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回国 正月还没过去,元宵节的挂饰也没去除,湖边到处都是歪歪斜斜地花灯,因为寒潮来袭基本上没有人在外走动,风呼啦啦的有些诡异。 W酒店正对湖面的景观房内温度异常高,风透过未阖上的窗户吹得窗帘沙沙作响,隐约可见里面翻动的人。 “啊!”吃痛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呻吟传出,推着推车走过房门口的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摇了摇头没有惊讶地目不斜视地掠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门被悄悄地推开,有颗头颅探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护着一个面色苍白单手撑腰的女子走了出来,急匆匆地消失在幽暗的楼梯间,如果有人路过的话,一定会觉得此刻空气中那股莫名的血腥味大抵是有钱人的新把戏。 “何氏高管酒店被害”的字眼占据着整个城市的报刊与网页,到处都在议论纷纷。 远在波士顿的左悦因为连续的暴风雪已经开始有点怀疑世界末日的到来了,费劲地铲完雪,累趴在床上,耳边是簌簌的风雪声。 邮件的提示声响起的时候,消耗过多的左悦已经昏昏欲睡了。 邀请信? 飞快地搜索了N市晚报,发现头条已经从娱乐新闻变成了凶杀案,大致地浏览了一遍,然后侧着身子回复了邮件。 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不过已经毕业留在实验室纯属帮忙的左悦确实有点闲了。 而身处C市的支朴也接到了归队的通知,脑子里还转着刚刚范晔试探的话,不觉得轻笑出来:“好久不见!” 订了最近的航班,却因为风雪延误了十一个小时,长途跋涉的后遗症在落地后立刻就显现了出来,就连过来接自己的人也不太想去应酬,幸好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年轻,也不觉得自己有些冷淡的态度有多不礼貌,很是热情地帮忙推着行李往外走,上车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王竞开口介绍道:“左悦姐,这是我们特案队的组长,前段时间借调出去了,今天刚刚回来,组长,这是来我们队支援的犯罪心理学的博士。” 两个人相互点了点头就沉默了,王竞也不认生,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即使后面的两个人没有搭话也不显得尴尬。 “左悦姐,我先送你回家吧。”市局离左家不是太远,王竞在岔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问道。 撑着胳膊看着窗外因为四五年没有回来而有些陌生的景色:“不用了,直接去市局吧。” 可能是上面提前打好了招呼,一下车就被人领去了局长办公室。 “您好,我是左悦。”微欠身。 “坐,坐。”有些微微发福的身子走上前,“你也过来坐。” 左悦扭头才发现刚刚只在车上打过一通电话的组长也跟着走了进来。 “麻烦你从那么远的地方飞回来了。” 左悦搓了搓手指直言道:“老实话说很吃惊。” 范晔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人截下话头,支朴知道自己单方面的推荐并不能让左悦在局里站住脚,所以故意说道:“左小姐的导师Uday是这方面是权威,找到左小姐帮忙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左悦囧了囧,原来是看在自己导师的面子上,可是这么明显的挑刺的语气,左悦有些不开心,既然找自己帮忙的,再怎么也应该做好表面功夫,抬眼正式地打量了一眼本该一开始就注意的人…… 深蓝休闲圆领针织衫、同色系的简约双袋风衣,似乎他很适合Cerruti的清雅。 “组长家境殷实为人低调,和父母关系很好,没有女朋友。” 支朴挑眉:“为什么?” “衣服虽然是顶级大牌却是大众能够接受的成衣,但腕表是Frank Muller的,细节总是最能体现品味的。”左悦顿了顿,“Crazy Hour跳字表上的凌乱的数字很能吸引人的视线,表盘上有稍许的痕迹说明组长经常带这款表,买表之人心态很是年轻而且和你关系很好,组长身上没有任何的情侣饰品,手指上也没有戒痕,而且刚刚在车上我从车窗上看见你的手机屏幕只是简单的风景图,你也只和一位叫于女士的人打电话报过平安,语气亲昵但不暧昧,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你的母亲。” “腕表是你母亲送的,而且应该是你一生中比较重要的日子像参加工作之类的时候送你的,而你的母亲要么是被你父亲保护的不谙世事要么就是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 范晔一惊,想起支朴每次回家被缠的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这小姑娘确实有真材实料:“因为案子真的比较棘手,不然也不会急匆匆地把你找来,接下来你和支朴先熟悉一下案子,需要什么帮忙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尽量配合。” 从办公室出来,左悦就被支朴带到了办公的场所。 刚刚王竞回来已经宣扬了一番,所以即使很忙碌但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站在组长身边的女子,李永远嘴里还叼着笔:“这是要来帮忙的博士?” 支朴也不去理他们,直接和左悦说道:“有什么事找王竞,其他的人嘴比较碎,能不理就不理。”话音刚落,就充分体现了人多嘴杂的场面。 左悦挑眉,似乎这人和刚刚在办公室里不一样了。 “一会儿我让人把案子给你。”支朴无视后面一群人八卦的眼神指了指里面的屋子,“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你去看看缺什么。”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左悦觉得恍恍惚惚的,前段时间导师还问自己准备去哪工作来着,今天就莫名其妙地来上班了? 喝了口水翻看着王竞送过来的资料…… 蔡敏,男,43岁,N市市长,在酒店被害,四肢呈大字型被绑,手腕处有割伤,全身赤裸。 何天宇,男,39岁,何氏集团总经理,在酒店被害,下体被割。 咂了咂嘴吧,怪不得急吼吼地病急乱投医,都是大人物呀。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投机取巧 案卷中提到的两个人的身上都用刀刻上了十字的符号。 按下内线:“王竞,帮忙把有报道蔡敏死亡事件的报纸剪切都找出来给我。” 没一会儿厚厚的剪切簿就被送来了,王竞还顺带拿了一盒小蛋糕:“组长买来的,我看您没有过去就拿了过来。” 王竞没说的是组长吃掉了自己手里的蓝莓味的,然后拿了这个让自己送过来的。 “不要您啊您的,直接喊我名字吧,我和你差不多大的。”左悦翻开看了一眼问道,“案件的具体细节有透露给媒体吗?” “还没有结案之前是不会的,有些极其凶残的案件即使结案了也不会,不过有的时候媒体很强大,明明我们都没有接受过参访,但是他们都能把案件的详细写的七九不离十。” 报纸很厚一叠,左悦开着灯翻看着,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好不容易翻完了,手指尖上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 用湿巾擦手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桌子上的蛋糕,这才发现自己肚子好空。 咬了一口,居然是自己喜欢的抹茶味,甜品总是能使人心情变得很好。 用水漱了漱口,然后就听见外面在叫说是开会。 特案组都到场了,没想到范晔也来了,左悦坐在他旁边。 