯定。“而且不止一次。我妈妈从来就没有什么胃病,根本就不需要吃什么药,一定是他们要害我妈妈,才会给她吃那些奇怪的药,这样才会让他在疼痛之中死去。”曹曲已经泪流满面,抽搐声更加大。 “你别胡说。”虽然曹曲说的这些都那么像真的,那么真切,可是作为一个警察,洛克知道唯一不会骗人的只有证据,而日前他所获得的证据告诉他,死者曹雪——曹曲的母亲却是患有胃癌,而且一直都服用胃药。如果和曹曲说的是一样的话,那么为什么曹雪的体内没有检查出其他毒药? “一定是他们要害我的妈妈,一定是他们,精神病院里的那些医生肯定和董仲骅那个坏蛋是一伙的,是她们一起害死了我的妈妈。” “你要知道你妈妈的体内并没有其他的毒药。” “你们查不出来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你们确信你们认识世界上的所有药物吗?有可能是一种不知名的毒药,进入人的体内之后不能马上就检验出来,又或者是这个毒药使得中毒的人出现了患有胃病的假象……” 这个孩子真是越说就越离谱了,一定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觉,于是洛克说,“好了好了,你先安静下来,休息休息,等精神恢复了我再来找你,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些千万不要再胡乱对人说。”说着起身要离开。走到病房门口时,洛克回过头来看着曹曲说,“至于你说的那些是真是假我一定回去查清楚。”说着就离开了。 “她平时都吃了哪些药?”曹曲突然这么一问,就被洛克瞪了一眼,他当然知道曹曲在想什么,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曹曲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以前在别的案件之中,只要遇到与药物有关的案件,曹曲都比较上心,他会问一些奇怪的关于药的问题,仿佛要从这些药物之中能够觅得他心中那副毒药的蛛丝马迹,那副根本不存在的被曹曲认为是毒死自己母亲的药物一直都存在于曹曲的内心。他坚信自己有一天能够找到它。 然而这一次遇到了这么相似的场景,曹曲一定十分兴奋,他一定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成功了。 阿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照旧回答,“夫人的药比较多,就我知道的就有胃药、安眠药、抑郁症的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因为夫人平时吃药都是小希负责的,小希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只是小希现在不知道哪去啦?” 洛克又回过头来瞪了曹曲一眼,似乎在告诉他,如果他再问这种问题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到曹曲说的那个传说中的毒药,洛克一开始是持怀疑态度,他也知道科学进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真的有人研究出了一种剧毒,吃下去之后会让中毒者出现胃痛的现状,而且是隐性的毒,不容易被检查出。可是,在十年之前,洛克就已经否定了这个想法。 十年之前,听了曹曲的话之后,洛克又一次跑到那个“永福精神病院”,他找到了院长问了一些事情,也在那一次他解决了自己的疑问。他从院长那里得到的信息是,董仲骅董总确实经常会到这个地方来看望一些患者,原因是董仲骅经常给这个病院一定的资助,他会到病患的房里和他们聊天,给他们送去一些物品。 说到董仲骅有没有和病患发生过争执时,院长一口否定,并说董总是一个脾气很好也很善良的人。这倒是和董仲骅在外人的眼里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为了说明董仲骅确实是一个好人,院长还举了一个例子,就说在病院门口,突然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抱着董仲骅的大腿,并骂董仲骅是坏人,大家都劝他把这个疯小男孩交给警察,可他却微笑着擦掉男孩脸上的泪,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话之后才离开。敏感的洛克问起了那个男孩的模样,果然是曹曲。 那一次洛克才更加肯定,曹曲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和妄想症。他顿时对这个失去亲人的小孩萌生了同情和可怜。 正文 第六章 初见巨画 “我们夫人如果出现了疼痛,那么小希就脱不开身,只能一直照顾她,直到她睡下,毕竟害怕夫人会出现什么。于是我便上厕所。出于习惯性,我会抬头望望夫人的房门。我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她的门大开,而且灯亮堂堂的。安静极了,听不到夫人因为病痛而发出的叫声,我还以为是夫人已经睡下了。可是,奇怪的是,既然夫人已经睡下了,为什么小希还不小来?我又转念一想,很有可能是夫人刚刚入睡,小希等她睡沉了之后才会下来。我回到房里之后一直都睡不着。而小希依旧没有回来。我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上楼,等我来到夫人的门口时,发现小希并不在里面,夫人倒是睡着了躺在那里。我想既然夫人已经睡着了,那就过去帮她把床头的灯关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明显地打了一个寒战,“我本来打算关了灯就离开的,可是大声地叫着夫人,可是她就再也没有醒来。于是我便报了警。” “死者的家人呢?”曹曲问。 “哦,五年来,我们夫人都是一个人自己住。老爷去世之后,小姐就到英国念书了,一直没有回来过。哦,你们有所不知,夫人是老爷的第二任夫人,小姐是大夫人生的。” 