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九世轮回 壹 身陨   夜空萧瑟,清冷寂寥,悬崖之下,竟不知为何开着一个若大的口子,洞口泛着红光,诡异幽冷,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方。   悬崖之上,一个玄衣男子,面带半面黑色面具,只露出了整张脸的右下四分之一的脸,苍白无血色,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撒乱的披在身上,甚至还有点点血迹顺着发丝滴落,玄衣男子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红玉发簪,露出的嘴唇薄凉苍白,半面脸颊依稀可见一道泪痕,想要更加了解一些,但却被那双冰冷,毫无生机的血红色眼睛吓退。   若有勇气再探,也许你会被那双眼睛深处的悲切所吸引,想象着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究竟经历过什么。   玄衣男子起身,深深的望了一眼洞口,“等我。”就在他想要纵身一跃之际,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带着同样款式面具,只不过是青色的青衣男子拉住,玄衣男子未看来人一眼,伸手抚上腹部的一片湿润,血从指缝渗出,原来站的地方也是一片鲜红,看来受伤不轻。青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喂玄衣男子服下。   青衣男子扶住好友不稳的身子,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已经渐渐有着收拢趋势的洞口,眼中的伤痛并不亚于玄衣男子,“我们回去吧,事实已成,再无更改的可能,唯有接受而已,她不会希望你死的。”   玄衣男子置若恍闻,倒是再没有其他动作,也许是知道自己今天再无寻思的可能了,也或许是想通了,只是依着青衣男子,回忆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句话:我爱你时,你不信我,你伤我,你负我,如今,我要离开了,也请你放手好吗,就当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就让我的死带走这一切,你继续做你的王,高高在上,我去接受我应有的惩罚,十世轮回。他日若再相见,只愿是陌生人,愿擦肩却不识,相见世世死敌。   玄衣男子被青衣男子扶着离开,离开前喃喃道:“我们都希望我死,可是我不能。”   夜空之上,站着一位老者,花白头发,墨色的双眼浑浊,但却露着精光,感受到身后暴虐的气息,摇了摇头,情之一字,何解。   来人一头深蓝色的头发,如同那最危险的深海,蕴含着暴风雨的紫眸让人望而却步,一面紫色玉质的面具将整张脸盖住,却掩盖不了那冲天的怒气,“为什么不帮帮她!以你的力量,和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怎会和你计较这些!你说过,你把她当做你的女儿一样看待,但是为什么你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堕入那轮回之中,去经历生老病死之苦!你说啊!”   老人脸上闪过挣扎,这一切,他真的错了吗?依稀记得多年之前围着自己转的小丫头,那样的古灵精怪,那样的伶俐可爱,脆生生的叫着自己爷爷,偶尔会耍耍小性子,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可爱极了,小丫头酷爱红,她说,红如火,可照亮一切,但却也是极霸道的,就像她一样,现在,怕是再也见不到那抹红了吧。   老人看着质问自己的那双紫眸,不禁又想起了记忆中那双水润的如紫葡萄一样的小眼睛正在扑闪扑闪的看着自己,“你可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所害,也是她自己的决定,自己的命运。若当初她听我一劝,岂会有今天的境地。今天的一切,只是她该承受的罪罢了,我无能为力。世间处处都有规矩存在,我们作为掌权者,就更不能随意打破规矩,否则天下大乱。”   紫眸男子哪里还听得进这种话,只是更加的刺激到他而已:“罪?她何罪之有!她只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罢了,不曾伤一人,一直以来,受到伤害的只有她自己罢了。规矩?我才不管!这个世上,她就是我的一切,即使是那个人,我也不会屈服,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保护她,我再也不会放手,她只能是我的。哼!”   看着甩袖而去的男子,老人再次转过身,看着脚下已经消失的洞口,“凝儿,不要怪我。”   白衣女子有些失魂的走着,这一路她感觉自己一直被挤压着,睁开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见,周围黑漆漆,只是知道这条路上很安静,很宽敞,这是第几次了,总觉得这条路太过熟悉,这里是哪儿。   走到尽头,总算有了光亮,牛头马面?自己已经死了吗?白衣女子随着牛头马面走到阎王面前跪下,许久也不见阎王发话,有些怯怯的抬头,正好对上阎王有些疲惫的目光,“你就是今天的最后一个鬼魂了吧,生死簿上所记你是冤死,念你生前是悬壶救世的医者,又救了不少人,虽然最后惨遭奸人陷害,来到了本王这里,但是本王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白衣女子怔怔的听着,好消息?难道。。。“我可以还阳?”   阎王放声大笑又戛然而止,严肃的看着白衣女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随后又摆出一张笑脸,“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好消息是什么啊?”   白衣女子看着阎王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像猥琐大叔拿着棒棒糖意欲拐走小孩,但是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不能造次,只好顺着来,“什么好消息啊?”   阎王坐正身子,缓缓道来:“你阳寿已尽,虽是冤死但也无法还阳了,本王念在你积了不少功德特别许你一个愿望,但是不得太过为难本王,本王是管理者,可不能自己坏了自己的规矩。好了,话不多说,你有什么愿望?”   白衣女子不说话,将自己放空,想着自己的一生,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陪伴自己的一直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和那个挥之不去的梦。也许医者多是豁达淡欲的,白衣女子对自己的生前倒是没有什么执着,只是。。。白衣女子深色认真的看向阎王,“请阎王大人成全,小女子只有一愿,小女子想看清从小就困扰着小女子的那个梦究竟是何,每次梦中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阎王看着白衣女子认真的神情知道她没有和自己开玩笑,难道真有人对权势金钱这些东西毫不在乎?阎王的身子向前探了探,“我说,姑娘,难道你不想用这个愿望让我帮你把下一世安排的好些,不用吃苦,过上富足闲适的好日子?为何偏偏许这个愿?你可知等你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便什么都不会记得,那你现在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白衣女子爽朗一笑,“阎王大人所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小女子我不在乎,小女子的愿望便就是知晓那个梦了,就算投胎后便什么都不会记得,我也不后悔,但是今生事,今生了。”   阎王知道这个小女子是铁了心了,也不强让她改,只得应允了,朝她摆了摆手,“你去吧,你找孟婆,孟婆旁边那儿有一块三生石,你滴上自己的一滴血在上面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了,过后也不用来了,直接找孟婆喝了汤过了那桥去吧,愿你下一世福安。”   白衣女子告退,阎王端起桌上的本子站了起来,不停的翻页,一旁的判官好奇的凑上前,“大人,你可是要帮那姑娘找个好人家,但是,那姑娘的情况您不是试了很多次了吗?没用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阎王就是不甘心,手中的动作停下,嘴里念念有词,“雪家长女,这个雪家看上去不错啊,有权有势,还有钱,一家人也都健在,是不错的选择。”   阎王将本子上的名字用朱砂一圈丢给判官,“让那姑娘投去这家人家,我还非不信了,我就是要让这姑娘过上好日子。”   判官无奈的收好本子,“大人,你又不是不知,无论你给是家事有多么好,多么美满,最后却总是变成悲剧,而且,这两者一旦有了联系,这人除了出生以外,后面所有的事都变了,我们怎么也看不见将来的事情,无法预测她的将来,还影响了很多其他人,大人你又何必这么麻烦。”   阎王望着门外若有所思,“一点都不麻烦,本王只是好奇,这姑娘的来历定是不简单的,我见过她七次,其次不一样的面貌,但是我却能准确的记起她,看出这个魂魄居然是老朋友,能让魂魄这样的,想来这姑娘或者是送这位姑娘来的人定不是寻常人。”   判官不再多言,一切只要大人开心就好,他就不费那个心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空缺,给别的鬼魂多好,让人家下一世活得好些。   白衣女子总算是找到了那块三生石,迫不及待是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顿时一道红光没入白衣女子的眉心,白衣女子双目涣散,依着三生石坐到地上,神情麻木,一动不动,似要与那三生石融为一体。 第一卷九世轮回 贰 忆梦   爱时,心碎情灭,苦苦十世轮回,永远追不到的踪迹。   