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级阶划分   共分七级,每级为十阶   魔法师的七级分为见习学徒、法师、魔法师、魔导师、大魔导师、法圣和法神。   斗者分为斗者、斗士、斗师、斗魂、斗尊、斗圣和斗神。   狩魔者、冥兽和魔兽的七级相同,分为魂、灵、鬼、妖、夜叉、罗剎和修罗。 作品相关介绍 闲话   修罗令已写了三卷,够累的。   谢过所有看过此书的书友,更谢过订阅过的书友。   还差三卷!   这书就完了!   大概还剩下三百章左右吧。   若是每天一章,也要三百天,那是一年的功夫,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真的,作家,不易当!   码字,对我来说,一天码六千不难,只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有自己的工作。   说句心里话,在稿费上,我不认为它可以养活我!   等到有了一定数量的书友,等到有一定的订阅,我或许会成为一个全职作家。   至少,不是现在!   留字者:十笑一 命运舞曲的前奏 01 三个烧饼   在小乡村的街道上,斯维坐在驼驼兽的背上,看着四处的风景。   “这座小村真简朴,但也该会有客栈吧,要不然又要露宿街头。”   斯维提了提身上脏蹋蹋的大衣,自己穿山越岭、伐木涉水才见到一个小村,再不把身子洗一洗,不旦是自己受不了,连遮盖异味的大衣也会被熏臭,十足流浪狗一样。   想起一个暖烘烘的热水澡,斯维从驼驼兽跳了下来,向路旁的小贩大叔问路。   “大叔,这里最便宜的客栈在哪?”   不是斯维不想住得好点,而是自己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在进村的时候,斯维扒掉全身衣服,才找到一个银币和三个铜币。   小贩大叔咧着口,本以为有生意上门,怎知来了个问路的,心中不喜,嘴角一抿,也想不太打理这事,可是,忽然心想:「问路这事,在小乡村并不罕见,四处做任务和去八兽山脉猎杀魔兽的狩魔者,时不时会经过此处,若是那不理他,遇到难侍候的主,恐会惹祸上门,若是多金少年,那打赏也少不了,但他刚才问的是‘最便宜的客栈’,相信只有穷鬼才会问吧。”   小贩大叔上下打量了斯维一眼,心道:“这人生得粗野,该是个冒险者吧,想必是个难侍候的主。天啊!穷鬼加恶霸,我就怎么会遇到一个!”   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小贩大叔又在次扬起那号称职业到专业的笑脸,笑道:“大爷,你都看到了,这小乡村不大,只有一间客栈,就在前方大街那里。”   斯维道了声谢,就拉着驼驼兽走开了。   “掌柜的,这里有空房吗。”   掌柜一抬头,看着眼前野人般的斯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再瞧了一眼栓在客栈前的驼驼兽,心道:“应该不是一个白住店的主。”   掌柜笑道:“有,要住多少晚?”   “住一晚要多少?”斯维不得不问。   “三个铜钱。”   “那就住三晚吧。这个是订金。”斯维不舍地拿出一个银币放在柜台,在雄狮帝国,一金币可换十银币,一银币可换百铜币。   掌柜快速收了账,扬声叫道:“小宝,带这位客官上房。”   从厅前走出一个小二打扮的小宝,斯维便吩咐说:“小二,拿几味小菜到我的房去,还有帮我备暖水,我想洗个澡。”   斯维上房前,想了想,又道:“对了,顺便把我的驼驼兽喂好,钱就在定金里扣就好了。”   把满口笑容的小二送了出去,关上房门后,斯维才叹了口气。   刚才小二放下小菜,又卖力地备好暖水,一付讨赏的笑脸,令斯维又不得不把一个铜币打赏出去。   吃罢酒菜,洗完澡,斯维便背起木箱出门了去讨生活了。   来到小乡村“最热闹”的大街,人流不多,路上多是闲得去串门子的邻里,生活朴素而简单。   斯维找了一个树荫,展开木箱,前后开出两张木凳,在箱边拉起招牌,戴起墨镜,手执羽扇,老神在在地坐在其中一张木凳上。   在街口一望,只见那左联写着“求纤问卜”,右联则是“趋吉避凶”。“赛神仙”的红招牌,更是十分抢眼置在中央,若没有那副野人样貌,也算得上是笑傲红尘的一个神棍。   斯维一坐,便是一天,虽则好奇围观的人不少,但真上前的,却一个也没有。斯维伸了伸懒腰,把羽扇一收,收起自己的档子回客栈了。   放下木箱,斯维躺在床上,心道:“这小村表面上朴素,但内里的死气比起八兽山脉也不逊色,几乎入村所见之人,都有死气缠绕,但是在大街用心眼找了一天,也找不出因由。”   斯维翻了翻身,嘻笑道:“遇则是祸,避则是福,管他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斯维去看了看傻牛,看到肥壮的鸵鸵兽在栏里呼呼大睡。便提着木箱,再次出门了,在大街上光顾了烧饼店,用一个铜钱向烧饼大婶买了三个烧饼,留作午餐,才在昨日的树荫下开档了。   “请问……打扰一下。”一个背着包袱的小女孩在算命档前怯生生地问。   “哦,小妹妹,有甚么事,本神仙可是有询即答。”斯维站起来,仰着头,又用羽扇扇了扇自己,样子十分神气。   “那个…那个,这个位置是我平日摆摊子用的,那个……算了,大叔,你用吧。”小女孩仰着头看了一眼满脸须根,眼带墨镜的邪恶大叔,便害怕地缩了头。   斯维被小女孩的一句大叔说得目瞪口呆了,木然地盯着小女孩,吓得小女孩一声不哼、扭捏着手心,紧张地站在算命檔前。   过了一会,小女孩细细声地问:“我…我可以在旁边摆摊子吗?”   “可以,不过你要答我一个问题。”斯维没有拖半点水地就应允了。   “那……那大叔你问吧。”小女孩唯唯喏喏地低着头。   “小丫头,你为甚么叫我大叔,我才十八,知道吗,要叫大叔……呸!呸!要叫我做哥哥。”   小女孩偷偷了看了一眼斯维,点了点头。   斯维大手一挥,放过连客人都不是的小女孩,屁股又坐回到木凳上,老神在在地闭起眼,想着,何时才能像老爷子那般,遇到一群水鱼。   小女孩见大叔归位,便走到一旁,把背上的包袱平铺在地上。   好半响,斯维也没有听到小女孩的叫卖声,便睁眼扫一扫小女孩的摊子。   只见小女孩的摊子放满了一堆杂色的野果,小女孩怯生生地低着头,偶尔抬起眼看了看经过的行人。   斯维在森林过了半年多的野人生活,对各种野果有一定的认识,而且斯维十分好奇,一个小小的小女孩不好好在家,天天向上地去学习,反是跑到路边卖野果。   盯了一会,斯维忍不住问:“喂,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来卖野果?”   “我想帮妈妈。”小女孩惊慌地答了句,显然是被斯维的突然问话吓了一跳。   “哦,那野果是哪来的?”   斯维和小女孩就这样交谈起来,每次都是斯维问,小女孩简短的回答。   奥曼尼是小女孩的名字,才六岁的小丫头。   父母是小乡村的村民,奥曼尼一家本是猎户,靠山吃山,日子还过得去,但某一天,奥曼尼的父亲再也没有随着猎户队回家,母亲就开始日夜辛劳地工作,支撑整个家庭,最后病倒了,奥曼尼为减轻家庭负担,便在靠近小乡村的森林边摘了些野果贩卖。   在中午,斯维从大衣里拿出烧饼,咬了一口,才想起奥曼尼也是没有吃午饭,便问:“小丫头,怎么还不吃午饭。”   奥曼尼没有像初时那样怕斯维,但性格内向的她面对这个问题也有点支吾以对,最后抵不住斯维的追问,才大声地道:“我吃野果作午饭!”   斯维定定地看着奥曼尼那倔强的样子。   过了一会,斯维伸手在奥曼尼头上拍了拍,笑着说:“看来这些野果很美味,小丫头,我就用一块烧饼跟你换一枚野果吧。”   斯维没有等奥曼尼应诺,便老实不客气地拿了一颗野果,咬上一口,随手塞了一整块烧饼给奥曼尼。   奥曼尼看着手中的烧饼,闻着饼香,又看着斯维一口、两口地,就把整个野果吃了下肚,细声地问:“真的可以换吗?”   野果并不美味,更带着酸涩的味道,这也证实了为什么野果在这里摆放了一个上午,连一个向奥曼尼问价的人也没有。   斯维笑哈哈地说:“酸酸甜甜,也很爽口,但是,小丫头,一直吃野果作午餐可不行,况且……”斯维又拍了拍奥曼尼的头,柔声地说:“你不换也不行,因为我吃了,所以,你还是把这个烧饼吃了吧。”   奥曼尼欢喜地点了点头。   斯维本以为小丫头会现在把烧饼吃了,想不到奥曼尼会把烧饼包好,塞进衣袋,一手拿起一个野果,吃了起来,而且吃得十分滋味。   “为什么不吃?”斯维有点不解地问。   “我想把烧饼留给妈妈。”奥曼尼天真地说。   “是吗?”   斯维想了想,跟着又拿起一个野果,又三两口地吃了下去。   “给你,跟你换!”斯维擦了擦嘴角,又塞了一整块烧饼给奥曼尼。   奥曼尼不可思议地看着斯维,直到接过烧饼才回过神来,向斯维说了声:“谢谢。”   把之前的那块烧饼拿了出来,连同这一块包好,又塞回衣袋内。   斯维呆了。   奥曼尼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扭扭捏捏地说:“我怕妈妈看见我没有吃的,会把之前的烧饼留给我,所以……所以如果有两个的话,我就可以……我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吃。”   “原来是这样,反正烧饼是小丫头你的,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斯维有点无语地说。   “哥哥,你不怪我?”   “我不怪你,不过……”斯维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烧饼扳成两块,递了最大的半块给奥曼尼,笑着说:“我刚才吃野果吃得太多,有点吃不下,你就帮我吃半块吧!”   见奥曼尼迟迟也不敢接,斯维故作生气地道:“你不拿的话,信不信我打你。”   奥曼尼吓得实时接过烧饼,双眼汪汪地望着刚才和气的恶霸哥哥。   “叫你吃,你现在不吃的话,我就……”斯维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奥曼尼,打骂的说话又瞬间搁浅在齿间。   斯维有点烦恼地搔搔头,哄着说:“要不吃,你就赔我两块烧饼!”   说完,斯维笑了起来,对着奥曼尼,斯维确实不忍心去伤害这个小丫头。   “如果你现在吃了这半块烧饼,明天,我再用烧饼跟你换野果,好吗?”