个子小巧到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有攻击力的苏羽在前面介绍着案情,左悦记得她是名法医。 在听到她提到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记号的时候问道:“记号代表什么?” 苏羽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查到。” 左悦不再说话,一般来说留在现场的东西都是凶手刻意为之,一些凶手会通过记号来标榜自己连环杀手的身份,他们会从犯罪过程以及给警察、大众带来的不便与恐惧中得到快感,有时候想要找到凶手的关键就在于破解这些稀奇古怪的记号。 十字记号让人第一反应就是宗教,但是越是容易想到的往往越偏离实际,左悦皱着眉头盯着尸检报告上的图片,笔尖在纸张上圈出了重点。 支朴微微扭头就看见她专注的样子,嘴角不觉地弯了起来,眼睛在下面坐着的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一起工作这么久自然知道这群人的想法,果然见没人说话了,队里的不正经徐秋就开口问道:“左悦姐,你学犯罪心理和我们正常的破案有什么区别吗?” 左悦从案卷里抬头,有些茫然:“啊?这个怎么说呢,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可能就是考虑的角度不同。” 徐秋眼睛转了转,忽然想到什么就起身出去了,拿回来一叠照片:“这是旧案中的,我最近在翻旧案的案卷,你看看能不能从这手机上找出什么东西。” 支朴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心眼儿贼多,这会儿估计是想借左悦的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就知道欺负新来的同事。” 左悦心想,你要是想解围刚刚就应该开口了,等到现在还不是想要看他们欺负自己:“恩,我看看。” 那堆照片拍得挺全面的,不需要实物也能够看到不少东西。 左悦将照片翻了个遍:“手机壳为紫红色,可以断定主人是女性,手机壳胶体的右侧较左侧的颜色更深范围更大,而且Assistive Touch在右上角,所以应该是右撇子而且经常习惯的一只手摆弄手机。” “手机界面很简单,没有设定密码也没有游戏,而且App store里的软件都没有更新甚至系统都没有更新过,所以极有可能还是使用的激活商店的ID,这样可以推断出主人之前很少使用智能机,而手机的字体较大,应该是有点年纪的人,案件涉及到的人员中是不是有中年女性?” 徐秋下意识地点头:“死者的妻子有58岁了。” 左悦补充道:“那应该主人就是她,屏幕下方有裂痕,我从照片上并没有看到贴膜,要么是她不在乎这个价格的手机要么是她自身并没有认识到手机的价值,所以极有可能是旁人送给她的。” 支朴伸手拍了一下徐秋的脑袋:“清楚了?那就抓紧把那个案子结了。” 案子是未结的旧案,徐秋最近正好翻到了,正想不明白的时候送上门一个免费的咨询顾问呢当然要好好利用,现在问题解决了,徐秋也不记得支朴那一巴掌,笑呵呵地把照片收好。 “王竞,一会儿开车把左悦送回去。”散会后,支朴落在后面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对了,我也没带车,顺便送我回趟家拿点东西。” 左悦本想拒绝,但是想起自己那么多行李确实需要人帮忙:“麻烦啦。” 停稳车,王竞帮忙拿行李,让左悦惊讶地是那个对自己有种莫名关注点的支朴也下来帮忙,左悦也不是矫情的人,跟在后面上了楼。 家里黑布隆冬的,前两天左景阳打电话给自己说要出差几天,自己回来后也忘了这一茬,不知道徐阿姨在不在家。 按了好久的门铃也没人应门,左悦扭过身子:“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我钥匙还不知道塞在哪里,等找到估计要好久,一会儿我自己慢慢搬就好了。” 支朴还要回去拿点东西就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过去了,要是有问题就打电话。”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原因 站在门口翻箱倒柜,越急越是找不到,左悦刚想放弃去酒店对付一晚上,就听见电梯的响声,物业带着开锁师傅走上前:“刚刚您警察朋友说需要帮忙,麻烦出示一下证件。” 左悦愣了愣,显然所谓的警察朋友就是刚刚下楼的两位,所以他们下去就直接找了物业?也不怕自己找到钥匙了让人家白跑一趟。 身份证连着护照一起递过去,开锁师傅登记完然后就拿出工具在锁孔里转了转,“咔擦”一声就打开了,左悦暗想,这锁也太容易开了,看来要换把门锁了。 左家所在的小区处于市区,但是建筑还是很久前开发的,建筑风格很是古色古香,而且质量很好,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被拆除重建。 送走了师傅,左悦把行李随意地丢在客厅然后就去洗澡了。 楼下,支朴手指在车座上敲击着,看着六楼朝南次卧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走吧。” “组长,你和左悦姐认识吗?” 认识吗?如果单方面认识也算的话…… 因为时差,即使再疲惫,左悦半夜三四点就再也睡不着了,眼睁睁地看着天亮了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用围巾帽子全副武装起来才出门。 原本想步行去局里的,却发现冷空气还是不太适合风中缅怀青春,在门口的摊点买了点吃的就打车去了市局。 左悦习惯从现场找答案,有时候在清晰的照片也还原不了当时的场景,所以看见唯一还算相熟的王竞来了就让他带自己去现场看看。 M酒店作为N市数一数二的酒店,波光闪闪的大楼一度成为城市中心的地标建筑,舒心的服务也对得起那奢侈的价格,只是身为领导却在这样的酒店里发生意外,大抵又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吧,左悦如是想。 平时很是热闹的酒店因为凶杀案十分冷清,就连工作人员都没看见几个,12楼被封锁了起来。 从进电梯开始,左悦就四处张望着,王竞一见她的模样就说道:“当时有四部电梯,但是有一部电梯的摄像头出了问题还没来得及修理。” 正好电梯到了左悦被带着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里怎么这么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看人都灰蒙蒙的,门与门之间还隔着老远,有点鬼片的既视感。 王竞在前面领路,贼兮兮地扭头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上面查的严,一般这些领导消遣也没以前方便,这里也是这几年刚刚重新装修的,就是为了行个方便。” 左悦点了点头,随即也意识到既然是特殊化的客房,肯定连最基本的监控也会为了隐私让路,只是怕是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因此丧生,而凶手却逍遥法外。 虽然过去了半个多月了,空气中还隐隐有股血腥味,没怎么出过现场,左悦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精致的装修,整齐摆放着的摆件似乎没有因为是凶杀案现场有任何变化,好像刚刚保洁刚刚打扫过一般,左悦走到浴室面前:“死者死亡原因是溺水?” “溺水引起的缺氧,不过手腕处的伤口是在溺水死亡之前。” 晃荡到床边,床单已经作为证物被收走了,听见王竞在后面说道:“最开始我们是按照作案动机排查的,但是你知道一市市长不管明里暗里会有很多潜在敌人,我们最后锁定了两个人,一个是李野,之前有小报爆出李野的老婆和死者出入酒店的照片,而且李野也去大闹过,不过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被摆平了。” “第二个就是何亚民,死者早年在拆迁办工作的时候,因为趁着何亚民外出下令强拆,结果他弟弟何亚吉在睡午觉被屋顶掉下来的水泥块砸成了植物人,不过也没闹得起来。” “但是何亚民事发当天在外地,有所在地的监控和朋友的证明,而李野说自己那天晚上在家,小区的物业说晚上他是正常时间回家的,具体出没出过门还在调查中,不过没想到又发生了相似案件。” “你们漏掉了一种可能。”