再次相遇,迷云重重,当一切解开,真相浮出水面,她又是否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这无果,因为绝情封心。   情殇已成,是否一切能重新来过?   这无果,因为情根深种。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恒古不变。   ——————悬崖之上一片狼藉,皆是打斗留下的痕迹,崖边,玄衣男子执剑而立,剑尖还有鲜血残留,面带黑色的半面面具,看不清容颜,那淡薄的双唇透露着这个人的无情,一双红眸紧紧盯着天上的那一抹红,透着野兽的凶光。   腾空飘在空中的红衣女子面容憔悴却依旧遮盖不住那张精致的脸,肤如凝脂,面如白玉,杏面桃腮,柳眉如烟,双瞳剪水,朱唇榴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盛颜仙姿,绝世独立,点点苍白却不毁分毫,多了些病美人的盈弱柔美之感。   红衣飘舞,晃了双眼,红衣女子神情决绝,紧紧揪着胸口被血染湿衣服,微微开口,声音幽冷无波,“夜宸轩,当初,我本以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为了成为这最幸福的人,我弃神身,除神格,叛神界,堕神魂,只为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你可知剥皮抽筋之痛,你可知挖骨剜心之痛,你可知粉身碎骨之痛,我为了你,这些我统统承受了,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当初我为什么不听爷爷的劝,偏偏要倾心于你,我御天凝落向来自由如风,却为了你甘愿将自己囚于你的身边,不曾离开一步,我为了你付出了全部,而你呢,你又报答给了我什么,是这差一点的穿心一剑,是你毫不犹豫的负我!”   御天凝落越说越激动,胸口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飞溅下来的的几滴鲜血滴到夜宸轩的面具之上,让夜宸轩更显阴冷,听着御天凝落的声声质问,红眸中的猩红减退,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对上御天凝落绝望的紫眸,声音有些颤抖,“你真的不曾骗我吗?我真的错了吗?”   御天凝落笑了,笑得张狂,笑得凄美,笑得绝望,“夜宸轩,你还是不信我,哈哈,你没有错,是我御天凝落错了,不该爱上你,我和母亲真像,一样的傻,爱着一个无情的男人,现在,我已经无处可去了,魂飞魄散只是时间问题,这样也好,我罪无可恕,因为我,生灵涂炭,我该去赎罪的,但是,我不想再爱了,好累,绝情封心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御天凝落渐渐平静下来,敷在胸口的手移到心口处,红光在手下溢出,没有了绝望的疯狂,剩下的只是死寂,夜宸轩意识到御天凝落想要做什么,欲上前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只能无力的看着御天凝落,看着她平静决绝的脸庞,“我爱你时,你不信我,你伤我,你负我,如今,我要离开了,也请你放手好吗,就当着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就让我的死带走这一切,你继续做你的王,高高在上,我去接受我应有的惩罚,十世轮回,他日若再相见,只愿是陌生人,愿擦肩却不识,相见世世死敌。”   夜宸轩怔怔的听着昔日在自己怀中巧笑嫣然的人儿如今绝情的话语,甚至不惜用封心咒绝情,只为不再爱,他真的错了,现在,他不想要知道那真相,只想留住天上的那抹红,奈何,他现在动不了,到底是谁,为何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为何要如此折磨他们两个。   御天凝落看着依旧没有动作的夜宸轩,心死,再惊不起一丝涟漪,身体渐渐的化成虚无,揉成一个红色的光团,坠入身下不知何时出现的洞口,没入洞口之际,空气中留下了平静的一句话,“原来你真的如此无情。”   御天凝落堕入轮回,夜宸轩感受到自己身上那股禁锢的力量消失,颓废的跪坐到地上,手覆上已经痛到麻木的腹部,双眼无神,“你给我这一剑,我怒极,忘了你是怎样的人,直接坐实你的罪名,是我的错,我该死,明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却被愤怒冲昏了头,不信你,伤你,负你,是我夜宸轩对不起你,落儿,若我去陪你,你可还会记得我,你是否还会爱上我?我一定会先找到你,所以,请你爱上我好不好?”   夜宸轩的喃喃化在风中,谁也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痴情,青衣男子突然出现,星眸伤痕累累,看着眼前想要殉情的夜宸轩,有怨恨,有无奈,有嫉妒,有挣扎,最终还是上前拉住扶好夜宸轩,为了一颗保命丹药给夜宸轩,“我们回去吧,事实已成,再无更改的可能,唯有接受而已,她不会希望你死的。”   良久,夜宸轩随青衣男子离开,喃喃留在空气中,“我们都希望我死,但是我不能。”   我恨我自己,所以,我想我死;你恨夜宸轩,所以,你想我死。   三生石旁,靠着一个白衣女子,容颜绝世,神色决然,引人怜惜,勾住了不少游离的鬼魂,孟婆侧目,微微有些惊讶,白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一闪而过的紫色无人注意,刚梦一场,双眼茫然,迷离无助。   待真正清醒,白衣女子没有完成心愿的喜悦,只有着淡淡的忧愁,缓步至孟婆处,接过孟婆递过来的汤,语气缥缈,“婆婆,你说,我刚刚所见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只是一场梦,但若是梦,这也太过真实了些。”   孟婆看过多少生死,对于白衣女子,她有惊讶,但也只是一瞬,时间真的可以冲淡情感,她的心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惊动的,抬了抬白衣女子手中的碗,“快喝了吧,前世今生,都已是过去,何须不必介怀,你还是赶快投胎去吧。”   白衣女子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是啊,都过去了。”   一仰而尽,白衣女子的双眼渐渐失去神采,变得无神空洞,放下了碗,朝着奈何桥走去,身后的孟婆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的背影,喃喃着,“你究竟是何人?七世轮回,世世孤寂,亲情淡薄,爱情从无,连友情也是稀罕之物,真的是好生奇怪。”   医院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婴儿房的窗外,一个男人正趴在窗上朝里望,嘴角带着暖暖的笑容,一个步伐略显蹒跚的老人走过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语气有些无奈,“你快去你媳妇那儿吧,孩子呆在这里又不会消失不见,当心你媳妇吃醋。”   男人转过头朝老人憨憨的一笑,“爸,你这是在取笑我吗,我这不是开心吗,我现在可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你忙了大半天一定累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您也会去把这个喜事告诉我妈,我妈一定会开心的。”   老人笑着答应,男人送老人上了计程车回到媳妇的病房,看着自家媳妇苍白的脸,心下愧疚,“老婆,辛苦你了,是一对双胞胎,姐姐和弟弟。”   病床上的女人幸福的笑着,男人走到床边坐下,把女人楼到怀里,下巴磕在女人的头上,收紧胳膊,“谢谢你,孩子的妈。”   女人不语,只是将头埋进丈夫的怀里,两人紧紧的抱着,病房里洋溢着温馨的感觉。   时间飞逝,当初襁褓里的双胞胎如今已经六岁了,雪凝落拉着弟弟雪奕铭坐到桌边,指了指桌上的蛋糕,安慰着有些难过的弟弟,“铭铭,我们吹蜡烛吧,爸爸妈妈今晚应该来不及回来了,我们不等爸爸妈妈了,我们自己过生日,好不好?”   雪奕铭不说话,眼睛越来越红,有要掉眼泪的趋势,雪凝落一急,紧紧抱住弟弟,哄道:“铭铭乖,过了生日铭铭和姐姐一样,就是七岁的孩子了,长大了,不能哭知道吗?我们要让爸爸妈妈知道,我们铭铭是个大孩子了,懂事了,好不好?”   雪奕铭从雪凝落怀里退出来,两只眼睛水润润的看着雪凝落,“姐姐,铭铭不哭,铭铭最乖了,我们吹蜡烛吃蛋糕吧。”   许完愿,吃完蛋糕,姐弟两个在客厅看了会电视还不见父母回来,雪凝落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雪奕铭,柔声道:“铭铭,我们回房睡觉好不好?等爸爸妈妈回来了,姐姐就叫醒你,好不好?”   雪奕铭迷迷糊糊的点点头,任由雪凝落半拖半拉的送到床上,然后呼呼大睡。雪凝落给弟弟盖好被子,坐到旁边的床上,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爸爸妈妈不能回来陪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连他们的生日爸爸妈妈都不能回来,或者根本就是忘记了。   雪凝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半夜,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刚刚入睡几分钟的雪凝落,好像是爸爸妈妈的声音,雪凝落蹑手蹑脚的下床,打开门,幽暗的客厅,雪爸雪妈坐在沙发上,深色憔悴,雪爸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忍,“哎,要不就送走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这房子的期限也快到了,我们连住处都还没有找到呢,还带着两个孩子,反倒是苦了这两个孩子,还不如送走,不要跟着我们吃苦,说不定能生活的更好。”   雪妈掩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送走?