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趁人之危   葱郁的原始森林,参天大树挺拔万丈。   寒冬料峭,原始森林却是一片春光乍现。连绵的山脉之顶袅袅烟雾笼罩,如烟如梦。   一座被绿苔几乎覆盖的山洞,若隐若现的悬挂在一座嶙峋山脉间的万米高空之中,飘渺的云雾将半壁山脉氤氲其中,这座山洞悬在其中宛若仙居。   幽黑的山洞尽头有一位紫色衣装的女子正闭目席地而坐,女子的容貌在周围月光石淡淡光辉的照耀下渐渐清晰。   肌肤如雪、貌如谪仙。   一双烟眉微微蹙拢,凝红的唇瓣紧紧的抿住,脸色苍白之余几乎呈现透明之色。种种迹象表明她似乎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痛苦。   “采花大盗,你给我滚出去。”   突然,一声冷戾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山洞。   紫衣女子怒视着不远处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于无情,恨恨的直咬牙。   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进阶“梅御之毒”最为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分心、被人打搅的。   否则,她将会走火入魔。   “呵——,你练你的,我看我的。我们互不影响。反正我也不是很计较你再多喊我一次采花大盗。再说,我也舍不得你走火入魔啊!你的第一次对我于某来说,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实属难得——”于无情悠闲的抱了双臂,他邪魅的睥睨着眼前的一切,眸中的调笑之意越发浓郁。   要知道,他在洞口足足埋伏了半个月,他方才有机会趁月水朦在即将圆满练成“梅御之毒”后的虚空状态,第一时间接近她。   听说,谁要是第一个破了月水朦这个绝世无双、一代枭雄毒师的身子,这个人便会对天下所有的奇毒产生天生的抗体。   而在这个用毒泛滥的天下,对于一位对剑术有着高深的造诣、又有雄心统治整个天下的于无情来说,能够得到月水朦的处子之身,定能够助他在颠覆王朝的道路上一臂之力。   所以,今天他于无情是准备要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你这个卑鄙无耻、趁人之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下流小人,等我圆满进阶了“梅御之毒”,定会让你尸骨无存!”将最狠戾的词汇全部骂在了于无情的身上,于无情轻浮的字词使得月水朦心中激怒不已。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涓涓流下,则昭示着她进阶时身体之上所承受着的巨大痛苦。而她的整个身心,却不得不全部放在她的进阶之上。    在下一秒,随着她的周身突然暴涨一股暗紫色的光团,她如雪的肌肤也在这暗紫色光团的笼罩下,一瞬之间变得赤红雪亮。    暗紫色的光团逐渐扩大,一刻钟的时间便蔓延至整个山洞。    而她,则全部被湮没在了这暗紫色的光幕下。   “只怕到时候,你会舍不得的。难道你要亲手弑杀你的夫君不成?!呵——呵呵呵——”于无情张狂的笑道,一双桃花眼染尽风情,眉宇之间尽显倜傥之余,但却不免夹杂着太多的狠戾。   “……”   于无情的话使得月水朦心神俱震,这个卑鄙小人!   然而,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月水朦则不准备再与他呈口舌之快。   双掌交叉于胸前,无形之中,月水朦将周身的所有力量所部集结在掌部。   而与此同时,整个山洞顿时也被一股劲暴到可怕的力量所充斥,山洞顶部的岩石纷纷有碎屑落下,随之,整个山洞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柔和的月光石似乎也不能承受这暗紫色光幕的巨大压力,光滑的表面竟是在顷刻间裂成蜘蛛网一般的细纹。    一派悠然的于无情也被突如期来的变故,震得面色一白。迅速用手中的宝剑固地,他的身形方才能够勉强稳住。    突然,笼罩在月水朦周身的暗紫色的光团又以诡异的速度逐渐缩减,继而收缩至雪梨大小、鹅蛋大小、最后至一枚草莓般大小。    此时,月水朦一双乌黑晶亮的水眸猛一睁开,她蹙眉凝视着悬浮于手掌上空的紫色草莓,恨恨的一咬牙,她竟是将那枚由紫色光幕所幻化成的紫色草莓,生生吞进肚子里。   “噗——”   体内有火炙的万分灼痛深入骨髓!使得月水朦差点因为承受不住这份痛苦而昏厥过去。   而在下一瞬,却见月水朦猛的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鲜血沾染了她胸前的紫衣,却又在下一秒迅速幻化成她胸前紫色的梅花,紫色的梅花闪着妖异魅惑的光芒、璀璨夺目,好似要无端将人的魂魄给勾了去。   望着眼前的一切,于无情彻底震惊:月水朦,你不愧是一代毒师!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   “整整三年了,终究是要成功了吗?”月水朦凝视着生生钳入她胸前肌肤的梅花,瞳孔深处聚集出两点妖异的紫色光芒,她全然不顾嘴角殷红的血丝以及匮乏的体力,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绝世倾城的嫣笑。   同时,进阶成功后的莫大喜悦,也让月水朦忽略了正在向她逼近的危险!   只是在下一刻,她的眼前一黑便是要彻底昏沉过去。   而就在此时,却见有一道白影疾速闪过,她向地上跌去的身体,则刚好被一只健硕的臂弯接下。   鼻息有淡淡的颤木清香扑来,女子惊鄂的想要挣扎摆脱,身体却如似被丢进了无尽无边的棉絮里,终是无力的闭上了她双闪着惊骇异芒的水眸。   “月水朦——,呵呵——,月门主!于某在今天终于可以得到你了吗?真是想的我于某好苦啊!只是在这万丈山脉之中,我们的相聚是否另有一番风情呢?”抱了月水朦的于无情样貌绝美,气质邪魅张狂。   似乎怀中抱着的是一味尘世中少有的绝味佳肴,于无情的眸中闪出垂涎欲滴之色。   一双桃花眼将垂涎欲滴的眸光,移至月水朦脖间裸露在外的粉嬾肌肤之上,于无情魅笑一声便扬起修长的手指,便及不可耐的去一一解开月水朦紫色衣裳之上的冰丝盘扣。 正文 第2章 :死妖精   “水朦啊水朦,想你一代毒师,性情高傲不羁、阴晴不定,行踪讳深莫测、身手更是技高一筹,却不想今日我于某竟会与你如此结缘,要在这山野之间行风流快活之事……”于无情冷酷的桃花眼中逐渐渡上一层情欲之色,他解着月水朦紫色衣裳之上盘扣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有大片雪白的肌肤爆露在于无情的眼底,他伸手顺着月水朦小巧的下巴,向那一片滑如锦绸的肌肤深处探去。   “住手,你这个采花大盗!不要脸的于无情!”突然,手下柔嫩的肌肤猛然一阵剧烈抽搐,已经昏沉过去的月水朦,竟然发出一道令人无辜胆寒的犀利声音。   这是身为一代毒师之身份,自然流淌而出的强大威压与气度。   于无情的手一顿,心中随之一阵惊鄂。   但当他意识到这是月水朦潜在的保护意识在作祟之时,于无情更是笑的张狂无度。   也罢!   既然她有知觉、有意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己会不会感到更销魂?更美满呢?   