斯维小心呵护地抚着奥曼尼的稚发,最后才慢慢地触踫小丫头额上缠绕的死气。   “真的?”奥曼尼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   斯维点了点头,指了指奥尼手中的半块烧饼,小丫头才满心欢喜地吃了起来。   天,渐渐地黑了。   “哥哥,那明天见。”奥曼尼背起包袱,脚步轻快,一蹦一跳地回家去了。   斯维转过身,收起自己的档子,慢慢地走了回去。 命运舞曲的前奏 02 狩魔者   夜,一道黑影在月光中迅速窜出客栈,瞬间没入黑暗。   大街寂静而沉默,没有一丝人影,一只黑猫诡异地在屋顶上迎着月光奔跑,这是兽化了的斯维,日间自己刻意留在奥曼尼身上的鬼能,此刻清晰地为斯维指着路。   跳上了屋檐,斯维看了看对面没有任何烛光的小屋,里面虽然漆黑一片,但透过月光,斯维还是能瞧见一个小身影在屋里摸黑走来奔去。   如果没有奥曼尼,或许斯维并不会多事到深夜出探,更不会卧在奥曼尼的屋顶苦等,不过,听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奥曼尼的嘻笑声,斯维也笑了。   除了偶尔瞇着眼,环视四周,斯维便一直躺卧着,懒懒地晒着月光。   感受到四周的死气忽然浓了一些,斯维爬了起来,环顾四周,除了一片漆黑,还是漆黑。   “刚才死气的浓度确是增加了,怎么又平伏了下来。”斯维纳闷地想着,早知就不这么贪睡,算了,还是费力地找一找吧。   “心眼,开!”   斯维整个绿色的猫眼开始褪色,所有的色彩瞬间收缩至中心,形成黑点,双眼发白,白得只剩下中心的那点黑。   看着天地游离的死气,斯维嗅了嗅,瞳孔瞬间扩大,瞳孔内的黑点朝向村外移动着。在远方,一个被月光拉得长长的身影出现在街上,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忽然,那道身影尤有所觉般,浑身一震,猛地向村外跑去。   见此情形,斯维思考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那早已寂静的了的小屋,便一转身向村外奔去。   村外的树林里,斯维轻巧地落在树枝上,看着树下的冥兽,那是一具鬼尸。   “魂级。”   感受着鬼尸散发出来气机,斯维心中不禁估计鬼影身上的死气等级。   在魔冥大陆,魔法师和斗者将冥兽和狩魔者的等级规划一致为七级,每级为十阶,魔法师的七级分为见习学徒、法师、魔法师、魔导师、大魔导师、法圣和法神。斗者分为斗者、斗士、斗师、斗师、斗魂、斗圣和斗神。而狩魔者则与冥兽的七级相同,分为魂、灵、鬼、妖、夜叉、罗剎和修罗。   “不超过三阶,是新生的冥兽。”   斯维并没有立刻出手,对他而言,就算是魂级三阶的鬼尸构不成威胁,只是让斯维奇怪的是一个平凡的小村怎会有归穴之地这样的冥物诞生地。   “难道是有人刻意饲养的?那还真是个可悲的小村。”   斯维不禁想起缠绕在众村民身上的死气,显然有人将这个小村当作了饲养场。   魔冥大陆中,所有生物皆有生气,而冥兽则拥有死气,凡触踫到冥兽,就会被他所触踫到的部位留下死气。死气会随着时间而消散,但若是与冥兽长接触过密,死气便会缠绕生物,如同诅咒般,一点一滴吸食生物的生机。   要解决这诅咒般的死气,一是以光明能量驱逐,二是杀死冥兽。   “要解决这只鬼尸并不烦麻,但要解决小村整个问题,则需要找出饲养者,否则,小丫头住在这,总有一天会变成冥兽的食粮。”斯维有点头痛地想着办法。   “看来要在这留多几天了。不过,若是杀了这具鬼尸,拆了饲养场,相信那个饲养者也该会和我一样头痛吧。”   调笑完自己,斯维便迅速追过鬼影,落到树下,把鬼尸截住了。   鬼尸看着眼前阻路的黑猫,嘶吼了一声,便向前扑击过去。   鬼尸乃是人死后,因饱含怨恨而生的冥兽。对于死有怨恨的人,斯维并没有能力去判定其因果是非。人,并不是神!斯维能做的事就是奉守狩魔者的信条──死者之死为生者之生。   斯维跳起,从黑猫型态转化为人身。   “六神印。”   只是一个擦肩,斯维右手一连六掌打在鬼尸身上,封夺鬼尸的六识,包括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   看着毫无知觉地站着的鬼尸,斯维慢慢靠近。   “安息吧!”   斯维左手一扬,直抓鬼尸心核,灰色的鬼能顺着左手包着鬼尸的心核,缓缓地抽取鬼尸全身的死气。   本是一脸木然的鬼尸一时变得狰狞。   “咦!居然还保留着意识。”   斯维想不到鬼尸的求生意识会这么强大,抗拒着六神印的压制。   “那些神棍胡搞出来的东西看来还真不太可靠。”   斯维暗骂了一声,也不理会鬼尸如何全身颤栗地反抗,左手释放更多的鬼能增加的吸付力,迅速抽取鬼尸身上的死气。   直至斯维将左手抽离鬼尸,鬼尸身体迅速崩化为飞灰,在地上留下一滩黑血水。   斯维顺着鬼尸赶往的方向,在林中找了一会,便找到鬼尸的归穴之地。   “三个尸棺?”   看着眼前归穴之地的规模,斯维更是确定有人饲养这批鬼尸的想法。   归穴之地用以聚集天地死气,若是在此誔生的冥兽,会有很强的领域意识,而此刻穴中三个尸棺,显然是有心人刻意把死尸放在归穴之地上等尸变成冥兽。   斯维打起精神,谨慎地靠近,虽则对付魂级的鬼尸没甚么大不了,但若是遇到灵级的鬼士,斯维只能避而远之,但根据小村的死气的现况,相信这三头冥兽诞生的时间并不长。   在靠近尸棺三尺时,斯维轰出一个圣光术,耀眼的白光照射在木质的尸棺上,驱散表面上的死气。   “崩!”   忽然,一个身影从破开尸棺,向斯维扑来。   “鬼尸加鬼影,而且还会合围和偷袭,看来这个饲养者并不简单。”   斯维并没有迎上去,反是向后退了一步,反手向来路的空处轰出圣光弹,一声刺耳的悲鸣在身后响起,原来圣光弹打在潜伏在后头的鬼影身上,光亮的光元素割裂着鬼影的身体。   而在原本斯维站着的地面,一个鬼尸破土而出。   “嘿嘿!跟小爷玩阴,你们还嫩呢。”   斯维虽被围在中央,但也不荒乱,反是在感受身边三只冥兽的阶位。   眼前两只的鬼尸介乎在魂级二阶,外加身后一只魂级三阶的鬼影,斯维还是有把握应付的。   “魔化。”   斯维的左手瞬间爆发鬼能,在整条左臂刻烈地跳动着、扭曲着,左臂开始膨胀充血,皮肤硬化而布满黑色的角鳞,手指变得尖长如爪。   三只冥兽感受着对手不断攀升的鬼能,本能对着上位的冥兽的畏惧,使牠们开始不安地嘶叫起来,直到其中一只鬼尸受不了,挥着长臂,冲向斯维。   斯维拖着魔化的左臂,迎了过去。   巨爪切下鬼尸挥击而来的手臂,又在鬼尸身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听着眼前鬼尸的惨叫声,斯维便想左手一扫,把受伤的鬼尸腰斩时,耳边却出现鬼影的尖鸣,使到抬手的动作瞬间呆滞了。   在斯维昏厥的剎那间,从右赶至的鬼尸一拳轰在斯维的右脸上,巨力把斯维推撞向受伤的鬼尸身上。   因伤而狂的鬼尸眼看仇敌撞来,伸手用力一拥,向自己身上紧抱,又张口咬向斯维。   右脸的赤痛把唤醒了斯维的知觉,在半空中,把头迅速向右一避,那鬼尸的獠牙便卡在左肩的角鳞上。   斯维借机用左爪狠狠地插穿鬼尸的腹部,鬼尸吃痛而大吼,那紧锁的手臂变得松动,斯维大叫一声,一脚踩在那鬼尸的伤口处,用力一蹬,左爪随之向上切割,将鬼尸左右分尸开来。   血,在天空溅射,沾满了全身,斯维一着地,便冲向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鬼影。   鬼影的死气上下不断鼓动,张口尖鸣一声,周边的空气混乱地波动起来。   若是没有防备,这声尖鸣确会令斯维呆滞一会,只见斯维左爪在地上一拍,身子向左一翻,避过了正面的冲击,不过那从旁而过的尖锐刺耳声还是令斯维不好受。   斯维迅速地追到鬼影面前,左爪带着鬼能,直接把受伤的鬼影拍成飞灰。   最后一只鬼尸心生敬畏,向后落荒而逃,眼见就要没入丛林,斯维左手捏指一弹,从姆指脱落的利爪带着呼啸声直奔鬼尸后脑。   “啵!”   血液飞溅,鬼尸连呼叫一声也来不及,便跪倒在地上。   斯维看着左手明显与其他魔化了四指不同的姆指,笑着道:“呼!幸好小爷我算命不忘捏指算术,不然怎会有此弹指神通的功夫。”   随着战斗结束,斯维也解除了魔化。   斯维把两具鬼尸集中了起来,现在可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   在魔冥大陆,人类已知的历史中,这个大陆是由魔法位面和冥兽位面在黑暗时期互相撞击而成的,魔法位面的生物凭着七系魔法和斗气,反抗着冥兽的侵蚀,随着战争的发展,人类魔法师展开了对冥兽的研究,而狩魔者便是因此而诞生的产物。   狩魔者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是魔法师将冥兽的幼贻封印,再打进小孩的体内。随着狩魔者成长和训练,到真正觉醒,狩魔者才能真正运用魔贻的能力,而魔化则是其中一种。   若是论战力,狩魔者在三种修炼者中最强。但魔法师和斗者还是占着人类修炼者的主导地位,主要是因为狩魔者提升阶级困难,加上成为狩魔者的风险太大了,不论是魔胎的导入,还是每次使用鬼能,魔胎也会从封印中觉醒,潜而默化地影响使用者的意志,直到将狩魔者变成狂暴的魔人。   狩魔者表面上是为狩猎冥兽维生的正义使者,实际上却是一群追逐死气的蝗虫。狩魔者要提升阶级很难,需要大量的死气的支撑,而死气的来源,一是就简单地由魔贻自动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死气,二是猎杀冥兽,直接将冥兽身上的死气炼化成鬼能。   斯维炼化了两具鬼尸,地上除了一摊黑血水,就甚么也不剩下了。   感受着自己的魔胎并没有由魂级五阶突破到六阶,斯维也知道,两具初生的鬼尸所能炼化的鬼能太少了,也只能希望那归穴之地的气脉不要让自己失望。 命运舞曲的前奏 03 斯维的悲剧   斯维也叹了口气,自己不论是魔胎的级阶,还是魔法师的级阶,都提升得很慢,这对斯维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在生命和实力的选择中,斯维还是偏向前者,比起变成丧失心智的魔人,斯维还是坚定地利用光明魔法,去消减运用鬼能所带来的负面能量。   光明元素和鬼能,两者可说是水火不相融地互相压制,所以斯维每次炼化鬼能,都会被体内的光明元素削减了三分之一。