我真的舍不得,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的把两个小家伙生下来,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特别是落落,这孩子早熟,从来不让人操心什么,这大半年来,我们为了公司的事情东奔西走,留两个孩子自己在家,都是落落照顾铭铭的,这么懂事的孩子,你让我怎么舍得呀。”   雪爸越听越烦躁,突然站起生来,一圈一圈的在客厅里踱步,“你当我舍得吗?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吗?公司倒闭了,房子也拿去抵债了,再过几天,我们全家人都要被扫地出门了,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真的还要带着两个孩子吗,这样,不仅两个孩子活不了,我们两个就要先被饿死,被生活压死,你说要不然我该怎么办?”   雪妈起身拉住雪爸,吸了一口气,止住抽泣,“真的没办法了吗?”     第一卷九世轮回 叁 终是孤独   雪爸一把把雪妈抱在怀里,紧紧地,“没办法了,过两天找个好点的孤儿院把他们两个送去吧,我们两个也要好好考虑接下来的生活了,我真的是愧对父亲,把公司就这样毁了,等哪一天到了下面,我真的无颜面对二老啊。”   客厅里,雪爸雪妈紧紧拥抱安慰着对方,雪凝落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这一定不是真的,现在好好睡觉,明天醒过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雪凝落第二天醒来后,就像往常一样,似乎昨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该怎样还是怎样。   雨天,雨一直没停过,雪凝落感觉到了震动,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雪奕铭躺在后座,雪爸雪妈坐在前面,雪爸正在开车,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车子停了,雪凝落急忙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又被放到了地上,雪妈轻声抽泣,蹲下生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和脸,“好孩子,你们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快快乐乐的活着。”   雪爸也红了眼眶,上前拉过雪妈,“走吧。”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雪凝落睁开眼睛,看见车子发动离开,再也忍不住的追了上去,因为雨天重重的摔在地上,泥水滚了一身,跌坐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孤儿院的院长出门,看见门口的雪凝落和雪奕铭,赶紧叫人抱了进去,雪凝落因为淋雨,又吹了一夜的风,发起了高烧,迟迟不退。   第二天下午,雪凝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雪奕铭,微微一笑,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心中一痛,爸爸妈妈真的不要他们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门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男人在雪凝落警惕的眼神中抱起雪奕铭,用眼神安抚雪凝落,走到门边,把雪奕铭交给门口的女人,回身关上门,坐到床边,把床头的水杯递给雪凝落。   男人的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先喝口水吧,我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你可以叫我吴院长。虽然可能很残酷,但是,我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雪凝落喝水的动作一顿,疑惑的对上吴院长的眼睛,嗓子因为发高烧,虽然喝了点水,但是还是沙哑的很,“请问有什么事吗?”   说实话,吴院长很佩服这个孩子,醒来这短短十几分钟,没有惊慌,很平静,这个孩子的心性很好,有训练的潜质,鹰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心里的龌龊思想,“你听我说,你们的大概我已经问过你弟弟了,虽然你弟弟并不懂自己现在已经是孤儿,但是从他的字里行间,我知道,你懂。所以,这件事你也有必要知道,你的弟弟有人想要收养,领养后估计就会出国了,我想问问你同不同意,不过,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现今社会,不是什么人都想要领养孩子的。”   雪凝落默,吴院长也不催她,就坐着等,二十多分钟后,雪凝落深深的看着吴院长,“和我讲讲那家人的情况。”   吴院长自然明白雪凝落这是松口了,知道她需要一个放手的理由,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理由。。。大概了解过后,吴院长真的对雪凝落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好奇,“你为什么会同意,那个可是和你七年不曾分开过的双胞胎弟弟啊。”   雪凝落眼眶微红,却死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我根本活不过二十岁,爸爸妈妈以为我不知道,可是我都听到了,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发病的时候也忍着,我不想爸爸妈妈担心,现在,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我想,现在铭铭还小,过几年说不定就会忘记我这个狠心的姐姐,那样,就算我死了,说不定他也不会知道,说不定他就不会伤心了。”   这样的话,这样的心思,即使是吴院长也为之一震,这还是个孩子吗?   吴院长看着雪凝落久久不语,只是将这个通透的孩子搂在怀里,安抚着,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能做什么,这个孩子,他不会送去的,就为了她的心灵,就为了她是他的救赎,第一个打动他心的人。   久久,吴院长胸口传来了雪凝落闷闷的声音,“吴院长,能让要收养铭铭的人明天早上再来带走铭铭吗?我想多和铭铭待一会儿。”   吴院长松开雪凝落,帮她盖好被子,温暖的笑容直达眼底“好。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忙了。”   当夜,连着连天的大雨不断,今晚更为严重,窗外雷声轰鸣,雪凝落和雪奕铭躺在一张床上,雪奕铭躲在雪凝落的怀里,雪凝落轻笑,“铭铭,做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害怕打雷呢,小心将来没人喜欢你。”   雪奕铭撒娇似的在雪凝落怀中蹭了蹭,声音糯糯的,听上去似乎要睡了,雪凝落为雪奕铭调整了一下位置,轻轻拍着雪奕铭的背,听到雪奕铭浅浅的呼吸声雪凝落才停下来,看着雪奕铭肥嘟嘟的小脸,眼泪没出息的掉了下来,“明明乖,明早起来就能看见爸爸妈妈了。”   似乎听到了雪凝落的话,雪奕铭的睡颜笑得灿烂,雪凝落却被眼泪迷了双眼,只看见了浓浓的哀伤,声音飘渺,“新的爸爸妈妈。”   雪凝落看雪奕铭看得入神,一直到天色泛白才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双眼通红,红肿不堪,雪凝落一推开门就看见了那对雪奕铭的新父母,父亲是外国人,雪凝落英语不行,只好拉住女人的袖口,“阿姨,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弟弟,铭铭最怕打雷和吃辣,又很依赖人,这个习惯不好,你们帮忙改正吧,如果铭铭问起我这个姐姐,你们就说我这个姐姐不要他了,和爸爸妈妈一样。”   说完,雪凝落本以为流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开了,真的不会再见面了,铭铭。   十三年后一座别墅的露天阳台上,十六岁的男孩从静谧的星空转向身侧十岁的白裙女孩,神情有些伤感,“落儿,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   被叫做落儿的女孩努力撑起笑容,用那双扑闪扑闪十分可爱的眼睛看着男孩,“我知道的,墨。”   季墨卿揉着雪凝落的长发,“落儿,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我们一定要各自完成自己的梦想,这样我们才能再见面,好不好?”   雪凝落拿下头上作乱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恩。我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做一个医生,然后我就能再次见到墨了,到时候墨也一定是一个大总裁了。”   突然握着的大手消失,连眼前的人儿也渐渐透明消失不见了,努力去抓住,却只是握住了空气。   洁白的病床上,雪凝落的眼角流过清泪,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又是梦呢,为什么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再过不久,应该就连梦里也不会出现你了吧。”   环视着没有一个人病房,雪凝落讥讽的笑着,“我已经二十岁了,墨。我也许已经走到人生尽头了,让伯母瞒着你真的抱歉,以后一定要找个健康又善良的好女人,不要像我一样,只是没人要的可怜虫而已。”   