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血腥弥漫 夜,北仑港口边上一间废弃的仓库中。 阴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湿气中隐隐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随风飘逝。 吊灯摇曳,灯光忽闪。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仓库中一名青年手拿钢鞭,正在盘问着被垂吊起来的女子。 女子身上的衣物早已残破不堪,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像这样的鞭打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一夜女子始终紧闭双唇,任由青年使尽了所有手段都不为所动。 “虎哥,这臭婆娘嘴硬的很,都一晚上了还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青年望着手中正滴着鲜血的钢鞭,疲倦闪现在他的脸上。 摇椅一摇一晃,坐在摇椅上的正是被青年唤作虎哥的男子,从他悠哉自得的模样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继续用刑。” 青年在虎哥的命令下,手中的钢鞭又起,狠狠地抽打在女子的身上。 虎哥喝着酒犀利的目光在阴暗的仓库中迸射出戾光。 女子双手被捆绑住,垂吊在升降机的吊杆上,身上的疼痛已然麻痹,常年地狱式训练将她的意志力提升到让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境界,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能撑得过这一夜的酷刑。 青年的钢鞭宛如暴雨般落在她的身上。 “Theultimatehunting。”虎哥将手中的酒瓶放下,出口的话使得一直沉寂的女子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虎哥就连女子细小的神情都看在眼中,从摇椅上站起身,仰起头看着女子,说:“你果然是TUH组织的人。” 青年在虎哥的话语中转身,好奇的询问:“虎哥什么是TUH组织?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虎哥阴冷的一笑,“这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你当然没有听到过,TUH不过是简称,全名是Theultimatehunting,中文译名终极猎杀!” 仓库中的其余人在虎哥的解释下纷纷吹了声口哨,那位手拿钢鞭的青年更是说:“终极猎杀好霸气的名字!” “TUH组织是世界联盟为了执行一些官方不便出面解决的案件所存在的一个组织,组织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从小就开始训练,他们熟识各种格斗技巧,更是军事专家,对于他们来说杀人就是任务,为了完成任务不折手段,是一个冷酷无情而极为残忍的组织。”虎哥粗略的解释着TUH组织。 “虎哥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人,我们何不把她给做了?”青年目光狠戾。 “我还有些问题必须要问她!”虎哥目光紧盯在女子的身上,脚步朝着青年走去,从他的手中拿过钢鞭。 青年退守一旁。 虎哥挥动了下钢鞭,试了下力道,举目看向女子,说:“我知道TUH的人都很嘴硬,从小就接受魔鬼训练,对于你来说这样的鞭打不过是搔痒痒一样,哈哈……” 女子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地打开,冷清中带着一抹讥笑,低眼往下瞧去,看到的是虎哥狰狞的脸,却始终一言不发。 虎哥见女子眼中的不屑,神情扭曲手起落下,钢鞭恨烈抽打在女子的身上。 仓库外风卷残云,黑暗逐渐笼罩,仓库内血腥弥漫,鞭声不断。 “不好啦!海啸,虎哥……” 仓库外慌张跑来一人,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仓库四周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墙壁瞬间倒塌。 一时间仓库内人员乱成一团,就连虎哥喝止的声响都未能传入到众人的耳朵中。 女子抬眼,看到的是奔腾而来的海浪! 黝黑深邃的眸底一缕银光乍现,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任由那呼啸的海浪从头顶飞掠而过将其掩埋。 海啸无情的吞噬了一切,当它退去之际,留下的不过是一片废墟。 伴随着灼热而来的是浑身的剧痛,就连骨头都在发出声声悲鸣。 脸颊上却是出奇的泛着凉意,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黑暗令她一时间难以看清四周。 死了?还是活着? 试着慢慢地移动身体,脑中静静地回想着所发生的一切。 她正想着,忽然手腕巨疼,整个人被困住双手的绳子拉了起来,直到脚尖也离开了地面,拉力才停止下来。整个人悬在空中晃晃悠悠,全身上下的剧痛不断地折磨着她,令她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倏地,一声呼啸风声自她的颊旁划过。 “啪!” 火辣辣的疼从背脊传来,让她瞬间躬起了背部,嘴中却愣是没有发出一声。 疼到极致便是麻木,而那一狠辣的鞭子,反倒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处境。 她愕然间发现,原来自己正被人吊在树上,血正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身子滴落在地上。 还没缓过一口气,很快,背上又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神经一度浑浑噩噩,完全不给她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所面临的。 “死丫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大姐,你也甭生气了,这丫头从小就嘴溅,跟她那个娘一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了她生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您自个儿遭罪,要我看,就把她吊在这里一宿,这弄出了人命对大姐也不好。” “哼,死了就死了,反正咱们沧澜家也不差她一个人,溅人生的溅种,谁知道是不是沧澜家的种!”细长的柳眉拧在一起,一张堪称绝丽的脸蛋硬是被那份狰狞给折损了七分的美丽。手中的鞭子软软地垂落在地上,那根本是通体莹白的鞭身此刻早已被鲜血所染红。 末了,她又提起了鞭子,用力抽打在前被垂吊在树上的小小人儿。 “噼噼啪啪”如雨点儿辅天盖地的涌上她的身。 在昏迷与昏迷的间隙中,在极度的痛苦中,她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前面。 不远处围着一圈人,有男有女,打扮不同,却都穿的是古装。许多人看着她,眼中没有同情,有的是鄙夷、不屑,甚至是幸灾乐祸。 她仍然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但她很清楚她仍然无法控制现在这个身体,但激烈的疼痛却一直清晰地猛烈袭击着她,让她痛得几欲发狂。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都是娘拖累了你 她忽然苦笑了一下,本以为海啸的到来,一切都结束。 谁知再次转醒,居然还是如此不堪的场面,呵呵!怎她不觉得可笑! 以前她受过专业对抗审讯的训练,这种鞭刑可谓是最为常见的一种,但现在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因此除了忍受还是只有忍受。 她正在苦笑,那位挥鞭的黄衫少女,脸色更为沉郁而难看,她冷冷地一笑:“贱种,居然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妩妹,你还说她会死?