清冷的声音在凶案现场显得尤为吓人,支朴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情杀的凶手不一定是男性,按照作案动机可以分为几种可能,一种就是你们侦查的方向,一种是自我的反抗救赎,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下排除任何一种可能都是很危险的。” 王竞拍着胸口:“组长,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吓死了!” “但是能杀一个大男人而且还做到让我们无从下手的地步,男的的概率应该大一点吧。” “你也说是概率大,但是有时候女子不让人设防成功的机率反而大些。”支朴说完看向一直在看这边的左悦,“比如说现在,你面对我,我动手和左悦动手你说你防备的是谁?” 左悦见他牵扯到自己,看到他嘴角毫不掩饰的坏笑,眯了眯眼睛心想难道以前自己年少轻狂不懂事和他有过过节?明明昨晚这人还一脸和煦地帮自己忙来着,果然情绪化这种东西不是女生特有的。 “我还没去另一个现场所以不能下结论,不过你们的方向确实错了,之前只有蔡敏这个案子的时候也许可以这么想但是现在联系到何天宇的案子,无论是赤裸被绑还是下体被割都是一种对尸体二次侮辱的举动,我不认为一般的作案动机会导致凶手有这样的举动,而你们在蔡敏案子上主观判断就排除了凶手是女性的可能,这就是案子停滞不前的原因。” N市的高档酒店都绕湖而建,打的都是湖边景观的名头,对面就是另一处事发地,相隔不远的地方连续发生两起相似案件,左悦有些佩服凶手的大胆,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也不觉得有多奇怪。 尸检报告上有提下体是兴奋时被割下的,屋顶喷洒的血迹也证明了这一点。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现场 两个案发现场有相似也有不同的地方,这里相对于前面的现场有些凌乱,虽然看上去很干净,但是能看出凶手有些着急,但是一般来说凶手都是越来越老练,心态越来越平静,如果两个案发现场调过来左悦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原本在四处查看的左悦忽然顿了顿,凑到沙发跟前,带着手套的手指在上面抹了抹,然后直起身指着那处如果不细看已经不是很明显的口红印说道:“虽然这处口红印很浅,但如果稍微用力抹的话还是能够在手套上看见染色。” 举着手指晃了晃:“凶手是女性,25到30岁,甚至更年轻,有过被逼迫的经历,特别要注意和死者关系密切的女性,凶手性格内向,平时不善与人交流,朋友不是很多。” 王竞有些傻傻的,第一次见到心理专家进行侧写:“为什么?” “我昨天翻了所有的报纸发现可能是因为警方的保密,没有一家报纸有透露具体的作案细节,包括凶手留在死者身上的十字记号,所以可以排除模仿案,那两个案子就有可能是一个凶手,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虽然凶手在案发后有明显的整理痕迹,但是客房经理和保洁说屋内并没有东西的缺损,所以凶手给死者的感觉至少是认识的,不会让他有防备的。” “在这里出入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除了服务员就只有女性或者需要用这样的套房掩饰自己的同处高位的人。”左悦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屑,“而且这种高级套房根本不会出现上一位客人残留的痕迹,这里的口红肯定是案发当晚的,豆沙红是当下最流行的,也是女性为了体现成熟而喜欢用的颜色,凶手要么年纪较轻要么年纪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我更倾向于前者,毕竟位高权重,而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表明她对死者有着极大的恨意。” 支朴本来在现场的另一头查看,听见她在说话,眼睛不自觉地就挪到了她身上,这些年偶尔得到她的消息却远远不及在眼前来的真实,从来不会动用关系去私下调查一个人这是原则,但是对她却是尊重,没有人愿意活在别人的监视中,所以即使自己能够把握住将来的走向却从来不会去控制她,这算是第二次亲眼见到她这么自信有神采吧。 左悦无奈地看了一眼还有些发懵的王竞,知道他可能不太理解这种情绪就说道:“至于性格,一般来说有过不堪经历的女人要么在外人面前包装自己要么就是愧于和常人交流,无论哪种都不是那种能交心的人,所以朋友必然不是很多。” 左悦不知道对面的人在打量自己,有些小心眼地想起他刚刚的行为以牙还牙道:“不知道组长是怎么想的?” “我没接触过犯罪心理所以无法给你专业上的认同,不过从目前有的线索来看,你的推断比较符合案情。”支朴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蔡敏碗部的伤口并不平整加上何天宇是性起时被割下的器官,这两点就可以说明凶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女性,两个人都是在酒店被害,而且死之前的状态都显示他们当时处于要和人发生关系的阶段,如果说凶手是男性是怎么在第二起凶案现场能正面面对死者而让他在那样的状态下不做反抗,而且当时在场的女性现在又在哪?” 左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时候眼睛无意间划过支朴,对上他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时怔住,嘴比心快:“请问组长是对我有意见吗?”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可不服输地支着耳朵听他解释。 “没有,就是觉得左小姐认真的样子很吸引人。”支朴认真地面无表情。 左悦一愣,看见王竞憋红了脸肩膀直抖,而罪魁祸首还一脸正气地坦荡荡,有些恼怒地跺了下脚然后扭过身。 从现场出来,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左悦缩了缩脖子避免冷风灌进来,肚子很准时的开始报时,左悦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中午了,还觉得刚刚的场面有些丢人,不想和后面随时能够对自己发出嘲讽攻击的两个人一起去吃午饭,发现不远处有家餐厅,就准备过去吃点东西顺便整理一下线索。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手机在叫。 徐兰特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好远:“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中午回家吃饭,我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 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还没进家门就闻到熟悉的味道,眼眶一酸,翁着声音喊道:“徐阿姨,我回来了。” 徐阿姨提着勺子走了出来,好像左悦一直在家一样,指了指桌子上的盘子:“给你切好了,先吃点垫垫。” 感性一下子支配了感情,走过去把头搁在徐阿姨的肩上撒娇道:“我昨晚回来一个人住的。” “让你不知道打电话,我这两天趁着你爸出差就出去转了转,今天回来就看见你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了。” “阿姨,你矮了。”