病房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拿着花束的无数多岁的老男人,正是吴院长,“落落,也许很残忍,也许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多坚持一段时间,我已经找到你弟弟的下落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所以,请你坚持,好吗,不要放弃你自己。”   雪凝落疲惫的点点头,吴院长笑着离开了。   雪凝落起身整理好一切,打开病房的门,看见护士站正在与护士争吵的人,径直走出了医院。把行李和药丢到路边,一步一步朝熟悉的别墅走去,按了按门铃,保姆打开了门,“雪小姐?有什么事吗?”   雪凝落满头冷汗,脸色苍白,保姆看她脸色不对,把她扶了进去,“你先坐一下,我去打电话。”   保姆离开,雪凝落朝着阳台走去,取出口袋里的照片,抚摸着胸口的项链,阳光洒在身上,配上柔美的笑颜,神圣静谧。保姆发现消失在客厅的雪凝落,拿着电话跑到阳台,“雪小姐,你怎么又来这里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医院了,还打电话给了少爷,不过没人接,不过你可以留言给少爷。”   雪凝刚落接过手机,“墨,我好累哦,我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我们说好的约定,我可能要食言了,你应该会生气的吧。不过,下一次不会了,我爱你。”挂了电话,默默的说了一句,“只不过要下辈子了。”   “不要告诉墨哦,能瞒着就瞒着吧,婉姨。”寒心舞缓缓闭上双眼,带着安详的笑容。   保姆看着这一幕,听着那没有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流着眼泪看着那紧闭双眼雪凝落,为这个女孩哭泣,“相信你会喜欢这个称呼的,少夫人。”   保姆再次打了一个电话,“夫人,雪小姐已经去了。”   电话那头的少妇手中的电话滑落。。。 第一卷九世轮回 肆 重生古森   古森大陆的上空,一道七彩的光束迅速闪过后又消失不见,看着七彩的光芒在一所房子上空渐渐变淡,消失,在那遥远而黑暗的天际,老人花白的头发,一双浑浊透着精光的眼睛看向七彩光芒的方向,左手一遍遍的掐算着,皱着眉头,暗道,“我已经掐算了很多遍了,我算到了凝儿的最后一世是在这片大陆上,但是,这明明才第九世,为什么会如此?难道是我漏了一世,不可能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人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的翩翩公子,浑身上下撒发着柔和的气息,貌若天神,让人忍不住亲近,但是那柔和中偏偏又蕴涵着上位者的威压,让人望而却步,想必这温和只是必要的面具罢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简单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束着,紫眸中透着欣喜,有些激动的看向身边的老者,“洛老,你说过落儿的最后一世就是在这个世界,我自从落儿坠入轮回就闭关了,却在这个世界留了记号,一旦落儿的气息出现我就会知道。刚刚我感觉到了落儿的气息就立刻赶来了,马上,很快我就能见到落儿了,对吧。”   洛老对男子的喜悦恍若未闻,眉头依旧,语气沧桑,飘渺无奈,“神子殿下,就算是第十世又如何,十世轮回,能算到的又岂止我一人,那人怕也是等不了了吧,轮回的最后,是重蹈覆辙还是回心转意,就看她最后一世怎么抉择了,要么回归,要么成为永远的敌人,最好的结局也就只能永不相见了吧。”   果然,音如人,温润夹杂着忧伤,坚定却透着心虚的声音,“即便如此,我也会守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洛老长叹一声,是无奈,是同情,亦或是别的什么,“可是,你是否想过,你能不能斗得过你父亲,以你父亲的性格,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想必他的做法依旧是像千年前一样大义灭亲吧,毕竟身处那个位置,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迫不得已,就算你父亲不阻拦,但你想想,她当初爱的那么深,爱到最后消失于这个世界,甘愿堕入轮回,要知道,无爱便无恨,第十世,没有了前世的爱恨,难免会再次爱上也说不定。”   两人所在的空间一阵剧烈的震动,那温润的翩翩公子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也许是因为震动被震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衣,深蓝色长发就那么披散着,紫玉面具遮面,一双紫眸中盛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戾气,“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在我眼前,当年,他伤她如此之深,害她弃家断亲,害她挖骨剜心,害她不惜封心绝情,甚至最后堕入轮回十世,每一世都凄凄惨惨,尝尽苦楚,她一定会恨他的,一定会,这一次,我冥绝再也不会放手,魔帝夜宸轩不行,神子御天澈也不行,她只能是我的。我们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我不会伤害她,我是世上最爱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洛老看着冥绝消失在黑暗中,自己的身形也在黑暗中淡化,渐渐消失,只是留下飘渺的一句,“痴儿啊~~”   天际发生的事没有人知晓,古森大陆今晚迎接了一个新生命,枫雪山庄的内院只见侍女进进出出,一间房间门口,一老一大一小三个男的站在门口坐立不安,一老便是枫雪山庄的老庄主,大家长雪义书,一大则是枫雪山庄的现任庄主雪廖文,小的则是雪廖文三岁的儿子雪飒桡。   雪义书来来走走个不停,最后忍不住,站在雪廖文面前爆发了,指着雪廖文道:“你媳妇都二胎了,你应该都经历过一次了,怎么还这个浑样子,让人知道了多丢我们山庄的脸。”   雪廖文连个眼角也不给自家老爹,绕过眼前的障碍物眼睛死死盯着房门,雪义书无奈只好换个目标,眼神凶狠的看着自己的孙子雪飒桡,却在对上孙子红了眼眶的墨眸时瞬间败下了阵,上前抱起孙子,一脸慈祥的安慰道:“桡儿乖,你娘会没事的。”   雪飒桡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爱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雪义书,“爷爷,你说娘肚子里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   雪义书一手抱着雪飒桡,一手撸了撸自己的胡子,笑得开心,“当然是妹妹了,难道桡儿不想要妹妹吗?”   雪飒桡挠了挠脑袋,“当然想啊,妹妹一定很可爱,可是薇姨说酸儿辣女,娘怀着宝宝的时候都是吃的山楂什么的,那些很酸的东西,会不会是弟弟啊,其实,就算是弟弟也没关系,桡儿还是会好好保护好弟弟的。”   看着孙子失望的神情,雪义书冷哼一声,眼骨碌一转,“你娘吃的是辣没错,你知道的,你娘吃不起辣,但是谁让她肚子里的是妹妹,所以不得不吃,你爹为了让你娘能吃下去,谁都在那些蜜饯甜点里塞了不少辣,两者中和,你娘就能吃下去了。你娘一直在吃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这个秘密就你爹,爷爷还有你知道,我们不告诉别人啊。”   雪飒桡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笑得灿烂,“这么说,娘生的一定妹妹喽,耶~~爹爹真聪明,居然能让娘把辣吃进去还不被打。”   爷孙俩聊得开心,两人前面的雪廖文嘴角抽抽,虽然他没有特意注意这俩,但是这音量,你们是想让谁都听见吧,还有,蜜饯里塞辣,得,我下回一定让你们尝尝。甩掉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雪廖文又专注于那扇紧闭的房门。   终于,又一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哭声后,产婆出来了,三代人围了上去,产婆立马恭喜道:“恭喜庄主,贺喜庄主,是位小姐。”   爷孙俩击掌狂呼,“真的是孙女(妹妹)!”   雪廖文吩咐好人照顾女儿,急急忙忙的进了屋,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水莲秋,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秋儿,幸苦你了。”   水莲秋轻轻摇头,笑得甜蜜。 第一卷九世轮回 伍 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雪凝落睁开眼帘,入眼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里还淡淡的茉莉花香,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雪凝落这才想起这个让她不愿相信的事实。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好不容易脱离了黑暗,睁眼却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异世,一下子就懵了,产婆以为自己不会说话,还狠狠的在自己屁股上掐了一下,顺势就哭喊了起来,也许是新生儿,很快就累,一觉睡到现在。   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雪凝落回顾起自己的前生,被病痛所折磨,被亲人所抛弃,有弟弟却不能相认,有爱人却不能相爱,有委屈却无处可诉,前世的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要赖活在世上?得知她的死讯后,墨会伤心,会恨她吗?铭铭会为她掉眼泪,会认他这个姐姐吗?好像知道,可是回不去了。   