你瞧瞧她还能笑呢。” 一旁的蓝衫少女脸上亦是骇然之色,“这溅种命好硬,大姐这么打都死不了,倒是妹妹我多虑了,不过大姐打的也累了吧,换把手,您先去歇歇。”说着,向身边的随从打了个眼色。 “也确实累了,都是被这贱丫头气得,鞭子就交给你了。”黄衫少女把手中的软鞭扔给蓝衫少女便走开了。 蓝衫少女把鞭子交到随从的手里头,说道:“好好打,让她知道这沧澜家到底是谁在做主,别以为她那贱人娘现在上了脸,就能对我们这些大房的小姐说三道四。” “是,三小姐。”随从接过鞭子,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试了试力道,这才再次开始挥鞭,抽打上那人。 她或许已经明白了什么,可脑袋很沉很沉,沉得她无法再次睁开眼睛,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无暇去细听他们的话。 当她再度从吊着的大树上被放下来的时候,天已是黄昏。 暮色苍茫中,眼前一片迷蒙,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忽然,一盆水波上她的身子,随即全身伤口的疼痛大幅度增长。 那是一盆混了辣椒的水。 她痛得几乎发出呻吟,随即咬住了唇。 黄衫少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之人,冷哼一声,骂道:“你怎么不哭了,怎么不求饶了?我还真是喜欢看你哭,怎么不哭了?哭啊!你到是求我饶了你啊!就像开始那样哭喊着求我饶了你。” 她躺在血泊中,静静地瞧着她,全身止不住地疼痛中痉挛,但她虽然控制不了现在这个身体,却能够控制自己的灵魂。他们的话她能听懂,而且看样子他们与她并没有什么分别,仍是黑发黑眼黄皮肤,除了那一身古装。 “她已经死了,而我不是她。”她咬牙挤出了几个字,至于信不信并非是她所能控制的。 沧澜雪…… 原来她在这里叫沧澜雪,听那女人说的话,应该还是个妾室的女儿,只不过看来她在这里的地位并不高,要不那些人怎么看着这沧澜雪被打,不劝阻也就算了,还是一脸看戏的样子。 正在她沉吟,忽然下颌一疼,便打开了眼睛。 耀眼的蓝色,加上那张清秀可人的模样儿,乍眼看去竟是那般的亲切,谁知她展颜一笑,竟是被那黄衫少女还要森冷。 “沧澜雪,你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那贱人娘去。”她说着,甩开了手,拍拍手,投射过来的目光有些怪异。 沧澜雪翻了翻眼皮子,掀了掀嘴皮,问:“这是哪里?你是谁?这是属于什么朝代?” 她一怔,随即笑开了,她忽然一脚踏在沧澜雪的胸口:“沧澜雪,你以为几鞭子就能让失了记忆?你……”她双眼赤红,可最终还是收了口,高傲的抬起了下巴,狠狠地在她的胸口踹了一脚,这才踩着步伐离去。 其实就算那少女没有说完,她也基本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也有些明白为什么沧澜雪会遭受这一切。 那一脚让她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蜷缩身子都显得十分的勉强,更遑论还要抵挡那如排山倒海一般用来的全身剧痛。 血仍如泉涌,她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苦笑。 看来,她还是难逃一死,没想到这短短不过几日,她就要经历两次死亡。 可悲可叹,又是那般的可笑! 低低抽泣声传自耳畔,身上的疼痛仍是锥心般折磨着她的身子,几次浑噩中转醒,只是哼哼几声便又昏死过去,直到。 “夫人,药膏。”巧娟把手中的药膏递进到那坐在床畔前哭泣的妇人手中,一双眼睛也是泛着红色,泪水几度在眼眶中打转、落下。 她,一头乌云盘成百鸟朝凤式,簪插着一支流金钗,淡扫了黛粉,两片桃花瓣似的红唇,轻点了胭脂,一双含烟笼雾的眼睛,犹为令人生怜。虽已是育有一女,却仍是体态娇柔,自有一番风华绝代之姿。 此刻,她双眼噙泪,颤抖着手打开药膏,伸手,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床上人儿的身上,那深深地鞭痕,如刀子一道道割着她的心。泪水顺颊而落,“雪儿,都是娘拖累了你,都是娘……” “夫人,那些人也实在是太狠心了,小姐还不过是个孩子,他们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若是长生再晚点过去,小姐这命恐怕就没了。”巧娟在旁一边抹泪,一边愤然的说道。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啊!”她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胸口,眼中的泪水滴落的更快了,模糊了一张容颜。 巧娟吓得上前拉住她的手,含泪道:“夫人,这怎么是您的错?这都是大小姐跟二小姐,她们……她们……” “巧娟别再说了,她们恨得人是我,是我!为什么挨打的人不是我……”泪如雨下,她颤着手,抚摸着沧澜雪那皮开肉绽的后背,再也无法忍住,扑倒在床沿上,失声痛哭起来。 沧澜雪因那绕耳的哭泣声所吵,撑了撑眼皮,慢慢地打开,奈何那一身的疼痛,令她苦不堪言,嘴中终是没能忍住,沉吟出声:“嗯……” “夫人,夫人是小姐醒了,是小姐醒了。”巧娟听得那传自床榻上的沉吟,猛地擦了擦泪水,喊道。 倏地抬起头,望着那床榻上已睁开双眼的沧澜雪,她沙哑道:“雪儿,雪儿,你怎么样?” 沧澜雪脑袋很沉,可这已经不阻碍她的思考,视线也逐渐清晰。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天下第一庄 当她看清那伏在床榻边的人时,亦不禁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好一个倾国美人,只可惜那双眼的红肿与脸上的落寞之色,让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无助与无奈。 “水……我要喝水……”喉间的灼烧让她忍痛低唤。 “水,巧娟,赶紧拿水。”她惊慌地唤着身旁的巧娟。 巧娟拿过茶杯,“夫人,水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沧澜雪,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接过巧娟手中的茶杯,说道:“雪儿,水来了,喝水。” 沧澜雪张了嘴,没有多想便喝了许口,干涩的喉间得到了滋润,她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只是,他们那一身的古装,那一口一个雪儿,让她苦笑,看来她注定要当这沧澜雪了。 过了一会儿,巧娟探过身,望着趴在床上又一动不动的沧澜雪,担心道:“夫人,小姐是不是又昏过去了?怎么都没动静了?” “雪儿?雪儿?” 肩头上传来微微的晃动,让她不得不再次睁开了那紧合的双眼,慢慢地说道:“娘,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生涩的字眼,她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所谓的亲人了,从成为TUH的组员起,她就是孤身一人,何曾有过想现在这样软语的探问。 每次受伤还不是自己咬牙挺过来的,何曾受过半点的温柔对待。 沧澜雪…… “雪儿,都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错,娘求你,别再去跟那人斗气了,没有用的,娘现在过的很好,你爹他……”声音很柔很轻,就像是生怕说重一句话,就会惹来她的不快,那恳求中带着哽咽。 “夫人,这根本就不是小姐的错,小姐一直忍让,可……”巧娟说着说着便消了声音,只是空气中隐约传来抽咽声。 忍让?忍让的结果只会让那些人更为的嚣张! 既然现在她成为了沧澜雪,既然老天爷要给她这副身体,那她就不会再沉默下去,忍让更不可能!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晚上娘亲去跟你爹爹说几句好话,你能下得了塌了就去给你姐姐赔个不是,说到底都是一家人。雪儿,娘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说到底他们也是你姐姐,你不能记恨,知道吗?雪儿?” “娘,我累了。” 