而每次冥想,光明元素也会被鬼能削减。   为了快速增加实力,斯维曾经学了些斗气,只是斯维吃不了苦,在出师之后,在没人监督之下,便放下了。   现在斯维的实力分别是魔胎魂级五阶,见习学徒六阶,斗者七阶。至于斗者等阶为何是三者之冠,这也该说一说斯维的苦难史了。   大约在四个月前,老爷子实在看不过懒懒散散的斯维,便以外游为名,叫斯维准备一下行李,还叫斯维带上些维生工具,不然,在那儿生存会很烦麻。   从小到大,斯维就在家里做贯了公子哥儿,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斯维眼中的维生工具,便是老爷子用来骗贵妇人钱财的木箱。   当老爷子看到斯维提着这个半人高的木箱时,气得当场暴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斯维看,然后笑呵呵地把斯维送进了八兽山脉。   原本斯维打着欢喜游玩的心态地坐在青羽大鹏鸟背上,跟自家的老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忽然,老爷子正气一凛,道了一句:“到了。”   老爷子提脚一伸,把斯维连同行李踢落鸟背,跟八兽山脉的天水湖来个亲密接触。   然后,老爷子笑哈哈地在天上看着一身是水的斯维在从湖里爬起来。   斯维爬到湖边,气愤地大骂,骂了半天,老爷子还是悠然地坐在青羽大鹏鸟背上,等到斯维不骂了,老爷子淡淡地说了句:“小维,可要活着回来。”   老爷子言毕,就拍了拍青羽大鹏鸟,轻轻地飞走了。   不知山野生活的斯维,在湖里用鬼能捉了两条鲜鱼,当脕就打算在湖边做起野炊,本想美滋滋地吃上一顿鱼餐。可惜,斯维怎都想不到,烘烘的火光,招来了一群青苍狼,鲜鱼没了,自己也差点葬身狼腹。   由进入八兽山脉起,在斯维眼中,森林不再是可以当作游玩用的游乐场,而是个危机满布的鬼地方。斯维几乎每天都会被魔兽和冥兽追着通山跑,这才练成了这身深厚的斗气和察知危机的本事,当然,还有滑溜的逃跑本事。   “要不是老爷子一直要小爷学斗气,刚才挨了鬼尸一拳,不吐点血也也不行。”   斯维又在心里数骂了自家老爷子几句,便对着自己用了一个医疗术,除去脸部的肿痛,活动了一下身子,便开始了拆迁的大任。   走进阴沉的归穴之地,斯维放了一把火,把三个尸棺点燃了,借着火光,找到了归穴之地的气脉。   “还是气脉里的死气充盈。”   斯维左手按在气脉上,感受着死气上窜的快感,斯维笑了,鬼能六阶的障壁正在慢慢地动摇着。或许是乐极生悲吧,原本沉寂在胸口的光明元素不安份地驱逐窜进来的死气,气得斯维不断大骂,最终鬼能还是停在原先的阶位。   斯维失望地看了看穴中,确认不留一物,才退了出去,一转身,便向着归穴之地不断轰击,直接把归穴之地掩埋掉。斯维这才拍拍手,美滋滋地回客栈睡觉去。   天早已大亮,斯维还蜗在被窝里贪睡。快到午饭时,斯维才打着哈噜,瞇着眼,一手拖着木箱,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在路上,缠绕村民的死气不见了,斯绕经过烧饼店,光顾了烧饼大婶的生意,用掉身上最后一枚铜钱。   “唉!看来又要露宿街头了。”   袋里没钱,心里真慌,就算是手上拿着三个热呼呼的烧饼,斯维也不禁想起夜里的冷风袭人的情景。   到了树荫时,斯维向等得有点心焦的奥曼尼打了声招呼,便开档了。   “这是昨天说好的。”   斯维在奥曼尼的小摊子上拿了两个野果,又塞了两个烧饼给奥曼尼。   奥曼尼羞怯地接了过去,笑着说:“我还以为哥哥不来了。”   “怎会呢,小爷可是一诺千金,哪会失信。”斯维宠溺地抚着奥曼尼的稚发,确认了死气缠绕的位置消失了,便收起留在小丫头身上的那丝鬼能。   才运功完毕,就听到奥曼尼蚊蚋地说:“但妈妈说神棍总是会骗人的。”   这句天真的说话,打碎了斯维道貌岸然的样子,就连吃在口里的烧饼都差点喷吐出来。尴尬得只能吃吃地干笑着,左右又言他地支吾过去。   吃了斯维的一半烧饼,奥曼尼忽然扭捏地问:“哥哥,你昨日说你是无所不能的,是不是真的?”   斯维为了在小丫头心中重立自己高大的形象,拍着胸口大声应道:“这当然是真的。”   “那可不可以借我……借我十个铜币。”奥曼尼说到最后,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   “甚么!”耳聪目明的斯维当然不会听不到。只不过,对于钱财,斯维可说是无力。   “我说,哥哥,你可以借我十个铜币吗?”奥曼尼以为斯维真的听不到,遂又提声说了一次。   在奥曼尼心中,斯维那种送烧饼的慷慨,被她误认为是个多金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她的话是多么地打击了斯维这个贫穷户的自尊心。   不过,奥曼尼的话确实是触动了斯维的神经,斯维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算命档,心里不禁悲叫:“为何当时不带老爷子的珍宝保险箱,反而带了这个臭箱。”   被老爷子“诱骗”到八兽山脉,在丛生艰苦的挣扎时,斯维曾想扔了这个臭箱,但一想到,这个箱子在毫无人烟的森林当然没有用,但是一到村镇,就能发起坑人骗钱的大作为,所以就算被魔兽追赶,就算是多么辛苦,斯维也不曾放弃过。   只是,斯维走进了小乡村后,就算他学足老爷子老神在在的样子,木箱到现在还是没有发挥它坑宰水鱼的大作为。   “没有水鱼上钓,又如何坑宰呢?”斯维也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平息自己的怒气。   奥曼尼看着斯总恶狠狠的样子,真的吓坏了,胆小地与斯维拉开一点距离,低声的抽泣起来。   斯维听到哭声,才醒了过来,慌忙地哄起奥曼尼。   “别哭,别哭。”   只是斯维越哄,奥曼尼的眼泪越流得多,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每个路过的村民,听到哭声,都会站在一旁看着,站着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人群望向斯维的眼神更是充满鄙夷,甚至走上来了三个乡姑,对着斯维指指点点。斯维越听越不滋味,最终还是受不了而落荒而逃。   斯维跑了,奥曼尼更哭得凶,人群见小女孩哭个不停,三个乡姑对事情也不甚了解,人群最终还是撒手不管地散开了。   斯维回去时,看到奥曼尼坐在地上低泣,双眼更哭得肿胀。气得斯维差点做起泼妇,当场大骂起贼老天。   斯维一边哄着,一边拿起衣角,帮奥曼尼抺干眼泪。那红肿的双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斯维运起治疗术,帮奥曼尼消了肿。   奥曼尼感到双眼的肿胀在白光的治疗下消平起来,惊喜地问:“哥哥,你是神牧师?”   奥曼尼的那时哭,这时笑的表情,让斯维真有点无可适从的感觉。   奥曼尼拉着斯维的袖子,又问了声。   斯维才笑着说:“我不是神牧师,我是个见习学徒。”   在斯维心中,神牧师是侍奉光明神的神棍,一个神棍也可以跟小爷我比,但斯维却不知道能当成神牧师的,无一是光明法师,比他这个小爷足足多出一级。   听到这话,奥曼尼又失望地再次哭了起来。   这下,斯维又犯难了。在带哄兼骗之下,才将奥曼尼抽抽泣泣的话接连了起来。   奥曼尼的需要十个铜币去聘请神牧师为奥曼尼的妈妈治疗,听到这里,斯维又自我感觉良好地拍着胸口,亲自请缨为奥曼尼的妈妈治疗。   这也不怪斯维有这样的信心,在森林里,斯维用的最多的光明魔法可是治疗术,由最初的笨拙,毫无实用,到现在基本是一照伤好病除。   奥曼尼一听妈妈的病可以治好,便心急地拉着斯维往家里跑。   斯维哭笑不得地制止了奥曼尼的心中急切,说道:“把摊子收好再去吧,而且去你家还会经过我住宿的客栈,我还要把房退了,那时再跟你去吧。”   奥曼尼并没有留意为何斯维知道她家的方向,只是草草地收起野果,背起包袱,不断地催促着斯维。   两人走进了客栈,掌柜告诉斯维一个令他伤心的消息,就是斯维的一个银币的钉金只剩下十一个铜币而已。   斯维真想一个狠心,把傻牛卖了,在这三天,为了满足傻牛的胃口,这个掌柜居然问都不问斯维一声,就搬空了地库的饲料地填傻牛的五脏六腑。而犯事者现在还卖乖地讨好着奥曼尼,逗得她吃吃地笑着。   傻牛见有了奥曼尼这个免死金牌,牛意自得地斜着豆大般牛眼,“哞哞”地嘲笑起斯维,令斯维只能在心里悲呼:“为甚么自己要在临上房间时,还要犯口贱,跟小二说要喂好这头傻牛。”   斯维拿着十一个铜币,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奥曼尼欢喜地坐在傻牛头上,一手各握着一只牛角,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奥曼尼的家,小屋周围的环境,斯维在昨夜早已打探清楚。   斯维把奥曼尼抱了下来,才红着眼,瞅了瞅那头傻牛,眼神锐利得像是想在傻牛那里,切一大块牛肉卖掉以弥补自己的损失,吓得傻牛缩了缩,更委屈地向奥曼尼“哞哞”叫了两声。 命运舞曲的前奏 04 平淡   奥曼尼安抚完傻牛,便急着把斯维拉进小屋。   步进小屋,斯维才仔细地打量了整个家居。   虽说接近黄昏,但小屋阴沉得灰黑一片,只有门前和窄窗透着一丝光亮。一张破旧的长枱放在房中间,枱面放置了一个烛台,但烛台上面却是空空如也,木枱的边沿放着四张木凳,角落处,放了些厨具和餐具,离小角厨的不远处,便是主人家的床了。   奥曼尼放开斯维,跑到床边,向上面的妇人撒着娇,直到妇人将眼光移向斯维,才领功似地把斯维拉到床沿,向妇人介绍起来。   “这个就是昨晚跟妈妈说过的神棍哥哥。”   斯维一听,眼睛一突,只能无奈地嘿嘿干笑着。   那妇人轻轻地敲了奥曼尼的额头,撑起身子说:“小孩子,不懂事,这个……”妇人打量了斯维一眼,在心中找了一个适合的称谓,才接着说:“小兄弟你莫怪。”   “小子斯维,啊姨,你都是叫我小维吧。”   妇人礼貌地点了点头。   奥曼尼不满地摸了摸额头,又开口说:“妈妈,神棍哥哥跟我说,他可以医好你的病。”   斯维和妇人尴尬地互望一眼,妇人才拉住奥曼尼的小手,好好地训导了奥曼尼好一会儿。   斯维也趁此仔细打量着妇人,妇人唇色苍白,双眼内陷,颊骨突显,唯一可称赞的便是那枯黄脸上对奥曼尼所展现的笑容。   