于无情名如其人,其剑术狠、准、快,更是一位武林盛传恶劣的采花大盗,凭着一张风流倜傥的好皮囊,上至兆国的公主、下至兆国的贫女,但凡有点姿色的,只要他喜欢就没有失手的记录。   并且得手以后,他也绝对不会对其留下任何感情与羁绊。   眼前的月水朦他早已是惦记了许久,奈何不管他通过什么温柔的手段与陷阱,月水朦终归对他只是冷眼旁观,更甚者曾扬言如果他敢再骚扰她,她定让他中了她的百花情毒,让他在色欲的幻境中尸骨不存。   好一个张狂的月水朦!   好一句恶毒的扬言!   无情恨的咬牙切齿!   早在半个月前,当他偶然得知月水朦会在这个山洞之中,练就至高的“梅御之毒”后,他便潜伏在山洞之外一直等待这个良好的时机。   一则能得到对天下奇毒的抗体,二则顺便报了屡次被她羞辱的耻辱。   布满了裂纹的淡蓝月光石,光线柔和之下却越发昏暗。   整个山洞之内一片昏暗朦胧之色。   月水朦躺在于无情的怀中,潜在的危险使得她黛眉紧蹙!而她那般谪仙的容貌,却是让第一次近距离清楚的看到她绝世容颜的于无情,感到心头猛然一震。一双顺着滑如绵绸的肌肤向下探去的双手突兀的停滞,一双极尽风情的桃花眼竟是为之一痴。   这幅绝世美貌是那般的清柔与花贵、那般的飘渺与不染纤尘,竟是让人潜意识中不敢对其染指半分。   心头顿生异样的感觉,一向邪狂、阴狠的于无情,竟是平生第一次莫名对一个女人,生出了不忍的情愫。   “哼!采花大盗吗?!好,很好,非常好!”于无情双眼迷离之外,竟是发出像是埋怨与心有不甘的呢喃,就是她为他取的这一个别具匠心的绰号,倒是让他这位造诣颇深的剑术之门门主曾在一段时间内,大大遭受武林上下的耻笑。   想起这段辉煌的历史,于无情的眸光转瞬则被惯有的痕戾、冷酷所取代。   宽袖一挥,山洞周围本来已是裂纹密集的月光石便轰然断裂,随之,整个山洞陷入一片幽黑之中。   于无情再次张狂一笑:为防被你的容貌与气质蛊惑勾了心去,倒不如不去瞧你。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你——只是我身下的一个女人而已。   随即,却听空气中传来一阵衣衫乱扯的声音。   “啊——”   突然,幽黑的山洞中却猝不及防的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随即但见有一道白影怀抱一个半裸的碧人,从空中极速仓皇飞过。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道健硕的模糊黑影,带着无尽的萧杀寒意奋勇而出,向着白影追杀而去。   “你这个死妖精,不想活了吗?竟然敢偷袭本门主?本门主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于无情怀抱月水朦,在飘渺的山脉间纵身飞跃。   微风吹过,吹起他的如玉白袍,整个人在仓皇惊悸之余,却依旧不失他的风流倜傥与潇洒。   他回头怒骂身后的模糊黑影,却不想被身后爆冲而来的黑光,生生烧焦了耳侧的一缕长发。   “把她放下!”模糊的黑影怒发冲冠,声音仿如洪水咆哮在山野间引起一阵飓风,震得人的耳膜好似也要碎了去。   云雾笼罩的万米高空,迫于身后黑影的强大压力,于无情不得不怀抱月水朦节节后退,逐渐向原始山脉的外围退去。   眼看已经到了自己追逐的禁忌之地,模糊黑影再次发出山轰般的怒吼,整个山涧皆为之一颤,随着一股浓烟肆虐,模糊的黑影则迅速化为一只身巧灵跃的黑狐,黑狐周身的皮毛散发着幽黑的光芒仿如灵兽,在飘渺的山涧之中不断潜行飞跃,映着飘渺缭绕的云雾,黑狐更像是一人来自幽冥地界的黑灵,带着无尽的萧杀气息箭一般的向于无情冲去。   “你一只丑陋的狐狸精,何故要黏着她?瞧瞧你那糟糕的样子,简直是有辱你们的狐类。”于无情虽然节节后退,几次交手他却通晓这只黑狐的禁忌:虽然强大无比,却是不能冲出原始森林半步。   以最快的身形向原始森林的外围退去,他还留下最恶毒、最刺耳的语言。   被于无情如此羞辱,黑狐怒吼之余再次从嘴中喷出一股强大的黑烟,黑烟迅速将方圆几里的空间覆盖,被覆盖在内的绿色生物顿时皆化为黑烟消失灭迹。   于无情再次险险的躲过黑狐的包围圈,额头上的汗珠已是密集而下,望了一眼怀中昏沉的月水朦,她如墨玉般乌黑的长发正迎风飞舞,紫色的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仙人,娇美的容颜好似落于东南一禺的美玉、又似天山上无暇的雪莲让人不忍松手。   于无情再次一咬牙,迷离的神情却是对月水朦深深的痴醉。   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放手。   他凝聚体内所有的真元,竟是准备誓死一博…… 正文 第3章 :误落龙怀   而于此同时,与原始森林相邻的一处山野之涧之中。   幽寂苍穹,斜挂一抹弯月。   寒冬料峭,大雪覆地。莹白残雪在月辉的辉映下,散发着熠熠之光。   山野之涧,一处低矮草房在月光的斜照下更显幽寂、孤落。   然,低矮草房中那一抹大气巍峨的黑袍身影,却为孤寂的山涧染上一抹少有的生机。   黑袍身影席地而坐,宛如鬼魅。他的面前有一架古朴琴瑟,纤长却不失男性气度的十指随着他眉梢那份淡淡的忧郁,弹奏出宛如清水叮咚的琴音。   莹白月色照耀在他冷峻忧郁的面容之上,一双幽冥低沉的眸在自然间流露而出的无形威压,却是令人心头猛的一震。   “语若——,这首曲子你可曾还会记起?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心头猛的一紧,黑袍身影的十指略微一抖动,手下的琴铉竟是迎风而断。   心心念念之下,他眉梢的忧郁顷刻化为悲痛,一双幽冥低沉的眸在一瞬竟是如万年的冰封令人不寒而栗。   山野之涧再次恢复幽寂、孤落。   黑袍身影却如一座雕塑,不喜不怒、不言不语。只唯有他眸底那层可以杀人于形的冰冷,令距他大约50米开外默默无声的众人感到倒抽冷气。   十年,每年的今日,不管风雪交加、还是电闪雷鸣,这个习惯都未曾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良久,耳边传来几声踌躇犹豫的脚步声,随即在静谧的夜空传来一道卑躬而谨慎的声音。   “皇上,夜深露重,这寒风残月之下未免招惹什么不洁之物,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这个声音出自轩鸿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海公公之口。   细心陪伴轩鸿帝几十年,在这个当口,也唯有他敢上前劝说两句。   下一瞬,轩鸿帝兆尹却未曾出声回应,他依旧如雕像一般席地而坐,一双眸渐渐沾染上一层迷离之色,像是沉浸在昔日的往事之中。   往日的威压与凛然在此时变得忧郁与冷然。   孤家寡人!   集天下权贵为一身的兆尹,在此时却更觉这个词用的真是妙极。   泱泱兆国,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却无一人能够靠近他的心……   “皇上——,皇上——”海公公艰难的蠕动了嘴唇,终是又小心的喊了轩鸿帝两声。   终于,轩鸿帝回过神来。   可当海公公对上轩鸿帝那双看似平静无波,却让人感到心中无故发颤的冷眸之际,海公公竟是立即双腿发软,再不敢枉自开口劝阻。   50米开外的众人也皆为海公公暗暗捏了一把汗,寒风吹过,众人打了一个激灵,方才发现各自的脊背早已是冷汗密集。   一时,连众人的呼吸声都变得细微谨慎。   海公公内心颤颤的退出50米开外,却是不敢再正视轩鸿帝那抹气势森然、凛然霸气的身影。   “你们暂且到山下等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又好似几个世纪。