雪凝落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回忆和自责中,被“吱呀”的开门声惊醒,朝门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正太,海蓝色的头发,如墨一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瞧,两人像是许久,渐渐伸出小手在雪凝落柔嫩的脸上掐了一把,雪凝落一愣,她被人掐了。。。   小正太看着雪凝落呆萌的样子,两只眼睛里让雪凝落错觉的以为有两颗爱心的闪烁,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小正太却凑得更近了,用自己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有些小激动,“妹妹,妹妹,我是哥哥哦,来,叫哥哥。”   雪凝落本来很想吐槽说你想让一个刚出生几天的娃叫人是不是太天真了,却被门口的一对璧人所吸引,俊秀男子一身海蓝色长衫,外罩一件白色纱外衣,腰间佩带着一块云纹白玉,墨发被一只白玉簪子绾起,墨眸暖暖,带着笑意。绝美女子一袭茜素青色的绢纱绣花金丝长裙,一头海蓝色长发绾成髻,戴着珍珠碧玉步摇,施施然走到了小正太身后,微微一笑,深蓝色的眼眸中柔光四溢,瑰姿艳逸,伸手敲了敲小正太的脑袋,“桡儿,你妹妹还小,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绝美女子抱起雪凝落,点了点雪凝落的鼻尖,眼神温柔如水,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娘的小宝贝,可睡醒了?我们去找爷爷,给小宝贝取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雪凝落一听此事事关自己的名字,定不能随便,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表示快走快走。俊秀男子也跟了进来,看着妻子怀中的女儿,忍俊不禁,拉着妻女和小正太走了出去。   大厅中,三个大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雪凝落的名字,小正太则缠着管家怀中的雪凝落,东瞅瞅西瞅瞅,似乎非要在雪凝落找出点什么新奇的,雪凝落才不管小正太,眼睛一个劲的朝三个大人的方向飘,身子也扭动着要过去。   管家对这两兄妹宠到了心坎里,自己是跟着老庄主的老一辈人物了,在庄中也很受尊重,今时今日的生活,他很感激这一家的信任和照顾,对这两个孩子也如同自己的孙子孙女一般无二。   管家看着怀中不安分的雪凝落,看着雪凝落不变的目光,慈爱的笑道:“小小姐也想给自己取名字吗?”   雪凝落很喜欢这个管家爷爷,听着管家爷爷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双眼闪亮的盯着管家,还不忘点点自己的小脑袋,却不知这在外人眼中是多么惊世骇俗,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听懂这话,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管家震惊归震惊,好歹过了大半辈子,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很快稳住心神抱着雪凝落朝三个大人的那儿走去,小正太也跟上,三个大人感觉到有人靠近,六只眼睛疑惑的看着管家,管家笑着捧起怀中的雪凝落,“小小姐对自己的名字很感兴趣呢。”   六只眼睛闪过惊讶,然后带着笑意。雪凝落看着自己娘亲的绝美容颜,相处了一会儿,雪凝落知道,得娘心,一切都不成问题。雪凝落朝水莲秋伸出双臂,示意要水莲秋抱,祖父孙三人顿时打翻了醋坛子,奈何这两人是水莲秋和雪凝落,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咽。   水莲秋笑着接过自己的小宝贝,笑意扩散,感染着所有的人,三个醋坛子对视一眼,收起醋意,准备好好取名字。   一个个名字三人嘴里冒出来,谁也不让谁,管家在一旁无奈的看着,笑着摇摇头,不掺合。最后三人决定让雪凝落自己选,每个人报出自己想的名字,再看雪凝落的反应,看雪凝落喜欢哪一个。   第一个是山庄的大家长,雪凝落看向自己这一世的爷爷雪义书,发现孙女盯着自己看,雪义书把脑袋凑近雪凝落,笑着问道:“爷爷的乖孙女,你觉得雪情怎么样,白雪的雪,心情的情,是不是很诗意,你爷爷可是难得诗意一会,怎么样?”   怎么样?雪凝落盯着雪义书,最后将目光转移到雪义书的两条白胡子上,趁雪义书期待之际,两只小手各拽一条胡子,弄的雪义书大呼小叫,他可是最宝贝他胡子了,虽然孙女没用力,但是他就是没忍住。   众人看着跳脚的雪义书,忍着笑,不敢出声,但是雪飒桡还是个孩子,哪里忍得住,“扑哧”笑出了声,气得雪义书吹胡子瞪眼,赌气不再说话,他倒要看看他们能取出什么名字,哼。   第二个是雪凝落的庄主老爹,雪廖文情意浓浓的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再看向雪凝落,“小宝贝,当年你娘的一舞就抓住了你爹爹我的心,所以,爹爹想的名字是雪舞落,至于这个落,爹爹是想小宝贝以后可以变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好女孩,小宝贝觉得如何?”   说实话,雪凝落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思考着要不要换名字之际,一群人自动认为雪凝落不喜欢这个名字,看着雪廖文失落的表情,雪凝落扭动着身子要往雪廖文怀里钻,雪廖文瞬时没了不开心,开心的接过这软绵绵的一小团,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雪凝落开心的蹭了蹭雪廖文的胸膛,这就是父亲的胸膛吗,安全,温暖。 第一卷九世轮回 陆 拜师鬼医   水莲秋摸了摸雪廖文怀中的小脑袋,“宝宝,你再听听看娘亲的怎么样,好不好?娘亲想的是雪凝洁,娘亲希望宝宝可以凝聚世上一切纯洁,不要被污染,无忧无虑的过这一世。”   无忧无虑,多么美好却遥远的词,雪凝落伸出一只小手拉住水莲秋的手,另一只手又拉着雪廖文不放,这就让众人犯难了,看样子,宝宝两个名字都喜欢,这该如何是好,雪飒桡看着父母亲和爷爷并没有要征求自己意见的的样子,瘪瘪嘴,不开心,在看着三个大人犯难的样子,自信的昂起小脑袋,“把两个名字融到一起不就好了,雪舞凝,雪凝舞,雪落洁,要不雪凝落都可以啊。”   是三个大人想了想,商量了一下,决定取雪廖文想的名字中的“落”和水莲秋的“凝”,最后拍板,就是——雪凝落了。   雪凝落乖乖的我在雪廖文的怀里,搞了半天,还是自己前世的名字,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还要去习惯新名字,适当的挥舞了几下自己的小爪子,表示自己很满意,如此,取名字事件就如此揭过。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雪凝落如今已经三岁了,同时今天也是雪凝落四岁的生辰,雪凝落郁闷的坐在贵妃椅上,身上放着一本医书,烦躁的随意翻着,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双颊鼓鼓的,好不可爱,还时不时的揪揪身上的红衣裳,好红啊。   今天,雪凝落一身大红色的衣衫,墨色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简单的红色丝条绑了一下,雪凝落很不喜欢古代小女孩的发型,头上顶两个包子难看死了,以自己的心理年龄也真的接受不了,在她再三的抗议之下,虽然不用梳那种头,却不得不穿上这一身红,其实她偏爱白色的。   一身宝蓝色长袍的小男孩跑了进来,小男孩就是今年刚过七岁生辰的雪飒桡,雪飒桡跑到雪凝落面前,拿过雪凝落手中的医术放到一边,一把把雪凝落拉了起来,“落落,我们走吧,娘亲都在催了。”   雪凝落点点头,任由雪飒桡拉着自己朝前厅跑去,扫了一眼饭桌,水莲秋在,雪廖文在,雪凝落在水莲秋身边坐好,扯了扯水莲秋的袖子,“娘亲,爷爷呢?”   水莲秋对着雪凝落神秘一笑,“你爷爷去接人了,落落可以期待一下哦。”   雪凝落眨着她无辜的大眼睛,因为好奇而皱着眉毛,嘟着小嘴,瞬间萌翻了桌上的两个女儿控和一个妹控,雪凝落意识到三人眼中的狼光,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好在雪义书及时出现,要不然今天自己的小脸又要保不住了。   众人的目光也被雪义书吸引了过去,雪义书得意的笑,往旁边让出了一个位置,笑着大声的喊道:“下面有请老头子我的挚友——鬼医谷瞑。”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黑色衣衫,头发有些邋遢,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的老人出现在雪义书的身边,和雪义书勾肩搭背的坐上饭桌。   谷瞑看着雪飒桡和雪凝落,笑道:“小桡桡我前几年见过,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这个女娃娃就是小落落吧,你爷爷可是一直在和我吹嘘你这个孙女怎么怎么的聪明,怎么怎么的可爱,如今一见,可爱有了,就是不知道聪明怎么样了,我听说小落落读了不少医书,那我就考考你可好?”   雪凝落从雪义书那里听说过这个鬼医,说他的医术怎么怎么的出神入化,妙手回春,今日见识一下也好,如果真的那么厉害,那让他当自己的师傅应该很合适。雪凝落甜甜的对谷瞑笑道:“好啊,鬼医爷爷,不过,你可不能出太难的题目哦。”   谷瞑笑着点头,他当然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娃娃,他就是想看看雪凝落的程度如何,如果真的有天赋,他就收她为徒,那他就比雪义书那个老家伙高了一个身份,他是他孙女的师傅,在那个老家伙面前多有面子。   谷瞑想了想,出个简单点的,“小落落,我考考你,有一种草药,叶呈卵形,顶端尖锐,边缘有波状的粗齿痕,花为伞状,乃白色且细小,果实圆形,成熟后呈黑色,称龙葵草,此药虽可清热解毒,消肿缓疼,但是量不对的花也可为毒,我问你,这龙葵之毒何解。”   