闲谈完后,斯维就要求奥曼尼安静下来,让妇人平躺在床上,便仔细地为妇人检查了起来。   看着看着,斯维也不禁感叹生活的磨难是如何加速了妇人的衰老。只是让斯维皱眉的是妇人身上的死气比之前所见的村民还要浓烈。   “看来这个小村还残存一只更高阶的冥兽,只是现在也不急着解决这事,还是等治疗后再问问看吧。”斯维转念一想,便开始治疗起来。   斯维施放了驱魔术,把妇人身上的死气驱逐,右手维持着治疗术,慢慢地扫过妇人全身。   妇人初时感到身体一轻,犹如脱去锁链,后来身子变得暖洋洋,全身的无力感也渐渐消退,最后舒服得脑海昏昏沉沉,才慢慢睡死了过去。   斯维撒去魔法,听着妇人沉稳的呼吸声,才深深地呼了口气。   治疗并不如斯维想象般容易,妇人身上因劳累而积压下来的暗伤并不能如外伤般,被治疗术一照便能完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药物调养,只是……   看着家徒四壁的小屋,斯维只能对现实图叹奈何,对着奥曼尼招了招手。   奥曼尼一靠近,便悄声地问:“治好了?”   斯维只能勉强地撑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便带着奥曼尼出去了。   “小丫头,一起去吃晚餐吧,顺便也买一些带给你妈妈吃。”   “我没钱。”奥曼尼扭捏着双手、轻声地答道。   斯维笑着说:“我请你吃,就当是……就当是我住在这的宿费吧。”   奥曼尼闻言,有点不知所措地搓揉着手指,眼神羞赧地望了斯维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   斯维扫了扫奥曼尼额前的浏海,看清小丫头羞涩的样子,真的很有趣。便直接拉起奥曼尼的小手,愉快地走向小乡村的客栈。   只是临出门时,奥曼尼望了傻牛一眼,问道:“要不要帮傻牛买点吃的?”   奥曼尼的这句话揭了斯维的痛处,令斯维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离开小屋,还时不时扭过头,狠狠地盯着栓在小屋前的傻牛看,吓得傻牛在睡梦中仍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一颤又一颤的。   在路上,心情平伏了下来的斯维在心里盘算着要在不能让奥曼尼担心的情况下,该如何去应付那昂贵的药材。   想着想着,斯维忽然觉得自己除了去劫富之外,便毫无办法了,心里不禁悲呼:“这真令人头痛的麻烦。”   进了客栈,斯维叫了三道小菜,再加两碗白米饭。   斯维只是吃了四分一,便实在看不过眼小丫头只扒白饭,不踫其他菜肴。   放下饭碗,斯维把桌面的菜不停地夹到奥曼尼的碗上,口里不断嚷着、催着奥曼尼多吃一点。直到奥曼尼饭碗上的菜肴堆成一座小山,斯维才满意地停下手来。   眼见奥曼尼把饭碗的小山吃得差不多,斯维就高声叫道:“小二,把剩下的都打个包吧。”   虽然这顿饭吃了五个铜币,不过看着奥曼尼对着外卖包喜滋滋的表情,斯维心里的不乐意也消减了不少,只是心里还在暗骂着掌柜这个奸商。   走出客栈,斯维问明了奥曼尼村内药店的位置,便拉着奥曼尼的小手,向药店出发了。   黄昏的天色在快速变暗,从药店归来,斯维钱袋只剩下两个铜币,手里却多了三味常见的药材,一株草参,一株紫云花,一捆金线草。   虽不能说是最有用的药材,但能用有限的金钱,去买到这些有用而实惠的药材,斯维也还是满意的,谁叫斯维现在买不起那些珍稀的大补药。   进了小屋,斯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妇人,便叫奥曼尼把外卖放在枱上,留待明天,奥曼尼放好外卖,便坐在一旁,看着斯维处理着买回来的药材。   斯维见天色已深,就催促着小丫头早点上床睡觉。看着奥曼尼不情愿地爬上床睡觉,斯维心底不禁想起与老爷子生活的琐事,心念道:“老爷子应该还是老样子吧!”   斯维把三味草药处理成了六包药包,拿起其中一包,又小屋内找了一个锅,便走了出门,在墙身附近生起火,煎起药来。   把浓烈的药汤倒在碗里,放在枱上,直到汤药不再烫手,斯维才扶起妇人,小心地喂了药。妇人眼里看到的感激,令斯维找到这夜的辛劳的价值。   扶着妇人再次平躺在床上,斯维又再次走出屋外,躺在傻牛的背上的厚毛堆上,看着星空出神,脑里想着小乡村死气的事,妇人和奥曼尼的日后生活依靠,还有远在他方的老爷子的奸笑。   天光亮起来,晨光透过云层,揭过大地黑衣,清晨的露水沾在枝叶上,随风吹干。   斯维坐了起来,彻夜的思考令斯维成熟了一点。   就如老爷好常说的那样:“生活不是难,只是自己懒。”   “或许我也该勤奋一些。”斯维在心里对自己说。   斯维翻下牛背,跳上路旁的大树,坐在枝桠间,感受早上光明元素和生命的活跃,直到冥想至辰时,斯维才走上大街去张罗早餐。   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斯维一路上还是能感受到小村特有的乡情。   花掉身上最后的两个铜币,斯维提着六个热烘烘的烧饼回到小屋。   斯维走进小屋,见妇人醒了,在屋内的小角厨翻热着昨日的外卖,或许是乡妇人的坚强,妇人的面色和身体比起昨日确是好了很多,在厨房的动作也比昨日利索多了。   斯维跟妇人打了一声招呼,把烧饼放在木枱上,便走到小角厨帮忙了。   木枱上的放满了早餐,虽对斯维来说,这并不丰富,但对妇人一家却是件罕见的事。   斯维这种小小的恩惠令妇人感激万分。   妇人叫醒了奥曼尼,简单地疏洗后,一屋人便静静地吃着早餐,看到奥曼尼吃得开怀和满足,斯维和妇人都笑了。   一边收拾饭枱,斯维一边问起妇人一家的平日的生活起来。   妇人叫洛娜尼,小乡村的原住民,在奥曼尼父亲走后,担起一家人的生活,过着有上餐、没下餐的生活。直到在三个月前,听闻洛尔斯男爵死了仆人,要招聘新的仆人。   洛娜尼便去应征了,有了稳定的工作,靠着工作的薪金,一家子的日子也过得比之前好了。   可惜好景不长,洛娜尼只是做了两个月多,就病倒了,丢了工作,一家人的生活变得艰难起来,加上家里没有积蓄,洛娜尼也就请不到医生,病就这样拖了下来。   斯维想起死气的事,便问清了洛尔斯男爵的住处,慢慢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嘱咐跟上来的奥曼尼留在家,照顾好洛娜尼,也叫洛娜尼多些休息。   斯维站在洛尔斯男爵的府门前,观察起来。   “这家伙应该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吧。”   斯维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不禁感慨一声,才闭起眼,开始运用心眼感受男爵府内的死气起来。   府里的死气并不比周遭浓郁,若是没有洛娜尼,斯维或会就此离开,把男爵府邸排除在怀疑名单上。   斯维低着头,想了想,便扬起手,敲起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长的男仆,斯维看到仆人身上的死气,就笑了起来。   “你是甚么人?”那男仆问道。   “这里是洛尔斯男爵的府邸吗?”斯维一脸笑意地问道。   男仆打量了斯维一会,眼见斯维年轻,加上面带笑容,相信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便点点头,还是问道:“你是甚么人?有事吗?”   斯维早在刚才就想定了腹稿,开口答道:“我乃一名神牧师,路经此村,眼见这府邸虽金碧辉煌,但府邸上却是死气缠绕,敢问一声,府上的人,是否多有身弱和患病之人?”   男仆是洛尔斯男爵府的管家,对府内诸多琐事甚为了解,这一听斯维的说话,对照府内的情况,心里也对斯维信了十分之七八,遂点头答道:“这事说来真巧,这近三个多月,府内病倒的人确是多了。”   “嗯。”斯维作了个也该如是的表情。   男仆一看,以为来了个高人,便叫斯维等上一等,自己跑去告知洛尔斯男爵了。   也没等多久,男仆又走了出来,一脸郑重地邀斯维进府。   府内并不如斯维所想象般那样金碧辉煌,但是相比起村野人家,这府邸确是气派多了。   走进厅堂,主位上坐着的那个老者,一身贵族衣饰,相信就是洛尔斯男爵了。   “小子斯维,见过洛尔斯男爵,愿神降福于您。”斯维走上前,单手抚胸,向老人躬了躬身,行了一个贵族礼。   洛尔斯男爵向男仆挥了挥手,看着男仆随之退出厅堂。洛尔斯看了看年轻的斯维,才道:“刚才费尔说了,你是神牧师?这么年轻的神牧师可真不简单。”   斯维在洛尔斯的话里听到了怀疑,面上故作不喜,接着说:“若是男爵大人不信,可试试小子。”   洛尔斯闻言,便来了兴致,叫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仆,指着女仆说:“你大可一试。”   斯维随手向女仆施了个治疗术,在治疗光下,女仆身体活力慢慢复苏,面色也好看了一些。   洛尔斯皱着眉,看了一眼女仆,见她的精神好了不少,一挥手就将之打发了下去,笑着赞道:“年轻的神牧师,你得到了我的尊敬。只是,你来我府邸,是为了甚么?” 命运舞曲的前奏 05 钓水鱼   斯维并没有正面响应洛尔斯的问题,反而问道:“男爵大人,或许你还不知道这里的人,是被死能所缠绕才会如此体弱多病。”   洛尔斯闻言毫不介怀,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斯维。   斯维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只是,令我好奇的是身为男爵府邸主人的男爵大人,您身上却没有一丝死气,这真使我相当费解了。”   “但我还是想出了两种可能,可能是男爵大人才远游回来,但我观男爵大人没有疲态,更没有风尘之色,皮肤白滑,显然男爵大人近来没有远行。所以,一切,剩下一个可能……”斯维声在此一顿,眼神刮了洛尔斯一眼,又接着说:“就是我们的男爵大人勾结了冥兽,在此为祸人间。”   洛尔斯闻言脸色一变,随之哈哈地大笑,不屑地冷哼道:“那作为神的仆人的你,是来除魔,捍卫正义的吗?”   洛尔斯板起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脸孔,嘲讽地说:“若是这样,那定会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冥兽,我是个人,你没有权力裁决我!