原来是这样,曹曲和洛克理解性的点点头。 “有没有通知她?” “已经通知了,她估计明后天就回中国了。” “这就好,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她得回来办理一些后事。”洛克说。就在曹曲要合上自己的笔记的时候,他发现了它—— 挂在墙上的那张照片,远远看去看到那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照照片,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二分之一的面积。说真的,这真是一个引人瞩目的巨大的艺术品,如此巨大的画面,曹曲本来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它的,或许是因为刚才太过于关心死者本身,才忽略了。很快,洛克警官也发现了这个照片。除了洛克和曹曲之外,其他人似乎冷静了许多,他们好像早就看到了这个东西。曹曲的好奇心驱使他一步步走进它。 本来以为是照片,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幅画,它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画里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人正是刚刚躺在床上的那个贵妇,她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绿色的长裙,双手安分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样看来,她得皮肤比现在的白皙,而脸色也比现在红润,满脸幸福的笑容,丰满圆润的身体使得她更像个贵妇人。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看似比她年纪略大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少女,她的齐肩的秀发微微扬起,满脸都洋溢着微笑,美极了。她的双手分别放在贵妇和男子的肩上。多么和谐的一张画啊。特别是站在身后的那个少女,满满地占据了他的眼。这个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吧,想来,远在英国的她,居然是个如此标致的中国美女。 洛克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该回去了。看着曹曲死死地盯着那个画面,便往曹曲身后重重打了一拳,“小子,该回去了。你的眼睛都要把画给看穿了。” 曹曲知道洛克的意思,他一定是认为自己在看美女,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先引起自己注意的是夫人穿的那件深绿色的长裙。那抹绿色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十年之前开始,这个颜色就一直住进了曹曲的脑子里。 他想起那个时候,他常常从孤儿院里面跑出来,跑到“永福精神病院”的橱窗外看着自己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妈妈。从他的那个角度看进来,可以看见妈妈住的小屋子的墙壁上画了很多的人物,她们的动作各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绿色的长裙,从此那抹绿色便成为了曹曲想念妈妈时的具体的意向,那个绿色和这个巨画里面的绿色是那么的一样。所以才会有如此深刻的记忆。 还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和这一行人一起离开了。 走到楼下的大厅的时候,曹曲在墙壁上看到和死者房间里面一模一样的画。因为好奇,曹曲走近一看,这不是一幅画,却是一张巨大的照片。真是巨制啊。除了那张画的颜色比较艳之外,可以说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正文 第七章 惊慌失措的少女 在晴天霹雳来到之前,秦苏晴还是和往常一样,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站在自家阳台上,静静的观赏着夜景。她很喜欢英国的氛围,所以才在英国呆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她是一个落寞的人,自从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来到了这个同样落寞的国度。她喜欢这里的人们互相不问候,互相不交流的个性。 阵阵微风吹来,撩拨着她褐色的头发。一个转身,她把目光从阳台外地夜景转移到自己的屋里。占据她眼帘的是那幅巨画,是她从国内带来的,这幅巨画陪着她跨越大洋来到这里,居然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她的目光定在爸爸的脸上,那个时候他的微笑是那样的真实,又是那样的温暖。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把目光移到画中自己的脸上,她知道那是她发自内心的微笑,是真切的幸福。 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后母张澜女士的身上,她甚至没有看她的脸,而是别有意味的盯着她那袭绿色的长裙,一直看着看着,似乎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自言自语地说着“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五年……” “晴小姐,您的电话。”自己家的小佣人把电话递过来。 秦苏晴听到佣人Nancy的声音之后不禁吓了一跳,这么安静的氛围突然间被打破了她理所当然被吓了一跳。