她虽然知道的不完全,可拼凑一下,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 “雪儿……” 巧娟在边上看着,似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上前,扶起夫人,说:“夫人,巧娟送您回房,小姐累了,您有什么话就等她醒来吧,您不是说您要过去老爷那边吗?” “对对对,时候差不多了,那巧娟你也甭送我了,你留下来照顾雪儿。” “是夫人,巧娟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小姐。”巧娟应着。 再次望了眼床榻上的小小人儿,美眸中噙着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沧澜雪躺在床榻上,实则她压根就没有什么睡意,只是不愿再去听娘亲的话,让她忍耐,任人欺凌,根本不可能! 沧澜雪只觉得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窝,一头长长的青丝散发着淡雅的香味。 心境在这会儿得到了全然的放松,虽然还无法动弹,不过心智已经能控制。 过了一会儿,沧澜雪抬头看向那坐在床沿上的少女,她叫做巧娟,是娘亲的丫鬟,或者是她的丫鬟。她想着刚才从两人对话中得到的信息。 沧澜雪想了想,终于问道:“我多大了?” 巧娟一怔,她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直勾勾地看着沧澜雪,竟是忘了出声。 “巧娟,我只不过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应该是这一身的伤势导致的,你别怕,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沧澜雪只感到自己的声音十分悦耳轻灵,非常动听。 “小、小姐……大小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巧娟……巧娟很没用,巧娟救不了小姐……呜呜……”巧娟说到最后又呜咽起来,不过也亏得她这样,反倒忘了去怀疑,还真的当沧澜雪是被打成这样的。 沧澜雪闭了闭眼睛,随后慢慢地打开,目色清澈平静,她说:“哭够了,就把我问的告诉我。” 巧娟眨动着含泪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小姐变了,变得好冷静好冷静,以前小姐挨打醒来都是跟她抱头痛哭,可这次为什么没哭?而且小姐的眼神变得好犀利,只是一眼,就让她有些不战而栗。 “小姐?”小小声的叫着沧澜雪,巧娟不敢眨眼。 “嗯。”沧澜雪淡淡地应了声。“说吧。” 巧娟揉揉眼睛,或许是她看错了,小姐还是小姐,可能是因为暂时失去了记忆才会这样,嗯!她应该要帮帮小姐,巧娟心里头做着打算。 “小姐刚过十三岁的生辰,是沧澜家的七小姐,夫人是老爷的四夫人。” 沧澜雪静静地听着巧娟所说的。 果然与她所想的一样,沧澜雪的娘亲穆婉蓉是沧澜当家沧澜海的第四房妾室,穆婉蓉出身本就贫寒,若非是那张出尘的容颜,也不会被沧澜海看上。 人长得美,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就拿穆婉蓉来说,就是因为她的美貌,成为了沧澜海的小妾,同时也成了前面几房的眼中钉。因为他们都怕穆婉蓉会夺了他们的地位。 沧澜雪就是其中的牺牲品,因为穆婉蓉的忍让,她也就必须要忍让,任由前几房发泄,出气,到最后就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 说完了穆婉蓉的事,沧澜雪又询问了沧澜家的事情,她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弄清楚沧澜家的人系关系。 沧澜海竟是武林公推的武林盟主,沧澜海的祖父沧海天更是励煌国前任皇帝的救命恩人,皇帝因念及沧澜天的救命之恩,册封沧海天为平南王,世袭爵位,并赐沧澜家为天下第一庄。 然,沧澜雪的四哥沧澜雷乃是当今励煌国的南院大将军,更是当朝太子的左膀右臂,总总加起来使得沧澜家在励煌国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妖异的紫眸 沧澜海有一妻三妾,而穆婉蓉则是那最小的一房妾室,他共有子五人,女四人,而她沧澜雪排行老七,下面还有一妹一弟,都是三房所生。 今日在那园中鞭打的是正妻所生的女儿沧澜菱,与二房所生的女儿沧澜妩,沧澜菱排行老二,沧澜妩排行老三,一直以来这两人是对沧澜雪最为恶毒的两姐妹。 其实今日在园中的还有老大沧澜风,老六沧澜鸣,老八沧澜音,可想而知,这三人也是那一群冷眼旁观中的一员,沧澜雪自然是一一记下了他们。 从巧娟口中知道了个大概,至于细节自然还是要靠她自己了,只能随机应变了。 有一点还是颇为让沧澜雪在意的,巧娟在说起那老五沧澜雨时,居然偷偷地望了她一眼,那神情有些探寻的意味儿。 只可惜她给予不了巧娟所要的回应。 巧娟离去时夜已深,然而从院外传来的笙笙乐声,让沧澜雪只是抿唇清冷的一笑。 她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然后再来慢慢地与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好好的算算那笔旧账。 慢慢地动了动身子,疼痛仍是在持续,不过现在她的意识已经控制了身体,所以这点疼痛对于她来说,还不足以让她无法忍受,再大的痛她都承受过,还会畏惧这区区的鞭打? 只可惜,这副身子底子实在是太差了,光是看那纤细的手腕就知道,定是平日里都不知道锻炼的人。 看来她还要对这副身体经行一番的调整,想着想着,倦意袭上,沧澜雪慢慢地合了眼睛。 沧澜雪在身体能行动后,就下了床榻,她坐在铜镜前,第一次看到了这副新身体的样子。 很难想象穆婉蓉的倾城绝丽居然会生出如此平凡的女儿,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由于气色的苍白而显得愈发的无神,微塌的鼻梁,干扁的双唇,整张脸只能算是秀气,却绝对搭不上貌美两个字。 怎么看都觉得这沧澜雪跟那穆婉蓉是两个模子里的人物,怎么会是母女呢? 她望着铜镜中有数秒的呆愣,正当她打算起身离开时,突然看到发鬓处有些异常,手不由伸起摸了摸发鬓。 触手的薄凉与褶皱让她心忽然一沉,莫非? 她的手轻轻地一扯,果然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从脸上脱落,而此刻出现在铜镜中的容颜,让她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 这铜镜中的面容她岂会不熟悉,那不正是她原来的样子吗? 虽然此刻同样是面色苍白,不施粉黛的她显得淡雅脱俗,琼鼻高挺,两片桃花瓣似的红唇,就算未有点朱,也因那嘴边左角处的小小红痣,而散发着淡淡的粉。 她从不觉得自己的样貌是美丽的,可与那先前的样子一对比,那也是天与地的差别。 将面具重新戴上,沧澜雪细细地审视了下面皮的四周,直到确定没有破绽后,她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必定有着什么秘密,这沧澜雪为何要藏匿真面目? 而且那藏匿下的面容为何与以前的她竟是如此的相似?不,应该说一模一样,不可能两个人同样有红痣在同一个部位吧? 看来她有必要对此做一下调查,不过目前她首先要将这幅身体搞定。 拖着沉重的脚步,沧澜雪一步步走出了房间,她大概已经有两天没有活动胫骨了,不过暂时还要量力而为。 为了掩人耳目,她总是四更天就起床,然后找一处僻静地修炼,每天都会在日出东方时回到房间,等到巧娟与穆婉蓉的出现。 半个月来,她都是如此,今夜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待得更夫走过,便起身下榻,抓了外套穿上,便走出了房门。 西苑。 斑斑灼灼的院墙,摇摇欲坠的门窗,杂草几乎长到了半腰处。 沧澜雪站在草丛中,迎着夜风,静静地吐纳。 她喜欢这里,不仅是因为安静、偏僻,更多的是一抹气味的相投。 腐蚀的味道,阴暗的气息,俨然成为了她必不可少的氧气。身为TUH的组员,就要学会如何在绝境中觅得生存。 这里的颓败让她感觉回到了曾经的居所,那个据说被人称之为鬼屋的小院。 弯下腰,捡起一块掌心大小的石头,慢慢地握紧,石块因外部的挤压碎裂。 “居然只是到这种程度。”黝黑的眸子睇着掌心中的碎石,一拧眉头。 