更何况我是帝国的公爵,就算是比起你们这群神的仆人,还要高贵!”   斯维看着洛尔斯侃侃而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男爵大人,我当然知道了您的身份比我还要高贵,况且我来的目的,您可是猜错了。”   “我并不是捍卫正义的圣骑士,我只是一个年轻的神牧师。这个世界这么大,每日都有人回归神的怀抱,偶尔有几个人死在冥兽手上,这也是正常的事。我说得对吗?我的男爵大人。”斯维抿嘴一笑,眼里闪烁着奸诈之色。   洛尔斯想不到斯维会如此地好商量,笑着问道:“那神的仆人,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来的目的。”   “男爵大人,您说……”斯维在大厅中踱着步,走近椅子旁,优雅地坐了下来,才接着说:“您说若是把以战斗的方式来解决的事换以谈判方式来解决,哪样才是贵族该做的行为?”   “哦,谈判?你有甚么权力跟我谈判?”洛尔斯冷冷地道。   “我的男爵大人,您又误解了我的话了,刚才我只是一直在说一个比喻,比喻我得到一个可以引起战争的筹码,并不是用这个筹码来跟男爵大人谈判。”   斯维望了眼洛尔斯,又谦恭地说:“当然,我也没有权力跟男爵大人谈判,更不是为了谈判而来的。”   “说出你的目的,年轻的神牧者。”洛尔斯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是来宣告神的旨意的。”斯维神情肃穆地继续说:“而宣告神的旨意需要很多人的支持,尤其作为贵族的男爵大人,您的支持更为重要,请用您的慷慨去减免您犯下的罪,这是神的旨意!”   作为一个下等的贵族,洛尔斯对神殿敛财手段也十分清楚,但神殿何时开始如此嚣张,把这张手摸到贵族的门前直接讨要了?   洛尔斯看着笑容可掬的斯维,能把敲诈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神殿倒是收了个人才,确实,若是能用钱消灾,这远比被神殿追杀来得强。   洛尔斯权衡了一会儿,便笑着说:“作为高贵的贵族,我当然不会拒绝神的呼召。”   斯维作态恭维了一声,便催促道:“高贵的洛尔斯男爵大人,相信您也明白到神的呼召是多么地急切。”   斯维在此顿了顿,见洛尔斯点了点头,才接着说:“相信男爵大人会在今天之内把侍奉金备好,让我早点回到神的面前,宣告男爵大人的慷慨。”   看着斯维的急切而贪婪的眼神,洛尔斯心里不禁鄙视起来:“神棍就是神棍,狗改不了吃屎,何况我是给他骨头啃。”   “那我就叫人准备好侍奉金。”   洛尔斯把费尔唤了进来,在男仆耳边吩咐了一句,听到命令,费尔一呆,接着满是鄙夷的看了眼一脸正气地坐在一旁的斯维。   不一会儿,斯维接过侍奉金,向洛尔斯道了声:“愿神赐福予你。”   斯维施礼后,一脸傲然地走出了男爵府邸。   一出了男爵府门,斯维跨着急促的脚步,仰着头,一脸正色,心里却不断欢唱着:“水鱼,水鱼,我爱你。”   转过了街口,斯维脸色一变,从胸怀掏出一个被撑得满满的钱袋,打开,看着里面金光闪闪的三十个金币,笑得口水直流,那里有在男爵府内的虔诚的形象。   收起钱袋,斯维先去药店买了一些名贵的滋补药材,再去客栈叫了一桌了饭菜打包外带,还破天荒地向掌柜要了一批饲料。这样才心满意足地提着、抱着、拖着,慢慢地走了回去,心里呼叫一声:“丰收啊!”   傻牛不可置信地吃着斯维拖回来的饲料,牛眼红红地目送斯维回到小屋。   放下大包小包,斯维帮洛娜尼检查了一遍,便如一家人般吃着外卖作午餐,教完了洛娜尼分辨草药、如何整理和煎药后,就在心里谋划着今夜的行动。   月上枝头,深夜一临,斯维兽化成的黑猫乘着夜色,奔跑在无人的大街上。   跃过男爵府的高墙,斯维潜入到府邸最高处,开了心眼,找着洛尔斯的踪影。   不一会儿,斯维便朝着心眼所指的方向潜行,到了一个院落,见四周没有人影,才迈着猫步,悄悄地接近院中的枯井。   “怪不得上午一无所获,原来是藏在这里。”   斯维盯着枯井,向下伸了伸头,似是要看清距离,才后脚一蹬,便跳了下去。   枯井只有五、六米深,在井底有一条人工挖掘的地道,顺着井中地道一直走,斯维小心翼翼地缓步而行,靠着心眼的诡异效果,斯维能在黑暗中视物,只是能看清二十多米的距离而矣。   走了约有三十米,发现前方亮着灯光,斯维才伫足而听。   “你说不知道了,该死的,你难到不知道那三只冥兽费了我多少工夫才培养起来的,你娘的一句不知道,就让我的心血白流了!”洛尔斯的咆哮声清晰地落入斯维的耳中。   但是洛尔斯的吼声未止,便被一声尖吼所掩盖了。   吼声冲耳而来的威力,就连躲在远处的斯维也觉得刺耳,更不论是与其对吼的洛尔斯了。   如斯维所料,前方传出洛尔斯的悲呼,悲呼中夹杂着几声尖笑声。   斯维听到这几声尖笑,一股危险的直觉冒上心头。双眼更是不安地盯着前方,里面的死气浓烈得令斯维心颤,心颤得想立刻一走了之。   只是一提脚,脑海就泛起奥曼尼天真的笑脸,斯维便左右维难了起来。   “娘的!小爷可不是救世主,里面的冥兽就算不是灵阶,也差不了多少。自己一头撞进去,极可能是走了条不归路。”   斯维心里剧烈地挣扎着,在大义与生命面前,他选择了后者。   斯维的脚步开始向后缓缓退着,心中却存着一个念头:“虽然对付不了里面的冥兽,但小爷还是可以把奥曼尼母子带出这个小村去避难,用不着冒生死之危,跟内里的冥物拼个你死我活。至于其他村民,小爷我才十四岁,人微力轻,照顾不了也是正常的。”   一个埋没良知的借口,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斯维内心的恐惧最终还是战胜了良知,斯维退了十多米,就开始亡命飞奔了起来。   就在斯维跑出地穴的一刻,一个低吟在斯维耳边响起,令斯维犹如跳入江中捞月的猴子,只能看着心中的渴望而淹死在湖中。   斯维感到后背被一只大手抓住,整个身子悬在半空。   “真是只可爱的小黑猫。”   斯维回身一望,就心寒得冷汗直流,那可是一只灵级的鬼巫。   在人生中,斯维从未和灵级的冥兽如此接近,更不用说被对方掌握在手里。   斯维看着鬼巫血红的双眼和咧着嘴的奸笑,随着捏紧自己的大手的力道一点点地增强,一股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斯维咧齿尖叫一声,一手抬起猫爪,不断地抓向鬼巫的枯手,挣扎了起来。   鬼巫看着黑猫做着毫无作用的挣扎,脸上笑得更欢了,可是手中的力道却一点不减。   斯维知道要就此混过关是绝不可能的,只好一咬牙,趁鬼巫仍是如此松懈之际,扬起左爪,大叫一声魔化。   细幼的猫爪瞬间魔化,泛着寒光的利爪贯穿了毫无防备的鬼巫的枯手,鬼巫吃痛松手。   被鬼巫抛落的斯维在半空恢复人身,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脚步一落地,就马上退到井壁之下,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眼前抚着伤口呼天抢地的鬼巫。   鬼巫睁着血眼,一幅恨不得将斯维生吞活剥的样子,恶狠狠地道:“很好,你惹怒了我,我会让你就如洛尔斯那样,在惨痛的呻吟中死去。”   “洛尔斯死了?”斯维知道鬼巫是说真的,在地穴中所听到的是洛尔斯临死的悲鸣。想到洛尔斯只是对鬼巫咆哮了几句,便被这个弒杀的鬼巫残杀了,何况自己还令鬼巫受伤了。   鬼巫一脸不屑地说:“洛尔斯,他只是我的一个工具,身为工具居然向主人指指点点,肆意咆哮,老子一早就想杀了他!要不是老子受伤,需要一块地方养伤,我才不会如此容忍他,甚至编织长生的谎言引诱他!”   说到这里,鬼巫忽然咧嘴大笑:“那个该死的老头居然信以为真,人类,还真是愚不可及的生物。”   鬼巫咧着嘴,哈哈地大笑着道:“怪不得洛尔斯这个癈物居然也能把被我催眠所控制的冥兽都丢失了。”   说完,鬼巫满眼凶光地盯着斯维,狞笑道:“任何一个顶撞我的生物,都不得好死。他该死,而你更加该死。不单止是你伤了我,更因为你是罕见的兽化魔胎,只要吞噬了你,我的血统就能得到升华,将完完全全摆脱人身的无能。”   “够了!收起你的小把戏,那对我来说,你只是一只由低贱的鬼影所进升的低贱死物。”斯维右手指甲捏得深入掌肉,用痛楚去驱散着鬼巫声音的的魅惑和催眠。   “我要你死。”本是眼里尽是贪婪、狡滑和凶狠的鬼巫怒咆着向斯维冲来。   鬼巫并不擅长近战,反是远攻和魅惑才是鬼巫的长项。但斯维讥讽的说话刺痛了鬼巫的神经,事实上,高傲的人往往总是自卑的一群,而且冥兽骨子里的冲动本能,可不是进了灵级便可以压抑得住。   对冥兽而言,牠们除了会对比自身的还要高阶的冥兽表示畏服之外,面对任何生物,牠们都会以本能弒杀生物,这种掠夺生命为好的冥兽,只在乎自己是否痛快而己。   斯维露出嘲笑的脸容,不断地刺激着鬼巫,看着鬼巫变得越来越疯狂,看着鬼巫一步一步地受诱地闯进空间狭窄的枯井。   失去理智的鬼巫只知道要狂暴地扑杀眼前的人类,将斯维的生命连同嘲笑一起撕碎。   斯维害怕在近战中被鬼巫突如其来吼出的魔音轰致失神,但是比起鬼巫只站在远处,用起魔音狂轰起来,近战,至少斯维还有拼命的机会,远战,斯维连拼命的资格也没有。   两害取其轻,斯维只能尽力提防着防止在战斗失神,那可是丢命的事情!   斯维仗着魔爪的锐利,张手向扑杀而来的鬼巫抓去。   鬼巫灵级一阶的身体还是不能抵挡魔爪的锐利,利爪入腹的痛楚直接被鬼巫忽略了,反是因在斯维胸前带起一块血肉而欢快地呼叫起来。 命运舞曲的前奏 06 玉珠   比起鬼巫的兴奋,受到重创的斯维一声不哼地闷捱。   斯维知道,自己留在鬼巫身上的伤可比不上鬼巫对自己所造成的创伤,狩魔者与冥兽,两者身体抗伤的机能根本不在同一在线,更何况两者相差两个级别。   比起竭力地哀号胸口的伤痛,斯维知道那还不如留点气力,用插入鬼巫腹部魔爪搞碎鬼巫的内脏。况且,比起听着鬼巫的欢呼声,斯维更喜欢听见鬼巫的惨叫声。   脏腑的创伤令鬼巫痛呼起来,体内的死气拼命地往着伤口涌去,更举起枯槁的大手,往斯维的头上拍去。   斯维见此却毫不退避地将身子撞进鬼巫胸口,让鬼巫的巨手拍打在自己的背上。   斯维一大口鲜血喷在鬼巫的风衣上,但魔爪上的鬼能却毫不停留地撕裂着鬼巫的胸膛,直往鬼巫的心核撩去。   