雪凝落这就有些不开心了,摆明了小看自己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但是她忘了自己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孩子,能知道这个已经很让人惊讶了,“这很简单啊,多喝水排毒就好了,你要是急的话吃几包泻药马上就好。”   谷瞑心中一喜,虽然刚开始想收雪凝落是因为面子原因,那他现在根本就是非收不可,这样的资质,这样的天赋,不学医就是浪费啊,自己也算有传人了,当下兴奋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太好了!你只个徒弟我收定了,我鬼医也算后继有人了,等过几日你便和师傅我一起走,师傅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让你成为一代医圣。”   本来雪义书,雪廖文和水莲秋一听谷瞑要收雪凝落为徒很是开心,毕竟谷瞑的身份地位在江湖上摆着,雪凝落能有这样的一个靠山也不错,但是一听要离家,众人就开始犹豫起来,他们的小宝贝过了今天才算四岁,他们就要这么分开了吗?   雪飒桡更是闪到雪凝落的身前,敌意的看着谷瞑,怒气冲冲道:“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   谷瞑也不怒,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酒,看着不语的雪凝落,笑道:“那你们也该问问小落落的意思,要是小落落想要和我走呢,这你们就不会阻拦了吧。”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雪凝落,雪凝落感受到一股难受的压力压在心头,郁闷的瞪了一眼谷瞑,“爷爷,娘亲,爹爹,哥哥,我。。。我想要拜鬼医爷爷为师,和鬼医爷爷学医,虽然可能会离开家一段时间,也会吃很多苦,但是落落不怕,落落想做一个大夫,以后爷爷,娘亲,爹爹,还有哥哥就不怕生病了。”   雪凝落意志坚定,众人只好应下了,只是这一顿饭吃的不是很愉快,雪飒桡更有哭鼻子的趋势,只有谷瞑没心没肺吃得欢,笑得开心,谁让他收了一个好徒弟。 第一卷九世轮回 柒 鬼谷   鬼谷是一个很偏避的地方,没有具体的引导一般很难找到,一路上,雪凝落一直很兴奋,这可是古代啊,没有工业文明的迫害,没有各种污染的损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纯真,谷瞑最终带着雪凝落在一个溪谷停下。   雪凝落站在小型瀑布的前面,看着潺潺的溪水,兴致一来,褪了鞋袜,慢慢走进小溪,用皮肤感受着溪水的流动,偶尔还有几条小鱼在两脚之间溜过,痒痒的,蹭的雪凝落“咯咯”直笑。   谷瞑也不急,笑着看着雪凝落童真童趣的动作,神情倒是有些清冷,喃喃着:“要是我当时坚持住,是不是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孙女了,那个老头子真是好运气,得了这么个宝贝。”真是的,搞得他现在羡慕的紧,好在这丫头还叫他一声爷爷,虽然多了一个鬼医,但听着也不错。   玩得差不多了,雪凝落穿上鞋袜跑到谷瞑身边,谷瞑揉了揉雪凝落的小脑袋,笑得慈爱,半点没有江湖上传闻的喜怒无常,古怪难搞,“可玩够了?玩够了我们就回鬼谷了,这一回学不好可就出不来喽。”   雪凝落明白能力,实力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四岁小孩,她的灵魂已经有二十四岁了,决心什么的她还是有的,雪凝落抬起她的小脑袋,眼神坚定的看着谷瞑,“鬼医爷爷,落落不怕吃苦,也不贪玩,落落要和鬼医爷爷好好学本事,落落要当爷爷,鬼医爷爷,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的骄傲。”   感受到雪凝落的决心,谷瞑对自己收徒弟的这个做法越加满意了,这个徒弟还真是收对了,这样的年纪,这番心性,这副容颜,长大之后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倾国倾城只是表面,也不知道将来到底怎样一番震惊世人。   谷瞑笑着拉着雪凝落走到瀑布的左下方,支起深蓝色的保护膜防止瀑布溅下来的水弄湿两人的衣服,谷瞑站在瀑布边将手探入瀑布之中,似乎摸到了什么,轻轻一拧,瀑布从左到右慢慢移开,露出一个洞口,原来瀑布之下掩盖着这样一个秘密。   谷瞑弯腰把雪凝落抱在怀里,“我们走吧。”轻轻一跃,带着雪凝落消失在了洞口,瀑布也渐渐回归原位。   进入洞口后还有一条通道,谷瞑刚想从怀里要东西照明,只见谷瞑怀里的雪凝落伸出左手的小手掌,一团燃烧着的红色火焰在白嫩嫩的小手掌上跳动了起来,谷瞑惊讶的看着雪凝落,四岁的孩子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这么完美了?这是真的吧,想想这个孩子的妖孽程度,谷瞑信了,只要是雪凝落就有可能,谷瞑收起惊讶,反而满意的观察着雪凝落手中的火焰,“原来小落落是火系的啊。”   雪凝落神秘的笑笑,又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深蓝的光芒闪过,一团小水球腾空浮在雪凝落的手掌之上,雪凝落收起右手,扯了扯处于呆愣状态的谷瞑的胡子,谷瞑回过神,惊讶的看着雪凝落,“这世上不是没有双系的人,就连三系,四系也是存在的,但是丫头你这两两乃是相生相克的倒是没有见过。”   雪凝落摇了摇她的小脑袋,再次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一团紫色的雷球浮在手掌心,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雪凝落糯糯的童音,“不是哦,落落想要什么能力就能用什么能力,落落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谁都不知道哦,落落先告诉鬼医爷爷。”   谷瞑震惊了,本来想着这孩子将来要怎么震惊世人,现在她已经震得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了,将来得多么不得了啊,但是。。。这还是个孩子,这样的资质能力一旦被有心人知晓,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谷瞑示意自己知道了,雪凝落收起右手,谷瞑把怀里的雪凝落抱得紧了些,语气严肃,“小落落,你听着,你的能力绝对不要轻易告诉任何人,你的能力是千年难得的混沌之力,除了神秘系和精神系,自然系和时空系的学习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学什么都很容易,这是一大好处,但是,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的时候,你的心,你的血,就是别人最好的补药,最好的增进功力的补药,所以不要轻信任何人,知道吗?”   雪凝落知道谷瞑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本来挺开心的,现在却不得不自己也紧张起来,这个能力不再只是好运,还是一道催命符,在没有强大的站在巅峰的实力之前,这个事情谁都不能说,家人也不行,隔墙有耳她不是不懂。   雪凝落朝着谷瞑乖巧的点点头,谷瞑这才放下心,又是叮嘱了几句才抱着雪凝落继续前进,走了约莫一刻钟,前面有了一个光点,雪凝落收起左手,这么一段路,加上她还是一个孩子,能力的消耗真的让她有些累了,在看到光点之后松了气,精神也松了下来,趴在谷瞑的怀里沉沉的睡了。   鬼谷虽然名字不怎么样,但是真的很美,就像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描述的一样: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美,鬼谷很美,就像世外桃源一般,让人忘记忧愁,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冷清,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谷瞑抱着雪凝落走到一所竹屋前,熟练的开门走了进去,打开了一扇房门,把雪凝落轻轻的放到床上,帮雪凝落盖上被子,慈爱的笑了笑,打开了窗户,阵阵清风吹了进来,减少了被子里雪凝落的燥热之感。   做好一切,谷瞑退了出去,在竹屋周围转了一通,最后在竹屋前站定,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传来的动静,张开眼睛,双眼含笑的看着竹屋的右方,一个飞身掠了过去。   小溪延绵细流,不急不缓,偶尔撞击溪石才会有些激烈,溪面很宽,溪水清澈见底,能清晰的看见溪中的鱼虾,水草,谷瞑在溪边站定,看着不远方一块溪石上盘腿端坐着的小小人影,“昶儿。” 第一卷九世轮回 捌 师兄   雪凝落坐在桌边揉着惺忪的睡眼,水汪汪的眼睛看的谷瞑心痒难耐,真的很想好好疼爱这个小可爱啊,他总算是有些了解学家一家人的心情了。   待雪凝落的精神恢复,随之而来的是“咕噜噜~~”   “噗哧。”身后的笑声让雪凝落羞红了笑脸,扭扭捏捏的转过头,是一个不属于自家老哥的小正太,和雪飒桡差不多的年纪,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袍子,腰间别着一枚白玉玉佩,精致但是仍稍显稚嫩的俊脸,浑身散发着温和让人想要亲近的气息,冰蓝色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白色的发呆系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   但是,雪凝落很快便从小正太的脸上移开,转移到小正太的手中的那一盘香喷喷的——馒头。小正太看着雪凝落流口水的样子,对于这个师妹他很满意,是一个很纯真可爱的小师妹,没有经历过那些沉浮,所以没有虚伪,是最真实的存在。   小正太将馒头放到雪凝落身前,在雪凝落感激的目光下在旁边坐下,看着雪凝落狼吞虎咽的样子,怕她呛着,好心的倒了一杯茶推到雪凝落的面前。   