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前言   某云《此爱无涯》一文正在如火如荼的更新中,希望追文的朋友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某云,你们才是某云写下去动力。   《花落流年》这文是某云新开的一个坑,不过不要太过担心,某云喜欢天坑,绝不会放个万年大坑给大家的。   说是新文有些牵强,其实这篇文某云在10年的时候就完结发表过,只记得当时可是绞尽脑汁,呕心沥血,才铸就了一部“创世巨作”,某云曾经还有些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也能写书了,可是发表之后,每天去看留言,居然石沉大海似得,万籁俱静。后来某云就没了写文的动力,这本书,这件事也被抛之脑后。   直到最近,某云记起了这本“创世巨作”,去发表网站一翻看,不由囧了!原来曾经自己洋洋得意的一篇大作,总共才只有4万字不到,而情节又过于小白,难怪当初不能“一鸣惊人”呢,试想现在某云如此刻苦地投注于写文行列,都是如此默默无名,可想而知当初的自己有多白了!   于是某云就把这篇“大作”拿了下来,准备重新付诸于生命给它,在原文的基础上做大的调整和修改,希望能够给大伙带来一种不一样的文。   《花落流年》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主要写男女主的爱恨纠葛,下卷主要写两人在一起后如何主宰万里江山,文的基调一向还是走某云喜欢的路线,虐恋型。   文案:「花落流年」——看窗外花落知多少,品人生逝水流年伤。   上部:那一年我们都还年轻,不知情根深重!翻手覆云只为逃离你!   那一年我韬光养晦,铺下天罗地网只为留下你的身影!   下部:万里江山如画,纵横金戈铁马。   任凭折戟沉沙,奈何谁主浮沉。   他需要战神,她便成为杀伐决断的将军;他需要谋士,她便成为运筹帷幄的军师;他需要过河的卒子,明知道是利用,她仍然义无反顾的前行……只因为,她深爱着他。   他从小就发誓,有朝一日,北冥的铁骑必将踏遍四野,这万里江山将由他主宰。为了这个目标,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而她,却是江山之外的一个意外。   对于一个意外,无论是利用还是伤害,他都不会……觉得不忍。   「花落流年」——看窗外花落知多少,品人生逝水流年伤。   这句话正是这文名字的由来,这是一篇穿越题材的小说,其实穿越并不一定是主线,主要的是某云想赋予女主在古代那样一个封建王朝里,披荆斩棘的勇猛,运筹帷幄的智慧。要做到这些,如果真的是个古代女主,未免有些牵强。试问一个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王朝,怎么能够造就这样一个女主呢?   所以由现代穿越到过去的女主更能符合这样一种身份,因为我们的生活中这样的人才不能说满大街都是,但是也不乏少数,看江苏卫视的《一站到底》节目就清楚了,那里面题目的知识面涉及地有多广阔,只有看了的人才知道,我们生活中原来有这么多才子才女!   看文案也看得出,某云着墨于上卷不多,主要是讲下卷,但是上卷又不可不看。那一年我们都还年轻,不知情根深重!翻手覆云只为逃离你!那一年我韬光养晦,铺下天罗地网只为留下你的身影!男女主两人的斗法从一认识就开始了,或许这时候爱还没有来到,或许这时候早已经情根深种。   但是两人的感情升华必然是在下卷。他需要战神,她便成为杀伐决断的将军;他需要谋士,她便成为运筹帷幄的军师;他需要过河的卒子,明知道是利用,她仍然义无反顾的前行……只因为,她深爱着他。可见女主为了男主的千秋大业,可以做到付出所有的地步,只是不知道这份爱会在阴谋与利用中慢慢被磨灭吗?   他从小就发誓,有朝一日,北冥的铁骑必将踏遍四野,这万里江山将由他主宰。为了这个目标,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而她,却是江山之外的一个意外。   对于一个意外,无论是利用还是伤害,他都不会……觉得不忍。从这一段文案可以看出男主的性格是坚韧不拔的,甚至是无情的,为了目标,利用伤害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到最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当失去所爱的时候,他会不会追悔莫及?   这一个个疑问,都需要大家慢慢的追文读下去,某云也会努力更文。有时候会有些彷徨,第一篇文是都市言情的,现在写古文会不会下不去手,但是某云还是想尝试一回,毕竟心中有个故事,总会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觉。   