她的手不经意之间就紧握起咖啡杯。这才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一抹浓浓的绿色上面转移,秦苏晴说,“我不是说这段时间无论是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打扰我吗?” Nancy很无辜的说,“小姐,我知道,可是,您的手机从十分钟之前就开始在响了,我猜想或许是什么急事……” “好了,我知道了。”说着就把只喝了几口的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交给Nancy,接过电话。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 “你好,请问是秦苏晴小姐吗?”在电话的另外一顿传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陌生的低沉的声音,那低沉的声音含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是的,我就是。您是?” “小姐,是我,阿丽。” “阿丽?”这个陌生的中国名字早已经不存在于秦苏晴的记忆中,她确实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很抱歉,阿丽是?” “小姐,是我,我是夫人的佣人啊。” 秦苏晴的心微微颤动。显然已经从遥远的记忆之中搜索出了这么一个人。对方还在说,“张澜夫人已经过世了,请您尽快回国……”还未等对方把话说完,手机就已经从手中掉落下来,手机里传来的“喂喂喂”声还隐约可以听见,“秦小姐,您还在听吗?喂?喂?”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个后母还是随着父亲的脚步而去了,这个消息显然把秦苏晴吓了一跳。 她的背靠在阳台的围栏上,眼睛又不自觉的看向了那张巨大的画作,她的目光完全锁定在那个女人身上,她的那个微笑变得刻骨铭心起来,那袭绿色长裙也一直飘啊飘啊,飘向了遥远的中国。 过了一会儿,手机变得安静起来了。看来对方是把它给挂掉了。 秦苏晴无力地靠在阳台的扶栏上面,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心头。Nancy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扶着秦苏晴走到里屋,她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地颤抖,就连嘴唇也不安分地颤动着。Nancy说,“晴小姐,是不是给你联系昭杨先生?” 秦苏晴着才仿佛找到救星一般,抓着Nancy的手不知觉间就使上了更大的劲,“手机,手机,昭杨,昭杨……” Nancy也慌了神,赶紧把她的手机给她,秦苏晴拿到手机之后花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董昭杨的号码,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她颤抖的手。 “昭杨……妈妈死……死……死了,我要……回国……处理一些事……” 他依旧还是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呆呆地看着,目光没有落脚点。 正文 第八章 画中少女 很快,那个被叫做昭杨的男人赶到了秦苏晴家里,一打开门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她,便飞也似的跑向她,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把还在颤抖的她紧紧抱着。“没事的,没事的,苏晴,不会有事的,有我陪着你呢。” 秦苏晴只是一直叫着董昭杨的名字,而董昭杨也是理解的拍着她的肩膀。“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是你的错。”董昭杨的这些话并没有秦苏晴稳定下来,反而更加的激动。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五年了,五年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恨她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五年之前我真的想过一定要杀了她才解恨,可是,可是这些年来我已经放下了这些,我真的不恨她了。可是,可是,她怎么就死了,她怎么可以。” “或许就是抱应吧,是她自己的报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情绪异常激动的秦苏晴才安稳下来,可是一直占据她的脑子的是董昭杨说的那句话——报应,一切都有报应。真的会有报应这个东西吗? 警局里…… 在曹曲的面前就坐着一个从画里面走出来少女,和那张画比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少了一些青春和稚气,更是多了一些成熟的味道。栗色的头发看起来让人很舒服,微卷的发尾静静地倚在胸前。只是带着的墨镜把她的半张脸给遮住了。 也许是时差没有倒过来,也有可能是伤心过度,总之估计失眠了,此刻正带着黑眼圈。洛克警官把招待秦苏晴的重任交给了曹曲,至于其中真正的原因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曹曲一脸的困意,很大原因是昨天回去之后和洛克警官大吵了一场。 “秦小姐,请你节哀。”曹曲说。 她微微点头,今天她抹了深红色的唇彩,更是有韵味。她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对于张女士的死……”曹曲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苏晴微微颤,曹曲赶紧说,“我很抱歉,可是……” “没事,你继续。” 