她现在居然连这样大小的石块都无法捏成粉末,若是换成以前这样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任何一项任务。 可想而知现在这副身体若是想要恢复成原来的体能,所要花费的功夫恐怕还需要用上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慢慢地吐气,收功。 沧澜雪捋了捋迎风摆动的黑发,目光悠远深邃,即便是在这阴暗处,仍是难掩其间的星辉之光。 静。 静得仿若发丝拂过脸颊时的摩擦声都能弥留在耳中良久。 “在这废园里,居然还能遇上个活人,真是难得。”揶揄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沧澜雪猛地抬头,什么人? 居然悄然无息的如此靠近与她,而她竟是毫无察觉? 她在这里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然而,在这一个时辰内,她可以说是全然的放松,警觉性虽然有所降低,可敏锐性却提升了数倍。 她竟然会没有发现? 淡淡的月光,罩得那人仿佛笼了一层青烟。 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并非是光线的不足,而是因为他脸上所戴的那张银质面具。 他就在她的注视中,从屋顶飘然而下,墨黑的长发迎风而动,衬得那身白衣更为的耀眼。 有那么半刻,沧澜雪竟然觉得眼睛有些微微的发涩,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似地。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人已站立于她的身前,与她不过是一臂之隔。 也在这一刻,她看到了那双隐在面具下的眼睛。 他的曈昽竟是萦绕着深深地紫色。 伫立于淡月下的他,浑身散发出的是清冽死寂,那双妖异的紫眸,却仿若空无一物的漂亮。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白银蛇鞭 冷酷与妖异,本该完全不能相容的字眼,却在他的紫眸中体现淋漓,加上那张仿佛于他合为一体的银质面具,只是一眼,就足以夺取了他人的呼吸与目光。 沧澜雪不是没见过美男子,可却从未有一双眼睛能如他一般瞬间吸住了她的目光,只是一双眼睛,甚至她连他的样貌都不知道。 颀长的身形被包裹在洁白的长袍内,飘逸的黑发,他只是在那头淡淡地望着她。 沧澜雪手慢慢地握起,目光从正面望着他。 他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竟是一无所知。 虽说这个身体还没有锻炼到她往日的程度,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容小觑! “你是什么人?”沧澜雪望向他。 紫眸渐渐地沉淀,他慢慢地收回目光,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内伤起码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 “什么?”沧澜雪眸低一沉,这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副身子确实有着很严重的内伤,这并非是鞭打所能烙下的,想必这副身子在那日鞭打前就已经受到了很大的重创。 只不过,好似没有人知道。 要不然那穆婉蓉与巧娟怎么会每天只是给她上些外敷的伤药,根本就没有准备任何的内伤药物。 既然他们不知道,她也懒得去说,就自己慢慢地吐纳调息。 虽然伤势得到了控制,不过想要完全的恢复往昔,还起码要用上三个月的时间。 这件事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才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而且还清楚地报出她恢复的时限为三个月。 “若是我说能让你在半个月内恢复如初,你可有什么回报?”紫眸渐渐地转亮,安静地睇着她。 “不需要。”沧澜雪瞥了眼男子,大步从他的身前走过。 “沧澜家十年一度的夺魁应该是在二十天后吧。”他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传来。 沧澜雪离去的脚步顿时停住,侧目看向身旁之人,现在他们之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 她缓缓地抬头,与他的紫眸对上,声音略微偏沉的问道:“夺魁?” “难道你不知道?”他一个转身,语带惊诧地凑近到她的面前,萦紫的眸光直直地扫过她的面容,然后撤离,走向那边上那颗枯萎的槐树下,半倚靠在树干上,幽幽吐出一口气,“夺魁说穿了就是比武,人选自然是沧澜家的后辈,夺魁之人能够进入沧澜家的禁地,习得沧澜家的上乘武功心法,听说此心法只传授给夺魁的子嗣。” 沧澜雪细细地听着,拽紧的手心慢慢地松开,举目,看向男子,眸间清冷,唇角微扬,“我不需要。”语落,她不在理会男子,大步走向院门。 “这一届最有希望进入禁地学习沧澜家内功心法的候选人,据闻是二小姐沧澜菱,都说她的白银蛇鞭耍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气,在新的一辈里面也颇受推崇。”慵懒地声音再次从男子的口中传出。他不急不缓地语调,竟是闲聊般。 沧澜雪脚步未停,眉头却不由一拧,冷哼一声,跨出了院门。 淡淡地叹息,仿佛连带着那夜风都微微地感叹起来。 抬眼,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紫眸微微一凛,随即转亮,那一池的秋水似有涟漪泛起。 沧澜雪走出了院落,便循着来时的石径小道返回自己的居所。 东方已微露鱼肚白,在半个时辰天就会放亮。 脑中思忖着那男子的话,很明显他是故意将这些事说与她听得。 至于目的她并不知道,当然她也并不想要知道。 可不得不说,他所说的半个月内复原确实很诱惑人。 只可惜,他找错了人,她岂会甘愿受制于人! 一想到那沧澜菱,背脊上的鞭伤即便已经愈合结疤,都会发出一阵阵灼骨的疼痛,像是时刻都在提醒着她,不能忘了那女人所作所为。 她想,这一定是那已死去的沧澜雪所留下的唯一怨念吧。 夺魁?后起之秀? 眉宇间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清冷,那抿成一线的菱唇,带上了讥笑。 她会让沧澜菱永远也无法再挥动她那根白银蛇鞭! 励煌国地处南端,终年暖意融融,景色甚是秀丽,即便是这十月的天气,仍是绿意盎然,竟是没有记忆中深秋落寞之色。 前院传来的喧哗,与这偏院的冷静,俨然是两个极端。 可对于生性偏冷的沧澜雪来说,这偏院无疑是最为合适她的地方。 距离那日已过去数日,这几日沧澜雪仍是保持四更天离开房间,只是没有再去那北端的院落,而是选择了就近的一处假山。 假山内部极为复杂,九曲十八弯,却极少有人会进出,这发现让她喜上眉梢,看来她是找到了一处可以替代那废园的好地方。 她并非是畏惧了那紫眸男子,而是不愿意在此刻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沧澜雪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看向窗外的荷花池,那一池碧波在微风中轻轻荡漾着涟漪,显得十分温柔。 她用双手撑住了窗棂,然后双臂发力,脚尖离开了地面。撑了片刻,力气便已消失,她只得放弃,疲惫不堪地挪过去几步,倒在了床上。 还是不行,体力太差了,而且仍然不能控制自如。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直发着呆,再半个月就是沧澜家十年一度的夺魁,然而,她的内伤却始终得不到痊愈。 还需要三个月,这三个月对于她来说何其的漫长,特别是其间还要历经一个夺魁,若是想要挫败沧澜菱,她就必须要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内伤治愈,可…… 门被推开了,巧娟从房外端着一碟点心,喜盈盈地进入,“小姐,你看我给你拿什么来了?”说着,还卖弄关子似地把一只手覆盖在那碟点心上。 沧澜雪的目光从床上淡淡地投来,看向巧娟,“什么?” 巧娟脸上挂着贼贼地笑意,清咳了一声,来至沧澜雪的跟前,说:“小姐,你不会猜不到吧?” 沧澜雪微蹙了眉,说:“你说吧。”