世事离戏只有一步之远;人生离梦也只有一步之遥。生命最有趣的部分,正是它没有剧本、没有彩排、不能重来。生命最有分量的部分,正是我们要做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   虽然某云写的是虐文,但是可能没有办法写出太多忧伤的文字,只能随着场景的转换,利用男女主的心里描写来体现。男配的刻画,某云也会加重笔墨,一场绝恋里,并不是只有两个人,也并不是只有一场爱恋,所以某云会把男配的爱情也穿插进去,立求文章饱满。   关于文的结局,某云倒是可以承诺,绝对是HE,因为我也不太喜欢BE文,虽然有时候BE文比较能够让人记忆深刻,甚至耿耿于怀,但是大伙看书不就是为了图个开心吗,每个读者心里都有一个大团圆的梦。所以某云会为每一篇文文铺上一个大团圆的结局,虐的是过程,这足以。   另外读者请放心,某云不喜女尊文,所以女主绝对不是女尊文里那样,只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奇女主,女强当然很好,但是男主会更强,强强联手,才会主宰天下。   讲到这,后面的就要各位认真看了,剧透太多的话,就没有可看性了,所以某云飘走了,码字去也!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1.计划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爱有万分之一甜,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小姐,老爷召了大夫人和大少爷们去大厅,二夫人叫我来唤您也去。”一个妙龄丽人推门进入房中,窗前的少女放下手中的书,望向门口,展开笑颜,应了声:“知道了,墨香。”   两个少女一看即知一个是丫鬟,一个是小姐。从服饰上,或许从容貌上也能分辨一二。   先说丫鬟,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鬃若刀裁,眉如黑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她叫墨香。   再说小姐,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清晰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但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身着淡粉色纱衣,腰间用一条集萃山白色软烟罗轻轻挽住,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淡粉中显的格外注目,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颈的的样子。   脂粉未施,在额间留着齐齐的流海,却遮不住残存的稚气,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三千青丝却只用木蔷薇花簪子微微别住,流露出一种淡然的清香。除了那根木簪子,全身上下再无一样首饰,却一点都不失色。   少女点了下头,就起身协同墨香一起往前厅走去。   通往大厅有一条长长的回廊,正好隔断了前厅的喧嚣,使得这个偏院安静悠然,正如少女的名字——慕容悠。   慕容长廷,当朝宰相,曾经还是太傅,当今圣上都曾是他的学生。他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慕容天,二十年华,风华正茂,现任禁军总督,曾是皇帝的陪读,可以说是天子面前的红人。   次女就是慕容悠,刚满十五,只是在宰相府,慕容悠三个字很少被人提起,所以外界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宰相二小姐的存在。   慕容长廷,娶得第一房的大夫人,太后的亲妹,也就是说他是当今皇帝的姨夫,皇亲国戚,所以在朝廷可谓是权倾朝野。二夫人翠红,曾经是一个歌姬,年轻的时候风华绝代,被慕容长廷看中,赎了身带回家。   曾有段你浓我浓的美好岁月,慕容悠就是在那段时间里降生的。可是岁月催人老,伊人未老,却终究抵不过现实,她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身份卑微,除了一张皮相,又怎么为当年的慕容长廷带来任何利益呢?所以这终究只是一场迷恋。   最终的结局是慕容宰相大人从当年迷恋中醒过来,对大夫人觉得深感抱歉,给翠红安置了一个最偏僻的院落,再无过问。很长一段时间里,慕容长廷忘了这个院落还有一对母女。   