左悦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屈起的膝盖。 徐阿姨拍了拍左悦搁在她腰侧的手:“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阿姨老了当然越来越矮。” 从穆妍过世后,左悦已经习惯了在彷徨的时候扭身找能给予安慰的徐兰。 “阿姨不老。”直起身,左悦双手搭着她的肩,“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马上。”边说边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递到她嘴边。 午饭自然是吃到肚皮圆滚滚,垫着腰躺在沙发上和徐阿姨聊着天。 正好说到左景阳,徐阿姨说:“见到你爸没?” “爸爸不是去出差了吗?”左悦歪着头眼睛盯着电视里正在上演离婚大戏的肥皂剧答道。 “对啊,是去美国出差了呀。” 左悦扶额,本来自己没打算和他讲是想给他个惊喜,他没和自己说去美国估计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喜是没了,时差党发现这会儿美国已经深夜了,估计一向生活规律的左景阳已经睡了,所以就没有打电话过去说一声。 左悦靠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王竞就打了电话过来:“左悦姐,刚刚在浅水湾的别墅区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同性 左悦直起身,何天宇的死亡距离第一次案件发生大概隔了半个月,这次却才过去了几天,凶手着急犯案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导致心态发生了变化。 “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 赶到现场的时候,里面正在进行痕迹和物证的提取,左悦看见王竞正站在外面做着询问,就走上前:“这是?” “钟点工,中午过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尸体。” 左悦看了一下王竞的记录:“早上死者给你来过电话?” “对,我一般是早上过来,打扫完卫生准备早午饭,然后董事长去上班,我下午做好晚饭再回去。”陈娜声音微微颤抖,第一次看见血腥的场面让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早上董事长打电话说今天让我中午再过来,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所以我也没在意,没想到……” 左悦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点:“以前也有过?” 陈娜原本看着左悦的眼睛微微往左上移开,眉头轻皱想了想:“对,以前比较频繁,不过有好久没这样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什么事,因为我们这种工作都是涉及到很多隐私的,所以做到不闻不问是必须的。” 左悦点了点头让王竞带她先回去做笔录,看见苏羽和支朴从里面弯身出来,故意忽略品行恶劣的人:“怎么样?” “死者的右手腕有被刀切过的痕迹,不过没有被切除下来,身上也有十字记号,大概的死亡时间是早上9点到11点,具体的死亡原因等我回去验完再说。”苏羽扒拉了一把短发,然后说道,“对了,死者有可能遭到性侵了。” 这和之前的推断有了很大的出入,很多东西都在对立面,左悦咬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永远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要按照原来的推断查下去吗?” 知道他在想什么,左悦指了指里面:“先进去看看再说。” 尸体已经被运走了了,满屋的凌乱和之前的现场有着很大的区别。 支朴跟着进来:“死者是旗语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石玉,34岁。” “凶手作案工具是厨房里的刀具,刀片锋利但是没有成功,所以凶手的力气不是很大,而且不是蓄意作案也不是老手,凶手对于死者身上的部件有着很深的厌恶与仇恨,不是特殊的癖好,因为被切除的器官并没有被拿走。” 左悦点头:“中国人相信死要留全尸,所以凶手在一定程度上是这些东西的受害者,而且即使真有投胎一说也不希望死者继续这样伤害人。” 支朴手里还拿着用密封袋封好的刀具:“而且这几个现场有很奇怪的地方,凶手能够想到去抹去指纹,说明他懂这些,但是作案工具好像都是随手拿的,而在这个现场中,凶手没有和之前一样收拾房间。” “苏羽说死者死亡时间是九点到十一点,陈娜是十二点多来的,所以他清楚陈娜的动静,那么陈娜说之前有过这种情况,那么当时凶手应该是和死者一起的,所以他害怕被撞到,所以走得很匆忙,当然也可能是是凶手确定我们一定找不到可以抓到他的线索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这里的监控因为线路老化,有几个出了问题,还在检修中,所以案发时能提供的画面很少,技术科已经回去把路口的监控调出来了。” 只是两人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以佐证看法的线索,支朴要回局里作报告,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虽然心里不是很想和他一起,但是自己在现场也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帮倒忙。 狭窄的空间左悦总觉得不是很舒服,知道他早上是开玩笑的,可是他给人的感觉有种攻击性,好像自己是他猎物一般,最糟糕的的是,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一言一行,虽然没有恶意,但总归是不舒服。 支朴用余光看着左悦坐在副驾驶上扭来扭去有些烦恼的样子,有烦恼说明自己对她有影响呀,认识到这一点的组长心情好的没有逗她,车子还没停稳就见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安全带,支朴眼角的笑意瞬间延伸到了嘴角。 左悦下车觉得身子轻了许多,没等身后的人就急匆匆地跑回办公室,让人把这几起案子的资料都拿了过来,皱着眉头翻看着。 老实话说,虽然第一次自己直接接触案子,但是之前跟着导师到处分析案例的时候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没有出过错,只是今天石玉的死让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结论。 既然有了疑问,除了再仔细地排查线索再无她法,眼睛在现场照片上仔细地寻找着,忽然又把之前看的照片翻回来,按下内线:“王竞,石玉家的摆在矮几上的照片在哪?” 物证室内,左悦靠在墙上快把手里的照片盯穿了,总觉得这张照片的背景很是熟悉,但是总静不下心来去回想,有些烦躁地把照片递给王竞:“照片上的背景是哪里?” “酒吧?这灯红酒绿的还能把人拍的这么清楚,摄影师也是挺牛的。”王竞有些不理解左悦盯着一张照片盯了十来分钟有什么意义。 酒吧!对!就是酒吧! 左悦忽然知道知道刚刚总是想不起来的原因了,当初自己在这家酒吧看见韩京的时候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所以自己潜意识里拒绝了深入回忆。 “去查一查死者的性取向。” 王竞一愣,不太明白这是哪一出。 左悦晃了晃手里的物证袋:“这个背景是一家同志酒吧。” “啊?”王竞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机,“我现在就去查!” 