酒足饭饱之后,雪凝落看了一眼谷瞑,又看了一眼小正太,示意谷瞑赶快帮她介绍。这么明显的动作,小正太会意,主动的站了起来,走到雪凝落的身边,挂着温和暖人的微笑,“我是你的师兄,我叫陈昶旭,是师傅的第一个徒弟,你是第二个。”   雪凝落顿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拉起陈昶旭的小手晃了几晃,发自内心的笑着,她很喜欢这个师兄呢,很有安全感,“师兄,师兄你好,我叫雪凝落,你叫我落落好了,我以后叫你旭哥哥好不好?”   陈昶旭揉了揉雪凝落的小脑袋,意料之中的触感极好呢,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红色铃铛的腰饰在雪凝落的眼前摇了摇,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个铃铛就当是我送落落的见面礼好了,我帮你别上好不好?”   雪凝落笑着点头,看着陈昶旭在自己的腰间鼓捣,别好之后,雪凝落在原地转了一圈,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咯咯”的笑了起来,感染着屋中的一老一小,“怎么样?”   陈昶旭拉着雪凝落坐好,看着雪凝落腰间的铃铛,又看了看雪凝落期待的小脸,“很配你,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谷瞑对于这两个小家伙的无视表示很不满,叼着陈昶旭端进来的馒头,冷哼道:“不就是个铃铛吗?看我的。”   雪凝落本想顶嘴了来着的,但是却被眼前的一枚彼岸花纹的戒指吸引了目光,她不是没看过小说,难道这戒指就是穿越小说中经常出现的空间戒指,很快,谷瞑就印证了这个想法,“拿着,这个是师傅我给小落落的见面礼,是我的一个炼器师朋友打造的空间戒指,里面差不多有一百个鬼谷的面积,怎么样,这礼物满意吗?”   雪凝落一把将谷瞑手中的空间戒指拿了过来,谷瞑也不恼,一老一小就这么看着雪凝落自己拿着戒指鼓捣,雪凝落将戒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伸出自己的一根小手指套了进去,可惜她的手太小,手指又小又短,这戒指要怎么戴呢,难道真的要滴血认主吗?雪凝落怔怔的看着自己细嫩的小手,下不了口啊,怎么办?   一老一小自然不知道雪凝落的所想,在他们看来就是雪凝落不知道要怎么弄所以正在苦恼,谷瞑扯过雪凝落的小手,两指并拢对着雪凝落的手指一划,在雪凝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挤了一滴血到戒指上,又很快的将雪凝落的伤口愈合,雪凝落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认主这件事就结束了,这和想的不一样啊。   谷瞑将戒指还给雪凝落,唤回了雪凝落的心神,“戴上试试,戒指吸收了你的血,已经认你为主,你戴上之后它会自己调整大小的,你不用担心会掉,你要是觉得碍眼,你只要用意志想着让它隐形其他人,包括你自己也就看不见了,同样的,怎样使用它也是用你的意志控制,小落落你可以试试看。”   雪凝落点点头,将戒指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很快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直至和肌肤完全贴合,雪凝落笑了,跃跃欲试的闭上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意志进入戒指的内部又出来,来来反反,雪凝落乐此不疲的试了很多遍终于满意的睁开眼睛,眼中的欣喜怎么也盖不住,“谢谢师傅。”   谷瞑挑衅的看了一眼陈昶旭,意思很明显:怎么样,还是师傅我的礼物更好吧。   陈昶旭对于自家师傅的白痴行为选择性无视,直接越过谷瞑,拉起雪凝落就往外面走,“吃饱了我们就去走走吧,我带你参观参观鬼谷,毕竟你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   雪凝落笑着点头,看也没看谷瞑一眼就跟着陈昶旭跑了出去,留下谷瞑一个人吹胡子瞪眼。   走在湖边,雪凝落甩着手中的柳条转身对着陈昶旭倒着走,看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做师徒应该很久了吧,“旭哥哥,你是怎么成为师傅的徒弟的呀?”   陈昶旭掰过雪凝落的身子,两个人并肩走着,“好好走路,这样很危险。至于你的问题,我能说一切都是缘分,几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那场病几乎要了我的命,是师傅救了我,也让我知道了医术的神奇,下定决心想要学习医术,所以就拜师傅为师了,一直到现在,我都和师傅在鬼谷学医,现在又多了一个你,相信鬼谷会热闹一些。”   一路上,陈昶旭和雪凝落谈天说地,有时候陈昶旭都会以为雪凝落不是一个小孩子,那样的偶然间流露出来的智慧真的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同样的,他也很欣赏骄傲这个师妹,但是想到她的年龄又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懂得这么多,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以后一定要好好疼这个小师妹。   初次会面,雪凝落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又多了一条。 第一卷九世轮回 玖 十年后   十年的时间如流水般流逝不留痕迹,鬼谷的一切依旧,不同的是鬼谷的主人谷暝又老了不少,本来在谷中欢腾的两个孩子也长大了,一对身着同样的白色服饰的男女站在鬼谷的入口,男子送女子上了马车,“师妹,路上小心,悬壶济世也要注意安全。”   女子笑着向男子摆摆手,“知道了,师兄,你也是,一路保重,我会去看你的。”说完就溜进了马车。   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车外的一对男女再三叮嘱后终于放马车离开了,自己也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回宫吧。”   这对男女自然是十年后的陈昶旭和雪凝落啦。   枫雪山庄,雪廖文将手中的一封信攒在手心里,看的雪廖文身边的雪飒桡的小心脏一颤,看来气得不轻啊,“父亲,妹妹在信里说了什么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雪廖文转过头将视线停在雪飒桡的身上,十年的时间,雪飒桡长成了一个偏偏美男子,海蓝色的头发被一个白玉冠束着,一身蓝色长袍,显出了他修长健硕的身材,墨色的眸子温润如玉,但是影藏不住一种戏谑在其中,“兄妹俩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雪廖文将信扔在桌上扬长而去,留下雪飒桡莫名其妙,雪飒桡好奇的解开被揉成一团的信,一看,难怪。。。“亲爱的爷爷,爹爹,娘亲,哥哥,还有管家爷爷,落落如今已经出师了,落落想要出去闯荡一番,几年前见过大家的时候,大家身体都很好呢,所以我出去闯荡几年应该也没问题的吧,而且清风,清月也都陪着我呢,不会有危险的,那我出发啦,勿念。”   雪飒桡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妹妹的性子真的是无可奈何,虽然知道她自身实力足够保护自己,身边又有清风,清月兄妹保护着,还有医术,毒术傍身,但是在他们心里,她依旧只是个孩子,不担心行吗。   不知何时,雪廖文去而复返的出现在了门口,脸上还青了一块,脸色阴沉的可以,雪飒桡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很理解这种情形,毕竟见过不少了,能打他老爹的也只有那个彪悍的娘亲了,不出所料,“去把你妹妹抓回来,你娘亲可想她想得紧,你爷爷也在催呢,尽快把那个丫头带回来,我也很想她。”   雪飒桡领命飞一般的冲出了山庄,骑上马,一边骑马一边为雪凝落暗暗抹了一把汗,喃喃道:“落落啊,不知道这次你要怎么安抚那几只愤怒中的凶兽了,哥哥我也爱莫能助了,你一定要好自为之啊。”   “驾!”蓝袍男子骑着白色的快马消失在了林间,只留下一阵清风。   不知何地是山路之上,一辆枣红色的马上不疾不徐的在山路上赶着,一道黑影闪进了马车,车外赶马的一对男女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其他动作。   马车内,雪凝落一袭白色纱裙,白色面纱遮面,气质飘渺,旁若无人的斜靠在马车窗口端着一本书看着,不若凡间的世俗红粉,如仙不可亵渎。   逃进马车的黑衣男子身上多出受伤,有一些地方的伤口甚至还在冒血,脸上都是血迹看不清面容,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黑衣男子坐在一角,警视着外面,对身上的伤视若罔闻,一瓶药掉进他的怀里,黑衣男子疑惑的看向雪凝落,“这是。。。”   雪凝落没有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只是伸出白皙修长的玉指指了指黑衣男子附近的那块毛毯,“止血用的,不要弄脏我的马车,这块毛毯就算了。”   黑衣男子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木讷的点点头,上好药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马车行进了不到十分钟,一群蒙面黑衣人便冲了出来,围住了马车,两方就这样僵持着,马车内的黑衣男子刚想掀帘出去,雪凝落就对外面的清风清月吩咐道:“把外面挡路的垃圾清理干净,我还赶着回楼里,不过也正好,你们帮我拿他们试试我的新药。”   清风清月兄妹俩个领命便冲进了黑衣人中,只见两人飞快的在黑衣人之间穿梭,不消片刻,两人便重新回到马车上坐好,本来站的黑衣人们突然倒地,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有几个黑衣人受不了扯掉了面巾,只见其双手抓着脖子,想要喊出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十数个呼吸后,忍受不了这种不能言的痛苦的黑衣人们便互相解脱了。   