曾经身在风尘中的翠红,早已看惯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戏码,所以在周郎他去时,并没有做过多的挽回,就认了命,安逸地呆在这一方天地里。偶尔心里还在感激,至少还有一方土地能供她生存,她觉得足矣。   她把心思转而放在了女儿身上,再无杂念。现慕容悠年已十五,而她也已经红颜老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慕容长廷能够给女儿安排一门好亲事,要不然这样的聚会她绝不会去的,因为她不愿意参与到那个没有她容身之地的家庭里去。   到了大厅,慕容长廷和大夫人都已坐在上座,慕容天站在他父亲下首,翠红坐在角落,慕容悠沉默地走到了她娘的身后。   “老爷,今天有什么喜事要宣布啊?”大夫人见人到齐了,看也没看那娘俩一眼,只是望着身边威严的人问道。   “今天皇上升了天儿做御领军统领,而且把张尚书的千金指婚给他了。”慕容长廷眉开眼笑地说着,这个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大夫人听了也是喜出望外,慕容天正是她的嫡子,这又是升职,又是指婚的,可真是双喜临门。   慕容天耳朵微红,他倾慕张尚书的千金张明珠已经很久了,一直苦无机会。现在凭着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曾经一起读书练武,他的这点心思皇上早就清楚,也就成全了他。   “老爷,悠儿今年也十五啦,您看......”翠红见气氛很好,乘热打铁地对慕容长廷说,慕容悠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哎,她才15岁,母亲就急着给她安排婚事。   一室的开心被热闹被打断,慕容长廷有些不高兴,看了一眼翠红,眉头皱了下,“我心里有数。”大夫人也瞄了一眼过来,没说什么,似乎到现在才发现她们母女俩站在那。   其实大夫人并不算刻薄,见多了那些大老婆欺负小妾,苛刻下人的戏码,这个大夫人对翠红她们母女却从来没有。可能是她的教养,她的尊贵,认为身为皇家之人是不该如泼妇那样争风吃醋的。   只是看到翠红和慕容悠就等于看到了慕容长廷对她的背叛,自然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也没有对她们多加为难,只是对她们置之不理,全然当成空气,可见其人本来性情就是温顺的。宰相大人因为对大夫人愧疚,更是对二夫人翠红冷淡,加上她们足不出户,而此女慕容悠又是个闷葫芦,不会去讨人欢心,所以他们夫妻情和父女情都淡如水。   翠红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再没说什么,安静地坐在偏厅的一角。慕容悠冷淡地看着另外一边的一家三口在热烈讨论着怎么准备大哥两个月后的婚事,完全把她们母女排除在外。   心中冷笑:既然没她们什么事,把她们叫来又是作何?默默地看着自己母亲眼里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她们俩似乎活在他们的生活之外,这哪里是一家人啊,她懂翠红平静表面下心里的悲伤。   这样的家庭,人情冷漠,唯一例外的应该就是翠红和墨香了。   她从5岁开始亲眼目睹了翠红在这个封建社会的悲哀,每天耗费着青春等待父亲,一次次的失望到了现在的心寒。   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爱过慕容长廷,但是她在这个家里扮演的角色容不得她清高,没有了父亲的亲睐,她真的一文不值。甚至有可能连这一方宁静,都可能成为奢望。毕竟慕容长廷是一朝宰相,就算再冷落她们母女,但是毕竟也算主子,下人们不敢太过分,而且在这里温饱至少还无需去烦恼。   这也是她无数次庆幸自己并没有灵魂寄身在什么乞丐身上,或者更糟糕的处境中。   有时候看穿是一回事,做不做到放下又是一回事。   但是翠红对她的爱却从来没有减少过,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因为住的偏远,加上慕容长廷的冷落和大夫人的忽视,家里的有些下人就长了势力眼,分到他们屋里的食物不仅少,而且都是吃剩下的。翠红每次总把好的留给了她,自己却吃另外那些难以下咽的。   这种生活其实到哪里都有,人们总是往前看的,就算是下人也懂得眼色,巴结谁,奉承谁,伺候好谁,他们分得清,所以真的不能怪他们来得势利,但是也总有例外。   墨香是翠红收来的一个小丫头,比慕容悠大两岁,从她10岁开始就一直跟着她了,整整陪伴了她5年,可以说是亦友亦仆,虽然从没把她当成一个下人。但是墨香总是本分的说她自己就是一个奴婢,她心底里非常感激翠红的收留,给了她一口饭吃,得以能够不至于饿死街头。   