当小心垂立在50米开外的众人,听到这声凛然而不敢有半丝反驳的声音后,众人看向轩鸿帝身影的眼底除了那份震颤与小心之外,分明又是多了一份不敢忤逆。   一阵悉悉娑娑的脚步声之后,众人皆退至山脚下等着这位主宰着整个天下的轩鸿帝。   “语若——,你若泉下有知,总该出来见朕一面。也不妄,朕想念了你整整十年……”孤寂的声音含着万分的悲痛,山野的清冷月辉竟是在这一瞬皆黯淡了许多。   轩鸿帝深皱的眉头似有千丝万缕的忧郁,正将他平日里威严庄重的威仪悄然代替。   似如一名普通的庶民在思念已故的娇妻,神韵之中的那份悲痛竟是让人无故生怜。   “语若,朕这十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念念叨叨的碎语像是在倾吐自己的真实内心,风吹过竟是将鸿轩帝的声音几乎覆盖。   宛如枯叶、宛如幻境、宛如凋零……   “咚——”   却不知,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咚”的沉闷响声,一道紫衣身影竟是从低矮的草房顶破顶而入。   目标直击草房中席地而坐的轩鸿帝。   这一道突兀的身影及声音,断然打断了轩鸿帝悲伤的情绪。   以习武者的直觉,此紫影绝非是什么刺客、异类,轩鸿帝的眉头一皱,却是伸手刚好不偏不移的接到了这个紫影。   “恩——”紧接着,一声宛如清水妙音的娇哼响起,后轩鸿帝的怀中竟是无故多了一个衣衫凌乱、似在昏沉中的半祼碧人。   昏沉之人的肌肤在皎洁月光的映衬下,雪白到几近剔透晶莹,甚能与此时漫天覆地的白雪相美,一张有着倾城之色的心形脸颊,微微皱着似在承受昏迷之苦,乌黑长发随意披散迎风飞舞之下,竟是透出几份慵懒之美;但在衣衫凌乱之下却又难掩她周身飘渺出尘之意半分。   轩鸿帝后宫佳丽三千,六宫粉黛个个可谓绝色非凡,但若比起怀中之人这份清逸与华贵之美矛盾相结合的碧人,却好如个个都是庸脂俗粉、糟糠之物。   莫名的,轩鸿帝心中一颤,竟是生出将她带走之意。   寒风扑面,偶有冷风夹杂着残雪扑面而来。   轩鸿帝顿时心生怜惜,拿起一边的黑色皮貂将之盖在怀中佳人身上,随即他魁梧的身形一闪,便是朝着山脚之下迅速掠去。   而与此同时,正在百米高空的于无情,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手的“珍宝”,被山涧间之中那个突然出现的、气宇轩昂的男人,强行带走。   白袍素衣在寒风中被刮的四处飞扬,肩头的鲜血却如一枚枚猩红的朱砂,源源不断的滴落在他白袍的下摆。他恨恨的咬牙,一双冷眸极具萧杀狠戾之意:“月水朦,你早晚都是我的。”   于无情冷酷的眸中瞬间渡上满满的恨意,他遥望千米之外的原始森林:“好你个黑狐,竟然敢偷袭本门主,于无情在此发誓定要把你的五分人样打回畜形,让你永远属于畜类一族”。 正文 第4章  君臣密谈   繁华的京城距离此处并不算太远,踏着寒风冰雪急行,也只是在天空微亮之际便已顺利的赶回了京城。每年的今日,皇帝从来不带一官一臣,只是带着随身侍奉的侍从出宫,早在宫廷与大臣们之间已不是什么秘密。   每年的今日,大臣、宫妃们即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擅自惊扰了圣驾。   只是,今天对于身为相国的柳咏来说,却是相当的难熬,几经深思熟虑,他终究决定踏着所有臣子们的忌惮而来,似有为了天下沧桑抛头颅、洒热血、爱民如子的爱国行径。   此时天刚微亮,他在宫门口便已守候了近二个时辰,此时正逢天寒地冻,凌厉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宫前的乔木枝条莹莹,雪凝其上,剔透如玉。宫前琉璃瓦下的晶灿冰棱,亦是闪烁如灿星。   柳咏在宫前的高阶上由于焦急而来回踱步,寒冬腊月,因是来的太急穿的略微单薄,但他却毫不在意。   终于,他听到了车轮碾压冰雪的“咯吱——,咯吱——”声。   当他回头看到九五至尊所乘驾的皇辇,正向宫门口的方向驶来之际,下一瞬,柳咏眼中的焦急光芒略微舒展,但脸上的凝重之色却昭示着他所禀报事情的重要性,迅速奔在皇辇之前,柳咏当场一跪算是直接将轩鸿帝给当街拦下了。   “皇上,相国柳咏求见。”   柳咏的声音铿锵有力,即使拦驾也拦的理直气壮,没有半寸的缓和退让之意。   他的意思很明了:这次,皇帝你的心情好也罢,不好也罢,他偏偏就要犟着性子冒这个大不韪了。   一直紧跟在皇辇一侧的海公公一看是柳咏,当下便气不打一处来,但又碍于柳咏向来在宫中行事说一不二的作风,半晌,听车里的轩鸿帝没有要发怒的意思,海公公还是不情愿的拉下了苦瓜脸,颤幽幽的小声贴在皇辇之侧道:“皇上,是柳相国来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然让你这头犟驴敢来挠老虎的头?”半晌,众人正在揣测相国会不会因此又要遭到冷板凳之际,不成想轩鸿帝竟然破天荒第一次,打破了早在十年之前所下达的任何人不得在今日拦驾、违者重罚的旨意。随即轩鸿帝随性的掀起车帘,一双眸光犀利威严,但语气之中却还带着点调侃之意。   不!确切的说是应该是兴奋之意。   “皇上,臣也是有事要奏,妄自拦驾还恕臣斗胆请罪。”无故被轩鸿帝骂成了犟驴,柳咏眼角一抽好不气恼,但要事在先,他便也顾不着这些君臣之间的调笑了。   “有事回宫再奏——” 轩鸿帝低哼一声,这算是说明他答应要与柳咏在今天商量国事了。   众人一惊,连带着柳咏也唏嘘不已,本以为冒然惊了圣驾,之后免不了又要坐冷板凳,却不想今天轩鸿帝的心情似乎超级的好,不仅没有怪罪他拦了圣驾,且还同意在今天与他商量国家大事。   柳咏一时摸不着头脑,却也暗自侥幸今天没有触了皇帝的忌讳。   而一直跟在皇辇一侧的海公公,则是猴精猴能的惴惴揣测圣意:今天皇上的心情极好,莫不是与昨晚他从山涧之中抱出的那个神秘紫衣女子有关?   寒风拂面,如此这般揣测,倒是让海公公无故打了一个冷战。   “小李子,去禀报燕妃娘娘,就说宫里又要添人口了。”小声而谨慎的吩咐身后的小李子,赶紧去行云宫给燕妃娘娘禀报,海公公则快走几步跟随在皇辇的一侧,与浩浩荡荡的一行侍从进了宫门。   *   皇帝的玉书房。   雕梁玉栋,大气却不失典雅。   轩鸿帝神情凝重的坐在软榻之上,下面则是垂首站立于一侧的相国柳咏。   两人面色凝重之余,空气不免更是十分紧张。   此时玉书房外天已大亮,但天空却依旧阴霾无比,有猎猎风声肆虐盘旋、偶有残雪,被利风吹得四处飘散。   一股冷风从窗外吹来,吹起玉书房内的珠帘,玉书房中用来取暖的碳炉也为之一颤。坐在上位的轩鸿帝却见面色更沉。   “此时正逢天寒地冻,如若说饥不裹腹倒实属正常,但京城一带怎会突起瘟疫?!” 轩鸿帝的声音极具萧杀冰冷之意,凝思而发的话,却也在无形之中带着平日里的威压与不可忤逆,如若不是柳咏伴君多年,只怕早被轩鸿帝这一声极具威压而冷漠的话,而吓的双腿发软。   “如若真是瘟疫也就罢了,就怕……”柳咏拧眉道,一想到其中可能的内幕,不禁感到脚底生寒。   “柳相国向来说一不二,刚才当众拦了朕龙辇的气势哪里去了?!”轩鸿帝宽大的袖袍一挥,无限的威压浑然天成。   “就怕是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心怀不轨!据探子汇报,昨天晚上京城里突然一下子来了两拨势力!传闻月水朦与于无情两位门主神秘失踪……”   “你是说,天毒门门主与剑术之门门主同时失踪?”闻言,轩鸿帝的眉头再次一皱,思虑片刻后,轩鸿帝极具威压的声音再次响起:“以柳相国之意,该如何?”   “两门之争,必伤及我京城百姓。京城的百姓突发瘟疫实属异常,老臣以为应该与天毒门有关。”柳咏继续说道:“趁两门之争群龙无首之余,我们何不将之全部除之,以防后患!”   