找到突破点以后,左悦也不再纠结,晃荡到技术科去等尸检报告,从宽大的玻璃窗看过去,苏羽正趴在尸体上划着什么,一旁的监控视频上就是她一副禁欲的表情,左悦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起来,通过通话设备说道:“人家都说我可怕,没人说你可怕吗?”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细节 “你那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就看看外表啥的。”苏羽带着护目镜的眼睛俏皮地朝这里眨了眨。 “有什么发现吗?” 苏羽指着尸体脖子上浮肿的印记说道:“死者被掐住脖子后窒息死亡,脑后的印记显然不是在被褥上蹭出来的,体内残留小雨伞的成分,而且是在死亡之后,死者还患有红斑狼疮症。” “这里也有十字记号。” 左悦看着尸体脖颈处的记号出神,有点想不通凶手刻画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自我救赎? 苏羽看着她这样也没打扰她,继续自己的工作。 一直等到王竞回来也没想出什么来。 “左悦姐,我刚刚去这家酒吧问过了,老板说死者确实经常去他那里消费,但是很少带伴儿。”王竞把死者的银行流水递给她,“她也有在那边的消费记录,酒吧的监控已经调回来了,技术科正在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手上是什么?”左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瞥了一眼王竞手里的光盘。 “组长让我去调了蜂花超市的监控。” 左悦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为什么,王竞也撇了撇嘴表示不知道。 趴在桌子上,左悦有些心烦意乱,这一连串的案子牵扯到的肯定有很大隐情,但是法不容情,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协助找到凶手,叹了口气继续检查着开会时要用的资料。 会议上,左悦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走上前做汇报。 “凶手是年轻女性,年龄大概在25到30岁之间,和三名死者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凶手在这半年和石玉的联系相对少了很多,所以要重点调查早期和石玉关系密切的女性,在最后的案发现场,时间和凌乱的现场表明凶手的心境有了变化,说明要么石玉是最后一个目标要么就是凶手犯罪心态成熟了还会有大的动作。” “为什么是女性?”李永远问道。 “从现场来看,凶手对死者有着很大的恨意,而且在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也表明是两性问题,而石玉极有可能是一名同性恋,这一点酒吧老板已经证实过。”左悦调出那张照片解释道,“这张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同志酒吧。” 参会的人都张大嘴巴,有些愣愣地不太明白留洋在外多年的人居然能比他们这些纯正的本土人先找到这样的线索,一向记忆超群的支朴瞄了一眼就想起了什么,一向在会议上不苟言笑的人居然轻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往右移到左悦的脸上。 “这是从目前掌握的线索中给的侧写,只能给到辅助作用,具体还要根据案情进行调整。”左悦说完就走了回来,理了理有些翘起的衣服,就听见支朴说道:“十字记号不仅代表了宗教,还有其他象征意义,如生命之树,代表了两性,所以我赞成左悦的看法,这是蜂花超市在案发前一天下午的录像。” 支朴调出事先定好画面的录像,指着其中的购物袋:“死者患有红斑狼疮,据钟点工讲,在去死者家里工作之前,就有人和她提前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其中有一点就是不要做海味的食物,但是死者却购买了蟹,在厨房垃圾中也找到了蟹壳,而死者死亡时间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说明凶手在前一天晚上就和死者一起了。” 左悦撇了撇嘴,会抓细节的男人最恐怖了。 “这件案子从死者的性别上会给我们很多的误导,但是我们反过来想,如果石玉真的是名同性恋,那么在尸检报告中提到的她在死后受到性侵这件事就很好理解了,而且凶手在三名死者身上留下了不同的痕迹,但是都是代表了两性的,也许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纯粹的发泄,三名死者最后不同的待遇极可能是他们加害在凶手身上的,所以原本凶手想要砍断石玉的手是可以理解的。”支朴话没说全,毕竟有些话确实带点色儿,而在座的也都见多识广很快就把里面的圈圈弯弯绕明白了。 “凶手真是女性?” 从案件发生到现在二十多天,不论是舆论还是上司给的压力让这群严肃的警察恨不得把警局当家住,现在发现之前的大方向都错了,不由得咬牙切齿。 晚上回家,吃完饭和徐阿姨聊了几句,左悦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时差真的是折磨人的小妖精! 左景阳电话进来的时候,左悦刚刚入睡。 “悦悦,怎么你邻居说你回国了?” 隔着电话,左悦都能听见左景阳冷得直打哆嗦的声音,左悦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和亲爸沟通一下自己回国的事:“你真去美国出差了?” “是啊,来这儿出差不来看看你,你会放过我吗?” 左悦咯咯地笑出了声:“我也刚回来,市局给我发了邀请,我听徐阿姨讲了,不过太忙就忘记和你说了。” 两人哭笑不得地说了会儿话,左悦叮嘱他回程小心些才挂断电话。 可能是觉醒了,左悦一直到半夜才睡去,三四点也没再醒过来,时差也算是调了过来。 到局里的时候,特案组的各位都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把手里的早饭放在休息区,然后轻手轻脚地泡了杯咖啡回到办公桌前。 桌上放在一叠资料,是昨晚筛选出来的人。 左悦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给的范围很小,但是出来的结果却很多,习惯性地咬着指甲沉思着,连身边来了人都没发觉。 “这三人私底下的勾搭实在太多。”支朴清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却带有一种烟花爆开的错觉。 很久没和不熟悉的男性靠这么近,直觉自己的耳朵被热热的呼吸给烘红了,此时的左悦一点也没注意自己的问题有多弱智:“你怎么知道?” “按照昨天给的范围应该很好排查,但是却出现这种结果,这样的事王竞他们做得多了不可能出现特别大的失误,所以只能是那边的问题。” 左悦低垂的眼睛正好对着支着胳膊靠在桌子上的人的胸口,偷偷地抬眼瞄了一下,简单的制服,可能是因为熬夜的原因,胸口的纽扣还没扣上,正好可以看见锁骨,正经到让人想要瞄上几眼,有种禁欲的神秘。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宠溺 “嗯?”富有磁性的尾音打乱了左悦的思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很不争气地红着脸垂下头,心里早就扇了自己好几巴掌了,国外不穿衣服的美男都见了不少,怎么一回来就犯傻呢?难道自己骨子里对东方美男爱得深沉? 支朴看着眼前小动作不停的女生,眼角染上了笑意。 “你怎么知道死者有去超市?”想起昨天他在会议上的话,左悦很好奇地问道。 “因为现场血腥味不是很重,所以我刚到现场的时候就有闻到一丝海味,他们在翻垃圾桶的时候就看了一眼,本来没有注意,苏羽说死者患有红斑狼疮才想起这事,家里老人之前风湿病犯了我去医院帮忙拿药,有个正好是这个病的患者进来咨询药物吃法和注意事项就听了几句,我问过陈娜,她说因为事先都有关照过,所以她从来不会买海鲜之类的食物,而厨房垃圾被放在蜂花超市的购物袋里,当然我也不是很确定她有没有去过,也有可能是凶手买来的,找到确实很幸运,不过不管死者有没有去过,她不碰海鲜总得有人碰,而早上被杀害就可以说明凶手和她待了一夜,所以也只是能够更加确认这一点罢了。” 听几句就能用上…… “能让注重身体的石玉入口的东西肯定不会差,所以凶手肯定擅长料理。”左悦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再筛一筛应该能去掉不少。” 叫来王竞,两人凑在一起把资料又筛了一遍,果然就剩下几个符合要求。 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调查,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等等,我也一起去。” 想到早上那会儿的画面,左悦有些局促地坐在副驾驶上,刚刚上车的时候,王竞死活不坐前面,也不许左悦坐在后面,理由是自己不习惯拥挤。 左悦恨不得踹他几脚,驾驶座更拥挤,也没见他啰嗦。 不太认识路的左悦靠在车窗上,车内温度有些高,松了松围巾,手放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挂挡处的干燥的手指,惊吓之余还不忘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回来。 “噗嗤”一声,支朴笑了出来,左悦的耳朵红彤彤的,在阳光下有些透光,而后座的王竞虽然好奇的要死却不敢说话,要知道组长最近可不太正常,甚至可以说有些诡异,一天下来笑的频率都比之前一个月笑的多。 没一会了车就停了,反正左悦不知道绕到哪了,跟着下了车就听见支朴说道:“沈婷工作的地方。” 左悦抬头,对街有家叫聘婷足疗的店。 跟着走了进去,拥挤的店铺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说明身份后,被员工引进里面的休息室。 入眼的就是极其瘦弱的肩膀,左悦走上前:“你好,我们是过来调查案子的,请问你是沈婷吗?” 听见门口的动静,那人转过椅子面对他们:“石玉的案子?” 左悦并不吃惊她能猜出自己的来意,满城风雨的时候说自己不知道,那样嫌疑反而才是最大的:“你和石玉怎么认识的?” “当时年轻,做着明星梦。”沈婷微微侧着头,语气缥缈好像那段日子已经无足轻重了一般。 不知道是灯光还是什么原因,左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顺着沈婷的眼神看向门外:“什么时候开的店?” “有段时间了,我和石玉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你们知道那种出卖灵魂换来你所向往的感觉吗?”沈婷眼神有些空洞,“简直就是冰与火的两重天,可以说是行尸走肉。” 左悦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双眼睛太无神,虽然睁着。 左悦朝支朴微微摇头然后问道:“能问问你怎么认识的蔡敏的吗?” “有了利益哪里需要自己去找关系。”即使面色有些蜡黄,面颊凹陷进去了很多,也能看出以前的面容很是漂亮,“不过万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谢谢你的配合。”左悦握住她的手说道。 显然对于左悦这么快结束话题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能够帮到你们就好。” 三人出来后,左悦觉得心里压抑地有些烦躁,坐在车里就更加觉得闷闷的。 支朴虽然没有看她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有时候凶手的举动确实情有可原,但是他们毕竟是犯法了。” 左悦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只是身为女生,面对这种总会或多或少有点感同身受,不过自己也不会去为他们脱罪,伸张正义的路有很多条,他既然选错了,那么就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 快到午餐的时间了,左悦是注重生活的人,最主要的是外面随便摆的饮食不太干净,贪嘴的后果就是半夜受罪,本来因为案子也顾不得吃什么,想着随便吃点饼干垫垫肚子晚上再回去吃饭,哪知道支朴直接把车开到了红荔咖啡馆:“这里的糕点不错,吃点再去找下一个。” 红色的带有年代感的木门,典雅深沉的装修,复古的桌椅,似乎不协调到让人一眼就能喜欢上,左悦就是那个人。 “一份抹茶奶油卷、布朗尼还有两份香草芝士布丁。”支朴熟练地点餐然后扭头问道,“王竞,你要吃什么?” 王竞默,知道组长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喜好,自食其力道:“黑森林。” “黑森林就不用了,换成一份原味奶油卷,布丁帮我打包带走。” 本来在看菜单的左悦发现他点的都是自己喜欢的,本能地以为两个人只是喜好相同罢了,听见王竞在表示抗议,指了指菜单后面的备注:“高度酒。”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怎么找到这里的?” 糕点房在街尾处,而且招牌也不起眼,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也是有针对对象的,现在满大街都是烘焙的味道。 “我妈喜欢这里的下午茶经常过来。”刚好东西送了过来,支朴把叉子递过去,“试试,我偶尔会过来帮忙买糕点回家。”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想象 王竞大大咧咧地咬了一口,奶油从嘴角冒出:“是挺好吃的,不过也没差吧。” 支朴对他的反馈一点也不感兴趣,盯着左悦,左悦偏好抹茶,那种清雅的味道配着甜品很是享受:“不是太甜,抹茶的味道很正,而且蛋糕很细腻不会让人觉得腻味。” 得到满意答复的支朴喝了口水,背靠着座椅看着左悦,王竞很有眼力见地缩到角落减少存在感。 红荔离伍佳丽的小区不是很远,转个弯就是,据说高层楼层越高就越贵,电梯停在顶楼的时候,左悦见到内部装潢也不禁咋舌。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过来调查点事。” 左悦说完就不说话了伸手推了推支朴示意他上前,刚刚看了一眼就发现对面的女子看支朴的眼神太过赤裸,自己完全hold不住的,果然美色当前,任何老虎都是纸糊的! 左悦四处观察着,眼睛在柜子上的合照上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跟着坐下,看了一眼鞋柜,显然的单身女性的居所。 伍佳丽坐在单人沙发上,Armani502的唇釉厚厚的一层很是御姐,眼神妩媚:“有什么问题?” 支朴还在对左悦刚刚把自己往前推的举动生气,对于伍佳丽若有若无的媚眼视而不见,言简意赅道:“三月五号的晚上到六号中午你在哪?” 左悦觉得他太淡定了,要是面前摆个对自己有意思的美男,说不准自己会有什么举动。 “在朋友家。” “二月十六号晚上呢?” 伍佳丽盯着支朴的眼睛敷衍地回答道:“不记得了。” “那三月一号晚上八点至十点你在哪?” “可能在家也可能不在。” 很不配合的态度,太不真诚的回答,支朴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示意左悦他们可以走了,然后眉眼也不抬地把手里刚刚伍佳丽塞过来的纸条丢在茶几上:“想不到伍小姐还随身携带社交字条。” 左悦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刚刚还散发着强烈荷尔蒙的女子这会儿正面如调色盘一般张牙舞爪,而前方散发着怨气的男人更是令人心惊。 车上,王竞整理着记录问道:“左悦姐,有凶手吗?” “沈婷不是,她的眼睛是真的没有光感,不是装出来的,她没有能力去谋杀一个人,而伍佳丽没有说实话。”