鬼巫一见斯维如此凶悍,更不畏死地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心头处泛起强烈的不安,他举起双手,用力把斯维推开。   斯维那容得鬼巫把自己推开,右手用力一甩,直直地探进鬼巫的破烂的风衣里,绕过鬼巫枯瘦的身子紧紧缠着。   斯维把身子努力地向鬼巫贴近,近得就连鬼巫体内死气的窜动,斯维也能清楚地察觉出来。   眼见推开不了斯维,胸口传来的剧痛令鬼巫不住地惨叫,只由得本能轮起双手,不断拍打着斯维的背部。   背部的声响如雷鼓轰鸣作动,每一次轰击,都让斯维忍不住吐一口血,斯维知道他不能松手,发了狠的他,咬着牙,用仅存的斗气护着心脉,硬撑着鬼巫的拍击,右手抓破鬼巫的胸皮,紧紧捏着鬼巫的锁骨,死也不让自己脱落。   左手的魔爪更是缓慢而坚定地直抵鬼巫的心核边缘,这刻,斯维大喊一声:“掌心噬。”   左手的魔爪犹如活了般,五指暴长,紧扣住鬼巫那漆黑的心核,在魔爪的掌心处,咧开一个腥红的大口,对着鬼巫的心核就是一噬,把整个心核吞了下去。   对冥兽而言,心核是牠们的生命,失去心核的鬼巫,身体瞬间激烈地打震,最终无力地垂下手来,向后倒下了。   虽然杀死了鬼巫,但是斯维以一个魂级五阶的魔胎,不经滤化,就直接吞噬了灵级一阶的冥兽心核,那是玩命的行为。   才吞下心核,斯维就能感受到心核内的死气瞬间撑满了整条魔爪,从沉眠中醒来的魔胎不断地吸收心核所排出的负面死气,只是短短的一会儿,魔胎就有种肿胀的感觉,只是那心核的死气仍是不断地注入其中。   斯维倒在地上,他用力地按住整条左臂,斯维感觉到,魔胎正处于狂暴的状态,身上的鬼能已不能控制了,灰色的鬼能如泉涌般从魔胎中涌出,顺着在整个左臂不断地翻滚着,更有向左胸漫延的趋势。   斯维知道这是魔胎已在封印是觉醒了,若是身体被鬼能侵占了,那他只会变成另一个只知杀戮的魔人。   斯维催动起体内的光明元素,那本是护在胸口的光明元素一见死敌来犯,便举军相抗,但却被汹涌的鬼能杀得节节败退,渐渐地,光明元素只能蜗守在右臂里。   斯维吐着血,竭力地坚守自己的意志,在地上翻滚着,努力地压制着左手鬼能的暴乱。   只见斯维忽然右手紧握左臂,爬了起来,挥着左爪,对着地面狂轰,疯狂地宣泄着那满溢的鬼能。   也不知经过多久,斯维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灰黑的双眼充满血丝,随之双目骤然变得血红,更哈哈地大声笑了起来。   “封印破了!我自由了!”   只见斯维全身衣服破烂,左肩上更多出了一个尖刀般的突角,血红的双眼十分诡异泛着寒光,这显然是魔胎暴走的结果。   魔胎看了看地上的鬼巫的尸体,狞笑着道:“也该多谢你,要不是吃了你的心核,我也突破不了封印,为了回报你,你就化为我的养份,变成我成长的踏脚石吧!”   魔胎左爪一抓,把尸体提了起来。   “掌心噬!”   一股灰黑色的鬼能从掌心涌出,包裹着鬼巫全身,整个尸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分解成灰黑色的鬼能,更进一步加快分解的速度。   忽然,魔胎怒睁着双眼,口里大断地大骂着:“该死,冥兽尸体内怎会有这样的东西,你娘的,给我去死。”   只见魔胎运起全身的鬼能,猛烈地扑向掌心抵着的光珠。   一股光明的力量从光珠内泛起,淹灭附在斯维身体表面的鬼能,而原本潜伏右臂的光明元素像是得到呼唤般,乘势发难,重新占回心脉。   随着眼里的血光渐少,斯维的意识也从魔胎的狂暴中挣脱开来,指挥着体内的光明元素,不断静化身上的鬼能,直到左臂的魔化消融,回复成人臂,斯维才不再静化鬼能,反是将之重新压制在左臂的魔胎里,再次构好封印。   做完这一系列的工作,斯维无力地躺在地上,不论身体的伤痛,还是能量的流失,都令斯维十分难受。   凝聚起残余的光明能量,斯维施起医疗魔法,为自己疗起伤来,只是那丁点的光明元素,对重伤的斯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斯维躺在地上等到能再次凝聚光明能量,又施了次医疗术,如此反反复覆做了五、六次,斯维身上的伤口才渐渐地结起疤焦,恢复的体力勉强让他站立起来。   斯维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一下,那一身的伤口在治疗光下已愈合了,虽然还能感受到肌肉的酸痛,但这也只要好好地休养些日子便会痊愈了。   令斯维丧气的事,是体内能量因为互相冲突而过度耗尽,光明能量跌了一阶,原本魂级五阶的魔胎更是像被甚么伤了根一样,连跌三阶。   “幸好斗气的能量是来自身体的强度的,只要休养好,自己的战斗力也不会差多少。”   斯维想起挨了鬼巫多次拍击仍能硬朗的顶着的身子,不禁有点骄傲,但想起魔胎的暴走,又开始冷汗直流。   “要不是有那粒光珠,我定会沦为魔人。”斯维的精神虽然被魔化所压制,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仍能看得明明白白。   斯维在黑血水中捡起光珠,往身子抺干,仔细地察看起来。   那是玉质的珠子,足有一个拳头大小,表面满布青白两色的花纹。   斯维看了半天,也看出不了一点门道,想把珠子收起来之时,一声沙哑的话语就传入斯维脑中。   斯维顿时警惕地望向四周,眼睛四处搜寻声音的来处。   “孩子,我就你眼前。”沙哑的声音恰好地在斯维望向玉珠子时响起。   “你?”斯维疑感地对着玉珠子问了一句。   见玉珠子久久没有说话,斯维笑了一声,又戒备起来,望向周遭,只是少了心眼的斯维在这井中根本就是一头摸黑。   “是人就出来,是鬼的就不用送了,小爷还忙呢!”斯维大喊了一声,脚步就开始往井壁边退去。   “只要爬出枯井,管你是人是鬼,小爷就不陪了。”   如愿以偿地爬了出去,整个过程顺利得令斯维惊疑,更是一脸担忧地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有陷阱?”   斯维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每走了三、四步,就回头望了望,试了几次,仍是风平浪静,毫无危险,斯维也不再理会,发力狂奔起来。   回到小屋,闩上房门,斯维心里顿时一松,身子就直直地倒了下来。   洛娜尼听到开门声时就醒了过来,见进来的是斯维,又安心地和衣睡下,只是才刚躺下,就听到“崩崩”的跌倒声,回头一看,却是斯维直挺挺地倒卧在地上。   洛娜尼慌忙地爬了起来,走到斯维身上,见斯维一身衣服破烂,还沾满血痂,吓得洛娜尼眼泛泪光,探过斯维的鼻息,洛娜尼才松了口气。   洛娜尼仔细地上下帮斯维检查了一遍,斯维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那一块块鲜红的疤痕还是让洛娜尼不禁抽泣起来。   确信斯维是睡死了,洛娜尼才小心地扶起斯维,安放在床上,细心地照料着。   斯维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地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直到醒觉的时候,灵魂已在玉珠子里面了。   斯维看着眼前满脸笑容的白衣老头,手不禁捂着钱袋的位置,那是因为老爷子曾说过这么的一句话:“笑容永远是骗取利益的最佳手段。”   “孩子,你来了。”白衣老头笑着说道。   斯维闻言,却在心里非议起来:“你娘的,果然是来占便宜的人,随随便便地把小爷拉了进来,又随随便便地叫小爷作孩子,也不想想你老是谁,小爷还不认得你呢!」   “老头,我可不是你的孩子,别白认亲,我可没有便宜给你占,你看,我可是身无分文。”斯维拍了拍腰身,又翻了翻衣袋,老大不高兴地说道。   “都是一个称呼而己,何必计较。”白衣老头淡然地说道。   “想骑在小爷头上,找小爷的便宜,没门!”斯维心中愤慨,但未弄清这是哪里之前,斯维还不打算得罪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白衣老头,只好狠狠地应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   “哦……那我该怎么称呼你。”白衣老头有点儿尴尬地说道。   “就称呼我小爷吧。”   “哦……”白衣老头愕了愕,眉头瞬间一皱,显然是不太愿意,只是斯维接着的下一句话便让白衣老头犹如用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样,足以让自己吐血三升。   只见斯维学足白衣老头的表情,淡然地说:“都是一个称呼而己,何必计较呢。”   “好吧。”白衣老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这次叫你来,是有件事想你帮我做一件简单的事。”虽然白衣老头刚说接受了用“小爷”称呼斯维,但是话里却直接用你代替开来。   斯维鄙夷地望着白衣老头,就如老爷子曾说的那样:“总会有人要人帮一个简单的忙,最后却总是越帮越忙。”   “小爷正忙着,没空!”斯维冷冷地道了一声。   说完,斯维一扭头,便走开了,一点也不顾那气得眉头直跳不停的白衣老头。   斯维先是打量了四周一下,便到处找寻着蛛丝马迹,弄清方向和这是什么鬼地方,然后就找个方法回到帝都去。   “这该死的臭小子!”白衣老头想不到斯维是如此的不卖账,不过,求人者可是要先低头,奉着这项原则,白衣老头问道:“你想离开这里?”   这次,斯维更是理也不想理白衣老头,直接无视之,心里却腹黑地道:“你娘的,上了年纪就是老眼昏花,看不见小爷正忙着呢!”   白衣老头的热脸连冷屁股也贴不成,只能干吹着西北风,越吹越气,气得就快怒骂起来,但白衣老头还是十分克制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伏了自己的怒气,又接着笑道:“要出去,其实很简单,前提是你要答应帮我一个忙。”   说完,白衣老头就站在一旁,看着斯维四处胡乱瞎搞了,看着看着,白衣老头心里就是那个爽啊,犹如清风吹拂过,手上便多了一张被风吹来的魔币卡一般。   斯维终于停了下来,丧气地坐在地上,问道:“白衣老头,这是哪?”   白衣老头鼻眼观天,似是看得十分出神,直接把斯维无视了。   