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被亲爹卖了   这一天,整个皇城都欢天喜地,这一天,到处张灯结彩,这一天,让天下的女人都羡慕起这个正坐在花轿里被抬着游街的女人来。可是,这一天,居然也是苇奂最绝望的一天。   没错,坐在花轿里的正是苇奂,她被父亲强逼着穿上这鲜红的嫁衣,被迫坐上花轿,嫁入晋亲王府。   苇奂,是御史大人的长女,可是因为得罪了一些官员,她爹苇鑫被弹劾,皇上已经开始不再信任他,本来有机会升官的事情,也因此而被压下,这让一向争强好胜的苇鑫感到很窝火,可是又没有能力对付这些官员,只能强忍着怒火等待时机。   有一日上朝,皇帝不知道为何,提起晋亲王府的人来,说道:“各位卿家,晋亲王府中的二王爷冷漠,一直不务正业,虽然有一身好本领,可是整日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朕着实头疼,可是又拿他没有办法,各位可否帮我出个好主意。”   下面一阵安静,谁也知道这个晋亲王爷冷漠,人不错,但是却只是喜欢漂亮女人,家中已经有六个妃子,却整日还混在花天酒地当中,众人只是纷纷摇头,没有说话,谁也不像去招惹这个祸害,所以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妥当。   见到台下众人都不讲话,皇帝周尚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他这个朋友冷寂的弟弟,还真是名声远扬啊,居然众人都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躲着他。   周尚看着台下的众爱卿,缓缓说道:“我知道这很为难,只是,如果有人能想到好的方法,那么我必有重赏。”   即便如此,台下众人还是没有人说话,大厅里一片安静。   就在此时,苇鑫站了出来,说道:“臣苇鑫有一方法,可以一试,不知道皇上是否答应。”说完没有抬头。   “爱卿说说看,朕自当定夺。”周尚看着这个之前令他不满意的御史大人,淡淡地说道。   “皇上,臣有一女,名为苇奂,也到婚假女年龄,如今尚未婚配,小女内心浅淡,但是却聪慧伶俐,想必能够管管这晋亲王爷,只是不知道皇上可否准了这婚事。”苇鑫说道。   这是,人群一片唏嘘,谁不知道那个冷漠好色,这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当真是害了她啊,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舍得,要是换了别人,只怕躲还躲不开,没想到他却往自己身上揽,虽然是能增光添彩,可是,毕竟还是女儿和自己亲,若要攀附高门,也必须是能让女儿不太受委屈的地方啊。   皇帝听苇鑫这么说来,想了想,便问道:“你就这么肯定,你的女儿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让这晋亲王爷收了心?”   苇鑫回到:“回禀皇上,臣不敢肯定,但是臣自然会将皇上的一片苦心转达给自己的女儿,到时候,小女定会努力做好这一切的,皇上赐婚,岂能儿戏,想必这晋亲王爷也不敢怠慢,皇上可考虑一番。”   苇鑫说着,低头等待答案。   周尚想了片刻,心到,这样也可以试一试,只是,冷漠都已经娶了六个妃子,都收不住心,难道这第七个就可以了吗,不过既然其他人也没有办法,便只能试试了。   于是,周尚对着苇鑫说道:“好,来人,传朕旨意,即刻起,赐婚御史大人的长女苇奂为晋亲王妃,择日成亲,发出布告,到时举国同庆。”   这下高兴坏了苇鑫,虽然担心自己的女儿不嫁,可是想必自己回去一番苦口婆心,她也会答应自己吧,虽然是苦了她,但是为了全家的命运,也不得不牺牲他的女儿了。   紧接着,皇帝又说道:“既然刚刚答应了赏赐,那么现在,众爱卿听着,朕宣布,即日起,御史大人按原定官升一品。无事可以退朝了。”   苇鑫高兴地跪下说道:“吾皇万岁,谢主隆恩。”心里想着,这下那些官员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如今自己已经升官,而且自己的女儿也做了王妃,就算再不济,也有晋亲王这个后台,这么想着,苇鑫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回到家中,苇鑫叫来还不知情的女儿苇奂,还未开口就哭了起来。这一下可吓着了苇奂,心下想,难道又有人为难爹爹了吗?怎么让爹爹如此伤心了呢。于是焦急地问道:“爹爹,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又去告状了。   苇鑫假惺惺地拉着苇奂的手说道:“孩子啊,爹爹无能啊,今天朝堂上,皇上赐婚,居然就把你许配给了那晋亲王爷冷漠,想必你也听说过他的事情,可是爹爹已经让皇上不信任了,在这节骨眼上,又有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爹爹当真是难做啊,爹爹只得答应了皇上,女儿啊,爹爹对不起。”说完居然大声哭起来。   看的苇奂一阵心疼,她知道自己的爹爹老实,在朝廷中老是被其他官员欺负,可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让自己嫁给那个好色之徒,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如果抗旨,整个家里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恐怕都要被斩首示众。想到这里,苇奂也难过的低低哭泣起来,但是为了不让爹爹难做,只得忍着痛苦说道:“爹爹,女儿不孝,长这么还没有好好让您享过福,就要嫁过去给别人做了媳妇,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但是如果能让您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能够让全家人过的扬眉吐气,那么女儿受的这些委屈也便没有什么关系了。”苇奂低声说着,语气里全是委屈和无奈,但是他的父亲听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知道这事情是没有什么悬念了,自己的官也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了,但是表面上还是痛苦无比。 第一卷 第2章:嫁入晋亲王府   于是便让苇奂先回房间休息了,自己则去准备给自己女儿出嫁的东西,虽然是皇上赐婚,但是也不能都让自己的女儿带少了嫁妆,务必要风风光光才行,于是便招人进来吩咐下去。   苇奂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刚刚还兴致勃勃研究的女红,一下生气,直接撕碎扔了出去。然后颓废地坐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起来。   这时候,苇奂的丫鬟岚叶推门进来,有把门轻轻关上,看见自己主子这般不开心,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苇奂开口说道:“你说,出嫁是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呢?”   “什么?出嫁?”岚叶惊讶地问道。   “恩,对,我还有不久就要被嫁出去了,就要成老女人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啊,为什么那些女人整日都念念叨叨说想要穿着嫁妆风风光光地嫁人呢,好像一点也不好玩啊,岚叶啊,要不然你替我去得了。”苇奂说完躺在床上。   岚叶赶紧说道:“小姐,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可没这福气,出嫁确实是一件好事啊,以后就可以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您说,这不是很让人开心吗?”   “可是,我还不想这么快离开我家啊,我才多大,就要去面对生孩子这种事情,我也还是个孩子好吗?”苇奂任性地说道。   “哈哈,小姐,您就别乱说了,您早就到出嫁的年级了,不然就要成了老姑娘,到时候没人要了。”岚叶笑着说道。   “可是,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啊。”苇奂叹了口气说道。   “谁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根本就不能更改,更何况你还是大小姐,婚姻大事更不可能自己做主了,所以,您还是认命吧。”岚叶也无奈地说道。   “岚叶,你说,这个晋亲王会不会很恐怖啊,他要是长得太丑了,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一想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难受。要是长得好看点还行。还有啊,万一他是个凶残狠毒的人怎么办,我听说好多女人出嫁以后,就会被自己的丈夫毒打一番,最后居然落得个自杀的结果,你说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要喜欢嫁人啊,一个人多好,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小姐,您就别想这么多了,听说晋亲王爷人还是不错的,虽然花心,但是也对自己的妃子疼爱有加,所以小姐就算嫁过去不得宠爱,也不会被欺负的。”岚叶安慰道。   苇奂虽然也听了进去,但是还是很难过。自己曾经那么向往的幸福,居然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呢,唉,什么白马王子之类的幻想,恐怕就只能存在自己的幻想里面了。于是转了个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再说话。   岚叶见状,便也低了头退了出去,心里很是同情自己的主子,虽然生在这样的好环境里,但终究是有由不得自己的事情,就比如这婚姻大事,虽然自己只是个丫鬟,可是还不至于会被这样莫名其妙地嫁出去,希望自己的主子不要受太多委屈才好,岚叶忍不住叹了口气,离开苇奂的房前。   出嫁的日子很快就来了,这些日子,苇府天天人来人往,简直就是门庭若市,让苇奂变的烦心不已,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的。但是由不得天天面对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假装着一副很高兴,很得宠的样子,招待这些客人。   终于到出嫁的日子,这一天,天气好得很,真是连老天都希望自己嫁出去啊,都不出点什么事情,好让自己不能那么顺利的嫁出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天还是照样来了。   一大早,下人就开始忙碌起来,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任人摆布,没一会,自己就被打扮起来,浓妆艳抹,让自己都觉得很不喜欢,可是毕竟就这么一次出嫁的机会,也就由了他们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苇奂自己都惊讶起来,原来自己居然可以这么漂亮,怪不得那些女人总说要穿大红嫁衣啊什么的,原来是为了看看自己这么漂亮的时刻啊,不过转眼想来又觉得无聊,就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盖头遮住,然后从自己家抬了到男方家里,然后只有自己的丈夫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所以这么想来,觉得无聊之极。   还在愣神的时候,外面就开始吹锣打鼓地响起来了,苇奂叹了口气,被人盖上盖头,拉着往外走去。刚出门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身边各种各样的人,有的鼓掌,有的起哄,好不热闹,苇奂真想摘下红盖头,看看外面的景象,虽然之前也见过别人结婚,但是当时只是看客,如今自己成了这故事里的主人公,还一时适应不了呢。   苇奂就这样被牵着上了花轿,坐好以后,偷偷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真是热死了,苇奂嘀嘀咕咕地说道,这被花轿外面的岚叶听了进去。   于是小声对着自己的主子说:“小姐,你再忍耐一会,等拜了堂,成了亲,就可以摘下这盖头了,很快的。” 第一卷 第3章:新王妃不受重视   苇奂才不听她的,于是整个就把盖头拿下来,闭目养神起来,没有想到,去晋亲王府的路竟然这样遥远,苇奂只觉的自己被摇晃的已经要睡着了,开始了小鸡点米一样的打盹,这样子要是让外人瞧去,必定会笑话一番吧,可是这也不怪苇奂,谁让这轿子居然要绕整个皇城,还要这么故意被上上下下地来回颠着,简直让苇奂接受不了。所以睡着了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是这也不怪苇奂,谁让这轿子居然要绕整个皇城,还要这么故意被上上下下地来回颠着,简直让苇奂接受不了。所以睡着了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轿子一停,惊醒了还在犯困的苇奂,苇奂赶紧把盖头盖好,打起精神来准备下轿。被人搀着下了花轿,外面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然后就听见岚叶提醒自己,准备跨过火盆。这些礼仪提前已经被教了好多次,自己当然知道,只是亲自做起来,居然比听起来难,因为盖头挡着眼睛,苇奂只能估摸着跨过去,一瞬间居然觉得脚底一热,要不是旁边的岚叶拉了一把,真是要一脚踩进去了。   岚叶低声道:“小姐要小心一点,毕竟是大婚,出了洋相可是要被笑话的。”   “知道了,臭丫头,看我完事怎么收拾你,现在看我的笑话了。”苇奂低声说道。   岚叶捂着嘴一阵偷笑,外人看来还以为是丫鬟为自家的小姐高兴呢。   一堆麻烦的礼仪过后,终于坐在了软软的床上,这让颠簸了一路的苇奂高兴地不得了,第一次这么喜欢床,喜欢起睡觉来,一向都觉得睡觉都是在浪费时间的她,此刻恨不得赶紧躺下,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多时就会进来,掀起她的盖头,所以就算再累,也得这样端坐着,只是头上的装饰已经让她受不了了。于是,又偷偷地拽下盖头,舒了口气。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苇奂自己点了灯,又坐在床上等待他的丈夫,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来,眼皮已经越来越重,自己都开始晕晕乎乎起来,可是又不敢睡着,只能硬撑着,没有想到自己的肚子也很不争气,居然咕咕直叫,没过多久,苇奂就再也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躺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于是干脆没有在坚持这做起来,把盖头挡在脸上,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岚叶就端着水从外面进来,她当然知道,晋亲王爷冷漠昨日一天都没有来,晚上连人都找不见了,看着床上躺着的苇奂,心里心疼起来,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但是她不会让她的小姐收到委屈,这样想着,岚叶换了一副开心的表情。   岚叶轻轻摇了摇苇奂,苇奂吓了一大跳,赶紧坐好把盖头盖好,看着岚叶一阵难过,说道:“小姐,是我,别带了,已经天亮了。”   苇奂听完明显身体一抖,缓缓地把盖头揭下来,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人管,还那么醒醒睡睡地坚持了一个晚上,结果等来的是一场空啊,不过苇奂自然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觉得这样也好,自己可以自由一点,也不用和那些妃子争风吃醋什么的。于是扔掉盖头,脱下重重的头饰,开始梳洗,看着镜子里又回到那个纯真自然的苇奂,她高兴地笑起来,对岚叶说要出去逛逛这晋亲王府。   岚叶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见苇奂这样的开心,就没有多说,心道,反正迟早都要知道,那就让她早一点知道也是好事,省的她知道的太晚难过。于是就跟了她一起出了门。   刚出来,苇奂就看见在门前站着的两个丫鬟,嘀嘀咕咕地在一起说什么,看见苇奂出来,赶紧站在两边说道:“参见王妃。”   原来自己已经是王妃了啊,苇奂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新的称呼,木愣愣地点了点头,这让这两个下人又忍着差一点笑出声,原来新来的王妃居然是这般呆傻,怪不得她们的王爷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王妃呢,连大婚之夜都可以不来,想必是有多么讨厌这个王妃。   苇奂当然不知道她们的这些小心思,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刚走没几步,就看见几个下人朝着她看,却也都没了声音,就算是这样,苇奂也在刚刚听见了他们谈论的内容。   原来昨天晚上,自己的丈夫,也就是晋亲王府的二王爷冷漠,居然扔下新房的她,跑去城中的醉红楼去过夜了,就算再不爱惜自己,也不用在大婚当夜这般羞辱自己吧,想到这里,苇奂感到气愤极了,可是自己毕竟是王妃,岂能让下人笑话了去,于是便冷声说道:“怎么,这晋亲王府还养着闲人那,居然不用做事情,只需要在这里聊聊天就可以打发日子了?要不要我和王爷说一声,给你准备些酒水啊。”   这些人毕竟是下人,一听苇奂的话,吓得都不在说话,只是静悄悄地低下头,苇奂也没有再说什么,顿时没了要逛王府的兴致,转身回了房间,可是外面的议论声居然又开始了,而且声音大的连在屋里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看来完全没有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第一卷 第4章:众位姐姐来敬酒   苇奂想着,这一切都是那个冷漠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这样不尊重自己,这些下人怎么敢这么不顾及自己,毕竟自己也是御史大人的女儿,哼,苇奂突然就开始讨厌起了冷漠,觉得她的幸福已经都断送在这个人手里了,生气之下,甩掉了手里的茶杯,让身边的岚叶也觉得不甘心起来。   岚叶突然想起来,这个时辰应该是中王妃向苇奂敬酒的时辰了,便赶紧让苇奂舒缓了一下心情,把地上的残渣收起来,准备迎接客人。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见有什么人来。   于是岚叶便派了人去看看,丫鬟跑回来说道:“回禀王妃,刚刚奴婢去其他几位王妃欧阳淑的寝宫,看见她们一行人都在正妃的宫中,好像有说有笑并么有准备来这里的样子。”   “啪!”苇奂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这丫鬟跪在地上。   “简直目中无人,小姐你等着,我去叫他们来。”岚叶生气地说道。   “不必了,她们不来就算了。我还喜欢清静呢。”苇奂赌气道。   “哟,这不是妹妹吗?姐姐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刚生气着,就看见门外来了一行人,也没有通报,直直地进了这房间。   说话的人,正是冷漠的正妃……欧阳淑。苇奂虽然是皇上赐婚,但是只能做个侧王妃,在欧阳淑面前还是了一等。   看见地上跪着的下人,欧阳淑说道:“哟,这是怎么了,刚来就耍起大小姐脾气来了?你看看,把这丫头吓得,简直是要吓死她啊。”说完准备扶起这个丫头。   “你起来吧。”苇奂说道,于是还没等欧阳淑手碰到丫头,那丫鬟便起身退下,这让欧阳淑略显尴尬,便咳了一声,却也只是尴尬地收回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是其他王妃却没有停歇,当然,苇奂并不认识这些人,只是一个一个打量着他们。   岚叶提醒道:“各位姐姐,可是来敬酒的?”   “哦,对,你看我们这记性,光顾了看你家主子,也忘记了正事。”说完捂着嘴偷笑了片刻,便转头取过杯盏。   苇奂当然知道,她们并不是真的忘记了,只是故意不记得,过了这敬酒的时间才来,这几人明显是要让苇奂难堪,但是她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   “妹妹,虽然你进了这王府,但是想必有些事情还是很不清楚的,所以以后呢,就不要随便走动,多呆在这房间里,让下人们多和你说说这府里面的规矩,省的冲撞了什么人,那可就不好了。”欧阳淑说道。   “哦?姐姐说的哪里话,我自认为自己行为检点,又怎么会冲撞别人呢。而且,这府里除了你们这些姐姐和王爷,我没什么人需要忌惮吧,我尊重你们各位姐姐就行了,这样总是没有什么问题吧。”苇奂淡淡地说道。   “哎呀,你看我这说的什么话,是啊,妹妹可是王妃啊,还有什么人会被冲撞呢,你看看我真是糊涂了,也是,王爷这几日老是来我这里,让我晚上也不能好好休息,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刚刚说的话也都不清不楚的,还望妹妹海涵哦。”欧阳淑说完,喝下了杯中的清酒。   作为回敬,苇奂也喝下一杯。   “妹妹,我叫玲珑,是王爷的庶王妃。”说话的这个女人,画了很浓的妆,让苇奂觉得很恶心,真不知道这冷漠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也难怪他对自己没有兴趣,看来自己根本就提不起他的兴趣来吧,别说化妆了,就是连衣服都还没有褪去稚气,这让苇奂觉得很难看,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妹妹,我呢也没什么说的,只不过啊,我看见妹妹的房间着实是简陋一点,也不知道咱王爷是怎么想的,妹妹进门一日,居然也不赖看看,而且什么都没有送过来,真是让人觉得为妹妹不甘心呢,今晚姐姐就去替你教训他一番,看他还该不该欺负你。”庶王妃玲珑说道。   “哎呀,姐姐,你看妹妹的意思不就是不稀罕咱王爷送的东西吗,你也别太为难咱王爷,要不,就把王爷前些日子赏给我的那对翡翠狮子搬来,给妹妹你添添喜气好了,虽然姐姐很舍不得,但都是王爷的人呢,姐姐也就忍痛割爱了。”说话的人正是王爷的侍妾江颜凤。   “哦,你看我,一时高兴,居然就忘了,妹妹你那大狮子可是气派,放在这屋子里必定也是很合适的,能增加不少生气呢,快快快,赶紧命人拿来,可不要让妹妹觉得咱们小气了才好。”玲珑一边笑一边说道。   “对了,妹妹,我叫语嫣,也是是咱王爷的妾室,不过也是第三个进门的人,所以还是你的姐姐。那对狮子我这就差人送来。”语嫣说完,就真的转过身去,叫下人去拿。   “不必了,谢谢姐姐的好意,我不喜欢那些东西,尤其是房子里放了大狮子,这不是活活吓人吗,我胆小,晚上起夜的时候万一忘记了姐姐还送了我两头大狮子在门前放着,那岂不是要活活吓死妹妹了。”苇奂假装笑着说道,心里却很不开心。 第一卷 第5章:给她一个下马威   自己虽然是皇上赐婚,可是这个冷漠根本不放在心里,别说来见自己了,就连东西都没有送过,仿佛自己就像不存在一样,还当真是狠毒之人,可是就算如此,苇奂也不想被他们看不起,他要让冷漠后悔,她这样想着,握紧双手。   “妹妹看起来脸色不好啊,要不就不敬酒了,咱们就只认识认识就可以了,妹妹说可好?我叫玉儿,也是王爷的侍妾”说话的这个人看起来温婉可人,可是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周身寒冷,苇奂打了个哆嗦,说道:“好,那就按照姐姐说的就好。”   岚叶开口道:“可是,这岂不是要坏了规矩,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定然会怪罪下来的,倒时候,我们怎么吃罪的起。”   “大胆奴才,你算什么东西,你的主子都答应了的事情,还轮的上你来插嘴。”欧阳淑说着,就给了岚叶一巴掌,岚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此刻眼里充满了泪水,却为了自己主子颜面,硬是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低下头说道:“王妃教训的是,是岚叶不好。岚叶不再多嘴便是。”岚叶低头说着,苇奂当然知道岚叶委屈,她将这一切都看在心里,只是碍于人这么多,她若是为自己的丫头除了风头,那日后的日子一定更加不好过,于是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下人犯错,是妹妹管教不严,只是姐姐未免也太着急了,妹妹来管教她就好了,劳烦姐姐动手了。”苇奂的话让这个女人很不开心。   欧阳淑这样替玉儿出头,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玉儿心中自然知道轻重,知道分寸的人,既然已经教训了他的下人,心里也舒坦多了,也就没有抓着不放,于是急忙给欧阳淑接过话语道:“我被一个丫鬟顶撞了倒是没什么,欧阳姐姐也是为了王府好,府里还有王爷,不要有一天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倒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一句话,让岚叶听了,心里也一阵发凉,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阵凉意,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玉儿,可是只有玉的凉,却没有玉的纯正。   “谢谢姐姐教训,日后妹妹定当好好管教自己的丫头,定然不会冲撞了王爷的。”苇奂咬着牙说道。   接着,又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子来到桌前,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苇奂看着。   苇奂这下可不明所以了,不知道这个妃子又想打什么主意,于是也只是静静地回看着她。   这时候,旁边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浅浅,莫要吓着咱们的妹妹了,你可以随便和她说点什么话啊。”   “妹妹,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并不想和你打交道,所以我们还是少来往的好。”说完就转身退了回去。   这下让苇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叫浅浅的人,整个人都冷冷淡淡的,也不看这些人,只是看着门外的天空,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却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觉得她就像块木头,毫无生气。   “让妹妹见笑了,你这姐姐生来就这脾气,是王爷的侍妾,咱们王爷也不知道看上她哪里好,就从外面把她领了回来,还封她做了妃子,可是却也不经常去看她,她也倒是不吵不闹,整日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仿佛这世界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别看我现在在说她,她可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不信你叫她试试。浅浅。”庶王妃玲珑说道。   果然,那侍妾浅浅没有任何反应,真是让人心里发麻,这人怎么就像已经坐化了一样,要不是眼睛还在眨动,简直就要吓死别人了。苇奂好奇起来,第一次见到这种怪人,便起身来到浅浅身边,福了福身,说道:“姐姐,我们第一次见面,好歹得多说两句吧,不然我怎么能好好了解你呢,万一日后做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岂不是妹妹的错,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帮你解决啊。”苇奂单纯滴看着眼前这个木头人。   浅浅并没有反映,只是一直看着门外的蓝天。   苇奂很无语,于是伸手碰了碰她,结果手刚刚挨到浅浅的肩膀,浅浅就将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眼神狠戾,简直就像神魔附体一般。 第一卷 第6章:诅咒王爷上千遍   苇奂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瞬间就吓得发抖起来,这让跟前看热闹的人不经大笑起来。   “哈哈哈,浅浅,她可是你的妹妹,别吓着她,放心吧,她不会伤害咱们王爷的,你看你,又把你的宝刀拿出来了,这可是会伤到无辜的人哦,赶紧收回去坐好,不用理会她。”玉儿说道。   苇奂见浅浅丝毫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就说道,我别说伤害王爷了,我至今都还没有见到过这个人,所以姐姐你放心吧,我绝对不可能伤害你的王爷,不过估计我根本就见不到他,所以你的担心真的很多余。   这也同样吓坏了岚叶,岚叶惊叫出声,又赶紧捂着嘴,盯着那把尖刀。   听到这些话,浅浅似乎有所反应,慢慢地收回手里的刀子,但是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身边的苇奂,这眼神简直让苇奂腿软,这是什么怪人啊,苇奂简直后悔死自己莫名其妙要来和她搭话了。可是事已至此,为了不至于太丢人,也只能硬撑着,直到浅浅拿下刀子,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又把头转向门外,一动不动了,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额咳咳,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苇奂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这姐姐就是这个样子,一旦有人靠近她,或者靠近王爷,她都跟疯了一样,也不说话,就拿刀子逼着你,不过她已经认识我们了,也就不会这样对待我们,估计因为你是刚刚才来,她觉得你会和他抢他的丈夫,所以才拿了刀子来见你吧,呵呵,你也别害怕,平时没事不要多打搅他就习惯了。”玲珑说完,看了眼浅浅,也只是面带讥讽。   “既然各位姐姐都介绍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我了。”   说话的是个小巧玲珑的家伙,年级也并不大,只是脸上的装扮却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一双大眼睛噗嗤噗嗤,仿佛会说话一样。   她上前对着苇奂说道:“妹妹,我叫云儿,可是天上飞着的白云,不要听错了哦。他们总是叫我鱼儿鱼儿的,烦死了都,我可不要做鱼,整天只能在水里吐泡泡啊什么的,我要做一只小鸟,哈哈,当然我要和我喜欢的冷漠哥哥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小鸟,也不会飞远的。”   说完居然热情的拉起苇奂的手说道:“妹妹啊,虽然我比你大,不过我觉的你更像姐姐啊,哈哈,不过我比你进门早几日,所以还是你教我姐姐吧,这样我也可以有使唤的人了,而且,妹妹是不会和姐姐抢丈夫的对吧?”   说话间,手里的力度居然加大了,这让苇奂觉得一阵疼痛,却赶紧要松开自己的手,可是发现已经被这个云儿紧紧滴抓着,根本就拿不出来,越来越疼的苇奂只得喊了一声:“云儿!”这时候的云儿才好像突然回神过来,又一脸童真地看着苇奂,说道:“啊,妹妹,姐姐刚刚一时走神,忘了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苇奂揉了揉自己被捏的通红的手,说道:“姐姐只管放心吧,我可不会和你去抢你的丈夫,你不用这么紧张,反倒是其他的姐姐们,一个个都很漂亮贤惠,恐怕他们才是你要担心的人啊。”   听完这话,云儿刷一下转过头。来回扫视这些大姐姐们,可是最后又把头对着苇奂,歪着脑袋说道:“可是,他们都是冷漠哥哥之前的妻子,云儿一点也不担心呢,反倒是妹妹你,才刚刚进门,虽然冷漠哥哥没有见过你,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喜欢上你,而且你这么漂亮,冷漠哥哥一定会被你给迷上的。”说着,居然委屈地快要哭起来。   “姐姐你大大放心吧,我不会去吸引的你的丈夫,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根本不得宠,什么每日见面啊,什么有东西送啊,那才真的是被你的冷漠哥哥喜欢着呢。”说完,苇奂得意地看向看热闹的欧阳淑和玲珑。   这云儿听了,急急忙忙的跑到欧阳淑跟前,撒娇道:“姐姐,你不会和我抢我的冷漠哥哥的吧,为什么这个妹妹总是说你要抢呢?”   “当然不会了,傻丫头,姐姐都在府里呆着了这么久,你又不是不了解姐姐的为人,那一次你冷漠哥哥要出去玩,我没有呆着你啊,你自己想想看,姐姐是不是对你特别好。”欧阳淑解释道。   玲珑见状,也赶紧说道:“就是啊妹妹,咱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姐姐们吗?那一次你欧阳哥哥赏赐的东西,姐姐不是毫不犹豫地都给你了你,你自己想想看,就连现在你手上戴着的手环,都还是上次姐姐的生日礼物呢,”说完抬起手,说:“看,我这里有一只,记得吧。”   玲珑看着苇奂,笑道:“没有想到妹妹才刚来,就要挑拨离间我们姐妹的感情,当真是让人看不过去呢,云儿这么单纯,可不要学你的妹妹那么心思恶毒哦。”说完还摸了摸身边的云儿。   这让苇奂觉得很是无语,自己居然就成了心思恶毒,不过这个小小的云儿虽然总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但是,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让着她,难道只是因为她的年龄小么?   当下苇奂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岚叶一一回赠了小礼物,便打发走着闹闹穰穰的一群人,终于安静下来。   苇奂舒服地躺在床上,想着刚刚这些人的各种言语。只有在想到云儿的时候,才觉得很奇怪,于是坐起身,把岚叶叫进来,说道:“你去查一下这个云儿,是什么人,我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让着她,只是因为她最小吗?”   岚叶领了任务,便离开房间,苇奂早就累的不行,于是居然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吃饭时间,苇奂见岚叶早就在一边等着自己,便撑着站起身来,坐在桌前,看着一桌子美味,却没有胃口。   “对了,你打听到了吗?”苇奂着急的问着。   “嗯,打听了,那个云儿是邻国的公主,据说是王爷出征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就吵着她的父皇一定要嫁过来。他父皇起初并不同意,但是因为宠爱这个小女儿,只得答应,和咱们联姻,约定不再侵犯我们的边界,于是王爷竟然也同意了这亲事,成为才侧王妃,之后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对待,并没有同她圆房。”说完,脸红了一下。   苇奂低下头,原来所有人就算不被冷漠宠爱,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自己算什么呢,还想着要过好日子,唉,恐怕是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吧。   岚叶见苇奂没有什么食欲,便开口说道:“别想这么多了,小姐,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干嘛要这么难过,而且你看他身边的人,各个都很奇怪,我可不希望你有一天也会变成她们那样,那真是太恐怖了吧。”   苇奂听了,觉得也对,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人,反而因为他给自己带了这么多麻烦,让苇奂很不开心,于是更加讨厌起冷漠来。   躺在床上,苇奂想着自己的遭遇。新婚之夜,被新郎放了鸽子。要面对其他妃子的排挤和嘲讽。连下人都可以随便的议论自己,自己真的是没有半点地位呢。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可笑至极。   苇奂觉得该找些事情来做,光这样躺着,不自觉的就会想到那些烦心事,越想越烦躁,自己说不定会被逼疯的。   除了第一天那六个妃子来给自己来敬酒,便只有丫鬟们每日例行公事,除了岚叶陪着她,让她不至于感到孤单以外,便再也没有人来找过她,就像这个府里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一样,这样从小就过惯了被宠爱的生活的苇奂感觉到有些失落,就算再大气,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委屈吧,岚叶看在眼里,为自己的小姐觉得不公,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苇奂觉得实在无聊,在这府里又不想看见那些个什么妃啊什么妃的,于是就叫了岚叶来,打算悄悄出去走走。   岚叶在这府里也早就呆的烦躁,每日除了在小姐这里还好,只要出去,就要忍受那些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的冷嘲热讽,虽然自己的主子也是妃子,但是毕竟是最小,于是只能有火无处发泄,这让岚叶心里也不痛快,毕竟自己当初在府里也是个大丫鬟,谁都得让着自己几分,如今看来只有自己躲开这些瘟神才好,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数落一通,好像自己成了他们的发气桶一般。   这个时候小姐提出要出去走走,岚叶自然乐得高兴,于是立马点头同意了。岚叶问下人要了两件普通的衣服来,于是和小姐乔装打扮了一番,扮作了两个小厮模样,互相对着对方相视一笑,然后便手挽着离开了,这如果是两个女儿家这么扭捏的在大街上行走,倒是正常,但是此刻却是两个男子,这实在让人有点接受不了,以为这两个人又龙阳之癖。   但是苇奂和岚叶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只当自己是和自己的小兄弟在一起,也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   来到大街上,两个人像飞出来笼子的小鸟,开心极了。   大街上的人很多,熙熙融融的,很是热闹。苇奂拽着岚叶来到一个胭脂水粉摊上,蹲下认真看起来。自己虽然已经出嫁,但是对这些东西还从来没有好好研究过,于是就打算好好看一番,难道是因为那天那个玲珑一脸浓妆让她有点好奇,还是什么,反正就突然想研究这些胭脂水粉。   岚叶见自家小姐突然对这些感兴趣起来,瞬间就无语了,不过又有点高兴,毕竟是女孩子,哪一个不是爱美之人呢,只是小姐爱美爱的有点突然罢了,不过既然她的小姐喜欢,那她也便跟着一起喜欢,只是……他们现在可是“男人”,这样突然蹲在那个小贩面前,明显把小贩吓了一跳。   “公子,两位公子?请问您们需要点什么?是给家中的母亲买,还是给家里的姐妹们买呢?我这里可都是上好的东西,你们随意挑,保证她们都喜欢。”小贩殷勤地介绍到。   “什么母亲姐妹的,我们是要自己用的。”苇奂头也不抬地盯着地上这些东西说道。   “啊?公子,您不要开小人的玩笑,您自己用这些?恐怕不太合适吧?”小贩惊讶地盯着苇奂说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为什么不能用,怎么,难道你们卖东西还有挑人的说法?只有你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吗?”苇奂抬起头看着小贩,认真地问道。   一旁的岚叶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被苇奂一眼瞪了回去,吓得赶紧闭上嘴,但是还是止不住笑意。   小贩见状,也不再多嘴,只是说道:“哎呀,公子说的那里话,您要买东西,我哪有拦着的道理,这样吧,您自己挑还是我来给您介绍,都行,看您想要什么,都可以用。”小贩一时觉得自己语无伦次起来,往日的花言巧语居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这两个人简直真是太让人吃惊了,说的好听一点是有病,说的直白一点,这简直就是,大白天遇见了变态啊。   小贩笑眯眯地盯着苇奂,不再开口。   苇奂这才不再理会他,低下头认真看起来。她当然不需要小贩解释,因为这些东西,自己虽然不认识但是旁边的岚叶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苇奂拿起一个盒子,敲了敲,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扑面而来的香气让苇奂一下子没忍住,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让岚叶忍不住大笑起来。   小贩满脸黑线,原来他根本就什么都不认识啊,是存心来好玩的嘛?但是依旧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苇奂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一想,自己是个男人,怕什么,本来就不认识这些东西啊,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于是又把它拿起来,只是吃了一次亏,便把它拿的远远的。   岚叶看见小姐一脸好奇,便开口说道:“这是香粉,有很多种味道,都是用花粉制成的,你记得吗?之前老爷给你带回来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就是这个,我要给你用,你却说太呛了,就没有用,现在还在你房间里放着呢,下次回家可以去看看哦。”   “哦,原来是香粉,那什么味道比较好闻啊,不要这么呛人的,这不把被人都给熏死了。”苇奂说道。   “哎呀,您又不用这玩意儿反正,就不要管哪一个比较好了。如果一定要挑的话,我来给你选一个。”岚叶说道,伸手拿起地上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放在鼻子边上轻轻闻了起来,过了一会挑了一个木兰香味的花,让小姐闻。   “嗯嗯嗯,真好闻,只有香味,并不刺鼻,就要它了,回去你多抹抹,也好让我感受一下这香气,哈哈哈,要不然我也来点好了,倒时候一屋子都香喷喷,多好。”苇奂大笑着说道。   这让小贩不禁觉得面前这人简直就是让人感到无语,居然有这种喜好,还要当着众人来炫耀,当真是有伤风化啊。   岚叶知道自家小姐玩心大起,便也没有阻拦,她说什么,岚叶就应什么,既然是出来放松的,那就好好玩一天吧,就算被人误会了,那也没关系吧。   “岚叶,快快快,看这个,这个是什么。”苇奂拿起地上一个红红的东西说道。   “这,你居然不认得,你每天都有在用好不好啦。”岚叶无语地回答道。   “啊,我有用过吗?我怎么不记得?”苇奂一脸好奇地盯着岚叶,就像自己真的没有用过一样。她当然是不记得,每次下人给她梳洗打扮的时候,她都不看镜子,也根本不关心自己到底被弄成什么样子,这些什么胭脂啊什么的,也许见过,但是也没有人会成天对着叨叨是叫什么吧,这还真的不能怪苇奂呢。   “好吧,这是胭脂,是染嘴唇用的。”岚叶无语地说道。   明明今天早上才用过好嘛?岚叶看着苇奂淡淡的嘴唇,只是,她素来不喜欢让自己浓妆上阵,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用了一下胭脂,也难怪这么大还不认识,岚叶想到这里,无语地叹了一口气。   苇奂把地上的东西,每样都看了一遍,然后每样都拿了一个,让小贩打包起来,便起身拍了拍手,拉着岚叶往下一个目标走去。   岚叶刚把银子结了,就被苇奂拖着往前走,不过看着小姐这样开心,岚叶也不由得开心起来,那些不痛快的事情,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苇奂拉着岚叶来到一家古董店,虽然自己家里也收藏有古董,但是那个顽固的爹爹根本就不让她随便碰。说什么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摔了可是要心疼死啊,都是祖传的啊什么乱七八糟,苇奂才不稀罕呢,只是她爹爹越是阻止她做的事情,他就越想要尝试。   有一回趁她爹爹不在,她偷偷溜进去看她爹爹的古董宝贝,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无非都是些瓶瓶罐罐之类的,和平时他们用的东西也差不了多少,苇奂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被称为宝贝,难道就因为他们的年龄比自己大好多嘛?   苇奂转了一圈,看见一个玉质的小鹿,看起来晶莹剔透,栩栩如生,让苇奂一下子就喜欢上它,于是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可是没有想到,本来出去有事要做的爹爹,突然回来了,而且直直地朝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走来,吓得苇奂赶紧找地方藏身,手里的小鹿也没有来得及放好,于是随着门打开的一瞬间,小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爹爹就像没了命一样跑过来,直直给了自己一巴掌,那个时候的苇奂很是不明白,一个东西而已,居然让爹爹这样生气,比自己的女儿还要珍贵,但是后来爹爹消气了,便告诉她这是她娘最喜欢的玉质雕刻品,虽然不是古董,但是确实他们爱的见证,所以爹爹才会生那么大的气,一时没忍住失手打了苇奂,苇奂本来觉得委屈极了,打算一直不理他,结果听了爹爹的解释,气也消了,觉得一时有些愧疚起来。   苇奂如今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古董店,十分想念起自己的爹爹来,想起那个自己曾经失手打碎的玉质小鹿,于是想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弥补这个错误,送给爹爹也当做自己为当时的错道歉了吧。   岚叶不知道这事情,以为她家小姐只是喜欢看这些东西,就随着一起进去了。   进了里面,人很少,屋子很大,距离整齐的摆着许多柜子,每一个柜子都镂空有许多柜格,每一个柜格里都放着不一样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古董,就像当时爹爹房里摆的东西,不过比起爹爹的来,这里简直就是个宝库啊,多的让人眼花缭乱起来。   岚叶放下手里的胭脂水粉袋子,也认认真真看起这些古董。正看的出神,突然苇奂喊了声:“呀,就是这个。”   岚叶急忙跑过去,以为苇奂有什么事情,结果却看见苇奂手里端着一个玉质的雕刻,好像是四不像吧。岚叶不明白苇奂想要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苇奂看了半天,觉得这个和当时的很不一样,但是这整个店里也就这一个还比较像,虽然也不一定非要买什么给爹爹,但是一想起当时的事情,苇奂就觉得很对不起爹爹,于是将老板叫了出来。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想要了。”苇奂说道。   “公子,这个,是个装饰品,并不是店里的古董,虽然也是玉质的,但是不值多少钱,公子若是想要看古董,还请随我这边来吧。”老板恭敬地回答道。   “不用了,我就要它。”苇奂直直地盯着这个东西,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老板也不多要求,只是命人包了这东西,递给苇奂说道:“收你十两银子就好,本来就是个赝品,只是不知道公子买了是要作何,如果是骗人恐怕不太好,这在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在逼真也是假的啊。”   苇奂解释道:“老板,你误会了,我只是很喜欢他的样子,没想给别人,谢谢您了。”   说完,拉着旁边不明所以的岚叶走出古董店。   岚叶很奇怪,便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突然想买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也不好看,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这个,是小时候欠爹爹的一个东西,并不是要它做什么,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吧。”苇奂轻轻说道,把它放在了怀里。   岚叶也没有多问,便跟着苇奂继续往前走去。   只见苇奂停在一家乐器店的门口,不再行进,只是闭上眼睛,听着里面传来的悠扬的琴音。岚叶也不催,只是陪着苇奂站在门口。   这时候,店里出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说道:“两位公子如果喜欢,那就里面请,好好听听我家老板的演奏,顺便喝些茶水,不用站在外面的,请进。”   说完做出请的手势,苇奂也不客气,便带了岚叶进了里面。室内很空,一进门就看左边拦着一个屏风,琴声正是从里面传来的,苇奂觉得这琴声让她很舒服,觉得这几日的烦躁仿佛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于是便按着书生的指示,坐在对面的桌子旁边,静静品了起来。   苇奂也是热爱音乐的人,不像其他的东西只是三分钟热度,尤其是古琴,自己从小就开始学习,早就已经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只是今日听的这曲子,却又像是另一番味道,让苇奂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及回闻啊。   岚叶也知道小姐从小精通乐理,趁着欣赏这曲子,也正好歇歇脚,于是不客气的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惊觉这茶当真是好喝,虽然有茶香,但是没有苦涩之味,简直让人不忍心一口喝完,于是端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品尝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一个听曲子,一个喝好茶,竟然转眼就到了中午。屏风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让魂游天外的苇奂一时回过神来,然后推了推身边已经睡着的岚叶。   岚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看见小姐正呆着神盯着对面看,于是也把头转过去,这一看,连自己也呆住了。   屏风后面走出一身白衣的男子,让苇奂觉得这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啊,虽然是男人,但是帅气已经不足以形容,简直只能用漂亮来形容,没错,就是漂亮,让人没办法移开视线的美丽。怪不得能弹奏出这样美妙的曲子,苇奂突然觉得自己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家伙,于是嘿嘿笑着从桌旁走出来。   “您的曲子真是太好听了,我当真是喜欢。”苇奂激动地说道。   “是吗?那就好,公子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否则我的曲子也不会这样吸引公子吧。”那男子说道。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有心事,不过听了你的曲子,已经完全都放松了,那些不快乐的事情都不见了。要是能天天都听到你弹得曲子,那我真的太幸福了。”苇奂一边说一边还做出了花心的动作,让岚叶看的目瞪口呆。   岚叶急忙咳嗽了一声,说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想必这老板也要吃午饭了,咱们还是不便打扰,先离开吧。”说着不等苇奂开口,就拉着自己的小姐走了。   苇奂说道:“岚叶,你这是干嘛,我就是想认识他嘛,你看他长得又好看,又会弹曲子,就像神仙一般,你难道不喜欢吗?我简直爱死了啊。”   岚叶捂着小姐的嘴说道:“小姐,你想让人家笑话死啊,你看看你刚刚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我要是再不把你拉出来,下次你还有脸见人家嘛?还听什么曲子啊,真是的,这家店一直在,下次出来,端正一下态度再来好吗?”然后一脸无奈地看着苇奂,真是让人头疼,一遇到自己的喜欢的事情,就变了个人一样。   苇奂也觉得尴尬,便不再说话,回头看了看这店的名字,才发现根本没有署名,空空荡荡,就像里面的人,就像刚刚的那个曲子。   苇奂见日头正大,就和岚叶一起来到一家酒楼,点了自己最爱吃的几样小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让岚叶看着只想笑,幸亏是男装,不过真是让人鄙视呢。   苇奂才不管,故意夸张的吃起来,还时不时轻薄一下岚叶,几次都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当真让岚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但是也不好对着小姐说什么,于是就低了头,只顾吃饭。   苇奂见岚叶不搭理自己,就自顾自的玩起来,把桌子害的一片狼藉,让店小二都看不下去了,说道:“这位公子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居然这么个吃法?”   岚叶见苇奂并不打算解释,连忙不好意地话所到:“对不起,他今天心情不好,待会我们会付给你银子,真是抱歉啊。”说完呢用筷子敲了敲苇奂的手,把苇奂正拿筷子分解的一个鸡腿掉在了地上。   苇奂一脸幽怨地盯着岚叶,店小二见状赶紧离开了。   岚叶说道:“小姐,您别丢人了好嘛?真是的,我简直都要羞死了。”   苇奂看见岚叶红着脸着急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玩,就故意无辜地说道:“我的鸡腿。”   