用手把玻璃上的纸巾碎抹掉,“不过从她还能调戏人来看要么就是心理素质极强要么就是真的从内而外的二。” 支朴开着车一时不防她张嘴说的话,剧烈的咳嗽起来,脸又不觉得黑了几分,吓得左悦吊着车把抱怨道:“都说了副驾驶是事故率最高的,王竞你居然还不许我坐后面!” 一天相处下来自然没了太多拘束,左悦插科打诨起来。 因为N市这些年把发展的重心移到了东城区,西部靠近农村的偏远城区显得有些落魄,左悦看了看四周,自己是不知道来的地方对不对,相比于伍佳丽的豪宅这里简直太落魄,纵使沈婷的店铺很小,但是也是处于市中心的,有些怀疑地问道:“这里?” “恩,地址上显示的是这里。” 左悦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何琳,26岁,石玉的私人助理,现在在带薪永久休假中。 好不容易在弯弯曲曲的过道中找到何琳的住所,门口挂着木牌,上面用绿色的颜料写着清秀的字:“主人不在。” 左悦上前敲了几声没有人答应,旁边的门倒是开了,有个中年妇女手里还拿着十字绣的针线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们是?” 左悦拦住想要掏出证件的王竞:“我们是何琳的朋友,约好出去玩的,到点了见她没到打电话也没接就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她现在应该在那边的托儿所帮忙呢,这会儿正是小朋友在玩的时间。” “谢谢,我们自己过去找她就好。” 中年妇女还热情的指了路。 三人顺着小路一直走到最里面才见到一个歪歪扭扭的托儿所的牌子,左悦指了指:“应该就是这儿了。” 道路本身就不平整,再加上只顾着看前面的建筑一时没注意脚下,即使穿着跟高只有两三厘米的运动鞋,还是不免地脚一歪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跟在她身后的支朴蹙着眉头伸手护住她,左悦低头想看看鞋有没有脏的时候,看见腰间似碰不碰的护着自己的手,这种被人尊重的保护莫名地让心里荡了一下。 支朴推开老旧的木板门,“吱呀”的声音让左悦觉得牙酸,里面的布景左悦一点儿也不吃惊,从何琳家大门就可以看出她的生活质量还算高,虽然生活在这老旧的城区,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生活情趣。 里面一点都看不出陈腐的气息,随处可见的绿色植物,鹅黄色的墙上随意地贴了很多小朋友的画,隐隐还传来了一股饼干的香气。 叽叽喳喳的小朋友说话的声音传来,接着一窝蜂地跑了过来,掠过忽然出现的三个大人跑到墙边,一个个举着手说自己是第一名。 左悦的眼角也染上了笑意,果然孩子是最好的心情改变剂。 里面走出来的人看见他们明显一愣,然后伸手招了两下就看见里面有个圆脸的姑娘跑了出来,何琳附耳和她说了两句然后走过来:“请问你们是?” “你不是猜到了吗?”左悦反问道。 何琳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把他们领进里面的办公室:“我猜到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凶杀案闹得沸沸扬扬,我上司也是受害者的一员,陌生人也就警察会来找我了。” “能问问你为什么休假吗?”左悦接过她手里的水杯。 “能因为什么,无非是发现了老板的秘密,不然哪来的带薪休假?这么好的事就跟中彩票差不多了。” “最近有见过石玉吗?” “没有,你也看见了,我每天都很忙,而且谁会想见一个掌握着秘密的人。” 左悦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间转换语气强硬地问道:“那我换个问题好了,石玉是你杀的吗?又或者说三名死者都是你杀害的吗?” 何琳淡定地喝了口水:“现在警察都是靠想象办案的吗?”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嫌疑 “我不是警察,但我也确实靠想象工作,不然也不会到这里了。”左悦笑了笑,“你掌握了老板的秘密,你也是其中一员,而且你已经得到了远高于你想象的报酬,所以你老板并不担心你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 “但是你对过去的那段生活很恐惧,所以因恨而动手杀人,我这想象靠谱吗?”左悦发现何琳很淡定,直起身看了一眼她在茶几下交叠的双脚,至少她是有所隐瞒的,而且在她刚刚坐直的时候,何琳明显地往后一缩,典型地有所防卫,要是说她一点都不知情那是肯定不对的。 左悦不急着去套她的话:“这个托儿所办了多久了?” “从公司出来以后就开始了,反正也没事做,我也喜欢孩子,就正好呗。”何琳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过去,小朋友正挤在桌子前分饼干,“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着这些摇摇晃晃的小朋友整个人都会变得阳光了。” 左悦临走前扭过身看着在一旁嬉笑打闹的小娃娃说道:“希望你确实如这些孩子一样干净透明。” 三人从狭窄的巷子里绕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为什么不说我们是警察?”回去的路上是王竞在开车,左悦瞥了一眼在看邮件的支朴知道他没开口解释的打算就说道:“你没觉得邻居的态度有些奇怪?” 王竞摇头,当时他只顾着琢磨为什么何琳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邻居太过警惕了,说明之前肯定有人来找过何琳,而且是不太好的事,所以我们说自己是警察她不一定就能够给我们指路,何琳可以无偿地开办幼儿园给大家提供便利,而刚刚我们去找辖区的负责人都没找到,所以在她眼里可能何琳比警察更加善良,能够给她更多的帮助。” 三人打包了饭菜回到局里,吃完饭,左悦刚坐下喝了口水就看见支朴敲了敲自己的桌子,示意自己去他办公室。 “有想法吗?” 左悦双手支着脑袋:“按照三人的回答,伍佳丽嫌疑最大,她撒谎了,但是我总觉得何琳的嫌疑最大,因为她装得太淡定,而且很会逃避问题,不过她还很紧张。” 支朴翻了翻手里的报告:“一个人作案?” “你是说两个?” 支朴把电脑转过来,指着上面何天宇的凶杀现场,“床框上有绳子的痕迹,技术科出报告说是新痕,而且从死者的尸检报告上来看,不是事后才遇害的,如果现场只有一位女性是怎么动手的?所以现场可能会有两个人。” 左悦皱眉:“我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如果两个人都在同一天出入案发现场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的,我们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找不见。” “凶手有可能比你想象地更加狡猾。” 有了新的想法,左悦怎么也睡不着,如果是两个人,那么另一个人的排查范围就大了,自己不认为一个落网后会供出另一个,案件进行到现在自己都能体会到身处其中女性的绝望,更何况那些真的深陷其中的,她们求得只是解脱。 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眼睛里都是血丝,滴了两滴眼药水缓了缓。 换衣服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探出头发现左景阳坐在沙发上,脚步还摆着行李箱,看样子是刚刚回来的。 蹦得老高:“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本来就忙好了才去看你的,你不在就改签了票。”左景阳揉了揉她有些乱的头发,“再说你怎么接我?开车?” 左悦囧,确实自己不熟悉国内的道路而且还比较路痴,但是大清早地被人鄙视心情就不太好了。 看了看时间还早,就陪左景阳在家吃完早饭,然后搭顺风车去市局。 一向采用放养政策的左景阳难得问起左悦工作的事:“准备在市局工作?” “我就是帮忙的,还不准备工作。” “案子结束干嘛?” “准备去学校什么的做心理咨询。”