柳咏的声音置地有声,昭示着他异于常人的睿智与足智多谋!   “朕,屡次想将此两门招安为朝廷所用,却不想被他们屡次拒绝!既然不能为朝廷所用,朕也只能走下下之策了!” 轩鸿帝在手边的暖炉内随意的添了一些松木,悠然的姿态下,却是说了句极具血雨腥风的话。   “这两股势力,日益强大,莫非我皇权容不得他们,实属他们的势力已经成为了兆国的隐患!”柳咏花白的胡须激动的翘起。早在去年,他便进谏轩鸿帝灭了这两个门派,却不想轩鸿帝的心思却意在招安。   如今,既然招安不成。   只能灭之!   “剑术门尚不足为惧。只是,那天毒门的门徒一向善于运用奇毒,你须万分谨慎!同时,一定要把这两门门主也一并抓获,从而,我兆国便再无后患可忧。”轩鸿帝沉吟片刻,最终拍案而起。   而他眸底那层可以杀人于形的冰冷与残酷,则使得柳咏全身的毛孔为之一颤!   “事不宜迟,老臣这就去办!”收到了皇帝的口谕,柳咏立即向轩鸿帝拜别。   要知道,他早已有心将这两个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门派,全部一歼了之! 正文 第5章  即来之,则安之。   皇帝的行宫,富丽堂皇。   粉色的帷幔在暖炉的醺染下,荡起圈圈涟漪。   月水朦静静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长长的睫毛浓密而灵动,一张心形的脸颊清丽出尘,凝白肌肤堪比雪霜。   床案之上的烛火摇曳朦胧,更将床榻之上月水朦清丽出尘的绝世容颜,映衬的宛如谪仙。   轩泓帝大气巍峨的身影溺在朦胧的烛光里,一向威严、幽冥的瞳仁中,则因着眸底这抹紫色的身影,而现出少有的温情与宠溺。   十年前,语若在那个山野之涧失足悬崖,香消玉殒;十年后,又是在那个山涧,她破顶而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五分容貌相象、五分气质相仿,这些足以让轩泓帝……情动!   昨晚,在抱她入怀的那一刹那,孤寂凄哀的心,似乎在瞬间被填满……   轩泓帝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将月水朦纤白的葇荑握在手心里。   顿时,一股冷到诡异的冰冷则迅速传递于轩泓帝的掌心。   “来人——”极具威严的声音带着些愠怒,轩泓帝的剑眉则随之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皇上。”海公公一路小跑来到轩泓帝的面前,看到主子愠怒的神情,海公公立即惊慌失措的跪在了地上。   “将宫里最好的银碳备在行宫,同时再加上两鼎暖炉。”轩泓帝依旧握着手中凉到极致的纤手,面上则寒如冰霜。   “是——”海公公立即谨慎的回答,而后迅速退出。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海公公深呼吸一口气,一边命令手下的小李子去备银碳,一边命令一名婢女给行宫挂上一幅厚厚的鹅毛棉帘,以备寒气逼入行宫。   “海公公——”   突然,耳边一声高傲、冷戾的声音响起,却见一个头顶亮丽珠花、身穿粉色裙装、容貌倾城的女子,在几名婢女的陪伴下踏着宫院中的莹白积雪款款走来。   “给燕妃娘娘请安。”看到是燕妃,海公公立即向其行鞠躬之礼。   “里面那个还没有醒过来吗?”嫣红的樱唇向一边冷冷的撇了撇,燕妃冷戾的问海公公道。而她眉心那颗本让她看来更加靓丽、妩媚的美人痣,却在此时显得格外扎眼。   “据太医说,兴许是太累了。只要休息充足了就好!”海公公再次向燕妃鞠躬道。   “哼!”燕妃冷哼一声,不容分说则霸道的推开海公公,便要向行宫内冲去。   “娘娘且慢,娘娘且慢——,皇……”海公公原想阻拦住燕妃,却不想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的燕妃竟不顾海公公的提醒,猛的将行宫的宫门一把推开。   但是,随着有两道寒如骨髓的冰冷目光直刺过来,平日里跋扈的燕妃顿时惊的双腿发软。   “皇——皇上——吉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燕妃以及众人立即席地而跪在轩泓帝的面前。   宫门被突然推开,凌厉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吹得行宫之中的烛火越发摇曳不定。   那蜷在棉被之中的娇躯条件反射性的一缩,轩泓帝原本冰冷无比的眸光则越见幽寒。   “你可是越来越大胆了!   仿佛来自幽冥地狱幽森的声音。顿时,吓的众人跪在地上,全部瑟瑟发抖。   “臣妾——臣妾知错了!还请皇上……”燕妃更是吓的脸色苍白,她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着求饶道。   “立即去行云宫闭门三日,朕现在不想看到你。”轩泓帝厌恶的闭了目。感知着掌心中那只已被他的体温,暖的略微温热的葇荑,幽寒的神情才稍微舒缓了些。   如此一幕使得燕妃顿时恨的眼睛都要淌出血来。这两年,她一直可都是轩泓帝跟前的红人,可谓是轩泓帝的宠妃,几乎可以用宠惯六宫来形容她的风光。但就是如此,她也未曾得到过轩泓帝如此细心的照顾。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做为女人争宠的嫉妒心也在此时泛滥成灾。   与众人迅速退出行宫,燕妃的脸色早已由苍白变成了青紫。粉红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剐进了肉里:死女人,咱们走着瞧,有你好看!   宫前的乔木枝条莹莹,雪凝其上,剔透如玉。冬日暖阳,照耀其上,一片晶灿绚丽。   月水朦慵懒的坐于行宫之前,任凭阳光的倾洒将她紫色的身影全部普照。   从昨夜醒来,从身边的婢女嘴里,她方才知道:她,竟然被兆国的皇帝——兆尹,误打误闯的带回了兆国的皇宫……   并且这个轩泓帝还是屡次招安她不成、视她为仇敌的兆尹……   这样的遭遇,未免太过于荒唐,简直可以称之为天下奇闻!   她本来好好的在原始森林闭关修练“梅御之毒”,不想却差点被于无情那个采花大盗趁机侮辱,后又掉入轩泓帝的怀中。   这一切,未免真的是太过于离奇了一些。   原本,这座护卫森严的皇宫对于她来说,想要立即走掉,本不算是什么大事。奈何,如今她刚刚成功练就“梅御之毒”,虽然这种上乘的御毒之术可以借助各种植物杀敌人于无形,但却有一个不小的弊端:那就是在练成“梅御之毒”后的一个月内,是不能动用任何武功的。   所以,这便是她愿意选择在原始森林进级的原因。   可是,却不想竟被于无情那个臭男人抓了一个现行……   然而现在,她却与一名普通人根本无任何区别。   月水朦懊恼的捋了捋耳侧的长发,虽是懊恼、无奈的神情,但此时呈现在她的脸上,却更是有一股别样的风韵,让她清雅、缥缈的气质又现出了几份可爱与娇俏之意。   “来人,端壶烧酒来。”罢了罢了!既然走不了,即来之,则安之。   月水朦慵懒的挥一挥手,对着不远处的婢女随意的唤道。   “主子,外面寒气逼人,您,还是回屋吧!”婢女一路小跑过来,看到半躺在竹椅之上月水朦在冬日暖阳普洒之下惊人的绝色容颜,不仅在心中暗叹三声:若说,这皇宫本不缺少美色,可是眼前这位新进的主子,却是有一股别与俗世之美的谪仙之貌。   虽然未曾封位,但就轩泓帝对她的恩宠来说,已是比宠惯六宫的燕妃更是过犹而不及。   要知道,这行宫,只是嫔妃在侍寝的时候才难得能涉足的地方。可是眼前这位,却愣是住在了这里……   其中利害,在皇宫里早已学会见风使舵的下人更是心知肚明。   所以,她们对待眼前的月水朦则是格外用心的很。 正文 第6章  如此酒量   “啰嗦,拿酒来!”