岚叶没有想到苇奂居然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而是说了其他,真是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岚叶真是怕了自己的小姐,没有想到她这么调皮,以前在家也没觉得啊,今天简直就是性格大逆转。   终于坚持着吃了午饭回了府里,冷漠还是没有回来。   “岚叶,我的古筝呢?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苇奂抬头看着自己的丫鬟问道。   “小姐,你忘了。古筝在咱们府上的时候被小公子弄坏了。”岚叶觉得自家小姐这两天的时间真的很迷糊,大概是烦恼太多吧。   这么一说,苇奂想起来了。自己的父亲有三房妻妾,母亲是正室。可是母亲早早去逝。小公子则是三娘的小儿子。说起这个小公子,苇奂就觉得气愤,因为这个弟弟在家里最小,所以万般受宠,养成了嚣张跋扈、骄纵刁蛮的性子,从来不把她当做姐姐看待,甚至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姐姐,总是跟她搞破坏。反正,苇奂打心里是不喜欢这个弟弟的,可是在家里,他有那么多人护着,再加上,毕竟是个孩子,苇奂也不能和他置气吧。   “算了算了,不想了,没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苇奂心里抱怨着。   “岚叶,去想办法帮我借把古筝,我突然想弹弹了。”苇奂转头嘱咐道。   “哎,好的。小姐。”岚叶想,这样也好,能让小姐不去想那些伤心事。   秋天总是萧瑟的季节,花园里,地上铺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苇奂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伤感。摆好琴,摸着琴弦,苇奂记起,似乎有好久没弹过了呢,不知道生疏了没有。心里想着心事,手中慢慢拨弄着。带着淡淡忧伤的曲子在花园中飘荡,让人听了,不自觉便陷入某种回忆。或伤心,或遗憾,或失落,或怨恨。   苇奂此时,或许就是这几种情绪杂陈交错吧。其实,苇奂是个很睿智的女人,她明白,在御史府上,她并不受宠。娘亲死得早,爹爹并不重视她这个女儿,看似是掌上千金,实则地位一般,甚至这次皇上的赐婚,或许都并不如爹爹所说的那样,苇奂不是傻子,当时父亲说的时候,她能感觉的到,表面难过的父亲,心里是十分高兴的。或许对他来说,这个并不重视的女儿能为他换来更加稳固的官位,也就算是物尽其用了吧,何况,也算嫁了个王爷,应该是对得起这个女儿了。   只是,就算知道,苇奂又能怎样,只能说,父亲这般决定,那便是她的命运,她不哭不闹,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留后路,倘若誓死不愿,结果并不会怎么改变,反而,跟家里闹僵了,如果以后不得王爷心,又或者受了什么委屈,没有了家,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的时候,只能闹得个流离失所,所以,何必?苇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点小小的抱怨,可她的心里,在此刻,真的犹如刀绞。   苇奂想娘了。娘亲走的时候,她才刚刚四岁,现如今已是十七芳龄。十三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淡忘娘亲的模样,反而越发的深刻内心。这一刻,她发现,从来没有如此想念母亲,想到不由自主便泪流满面。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呢?怎么还哭了?”如此悲伤萧索的气氛被苇奂讨厌的一个声音打破,苇奂没有抬头,但她知道,来人正是冷漠的正妃……欧阳淑。   苇奂讨厌她假惺惺地模样,但也不能不做应对。缓缓起身,微微施礼,回道:“多谢姐姐挂心。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妹妹,你这样可不好。刚来我们王府,就想着回去,莫不是看不上我们庆林府,看不上我们王爷,嗯?”欧阳淑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苇奂心里一下子就怒了,这人怎么回事,我来到王府,连人家冷王爷的面都没有见着,明摆着人家王爷不稀罕,这样正好,我也不喜欢他。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对她们这些王妃一点儿威胁都没有,何苦一直这样排挤嘲讽?好不容易躲到这清净点的小花园,没想到还是有人阴魂不散。苇奂心里片刻就把这位美丽尊贵的王爷正妃诅咒了上千遍,由此可见,苇奂很多时候还是小孩子般的心境。   “姐姐,可不能这么说。妹妹我性格柔弱,忽的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心中忐忑,自然就想到家人,这应该情有可原吧。其实我还是期望王爷的安慰,想着,若是有了王爷的悉心照料,妹妹肯定会很快适应的。”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苇奂想着,是你们非要为难与我,那我便只能迎难而上,和你们斗上一斗。   其实苇奂本是心地善良,性格淡然,此时也是被迫无奈,才做了如此选择。   “哟,妹妹的意思是要和我们争王爷了?”欧阳淑心中气愤,表面仍然笑盈盈的,让你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妹妹不敢。只是觉得,妹妹初入王府,得到一些王爷的宠爱无可厚非,毕竟妹妹自己觉得,我的长相并不多差,估计可以得到王爷青睐,只是,新婚当晚,遭到某些人的挑拨,至今还没有见到王爷罢了。倘若见了,妹妹想,我应该没有那么不堪。姐姐,你说,对吗?”苇奂是真的很生气,话里藏针,咄咄逼人。   苇奂并不想与人争些什么,但她更加明白,如果任人欺负,那欺负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受的欺负只会越来越厉害,适当的反击,才是对付这些人的最好方式。反正说说又没有什么大不了。   “妹妹果真伶牙俐齿,姐姐佩服。可是这王府并不如妹妹所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妹妹觉得自己可以独占王爷,那姐姐劝你一句,好自为之。”欧阳淑也是一个聪慧的女人,苇奂的犀利言辞并没有让她阵脚大乱,依然笑呵呵地说道。   “那妹妹就在这里谢过姐姐了。多谢姐姐关心。只是,妹妹自有主张。”苇奂毫不领情,她岂会听不出欧阳淑话里的威胁之意。虽然她真的是不想和这些人勾心斗角,可她的性格并不允许她丢盔弃甲,投降认输。   苇奂的这句话大概刺激到了欧阳淑,欧阳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连说了三个好,转身离去。苇奂叹了口气,真是无奈。此时,已无心抚琴。苇奂坐下来,呆呆地望着远处,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娘亲,我要玩这个。”两三岁的小女孩的声音分外稚嫩,听起来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怜爱,恐怕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牵着小女孩的妇人看起来雍容华贵,满眼笑意地点着头说:“好,娘亲给你买。”小女孩便笑开了。眼睛弯弯的,煞是可爱。拿着买到的风车,风一吹,风车呼呼地转起来,转一下,小女孩便兴奋的跳一下。旁人看来,童年的快乐最是能引人共鸣。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朝着下一个摊位跑去,那里有她最爱吃的小吃。   小孩子总是无忧无虑的,有疼爱自己的娘亲和爹爹,有好玩的风车,有爱吃的小吃,那便是满足,没有再多的要求。娘亲说,明天爹爹要带他们出去玩,去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   早晨,小女孩早早便醒来了,满眼兴奋,她还小,懂得不多,但昨天娘亲告诉她,今天要去的地方非常的漂亮,她肯定喜欢。吃过早点,小女孩已经迫不及待,喊着娘亲和爹爹让他们快点。倘若她知道那天要发生那样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高兴,也不会要去那个美丽却又让她痛心的地方。一路上,小女孩都没有安静下来,她并没有怎么出过远门,因为她还小,这一次,算得上爹娘第一次带她去玩。   入眼处,满目琳琅,那也是一个秋天,风一吹,树的叶子扑簌簌落了一地,还有许多在空中跳着舞,扭着身子,看起来那么调皮,却谱写了美妙的风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树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风景,小小的孩子竟怔住了,她不明白那一刻她心里的的感受,就是觉得,真好。   等到反应过来,小女孩真的疯了,开始跑啊,跳啊,笑啊。她真的太开心了,她跟娘亲说,要让爹爹在这里给她盖一座小木屋,她要住在这里。母亲笑呵呵地说她人小鬼大。一切如此,多么美好。可是,小女孩渐渐的跑远了,母亲都有点追不上她,没有人能想到,前面等待他们的是那样痛苦的事实。   苇奂告诉自己,娘亲是为我而死的。   那天,她在那片美丽的天地里乐坏了,可这样的风景却是在悬崖边存在着。苇奂跑着跑着,就那样直直的掉进了悬崖边的夹缝里,她吓坏了,大声地喊着娘亲,大声地哭。现在,她想,当时若是不喊,娘应该就没事了吧。娘亲为了救她,从悬崖边摔了下去,那样深不见底的悬崖,摔下去,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小小的年纪,根本就接受不了如此的事实,苇奂觉得,娘亲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天天晚上都会梦见自己的娘亲,可娘亲告诉她,以后,不回来了。   这些回忆这些年来就像苇奂的梦魇,深深折磨着她,让她思念,让她后悔,让她痛恨着自己。在那样的一个家里,只有母亲才是自己最亲的人,可她,没有母亲了。爹爹虽然给了她想要的一切东西,可唯独缺了爱。她以为自己应该是恨爹爹的,可是,当爹爹说出我们全家的性命就要靠你了这样的话的时候,苇奂才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拒绝。   苇奂明白,自己是悲哀的。擦了擦眼泪,抚着琴弦,低低合唱。   琴弦摄人心魄,歌声动人心弦。经过的一些下人听到,微微惊讶,一不小心便沉迷了其中,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相互议论着,嗤之以鼻,说这位王妃不得宠,便来这里扮文雅,真是可悲可笑。苇奂什么都听不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声里。 第一卷 第7章:与众不同的女人   晋亲王府建造在都城的显耀地段,占地极大,由此便可看出晋亲王爷的地位之卓绝。王府二王爷冷漠,也就是苇奂前几日的新郎,性格和名字大相径庭。这个人异常花心,风流债无数,实在无法恭维。但是,人家是晋亲王府的二王爷,普通百姓心中天一样的存在,无论他怎样,别人也说不得什么,或者,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其实,冷漠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那些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越是花心的人,或许越是期待刻骨铭心,或者一见钟情的爱情。冷漠心中有着他独特的柔情,只是,可能迄今为止,都没有遇到让他真正敞开心扉的那位女子吧。   冷漠对于皇上的赐婚其实不置可否,说实话,他不怎么上心,在这些天里,他依旧我行我素,日日风流,夜夜笙歌。甚至就在新婚当天,那些妃子挑拨说新嫁过来的那位女子如何如何不好,他都懒得和他们计较这些。   他知道,那些人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冷落那位女子,反正他没有什么心思,凡间女子都如此,没有让他冷漠可以真正动心的佳人,随了那几位的意又如何。所以,冷漠惊天骇俗地放了新娘的鸽子,在新婚之夜不见了踪影,更甚,他居然去了风尘之地买醉,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一点儿也没有考虑过那位女子的感受。他没有想过去解释些什么,因为还没有人有资格让他去解释什么。   冷漠本来不是如此。只是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所谓秘史。冷漠曾经干过一件很多人都干过的事情,说是俗套也行,说是烂俗也罢。他就是那样不顾一切地做了。冷漠爱的第一个女人叫作柳烟,可以说她是一个风尘女子。当时的冷漠年少轻狂,不顾阿玛和哥哥的反对,执意要和柳烟在一起。只是一风尘女子怎么可能被大家接受,于是便发生了惨剧。   那天像往常一样平静,冷漠去找柳岩想把自己前几日买的玉簪送给她,那时候的冷漠就像任何年轻的少年一样,心里有对爱情的向往,可是那一天他再也不想要爱情了。   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染红了柳烟的衣裙,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连温度都没有留给冷漠,是的,柳烟被人杀害了,凶手就是他的阿玛,他恨,可是他不能把阿玛当做仇人看待,他恨自己的爱太自私,没有考虑到柳烟的安全,居然这样害死了她,于是从那以后,冷漠便开始变得花心起来,对谁都那般温柔体贴,却再也不动真的感情。   今夜,他又是宿醉而归,摇摇晃晃地来到花园里,手里的酒瓶已经空荡荡的了,于是随手扔了出去,就在这时,冷漠听见一声声悠扬的乐曲传来,还有女子唱歌的声音,虽然动人,但是却多了几分凄凉,是谁有这样的本领,冷漠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于是便循着声音来了花园。   只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子,坐在花园里,双手抚琴,还随着曲子唱歌,这让冷漠一时看呆了,也不是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真的就是那样好听,冷漠不自觉地来到苇奂身边,当然他并不知道苇奂就是当然自己取得妻子,而苇奂也并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丈夫。   冷漠坐在苇奂旁边,随着苇奂的曲子也唱起来,但是因为喝醉了酒,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哼哼唧唧什么,苇奂一时没了弹琴的兴致,便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喝得大醉的男子,很是生气。   这男子见苇奂不再弹奏,于是也不再唱歌,看着苇奂,仿佛想起了曾经的柳烟,就好像柳烟正在对着自己微笑,让冷漠不由得看的呆了,竟然痴痴的笑起来,边笑边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个人,你又来找我了啊,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投胎吗?虽然我还爱你,可是咱们已经是人鬼殊途,人鬼殊途了,哈哈哈,你是想让我报仇吗?啊?可是那是我阿玛,我能怎么办呢?如今他也已经离开我了,你也该满意了吧,那就走吧,走吧,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下辈子再还你啊。”于是举起手来,好像端着酒杯的样子,喝了一口。   这让苇奂觉得很奇怪,因为冷漠喝得太多,说的话不清不楚,自己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但是都是支离破碎的话语,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说道:“你是府里的小厮吧,怎么能喝了这么多酒,难道不怕被主子责罚吗?”苇奂好心地问道。   但是冷漠没有说话,一边笑一边摇晃自己的身子,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一样。   苇奂赶紧摇了摇他,说道:“喂喂,别睡啊,这里可是王府的花园,如果第二天被人发现,你肯定会被赶出去的,真是的偷喝酒也不用喝得这么多吧,简直就是个笨蛋啊。”   冷漠看了看骂自己笨蛋的苇奂,眼神涣散,还想开口,就已经倒了下去,趴在苇奂的古筝上,呼呼睡了过去。   苇奂当真是无奈了,这家伙居然这样不小心,如果喝得这么多被自己主子看见,免不了一阵毒打,自己还是当个好人,救救他好了。   于是唤了岚叶来,对着岚叶说道:“帮我把他弄到我房里吧,这个样子被他的主子看见了,肯定会被教训的,咱们就自认倒霉好了。”   岚叶本来想开口阻拦,觉得不合适,但是又觉得自家小姐房里也没有人回去,于是就答应了,和苇奂一起,努力把这个烂醉的男子拖了回去。   看着霸占了自己床的男子,苇奂无语地摸了摸额头,也没有打扰他睡觉,于是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发起呆来了。   岚叶见这么个醉的不醒的人也没什么威胁,便对苇奂说如果有事赶紧喊她就好。苇奂说知道了,便不耐烦地将岚叶说了出去。   看了看床上的人,又发起呆来。   苇奂或许没有想到,自己作为晋亲王妃,半夜让这样一个陌生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倘若被别人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后果。苇奂总是如此,时而聪慧,时而迷糊,时而任性,时而乖巧,不过,她总是心地那么善良。这也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发了会呆,转头看向床上的男子,刚在花园里没有多少光亮,难免模糊。这下一看,苇奂心中一动,这晋亲王府果真如此不一般,一个下人居然长的这样动人心魄。可怜的苇奂先入为主,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王爷或少爷什么的。一袭白衣胜雪,浓浓的眉毛,虽然闭着,仍能感觉到这样的眼睛侵略性十足,嘴角还带着邪邪的一抹笑,苇奂的心突然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赶紧转过身来,平静了半天,心里念叨着“蓝颜祸水,蓝颜祸水啊”。突然又想到白天的那位琴师,和床上这位相比,就显得有些柔弱了,虽多了几分漂亮,可少了几分英气。想着想着,苇奂居然又渐渐的痴了。少女的心思,不禁有些荡漾。   就在苇奂在房中发着呆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外面的王府众人,已渐渐筹划了一个针对她的阴谋。在苇奂和岚叶将花园里的男子扶回房间的时候,她俩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被庶王妃的丫鬟秋梅看到了,只因夜色朦胧,秋梅只看见苇奂和一名男子进屋,并没有看清那位男子是何许人。看到这样让她震惊的一幕,小丫鬟没有半点迟疑,匆忙跑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主子,庶王妃……玲珑。   “主子,主子!”秋梅匆忙之间都没有顾得上敲门,直直的闯了进去。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要死吗?”玲珑怒道。   玲珑的突然发怒吓了小丫鬟一跳。秋梅顿时忘了自己要向主子汇报的事情,结结巴巴了半天。   “到底什么事?你个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今天看你要说什么?说不出来让我感兴趣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秋梅害怕之间,并没有看到主子床上被子下似乎藏了一个人。   “主子,我刚才,刚才看到,看到新来的王妃领了一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秋梅怯懦了半天,终于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哦?你没有看错?难道是王爷去那个小妖精那里了?”玲珑听了这样的话,吓了一跳,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了,想着自己床上可还有一个人,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显得特别慌乱。   “嗯……主子,天太黑,看不见那个男子的样子,不过两个人甚是亲密,应该不会是王爷吧……”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今天突然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让她有些诚惶诚恐。   玲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当天看到苇奂素颜不着粉黛的迷人模样,已经是妒火中烧,今天得知这样的事情,心里想着,那人肯定不是王爷,王爷一来答应了我们不去找那个女人,二来今天根本就没有见到王爷回来。   “嗯,肯定是那个小妖精趁着王爷不在,在偷汉子。这下被我抓着,不给你捅出去,也太对不起你了,小妖精,你可不要怨我哦。”玲珑如是想着。倒是一时忘了自己也趁着王爷不在,把男人带回了家。   “走,现在我们去找姐姐,让她给我做主。”说着,玲珑带着自己的丫鬟向正妃欧阳淑的住处走去。路上,玲珑告诉秋梅该怎么怎么,如此如此向欧阳淑告状。   不多时,便来到了欧阳淑的住所。门前的丫鬟见了,告个万福,说一声:“参见庶王妃。王妃已经睡了,请问庶王妃有什么事吗?”   玲珑尚未说言,秋梅向着门前的丫鬟说道:“我家主子找福晋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快点通传。”这贴身丫鬟和守门的丫鬟地位果然是不一样的。   一番通传之后,玲珑带着秋梅见到了晋亲王府二王爷的正妃,也就是欧阳淑。   “姐姐,今天秋梅看到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妹妹知道后拿不定主意,便赶紧来找姐姐,忘姐姐做主。”玲珑说着声音渐恨,仿佛这件事让她万般痛恨。   “哦?什么事情,妹妹但讲无妨。”欧阳淑心中冷笑,表面不动声色。   其实说起来,像晋亲王府这样的豪门之所,永远都是可悲的,它的主人地位卓绝,可就连身边人都无时无刻不在勾心斗角,再怎么显耀的身份,也逃不脱。   冷漠的这些妃子们,表面看起来相处的相当融洽,可实际上,每个人都恨不得剩下的人都突然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平时她们之间隔两天就会有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只是现在来了个苇奂,所以她们暂时抛却前嫌,一致对外,可再怎样,也做不到真正的一致。这便是后宫佳丽三千的悲哀,便是冷漠的悲哀,或许,冷漠宁愿在外面花心,也不愿回家跟这一点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秋梅,把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福晋,不许乱说一个字。”玲珑向着自己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   这样,便让小丫鬟秋梅又紧张了。“是,是,王妃,是这样的……”秋梅按照自己的主子教给自己的话,结结巴巴地向欧阳淑叙述着,秋梅告诉欧阳淑,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样貌,不过她不认识,还说,那两人亲密异常,说着甜言蜜语。   可欧阳淑不光手段狠辣,她更是个聪明异常的女人,看着玲珑的眼神,秋梅的表情,听着小丫鬟怯懦的讲述,她怎么不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但她不在乎了,因为无论事实怎样,不会空穴来风,这件事只要有那么一点就足够了,就给了她去找苇奂麻烦的理由。   那个时代的女人总是那样的奇怪,或者说像她们这样身份的女人,作为皇上、王爷的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她们心中所想,永远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做某件事,可能连她们自己都不明白,都弄不懂自己的内心吧。   其实,欧阳淑并不爱冷漠,她爱的另有其人,只不过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她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便稀里糊涂成了冷漠的女人,还是第一个女人,大福晋,正妃。这一点让欧阳淑一度非常痛苦,哪怕到了此刻,她还是不爱欧阳淑,还是痴迷的爱着另外一个人,可是得不到回报。可尽管如此,她依然想着对付苇奂,对付冷漠其他的这几个妃子。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   欧阳淑派自己的贴身丫鬟悄悄地去请那几位妃子,说告诉她们,有要事相商,也有好戏观看。不一会,欧阳淑的房间也挤满了人,显得比较拥挤了。欧阳淑又让丫鬟秋梅把刚才所说的话一一告诉了前来的几位福晋,等到秋梅说完后,欧阳淑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愤怒的神色,不过任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假装,可是没有人会去揭穿,反而,大家都开始显得异常愤怒。女子,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哼,这个苇奂,胆子还真大啊,这刚来王府就敢偷汉子,真是不要脸……”侍妾语嫣深恶痛绝。   “是啊,当时玲珑姐就说这是个小妖精果然没错,干出这等事来,真是让人恶心啊。”侍妾玉儿显得十分不屑。   “这样的女人该杀,她做出这等事来,就是给王爷抹黑,死不足惜。”当时拿刀吓过苇奂的那位侍妾浅浅似乎浑身都充满了杀气,让身边的人不自觉的都退了半步。   “各位姐姐,你们这么生气干什么?我觉得很好啊,这样,她就不会和我抢王爷了。”云儿显得很高兴,觉得事不关己,反而对自己有利,想着,就咯咯地笑了出来。其他人听了这话都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欧阳淑听着每个人都说完了,轻咳一声,对着大家说道:“各位妹妹,俗话说,捉贼拿赃,我们现在就去那个贱、人的房间看看怎么样?也好让那个贱、人无可辩驳。”