多少个寂寞的夜晚都是有墨香的陪伴,才使得这个陌生的世界不那么孤单,冲淡了许多得不到亲情的落寞。   12岁那年,在无数次看到翠红在房里默默的哭泣后,慕容悠就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带着母亲和墨香离开这个牢笼,她们的幸福由她来掌握。本来就对她那所谓的父亲和大哥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一年里估计也就见过两到三次。所以她一直想摆脱这样的困境,但是她知道这事执行起来很困难,必须从长计议。   虽说父亲对她们娘俩不闻不问,但是他毕竟是当朝宰相,府里守卫非常森严,要带着母亲和墨香光明正大的出府门谈何容易。正在苦无对策的时候,慕容天成亲无疑对她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个计划在心中慢慢形成。   正好乘着这次慕容天成亲,慕容悠让翠红去跟父亲说要出去裁剪新衣,置办一些结婚要用的东西,慕容长廷不耐烦地点头同意让她带着墨香出门。   以前也不是没出去过,偶尔二夫人去庙里上香,都会带上慕容悠,她就能稍微呼吸口墙外的空气,可翠红认为女儿家的不要抛头露面为好,很少让她探出马车。   后来实在抵挡不住外面的诱惑,经常偷偷的扮成一个小厮模样,从后门翻墙跑出去。顺便察看四周地理形势,打点一切,她要为今后的计划做好准备。这件事只有墨香知道,她连翠红都没告诉。   时至今日,该打点的已经打点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这股东风,似乎开始起了。   总算可以大方的从正门出去了,慕容悠带着墨香首先去了布料店,选了一款深紫色的真丝布料给翠红,自己就选了一款浅蓝色的,量了尺寸后,说好几天后来拿。这是明面上出门的借口,不能什么都不买就回去的。   正事办完,带着墨香七拐八拐的进了个小巷子,一户民屋前,看了下没人,扣扣门,开门的是老李,专门帮她在这里打扫房子的。   这间屋子是前年她偷偷用银子买下来的,她有一个惊天大计划,而这里则成了她的秘密基地,今后这里还要派大用场。   她的这个计划墨香都清楚,也从没打算瞒过她。一个人如果有太多的秘密就会想倾诉,墨香就是一个最好的倾诉对象,因为她善良,忠诚,感恩。她对她这个小姐只有崇敬和崇拜,觉得她的想法简直不可思议,同时也向往着她所说的海阔天空外面像鸟儿一样快乐的生活。   进了书房开始看起最近搜罗来的一些各国奇闻的书,每次跑出来都是来这里充电。在府里母亲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并没有给她上私塾,请老师,只教她绣花女红。一碰那些针线活,她就想叫天,时常被针扎得满手是包。   而父亲可能都不太记得她的存在,更不会来管这些,很可笑,一个宰相之女竟然是文盲。深知不学无术在这里是寸步难行的,所以一有机会翻过围墙出来,她就会四处搜罗一些书籍去看。   这时才会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如果对这些知识掌握的不多,以后闯荡江湖的时候一定寸步难行。不错,江湖,是她渴望奋斗的目标,以她的心智,不该被禁锢在一方窄窄的天地里,她需要自由的空气。   看的书大都是天文地理,讲的各地风俗与民情,也是为今后出去奠定基础,计划初步制定了今后远游的目标是去南方。因为这里的冬天格外寒冷,让一个住惯了江南的人,真得很不适应,每年冬天都要裹上好几层厚厚的棉衣,可是裹了太多,行动又不方便。   江南,令人神往的地方,不由想起一首很动听的歌——《江南》。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爱有万分之一甜,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2.初见   「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双漂亮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翘,一眼望来,春风之意尽显其中,好似蓝天白云,高山流水。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略带一丝邪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丝高雅。慕容天已经算是个英俊绝伦的男人了,可是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白衣男子更胜一筹。」   看了两个时辰的书后,慕容悠就带着墨香离开了。