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淡漠如水 巧娟眨眨眼,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叹息道:“小姐果然是无心之人。”语落间,将手中的碟子递到沧澜雪的面前,“这是雨少爷命人送过来的雪梨糕。” 沧澜雪睇着碟子内白莹色的糕点,雨少爷,那不就是沧澜雨吗?记忆中巧娟提起过沧澜雨,他在沧澜家排行老五,与沧澜菱同母所出。 他怎么会让人送来雪梨糕? 再看巧娟那模样。 “他人呢?” “什么人?”巧娟有些转不过弯来的问。 “雨少爷。” “小姐,你的失忆症又犯了吗?雨少爷这会儿人远在沧州,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巧娟皱着眉头,伸过手,探着沧澜雪的额头。 沧澜雪睇了一眼巧娟,便从她的身边走开了。 巧娟微微一愕,抬眼瞧着走到一旁的沧澜雪,担心的问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出去走走。”沧澜雪轻轻地应了声,不待巧娟出声,便踏出了房间。 巧娟看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满腹疑惑地望着手中的雪梨糕,“小姐到底是怎么了?雨少爷的雪梨糕她居然只是看了一眼?这……” 雪梨糕可是小姐最爱吃的糕点,每次雨少爷命人送来,小姐那脸上的笑容甭提有多开心了,可这次,难道说小姐的失忆症真的还没好吗? 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就算是偏院仍是亭台楼阁,应该有的一样不缺,自然湖泊小池也不会缺少。 她房后是一池荷花,离偏院约百米处则是一个足有千顷宽的大湖,湖泊环绕整个天下第一庄。 沧澜雪每日除了调息外,就会来到此处,眺望一下湖面,然后静静地凝神沉思。 其实目前她对沧澜家的事情,也只是从巧娟还有穆婉蓉的口中零散的平凑下得知了一些。 那些所谓家人自那日后,她也没有再碰上过。 今日巧娟提及的那个沧澜雨她更是见都没见过,不过从巧娟的言行中看得出来,这沧澜雨应该对沧澜雪并不似其他那几人一般。 沧澜雪思忖着,忽然发现从旁有视线投来,于是她收回了视线,淡淡地扫了过去。 在湖边的垂柳下,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看似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锦衣金冠,气度华贵。一张脸晶莹如玉,衣袂轻扬风中,竟似于那迎风摆动的垂柳遥相呼应。 而那投来的目光正是来自于那少年。 少年打量了一会儿沧澜雪后,竟是从那边向着她走来,眉宇间带着丝丝笑意,让他那张莹洁的脸蛋更为的涂上了一层光泽,闪耀的眸子在这阳光下烁烁生辉。 只不过少年还未走到沧澜雪的身前,就被从旁横插进入的一人所阻挡了去路。 只见那人一身宝蓝长袍,上面还绣了偌大的一副百鸟朝凤,颀长的身影站在少年的面前,竟似一堵城墙,硬是陇了一层阴。“无痕原来你在这里啊!二妹正在到处找你呢。”话语间,那人似有意无意的将眸光瞥向那亭中。 沧澜雪接收到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笑,然而,当她的视线移上那人的脸时,眸低冷笑划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澜家的老大,沧澜风。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那人,没有丝毫的躲避,而是毫不忌惮的直视。 沧澜风冷峻的面目只因那眉梢间的笑,柔和了几分,眸子狭长,站在轩辕无痕的身边,那颀长的身影就像是一堵墙。 “风哥,那人是谁?”轩辕无痕双眼含笑的指着在亭中的沧澜雪,老远他就已经看到她了。 沧澜家的人他都见过,可为何此女他却从未见过,见她身上的衣衫也属上等,加上这里是沧澜家的内院,应该是与沧澜家关系密切之人。 为什么他却从未见过她呢?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她有了一份留意,只是当他走到此处时,当他看到那静伫于凉亭中的那瘦小的身影时,脚步就自然的停住了,目光自然的被吸引,那道身影并没有特别,除了一份陌生与好奇外。 他还当真是寻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谁呀?”沧澜风不解的望着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励煌国的五皇子,其母妃德妃娘娘沧澜蕊珠更是沧澜海的堂妹,因此时常会前来沧澜家小住。 轩辕无痕瞥了眼沧澜风,指着那站在亭中的沧澜雪,说:“风哥,就是她啊!” 沧澜风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亭中,双眉一挑,说:“那不就是小七妹,沧澜雪么。” “沧澜雪?”轩辕无痕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甚至双眼冒出火光,望着沧澜雪的目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好奇与笑意,有的是一份深深地厌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不愿意见到的东西,鄙夷的冲着沧澜雪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沧澜风伸手撩起那几缕落在额前的发丝,嘴角处微微蠕动了下,似笑非笑的睇着亭中的沧澜雪。 沧澜雪淡漠如水,轩辕无痕的举动,她看得清楚,可那又如何? 她面不改色,毫无窘迫的对上沧澜风投过来的探寻目光。 大方、从容、漠然,这是沧澜风在沧澜雪身上所看到的,他本就挑起的双眉更是飞扬入鬓,那噙在唇边的笑意瞬间收拢。 有那么半晌,沧澜风微愕在沧澜雪那一身的冷漠中,可那不过是转瞬间的神情,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昔,然,那双黝黑的眸子,却慢慢地浮上了一抹高深莫测笑意。 他向沧澜雪微微点了下头。 沧澜雪朝他扬了扬眉,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向那沧澜风…… 沧澜风并未停留多久,在沧澜雪收目之际,他也转身离开了。 不知多久过去,沧澜雪将目光收回,她已失去了那份欣赏湖光山色的兴致。 面对沧澜风,她可以做到淡漠;面对轩辕无痕,她可以做到漠视。 只是当一切过去,本就压抑的怒气,还是掩盖不住的从她那双清澈的眸低流溢出来,洒在那一池平静的湖面上。 “小姐。”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我参加夺魁 巧娟匆匆来到亭中,她就知道小姐在这里,小姐最近总是会来这里,以前房门都不敢出的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嗯。”沧澜雪转过身,望着正从亭外走进的巧娟。 “武房的张管事过来了。”巧娟说着,见沧澜雪那微蹙的眉,不等她回答,就忙摇摇头摆摆手,说:“巧娟就知道不该来打扰小姐,巧娟这就去打发了那张管事。” “等等。”沧澜雪在巧娟欲走时叫住了她。 武房的张管事,她记得巧娟提起过此人,张永山是跟随沧澜海数十年的老部署了,算得上是沧澜海的左膀右臂。他不但是沧澜海的武房管事,同时也是沧澜菱与沧澜鸣的师傅。 这次张永山会过来必定是为了那半月后夺魁之事,就算她在如何被欺凌,总归还是沧澜家的七小姐,夺魁自然少不了她一份。 巧娟回过身来,看向沧澜雪,一脸的茫然,“小姐?” “去告诉他,我会参加夺魁。”沧澜雪朝着巧娟点了点头。 她必须要参加! 巧娟瞠大了双眼,嘴巴更是无法合住的大张着,她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姐……你你你……” 巧娟那夸张的模样,竟是奇迹般的扫除了那一池的沉郁,沧澜雪更甚至是眼带笑意的再次说道:“我参加夺魁。” “咦……”亭中只有巧娟那长长地沉吟久久回荡不消。 夺魁早已不单单是沧澜家的事了,离夺魁的日子越近,沧澜家就越热闹,可谓是门庭若市,从早到晚前来祝贺的人数不胜数,谁都想要巴结着励煌国举足轻重的天下第一庄。 