慵懒随性的声音听不出半份怒气,倒却也使得身旁的婢女不敢再劝阻下去。   一会儿的功夫,一壶热气腾腾的烧酒以及一只精巧的酒杯,已送至月水朦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月水朦一边对身边的婢女问话,一边拿起酒壶竟是连酒杯也不用,则微仰起纤白的脖颈,将里面的烧酒涓涓倒进了她的樱唇里。   “……”   如此一幕,使得婢女极度惊愕,这酒量……   “我要听到的是你的名字,收起你那奇怪的眼神。”一声随性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月水朦手中所提壶中的烧酒已是全部被她饮完。   “奴婢名叫林蕊。”林蕊的唇角抽搐不已,她完全被月水朦喝酒的架势给弄懵了。不曾想:这位新进的主子除了样貌绝美之外,连着酒量也如此惊人。   “林蕊,很好听的名字!去,再拿一壶烧酒来。”月水朦将手中的酒壶很随性的“咣当”一声扔至地上,全然没有皇宫中这些名门之后的嫔妃们那些恪守教养的规矩,这幅视宫中规矩为废物的姿态,让随身侍奉的几名众下人,额头顿时直冒热汗:这位新主未免太异于常人。   但,又因为众人圣月水朦的性情尚不了解的原因,也是不敢擅自劝阻。   都说天子性情无常:没准,他们的轩泓帝又在什么时候改了胃口?就喜欢上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也说不定。   林蕊再度严重的踌躇了唇角,却是不得不再去拿一壶烧酒过来。   “再去拿几壶过来,你们宫中的酒壶未免太过于巧小、不中用!”再次一仰脖子,几口将壶中之酒喝完,月水朦无奈的摇摇头再次将手中的酒壶“咣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   众人无语,林蕊的脸皮更是郁闷的直抽。   皇宫里的嫔妃是不能这么毫无修养的喝酒的,没有人去怪罪她目无宫规也就罢了。不成想,她竟然还怪宫中的酒壶太过于巧小、不中用。   如若这种话,被轩泓帝听了去,后果可想而知。   林蕊刚想出口劝阻,不曾想“想曹操曹操到”,只见一抹身着金缕衣的伟岸身影现入眼底,林蕊等众人一看是轩泓帝,则是立即惊的要行叩拜大礼。   然而,却见轩泓帝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免礼。同时又示意林蕊再去拿几壶烧酒来。   行宫之中,粉梅迎寒傲放,暖阳普洒,一片金灿绝美。   偶有微风拂过,有片片梅瓣迎风凤舞,无声在整个行宫飞扬盘旋。   但见月水朦依旧慵懒的半躺在竹椅之上,一会儿功夫,接连几壶烧酒下肚,她一张心形的谪仙面颊也泛上些娇人的红晕。   “啪——,啪——”   良久,她的身后终是突兀的响起了两声合掌而击的掌声。   月水朦慵懒的回头,当她看到在她身后站了许久的这抹身着金缕衣的伟岸身影时,一双慵懒的杏目顿放异彩:难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轩泓帝?未免……长的太过于俊逸、好看了吧!   也许是醉眼朦胧,一身威严、严肃的轩泓帝在月水朦的眼中,竟然毫无一丝威严而言!她甚至觉得这个传说之中的皇帝,甚是可爱!   可爱!想到这个词,月水朦则是“噗嗤”一笑。   带着三分娇俏、带着三分戏谑、更是带着四分不怀好意的审视。初次见到令无数人胆寒的轩泓帝,月水朦的随意表现简直可谓是惊了天人。   如若,她脑子里用来形容轩泓帝的“可爱”一词,被后宫的嫔妃以及前朝的大臣听了去,那么他们岂不都要被气到口吐白沫、七窍流血?!   轩泓帝,可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啊!   可是,他们心中的神却遭到了一个醉鬼的思想亵渎!   “初次相见,水……水盈儿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毕竟轩泓帝还是一国之君,给他几份薄面,月水朦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她则故意隐藏了自己的真名。如若轩泓帝知道她就是被他屡次招安不成的天毒门门主——月水朦,只怕她的烧酒就没得喝了。   “大胆——,您是你可以随便称呼的吗?见到九五至尊的……”一直近身侍奉轩泓帝的海公公本来就认为月水朦的行为、举止太过于荒唐无礼。如今,看到月水朦对轩泓帝竟然不行叩拜之礼,不仅出声冷喝道。   “……”月水朦无辜的抬起一双水眸盯向轩泓帝,故意呈懵懂之态。   她的意思很明了:本小姐不知道这些规矩。   “……”轩泓帝的眼皮同样抽了抽,月水朦见圣不拜的行为可当真是史无前列、空前绝后。   “罢了,不知者不怪。”然而,轩泓帝却是摆了摆手,月水朦的模样着实娇俏可人,尤其是那幅无辜的样子更让人无故生怜。   看到轩泓帝如此便轻易的免了月水朦的罪,海公公心中一顿却与众人一起知趣的离去:侍奉轩泓帝多年,他从未曾见兆尹如此宠溺一个女人。看来,这后宫只怕是又要变天了!   “水盈儿——,名字雅致可人。却是未曾看出你的酒量竟然如此惊人。”轩泓帝自然的握上了月水朦纤白的小手,眸中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幽冥暗沉。   “景色伊人,自然多饮了几杯。”月水朦嫣然一笑,一张在烈酒的灼烧之下越发红晕的脸颊,在园中粉梅的映衬下更见迷人之色。   “多喝了几盅,你这手倒是不怎么凉了。”轩泓帝有些失神的盯着月水朦晕染着娇人红晕的脸颊,眼底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他的语若又回来了。   “可否有幸,陪您再喝几盅?”鼻息有浓重的酒香扑鼻,生生搅断了轩泓帝的回忆:语若向来是不喝酒的!即使是喝,也只是浅饮几杯罢了,哪像眼前之人……   微微蹙了眉头,轩泓帝不悦的松开月水朦的手:“既然觉得景色伊人,就应该多到处走走。这酒,以后还是少喝的好!”   然而,轩泓帝脸上的愠怒之色则使得月水朦更加笑逐颜开:“您这是代表不高兴吗?”   ……   她,这算是取笑朕吗?   轩泓帝的脸色当即一片铁青。   “好了,以后我不喝就是了。只是这粉梅虽好,却是数量有限。”深知自己要在这充满险恶的后宫里住上一个月,适当的收收性子讨好一下正主也是好的。必竟月水朦还是要借助于轩泓帝这颗大树在宫里生存的。   想到这里,月水朦则主动的挽上轩泓帝的胳膊,樱唇贴至轩泓帝的耳畔,轻声而带着撩拨之意的说道。   浓重的酒香混合着幽冷的气息顿时萦绕在轩泓帝的身侧,见到月水朦总是还知道迂回收敛,轩泓帝铁青的脸色也算是转危为安。 正文 第7章  强人所难   行云宫内,被轩泓帝口谕闭门三日不得擅自出宫门的燕妃,正气呼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皇帝竟然允许那个小妖精可以不行跪拜之礼!   太可恨了!   轩泓帝竟然对她如此宠爱!   气恼之余,燕妃将面前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推至地上。   “主子,主子——”而就在此时,燕妃贴身的婢女小奴却是惊慌失措的冲到了她的身前。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燕妃眉心的那颗美人痣,随着她不悦的脸色也略见戾色,她铁青着脸冷喝道。   “主子,咱们行云宫中的粉梅全部被内务府搬走了。”小奴脸色苍白的焦急道。   “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搬走我的粉梅!他们不要命了。”燕妃听闻,立即奔出宫门,却见内务府的李总管正带着一群公公在搬她宫中的粉梅。   “给我放下!”一声冷喝,燕妃嚣张的拦住了李总管的去路。   “燕妃娘娘,实在是对不起。皇上有旨,这些粉梅是都要搬去行宫的。”李总管扯着一幅公鸡嗓子,对着燕妃皮笑肉不笑的阿谀道。   虽然燕妃一时失事,但毕竟只是责罚闭门三日,他还不敢对燕妃趾高气扬。   “什么?!又是那个小贱人?!又是她!”燕妃顿时恨的贝齿“格格”作响,一张铁青的脸上也现出两抹激越而恼怒的红晕。   但面对皇帝的口谕,她又不得不尊。   眼看着院中的粉梅被全部搬走,燕妃的双腿一软,却是跌坐在了地上。   要换天了!难道真的要换天了吗?   自己悉心绸缪的这几年的恩宠,难道要因为那个贱女人的出现而功亏一篑吗?   “主子——,主子——”   众人一见燕妃跌倒在地,全部焦急的一拥而上。   “主子,你可不能有什么好歹,院子里的人可全在指望着你啊!”小奴哭的梨花带雨,做为燕妃最贴身、最忠心的奴才,她是真心在替燕妃难过。   同时,也在心里替自己的主子恨着那位住在行宫里的水盈儿。   而与此同时,正慵懒的坐在行宫里晒太阳的月水朦,则被突然冲进来的一群手里搬着粉梅的太监,弄的莫名其妙!   “林蕊,问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月水朦睥睨着眼前的一切,被搞的一头雾水。   “回主子,他们这是尊了皇上的口谕,把整个皇宫里的粉梅全部搬到咱们行宫里来了。”林蕊一脸高兴的向月水朦汇报:毕竟主子受宠,她们做下人的也会跟着脸上有光。   “……”   整个皇宫里所有的粉梅……全部搬到自己的行宫里来了!   老天!!!   没想到自己偶尔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那个轩泓帝如此上心!   “启禀盈贵人,奉圣上旨意:特晋升水盈儿姑娘为盈贵人。今个搬来的这些粉梅,以贺盈贵人晋升之喜。同时,赐玉玲珑金钗、手镯各一幅、布匹五匹、含玉香三盒、西域进贡的夜明珠一枚……”   那边,李总管手中正拿着皇帝的圣旨在宣读;这边,月水朦早已是额头直冒黑线。   敢情,这是表明轩泓帝已经纳她入妾了?!   天!   什么皇帝?   他怎么不问问她,就擅自做主封她为贵人?!   这是强人所难?还是……趁人之危?!   “主子,您快谢恩啊!”月水朦正在纠结不已,却听身边的林蕊小声的催促自己道。   “……”   轩泓帝不经过自己同意,擅自封自己为贵人也就罢了;且现在还要让她,谢恩?!   这未免也太过强人所难了吧?!   “主子——”林蕊再次小声的催促。   “好了,我知道了。”月水朦苦笑起来,真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悻悻然的接过李总管手中的皇旨,没有谢恩、没有感激涕零、更没有受宠若惊。她有的,只是无奈、纠结与莫名其妙。   “盈主子,您得跪谢龙恩呐!”李总管面色纠结的对月水朦笑着提醒道。   话说,第一次遭遇到一个女人被封为贵人之后,竟然面露难色的事情。李总管不免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正在眼巴巴的期待着,能够有这等的好际遇!   ……   月水朦真想抽眼前这个讨厌的李总管几个耳光,他竟敢让她跪谢龙恩!   要知道,皇帝几次招安天毒门,她都断然拒绝。   如今,天毒门门主——月水朦竟然被无故被封了贵人,受了耻辱,她,还要谢他?!   月水朦啊月水朦,你可是堂堂的天毒门门主,一向藐视一切、不可一世!怎么就能够受一个太监的教唆?受一个皇帝佬的钳制?!   这一切,实属忍无可忍!   悄无声息伸出的手掌,袭卷起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   奈何,胸口突然袭来的一阵隐痛,则立即让月水朦及时收手。   一气之下,她倒是忘记了在这一个月之内,是不能动用任何武功的。   罢了罢了!   既然如此,暂且在这皇宫里糊弄一个月再说。   “谢皇上恩赐!”   月水朦脸色难看的、象征性的跪拜了一下,本来难看的脸色越发不悦。   而李总管等人,则知趣的立即离开。   “主子,您得了皇上的恩赐,按理应该去谢恩的。”不明情况的林蕊边清点着内务府送过来的东西,边对月水朦说道。   “这宫里的规矩可真够多的。”慵懒的声音纠结的响起。   真讨厌,她怎么就会落入兆尹的怀中?!   还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规矩多归规矩多,但主子您总还得在这宫里生活不是?俗话说,入乡随俗。从今以后,您可就是这里的主子了。所以,这里的规矩您总是得遵从的。要不然,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会被算计的。”林蕊是真心替月水朦着想。在这个一向以阴谋、诡计为生活调味品的后宫里,能够伺候一位受宠的主子,实属自己的福气!   “罢了!既然这么说,我们这会儿就去谢恩!”月水朦轻叹了一口气。   毕竟,这兆尹救了她的命,还赐给了她满园的粉梅。   赏心悦目之下,她总该去谢谢他的。   而这皇宫,她毕竟是还需要再呆上一个月的。 正文 第8章  粘人皇帝   有融化的冰水顺着宫院中的琉璃瓦滴落地面,一串串仿如珠帘。   月水朦披了白鹅绒的披风,被林蕊搀扶着向轩泓帝的玉书房行去。那盈盈一握的身影,即使身着最为紧致合身的衣衫,倒也显得有些宽松了。   “啪——”   来到玉书房门口,月水朦便听到自玉书房传出来的瓷器被砸落的声音,以及轩泓帝推翻满桌子奏折的声音。   不一会儿,她便看到海公公一脸菜色的从玉书房中匆忙行出。   “这是怎么了?”月水朦拉住海公公,皱眉问道。   在她的心中,早已被她画上了“可爱”一词的轩泓帝,根本不会怒发冲冠成这幅模样!   “原来是盈主子,今个可算是遇到您了。你还是赶快进去劝劝皇上吧。”满脸菜色的海公公一看是月水朦,像是在黑暗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满脸笑意的向月水朦鞠躬道。   要知道,这两天因为京城瘟疫的事情,皇上的脸色可一直不好看。也就是在见了盈贵人之后,威严冷峻的圣颜方才会显和悦一些。   “海公公这是要让我去当出气筒么?!”月水朦掩唇笑了起来,像是戏谑海公公、又像是在取笑自己!   谁都知道伴君如伴虎,但又有谁能够知道,轩泓帝对自己会新鲜几日?   后宫佳丽三千,日日有新人进驻,她一个外来、且又不打算在这里常住的人,她压根也没有想过真的要深入轩泓帝的心,去刻意取悦他!   “盈贵人真是说笑了!您可不是什么出气筒,您是我兆国第一位能够常住在行宫里的娘娘,这份恩宠,谁都明白!你可就别在这里取笑奴才了。”海公公脸上的无奈神情越发浓郁。   长年近身侍奉在轩泓帝的身边,虽然被多位娘娘视为坐上宾。但其中却是冷暖自知:轩泓帝一向性情孤傲,威严冷峻。虽然他常常伴在左右,也总是未免心惊畏惧。   如今,这皇宫里可算是来了一位天不怕、地不怕;视宫规如粪土的盈贵人,众人早已是把她看得高高的。   “好吧!既然公公求我了,我去看看就是了。”   反正是专门过来谢他的,既然来了,那有再走的道理?!   月水朦慵懒的娇笑一声,留下林蕊等众人,独自推开玉书房的大门,随意的抬脚走了进去。   “都说笑一笑,十年少;如果皇上您老是这么扳着个脸,没准会很快变成一个老头子也说不定。”月水朦轻移莲步,随着一股幽冷的冷香袭来,轩泓帝的嘴里竟被迫被塞进了一个葡萄!   ……   这般的藐视宫规、这般随性调皮、这般的视威严为空气……   轩泓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诡异古怪。   