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心里偷笑不已,这是要去看戏呢,看看那个贱、人怎么出丑,现在想到那样的场面,就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苇奂那里去了,任人一看,都能看出来兴师问罪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苇奂已经困得不行了,坐在桌子前打着小盹,一下一下,看起来分外的可爱。岚叶在外间帮着小姐守夜,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抱怨:“小姐真是多管闲事,带回来一个麻烦,闹的大家都不能睡觉,唉,要我说,当时管他干什么,万一是个坏人呢?”这么想着,岚叶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理继续郁闷着。   突然听到一阵吵闹,抬起头透过窗缝向外看去,一看之下,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不好了,这些人怎么现在来了?小姐的床上可是躺着一个男人啊,完完完……”边紧张着,边赶紧向里面跑去,嘴里还一边小声喊着:“小姐,小姐,出事了,快快快……”进去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自家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爬上了床,在那个男人身边睡的正香,大概还做了什么美梦,满脸笑意。岚叶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惊讶和气愤了,匆忙跑上前,摇着自家小姐,嘴里依旧喊着:“小姐,小姐,快醒醒,出事了,出大事了……”苇奂睡的正香,做着一个幸福的梦,梦里有自己的白马王子,有自己的古筝,有自己爱吃的东西,结果冷不丁被岚叶这么一叫,梦没了,人也醒了。   苇奂一阵气恼,睁开眼睛,冲着岚叶嚷道:“怎么了?天塌了吗?”   “小姐,比天塌了还严重,那些妃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冲着咱们这里来了!”岚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道。   “来了就来了,怎么了?让她们都回去吧,本小姐要睡觉,没空招待她们。”说着又躺了下去,这一躺,发现身底下有个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了,转头一看,一条胳膊,视线慢慢向上挪动,苇奂被吓了一跳:“我床上怎么躺了个男人,怎么回事?”转头看向岚叶直犯迷糊。   岚叶一看这样子,顿时痛苦的要死,小姐,怎么老是关键时刻犯迷糊?   这个时候,苇奂貌似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说完就躺了下去,惊得岚叶目瞪口呆。   突然,苇奂腾一下蹦了起来,看向岚叶,慌忙问道:“你刚说什么?刚进来说什么?”   这个时候,岚叶已经快要疯了,看向自家小姐,慢慢说道:“我说,那些王妃朝咱们这儿来了。”   这一句便让苇奂呆立当场。   转头看看床上那个睡的正香的男人,苇奂就一阵气急败坏:“怎么办?怎么办?岚叶,这可怎么办?”   岚叶一看自家小姐乱了分寸,知道自己此刻一定不能慌,要稳住阵脚,稍作思考,对着苇奂说道:“小姐,别着急,我们把他藏在床底下吧。”   苇奂一听,暗骂自己着急便失了往日的水准,这么简单的办法,居然没有想到,随即便答应下来。两人抬着那个男人,居然都显得吃力,苇奂暗骂:“沉得像一头死猪。我这个王妃当得真是,居然要抬一个下人,还要把他藏在我的床下,想想都感觉一阵痛苦。”其实,苇奂和岚叶都没有想到,某人早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一时间不明白怎么回事,便接着装睡,然后就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玩心大起,边想着借此好好玩一把。   此刻的冷漠也不舒服,心里腹诽道:“我天,你们两个女人是要弄死我吗?你们抬过人吗?”看来确实是没有。一个抓着冷漠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忙乱间居然抓在了冷漠的头发上,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喊了出来。另一个女人抬着他的两条腿,与其说是抬,倒不如说是拖。冷漠心里想着:“你们这样的抬法,恐怕是死人都能让你们折腾活了。”   想到这里,冷漠故意哼哼了两声,结果就是这自作聪明的故意哼哼,让他悲剧了。   苇奂和岚叶使劲拖着冷漠,没想到他那么重,两个人都快要放弃了,累得不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哼哼,两人被吓了一大跳,瞬间松手,这一刻,冷漠刚好被她们从床上抬到了床外,这一松手,只听得“咚”的一声,苇奂和岚叶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冷漠这一下被摔得够重,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一身淡绿色的衣服,显得素雅飘逸,头发轻轻地散开着,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捂着眼睛的手下,是不施粉黛的脸庞,细嫩的肌肤,带着淡淡的粉红,此时的动作并不显得难看,为她的美丽平添一份纯真和可爱。   这一瞬间,冷漠波澜不惊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居然有些移不开眼睛。后来,冷漠回想起这一幕,他告诉苇奂,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苇奂是一见钟情。苇奂说,冷漠第一次见她是在花园里,所以不算一见钟情。冷漠经常装傻,说:“是吗?骗人的吧,我怎么不记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冷漠努力地移开自己的眼睛,发现苇奂渐渐地拿开了手,赶紧闭上眼,接着装睡,然后便听到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苇奂说:“果然是下人,皮糙肉厚不怕摔,这样摔起来还挺好玩的。”   冷漠差一点没忍住,幸亏自己的忍耐力好,不然非得跳起来骂这丫头不可。   在岚叶的催促下,苇奂两人终于连推带滚地把冷漠安置在了床下,随后便听到一声声的砸门声,对,就是砸,不是敲。这一下让苇奂顿时火起,风风火火朝门口而去,岚叶急忙跟上。   苇奂来到门口,忽的打开了木门,在外面气焰嚣张砸着门的玲珑一个不备冲了进去,脚下收不住,被门槛儿一拌,便摔在了地上,顿时一声惨叫,她们都是娇生惯养,哪里磕过碰过,别说摔得这么重。   苇奂心里为自己举了一下加油的拳头,告诉自己:“解决了一个。”表面上却着急的看向庶王妃玲珑,嘴上说着:“哎哟,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妹妹这门槛儿比较高,没摔坏姐姐吧,快让妹妹看看。”   这样的话儿听的玲珑心头大火,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苇奂,便失了声,被丫鬟扶起来,一站一下,膝盖痛得厉害,又是一声惨呼。玲珑的丫鬟秋梅忙道:“主子,我们快回去,我请大夫来给您看看。”   玲珑正在气头上,哪里愿意,嘴上喊着:“我不走,我今天非得看着这个贱、人倒霉。在我们晋亲王府,居然胆敢偷汉子,哼。秋梅,把你看到的告诉这个贱、人,看她有什么好说的,她要不承认,我们就进去自己找。”   这番话下来,苇奂和岚叶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不免极为恼火,苇奂更是在心里怨骂这我们那位可怜的王爷下人。   秋梅听到主子的话,于是把刚才的言辞又重复了一遍,听得苇奂和岚叶晕晕乎乎,心里想着:“有吗?我居然还和一个睡过去的人卿卿我我了?真是笑话。”心里也明白,这帮人就是来找茬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哟,这些话这么说出来,让人乍一听跟真的一样?我说各位姐姐,你们真的就这么相信一个丫鬟的话?”苇奂对着众人问道。   听到苇奂的回话,当然是各位的领头人,也就是我们王爷的正妃欧阳淑来说话了。“妹妹,倒不是你这些姐姐们相信,只是有人这么说了,当然不会空穴来风,这么大的事情可是关乎王爷的名声,关乎王府的名誉。我作为大福晋,当然有责任,也有权来证实一下。为了妹妹的清白,还是让我们进去看看吧,你说呢?”   不得不说,欧阳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礼有节,让苇奂还真是无法反驳,正准备同意她们进去,突然一个坏想法浮现在脑海中,嘴角带着一丝坏笑,改变了注意。苇奂眼神一扫,在众人后面发现了除了自己最小的那位王妃,也就是云儿。苇奂款款走向云儿,离她一尺的时候停下,微启红唇,悄声对云儿说道:“云儿姐姐,你现在如果离开,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和你争王爷,怎么样?”云儿顿时激动了,有些压制不住雀跃地问道:“此话当真?”苇奂薇薇一笑,说道:“绝对当真。实话告诉你吧,我房间里真有个男人,是我一直喜欢的人,你想我都有喜欢的人了,还和你抢王爷干什么?我不但不抢,还帮你对付其他人怎么样?不过前提是,你现在离开,而且帮我保密。”   云儿皱着眉头微微思索,其他人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都疑惑地看着她俩。“好,我答应你,你要说话算话,否则不要怪我。”此刻的云儿哪有一点傻乎乎和可怜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智慧的亮光。苇奂看罢,心里微微一叹,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云儿转头对着其他人,一瞬间又恢复了她本来的样子,娇滴滴地说道:“各位姐姐,我相信妹妹,而且突然身体有些不适,妹妹就先告退了。”说完缓缓离去。这一幕让其他人均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而此时此刻,冷漠正站在里面的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一切,虽然他没有听见苇奂和云儿说了些什么,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冷漠眼前一亮,好不一样的女人。   接下来,在大家的注视之下,苇奂又缓缓移步向浅浅,便是上次拿刀的那位怪人。表面看来十分坦然淡定,但谁也不知道,苇奂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甚至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仍旧坚持着,慢慢走到浅浅跟前,这一次,还有三尺的距离便停下了,在大家古怪的目光中,苇奂开口说道:“浅浅姐姐,妹妹有话要和你单独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浅浅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干净利落的说道:“说!”   苇奂这才又向前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妹妹房中之人就是王爷,只是王爷有些烦躁,喝醉了酒,并且说了,谁也不见。所以,我不想让各位姐姐进去打扰王爷,免得王爷怪罪妹妹,毕竟妹妹是新人,倘若被王爷怪罪,那日子还怎么过?可想而知了。我想,姐姐应该不会不听王爷的话吧?”   浅浅一愣,思索片刻,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苇奂笑道:“姐姐倘若不信,明天可以亲自向王爷问询。”苇奂想着,这样的事情,浅浅应该不会去真的问吧,可惜她不了解浅浅的性格,怎知浅浅真的会去问,所幸阴差阳错之间,房中之人还真就是王爷,要不然说不定苇奂将有大麻烦。如果此时苇奂知道浅浅真的会就这么点事亲自去问王爷,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不过,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听了苇奂的话,浅浅不再犹豫,冲着欧阳淑干巴巴地说道:“我回去了。”走之前还带上了侍妾玉儿,她俩一向交好,而且,私下里,浅浅很关心玉儿,虽然叫玉儿一声姐姐,可大多数时候,浅浅反而像玉儿的姐姐,这两个人,也算这些后宫相争里的一对儿另类了吧。   看到眼前这一幕,就连定性特别之好的欧阳淑都忍不住了,冲着苇奂喝道:“你跟她俩说了什么?果然是贱、人,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反观苇奂,淡淡一笑,不惊不怒。让欧阳淑更气,险些动起手来,幸好被一旁的玲珑拦住。玲珑拉着欧阳淑退后几步,附向欧阳淑的耳朵,低声说道:“姐姐莫急,苇奂这个小贱、人为什么要把人都支走,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现在敢肯定,秋梅那丫头说的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要求进去看,无论她怎么阻拦,我们都不要妥协,看这个贱、人怎么办?”   欧阳淑听了玲珑的耳语,瞬间冷静了下来,“是啊,说不定这个贱、人真的偷汉子,今天我非得进去看看,要是要我抓到,看你这个贱、人怎么死?哼哼。”人都说,愤怒会蒙蔽人的眼睛,果不其然,欧阳淑如此聪明的女人,都要栽在苇奂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欧阳淑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苇奂说道:“妹妹,说了这么久,我们还是没有进去啊,今天倘若进不了你这门,姐姐就当真失职了。如果妹妹没有做亏心事,难道都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嗯?”   苇奂一脸着急和惊慌的样子,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在欧阳淑和玲珑看来,心中止不住地冷笑。苇奂对着两位王妃说道:“姐姐,难道妹妹还会骗你们吗?你们就非得进去看吗?如果进去找不到什么男人呢?”   这句话在玲珑看来,完全是苇奂的激将法,顺口便回道:“如果真的找不到男人,我玲珑以后什么都不和你争,遇见你,退避三舍怎么样?”   “这,姐姐,你这是何必?”苇奂苦笑道,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就是在等你这句话。   看到苇奂如此的表情和语气,玲珑不疑有他,一马当先地朝着屋内走去,欧阳淑迟疑一下,也跟了进去,苇奂象征性地拦了两个人,但没有拦住。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跟了上去,边追还边喊道:“姐姐,等等,你们不能乱来。”这戏真是做足了。   欧阳淑和玲珑进了房间,直接朝着里间而去,目光一下子落在床上。“居然没人?”两人心中疑惑,“难道趁着刚才跑了?不可能,这房子只有正门可以进出,那就是藏起来了,哼,这样就想骗过我?做梦。”两个人如此想到。然后便开始在房间的犄角旮旯寻找起来,这一举动把随后进来的苇奂吓了一大跳,一颗心还没有放进肚子,便发现欧阳淑已经把目光凝聚在床下。   “完蛋了……这个女人怎么想到的?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苇奂是真的着急了,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一迟疑,欧阳淑已经走向床边,猛地一下掀起床帏,吓得苇奂闭上了眼睛。   “咦?没有?怎么可能?”听到欧阳淑说出这句话,苇奂也愣了:“没有?怎么可能?我的天,我不会是遇上鬼了吧?”想着,拿下捂着眼睛的手,看向床下,果然空空如也。   “我的天,难道我真的遇到鬼了?”苇奂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下,完全的愣住了。这时候,岚叶从外面进来了,同样看见了这一幕,然后,一声惊呼:“啊……”吓了欧阳淑和玲珑一跳,欧阳淑更是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两人,仿佛想到了什么。这样的眼神,让苇奂和岚叶急忙压住心里的恐惧,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可手,却在不停地抖着。   欧阳淑和玲珑的一番寻找之后一无所获。玲珑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眼神充满愤怒的看向苇奂。这个时候的苇奂已经忘记了刚才那怪异的一幕,满心的得意,甚至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要不是岚叶拦着,恐怕已经跳起来欢呼了。   “姐姐,怎么样呢?找到什么男人了吗?妹妹可是很期待呢。”一句话气得玲珑扭头便走,欧阳淑倒是已经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苇奂。苇奂冲着玲珑的背景丝毫不让地喊道:“姐姐,可不要忘了我们两个的赌约哦。”说完后,欧阳淑也渐渐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头也没有回地说了一句:“这次,你赢了,我确实小看了你,下次,我很期待。”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苇奂打了个冷战。   等到欧阳淑和玲珑彻底地离开,这小小的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特别开怀的大笑。苇奂很高兴,今天凭借自己的智慧,赢了一局,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脸。笑了一会,苇奂和岚叶终于想起来貌似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做,想到刚才的诡异画面,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向着床边慢慢挪去。   “岚叶,你来掀起床帏好不好?”苇奂和自己的丫鬟商量着。   “小姐,我不敢。还是你来吧。”岚叶切切诺诺地说道。   “还知道我是小姐,那我让你做,你还敢不做?”苇奂假装生气起来。   岚叶真的很委屈,非常委屈,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是丫鬟,人家是小姐呢。岚叶转过头,背着床沿,向后伸出手,慢慢地伸向床帏,心里的恐惧让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最后一咬牙,猛地掀开床帏,然后,她就听到迄今为止最为凄厉的一声惨叫,而且,他听见了,这是小姐发出来的。忍着害怕,岚叶转过头来,自己也吃了一惊,那个人还在床底躺着。   “啊……”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见鬼了,她们肯定。这一声终于把床底的那个人吵醒了,转头看向两人,喊道:“闭嘴,你俩想吓死我吗?”苇奂和岚叶同时停了下来,然后又一声,较之刚才,更加凄厉。男子从床底爬了出来,吼道:“喊什么喊?吵死了。”苇奂的喊声在男子第四遍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人是鬼?”苇奂心惊胆战地问道。   “我当然是人,你没看到灯下有影子吗?笨死了。你们两人这样喊是要把刚才那些人再招来吗?幸亏本公子聪明,知道自己躲起来,就凭你个笨蛋,把我藏在床底下,你以为人家都找不到吗?”冷漠看着苇奂不留情面地说道。   苇奂貌似听出来点什么,不过还在继续理解的时候,又听到男子的声音:“估计你们理解不了,算了,本公子懒得和你们说,困死我了,我再睡会。”说完,居然又躺了下去。冷漠在闭上眼睛那一刻,心里想着:“真是与众不同的女人。”   苇奂看着这个人这样不由分说的居然又躺下了,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下人?居然敢自称本公子?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躺在本姑娘的床上,岂有此理。”心里如是想着,嘴里冲着男子喊道:“你给我起来。混蛋。”没想到,回应她的居然是一声声鼾声。   苇奂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面对这样的无赖,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坐在桌子前打着盹,想着凑合一下。   等到第二天,冷漠醒来的时候,抬眼处,一袭白衣,一个美人在阳光下的桌边临摹着什么,这幅画面,让冷漠心中居然有了幸福的感觉,那么的温馨。他昨晚已经知道这个女子便是他的新娘。这一刻,冷漠居然一那么一瞬间想和如斯女子长相厮守。这样的想法着实吓了自己一跳,摇摇头,把它甩出脑海,翻身坐起,嘴里喊着:“有没有吃的?饿死本公子了。” 第一卷 第8章:王爷花心的秘密   苇奂头也不抬:“酒醒了就赶快离开,记着我对你多好,要不是你趴在我琴上谁管你……”   冷漠没有理会某人的冷言冷语,走上前去,想看看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在干些什么。入眼处,竟是一位美男子,款款而坐,手中抚着一架古筝,倒是有些烟雾飘渺的感觉。不过,看到这一幕,冷漠的心里居然有了一丝不痛快。“嗯,肯定是因为她名义上是我的妻子,居然画着别人,肯定是因为这样,嗯。”冷漠在心理安慰着自己。   “你画的是什么?”假装随意间问向苇奂。   苇奂对于男子的问话表示疑惑:“难道你不会看嘛?这明显是一个人啊,这还用问吗?再说,你到底是谁家的小童,你一个下人问这些干嘛?”苇奂明显对于男子有气,说话毫不留情面。   冷漠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并不恼怒,继续说道:“我知道是个人,我再问你,他是谁?你为什么画他?还有,就算我是个下人,难道我就不能问么?我昨晚可以帮了你大忙呢。”   不说昨晚还好,一说起来,苇奂就一肚子的火,皱着小眉头,冲着男子发泄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本姑娘还不是为了救你?我真是瞎了眼睛,救了一个白眼狼,不但不知感恩,反而一晚上恬不知耻地霸占着我的床,今天还居然如此和我说话。啊啊啊,气死我了。你的主人是谁?我非得去找他,让他好好教训你这小厮!”   反观冷漠,依旧不恼,淡淡的看着苇奂,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其实苇奂也就是那么说说,她本性善良,即使在生气,也不会把男子怎么样。看着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苇奂瞬间泄了气。   “这是我在琴行遇到的一个男子,真的特别帅,简直让我一见钟情,今天闲来无事,我就忍不住把他画了下了。”苇奂向男子说道,她貌似记得男子刚才问他这个问题了。   听到苇奂的说法,冷漠心理一股怒气上涌,险些控制不住。让苇奂都发现了异样。   “你怎么了?我说这个话,你反应怎么这么大?”苇奂奇怪道。   冷漠在昨晚已经对苇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苇奂,面对苇奂的疑问,冷漠尽量压制住心里的不舒服,解释道:“我昨晚就知道你好像是这家王府的王妃吧,你既然已成人妻,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重视那些规矩的。唉,你不知道,我嫁来这里,根本连我的丈夫都没有见过,新婚之夜,没有新郎,呵呵。虽然我嫁给他情非得已,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想到人家一点儿也不在乎我。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整天都要面对那些人的冷嘲热讽,连那些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随意地议论着我,对,就像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哈哈。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对这个人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借此消磨时间罢了。唉,不与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的,对不起。”冷漠的眼神有些闪烁。   “对不起?为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其实,说实话,我挺恨我那个未谋面的丈夫的。”说着,挥了挥拳头。   冷漠真的很尴尬,本来都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了,没想到她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顿时打消了那个念头。“我说对不起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不该霸占你的床,而且那会儿不应该那样和你说话。”冷漠只能这样解释着。   “这样啊,那你能给些什么补偿呢?光对不起就完了?”苇奂偷笑着。   “呃……你想怎么办?”冷漠十分的无语。   “哈哈哈,逗你的,看你的样子”苇奂捂着嘴笑道:“好了,不用道歉,我也没生你的气,真的,你回去吧,你的主子该着急了。”   冷漠静静地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子,静静地看了好久,突然笑了,对着苇奂说道:“我们做朋友吧。我叫钟阳,你叫什么?”   苇奂看着他,心里想到,反正告诉他也没有关系,迟早要知道,于是笑着回道:“苇奂,嘿嘿。”   钟阳的话让苇奂愣了,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他如此做的目的,转过头看着钟阳满脸认真的模样,心里想着:“他一个下人,居然会提出来和我做朋友?”倒不是苇奂瞧不起人,只不过当今朝代,高低地位明确,上下尊卑分明,想要抛却这些礼仪教统的束缚,何其难?“他真的只是一个下人吗?看他这身装扮,听他的谈吐,真是不一般呢!”   如此想着,苇奂不免对钟阳高看了一眼,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往别的方面想,没想过这会不会就是冷漠。一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会骗她;二来,先入为主的想法让她对冷漠的印象极差,而眼前的人,纵然只是个下人,却风度翩翩,幽默风趣,虽然有些坏坏的小心思,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并且渴望温暖的男子。