毕竟出来的时间有限,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去街上准备逛逛,看看帮慕容天新婚所需买点什么,好回去交差。   经过醉仙楼,她微牵嘴角,这个酒楼她入了股。   若说异世唯一带给她的好处,就是有颗经济的头脑。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个哲理无论在哪里都适用。   老板是个外地人,初来宁城,想开一家酒楼,资金缺了一小部分,跟房东左砍右砍,价钱就是压不下去。当时慕容悠正好偷跑出来,听到酒楼老板和朋友提起这事,就毛遂自荐地愿意补上他那部分欠缺资金,一起合个股。   一开始老板不相信她,看她一身寒酸,不像是个有钱人。后来她把身上唯一值钱的首饰——一只玉镯压在了他那,当是定金,他才将信将疑地收下。   回府就找了翠红想办法筹钱,她也是在那时知道自己女儿经常偷跑出去的事的。虽然惊骇,但是还是没有指责她,她真的是一个善良而又温柔的女子。翠红其实也没什么私房钱,她们这个小院子的每个月月钱也就十两银子,只是不需要开销,所以省了下来,加上以前存的一些首饰都给了她。   开始慕容悠也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今后跑路钱就有了,赌输了,她们三个就都成了身无分文,也别想那什么计划了。最后还是狠狠心,破釜沉舟的把这些钱都拿来投资在醉仙楼上。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出面打理店铺的事,只需要年底分红给她,那老板见人如此爽快,而且不干预酒楼经营,分红也不是太贪,就非常高兴地签下了协议。   慕容悠要的的确不是很过分,二八分账,他八她二,虽然她投资了这家酒楼将近三分之一的资金。但是人不能太贪,自己不花一分力,只是随便扔进去一笔钱,就能拿到红利,何必计较太多呢。而且自己投进去的那些份子钱,年底分红的时候,全都已经赚回来了。   忘了说了,这个老板姓钱,姓虽然俗气,但是人不俗,是一个好人。经营一年盈利后,他就把二八分账改成了三七分账,言之若不是慕容悠当初解囊相帮,这醉仙楼是开不起来的。   于是慕容悠也不再囊中羞涩,就算偶尔前院忘了发月银给她们,也不至于挨饿了。她把一部分钱交给墨香保管,她是这个小院的管家,翠红不懂这些,所以她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理财概念,甚至院里月银发没发她都不太关心。因为现在她除了偶尔关心下女儿的婚事,已经心如止水,一心向佛了。   其余的钱慕容悠自个兜起来存在钱庄里,这是为今后她们的自由埋下点资本,要知道为了自由她们也不可能去做乞丐,钱这东西虽然俗气了点,但还是必要的,而且越多越好。   钱老板虽是好人,但是她是不想过多接触,因为她是个女人,接触多了迟早会露出马脚。偶尔电视剧或者小说里,女扮男装怎么都不会被发现,现实里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可能。   首先是身材,跟大男人一比,虽然她个子不矮,应该也有个一米六几了,可是往男人堆里一站,就是娇小的让人怀疑。其次是声音,现在已经十五了,若是少年,正是变声期,像鸭子一样难听,就算外帽打扮地再像男人,这个声音她可弄不来,再怎么装也只能装到稍微低沉一些。   所以能不抛头露面就尽量不露了,一般都是让老李的儿子李林帮她出面跟钱老板接洽一些事务。   于是至今没几个人知道慕容悠是醉仙楼的老板之一。   既然走到了自家酒楼楼下,就萌生了进去喝点茶水的念头。等两人喝完一壶茶,准备去结账继续今天的行程——帮慕容天挑选结婚用品,刚走到门口,耳边就传来墨香的声音。   “小姐,大少爷过来了。”墨香拉了拉她的衣袖,抬头一看,果然是俊朗的慕容天着了一身宝蓝锦袍款步走来,透着一股尊贵之意。他身边是个一身纯白色衣着的男子,细看布料都是上好的纱绸,领口与袖口有一条大约一寸半宽的紫色镶边,而那白色布料上分明纹着隐约滑过暗光的精美纹样,从这服饰上看,这是个很有品味的男人。   女人的审美角度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有时候看女人先看脸,有时候先看腿,有时候先看身材,但是女人却不是,她们第一感官就是看衣着,其次才是去看脸。   白装男人第一眼就给她整体印象很不错,如此精美的华服相信主人一定......,微微一愣,这个男人应该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看到的最漂亮的一个,是的,漂亮一词足以用在这人身上。   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双漂亮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翘,一眼望来,春风之意尽显其中,好似蓝天白云,高山流水。