心中的怒气不知不觉间竟少了许多,但他却是皱着眉头说出了一句令人吐血的话:“朕向来不爱吃葡萄,你将葡萄这么强塞进朕的嘴里,算是在强暴朕的嘴巴吗?”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   闻言,月水朦忍俊不禁之下,愣是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给吐了出来:“要是照您这么说,那您擅自给我封了贵人,岂不是算是强暴了我的清誉?!”   被一名贵人如此调笑,对于轩泓帝来说可是头一遭。郁闷的抽了抽脸皮,轩泓帝宽大的袖袍一挥,佯装威严的说道:“在这座皇宫里的女人,统统都是朕的!”   “只能说,她们的身体是您的;而她们的心麻……倒是谁也说不准在哪里。”月水朦再次掩唇轻笑了起来,竟是带着几份忤逆不尊的讥屑。   “难道是说,你对朕别有二心?!”轩泓帝一双宠溺的眸顿时浮现出幽冥暗沉的色彩,在这座以他为主位的皇宫里,这位盈贵人为免太过于侍宠而娇……   轩泓帝突然一把将月水朦的纤腰揉进怀里,使得鼻息的那抹冷香更加清晰。   “您的后宫那么多妃嫔,如若各个妃嫔都要雨露均沾,那么您对盈儿的心岂不更是三心二意?!”月水朦笑了起来,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一派清雅出尘中竟又是带上了几缕不同于常人的娇俏、妩媚。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盈贵人!”轩泓帝宏亮的笑道。   果然,他带回来了一个让自己感兴趣的女人!   怀中爱不释手的娇躯,使得轩泓帝顿时热血沸腾:“海公公——,今晚翻盈贵人的牌子。”   “是!”   海公公一路应允着跑进玉书房,看到轩泓帝与盈贵人两从之间旖旎的姿势,立即将头深低了下去再次禀报:“禀皇上,柳相国来了。”   “好,让他进来吧。”   “既然皇上有事,盈儿便先告辞。今天盈儿只是来谢恩的。”月水朦妩媚的笑道,而后便要告辞。   只是轩泓帝那句“今晚我要翻盈贵人的牌子”的话,则使得月水朦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呐?!   月水朦耸耸肩,表示不能理解!   “不必走了,你且留下陪陪朕吧!”轩泓帝示意月水朦坐在他的身边,且还握了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去。   “……”   好一个粘人的皇帝!   无奈,月水朦只得乖乖的坐在了轩泓帝的身边。   不一会儿,宫门被人推开,但见有一个白须飘飘、身板瘦骨嶙峋、但却相当有精神的柳相国,则踏着宫外的萧冷的寒风已踏进了玉书房。   “我主万安!”柳咏气势宏大的给轩泓帝请安以后,方才将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投向于轩泓帝身侧的月水朦。   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在若妃忌日那天,被皇帝带回的水盈儿?!   果然,足够妖媚!   “这位是新晋封的盈贵人。”轩泓帝似乎不太满意柳咏投向月水朦身上那般审视、挑剔的目光。   而月水朦呐,却根本不计较柳咏那两道赤裸裸的尖酸目光。   她只是迎视着柳咏挑剔的目光莞尔一笑,愣是笑得柳咏心里直发毛: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上面坐着的这位盈贵人可不像她的长相那般清纯娇俏,而是透着几份莫名的诡异,甚至在她的气质之中,还有几份同轩泓帝一般相似的威严与幽冷的强大气势! 正文 第9章  主动请缨   “盈贵人吉祥!”柳咏知趣的向月水朦行主仆之礼。   而他这翻颇为规矩的行为却使得轩泓帝大为震惊:“柳相国,果真是越发懂得礼数了。之前,连皇后在场,也没见你肯如此收敛。”   “皇上取笑老臣了。”   本来心里就直犯嘀咕,再被轩泓帝取笑一番,柳相国越发觉得这位盈贵人诡异的很。   要知道,没有哪位娘娘敢迎着他如剑一般的挑剔目光,态度悠然的付之一笑……   “好了,京城瘟疫一事听说你出师不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提起京城这场突发的、莫名其妙的瘟疫,轩泓帝便觉得脑袋直痛。   “这个……”柳咏没想到,轩泓帝竟然当着一位新晋贵人的面主动提起了朝政。   要知道,轩泓帝可是最这忌讳后宫干涉前朝的。   柳咏狐疑的望了一眼轩泓帝身边的月水朦,表示不能理解!   “盈贵人大方得体、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甚得朕心。一些事可以不用避讳她!”轩泓帝对着柳咏将月水朦好一顿猛夸。   愣是夸得月水朦面色燥红。   大方得体、温文尔雅、博学多才……这些,完全跟自己不沾边啊!   这个轩泓帝,到底是在夸奖自己,还是在取笑自己?!   原来,皇帝也是会说谎话的,并且这谎话还会说的如此直言不讳、理直气壮。   “既然如此,老臣便直言。”既然君让臣说,臣便不得不说。柳咏看轩泓帝对盈贵人宠溺无比,老脸抽了抽后则继续开口道:“天毒门门徒太过狡猾。朝廷派去的精兵,根本无法抵御他们用毒的险招。现在,除了有几百名士兵也先后中了奇怪的瘟疫,所抓住的几名天毒门门徒也皆咬舌自尽。没想到,区区一个天毒门,竟然教唆出了如此烈徒!看来,歼灭天毒门必须要加紧步伐了。”   “柳相国,朕也知道要尽快歼了天毒门。可是,你的计划呢?朕的几百名士兵已经得上了瘟疫,而你只会在此侃侃而谈。难道你是要朕亲自去抓那些叛逆之徒吗?!”轩泓帝一听,立即急火攻心。   所说出的话,越发威严、冷峻!   而殊不知,她身边的月水朦更是面色幽冷、脸色煞白:他们……他们竟然处心积虑要残杀天毒门!   “只因为月水朦那个女毒师,行踪不定。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被皇帝冷喝,身为相国的柳咏极力争辩。   要知道,他虽身为人臣。但过去,在轩泓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可是他的亚父!   如今,皇帝怎可冷喝他自己的亚父?!   “柳相国!先前是不是你说趁月水朦失踪之际,可以将天毒门一网打尽!”轩泓帝拍案而起:“相国只怕是年老病衰,需要回府休养数日了吧?!”   “在天毒门那帮逆贼未歼之前,老臣即使是病死,也要为朝廷出力!”柳咏迅速俯地而跪。他向来不惧怕轩泓帝,如今被轩泓帝冷喝一通,他的犟脾气则是越发的拗了起来。   而轩泓帝与柳咏君臣间的一席话,则使得月水朦的脸色由煞白转为青紫,再由青紫转为墨绿!   好一个兆尹!   好一个柳咏!   好一对君臣!   你们竟然……要妄想把我的天毒门全部歼灭,且还要抓了我本人!   兆尹啊兆尹,亏你还一边封我为贵人,而另一边却要扬言全部歼了我天毒门!   纤白的葇荑被攥的几乎似要淌出血来,月水朦真是恨不得在此时就将轩泓帝与柳咏全部杀掉。   然而……这一个月之内,她是不能动用任何武功的。   她此时又有什么能力去杀了这两个人?此时出手,只会让她当众被擒,而她的天毒门也必会在她被擒之后,成为一盘散沙。   天毒门,可是她师尊辛苦了一辈子方才建立起来的、能够称霸一方的门派!   她绝不能,使得天毒门在她的手中毁于一旦。   如此一想,月水朦煞白的脸上则努力挤出了几份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皇上——,臣妾以为,相国所说实属真情。天毒门门徒向来行踪不定,其门主的作风更是讳深莫测。要想将之歼灭,实属不易!