斯维搔搔头,低声下气地认命道:“您老人家说说,要小子我帮甚么忙?”   白衣老头眼角瞟了斯维一眼,淡淡地说道:“只是把一样东西送到帝国魔斗学院的院长手中就可以了。”   斯维闻言,就跳了起来,笑嘻嘻谄媚地说:“虽说小子我人微言轻,但是送送东西,拍拍马屁的事还是十分在行。”   说到这里,斯维搓着手,胁肩谄笑道:“那您老要送甚么东西?” 命运舞曲的前奏 07 离去   “这个容易,就是把你刚到手的那颗玉珠子送过去,就行了。”白衣老头淡然地说。   “就这么简单?”斯维才不相信事情能够如此容易。   白衣老头笑着点了点头,断然地说道:“就是这么简单!”   斯维真信了白老头的话吗?   若是真的,那真如老爷子所说的那样:“相信一个对你怒气冲冲,但却摆起笑脸跟你说话的人,一是他有病!一是你有病!”   斯维望瞭望白衣老头,也不开口,慢慢地想着:“这事骤听起来十分简单,但是个中的危险,谁知道?还是问明前后,再作计较吧。”   “您老跟我说说,这事路上有甚么危险的、意外的,让小子也好作预防,才能保证送到。”斯维咧着嘴,一脸讨教的样子,要知道,老爷子的教导,可是深入斯维的骨子里,对老爷子的那套说一半留一半的功夫,斯维还是学得了七八分,只要事情过于复杂,斯维是绝对不干的!   白衣老头笑着答道:“这事只要不发生天灾人祸,那就一定没有任何危险。”   斯维一听白衣老头的话,便在心里大骂起来:“你娘的!你真的当小爷是傻的,没有天灾人祸,谁都知道天下便会太平了!到时你自己送去就行,哪会趁着小爷昏迷时,把小爷的灵魂收来,叫小爷当这个信差。”   骂完,斯维又暗自猜想着:“这老头既然不说,途中的危险肯定不小,要不就先答应了下来,回去后,扔掉那粒玉珠子,这样事情就与小爷无关了。”   斯维想好便道:“好,我替您老送去。只是,其余诸事,小爷概不负责!”   白衣老头点头应允了。   “那您老还不送小爷回去,小爷还忙着呢。”斯维催促地道。   白衣老头笑着把头一点,将手一挥,便把斯维送了出去。整个过程顺利得令醒来的斯维呆滞了好一会儿,瞬即才奸笑着摸索起身上的玉珠子来。   “娘的,没有?怎么会没了?”斯维搜尽全身,还是找不到那粒玉珠子,不禁思索起来:“难道在路上掉了?”   不过,这个猜想立刻被斯维否定了。   “如果在路上掉了,那小爷灵魂又怎会被强拉进去玉珠子里。”斯维托着腮,越想越是觉得一阵头大,心中一郁闷,就气愤得大骂了起来:“你娘的死了去哪了!”   奥曼尼听到屋内有声响,想是斯维醒了,便舍下傻牛,回屋了,但这才一进屋,便看到斯维对着自己的大骂了一声:“你娘的死了去哪了!”   小丫头顿时茫然不知所措,下一刻,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斯维傻瞪着眼,盯着身前哭个不停的奥曼尼,只是忍不住骂了贼老天一句而矣,就怎么惹哭了小丫头了。   想着想着,斯维几乎又想指着贼老天骂起来,但话才去到口边,脑海转念一想,刚才把小丫头吓哭了,现在再骂下去,可能、或者、也许会解解气,但小丫头一定会哭得更凶。   想到这些于事无补的可能性,那卡在口边的话,就随着“咕噜”一声,顺着口水吞了回去。   斯维手忙脚脚乱地哄起小丫头,而外头,洛娜尼正在屋外喂着傻牛吃饲料,奥曼尼的哭声把她吓得心里一惊,以为卧病在床的恩人就如此英年早逝了,遂急着步子,推门而入。   只是看到的情形令洛娜尼无语了,心道:“这两个孩子还真会闹!”   奥曼尼一见洛娜尼跑了进来,就扑进洛娜尼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哭哭啼啼,把手足无措的斯维晾在一旁,后者无奈而尴尬地搔着头。   洛娜尼好不容易向奥曼尼问清事由,嗔怪地看了一眼斯维。   斯维又搔了搔头,脸红地争辩了一句:“我没有骂奥曼尼,我是骂……我是骂贼老天。”   洛娜尼好奇地追问了一句:“你骂老天爷干嘛?”   “我……没干嘛,想骂就骂,言论自由嘛。”斯维傻笑着。   洛娜尼擦着奥曼尼的眼泪,柔声细语地呵护着说:“不哭了,不哭了,乖,小维不是骂你,小维只是没事和老天爷骂骂玩的。”   斯维闻言,满脸黑气地看着洛娜尼,见奥曼尼好不容易才止了哭,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睡了多久?”   洛娜尼轻轻拍着怀中的奥曼尼,松了口气地说:“你睡了两天了,要不是早有听过修炼者睡两、三天也没生命危险,我便打算拖着小维你,到附近的城里找神牧师为你治疗一下。不过,若是等多一天小维你还是醒不过来,我也会如此这样做的。”   这里离城有多远,斯维还是十分清楚,要一个妇人拖着自己,走二十里山路,斯维还是感激地向洛娜尼道了声“谢谢”。   奥曼尼或许是这两天担忧斯维,所以睡得很少,加上这么一哭一闹,便疲累地扒在洛娜尼怀里睡着了。   这时,洛娜尼忽然道了声:“这个还你,我没有多用,只是买了一些衣服给你换上,还有就是……”洛娜尼把钱袋还了过去,看了看斯维,见斯维没有任何怒气,才松口气的继续说:“还有就是买了些食物,但只用了三个铜币而己,日后,我会还你的。”   当洛娜尼把斯维的钱袋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斯维,斯维除了笑着接了过来,说了声:“不用还了,就当是这两天的住宿费吧。”   比起不知价值的玉珠子,钱袋内的金币更吸引人的眼球,斯维就没有询问洛娜尼有关玉珠子的事,反而关心地嘱咐洛娜尼抱起小丫头,到床上休息去。   斯维静静地走出小屋,心里思量着:“自己一连睡了两天,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了洛尔斯男爵的死尸?还有那粒玉珠子到底被白老头藏在了哪?不管了,还是好好地把身体检查一遍,再作打算吧。”   瞬即斯维用上了心眼,内视着自己的身体,这一内视,就吃一惊。   “你娘的!这玉珠子怎会跑到我的体内去了?”   “噢,被你发现了。”   跟斯维的惊呼比起来,白衣老头的声音淡得像捉迷藏时,被同伴抓到似地那样轻松。   “老头子,是你搞的鬼!”斯维不用想就吼叫了出来。   白衣老头只是呵呵地笑了一声,毫不理会斯维的吼叫。   斯维恶狠狠地威胁道:“老头子,你怎么弄进去的,就怎么弄出来。否则,小爷就跟你没完!”   “哦,那你随意吧!”   对斯维这种无力的威胁,白衣老头可是嗤之以鼻。   “别以为我不敢!”斯维举起左爪,作势破胸而入。   白衣老头见此,才凛然地应道:“我可不担保你这么一动,你的心脏会否跟着多穿了几个洞。”   这种来自生命的威慑,令斯维不得不胁肩谄笑地道:“这个,您老难道忘了吗?您可是叫我帮忙,把这粒玉珠子送到帝国魔斗学院去,如果玉珠子放在我的体内,我又如何送出去呢?”   白衣老头呵呵地说:“这就不劳你费心,你到了那,我就会有自己的手段将玉珠子弄出来。何况,比起怕你偶尔遗忘了,或是把玉珠子丢失了,将珠子放到你的体内去,我更放心。”   “你娘的!你放心我,我可不放心你……”斯维见卖乖不成,就破口大骂起来。   斯维骂了半饷,才知道就算是骂得脸红耳赤,也是对牛弹琴。   见斯维停了下来,白衣老头像是才刚睡醒过来,瞇着惺忪的双眼淡淡地问:“骂完了吗?”   斯维彻底没辙地站着龇牙瞪眼,对白衣老头的话不理不睬。   “小子,你可知道,我在枯井里可是救了你两次。”   斯维也不搭腔,听着白衣老头继续说:“要不是我压着鬼巫的一半能力,凭你那小小的魂级七阶斗气,怎能杀死一只灵级的鬼巫。”   斯维扭过头,毫不领情地道:“又不是小爷求你救的,况且,换个角度来说,老头子你也是被鬼巫压制在体内的吧,所以,不要把你说得有多么高尚,你娘的就是想着自救而己。”   白衣老头也知道不会如此简单地就可以把斯维安抚下来,又苦口婆心地接着道:“好吧,那次不算,但我还帮了你让你的意识从魔化中挣脱了出来。”   “还是那句话,老头子,你自救而己!”白衣老头虽是在两件事上帮了斯维脱难,但是及后的行为无不是强买强卖,要斯维感激这样的老恶霸,那可真难啊!   白衣老头眼见这构想好的感情牌打不响了,就凶横地说道:“小子,你这是找死!”   斯维耸拉着肩头,坐在地上,沮丧地道:“随你!与其这样被你控制着,毫无自由地活下去,那小爷还不如死了去!”   斯维想着自家性命在别人手上,这滋味可不好受,若是顺了白衣老头这次,就会有下一次,如此没完没了,何时才能重获自由啊!   斯维也不再理会白衣老头的花言巧语,有气没力地走到街道上。   眼见村民生活如常,村里还是老样子,斯维也松了口气,心道:“这是非之地,还是及早离开为妙,若是有人发现了洛尔斯的尸体,到时再走,恐怕又有一番烦麻。”   斯维在客栈里叫了外卖,提着回小屋去了。   饭后,斯维将明天要离去的消息告诉了洛娜尼一家。   奥曼尼一听,那吃饱喝足的幸福感觉便被瞬间冲塌了,拉着斯维的手臂,不停地摇晃,更哭得死去活来。   夜里,斯维千难万难地才把小丫头哄睡,站起身,从钱袋拿了一枚金币夹在衣带上,便把整个钱袋递给洛娜尼,见妇人坚决不收,就敦劝说:“难道啊姨您还要奥曼尼再去摘野果贩卖吗?”   洛娜尼闻言,挣扎了半会,才泪眼盈框地颤着手接过钱袋,口里不绝地向斯维道谢。   别过洛娜尼,出了小屋,斯维把正在呼呼大睡的傻牛叫醒,翻身上牛背,手里拉了拉缰绳,傻牛才一脸不爽地走了起来,口里“哞哞”地叫着,似是在苦诉,又似是在道别。   洛娜尼紧握着钱袋,守在门前,望着傻牛踏着缓慢而坚定步子,渐渐没入夜色中。   小乡村远了,斯维看了看高挂在天的弯月,心道:“若是今晚不走,那明天小丫头又会哭缠起来。”   想起奥曼尼,斯维道了声“爱哭鬼”。便带着小乡村的故事,迈开了旅人的脚步,重新上路去了…… 命运舞曲的前奏 08 天玄珠   斯维在草地上躺着,晨光透过枝叶,打得斯维一脸斑斓,斯维挠了挠脸颊,才慢慢地坐起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感受到森间草木的活力勃勃,斯维闭着眼,吸收着晨光和树木的生命元素。   一个清晨就如此简单地过去了。   忽然,斯维站了起来,对天悲愤地疾呼一声:“小爷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   在玉珠子养着神的白衣老头一听,便知斯维又发起疯来,无可奈何地叹道:“小子!老子在道上可是一诺千金!说话算话!只是要你帮我送送东西,就这么一个要求而己,你就自由了!