沧澜雪今日心情不错,因为她发现原本闭塞的气门有了松动,那么只要坚持不懈,说不定她的内伤会有大幅度的好转,虽然还不能到达自己所期待的,不过也已经让她小小感到欣慰了。 看来近半个月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今日天气清朗,她想要再接再厉,多吐纳一会,便在用过早膳后就走离了房间,向假山而去。 暖阳和煦,真是个不错的天气。 沧澜雪走在石径小道上,思忖着是否应该给自己多加强一些力量的锻炼? “哟,瞧瞧,这丑八怪都出来了,再好的天气都要变坏。”尖酸刻薄的话从前头传来,拖长的语调惹来身旁几人的哄然大笑。 沧澜雪两道细柳眉微微一蹙,站定了脚步,举目望向那些正朝她走来的人。 很意外,沧澜菱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的哄笑,而是双眼含怒的睇着沧澜雪,腰间是那根从不离身的白银蛇鞭。 沧澜妩则是挑高了双眉,鄙夷的望着沧澜雪,掩嘴低笑,目光居然是含羞带怯的向着边上一男子瞧去。 沧澜雪静伫在小道上,即便是那几人近身,她仍是毫无退让之意。 原本在讪笑的几人在走至到沧澜雪的身前时,沧澜妩收起了那一脸的花痴,瞥了眼身旁的沧澜菱,倏然一改先前的羞涩,全然是一副捍卫主子的奴才样。 挺了胸,蹙了眉,冲着沧澜雪取笑道:“丑八怪还不让道,莫非是身上的鞭伤好了些就犯贱?” 沧澜妩的话无疑是踩到了沧澜雪藏匿已久的导火线,她目色倏然一沉,黝黑的眸低划过阴鸷,那是仿佛能将一切吞噬的森冷。 沧澜妩一个寒颤打上,她甚至有些不信的闭了闭眼睛。 当她再次看向沧澜雪时,她仍是淡淡然地站立于原处,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欺凌的丑七雪! 沧澜妩尴尬的讪笑了一声,刚才她居然差点就被那沧澜雪给唬到了。 “喂……你个丑八怪,眼睛瞪这么大难不成还想要对我们动手?还不让开,你那贱人娘难道没有教你做人的礼数?” 沧澜妩因适才的错觉怒火突起,当看到沧澜雪眼睛微微一瞠时,还不赶紧奚落一番,如若不然岂能让她压得住那股子火。 沧澜雪唇角微蠕,她将目光看向那一直在旁静默的沧澜菱,她就是那个害死了这副身子原来主人沧澜雪的元凶。 看到她那张脸,这背脊上的鞭痕就开始隐隐作痛,宛如是那沧澜雪的血泪又开始要从那愈合的伤口处破皮而出。 “呵呵……”几人当中传来一道低哑的笑声。 那人模样儿清秀,却因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而透着一股子妩媚。虽是男儿却有着女子的阴柔,眉宇微转,目光停住在沧澜雪身上不过短短数秒便转开了,只是那看向沧澜妩的目色中,带上了一份趣味。 沧澜妩因那人的低笑与那投来的目光,脸色刷白一片,哪里还耐得住怒火,一步上前,“你……我今天要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这沧澜家的主子,你不过是个贱……” “啪!” 清脆中带上了点沉闷的声音,顷刻间响彻在园内。 由于事情的发生太过,那些个人都尚未能从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中转醒过来。 沧澜妩更是一手捂住脸颊,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活似眼前所站立的非是沧澜雪,而是一头怪物! 沧澜雪面痕无波的收回手,对他们的惊诧,她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三姐怎么了这是?” “她被打了。”又是那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瞬间将那沉寂地气氛炸开。 一个个都是不敢置信的瞧着沧澜妩。 沧澜妩整张脸不断地变色,青色白色到红色,再是转为到现在的苍白。其实最不能接受的应该是她,本来一直都被打骂欺凌的人突然打了她,而且还是当着那人的面打她,一下子就爆炸了。 “贱……”她一个疾步上前,扬手就要落下。 “噼啪噼啪。”两声脆响。 沧澜雪干净利落的身手,再次将在场的众人惊呆,若是说第一次或许是巧合,可这第二次难道也是巧合? 沧澜妩不过是短短的半刻,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她不能相信,那弱不禁风的沧澜雪。 不但是挡住了她的攻势,更甚至是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回击了自己两掌。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丑八怪,我看你是当真不要命了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她竟还不能看清楚沧澜雪的招数。好像沧澜雪只是微扬了一下手,她居然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半分,仍是静伫在原处! 沧澜雪这一手的显露,让其余人尽数收起了那份讪笑,一个个目色诧异的瞧着那仍是站立于小道上的小小人儿。 那个可还是他们所熟悉的丑七雪?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啊! “呼……” 正当其余人都尚在惊讶中无法回神时,突起的风啸声打破了那一刻的沉寂。 只见一道银光划过眼底,瞬间将沉淀的空气搅乱,灵动的蛇鞭在主人的手中舞动跳跃,银白色的鞭身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二姐。”沧澜妩捂着脸,望着在前的沧澜菱。 沧澜菱狠狠地扫过一眼,“没用的东西。” 沧澜妩那张本就成猪肝色的脸更为的难看,不敢再吭一声,低下了头去。 沧澜雪在沧澜菱挥动蛇鞭的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那沧澜妩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她的目标至始至终只有那沧澜家乃至整个励煌国奉为天之骄女的,沧澜菱。 这个沧澜家的后起之秀,这个被认定为这一届夺魁之人。 冷冷地笑扬起在那清澈见底的眸低,淡然的一瞥眼,却有着足以冻结一切的寒冷在内。 “信么?这是你最后一次挥动你那根白银蛇鞭。”语从沧澜雪的菱唇中慢悠悠地传出,却有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威慑。 沧澜雪静伫在小道上,阳光带着斑驳灼影洒落在她的脸上,淡淡地目光,清冷地扫过沧澜菱,抿成一线的双唇带着一丝残酷的笑。 “这丑七雪今儿个是怎么了?居然敢跟二姐叫阵了,这可有好戏看了,二姐,快点给这丑八怪一点颜色。”一旁十五岁的老六沧澜鸣,轻扬着眉,拍着手叫好。 沧澜鸣的出声让本是沉郁的气氛有了一丝缓解,那些沉浸在惊讶中的人也渐渐地收拾了心情。 “丑八怪,我看你是当真不要命了,不会是上次二姐的鞭子把你的脑子都抽傻了吧?”老八沧澜音拉着哥哥沧澜鸣的手,冲着沧澜雪嗤笑。 沧澜雪目中寒光乍现,可那亦不过是一闪即逝的转瞬间,慢慢地空气又开始在她的四周沉淀下来,她望向沧澜菱…… 沧澜菱手中白银蛇鞭轻轻地往上一扬,即刻带起了一条银色的弧线,在半空中一个华丽的跳跃,以正面落地的姿态朝着沧澜雪呼啸而去。 一个个顿时屏住了呼吸,就等待着那一声惨叫的响起。 沧澜雪脚下始终没有退让,手快似疾风,眨眼间便已抓住了那临空击来的鞭身。 只见那绿茵提下,一条银白色的长鞭被两人一拉一扯下,瞬间绷紧成直线。 “六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个丑七雪能抓住二姐姐的鞭子?”沧澜音压根就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回过神来时,沧澜雪已经拉住了沧澜菱的鞭子。 沧澜雪瞥向那躲在沧澜鸣身后叫嚣的女孩,她冷哼了一声。 以前的沧澜雪竟是这般的不堪,居然被比自己小的女孩欺凌。 只不过,现在的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比她小而心慈手软。 沧澜雪眼儿微眯,手臂力量一增,肌肉快速的抽动了一下,手中长鞭顷刻间像是活了般上下快速的跳跃起来,那跳跃的速度慢慢地加快加急,到最后只看到一条弧线在上下窜动。 “你快、快放手!”沧澜菱那头传来了低喝声。 沧澜雪应了声:“好。”只是当她的话语声传出口的瞬间,手往后一扯,白银蛇鞭瞬间从沧澜菱的手中脱离,稳稳地掉落在沧澜雪的手中。 “小贱人,你敢!啊……” 沧澜菱的咒骂还未及完全出口,迎面而来的是呼啸的鞭声,结实的鞭身直直地抽击在她那张扭曲的脸儿上,硬是抽脱了一层皮肉。 沧澜雪并没有给沧澜菱喘息的机会,第二鞭又迅速的落下,出手毫不留情,当场将沧澜菱整个人抽飞在半空中。 她面色无痕,神情冷酷,挥舞长鞭的动作娴熟,并不亚于终年使鞭的沧澜菱,甚至在技巧上有过之。 “啊,贱……反了……啊哟……” 沧澜菱哀嚎声断断续续地回荡在空中,伴随而来的是如雨落的鞭身,一下下狠而快的抽打在她的身上。 那件薄薄的蓝衫渐渐地熏染上血色。 “你们……啊啊……” 沧澜菱打滚在地上。 沧澜雪手中长鞭一卷,缠住沧澜菱的右臂,森冷划过眼底,她一个狠甩,硬生生地将沧澜菱的整个抛离地面,在她还未掉落地面时,手臂一振,狠狠地一扯。 只听得空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一声巨响。 “碰!” 沧澜菱倒卧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嘴中哼哼出声,却再也无法起身。 沧澜雪目色淡然的望着那地上的沧澜菱,她想,这辈子沧澜菱是休想再挥动她这根白银蛇鞭了。 想要爬到她头上?她沧澜菱还没有那个资格! “造反了,丑七雪造反了,她打死二姐了……我要去告诉爹爹……我要去……” 沧澜妩尖叫着,她撒开腿就要跑开。 “啪!” 白银蛇鞭不知何时已凌空跃起,分毫不差的甩落在沧澜妩的脚旁,沧澜妩还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准备,左腿被鞭身缠上,只觉后劲一起,整个人被扯向后方,硬是在地上拖行了数米。 “哎哟,我的腿……”沧澜妩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 沧澜雪寒着脸,瞥向那地上的沧澜妩:“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对她大呼小叫,她可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欺凌的沧澜雪! “啊……” 本是寂静的四周,瞬间爆发出一声尖叫,沧澜音吓得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在场之人无一不被那伫立在小道上的沧澜雪投去惊悚的目光。 沧澜雪目光的扫向沧澜音,那森寒冷峻的一瞥眼,竟是让那大哭不止的沧澜音顿时收住了哭声,抽搐着肩头,捂住嘴巴,流着泪,却怎么也不敢出声。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不用你多管闲事,滚 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瞧着沧澜雪。 她真的是那个最无用,每次被欺负也只是哭着喊着求饶的沧澜雪? 什么时候他们的沧澜家最没用的七小姐,变得这么厉害恐怖? 沧澜妩抱着腿滚动在地上,哀号声渐弱,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 沧澜雪漠然的收鞭,缓步上前,来至沧澜菱的身前,一脚踩在她那条负伤的右臂上,“沧澜菱,这是你欠沧澜雪的。”说话间脚下微微一使力,本就骨折的右臂,这次全然断裂,这条右臂算是废了。 沧澜菱早没了哀号的力,手骨的断裂让她只是抽了抽身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沧澜雪,你的怨,你的血,你的泪,在这一刻应该化为尘土。 那余下的众人,一个个只是抖着身子,他们竟是没有一人敢上前。 “吧嗒”沧澜雪将手中的白银蛇鞭扔在昏迷过去的沧澜菱身上,目光扫向那站在不远处的几人。 那些个惊若寒蝉的人还真是让她意外,那些人居然也是沧澜家的子嗣?一个个都不过是仗势欺人,欺善怕恶之辈。 她目光微微一沉。 惊得那些人纷纷抽了一口气,却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出口,只是战战兢兢的瞧着沧澜雪。 “丑……”老六沧澜鸣脚步微微移动了下,可那话还未出口,即便从那头投来的犀利目光惊得立刻收了口,他吞了吞口水,说:“沧澜雪,你别以为爹爹会这样放过你。” “在我的地盘,我的规矩就是一切!”沧澜雪不急不缓地说出,然,那目空一切的倨傲,让在场的众人再也没有敢上前说一句话。 他们这些从小就在溺爱中长大的大少爷大小姐,岂会明白,作为杀手,特别是TUH组织的组员,字典里面是没有畏惧二字的! 我行我素,是她的本性!在她的地盘何人敢破坏她的规矩,下场只有一个,死! “滚!”她冰冷的低喝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死一般的寂静,宛如一个深深地呼吸,都能带动那沉淀的空气。 沧澜雪缓步从他们的身前走过。 那些人面色骇然的让道给她,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这偌大的院落中又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咒骂、尖叫声。 走出园子,沧澜雪抬眼,左右望了下,向着左侧处的一道小巷走去。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直直地望着那正朝着边境小巷走出的小人儿。 小巷幽深寂静,风儿拂过,撩起了那人的衣袂,卷起层层浪花。 那人仅是淡淡的一笑,迈开步伐,走入。 沧澜雪睇着那从阳光处走进的男子,那双丹凤眼与那噙在嘴边的笑意,令她很快就认出了来人,他不正是那沧澜妩在意的那人么? “为什么跟踪我?”冰冷的声音与这四周的空气搅和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和谐,宛如这便是她。 “为什么说我跟踪你?”他含笑的步近,那从前涌来的寒意似在警告他不要再上前。他视若无睹,脚步丝毫不减速度,款步向着沧澜雪走去。 沧澜雪静伫在小巷当中,陇上阴影的侧面冷漠如覆薄冰,“你是想来给那两人报仇?” 那人摇摇头,在离她尚有一步之隔处停下,细长的眸子安静地睇着她,“你伤得不轻。”他说着便伸手上前。 沧澜雪身影一闪,避开了朝他伸来的手,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那人的身后,以一个反手擒拿一手扣住了那人的手臂,一手扣上了他的喉间。 行动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呵呵,你还真是凶,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要看看你的伤势。”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她扣着,只是有些好笑她的敏感。不过那眼底的丝丝笑意,却难以掩饰他的好心情。 “我伤势如何关你什么事?”沧澜雪半眯着眼儿,睨了眼身前的男子。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眼底一沉,知道她受内伤的应该只有那夜的紫眸男人,难道这人跟他有关联? “确实不关我什么事,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要看看你的伤势,才好对症下药。难道你不想参加半月后的夺魁?”男子慢慢地转过身。其实沧澜雪的力道并不重,现在的她亦不过是一直看似凶猛,可轻轻地一戳便会破的纸老虎。 沧澜雪只觉得胸口一紧,喉咙处一阵甜腥味涌上,她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运功过度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成效,看来又都白费了。 不过,她却并不后悔! “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沧澜雪直起身子,冷冷地命令道。 “那可不行。”他摇摇头,执拗的上前,“他会生气的。” “我也会生气。”沧澜雪冷哼。 “你可爱多了,我宁可对着你,也不愿意看到他。”他双眼泛笑,“乖,我不会伤害你,把手给我。” 沧澜雪冷冷地甩开那人的手,“不用你多管闲事,滚!”