只是京城的瘟疫却不等人,朝廷须先设法去控制疫情才好!”努力掩了心中莫大的怨恨,月水朦决定使轩泓帝对准天毒门的视线转移一下。   “臣妾倒有一计,不知道皇上……”   “说来听听——”月水朦的一席话,使得她显得相当聪慧过人。   而轩泓帝的愠怒的脸色,倒也在她的谏言下轻缓了许多。   “大家都知道,瘟疫是会传染的。而使瘟疫不传染的办法,就是隔绝所有得了瘟疫之人!身体健康的,朝廷应该下令无事不需出门。现在的季节,天寒地冻,瘟疫突发也实属异常。臣妾早年也跟随父亲学过几年专门治疗瘟疫的办法。如若,皇上不觉得臣妾愚钝,臣妾愿意前往一试。”   在轩泓帝以及柳咏惊愕的眼神中,月水朦竟主动请缨道。   “可是,瘟疫是会……”   “臣妾知道,瘟疫是会传染的。但忧君之忧,乃是臣妾的本份。同时,臣妾肯请圣上不要再对天毒门进行追踪歼杀。虎急必伤人,我怕如若再追杀天毒门的门徒,势必会引起他们更加疯狂的报复。必竟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如若瘟疫蔓延至宫中……”为了天毒门所有门徒的安全,月水朦豁出去了。   再怎么说,她的身体百毒不浸。只是一场小小的瘟疫,对她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盈贵人所说有理。只是,你方才入宫,怎么能去这种危险的地方?!”难得得了一位敢怒敢言、敢于进谏的宠妃。然而,毕竟瘟疫又实属可怕,轩泓帝实在是不愿意月水朦拿生命去冒那个险。   “皇上,既然盈贵人主动请缨,您就该准其前去。同时,如若盈贵人能够前去,也好让天下的所有百姓都知道圣恩浩荡、倍受龙恩庇佑啊!。”柳咏本就给月水朦扣上了一个妖媚惑主的身份,如今听得月水朦主动请缨,本对她没有什么好感的柳咏立即力荐道。   殊不知,柳咏的力荐则正中月水朦下怀。   毕竟柳咏对她的偏见是小事,提早替天毒门洗脱罪名则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正文 第10章  强大气场   寒气肆虐,北风呜咽。   原该繁华的京城,却因为这场离奇的瘟疫而显得百废待兴、萧条颓废。   地上的积雪尤在融化,数名侍从护着一辆蓝色的轿辇,匆匆行过宽敞的街道。   “禀盈贵人,前面就是感染了瘟疫之人所圈养的庭院。”在行过了数条偏僻的街道后。前来护送的一名护卫头领半跪在蓝色的轿辇前,向月水朦行跪拜之礼。   要知道,这种要命的瘟疫,谁遇见都会唯恐避之不及。可偏偏这位盈贵人,竟主动请缨前往这里救治感染了瘟疫的病人。   这种以百姓为国之根本的主子,使得所有的人都闻之情动。   一路上,蓝色的轿辇所过之处,只要有经过的百姓皆会跪地行大拜之礼。   “柳相国可曾也到了?!”掀起轿帘,一抹绝世容颜呈现在众人面前。   顿时令得守护庭院的护卫心中个个吃紧:如此一位娇人?怎么有如此胆量敢于那可怕的瘟疫较量?!   “禀贵人,相国还未曾抵达这里。”   护卫头领迟疑了一下,如实向月水朦回禀道。   “呵——,很好!既然这个胆小如鼠的老头儿不敢来,一会儿,我倒是也少了一个碍手碍脚的人。”月水朦从轿子里被一名婢女挽出,那洁白的鹅毛绒披肩更映衬的她俏丽无比。   只是从她嘴里随意所说出的那句大为不敬的话,却使得众人脸皮直抽。   一向柳相国在朝中的势力无人敢藐视,如今却被一位新来的、且在宫中毫无背景的盈贵人,说成了是一个会碍手碍脚的老头儿。   如若这话被柳相国听了去,真不知道是不是会把柳相国气的当场晕倒。   紧张而死寂的氛围,倒是因为月水朦的这句话而略见活跃。   有几名大胆的护卫,也开始低声“嗤嗤”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柳相国竟然也会胆小如鼠……   “众人听令,此次进入这庭院最少需要三日方才能够出来。且在这三日里,生死攸关。所以,不愿意随我进去的,大可留在外面。”前一秒钟还见这位盈贵人慵懒随性、和蔼可亲。但在下一秒,却见她的眸光则迅速转为幽冥暗沉,似一位俯瞰沧桑的女王,全身散发着威慑的气场。   众人一听,瘟疫实属可怕,还有谁肯愿意上前一步?   似像统一了战线一般,周围所有的护卫皆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如此情形,使得月水朦眸中的讥屑之意迅速飙升,一双幽冥暗沉的眸底有两点妖异的紫火跳跃,月水朦突然慵懒的媚笑一声,高傲的挺着胸脯戾声道:“进去了,三日后也许还可活命。如若不愿意进去……”   慵懒的娇笑声越发危险,愣是惊的周围的护卫个个噤若寒蝉。   “那就用你们手中的利剑,立即刺穿你们的喉咙!”笑声迎风而断,一声仿若来自于幽冥地狱的可怕声音幽森、惨人的响起。   “开门——”   一声坚定的冷喝,随着那抹清雅脱俗的身影跃入门槛。   而在月水朦的身后,宛如僵石的众护卫,皆是拼了命的向门槛里挤。   三日后也许方可活命,总要好过此时人头落地的好!   而望着身后这群抱头乱蹿的士兵,月水朦则是冷笑着闭了目:真是人心凄凉!   想我天毒门所有的门徒心思统一,内部固若金汤;那堪受得了这兆国的人心凄凉?!   *   兆国的皇宫,依旧巍峨耸立。   苍茫的幕色中,各宫烛火通明。   轩泓帝坐在玉书房中,正在批阅奏折,只是今天,一向重于朝政的他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皇上,您该翻牌子了。”内务府的李总管,高举着众位妃嫔的牌号来到轩泓帝的面前。   “不是已经下旨今天朕要宿在行宫吗?!”一抹不悦的声音响起,轩泓帝是在怪内务府的李总管多此一举。   “皇上,难道您忘记了,盈贵人已经奉旨出宫了。”李总管将手中高举的牌号生生举过了头顶,恭敬的提醒道。   “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听到盈贵人的名字,轩泓帝心中一紧,握笔的手禁不住一抖,笔下便字不成字。   “皇上,您说什么?”李总管并未听清楚轩泓帝的低叹,只当皇帝又有什么吩咐,于是赶紧又问了一声。   “下去吧,今晚朕哪也不去。”轩泓帝威严的挥了挥手,不悦的冷喝:他的盈贵人此时正命为了兆国的皇权而命悬一线,他怎可溺在其他妃嫔的温香软玉之中……   “海远宁,备轿,朕要前往行宫。”扔了手中的笔,心神不宁的轩泓帝吩咐海公公立即备轿。   冷香萦绕,粉梅乱飞的行宫之中,烛火则因为其主人的不在而显得灰暗、孤寂。   鼻息有浓重的梅香袭来,梅香虽然同样幽冷,但与她身上那抹异于俗世的冷香相比却又逊色不少。   朦胧的烛光下,冷梅傲然挺立,花枝虽然娇俏,但却是一派傲人风姿。   一如那抹清雅的身影,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惊俗”性格。   命林蕊拿来笔墨纸研架于庭院之中,轩泓帝大笔一挥,几笔落于纸上,一个气质清雅出尘、却带着几份娇俏的女人轮廓便跃于纸上。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粉梅乱舞之中,凝望着画中之人,一句赞美月水朦美貌的诗词,情不自禁的从轩泓帝的嘴里讼出。   粉梅轻扬,冷香扑鼻,微风拂过,轻拂轩泓帝伟岸、威严的身影,更是使得他情动万分。   “海远宁,备轿,朕要出宫。”略带薄茧的修长大手轻轻拂过纸上的娇人,轩泓帝宠溺的笑道:水盈儿,朕现在就去陪你。   “皇上——,瘟疫可怕,您是九五至尊的皇上,怎可……”常年服侍轩泓帝的海公公一听,便知道轩泓帝要干什么。于是,他立即跪至地上请求道。   “做好你的奴才便是——”轩泓帝不悦的怒视海远宁,继而大踏步向宫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