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略带一丝邪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丝高雅。慕容天已经算是个英俊绝伦的男人了,可是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白衣男子更胜一筹。   跟在后面的那个一看就是护卫,严肃的脸,抿着嘴,一脸威严,高大,威猛。   “大少。。。”墨香刚想上前请安,慕容悠拉了下她,用眼神示意她别出声,她俩退后些微低头,她猜慕容天认不出她这个妹妹,因为平时在宰相府里她尽量是透明的。果然他们一行人经过两人身边时,连眼光都没飘一下。   慕容悠嘴角露出微笑,心中却在想: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知道这个大哥是认不出我。   说实话,要不是墨香在耳边提醒,她也不见得就认得他。   正冥想间,突然旁边一个年轻人撞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连声说“对不起”就跑开了。因为曾经电视上看过无数类似桥段,顿时警觉地一摸腰侧,苦笑:“墨香,我的钱包......”被偷了。墨香一听,急了,“小姐,是刚才那个人吗?”呃,茶点的钱还没付呢!虽然她也算老板之一,可没人知道啊,而且......“小姐,那里等下采买东西的银子都在,这可如何是好?"墨香急得原地打转,忽然眼睛一亮:"咱们要不去找下大少爷,先把这里的帐付下?”   慕容悠心里真是呕到极点,刚想假装不认识的,现在又跑去眼巴巴的认亲要银子付帐,这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可是她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身边的小二似乎听到了她们俩的对话,眼里闪过蔑视,一脸防备的紧盯着她们,意思是这一套太老套了,想吃白食没门!   虽然她们不过就喝了一壶茶,但那也是要付银子的,休想赖帐。   于是慕容悠在小二虎视眈眈下,被*无奈,只好携墨香一起上楼走到包厢口。正迟疑着是否敲门进去,门从里面打开了,是楼上包房的小二点了菜出来了,他疑惑的望着她们说:“这位小姐,您找......哪位?”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下她们俩,因为看她们这身打扮,实在不像是能在醉仙楼里包个包厢的主。   “咳......我找慕容公子。”慕容悠低声说,到现在她还是不想称他为大哥。小二让身下楼去了,慕容天看过来,“找我什么事?”他有点迷惑地看了眼门口清丽的身影。“大少爷,这是小姐。”墨香在一边“介绍”。   有些惊讶,视线转向一脸尴尬的慕容悠,恍然,似乎到这时才认出了这个妹妹。“什么事找我?”   慕容悠斟酌再三,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一个清朗声音在里面问道:“慕容天,她是谁?”话很直接,清澈的嗓音犹如杨柳抚过心头。她抬眼正好对上那白衣男人温柔的眼,现在他的眼中带着审视,探究,此人举止神态尊贵中隐隐带些傲气,想来和慕容天混在一起的不外乎达官贵人或者公子哥儿。   “她是我妹妹,慕容悠。”慕容天介绍,口吻带了一丝尊敬之意。   慕容悠转头避开那双眼睛,看着慕容天,“大哥,呃......刚才我的钱包被偷了,麻烦你是否借一点银两我,我付下楼下的帐,回府再还你。”   慕容天有些愕然,皱了下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常见面的妹妹找他是为这事。从钱袋里掏了二十两银子给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楼下那帐挂我单上吧。”   “既然是太傅的千金,不如留下来一起用饭。”白衣男子已经走到门前,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慕容有笑了下,“客气了,我已经用过,你们吃好,大哥,回见。”   在府外该有的礼仪她还是懂的,何况慕容天在这,也不能丢了慕容府的面子。低头嘲讽地笑了笑,然后退了出来。身后几道目光一直尾随着她,她也不去介意,随他们去看好了,无所谓。   从酒楼出来,领着墨香在外面消磨时间,一直晃荡到傍晚才回到小院,翠红已经准备好晚饭,聚在一个桌子前,边吃饭边聊着今天的趣事行程。在小院里,她们三个就是一家子人,所以忽视也有忽视的好,没人来烦她们,无所顾忌。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3.