我也不会要求你做其他事情,更不会左右你的决定!”   白衣老头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如此苦口婆心,可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若果斯维是出身于普通的家庭的话,斯维一定会感激白衣老头在小乡村的帮助,可是斯维由小到大都是老爷子手把手教出来,早在斯维还是五岁的时候,老爷子就慎重地对斯维说:“小维,记住了,生命不在手,自由你没有。”   老爷子所灌输的各种说话和行为准则,令到斯维对生命安全的看重到了扭曲人性的地步。   斯维一想起幼时老爷子那些嘱咐,就龇牙咧嘴地骂道:“你娘的!口里说是不左右小爷的决定,那小爷决定要你这个死老头从小爷身体出来,你老是推三阻四,忽悠起小爷来。”   说完,斯维又开始拍打着地面哭喊起来。   “啊呀!小爷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   睡在梦中的傻牛被哭喊声惊醒了过来,一抬眼,又看到斯维如此地哭闹,就迅速扭过牛头,撞向身旁的大树,进入了一个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的昏迷境界,就连白衣老头对此,都要竖起拇指,称赞一声:“牛!真牛!”   离开了小乡村有三天了,在这段日子里,过得最苦的是白衣老头。   在最初,白衣老头还会絮絮不休地向斯维解释着自己那个多么简单的要求,只是斯维充耳不闻,反而万念俱灰地在出林间乱转,弄得白衣老头彷佛是个傻子般,只能在玉珠子里自说自话。   白衣老头不能随意诱导斯维的灵魂进入那白色空间,让斯维的哭闹的行为变励,绝对称得上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白衣老头只得图叹奈何!   斯维走着走着,便会忽然发起狂上来,一会骂天、骂地、骂老子,一会又扯着嗓子高唱起歌来,老是唱着:“我无自由,失自由,伤心痛心眼泪流!行错步,叉错步,此生心伤透!”   每次斯维一开腔,白衣老头都会绝望地闭上眼,低着头,默默地强忍着魔音入耳滋味。   看着还在地上拍打不停的斯维,白衣老头内心挣扎了一会,才下决心地道:“小子,这事对你我都有好处。”   斯维闻言一愕,才怒极反笑地道:“白老头,若是我拿着刀,指着你的心脏,叫你去送信,你觉得你会有好处吗?所以,你娘的就少找小爷来开玩笑了!”   白衣老头沉默以对,直到斯维冷静了下来,才继续说:“若是被迫送一般的东西,是没有好处的,但若是送这枚玉珠子,对你的好处可是连最虔诚的神牧师都会生出贪念。”   “那你老倒是说说到现在为此,小爷究竟得到了甚么好处?”斯维反诘着白衣老头,他的话停顿了一下,接着怒吼道:“没有,甚么也没有,我的胸口除了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夺命的刀之外,我可是甚么好处也没有得到过。”   “那是我没有教了你该怎去运用这枚玉珠子的能力,而且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依附在天玄珠的残魂,除了只能把重伤昏迷的你强拉进去珠子内之外,根本要挟不了你。”白衣老头知道,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那只会陪着斯维虚耗着时间。   斯维一听,思前想后,白衣老头除了在耳边不断唠叨之外,就毫无动作了,要知道,若是斯维威胁别人干活,别人老是推搪着,那斯维可是真的会一刀一血痕的叫那人长点记性。   想到这处,斯维便实时乐了起来,心道:“原来白老头只是只纸老虎,吓唬着小爷玩的,小爷还是一个自由的人!”   事实上,斯维从得到玉珠子到现在,只曾在晦暗的枯井内粗略地看过几眼,就再没有察看过了,到现在,斯维只知道白衣老头就住在玉珠子里,其他的便一无所知,就连那枚玉珠子是什么宝贝和名字也没有问过。   斯维寻问着道:“那你老倒是说说那枚玉珠子到底是甚么破东西?”   “天玄地煞珠。”白衣老头说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感到沉重的名字。   “甚么!这个破东西就是天玄地煞珠!”斯维一听,可真是惊愕了,那种感觉就如你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天上掉下来的特大金元宝,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斯维不确定地讪笑着说:“白老头,你这样说,是想笑话我吧?”   白衣老头冷冷地回答道:“这并不好笑,而且嗤笑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小子,我老实跟你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衣老头顿了顿,又愤慨地说:“我们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你再死活也不肯去帝国魔斗学院,那我们就等着被罗剎女追上,然后一起完蛋吧!”   斯维闻言,犯愁地说:时间这不可能吧,我可没有得罪过那个杀人盈野的罗剎女,何况小爷不曾见过她,更不曾惹过她,白老头你倒是说说,那罗剎女怎会在这个大千世界中就这么盯上了我?”   “你对这天玄地煞珠知道多少?”   白衣老头忽然这么一问,倒让斯维想起了在皇宫的藏书塔里的卷轴上,看过有关天玄地煞珠的记载。   “传说中的天玄地煞珠是创造神用来支撑天地的神物,得到此珠的人便可无所不能。”斯维淡淡然地答了句,心里轻蔑地暗道:“传说始终是传说,若是真的,也不见得小爷吞了这珠子后,就能无所不能。”   对于天玄地煞珠,白衣老头可了解比斯维还要深,只要受过天玄地煞珠的好处的人,都会对此珠充满强烈的占有欲。   白衣老头斟酌了一会儿,说道:“小子,你说的传说,我也不知真伪,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无所不能,它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对一个蚂蚁来说,人就是无所不能,但对另一个人来说,他也只是个人而己。”   白衣老头顿了顿,继而说道:“我只知道天玄地煞珠对我们修炼者而言,可称得上是神物。天玄地煞珠内里分为天玄珠和地煞珠,珠内各有七层空间,第一层空间最为窄狭,只留有一道魔纹,到最大的第七层空间时,却有着七道魔纹。”   说到这里,白衣老头有点意兴阑珊起来,斯维可看不见玉珠子内的白衣老头灰败的样子,更不知白衣老头现在满怀心事,陷入沉思之中。   斯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曾听到白衣老头说话,就十分败兴地说了句:“白老头,你娘的怎么又不说了?”   白衣老头闻言,无奈地暗叹一声,有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古人诚不欺我!”   此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白衣老头微微提起精神,缓缓地答道:“每层魔纹的作用都有差别,后一层的魔纹除了将前一层的魔纹的效果提升了之外,再额外增加一个作用。而我也只是解析到前两层的魔纹,第一层的魔纹我称它为聚灵纹,聚灵纹的作用是可以帮助修炼者把修炼成果提升一成左右。而第二层我解析了半年,也只解析了这聚灵纹的强化纹,把先前的效果提升到两成,之后再解柝不出另外一个魔纹的作用,更不用说后面的五层了。”   白衣老头无力地垂着头,继续说:“小子,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有两种能量,一是魔能,分为天地元素和斗气,二是鬼能,主掌天地死气。天玄珠内里的魔纹只能用于魔能,而地煞珠,则是用于鬼能,而藏在小子你身上的就是天玄珠。”   听到这里,斯维也知道这就是白衣老头所说的好处,便问道:“白老头,你会教我运用天玄珠内的魔纹?”   白衣老头淡淡地说道:“我会教你,但作为报酬,你要将天玄珠送到帝国魔斗学院去!”   “难道你不怕我学了之后,死抱着天玄珠而不送出去?”要知道这些天的接触,白衣老头怎看也不是一个善类,就这样无保留地教给自己,斯维对此确是有点不可置信。   白衣老头哑然地笑了起来,有点气馁地说道道:“刚才我说了,我们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你也只能使用天玄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你真的不把天玄珠送出去,那老头我也只好认命了,跟你一起命丧黄泉!”   斯维不解地问道:“喂,白老头,我可是问过你,为什么你这么肯定罗剎女会盯上我?”   “地煞珠!”白衣老头揶揄道:“小子,我看你也不怎聪明,在这个世界上,天玄珠和地煞珠之间可是有着不可断绝的感应。”   “你指罗剎女会用地煞珠的感应来找我?”   “是的。”   “你娘的!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小爷!”斯维怒叫了一声。   白衣老头闻言,面上一黑,这些天强忍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一言一句皆是大骂着斯维这些天的哭闹作为。   比起白衣老头的愤慨,斯维的不满也毫不逊色,遂分辩道:“白老头,你倒想想,若不是你老不把事情说清楚,又强拉小爷去当信使,更跑到小爷的肚子里去,出言威胁小爷的生命安全,我才不会在山林里四处乱转,浪费时间。”   斯维说完,转过身去,走到傻牛那,狠狠地,一脚又一脚地踢在牛角上,口里扯嚷着:“该死的,你这只死牛还不起来!”   得到天玄珠,是幸福来得太快吗?   斯维觉得不是,至少现在不是,只要脑海内一想起青面獠牙的罗剎女追至,举起血淋淋的手,在胸口上挖起天玄珠的情形,斯维的脚踢得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