苇奂的确没有想到,她在心中下意识地就给了男子如此高的评价。   苇奂并没有立刻答应钟阳的要求,而是问了一句:“你的主子是谁啊?你是王府的下人吗?”   “当然,要不我怎能进了王府呢?至于我的主子嘛,就是王爷的正妃,欧阳淑。”冷漠答道。   “啪”一声,苇奂手里的笔掉在纸上。   “是啊,我真是笨,早就应该想到的嘛,既然他是王府的下人,那他的主子肯定就会是那些女人其中之一。啊啊啊,气死我了,救了仇人,帮了倒忙。还有,是谁不好,偏偏是欧阳淑,就她最不好对付了,呜呜呜……”苇奂差点哭死,后悔莫及。而且好好的一幅画就被刚才这一下给毁了,其实苇奂并不知道此刻的钟阳,也就是我们的王爷冷漠公子,他正在暗中偷笑:“就是看这幅画不舒服,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真是让人恶心。哈哈,这下好了,果然天助我也。”   当然,钟阳心里又冒着坏心思了,昨夜,看了那些妃子之间的明争暗斗,钟阳玩心大起,觉得苇奂的表现实在出乎意料,他也明白,那些女人中,就欧阳淑差不多能比得了苇奂的聪颖吧,其他女人实在无趣至极,今天就假扮欧阳淑的下人,看看苇奂怎么应对。   只不过,钟阳一时得意忘形,嘴角露出了坏坏的笑来,被苇奂看在了眼里,当下心思急转:“他是不是骗我的?可他为什么要骗我?如果真的是骗我,那他到底是谁?”   苇奂想不通,秀眉微蹙,小鼻子一耸一耸,当真可爱至极,看得钟阳心中怜爱顿起,而后快速压下。“我现在不能告诉她我的身份,要等到两个人有了一定的感情之后再说。”钟阳心中暗暗决定着,看来,我们的冷漠公子似乎心动了,甚至有一丝要陷进去的可能,真的是难得呢,多少年不曾有过。   “既然你说你是欧阳淑的下人,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苇奂终于想到一个破绽。   岂料,如此的问题,某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随口答道:“小的只是正王妃底下一个干杂活的小伙计,又不跟着大福晋,跟正王妃并不熟悉,可能连她见了我都不一定知道我是她的下人吧。”   听得钟阳如此说,苇奂细想,确实也有道理,随后又问:“可是我看你的穿着、谈吐一点儿也不像个下人,而且你昨晚一直口称本公子,这又怎么解释?”   钟阳心中微微一笑:“好办!”然后嘴上说道:“其实侧王妃有所不知,我本是读书人,为了考取功名来到都城,可是得罪了某家公子,然后便穷困潦倒,又无颜回家见江东父老,所以想在王府里找个活干,怎想到怀才不遇,无人赏识,到最后落了个干着杂活,无人问津啊!”   “啊,原来是这样。”听了钟阳的话,也没有想是真是假,苇奂同情心大发,可随即又想到:“钟阳毕竟是欧阳淑的下人,肯定有人认识他,倘若我和他来往亲密,就等于又和欧阳淑有了交集。”想到这些,不免又踌躇起来。   钟阳见状,有点想笑,开口对着苇奂说道:“怎么,你难道这般忌惮欧阳淑吗?昨晚不是看你和她针锋相对,今天这就怕了?唉,真是失望呢。”稍顿一下,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害怕我的主子,那我就还是回去吧,不要给你添麻烦了,省的你到时候又怪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苇奂受了某人的激将却一点儿也没有发觉,急道:“笑话,我可没有说过我害怕谁,只不过是不想惹事,你的主子不是我说,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已经让她挖苦了不下几十次,耳朵都起茧子了你知道吗?我可不是害怕,是烦,懂吗?真是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要是害怕什么,昨天就不会把你留下,不然岂不是自作自受了。”苇奂说完,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笔,慢慢描绘起来,借机平复一下心情,同时心中思绪良多。   “激将成功,哈哈哈。毕竟是个小女子。”冷漠这么想着,嘴上露出一抹玩味地笑,然后走到苇奂对面,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个正在作画的女子。   虽然已为人妇,但是脸上依旧稚气未脱,一副天真的模样,而且并没有化妆,素颜看起来也很好看,头上只别了一个白色的玉簪,配着一袭长裙,有点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让冷漠一时有点心动,赶忙摇了摇头,赶走心中的想法。   苇奂自然知道这个家伙在盯着自己看,但是这里也没有人,她也懒得和这个家伙计较,就只顾低了头,继续手里的工作,转眼间,一朵梅花就跃然纸上,然后更是挥毫写下一首诗,字里行间并没有小女子的扭捏,更多的是一种洒脱和不羁。   “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人!”钟阳不禁赞道。一句话竟让苇奂红了脸。   钟阳看着面前这聪慧的女子,说道:“写的不错,不如这幅字就送给小的吧,您看如何?”   苇奂见有人夸奖自己的字画,有些开心,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这就是随意写的,你要是想要,我便专门给你写一副也可以,如何?”   钟阳说道:“不要,就要它了。”于是就伸手夺了过来。   “真是的,我又不是不给你,你急什么啊,我这就是随手写的东西,拿来送人总是少了点诚意,你要是喜欢,明天还可以来,我专门给你写一次啊。”苇奂无奈地说道。   钟阳才不要专门送给自己的,他也在担心明天可能来不了,又或者甚至是明天就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毕竟自己还是很久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距离那些快乐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了,自己死去的心,难道还能活过来吗?钟阳自嘲地笑了笑,将字折起来,塞进怀里。   苇奂觉得这个人长得也很好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总是嘻嘻哈哈,眉宇间却总能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悲伤,而且似乎并不是他刚才所说的那些经历导致的,因为他说那些的时候完全的轻松,就好像说着别人家的事情一样。这样的发现让苇奂有些难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可能是经历有关感情的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有如此的神色,又或者说是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还有,昨天在花园之中,他醉酒之时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苇奂一时好奇心大起。   “喂,钟阳,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你想知道吗?”苇奂问道。   “当然想了。”钟阳回道,其实早就知道了她姓苇,单名一个奂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不过钟阳还是显得很配合。   “哦,钟阳,你一直就在这府里吗?”苇奂继续说。   见苇奂有和自己聊天的架势,于是钟阳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早就要渴死了,刚刚居然忘记了喝水,然后才说道:“嗯,是啊,在这里已经有好些年了吧。”说着不自觉笑了起来。   苇奂没有理他的神经兮兮,接着问道:“哦,那你给我说说,你们王爷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钟阳一时有点意外,没有想到苇奂还挺关心自己的啊,不过也是,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丈夫啊,哪有妻子不关心丈夫的呢,于是说道:“他啊,很帅啊,然后人也很好啊,你想知道什么啊,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钟阳吐了吐舌头,其实是根本没办法说吧,自己说自己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啊,再怎么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夸自己,于是就打了个马虎,想混过去。   苇奂才不允许呢,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知道的多,又对自己如此客气的下人,不多问问怎么能行。   于是追问道:“那你就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好了。”   钟阳想了想,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据说这是真的。”   苇奂赶紧搬了凳子坐下,一副听故事的模样,让钟阳不由觉得很好笑。   “二王爷三年前的时候啊,其实并不花心的,当年的某一天,他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那姑娘一副好嗓子,唱歌委婉动听,和你有的一拼,但是并不是因为这个,二王爷才喜欢她,而是因为,她笑起来很好看,而且心地善良,虽然身处风尘之地,但是只是靠卖唱为生的,一次偶然的机会,王爷与她邂逅,然后两人惺惺相惜,不多久便双双坠入爱河,最后,王爷就把她带回了家里,想要迎娶她过门。   那一天,本来是老王爷的寿辰,全家都开开心心的,二王爷老早就说,要给自己的阿玛一个寿礼,一个惊喜,老王爷一向最疼爱这个小儿子,于是乐呵呵的等着他,但是当他领着这个姑娘回来的时候,老王爷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大发雷霆,居然当众骂他不孝,并且让他从此以后不要和这个姑娘来往,那可是他的寿辰啊,二王爷没有想到,阿玛居然这样瞧不起这姑娘,于是头也不回的拉着姑娘离开了。   他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给这个姑娘住着,每天没什么事情以后,也会去找她,听他唱曲,他弹琴,那段日子过得很开心快乐,他答应她一个未来,甚至连他的王位都可以不要。   但是现实总是足够残忍,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又一次,二王爷拿着他刚刚买来的玉簪去找那个姑娘的时候,等待她的不是美味的晚餐,也不是好听的歌声,而是女子的尸体。”   这不禁让苇奂觉得周身寒冷,看着这个讲故事的人,居然有点觉得他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但是一想,也许是钟阳比较讲的比较入神罢了,于是有些同情起这个自己十分的讨厌的冷漠来。   冷漠以钟阳的身份和苇奂来往着,两人每天都会“偷偷”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插科打诨。日子很快,过几日便便冷漠的生辰了,这王爷的生日,可是远不同于普通人家,也许普通人过生日,就只是一碗长长的面条,但是换了这晋亲王府的王爷,可就大有意义了。   这不是嘛,距离生日还有将近十日的时候,府里就已经开始忙忙碌碌起来,尤其是冷漠的那些嫔妃们,这些天也都躲在屋子里不出门,各个都怀有自己的心思,精心准备着想要送给冷漠的礼物,生怕让其他的妃子知道了偷偷学了去,所以虽然说府里忙碌,但也不见了这些妃子们的明争暗斗,于是下人们也都松了口气,倒是让府里比往日清静了许多。   这景象让苇奂觉得很是吃惊,她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大家都躲在房子里不出来,刚开始也觉得奇怪,后来就习惯了,只是突然看见府里开始挂起了红绸缎啊,红灯笼什么的,于是又好奇起来了。   这一天,府里的平静已经让苇奂忍不下去了,于是叫来了岚叶,想要问个清楚。   “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啊,平日里那些人不是都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么,怎么这几天都呆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了,怎么了,患病了?还是躲什么呢?怎么这么神秘啊,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到时候咱们又被寻了错处。”   岚叶没有出去,开口说道:“小姐,没事,只是,这二王爷的生日马上就要来临,每个人都在自己房子里准备礼物,所以都没有时间出来,本来打算早一点告诉小姐的,但是每次刚要开口,就被小姐打断,以为是你不想知道,也就没说了,不过既然小姐不稀罕王爷,那到时候只要随意弹个曲子什么的,应付一下应该可以了吧,也不用那么费尽心思准备了。”   苇奂听了,没有说话,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也没有见过冷漠,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吧,不过这种官面上的事情,怎么着也得应付一下,就算讨厌那个冷漠,也不能让自己出了丑,到时候,还不是让爹爹难看,于是就对着岚叶说道:“那不行,如果我们太随意的话,又会让她们几个抓到机会,非得好几天挖苦,我可不想和她们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准备好了,到时候也涨涨威风啥的。”   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给自己的丈夫准备礼物,都要考虑这么多,还真是累啊,唉。   岚叶听了苇奂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给苇奂提了几个意见,苇奂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同意,只是悠悠地说了声:“你说,他会不会喜欢呢?”   岚叶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苇奂,但是苇奂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着看着门发呆。   岚叶也没有追问,但是心里却有些难过起来,毕竟是女孩子家,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爱惜自己一点呢,可是偏偏自家的小姐的命就这么苦,嫁给一个浪子,还连面都见不上,也许是自家小姐故意躲着,但是谁也知道,这根本就是王爷故意的,故意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嫁过来,声称可以管教自己的人看得。   苇奂见岚叶不说话了,便说道:“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然后再决定吧。”   苇奂很奇怪,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钟阳,他是不是也在帮忙准备着王爷生日的事情呢,所以顾不上来找自己,这让苇奂感到有些失落,原来自己还是很在乎这个朋友的呢。   到了晚上,苇奂吃过晚饭就又坐在桌前发起呆来,看着蜡烛的灯光越来越弱,几乎就要熄灭了,苇奂用手拨拉了一下灯芯,便又不动了,她其实没有想什么事情,脑袋里好像乱七八糟,但是又好像澄澈空明,什么都没想一样,但是就是一直没有什么困意,不想去休息。   就在这时,烛光一个晃动,钟阳的身影出现在苇奂的眼前,苇奂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好久不见的面孔,心里突然觉得开心了起来,但是也就只是一瞬间,便又没了心情,重新低下头。   钟阳看见苇奂居然如此冷淡,一时间有点不明白,以为是自己好几天没有出现,让苇奂觉得不开心了,于是讨好般的坐在苇奂旁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说道:“怎么啦?是谁惹你生气啦?见了我都没有一点反应,是不是有了新欢啦,你看看你,这眼神,多幽怨,多憔悴啊,是不是想你们家王爷啦?”   苇奂有气无力地说道:“鬼才会想他,我不过是没什么心情罢了,倒是你啊,这几天又偷偷跑到哪里喝酒去了吧,好几天也看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给你主子撵出去了呢。”   钟阳见苇奂果然是因为自己没有来而不开心,于是心下一喜,说道:“哎呀,奂奂,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这几天确实是有点事情,走不开,这不是一得空就跑来找你了吗?”见苇奂还是没有改变态度,居然有点腻歪地凑上去,说道:“我的好姐姐,人家就是个下人吗,怎么能想来就来呢,你都不知道我那个主子有多讨厌,整日要我做着做那的,还不让我乱跑,我可不喜欢她了。”   苇奂知道钟阳嘴里说的主子就是欧阳淑,也知道欧阳淑是有多么可怕,便有点同情起钟阳来,不过自己确实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为了让钟阳不误会,于是说道:“好啦,我知道你忙,我就是这个府里最大的闲人一个,你们都忙,都没时间陪我玩,反正我就是孤家寡人,没人喜欢,没关系啊,你尽管去伺候你的主子,不用老来我这里,我也不是总能陪你玩耍,虽然,也没什么人看见,不过让人知道了总是不好,是吧?”说完还偷偷瞟了一眼钟阳,苇奂当然只是觉得好玩才这么说的。   钟阳看见苇奂偷偷看自己,知道苇奂并没有真的生气,便更加大胆起来,说道:“哎呀,奂奂,要不这样,下次来的时候,给你捎回来一个叫花鸡啊,你不知道啊,那个翠红楼的叫花鸡可是全城都数一数二啊,要买还得排队呢,有时候一天都买不到,怎么样,怎么样?”   苇奂被钟阳逗乐了,说道:“谁不知道你这小滑头啊,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好啊,那就明天,你给我拿来一只,不然就不要再来找我玩了,哼。”   钟阳见苇奂开心了,便问道:“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不高兴啊,可别又拿我不来找你这种事情当理由,我又不是你的小相公,少来骗我。快说快说。”   苇奂觉得钟阳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说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开口道:“恩,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啦,就是王爷生日的事情,你看,她们几个都偷偷摸摸地准备自己的礼物,我也倒是想准备一下,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比较合适,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喜欢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无奈啊,都快愁死我了,到底应该准备点什么呢?对诶,钟阳,你也是男人,你说说,你们大男人都喜欢什么啊?”   钟阳见苇奂居然是为了自己生日的事情在忧愁,心里很开心,原来这个女人也并不是完全讨厌自己啊,于是高兴地笑起来,说道:“男人嘛,当然是喜欢女人啦。”说完,邪恶地笑起来。   苇奂见钟阳这么不认真,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要是没有什么好的意见,今天就离开这里好了,我可没心思陪你玩,到时候我要是出了丑,就再也不见你了。”   钟阳急忙说道:“哎呀呀,变脸变的真快,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过说的是真的,女人,肯定没有问题,啊哈哈哈。”   苇奂一拳打上去,说道:“你可以走了,再见,不送。”   钟阳见苇奂没耐性和自己玩,便说道:“好吧好吧,我的好姐姐,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出去走一遭,咱们边走边看,有什么新奇玩意,拿回来给他不就行了?”   苇奂心里觉得钟阳说的也对,但是自己怎么能和欧阳淑的下人搅合在一起,要是让欧阳淑知道了,定要拿着个和自己说事情,于是对着钟阳说道:“钟阳,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是欧阳淑的下人,和我出去实在是不合适,所以还是算了吧,明天我让岚叶陪我出去就行了,上次我们出去了一次,对外面也有些熟悉了,而且我还有好友想见多有不便呢。”   阿漠惊讶地说道:“你们偷偷出去了?你们还真是胆大啊,你可是王妃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王爷回来还不收拾你们。”说完,自己心里偷偷笑了笑。   苇奂无所谓地说道:“切,我才不担心呢,那个冷漠根本就不会管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那样正好,我想走就能走,上次出去还看见一个仙子一样的人,简直太帅了,就是那个岚叶拉着我,不然我肯定早就和他结拜成兄妹了。哈哈哈,简直就是帅呆了啊。”   钟阳见苇奂一脸花痴样,心里有点酸酸的,说道:“哼,果然是有新欢,怪不得都不想见我了呢,果然是要出去见男人,不开心,不开心。”   苇奂无语,对着钟阳说道:“不是啊,就是知音,他弹奏的曲子可好听了,你要是听了,肯定也会着迷的。不过你是男人,可不能喜欢人家哦。哈哈哈。”   钟阳说:“我明天正好要给主子去买东西,反正也顺路,就要和你一起去。”居然像个小孩子撒着娇。   苇奂对这样的人向来没有招架力,要是自己的弟弟也像他一样可爱就好了。于是苇奂便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第二天还没亮,苇奂就被钟阳用鸡毛给挠醒了,一个喷嚏就坐了起来,一脸幽怨地看着钟阳,这时候端着盆进来的岚叶吓了一跳,赶紧关上门,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我家小姐把你当朋友,你也不能这么随意吧,这可是小姐的闺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进来呢,赶紧出去,别在这呆着,快快快。”说着就放下盆,一只手拎着阿漠往外走。   钟阳只得苦着脸,对着苇奂做了个鬼脸,便赶紧跟岚叶求饶起来,让岚叶也忍不住笑起来。   三个人换了衣服,便出了王府,这下可比上次更壮观了,上次两个男人,这次三个男人,简直让路人受不了了。   钟阳见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很不明白怎么了,于是问身边的苇奂。   苇奂和岚叶早就笑疯了,她们当然知道,路人早就认识他俩了,上次出来招摇过市,卿卿我我的,这次又领了一个出来,当然要被人鄙视了,于是干脆一手搭上钟阳的肩膀说道:“走,小爷带你去好好转转。”   钟阳此时算是明白了,自己被当做什么人看待,于是假装生气的推开苇奂说道:“那你就不要带他啊,就带我一个人还不够吗?”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一头的钟阳,苇奂心情大好,觉得自己带他出来真是太对了,但是岚叶此时已经满脸黑线,难道自家主子非得丢人现眼才能觉得开心吗,这是什么怪毛病啊。   苇奂没有急着去看礼物,而是带了他俩直直地朝着上次那家乐器店跑去,一进去就看见上次请他们进去的书生,苇奂便开口道:“你们老板呢,哈哈,今天我带了朋友来,让他们也品味一下老板的琴声,简直就是堪为天人啊。”   书生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板今日有事,一大早就离开了,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真是抱歉。”   苇奂听了,一下子难过起来,便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拨弦的声响,紧接着,曲调便悠悠地传来。苇奂当场就愣住了,盯着屏风一动不动,这声音虽然和原先的不一样,但是弹得也很好听,只是多了许多生动,又有说不出来的惆怅,苇奂担心搅了这琴音,便准备拉着钟阳和岚叶一起坐下听,只是转头一看,发现阿漠居然不见了,苇奂本想出去找,但是又不忍心错过,于是也没管,自顾自地听起来。   岚叶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爱琴如命啊,礼物到底还要不要买嘛。   一曲弹完,屏风后面便没了声响,苇奂只觉的自己眼角湿湿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一样,赶紧擦了擦,来到屏风后面,当场呆立。   岚叶见状也急忙跑来,一看,居然是钟阳,没错,此时的钟阳正一脸笑意看着眼前这两个目瞪口呆的人,于是开口道:“两位客官,在下弹得可还入耳?是不是比这老板还要厉害了几分。”   虽然,苇奂心里的确想承认,但是看见钟阳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打击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弹的那么两下子,连我都比不过去,别说这里的老板了,哈哈哈,还是回家好好修炼一番再说吧。”   钟阳一脸受伤的表情,站起来就要走,但是苇奂哪里肯放,于是笑着说道:“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如你就多弹几首,让我来给你评价评价好了。”   钟阳见状,心里偷偷笑了,知道苇奂喜欢自己的琴声,于是坐下来,又准备弹,这时,岚叶开口了:“两位大哥,不要再闹了好嘛?我们是出来办正事的,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要总是弹琴啊弹琴的,回去有的是机会。”   苇奂听岚叶说的也对,于是便让钟阳回去再给自己演奏,三个人便又肩并肩离开了,真是就差手拉手了。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闹闹嚷嚷了一路,也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反而都累了,坐在街边的石凳上,再也走不动了。   突然,一辆马车经过,钟阳居然像见了鬼似的,赶紧蹦起来,躲到一边的摊子后面去了。   苇奂很是奇怪,钟阳也朝她不停地摆手,示意她躲起来,但是她才不要躲起来,她倒要看看这车里是什么人。于是大摇大摆地朝着马车走去。   “什么人,不长眼啊,看不见王妃的车子经过吗?”车夫用鞭子指着苇奂说道。   “王妃?什么王妃,我又不知道,况且,马路这么大,我为什么要让开啊,有没有挡着你们。”苇奂大声说道。   