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若是再得不到好好的治疗,她想要复原恐怕已不是三个月,而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而且今日在园子里的事,想必很快就能传遍整个沧澜家,到时候她所要面对的可就不是沧澜菱那样的角色,说不定一直无缘见面的沧澜海都会出现。 冷冶的笑恣放在唇边,星霜般的眸低拂过清冷,她若是畏惧就不会做,做了就绝没有后悔二字! 沧澜雪那微妙的神情变化,他尽收眼底,唇角渐扬勾勒起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女孩真有趣,也难怪那人会上心,居然派他过来。原本的不愿,现在他倒是有些兴趣了。 就算不是那人的命令,他也要把这沧澜雪的内伤治好,他可是有些期待那半月后的夺魁了。 沧澜海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女儿? 那双黝黑的眸低非但没有半分的退让,反而兴致更浓,沧澜雪轻蹙了下眉头,哼了一声,便欲离开。 她必须要尽快的调息,不然这伤上加伤,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双腿已不似先前那般的灵活,沉重的步伐,胸口传来的疼痛,即便是她,也不免刷白了脸色。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等我好了,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小丫头,万事不可过分的倔强……”他上前,伸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扯间,将她圈入了自己的臂弯内,嘴凑近在她的耳垂,慢慢地吐道:“你难道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 沧澜雪目色一沉,她抬头,目光犀利地扫过他的脸颊,“等我好了,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哈哈……”他不怒反笑,“那是我的荣幸。” 沧澜雪微微抽搐了嘴角,她慢慢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她沉默不语,目光却半刻也没有移开过那人。 “衣祈风。”他握住她的手腕,知道她已愿意合作,只是那投来的目光可真是紧迫逼人,不由自嘲的摇摇头。想他鬼医衣祈风,求他看病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那也还要看他愿不愿意出手。 谁能料想,这小丫头居然还要他求着她才肯让他把脉,若是这事让那些人知道,他这脸面啊,指不定会笑成怎样。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他,他的手指很漂亮,白皙修长,莹洁如玉,触手的冰凉,居然有些舒适的感觉…… 慢慢地将视线往上移动,细长的凤眼竟是长入发鬓…… 那人举目对上她的视线,然后微微一笑。 沧澜雪瞠了瞠,蓦地收回手,扯下了衣袖,“应该够了吧。” 衣祈风摸摸鼻尖,有些没趣的抿了抿唇,说:“你说,你这内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不关你的事。”沧澜雪冷冷地说,“若是你没本事,就别浪费我的时间。”这要是普通的内伤,她岂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恢复。 衣祈风噙在嘴边的笑微微僵持了下,可“这世上若是连我衣祈风都治不好,那就再无人能治好你。”淡淡的话,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沧澜雪幽幽地垂下了目…… 黝黑的睫毛安静地覆盖在她的眼睑上,同时也掩盖住了那双深邃的黑瞳。 狭长的凤眼睇着她,衣祈风叹了叹气,“你不会死。” 睫毛跳动了一下,黑眸直直地扫向衣祈风,烁烁生辉,其实应该说是燃了两团幽深的火光,“我自然不会死。”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衣祈风忽然发现,他有些喜欢这丫头了。 “我的命,我做主,不容许他人多事,你是,他也是,任何人都是。”她的命从来就不属于自己,可能了解她的只能是她自己! 衣祈风有半晌的愕然,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平静到找寻不到丝毫起伏,可他却深深地信服了,她这已不是自信,而是自大,可他居然没有反感,就这样轻易的接受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这样一张普通的脸面,会让那人看上,若是…… 他突然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非在半个月内治愈你不可。”说着,他从长袖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瓷瓶,交到沧澜雪的手中,叮嘱道:“每四个时辰吞服一颗,记住,在未来的十天内,你不能再运功,不然你受损的经脉将永无修复的一日。” 沧澜雪望着手中的小瓷瓶,“十日么……” “放心,这十日里绝对没有人敢动你分毫!”衣祈风掷地有声的说,那人岂容她再次受伤! 紧紧地握住瓷瓶,沧澜雪静默不语,双眉紧蹙…… “夺下魁首。”衣祈风瞧着她,说:“这是条件。” “好。”沧澜雪将瓷瓶捏在手中,条件,任务,还真是有些类似。 阳光总是让人喜欢,特别是从那阴暗处呆久了,突然被阳光一照,那股子暖意连心情都会变得特别的好。 衣祈风站在巷口数秒,望了望那不远处的一人,唇边的笑意一深,步伐迈开,向着那人走去…… 距离十日尚还余下五日,沧澜雪摸着手中的小瓷瓶,看来那人的话所言非虚。 她那窒息的胸口正在一点点松动,这几日调息吐纳明显比以前要来得顺畅。 下榻踱步至窗口,推窗,入眼的阳光很耀眼,可仍是无法掩盖住她眸底闪过的晶亮。 再五日她的伤势就可以痊愈,夺下魁首,然后离开沧澜家,这是她的计划,也是她绝不容许他人来打乱的脚步。 池塘内的荷花开的正艳,偶有几尾小鲫鱼浮上水面,吐出一个水泡泡,然后又快速的游回到池底。 “咯吱”房门开了,从房外款款而进入的是雍容的穆婉蓉…… “雪儿,你怎么老是喜欢站在窗口吹风,你这身子都还没有复原,快过来,到娘亲这边来。”穆婉蓉一进房就见到站在窗口的沧澜雪,漂亮的两道细柳眉轻轻地一蹙。 沧澜雪转身,抬眼,看向穆婉蓉,微微敛了敛目色,当看到穆婉蓉手中所拿的画像,眉头一蹙,开口道:“娘,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这穆婉蓉也不知道怎么了,近几日总是拿些男子的画像过来让她选,沧澜雪才十三岁啊!甚至就连葵水都还没有来,她这做娘的是不是也太急了? “娘知道你不喜欢,可是雪儿,你要知道,你那日打伤了二小姐,这个家你是呆不住了,娘思忖着,只有把你嫁出去,这样才是最好的,而且你爹爹也默认了,要不然你说这么大的事,能这么安静么?那二小姐可是……” 沧澜雪清冷地目光,扫过穆婉蓉,“沧澜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雪儿?”穆婉蓉瞠了瞠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站立于身前的人,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雪儿,雪儿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的雪儿从不会拿这样的目光看她,以前的雪儿从来不会忤逆了她的命令,总是那么的乖顺,即便她知道雪儿受了很多的委屈。 可,这就是命啊! 雪儿应该明白她做这一切的苦衷。 “娘,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沧澜雪,沧澜雪在那日就死了,你也别指望我能再忍让,还有,这些你都拿走吧。”沧澜雪声音很轻,却又不容置疑。 “雪儿,你到底是怎么了?”穆婉蓉疾步走近沧澜雪,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脸上,颤唇道:“现在的雪儿让娘很害怕,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