再见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脚踩树枝断裂声,慕容悠坐起身回头一看,居然是他!那个慕容天旁边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依旧是那么心如止水般的纯澈,俊逸地让身为女子的她都有些自惭形愧。她承认自己虽然不是个色女,但是喜欢美丽的一切事物这是女人的本能,所以这一次,她没有转开自己的视线。」   沉闷了几天,慕容悠呆不住了,又打扮成小厮模样偷溜了出去。这回没去她的小屋,而是来到了她的秘密基地,一个小郊外。也不知道谁栽种了很多树,这么多年,树长高长粗,把头顶的太阳都遮起来,形成了个天然的屏障,她经常会来这里的草地上躺躺,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回忆着那个年代的往事。   她是个来自2000年后的人,一觉醒过来就来到了慕容悠的身上。刚来到5岁的小女孩身上时,她只觉得是自己小说看多了,穿越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而且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为什么她不会醒来,如果是现实,又来得太过离奇。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也许是千古奇案,没有人知道。   其实她宁愿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梦总会醒来。   可惜事于愿违,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没有办法不承认自己的确莫名其妙的穿越了,或者准确地说是重生了。   慕容悠从小体弱多病,她能穿越过来,可能就因为她生了一场大病去了吧。说是大病,古时候的这种要人命的病,其实也不过是现代那种最普通的感冒发烧引起了肺炎,可惜这个时代的医术有限,只能由着一个小小的生命陨落,从而造就了她成为慕容悠。   深知要一个人常年健康,除了运动不做他想。而且在这个医术差劲的时代,更不能有太多病痛,她也不想再因为一个发烧咳嗽就香消玉殒。因此从小就开始勤加锻炼身体,跑步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最有效的有氧运动,于是她每天凌晨就起床,围着院子慢跑两个小时。   可是她一直有个疑问,既然真正的慕容悠是因病而离开了人世,才有她的灵魂穿越,可是她在现代的那具身体呢?她不敢想象也是因为同样的原理,因为当清晨父母打开门喊女儿起床的时候,发现她已不在人世,那是何种的剧痛!就算理想化一点,现代的自己也由另外一个灵魂穿越进去,代替自己生活,那么她与亲身父母也不止是千里之遥,而是时空之隔,恐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来到这里,对她来说是等于是天降横祸,那个世界有着那么多的眷恋和羁绊,却被时空狠狠的斩断。每逢佳节倍思亲,对她来说,就是平常的日子,思念也常会划过脑海,她思念着远方的亲人,是的,她很想家,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   在这里十年了,她还是无法融入这种生活,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器的时代或许可以容忍,但是21世纪的亲人和朋友都远离,似乎把心里的牵挂割裂一般。而她最无法容忍的是封建社会的不平等,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   仰躺着在草地上,抬头看着树荫背后的天空,思念着另一个天空下的人们。偶尔会有感伤的眼泪流出,就让它蔓延进两鬓的发里,慢慢的干涩,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把我的悲伤慢慢流放,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充足了能源继续走今后的路。   置身事外一向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处事之道。   她不知道是否哪一天一觉醒来我又会穿越回去,所以尽量不与这个世界的人亲近,甚至对翠红和墨香她都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穿越的事更是死咬住也不会松口的秘密,更何况,以翠红的脆弱,可能无法接受她的亲身女儿已经身死的事实,她怕她会崩溃。   