岚叶见状,急忙拽了苇奂一把,低声说道:“里面好像是欧阳淑,我刚刚看见她的侧脸了。”   苇奂一听,吓了一跳,虽然自己是男装,但是难免不会被认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躲开好了,于是大气地说道:“走吧走吧,我才没工夫和你们浪费时间。”说完,一溜烟跑了。   刚刚拉开帘子的欧阳淑,看见跑走的人,总觉的很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便也没有多问,吩咐快点回去了,此时的她,手里正拿着自己给冷漠准备的东西,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其他事情。   三个人笑作一团,还好没被发现,钟阳说:“差点被你害死啊,你不要老这么莽撞好不好?”   苇奂无辜地说道:“我哪里知道是欧阳淑嘛,哈哈哈。”   于是都要晚上了,还没有想好到底要送什么,苇奂疲惫地回了王府。   这时候,钟阳悄悄给苇奂扔进来一张纸条,“生日王爷不会来。”苇奂开心地笑起来,便不再担心的礼物的事情。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王爷生日的那天。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或真或假的笑容,看起来,整个王府当真喜庆。   当天,王府的下人从清晨就开始忙碌起来,打扫院子,挂灯笼,贴红字,摆桌子,更是请了御厨来为王爷的生日筹备宴席,一派热闹。甚至,都城的百姓大多数人都知道了王爷生辰的事情,近的远的都赶来观看,祝贺。由此看来,这王府在这都城的地位当真是不得了呢。   然而此时此刻的苇奂却是一脸的郁闷之象,虽说当日钟阳说了王爷不回来,可这两日,苇奂的心跳得厉害,特别是今天,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自觉地就想到:“钟阳那小子不会是骗我的吧?坏了坏了,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就算相信他,可他又怎么会知道?”   一想到这些,想着自己给那个从未谋面的叫作冷漠的家伙没有买礼物,想着今天说不定就要第一次见到他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苇奂甚至想着:“要不就不去了吧?躲在屋子里当鸵鸟算了。”不过这样的念头被岚叶及时制止了,她可不想自家小姐被赶出王府。   到了中午吉时,王府大院已经摆好了上百席的酒宴,一排排地摊开了,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财大气粗。打眼一看,所有的人都来了,包括王爷的弟弟妹妹,还有那几个讨人嫌的女人,还有很多苇奂并不认识的人,大家虽然坐着,可都远远的打着招呼,仿佛几百年没有见过,脸上均带着虚伪的笑意,表达着对对方的思念等等。苇奂听着听着,不自觉一声干呕。   此刻,就只有最前面的两个位子的主人还没有来,大家边互相聊着,边等着今天的主人。忽然之间,热热闹闹的谈话声一顿,然后瞬间全场便安静了下来。低着头的苇奂心中一跳:“是不是他来了?”犹豫了好久,仿佛每一秒都是一万年,苇奂终于决定抬头面对。 第一卷 第9章:岚叶的爱情   抬眼处,一男子当真玉树凌风,一袭黑衣随风荡着,浓眉大眼,眼睛闪着精光,向外人表示着他的睿智,满脸冷酷,找不到一丝笑意。苇奂呆呆地看着这个人,一时不知所措,直到听见一声整齐的“大王爷好”才回过魂儿来。   “原来他不是冷漠,应该是听说中的那个冷寂,冷漠的哥哥了。”苇奂轻轻地拍着胸口,真是吓死了。   面对众人的问好,冷寂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点反应都没有,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位王爷的做派,都知道他就是如此的性格,对任何人都不假颜色,包括他的亲人,他的弟弟。   倒是苇奂心里腹诽着:“这人怎么这样?高傲地要死,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表情,哼。看来这晋亲王府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唉,苇奂啊苇奂,你怎么这么可怜?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对了,怎么把钟阳给忘了,哈哈,他那么可爱,有他就好了。”   我们可怜的岚叶,这一刻居然都没有被自己小姐记着,直接就忽略了。连苇奂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钟阳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冷寂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也不说一句话,默默地喝起了酒,仿佛在想着什么。因为有这位的存在,场面显得没有刚才那样喧闹了,大家都小声地交谈中、议论着,从中很容易便能听到一些平时听不到的事情,这让苇奂终于感觉到这场宴会的有趣之处了,伸长耳朵到处听着,时不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大笑,让岚叶满头黑线,倍感无语。   苇奂的所作所为甚至引起了冷寂的注意,不经意间扫了她一眼,发现这个女人自己竟然不认识,随即又摇了摇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等了许久,仍不见冷漠到场,这让苇奂放下了心,心中不免佩服和感谢起钟阳来,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奖励他。可别的人却渐渐乱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已经失了耐性。冷寂一个人坐在上面喝了两壶好酒,期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等了这么久,自己的弟弟还不来,冷寂终于放下酒杯,并无只言片语,居然转身离去。   这一下,全场愕然,苇奂当时就想:“这晋亲王府的人当真都是不正常,居然连个招待客人的人都没有。不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再怎样也轮不上自己操心。”想着又自顾自玩了起来。   冷寂的离去让众人顿时不知所措,场面一时又乱了起来。欧阳淑这时,趁着混乱的场面,起身向着冷寂离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冷寂的脚步并不匆忙,只是很坚定,从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股寒意,让人没有靠近便心生畏惧。可有的人明显不害怕。欧阳淑从后面追上冷寂,拦腰抱住他,嘴里喊着:“寂哥哥,我又九个月没有见到你了。”倘若此时苇奂在场,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欧阳淑的做法,因为她的语气,因为她的表情。   “滚。”冷寂的嗓子深处仅仅有这个字,随手将欧阳淑推了出去。   欧阳淑满脸落寞,声音似乎都带了哭腔:“寂哥哥,你还是这样,一点儿都没变,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说着在怀里拿出一支玉簪:“寂哥哥,你还记得它吗?”   欧阳淑带着哭腔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当那支玉簪被放在冷寂眼前的时候,冷寂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欧阳淑还保留着这支簪子,甚至还随身带着它。一瞬间,过去的一幕幕不由自主便浮现眼前。冷寂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把那些想法赶出脑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视线从玉簪上移开,没有说话。随即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欧阳淑的低泣声,最终还是停顿了脚步,只是没有回头。   “寂哥哥,你知道吗?我总是怨老天不公,一切都阴差阳错,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可从那件事之后,你从来都不愿正眼瞧我一下。寂哥哥,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欧阳淑流着泪喃喃道。   其实,欧阳家的身份并不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他们这些皇亲国戚,恐怕就属欧阳家族的势力庞大了。庆林老王爷和欧阳淑的父亲乃是莫逆之交,据说当年,在王朝边境,庆林老王爷亲帅十万大军,抵御外寇,镇守边疆,欧阳淑的父亲便是王爷旗下第一大将。   倭寇猖狂之外,更显奸诈狡猾,表面偃旗息鼓,甚至请求停战,私下却定下阴谋,想取王爷性命。无论到了哪个朝代,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战争,总是有内奸的存在,王爷没有预料到自己身边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属下,居然为了钱财而背叛投敌。   那一日,久久僵持不下的战乱停歇了下来,在军帐内闲来无事,王爷一时兴起,便要出外打猎,随从们也兴奋起来,大家都是好战分子,无仗可打就这样歇着反而浑身难受,所以王爷的提议被大家异口同声地赞成。   二十多人,二十多匹马,浩浩荡荡地便来到了城外树林。怎料到这一切早已被人透漏给敌军,敌军在树林周围部下天罗地网,想来个瓮中捉鳖。王爷这一行当真是凶险无比。在林中打猎正是尽兴之时,敌人发起进攻,打了个王爷措手不及,拼杀之中,敌首交代擒贼先擒王,瞬间几十只箭便朝着王爷蜂拥而至。   王爷也是天生虎将,可好手架不住人多,在应付之间已是精疲力竭,眼看一支弓箭就要正中心窝,被飞身而来的欧阳大将军挺身受下。那一战败了,败得异常惨烈,二十多人几乎全军覆没,欧阳将军在紧急之间带着王爷逃出敌人的包围,回到营地的那一刻便倒地昏迷不醒,原来那一箭射中了欧阳将军的肺部。   王爷大怒,同时大急,发下命令,务必救活欧阳,否则提头来见,同时狠狠地进攻敌军大本营,欧阳一日不醒,一日誓不罢兵。所幸一切都好,欧阳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在昏睡整整十八日之后苏醒,而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王爷的怒气,倭寇居然全然被灭。   回到都城之后,皇帝大喜,发下奖令,欧阳将军官职极位,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冷家与欧阳家许诺将世代交好。   冷寂与欧阳淑的悲哀便是从那一刻开始。   庆林老王爷当时已有二子,便是冷寂和冷漠,两人其实并不是一位额娘所生,仅差一岁而已。而当时的欧阳家,与冷漠同龄的便是天真可爱的欧阳淑。由于两家交好,三人便经常一起玩闹,随着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多,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随着青春年华、情窦初开,有些事情便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冷寂是个异常聪明的少年,从小就是,甚至称之天才或许也不为过,而且又和太子周尚是好朋友,尽管冷漠同样的优秀,可是在哥哥的光环之下,便显得有些暗淡不足了,或许这也是如今冷漠有些敌视哥哥的原因吧。   唯一不足的是,冷寂从小便不爱说话,甚至不笑,总是专注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同时照顾着在旁边玩的弟弟冷漠和小妹妹欧阳淑,他仿佛什么都不关心,总是那样的淡然,显得过于成熟,似乎是为了足够的低调,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可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欧阳淑从来都只是把和自己玩的那样高兴的冷漠当做最好的朋友而已,没有人知道,少女的心思已渐渐地放在了身边那个不怎么说话,甚至有点让人害怕的寂哥哥身上。好奇总是兴趣的源头,兴趣便是喜欢的开始。   欧阳淑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默默发呆,总会想:“寂哥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都不喜欢和我们玩呢?他到底喜欢什么?他不和我说话是不是就是讨厌我呢?”女孩总是思虑着这些问题,自己也不知道由此便情根深种。   时间总是飞快的,有一天,欧阳淑听到爹爹跟娘亲说晋亲王爷要给大贝勒冷寂选亲了。如此的一句话让欧阳淑觉得分外的委屈,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委屈的难受,委屈的想哭,她要去找自己的寂哥哥问问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难过。   晋亲王府并没有冷寂的身影,欧阳淑心中一动,她知道冷寂在哪里,转身便向王府的后山跑去,她知道她的寂哥哥总是一个人在后山的那棵树下发呆,虽然她不知道寂哥哥在想什么,可她总是会远远地陪着他,并不打扰,就是远远地看着。   今天,如同以往,寂哥哥果然还在那里,这一次,欧阳淑并没有远远看着,她鼓起勇气慢慢走近,她有话要问自己的寂哥哥呢。   “寂哥哥,你果然在这里。”欧阳淑跳过去喊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她不想让寂哥哥看出来她很难过。   冷寂转头看着欧阳淑,竟然一点儿也不惊讶她的到来,仿佛已经早早预料到了一般,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意,并未说话。   欧阳淑顿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踌躇了半天,突然听见冷寂说道:“小淑,知道我总在这里是在想什么?是在干什么吗?”   这一刻,欧阳淑甚至没有注意冷寂到底说了什么,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寂哥哥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好听,那他为什么平时说话都那么阴冷呢?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的温柔。而且,寂哥哥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飘出来,真的是动人心弦呢,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把我的名字叫的这般好听。还有他居然一次性跟我说了这么多字呢,平时的他可是惜字如金,最多一两个字,天哪,我不是做梦吧。”   欧阳淑晕乎乎的摇着头,也算回答了冷寂的问题。   冷寂看着她傻傻的样子,淡淡的一笑,又一次让欧阳淑如坠梦中。“淑儿,你看到那棵树了吗?”冷寂顿了一会儿,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那颗参天大树问道。   “看到了,哇,好漂亮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长着紫色叶子的树哎!”漂亮的风景终于转移了一下欧阳淑的注意力,赞叹着就要往树的跟前跑去,结果冷寂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呆立在场。   “那是我额娘上吊的地方。”冷寂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淡,甚至带上了十足的寒意。   欧阳淑是知道的,冷寂和冷漠并不是一位母亲所生,而冷寂的母亲早早的生病去世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欧阳淑慢慢转过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冷寂,等待他的下一句话,结果冷寂迟迟无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欧阳淑站得腿都有些麻木了,才听到冷寂说:“过来,坐在这里。”   欧阳淑木然的走向冷寂,坐在他的身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我从来都不相信爱情,便是因为我的母亲。母亲年轻的时候遇到父亲,她说当初他们一见钟情,父亲非常浪漫,让她很着迷,便与父亲私定终身。可到后来,当母亲知道父亲的身份时,她恐慌了,虽然她也是都城一位富商的千金,可和父亲的身份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   母亲并没有怨怼父亲,准备悄悄离去,怎奈被父亲发现,生气之余抱着母亲许诺到此生只爱她一人,让她放心。就这样,母亲跟随父亲到了王府。日子中有很多无奈和辛酸,可也有幸福和期待,就这样一日日地过着。两年时间转眼即逝,父亲和母亲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情,母亲居然不能生育。   父亲并没有生气,他对母亲真的很好,他找到圣上,请求御医为母亲医治,结果居然无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父亲访遍天下名医,可还是无果,无奈之下,终于还是放弃了,母亲当然伤心欲绝,请求父亲休了她,这一次,父亲没有安慰,一个人在书房呆了许久,做了一个决定……纳妾。母亲知道后,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感动于父亲对她的感情。接下来,父亲便娶了侧室,便是在去年病逝的二福晋。   从那开始,父亲变了,开始冷落母亲,很少去母亲那里,在不久之后,又娶了第三房福晋,也就是冷漠的额娘。其实,这些对于母亲来说,并没有什么怨言,哪怕是我知道后都只是稍有微词。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冷寂的声音很冷、很沉,就像是从嗓子深处直接发出来的声音,听得欧阳淑一阵阵害怕。   “在父亲娶了第三房福晋之后不久,二福晋有了身孕,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晚上,父亲大喜,居然去了母亲那里,结果,众人意料不及地是,母亲在两月之后居然也被查出有了身孕。   那天,母亲喜极而泣,可是父亲知道后,表面看起来非常高兴,却根本感觉不到骨子里的那股兴奋。母亲疑惑,但也没有多想。日子在母亲的期待着一天天过着,母亲总觉得时间太慢,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十月怀胎,母亲受难,生下了我,而二福晋于两月前诞下的却是一个女孩。母亲高兴坏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好久之后才发觉,好像父亲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她和我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母亲渐渐感觉到了王府之中的怪异,然后,便是二福晋开始针对母亲的陷害与逼迫,并且日益严重。母亲去找父亲诉说,怎料父亲却是怪罪母亲血口喷人,无事生非。到了那一刻,母亲终于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一介妇人,没有了丈夫的帮助,怎能斗得过官宦之家的二福晋。   母亲的生活日益艰难,甚至想过逃离王府,可毕竟不现实,咬咬牙,一直在坚持。直到,母亲再次去找父亲想问明缘由的那个晚上,站在父亲书房的外面,亲耳听到那个自己一直深爱着的男人居然怀疑自己不忠,甚至安排着想要借别人之手让自己悄悄死去的时候,疲惫的一颗心终于碎落在地,再也拾不起来了。”冷寂长叹一口气:“三日之后,母亲上吊自杀了。”   欧阳淑一直在静静的听着冷寂的讲述。她为了冷寂的母亲而感到悲哀,为了冷寂的遭遇而感到心疼,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的寂哥哥,所以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今天的情况真的是怪异呢,以前总是欧阳淑在说,都不知道冷寂有没有听,反正总是没有只言片语。而今天不说话的却变成了欧阳淑,反倒是冷寂在不停地说着,就好像在昭示着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你是不是喜欢我?”冷寂突然出声道。   这句话吓了欧阳淑一跳:“有吗?我喜欢寂哥哥吗?寂哥哥怎么知道?”一时间脑子里思绪万千,乱了起来。   “呵呵,我知道你经常在那边的石头后面偷偷地看着我。”冷寂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啊啊,羞死了,寂哥哥什么时候知道的?”欧阳淑心里抱怨着,突然想起来今天来的目的:“差点忘记问寂哥哥了。”   “寂哥哥,我问你一件事情哦。”欧阳淑看着冷寂鼓起勇气说道。   “嗯。”冷寂转过头来淡淡的看着她。   “唔,我听爹爹说,你要成亲了?”欧阳淑忐忑地问道。   “是父亲的意思。”冷寂又开始惜字如金。   “那寂哥哥,为什么我听到这件事情以后觉得那么难过,那么委屈呢?”欧阳淑说着又带上了哭腔。   “呵呵,果真是个笨丫头。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喜欢我,不想我和别人在一起。”冷寂有些哭笑不得,难得的一次表情丰富。“可是,我却不相信爱情。”这句话,冷寂留在了心里,并没有说出来,不喜欢并不代表不善良,无情并不代表会肆意伤害爱着自己的人。“小淑,我要走了,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啊?寂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你不要小淑了吗?你带着小淑一起走好不好?”欧阳淑听到冷寂的话,顿时大急,她是笨,可不代表她听不明白冷寂的这句话,她的寂哥哥要离开她了,想到这里,欧阳淑不禁“嘤嘤”哭了起来。   冷寂并没有回答欧阳淑的问题,温柔的摸了摸欧阳淑的头发,眼睛直视着远方,也不知道他是在看那棵树还是在看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想自己的娘亲了。良久,冷寂终于转过头来:“小淑,这个你拿着。”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簪:“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今天给你,我今天走了,三年之后我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就成亲吧。”冷寂爱欧阳淑吗?他觉得不爱,可能连喜欢都没有,只是有那么一丝的好感,冷寂明白,生在大家族,总是会有太多束缚,迟早要成亲的,为了应付,找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不如和眼前这个一心扑在自己身上的傻丫头淡淡地过一辈子,至少,自己的冷漠不会让她怨恨,至少生活中会少很多烦心的琐事吧。   其实不得不说,冷寂的想法是自私的。或许从那一刻,这两个人的悲哀便开始融进了两人的生命之中。   冷寂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一走了之,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走,一切都成了谜团。老王爷大发雷霆,甚至宣告众人,他没有过这个儿子。其实,老王爷因为冷寂额娘的原因,一直就不喜欢这个儿子,再加上冷寂如此的个性,让他更加平添一丝讨厌,这一次,真的是发了狠心。   欧阳淑从冷寂走的那天开始便没有去过晋亲王府,也没有以前的那股活泼劲了,仿佛变了一个人,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守着那支玉簪,守着冷寂留给她的话,等着她的寂哥哥,她相信她的寂哥哥不会骗她,她会乖乖的等着,不哭不闹,等够三年,等冷寂回来娶她。   其实这样也好,倘若如此下去,可能两人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那样的结局对于冷寂和欧阳淑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天意难测,有些人的命运注定是坎坷的。在冷寂离开一年之后,老王爷寿辰之际,冷寂的弟弟冷漠在老王爷过寿的当天为他的阿玛带回来一个大大的惊喜。冷漠领回家以为叫作柳烟的风尘女子,告诉老王爷要娶她为妻。老王爷一气之下病倒了,想到自己儿子的身份,想着王府的名誉,老王爷狠下心来,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在那天,冷漠发现柳烟尸体的那天晚上,他便回了家,大声地质问父亲,甚至说出要与父亲断绝关系的话来。老王爷最疼这个儿子,他听话孝顺,彬彬有礼,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可就是自己最爱的这个儿子,居然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要不认他这个阿玛。老王爷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冷漠不闻不问拂袖而去。   王爷病重,可心事未了,弥留之际,叫来自己这些年最为信任的部下欧阳将军,要求把欧阳淑许配给冷漠,一来管住冷漠,二来看能不能消去冷漠的一些怒气。欧阳将军念及王爷对他恩重如山,何况女儿嫁给冷漠只有荣华富贵,算是高攀,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欧阳淑听闻这个消息万念俱灰,誓死不从,可历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硬是被父亲以死相逼,无奈之下,心已死,便行尸走肉般地嫁了过去。至于冷漠,看到父亲生命垂危,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冷漠成亲三日之后,老王爷便去了。从那以后,冷漠便开始了他风流买醉,夜夜笙歌的生活。欧阳淑开始甚至想过死,到了后来,又期待着冷寂回来,向冷寂解释清楚,让冷寂带自己远走高飞。   怎料世事弄人,两年之后,冷寂归来,确实准备着迎娶欧阳淑过门,可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情形,本来就冷寂的心更添一层薄霜,任欧阳淑如何解释都无用,冷眼相对,便就是如今的场面。   “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你不必再说了。”冷寂对着身后的欧阳淑生硬的说着。   “寂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挽回你的心呢?”欧阳淑已经停止了哭泣,这样的场景自从冷寂回来之后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欧阳淑已经快没有信心了。想到今天是冷漠的生辰,摸了摸泪水,对着冷寂的背影再次说道:“寂哥哥,今天是冷漠的生辰,你作为他的哥哥,说什么也不能走的,我知道你其实很疼这个弟弟的,都怪我,不过今天都把这些抛开了,我们不去想好不好?回去吧,不要让别人议论我们晋亲王府。”   “哼。你倒是有心。不过你自作多情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说完这句话,冷寂看也没看欧阳淑一眼,便朝来路走去,重新回到了席间。   欧阳淑看着冷寂离去,心脏一阵刺痛,随即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擦了擦眼睛,也回到了席间。   欧阳淑回到客人中间,扫视一圈,发现冷漠居然还是没有来,心里微微不满:“王爷真是的,怎么回事嘛?这样重要的日子,不知道又跑去哪里鬼混了。唉,可是难为了我,作为大福晋还要招待众人。”   其实,欧阳淑本性善良,而且是个异常聪明的女子。倘若当年欧阳淑喜欢的是冷漠,哪怕冷漠经历过柳烟的事情,欧阳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善良暖化冷漠,可事实毕竟残酷,冷漠与欧阳淑的婚事不但有名无实,反而让两人均是性格大变,一个变得风流花心,一个变得残忍嫉妒。   这么久了,冷漠居然还没有到场,让在座宾客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言语间已经有了微词,而我们的冷王爷在干嘛呢?为什么没有来呢?其实冷漠只是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只因当初以钟阳的身份告诉苇奂王爷不会现身,才导致现在惹了众怒。不过,冷漠是谁?晋亲王府大名鼎鼎的二王爷,岂会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肆意妄为。   众人茶水喝凉了一盏又一盏,而下人们在安排好一切之后,都被打发了下去,下人,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个场合的。王府的总管扫视一圈,快步来到苇奂的身边,躬身道:“侧王妃,奴才想借用一下您的贴身丫鬟,不知道可否?”   嘴上说得恭敬,可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轻视,让苇奂心里不免骂道:“瞧不起人的狗奴才。”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在今天的场合,苇奂知道不能失了礼数,于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再无多言。苇奂如此的反应让管家不禁心里一震:“这位主子不一般啊。”   管家一生识人无数,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面对苇奂的气魄,立马显得异常尊敬,发自内心地感激道:“谢侧王妃。”管家的变化被苇奂看在眼里,想着:“还不错,很有自知之明。”   岚叶不知道管家找她何事,也不问,作为一个丫鬟,岚叶非常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岚叶啊,下人都被打发走了,你去给首席的那些主子添茶吧。”管家带着岚叶走出人群,说道。   岚叶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岚叶端着茶壶,亦步亦趋地来到了冷寂他们的桌子,微微躬身,嘴里轻声说道:“各位主子请用茶。”说完也不待众人应她便上前一步,准备倒茶,因为她知道这些主子都高高在上,不会像自家小姐一样把她当做姐妹,没有人会理她。   站在冷寂的身侧,为冷寂添上茶,抬头间,不经意扫了一眼冷寂的面庞,心中莫名一动:“刚才距离得远,看不清楚,原来这就是冷漠王爷的哥哥啊,真是英俊,这脸上的表情当真冷酷啊,听说冷寂王爷还是天才一样的人物,还和皇帝是朋友,这样的男子,该迷倒多少女人呢?”   一时间,岚叶心中千曲百转,思绪良多。岚叶虽然身为丫鬟,可她从来都是很自信的,一来她的样貌生得极美,二来小姐从小待她亲如姐妹,让她没有身为下人的那种自卑感,所以,这一刻,岚叶觉得,她好像要沉沦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气息之中。   “啊……贱、人,你在干什么?”思绪飘忽的岚叶突然听到一声惨呼,急忙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吓得捂住了嘴。原来岚叶刚才边看着冷寂,边给侍妾玉儿倒着茶,结果一个不留神把茶水倒在了侍妾的衣服上。岚叶想着这些王妃的矫情和狠辣,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你个贱丫头,倒个水都能给我倒在衣服上,你在想什么?在思春吗?你个野丫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玉儿不可谓不毒舌,说话真是难听至极,让岚叶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岚叶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正要反驳,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在小姐身边了,不是以前的御史府了,心念及此,又忍了下来。旁边的众人均是一幅乐得看戏的神情,没有一个人想帮的。   “来人,给我掌嘴,今天我要打死这个野丫头,让她丢了魂,让她不长心眼。”侍妾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没有了一丁点王妃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为了彰显她的身份?还是真的气急败坏?   “你敢?姐姐,我的丫鬟还是我来处置吧,姐姐三番五次想打我的丫鬟,妹妹今天就要问问姐姐这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呢?”苇奂本来已经无趣的要命,岚叶又被叫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正郁闷着,突然听见首席那里一声尖叫,急忙站起身来想看看怎么回事,等到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便急急地来到前面。其实岚叶被叫走也是因为苇奂不想和那些妃子为伍,单单一人坐在末席,太过显眼,让管家一眼便看见了她,所以才叫了岚叶添茶。   “哟,妹妹,你这也太护着自己的奴婢了吧,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晋亲王府的人了,那你的丫鬟便是晋亲王府的丫鬟,侍妾想教训教训她,恐怕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看到苇奂的到来,欧阳淑顿时妒心大起,等到苇奂说完话,便如此回道。   欧阳淑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让苇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心里暗暗替岚叶着急。   侍妾心中窃喜,表面怒火更盛,几乎是歇斯底里道:“给我打,打死这个野丫头。”   没有人注意到,一边的冷寂暗暗皱了下眉头。   就在侍妾的人要下手之际,突然听到一声轻咳,然后便是寒意十足的声音传来:“有必要吗?衣服脏了洗了便罢。”一时间,众人都愣了。   众人并没有寻找这句话是谁说的,因为这个声音,只可能是冷寂。大家并不是惊讶冷寂说话,而是想不通,那样冷酷的冷寂为什么会为一个丫鬟求情。当然,既然冷寂说了话,众人便只能作罢,不敢不听。虽然大家都说冷漠的妃子,可冷寂是冷漠的兄长,更是这晋亲王府的大王爷,只不过是他自己不在乎王府中的事情罢了。在场众人之中,心里最为震惊的恐怕就是欧阳淑和岚叶两人了。   欧阳淑想不通冷寂为什么会驳她的面子,更想不通以冷寂的性格怎么会理这样的小事。因为她了解冷寂,知道他绝对是不闻不问,不然他们刚才当着冷寂的面也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已经乱了,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倘若有人注意,便可以看到欧阳淑此刻的脸色是相当的难看。   而当岚叶听到冷寂那样的话的时候,心中同样是不可思议,那一瞬间,她居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异常委屈,想扑在冷寂怀里大哭一场。当然,她知道,这只能是她的幻想而已。   抬起头,看着冷寂,岚叶的眼神再次的迷离了,他仿佛能读懂冷寂眼神中的含义,那样的深邃,冷酷之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岚叶不知道冷寂的眼神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在这一刻,真实地感受到一丝心疼,想为这个人分担他的忧愁,分担他的痛苦。岚叶想让冷寂笑,想让他开心,她觉得,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然而,冷寂只是说了那样的一句话,并没有看她一眼,让岚叶的心中丝丝苦楚,不免自嘲。   “王爷,各位姐姐,苇奂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先告退了,改天专门登门向王爷和各位姐姐赔罪。”苇奂看着眼前有些怪异的场面,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不过,她也确实觉得继续呆在这里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这样离去会不会坏了规矩,这才有此一说。   听了苇奂的话,几位王妃并没有回答,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冷寂,想听听这位王爷是什么意思。刚才他救了这丫头,让众人有些摸不准他的脾气。   冷寂自然也听到了苇奂的言语,只是实在不想理会,感觉到大家都看向自己,不由得一阵烦躁,抬眼斜瞅了一眼苇奂,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低下头喝起茶来。   冷寂如此的态度让苇奂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有开口道:“那苇奂告退了?”明显的用了疑问的语气。   “走。”果真是惜字如金,带着一丝不耐烦。不过总算开口了,苇奂心中长舒一口气,扶起岚叶来,微微后退,才转身带着岚叶离开,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由得让在座的一些人高看了些许。   苇奂走在前面,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岚叶有些魂不守舍,甚至回头看了很多次,不知道在寻些什么。岚叶怕是把心丢在了哪里。   一路回到自己的闺房,脱下鞋子,随手一丢,苇奂真是累坏了。她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让她坚持了这么久,真是难为她了。   众人看着苇奂和岚叶离开,顿时有些冷场,气氛稍显尴尬,但是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注意到苇奂离开后的冷漠在此时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   不知不觉之中,冷漠似乎已经沉迷于用钟阳身份和苇奂相处,这是一种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毕竟,从小到大习惯了王爷身份的人,没有谁会这样对待他。   冷漠失神地想着那天第一次遇见苇奂的场景,那个女人竟然会把自己想成一个不思进取的下人,尽管很无语但是还是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道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很多话,很多事都不会如同这几天的那样无所顾忌了。   而且和她在一起总会让自己很开心,也许是因为她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吧,无论发生什么,她的心态总是那么的好,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甚至有几次,苇奂又要乔装溜出去玩,三个人一块溜出去没被人发现的庆幸,一块在街上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乐趣,让冷漠有些欲罢不能。   还记得上次偷偷溜出去的经历,他们本想去郊外散散心。郊外的风景很是秀丽,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地,零零星星点缀着几颗树木,一条小溪如同玉带般自西向东流淌而过。看到这如诗如画的风景,不只是苇奂欢喜的很,就是平时沉迷酒色的冷漠也被迷醉了。   但是事情就坏在河流的下游是一个果园,苇奂便嚷嚷着要去偷人家的果子,让冷漠实在苦笑不得,不过看着她那恳求的目光,冷漠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主,心想,大不了到时候赔他些银子便罢。   于是两个人,一个童心无忌,一个无法无天,一拍即合,便偷偷摸摸的去果园摘果子去了。小心翼翼地翻过近似于没有的栅栏,眼看着美味的水果近在眼前,两个人顿时兴奋的对望一眼同时向果树跑过去,也不论好坏,抓住就往口袋里面塞。   过了一会儿冷漠扭过头来想看看看苇奂的战果,寻思着差不多是不是该撤了,毕竟这种事情被发现了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这一看不要紧,只看到苇奂在那里边吃边摘,浑然不知道有一条半人高的巨犬向着他们冲过来,吓得冷漠将刚刚摘好的果子撒了一地,拉起苇奂就要跑,苇奂大吃一惊,随即听到一阵狂吠,心中顿时明了,疯狂地向外跑去。于是,两个偷果子的小贼被一条猛犬追的慌不择路。 第一卷 第10章:何谓一见钟情   现在想起来,冷漠发现,自己居然陪着苇奂干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可思议。   冷漠在和苇奂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总会有一种感觉。看着如同孩子般的苇奂,不需要多少言语,只要这么安静的看着她,看她玩,看她闹,看她哭,看她笑,心中便会有一种充实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并不是以往的任何一种感觉能够替代的。   “难道是我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吗?呵呵,或许吧,不过还是用钟阳的身份和她相处吧,一切顺其自然。”此刻的冷漠这般的心思,默默地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也不管是对是错,跟着自己的心走便好。   想到这里,冷漠终于回过神来,差点忘了自己亲爱的哥哥还在等着他呢,顿时收敛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带上一抹邪邪的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如同往常一样淡然的走向众人。   主人到了,在场众人免不了又要起身相迎,说着一些口是心非的话。冷漠入座时也免不了一番应付,这时候他不禁想到:“还是和苇奂在一起好,没有这些虚伪的客套,那样才是自己想要的啊。”想到这里,冷漠的脸上不禁有些阳光灿烂,这让熟悉冷漠的人吃惊不已,毕竟,以前的他并不会这么平易近人。这些念头也就是一瞬之间,入座了,他便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此时,冷漠故意问向旁边的欧阳淑:“苇奂为什么不在?本王记得,她貌似是本王的侧王妃吧?”   这样的问话,让欧阳淑心中一跳:“王爷居然知道她,还知道她的名字!”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所以,欧阳淑便将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完后,冷漠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环顾四周,冷漠似乎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然后,眼睛便不移开了。冷寂和冷漠两人每次见面都会有一番争吵,当然基本都是冷漠挑起的,自己的这个哥哥确实冷酷,偏偏又那么的聪明,这让冷漠既羡慕,又隐隐的有那么一丝丝敌意。   冷寂看着弟弟的眼神,心中暗叹:“他还是这样,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这样的敌视我。”其实,这一次,是冷寂三年之期回来之后第一次和冷漠面对面相坐,以往都是碰见了,淡淡的打个招呼,没有什么话的。   “弟弟为何这样看着我?莫非太久不见哥哥,忘了哥哥的长相了?”两人对视许久,冷寂无奈,先开了口。冷寂虽然话少,可对自己的弟弟还是相当不错的。   “是啊,弟弟确实很久不见哥哥了。不过哥哥千年都是这一副死人脸模样,哥哥的长相,弟弟倒是不会忘记。”冷漠一幅皮笑肉不笑地样子,讽刺道。   在场的宾客,有熟悉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暗暗摇头,不熟悉的人均是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震惊,心里都是想着,这冷家的兄弟两人果真是怪异,以前听人说怎样怎样还不信,如今看来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这怎么当着宾客的面就这样嘲讽起来了。   听着冷漠的言语,尽管冷寂早已习惯,还是不免有些难受,谁愿意被自己的弟弟如此形容。只是,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对自己就是这样的态度,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今天有很多外人在场,虽然自己无心王府的诸事,但自己毕竟是王爷,王府的颜面怎么能不维护,想到这里,冷寂的声音不禁清冷了几分:“冷漠,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这些年,你果然是越学越回去了,哼。”   “哟,哥哥生气了啊。是啊,我是越学越不明事理了,主要没人教啊,阿玛早逝,兄长失踪,冷漠怎能学了好?”冷漠的声音也变得淡然起来。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大家心里都明了,这样的话可是有些重了。偌大的院子里,众人均是静静地坐着,偷偷的注视着这两位主角的争斗。   此时,冷寂和冷漠的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带着一抹寒霜,两人均是直视着对方,想要看到对方的心里去,也想在两人的争斗中占了上风,一时谁也不肯服输。   冷寂和冷漠也知道这样下去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因为以往每次都是这样。冷寂毕竟作为哥哥,再次让步,开口说道:“难道咱们就要这样一直下去吗?”   冷漠也顺势下了台阶,嘴上说道:“自然不会,我这充满智慧的哥哥好不容易才能和我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作为弟弟,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多请教请教哥哥了。”冷漠故意把请教两个字咬的很重,尽管很客气,但是两个人之间怎么都有那么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这时候冷漠也发现大家全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个,也有了那么一点的小尴尬,干咳了几声后,对着在座众人朗声说道:“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动筷子吧。今天本王生辰,感谢各位捧场,一定吃好喝好。”场面话冷漠还是会说的,虽然语气有些怪异,但众人也说不得什么,于是乎,这顿饭终于变成没有那么诡异了,大家动筷子的动筷子,唠家常的唠家常,表面上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冷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哥平时这么忙的人也会真正的来和我们一块吃个饭,难得啊。”   冷寂听了头也不抬地回道:“是啊,平时你吃饭都是在烟花之地,当然看不到我了,至于忙,肯定没你忙啊!”   冷漠顿时语塞,虽然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也就是这些,可冷寂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出来啊。冷漠急于找回面子:“是,我不学无术,没文化,每天只会消极沉醉,自然不能像你一样指点江山,和皇上还是好友,毕竟有些人不在其位不能理解别人的苦衷的。”   就这样,停了没一会儿的战争又打响,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绵里藏针地你来我往。   “你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头啊!与其说这些没用的,倒不如说一些实际的话题。”欧阳淑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看着这两人真是让外人看了热闹,不免开口阻止道。   冷漠转头瞧了瞧坐在自己身旁的欧阳淑,又看了看对面的冷寂,突然表情变得很微妙,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于是冷漠淡定的吃着东西,不紧不慢地说:“大哥,你是不是该娶个妃子了,毕竟也这么大的人了。”众人心中一顿,完了,怎么说上这个话题了。   其实,对于冷寂和欧阳淑的事情,冷漠心中是清楚的。当年,柳烟被害,冷漠心中怒火滔天,回到王府,冲着阿玛一阵咆哮,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结果气得阿玛一病不起。当年真的是年少轻狂,倘若现在,自己虽然还是不能赞同阿玛的想法,可起码不会那样的极端,对于这件事,说实话,冷漠心里是悔恨的。其实当初看到阿玛病重,岌岌可危之时,冷漠已经后悔了,可他的性格以及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没有错的想法不允许他向阿玛低头。   还记得当初,他和阿玛大吵一架之后,便离开了王府,回道自己和柳烟的小家,终日酗酒,借此排解心中悲伤的情绪,直到一日,府内总管找上门来。   “二少爷,王爷不行了,临终前想见你一面。”管家跟了王爷一辈子,说起这样的话来,不免又悲从中起,声音戚戚的。   冷漠听了这样的话,一时竟没有反应上来,他并不是不尊敬自己的阿玛,并不是不爱自己的父亲,只是这次的事情,父亲做得的确过分,让他无法原谅。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阿玛竟然病重。心里想着,他们是不是骗我的,想把我骗回王府,然后再行处置。心念及此,冷漠抬起头来,满脸期待,想从管家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结果他很失望,他发现管家似乎真的很悲伤。   “你是不是骗我的?嗯?说,是不是骗我的?”冷漠站了起来,一下子揪住管家的衣领,喊道。   “少爷,是真的,你快回去吧。”管家悲声劝着。   这一刻,冷漠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也不管是真是假,转身疯狂地向回跑去。他不想一下子失去两个爱的人,真的不想。   冷漠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整个王府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于是,不管不顾地便向着父亲的卧房奔去。卧房门外守了很多人,各位福晋,各位兄弟姐妹,还有一些在王府很多年的下人。   冷漠的额娘看到冷漠回来,眼中顿时透漏出一抹光彩,随即又黯淡下去,快速来到发愣的冷漠跟前:“漠漠,你快进去看看吧,你阿玛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一直在等你。”   冷漠没有说话,推开门,有点不敢迈出脚步,直到房间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冷漠,是你吗?”那么的苍老。冷漠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他想不到,戎马豪迈了一生的父亲,有一天竟会这般的虚弱。   缓缓来到父亲床前,看着病床上那个干瘦的老人,这还是自己的父亲吗?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滴泪沿着冷漠的脸庞滑落。   还未等到冷漠言语,老王爷便吃力的说道:“冷漠,阿玛对不起你,阿玛糊涂,不该伤害那个女子啊。只是……只是,阿玛一想到我那么优秀的儿子居然被一个风尘女子所迷,阿玛的心里就不甘心,所以,一时做了糊涂事。冷漠,你能原谅阿玛吗?”   “阿玛,别说了,我们不说那件事了,你现在好好养病,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冷漠并没有说是否原谅自己的父亲,可能心中原谅不了吧,毕竟那已经是他的梦魇。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老人,不原谅和自己尊敬他并没有什么冲突的。   “孩子,阿玛知道自己的身体,我不行了,你不用安慰我。只是阿玛心中惭愧啊,倘若阿玛不能补偿你,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心。冷漠,阿玛替你安置了一桩亲事,对方你也认识,就是欧阳家的千金,欧阳将军说,她很喜欢你,这就算阿玛对你的补偿了吧。