等一切结束,清月敲了敲马车的,“小姐,一切都解决好了,是否出发?”   雪凝落放下手中的书,打量了一边自己马车内的黑衣男子,“我帮你把麻烦都解决了,你还待在我的车上做什么?”   说着,雪凝落也不等黑衣男子反应,一挥衣袖,黑衣男子就飞出了马车,伴随着的还有那块染血的毛毯,“回楼吧。”   黑衣男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震,四处尸横遍野,但是每个人的脸上却都是笑着的,那种得到解脱的释然的笑,黑衣男子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背影,“江湖上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看来,有必要向王爷禀告了,但愿王爷现在已经脱险了,我还是赶去看看为好。”   马车继续行进,说什么祸不单行,这不就是了,男人一身紫色长袍破损了不少,伤口也不少,最为严重的就是肩旁上的那个刀伤,伤口正流着黑色的血液,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中毒了,雪凝落淡定的任由紫袍男子钳制住自己,看着闯进来纷纷拔剑的清风清月兄妹俩个,“你们两个不用紧张,接着去赶马车,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耽搁了行程,我今天累得很。”   清风清月兄妹俩个对视一眼,听话的出了马车,出马车前还不忘深深的剜了一眼紫袍男人,“你要是敢伤了我家小姐,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黑衣男子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惊讶的看向雪凝落手中的银针,晕倒之前听到雪凝落清脆如黄莺的声音道:“你应该和刚刚那个人是一伙儿的吧,他就在后面赶上来,那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好了,放心,没有豺狼虎豹会吃了你的,还有哦,友情提示,你身上的毒,不简单哦!”   马车驶离,徒留一名紫袍男子倒在路旁。 第一卷九世轮回 拾 药楼   尘王府中,榻上的男子,明净白皙的脸庞略显苍白,幽紫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就连那苍白也没有破坏了这美的半分,男人单单一身里衣单薄的斜靠在床边,抚摸着床边的白色毛毯若有所思,床边,一黑衣男子静静的立在床边,如果雪凝落在,模模糊糊间说不定就能认出这个黑衣男子就是闯进她马车,弄脏她的毛毯的男人。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了雪凝落给他的药瓶递给男人,“启禀王爷,这也是那女子之物,属下已经查实,这是药楼特质的止血散——血衃散,这药可算是一等药品,万金方可得。”   这男人便是上瑞国的二皇子,尘王上官尘,上官尘看着手中的药瓶,做工精细,玲珑别致,不论是这药,还是这药瓶本身都是不可多得珍品,还有那毛毯亦是,比之皇家专用的毛毯,这毛毯分毫不差,看来,此女子身份不一般啊,“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一顿,头低了一些,当即跪下,“请王爷恕罪,并未查到那女子去往何方,问了一些江湖中人,也都不认识这女子,想必是刚刚入世的新人。”   上官尘摆弄着药瓶眼神幽暗,自顾自的起身穿上衣服,看着依旧跪着不动的黑衣男子道,“暗,你起来吧,跟我出去。”   暗起身跟在上官尘的身后出了王府,街道尽头,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大门紧闭,门上牌匾镌刻着——药楼两个字,门前也摆放着一个告牌,暗上前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人探头出来,眼神中一闪而过不爽,但是面上依旧笑盈盈的,“两位客人,药楼今日有重要的客人,楼主下令闭楼不做生意,门外的告牌上也写的很清楚,若两位客人要买药,请明日再来。”   暗退到上官尘的身后,上官尘微微一笑,拿出了装有血衃散的药瓶,“我与我的手下昨日收了重伤,得亏有药楼之中的血衃散方逃过一劫,我今日来只是想要再买一些,却不想今日药楼尽然闭楼了,真是不巧。”   男人听到上官尘夸自己家的药好,自然是笑脸相迎,而且,能有这血衃散的人非富即贵,虽然不惧,但也不可无理由的得罪,这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啊,再者,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来得好,赔笑道:“那是自然,这血衃散可是我们楼主亲自配置,我们楼中也只有十瓶,数量越少,价钱越贵,不过,这功效可是一顶一的,我们楼主的医术比之鬼医谷暝也是不差的,这位客人,若你真的要买这血衃散,明日带足了钱再来便是。”   暗和上官尘两人并未会尘王府,而是找了个酒楼雅间坐下,上官尘若有所思,俺静静的站着也不打扰。   上官尘看着血衃散神游天外,这药楼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上的,没有任何的踪迹可寻,那楼主更是神秘非常,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相传是一个年轻男子,这药楼楼主在江湖上的口碑一向极好,虽然只是因为江湖中人因为救命之恩的好意,但是,没有点实力可得不到那群心高气傲的江湖中人的肯定的,今日听那小厮之言,看来那楼主确实有几把刷子,能让这药楼楼主闭楼会面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上官尘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个无理又胆大的女子,只是。。。会是她吗?   药楼中,雪凝落揭下面纱,露出了她精致如仙的俏脸,随意地翻弄着手中的账本,身侧,一男子同样的一袭白衣,面色温和的看着雪凝落,“落,恭喜你出师,你自由了。”   雪凝落笑着合上账本推到一边,面上有些慵懒,随之又变得无奈,没有形象的趴在桌上,摸着自己的脸,有些无力,“翯,我出师是出师了,但是。。。哎,家里的那些‘坏人’一个个正想着怎么逮我回去呢,我哥不是已经发出了一条消息,什么找到我行踪的人赏因万两黄金,真的是钱多得没处花啊。”   是啊,都是‘坏人’,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改不了一兴奋就蹂躏她脸的习惯,也不怕哪天被他们揉穿了。   秦翯好笑的看着雪凝落的动作,对于枫雪山庄那些他这个主子的家人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毕竟他主子可没少和他抱怨,其实,他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像他,连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而已,要不是当初得雪凝落相救,他现在说不定已经饿死了吧,所以啊,他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他的一切。   几日后,一身蓝袍的雪飒桡风尘仆仆的走进了药楼,被等候他多时的小厮带进了三楼禁地的一间房间内,一眼就看见了让全家混乱的“罪魁祸首”,那“罪魁祸首”正悠闲地喝着茶,和秦翯聊得开心呢,这让他很不平衡。   雪飒桡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发现雪凝落依旧无视他,又不想先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找秦翯了,“翯,这丫头在你这儿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害得我找了好些日子。”   秦翯看了一眼雪凝落,看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放心的和雪飒桡聊了起来,“你也知道的,你家的这个宝贝我可惹不起,她不让,我怎么敢啊。”   雪飒桡知道他这宝贝妹妹的性子,陌生人看着是个淡漠冷清的绝色美人,可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小恶魔,“翯,你怎么这么没骨气,落落就是一个小姑娘,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她不成,亏你还是药楼的楼主呢。”   秦翯耸耸肩不答话,因为。。。“臭老哥,姑娘怎么了,姑娘我可不比你弱,要不我们出去练练,几年不见,切磋切磋如何?”   雪飒桡可不敢,要是让家里的那几个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见雪凝落终于理会自己了,语气也放柔了不少,“肯和我说话了,我弄那个什么寻人启事还不是为了早点找到你,你可知道爹爹娘亲,还有爷爷可都在庄里等着你回去呢,他们一发现你出谷出师后不是先回家和家人团聚,而是在外面玩,他们可气的不轻啊,我可惹不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雪凝落冷哼一声,看着雪飒桡满是宠溺的眸子,气一下子就没了,瘪瘪嘴,“谁说我是在玩了,我都说了我要去悬壶济世啦。”   知道没事了,雪飒桡揉了揉雪凝落的小脑袋,“好啦好啦,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到时候你再出来悬壶济世也不差。”   当即,雪凝落就准备和雪飒桡一同回枫雪山庄了,临走前,雪凝落在秦翯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带着神秘的笑容动身回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