左悦扣着指甲,想到这段时间所看到的,“在局里压力还挺大的。” 刚进门,王竞就跑了过来,特别激动:“左悦姐!找到了找到了!在何天宇的案发现场我们找到伍佳丽去过现场的证据了。” 左悦一愣:“什么?” “监控呀,刚开始我们只是查看了酒店内部的监控。”王竞帮忙推开门,“前几天组长让调周围路口监控的时候正好有个路口的没有监控只有一家小型的超市,不过有个摄像头可以看见一部分马路,所以我们就去调了出来,没想到居然发现伍佳丽在那里买过小雨伞。” “然后我们去逐个问过酒店的服务员,有个刚来的说那天确实有穿这个衣服的人过来,当时很奇怪地从楼梯上去的,不过后来忙起来就忘了,现在一问就想起来了。” 左悦觉得很奇怪,她总觉得伍佳丽不是凶手,虽然她不配合调查,但是她的肢体语言肯定不会骗人,她仅仅在何天宇的问题上有一点紧张,对于其他两起命案似乎没有什么隐瞒的。 “人已经在里面了,组长说等你过来再审问。” “那我们进去吧。” 左悦没有进审讯室,在玻璃外看着,支朴坐在中间,王竞和李永远也坐在旁边。 “三月一号晚上你去现场了。”支朴把照片拿出来,“我们问过了你是从楼梯间上去的。” 伍佳丽看了一眼照片僵住了,瞳孔瞬间缩小,然后听见支朴继续说道:“我觉得情有可原但是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显眼的方式,毕竟在酒店大家都会选择电梯。” “还是说你是为了避开电梯的监控?” 伍佳丽握了握拳头,很认真地盯着支朴:“我没有杀人,真的!请相信我!” “我只相信证据。”话虽然很残忍,不过确实是这样,直觉只能是辅助,没有证据,任何法官都不会给任何人定罪的。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误区 伍佳丽埋下头,肩膀无力地耷拉下,左悦有些不解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在逃避什么。 支朴难得有耐心地问道:“要想证明自己没做什么,你得先告诉我们你那段时间在做什么。” “我真的没杀人。”似乎有些松动了,伍佳丽轻喃道,“我那天到那以后敲门没有人开门我就走了,我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支朴让王竞出去倒了杯水,然后让她冷静一下就走了出来:“一起?” 左悦点头。 进去的时候伍佳丽好像已经好多了,看见有人进来就抬起头:“我知道的有限。” “我去那里是因为何天宇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过去。”肩膀颤抖,似乎逼着她回忆是件很残忍的事,可有的时候不残忍就得不到真相。 “你们不知道,那是禽兽!他在那边有固定的房间,每次都是在那儿,上面开始严查后就从来不允许我们坐电梯上去,因为电梯有监控,而楼梯间没有监控,刚开始的时候还专门有人带我们走捷径避开大厅的监控,后来就直接让我们自己过去了,我嫌脏,每次都会在那家超市买好东西再过去。” “那天他让我晚上八点半到,但是我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就给他发了短信然后就收到他让我回去的短信,然后我就走了。” 伍佳丽害怕没人相信她补充道:“真的,你们可以去查他和我的通信记录。” 支朴摆了摆手,坐在左悦身旁的李永远就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张单子,左悦看了一眼,伍佳丽没有说谎,虽然上面的通信记录不是何天宇的常用号码。 支朴看了一眼还有些忐忑的伍佳丽:“为什么那天和我们说谎?” “第二天他死了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很害怕,再说人不是我杀的,撒谎和不撒谎有什么区别,而且看见他死了我很开心,凶手等于我的再生父母,我巴不得你们抓不到他。” “那蔡敏和石玉和你什么关系?” 眼睛闭了闭,满脸恨意:“你们不都查清楚了吗?就是那样的关系,所以我才说自己开心,他们死不足惜!” 左悦忽然想到什么就出声问道:“能问一下你母亲现在在哪?我看你家看见她和你不久前的合影。” 伍佳丽歪着头,忽然放松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我妈妈没有尿毒症,要是我没有整天愁眉苦脸地被石玉察觉到,要不是她在茶水间给我一杯暗地里加过料的红茶,我真的不会去糟蹋我自己!” 审讯完,支朴拿着资料走在前面:“真话?” “恩,真话,她说假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咬嘴唇,而且她在提到她母亲的时候整个人都放下戒备了。” 刚刚伍佳丽提到蔡敏也有让人走楼梯的习惯,除了不落人把柄还有就是他变态的习惯,纯粹因为女性的汗味会激起他的性趣。 “在蔡敏的案发现场,我们的调查有个误区,就是那部监控坏掉的电梯给了我们很多误导,我们一直在排查电梯里的人,但是从现场来看血液鉴定来看,凶手一定是爬楼梯的,因为伍佳丽有提他的控制欲太强。” 左悦以为大家都懂了,发现李永远一脸懵:“现场很干净,死者身上也没有太多伤痕,按照伍佳丽提供的线索,如果这位女性没有按照他说的做话,现在提取的血迹就不应该只有死者一个人的,因为他暴戾,控制欲很强,不容许任何人有叛逆的举动。” “所以现在要调查的是那天有谁进楼梯了。” 支朴点点头:“凶手的手法虽然狠辣但是并不老练,所以一定会有破绽,让技术科那边一一地排查监控。” 王竞和两人待的时间最长,见两人虽然有的时候气场不对,但是合作倒是很好,觉得案子也快要结束了。 有了新的调查方向,一时间特案队又嘈杂了起来。 笔在手指尖跳动,左悦回想沈婷和伍佳丽说的话,觉得心里闷闷的,很多人都被压迫着无法选择,压抑到一定的程度,一旦爆发了就无法挽回了,左悦当初选择心理学这个专业的时候好像纯粹是因为高薪好就业,后来转向犯罪心理也只是因为案子结束时会给自己成就感,丝毫没有考虑到里面会涉及到太多挑战人防线的东西。 接下来的工作部署左悦不是拿手的,所以也不去添乱,想起这几天一直在忙都没有查收邮件,就登上去,发现除了Uday发过来的工作邮件,还有一封是来自N市疗养院的工作邀请,左悦不记得有给那边去过求职信,就照着电话拨过去。 “您好,我想问一下你们发到SB666@hotmail.com的邮件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确认了一下,是院长让给您发的邀请函,要是有问题我帮您把电话转接过去。” 确认下来才知道原来今天左景阳有去那边有事,随口提了一下左悦,然后人家院长就让发了这份邮件,N市疗养院分成了疗养院和精神病院,里面什么样的病人都有。 左悦没有立即回复,只是说自己考虑一下。 有了方向确认起来很简单,还没下班之前,李永远就拿着报告过来了。 “二月十六日和三月一日在案发前一段时间都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只有何琳,伍佳丽只有三月一日出现过,据服务员反应三月一日还有一位女性出现过。” “是谁?” “身份还没有查到,现在要去逮捕何琳吗?” “虽然知道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把何琳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调出来。”左悦撑着桌子的手忽然拍了拍,“对了!我想起来了,伍佳丽曾经说自己是被胁迫的,那么石玉手上一定有什么可以胁迫她而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支朴当机立断:“王竞,你带人去把何琳带回来,左悦你和我再去找一下伍佳丽。” 两拨人立刻就分开各忙各的了。 两人赶到伍佳丽的住所的时候,里面没有人,从门卫那里得知伍佳丽还没回来,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大抵就是她母亲住院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