你结了亲,阿玛也能瞑目。”   “这……”说实话,冷漠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柳烟刚刚入土,他怎能就这样背叛,何况他并不喜欢欧阳淑,只是拿她当做妹妹。可是,面对父亲的乞求,冷漠倍感无奈,想要拒绝,可如何忍心,挣扎良久,终于认命般地低下了头,声音里满是痛苦,说道:“孩儿答应阿玛。”   冷漠并没有注意到,当自己说了这句话的时候,老王爷的嘴角荡起一抹奇怪的笑容,老王爷究竟怎么想的,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吧。随后,老王爷又跟冷漠说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包括对冷寂这个不孝子的怨恨,冷漠不置可否,不过,想到父亲临终,冷寂不在跟前,确实大不孝,心里便也对冷寂多了不满。   接下来便是王府上下在悲伤中强打精神,为冷漠筹备婚事。五日之后,冷漠大婚。当夜洞房,冷漠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   白天招待完宾客,等到夜渐渐深了,冷漠无奈,只能慢慢走向新房。其实他心里很是排斥,他想到了柳烟,想着他怎么可以对不起柳烟,他不能去,那座房间仿佛就像魔鬼的血盆大口,让他深深恐惧。可是他知道,阿玛肯定安排人在暗中观察着他,他没有办法,必须去。挪动着沉沉的脚步,走向那个仿佛标识着自己不忠不义的屋子,冷漠眼睛一闭,心中一叹:“罢了。”   可他没有想到,房间里等待他的却是戏剧化的一幕。推开房门,往床边打眼一看,居然没有发现新娘,欧阳淑不见了。冷漠急忙环顾四周,终于在墙边的桌子下找到了窝在墙角,紧紧抱着自己的欧阳淑,冷漠诧异,挪动脚步移了过去,突然,他发现,欧阳淑手里竟然拿了把剪刀,看到冷漠的接近,她举起剪刀,对着冷漠,冷声说道:“你别过来。”   “你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死给你看。”欧阳淑拿着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道。   看到这一幕,冷漠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同时感到浓浓的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淑,我虽然不爱你,但一直那你当妹妹看,这次的事情,非我所愿,是你要求嫁给我,这新婚之夜,你拿把剪刀威胁我,是何用意?”   听到冷漠如是说,欧阳淑不禁愣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管不了许多,欧阳淑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煞是可怜,对着冷漠求道:“冷漠哥哥,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寂哥哥,我答应了等他回来,他走的时候说三年后会回来娶我,可是,前几天,爹爹突然说让我嫁给你,我不愿意,爹爹便以死相逼。冷漠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居然是这样?”冷漠着实没有想到,他是个聪明的人,略一思量,便想通其中关节,“看来是父亲做得戏啊。”只是又一转念,知道父亲大限将至,便少了要与父亲理论的冲动。   冷静下来,这才想起刚才欧阳淑话中的某些东西,转头看向欧阳淑,问道:“你刚说什么?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是寂哥哥,我要等他回来娶我。”欧阳淑没有觉察到冷漠有此一问的用意,不过,就算她注意了,也不会明白冷漠此时心中的想法。   “呵呵,冷寂,又是你啊,不错,这下可好玩了。”这一刻的冷漠已经是被嫉妒蒙蔽了心,从小到大,他便生在冷寂的耀眼光芒之下,要不是父亲不怎么喜欢他,恐怕这王府都没有人能注意到他这个二公子了吧。冷漠并不是不优秀,只不过和冷寂相比,总是差了那么一些。“现在倒好,我的女人喜欢的人不是我,又是冷寂。”冷漠此时满心怒火,已经暗暗做下决定,这辈子,就和欧阳淑做一对名义夫妻,但是绝对不会成全冷寂。   从那一天起,因为父亲临终的欺骗,因为对于冷寂的嫉妒,因为失去柳烟的痛苦,因为之于欧阳淑的不屑与怨怼,让冷漠渐渐地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留恋风尘,不出一年,便娶回了加上欧阳淑共六房妻室。而欧阳淑,明显能感觉到冷漠的用意,虽说还在期盼着冷寂的归来,但女人妒忌的天性加上冷漠的刻意针对,让欧阳淑同样走上了一条歪路,便就是如今苇奂严重的那般模样。   冷漠劝着自己的哥哥该娶房妻室了,见他没有反应,接着说道:“阿玛去世的早,家里就咱们两个男丁,可你弟弟虽然不争气,没有诞下一个子嗣,但起码现在都娶了七位王妃,哥哥你怎么能不着急呢?”说着居然转头将欧阳淑搂了过来,对她说道:“我的大福晋,你说,我说的对吗?”   冷漠的用意欧阳淑怎能不明白,心中忐忑不安,急忙抬头看向冷寂,结果发现冷寂根本就没有瞧她一眼,心中不免悲凉,赌气般地往冷漠怀里靠了靠,说道:“是啊,大哥该是娶亲的时候了。”   冷漠感觉到欧阳淑的举动,心里不屑,一把将欧阳淑推了出去,然后看向冷寂,等待他的回答。   “我每天朝事繁忙,没有时间想这些没用的。”冷寂漫不经心的推脱道。   “大哥怎么能这样说?怎么是没用的呢?哥哥政事繁忙,你弟弟我闲着啊,我帮你物色,怎么样?一定帮哥哥找一个像我的大福晋这样的佳人。”说着又看向欧阳淑,问她:“王妃,你说好不好呢?”   冷漠的阴阳怪气让欧阳淑心里慌乱不已,匆忙之间答应道:“好,当然好。”   “好,我答应。”冷寂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冷漠着实惊讶了一下,然后嘴角荡起一抹邪异的微笑。   欧阳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听到冷寂的回答,心中悲伤不已。转念又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所以故意赌气才答应的?   不说欧阳淑,就连冷漠差不多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真的就是冷寂的想法吗?冷寂从来都是一个孤单的人,人孤单,心更是孤独。冷寂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真正懂他的人,曾经的欧阳淑或许有一点懂,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看透他了。   其实,冷寂答应,是为了冷漠。   没有人知道,冷寂的心里有多么在乎这个弟弟,从小便在乎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重视。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吧。   冷寂三岁的时候母亲便走了,从那时候开始,冷寂便变得寡言少语,面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表情,三岁的孩子本来是无忧无虑的,可他显得异常早熟,他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装着对母亲的思念,装着对父亲的恨意,装着对冷漠的厌烦。   小时候的冷漠总是很缠冷寂,不喜欢那些天天对他热情的姐姐妹妹,就是跟在冷寂的屁股后面,冷寂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还经常跟冷寂语焉不详地说着那些自己觉得好玩的事,可冷寂从来都不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那个时候的冷漠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他的小脑袋里面会想:“哥哥为什么都不喜欢笑呢?总是凶巴巴的。”可他怎么会理解冷寂的心思。   冷漠总以为自己的哥哥是因为没有好吃的和好玩的所以不开心,于是,经常把自己的零嘴儿大部分都给了冷寂,可冷寂从来都不会接受,反而觉得冷漠是那样的让人厌恶和幼稚。他忘了,他自己也就比冷漠大了仅仅一岁而已。冷漠会经常在自己喜欢的这个哥哥跟前碰壁,有时候甚至会委屈的哭鼻子,可是哭完了,又继续乐此不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冷寂六岁,冷漠五岁的那一年,冷漠依旧做着哥哥的跟屁虫,冷寂依旧表达着自己的厌恶。六岁的冷寂喜欢上了一种乐器,竹笛。他是外出的时候见过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风中,吹着淡淡的曲子,带着浓浓的忧伤。   回家以后,冷寂第一次主动去找了父亲,要求买一支好的笛子,帮他请一位师傅,他要学习吹奏竹笛。倘若这个要求是冷漠提出来的,或许老王爷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可是现在是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儿子,成天摆着一副臭脸,不知道在向谁表达着不满。   “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不务正业,不去学习些正经的东西,脑子里尽想着一些旁门左道,想要我给你买不可能,出去吧。”王爷想到没想便拒绝了冷寂的要求,让冷寂小小的心脏中充满愤怒,第一次漏出狰狞的表情,冲着王爷喊道:“我恨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自己想办法,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求你。”   冷寂的歇斯底里吓了王爷一跳,同时也成功的激怒了王爷,愤怒之下,一个箭步冲到冷寂跟前,丝毫没有留情地打了冷寂重重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本就不是六岁的孩子可以承受的,冷寂被一巴掌打了出去,嘴角鲜血殷红。可是冷寂一声不吭,没有留一滴泪,抬着头,充满恨意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毫不退缩。   老王爷看着冷寂一脸倔强,再次举起了巴掌,好像根本不担心这个儿子会不会被他打坏了。就在老王爷的巴掌又要落下去的时候,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响起,两人不由得转头向哭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冷漠推开房门闯了进来,满脸泪水,冲过去挡在冷寂身前,哭着说道:“阿玛不要打哥哥,漠漠心疼。呜呜呜……”王爷不禁怔住了,冷寂也一时发愣。这样的话是一个五岁孩子说出来的吗?王爷看着冷漠脸都哭花了,还在不断抽泣,一阵心疼,将冷漠抱起来放在怀中,瞥了一眼冷寂,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冷寂满眼寒意,看了自己所谓的父亲一眼,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好,便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刚才心中愤怒,没感觉到,现在才觉得这痛,自己真的忍受不了。可冷寂还是没有掉一滴眼泪,大概自从娘亲走了以后,冷寂便忘了怎么哭了吧。   突然听到“吱”的一声门响,冷寂转头看去,只见冷漠猫着腰快速地跑了进来,看到哥哥的样子,冷漠不禁又泫然欲泣。走到冷寂跟前,满是心疼的说道:“哥哥,这是我从我额娘那里偷来的药,我看额娘用过,很管用的,你快试试。”   听到冷漠的说辞,冷寂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温暖的感觉,随即又冷下脸来,淡淡说道:“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冷漠怔怔地望了哥哥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拿药,而是缓缓地退了出去,这一举动,让冷寂不免有一点惊讶,今天冷漠居然这么好说话。他哪里知道,冷漠是去做一件事情,一件让他温暖一生的事情。   难为小小的冷漠,才五岁的年龄,竟然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弄清楚了今天他在父亲门外所听到的内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让人赞叹的是,小冷漠居然知道过两天再去找父亲,那样,父亲就不会怀疑了。   这两日,冷漠一直没有去过冷寂那里,让冷寂的心里居然有些空空的感觉。随即自嘲道:“冷寂啊冷寂,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要再相信任何你,这是你当初自己说的话,你记住了。”   这一日,冷漠来到阿玛的住处,敲了敲门,甜甜的叫道:“阿玛,我是漠漠,你在吗?”话落音不久,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老王爷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儿子,将他抱了起来,走进屋内,顺手将门关上,看着冷漠笑道:“小漠,怎么?想阿玛了?”   “是啊,漠漠想阿玛了,就来找阿玛玩。”小冷漠继续奶声奶气地说着。   “哈哈,好,阿玛就陪我儿子玩。”一父一子在房内尽享天伦之乐。   小冷漠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假装疑惑地向王爷问道:“阿玛,我前几天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根木棍样子的东西放在嘴边居然可以吹出好听的曲子来,漠漠不认识,阿玛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我儿子形容的真好。阿玛告诉你啊,那叫笛子,竹笛。记住了吧。”老王爷越看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越可爱。   “哦,原来是竹笛啊,那阿玛,漠漠也想要那个,漠漠想吹出来像那个人一样好听的曲子给阿玛听。”小冷漠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为他平添可爱。   “好啊,给我儿子买一个。”老王爷痛快的答应着,说完后突然一顿,想起了前二天的事,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孩子了,照他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玩什么笛子,难道是说?想到这里,王爷脸色不由得一青,下了冷漠一跳,以为自己露出了破绽。   “漠漠,我问你,是不是冷寂逼你来问我,让我给你买笛子的?”说着这句话,王爷已经满脸严肃,声音都带上了怒气。   小冷漠被父亲的样子吓坏了,小孩子一紧张,说话就变得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起来了:“不……不是……是……是我自己……阿玛,算了,我不要了。”说完不待老王爷反应,便挣脱他的怀抱,往外跑去。冷漠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就算可以让阿玛买来笛子,自己也没有办法给哥哥了。小冷漠不由得又苦闷起来了。   而王爷这边,冷漠跑出去之后,王爷大怒,正准备叫人把冷寂那个逆子叫过来收拾一顿的时候,管家禀报有贵客到了,所以,这件事被暂时放在了一边,冷寂算是逃过一劫。   这一切都在冷寂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着,他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发呆。这一天,冷寂照样神游天外,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被“呼”地推开,然后便见到几日不见的冷漠略显慌张地走了进来,冷寂看了两眼,没说什么,回过头来正准备继续想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冷漠来到他的对面,带着一点点激动,开口说道:“哥哥,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背后拿出来一支笛子,上好的竹笛。   冷寂震惊了,急忙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抢的吧?”   冷漠看着哥哥为自己着急,心里顿时甜丝丝地,摇头说道:“你别管了,反正是我送给你的。”随即又有些害羞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哥哥你看看。”   冷寂一时被这支笛子迷住了,竟没有注意到冷漠话里的问题。那天下午,冷寂对冷漠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这一发现,让冷漠开心之余,也觉得自己为哥哥所做是值得的。   那一夜,晋亲王府发生了很多事情,可冷寂并不知道,他抱着自己的竹笛甜甜地睡了一觉,梦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娘亲。   第二天清晨,冷寂心情大好,想着几天没有出去,便早早起床,来到院子里随便转悠着,突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冷寂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嘴上问着自己,冷寂急急向前跑去。那里跪着一个人,跪着那个昨天给他送笛子的人。冷寂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跑到近前,冷寂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小冷漠的背上,满是伤痕,看起来像是藤条打的,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抬头向上看,小冷漠的头发上居然全是露水,难道?他在这里已经跪了许久?可是现在才刚刚天明,难道他打夜里就跪在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寂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整颗心仿佛都紧紧地缩在了一起,痛得他不停地颤抖着。其实冷寂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反而心中满是爱,只是不知道放在谁的身上。抛开兄弟身份不说,这个孩子在自己身后跟了三年,讨好了自己三年,陪伴了自己三年,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不说话,他也从来不会感到无趣,总是不停地说着,一声声叫着哥哥……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冷寂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要失去理智了,他要知道这是谁这么狠毒,他要去杀了那个人。大步来到冷漠身前,蹲下身去,嘴里软软地叫着“漠漠”,他叫的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他已经在心里叫了无数遍。   “漠漠,你抬起头看看,我是哥哥。”说出这句话来,冷寂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冷漠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声“漠漠”,“这是谁呢?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冷漠心里这样想着,慢慢抬起头,便看到这样一幕。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正蹲在自己身前,眉头紧紧皱着,满脸着急,眼角一滴泪正缓缓流下。看到这一幕,冷漠突然笑了,他小小的心里想着:“真值。”   “哥哥,漠漠没有事,只是……只是……”冷漠突然不好意思说了。   冷寂反而更急,几乎喊道:“漠漠,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哥哥,谁把你打成这样?”冷寂也是关心则乱,他不想想,老王爷那么疼冷漠,整个王府除了他,谁敢打冷漠呢?   “唔,是这样的。其实,漠漠买给哥哥的那支笛子是偷偷拿的阿玛的银子,结果被阿玛发现了,问我把银子花哪儿去了,我不说,就被阿玛惩罚了。”冷漠说着居然还傻傻的笑了起来,仿佛被打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冷寂听到冷漠的话,半天都无法消化,如遭雷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弟弟,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傻……冷寂猛地抱住小冷漠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手上越抱越紧,仿佛害怕一松手,这个弟弟就消失了。   冷寂哭了好久好久,似乎要把这么多年自己心中的委屈,对冷漠的愧疚全部发泄出去。冷漠看着自己的哥哥哭得那么伤心,并不明白此刻冷寂心中的复杂情绪,只是没有办法,所以也跟着哭了起来。良久以后,冷寂松开弟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陪着他跪着,两个人一起跪着。冷漠催着自己的哥哥让他回去,害怕冷寂也被阿玛惩罚,可是冷寂只是对着他温暖的一笑,并没有说话。   “我为你做不了什么,为你带不去幸福,我能做的,只有和你一起承担痛苦,弟弟,这是我唯一能爱你的方式。”   那件事最后当然就不了了之了,王爷已经发了那么大的火,还能再把自己的儿子怎么样,至于冷寂,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忽视的。可是从那以后,尽管冷寂还是那样寡言少语,可对冷漠,总会露出温暖的笑意,有时候,和他讲几句话。   只是后来造化弄人,在冷漠渐渐长大后,对哥哥的态度一变再变,直到今日,不过,冷寂的心里,还是那样的在乎着这个弟弟。   答应了弟弟的要求,冷寂便站了起来,淡淡说道:“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也没有等众人反应,默默地看了一眼冷漠,便转身离去。冷漠看着哥哥离开,顿时觉得没有了乐趣,想着苇奂,便也想走,怎奈他毕竟是主人,瞬间都被大家围住了,冷漠心中暗骂,却也没有办法。   再说苇奂这边。回到自己的住处,苇奂终于算是放松了下来。“真是的,这些达官贵人就爱搞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嘛,累都累死啦。”苇奂说完便等着岚叶的反应,结果半天没人说话,苇奂奇怪,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岚叶坐在桌边发呆,便喊了一声:“岚叶,死丫头。”结果出乎苇奂的意料,某人还是没有答应。   苇奂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刚才被那个侍妾给吓到了吧,想到这里,急忙下床,穿上鞋子,跑到岚叶跟前拍了她一下。倒是这一下吓坏了岚叶,只见她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了苇奂,然后还看着苇奂,满脸迷茫的样子。   那一下分明是撞疼了,苇奂嘴上一阵痛呼,手里便拧上了岚叶的耳朵,当然并没有使劲:“你个臭丫头,你要撞死我啊?怎么了?跟丢了魂一下,不会是被刚才那个老妖婆吓到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苇奂突然满脸笑意。   岚叶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家小姐,说道:“怎么可能?我岚叶可是吓大的,能怕她,笑话!我就是当时不在状态而已。”   苇奂疑惑地看着岚叶,问着:“那你是怎么了?刚叫你半天不答应,我还以为你中邪了。”说着也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小姐,我问你一件事,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呢?”岚叶的态度突然严肃了起来。   “一见钟情?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有爱过哪个男人,怎么能知道呢?不过据我的超强大脑分析,根据本姑娘才学八斗的本事,我得出一个结论。”苇奂卖了个关子。   “什么结论?”岚叶并没有看到苇奂脸上的窃笑,急忙问道。   “这个结论就是,你喜欢上谁了?老实交代!”苇奂的声音突然一大,斩钉截铁地说道。   岚叶一时有些发蒙,嘴里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有,谁也没有喜欢我,不对,我谁也没喜欢,哎呀,总之就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呃……我就是那样一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苇奂有点无语,这也太不打自招了吧。   岚叶都快气死了:“小姐你故意的,我不理你啦。”说着,还真要站起来就走。   “哎哟,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好啦,说吧,到底怎么了?”苇奂突然认真了起来,让岚叶真是猝不及防。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岚叶其实并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或者说确定不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冷寂还是一时的好感,她虽然从不自卑,可面对冷寂,她还是有那么那么多的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敞开心扉,又或者干脆把一切放在心底,苦楚只让自己来尝。所以,她才会问苇奂,相信不相信一见钟情,希望自己的主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自己拿个主意。可到底何谓一见钟情?   “啊……你……你……你不会……”苇奂突然震惊地看着岚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