这是她进到警局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好的。对于张女士的死,我们初步断定她是病死的,胃病。”说到这里,曹曲偷偷看了一眼秦苏晴的表情。 秦苏晴还是点头。 “今天麻烦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希望您能配合。您知道您母亲患什么病吗?” “病?”她似乎有一些惊讶,说。 “没错,病。”曹曲说。 秦苏晴摇了摇头。 “嗯?你是说不知道呢,还是说没病呢?”曹曲真希望她指的是没病,因为在十年之前,面对官方给出的信息——他母亲是患病去世的,曹曲是持怀疑态度的,而且他坚持他的母亲并没有病。 “没有吧。据我所知,她并没有患病。”她似乎在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说,“不过,我一直住在国外,和母亲联系都是电话和邮件,她并没有和我说过她患了病。” “哦!”曹曲应声,明显有一丝的失望,只好问,“您一直住在国外吗?偶尔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或者奇怪的地方吗?” “警察先生,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出国之后第一次回国。” “第一次回国?”曹曲确实对这个回答很疑惑,很惊讶。“那怎么和家里人联系啊?”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和母亲是通过电话和邮件联系的。”坐在凳子上的她微微动了一下,估计是坐的时间太长了,需要调整一下坐姿。她微微一调整之后,继续说,“再说,自从我的父亲死了之后,我就没有家了,还回来干嘛,我的家就在英国。” “那张女士……”曹曲颇感疑惑。 “张秘书……”她还没有说完,曹曲就说,“张秘书?” “哦,张秘书本来是我父亲的秘书,我母亲去世后,她才嫁给父亲的。” “哦。”原来不是生母,曹曲这才想起昨天那个叫做阿丽的人已经告诉了他们这个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似乎是来了短信吧。她的眼睛在手机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曹曲,似乎在等着接下来的对话。 正文 第九章 大胆的猜想 曹曲此时在翻着自己手里的文件,犹豫了好久,然后说,“秦小姐,我想问你,你知道张澜女士和董仲骅之间有没有什么来往?” “董伯伯?”秦苏晴倒是很吃惊,“我不是很清楚,董伯伯是我爸爸的朋友,也是工作上的伙伴,至于张秘书和董伯伯,应该是见过几次面吧。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问?”见过几次面,这样看来还是有过一些交集的。曹曲想着。发现秦苏晴一脸疑问地盯着自己,曹曲也不好意思起来。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没什么。”曹曲知道自己在没有获得可靠地证据之前不可以这样做,只好推脱说是随便问问。 没问出什么,只好送走她。她的高跟鞋与地面敲击的声音“哒哒哒”地传来,一阵一阵,有节奏地敲击着曹曲的心。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渐行渐远的背影。等她走到走廊的尽头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从旁边的休息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到秦苏晴的身边,他的手揽到她的肩上,一起走出去,消失在曹曲的眼里。 看到曹曲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刘拿自己的手在曹曲的眼前晃了好几下,“曹疯子,人家都走了,把你的灵魂召回来吧。” 曹曲顺势用自己手里的文件重重地打在他的头上,“你小子就是一整天想这些东西,要是有太多过剩的精力就好好想想案件吧。” 小刘撇撇嘴,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问出什么来了没有?”洛克警官看着从里屋出来的曹曲。 “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满意了吧?”曹曲想到昨天在家里和洛克警官的冲突,就没好气地说。说到家里,其实曹曲十年来一直和洛克住在一起,如果确切地说,应该是在十年前洛克收养了这个疯小孩。 那个时候,确信他只是经受打击导致精神恍惚而开始胡思乱想的洛克没有相信他说的那些,诸如“我的妈妈不是病死的”,“是董仲骅害了我的妈妈”,“我妈妈一定是被他们喂了神奇的毒药”,真是无稽之谈,小孩子就是这样,总是把自己不能理解或者无法接受的东西归结于某种神奇的东西。 可是,洛克明白,神奇的东西和事情这个世界不缺乏,而目前这个男孩更加缺乏的是爱和关怀。 看着这个近似疯狂的小孩天天到警局去闹,还天天诬告董仲骅这个口碑颇好的慈善家,而且他还无家可归,于是便收留了他。 从此,曹曲便和洛克一家生活在一起,而且因为想要查出自己妈妈的真正的死因,他立志成为一个警察。当然,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只是自己妈妈的案件一直没有新的进展。 “你真的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凌晨收队回家后,曹曲便问洛克,这也是他们发生口角的导火线。 “难道你有其他的想法?”洛克知道曹曲的想法,可是故意问,他知道曹曲一直很执着,而且他妈妈的死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可是,他那些疯狂的想法,洛克有时候真的无法接受。 “这一定不是巧合,要我说,这时隔十年的两个案件,都不是简单的胃病致死,而是……” “是什么?” “是精心策划的谋杀。” “哼,”洛克不禁来了个冷笑,“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病因,同样的……” “简直可笑,而且没有丝毫的逻辑可言。一样的病因不正常吗?我们的世界每天患胃病胃癌死去得人少吗?再说,同样是被病痛折磨的,那同样的动作不是无可厚非吗?”洛克打断他没有逻辑的话。 “你不也是看到了吗,挂在她房里的那张画,她那绿色的裙子和我妈死的那间屋子里的壁画上的女人的裙颜色是一模一样的,你不觉得很诡异吗?或者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实在没有办法再和你交流了,我并没有觉得这诡异,我觉得诡异的是你这个疯子,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长着什么东西。” “不管你信不信我依然觉得这是个阴谋。”曹曲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有些牵强,可是这些确实是可疑的地方,特别是和自己的妈妈有些关系的,他都觉得可疑。他也可以理解洛克,毕竟他是站在第三者的地方,他可以更加理智,也更加清醒。 正文 第十章 冤家路窄 “那你倒是把你的想法说说,究竟是个怎样的阴谋?” “很简单,这个张女士一定和我妈妈一样掌握着某个人不可告知的秘密,所以才招致了杀身之祸。至于这个杀人者,首先他有一定的经验,而他也有足够的能力来使得杀人的嫌疑指不向他。比如,某种不知不觉的就要了人的性命的毒药……” “你……你能不能有更新鲜的想法,真的是疯了。”这个猜想从十年之前开始,一直挂在曹曲的嘴边。洛克早就听得厌烦了。 “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个所谓的杀人犯在十年之前就已经使用了这一杀人法,为什么时隔十年之后的今天又再一次使用呢?你也知道,一个再缜密再天衣无缝的阴谋都会留下破绽,他多使用一次就会多留下一些破绽,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这个张女士又有什么样的价值能让他愿意冒险?” “这不正是我们需要调查的吗?”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曹曲的想法确实有些疯狂,洛克不想再与他浪费口舌,也无数次的劝他不要再纠结于自己母亲的死,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好好生活。而曹曲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有依据的。 他知道真实的董仲骅不像社会上所说的那样,是个有情有义的企业家,是个友好的慈善家,在他的面具之后一定是一张丑陋的面孔。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的脚如何有力地踢在自己母亲的身上,自己的母亲又是如何无助地抱着他的大腿……他发誓,一定要找到证据,揭开董仲骅的面具,为自己的母亲找到一个公道。 然而,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自己妈妈与董仲骅之间的秘密,妈妈也没来得及留下什么信息。这一次,他决定从死者张澜的身上入手,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如洛克所说的那样,没有得到任何的有用的信息。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得了幻想症?突然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妈妈,虽然前不久才去和妈妈聊过天。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和洛克说自己要出去走走。戴上头盔,骑上最心爱的摩托车,曹曲从停车场飞驰出去。 这个时候的他是完全自由的,只有这样的时候,曹曲才真的感到舒畅。蓝天白云,清风阳光,这些都是他的最爱,可是当妈妈“不明不白”地“病”死之后,他便没有这个享受的资格,他一定要找出加害自己母亲的人,尽管这个想法很疯狂,也很不可思议,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而且全世界严眼中十足好人的董仲骅,却是他心中的噩梦,十年来唯一的一个噩梦。 可是,董仲骅确实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这十年来曹曲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居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把柄,就连所谓的桃色新闻也是一点都没有。他一如既往地做慈善赚口碑,也一如既往地活跃于电视与媒体之中。 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料到前方开来的一辆汽车突然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曹曲也被吓了一跳。 在曹曲要抬头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人隔着车窗,指向自己,“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开车的?”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抬起头的曹曲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这下两个人似乎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