坚守着心里最后一片土地,只因不想有天她离开时她们因她而痛苦,其实像父亲那样的忽视是她最想要的,所以她一点都不埋怨慕容长廷对她们的刻薄。   尽管已经十年了,她依旧找不到回去的办法,所有能够想的办法都想尽了,难道真的要生命逝去才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有时候这个念头经常会出现,可是她来这边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啊。这个想法她也就只敢随便想想,并不愿意去尝试,毕竟很不靠谱。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脚踩树枝断裂声,慕容悠坐起身回头一看,居然是他!那个慕容天旁边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依旧是那么心如止水般的纯澈,俊逸地让身为女子的她都有些自惭形愧。她承认自己虽然不是个色女,但是喜欢美丽的一切事物这是女人的本能,所以这一次,她没有转开自己的视线。   他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意外这个地方有人,仔细看来,发现是慕容悠,他幽深的眼里,一闪而过一道她不懂的光。   可能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一闪而过的是一种看到猎物的兴奋。   “你是谁?这是我的地盘。”慕容悠坐起身毫不客气地对他说,假装没有认出她来,因为今天她穿的是男装,那天则是女装打扮。希望这个男人认不出她来,也希望他能离开,不要打扰到她现在的宁静。   “楚昊。”简单的两个字吐出来,他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这里没刻上你的名字,谁都可以来吧!你是为何在此呢?”口气有些戏谑,染了一丝笑意。   莫名的有些恼意,“与你无关!”口气有些冲,她不喜欢自己的宁静被人打扰。   他低笑出声,没再说话。   慕容悠坐不住了,身边一个人一直盯着你看,是谁都坐不住。起身准备离开,他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她回头皱眉,古时候的人不是常言“男女授受不亲”吗?这算什么?   全然忘了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何来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互视了一会,慕容悠最终转开了视线,尴尬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哪知道他握住的力气还是挺大的,一下没有抽开,耳边传来他的笑声。   她回过头,就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笑颜。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的笑可以用动人来形容,如果她是腐女,她想她一定小鹿乱撞地扑了上去。   “没事的话请放手,我走了,地方留给你。”   她想尽快离开,这个男人跟慕容天关系不一般,她不想惹是生非引人注意。   “慕容府的小姐居然躺在荒郊野外,不知道慕容太傅的家教是这样的。”清平的语调,抛出了一声雷,把她给震在当场。糟了,原来他早就认出她来了,她也知道我、这身打扮骗骗普通人可以,只要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她是女扮男装的。   当时的她没注意到这个楚昊两次提及慕容长廷时都是说的太傅,而不是宰相。   既然被拆穿了她也不作狡辩,只想尽快离开“你到底想怎样?我要回去了。”   “坐下来陪我一会就放你走。”楚昊提出要求,被抓住的手又紧了紧,明显不肯放人。   无奈只好坐下,他也松开了握紧的手,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不再看她。刚刚被他抓住的手不知道是因为抓得太紧还是因为别的,有些发麻。   沉默持续中,他看着树阴里透过来的阳光,微眯着眼沉思,眼神有点落寞。一会他闭上了眼,似乎在假寐,气息安宁。慕容悠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侧颜,发现闭上眼的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压迫,完全就是无害而又纯净的,不由地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耳边传来他清澈的嗓音,“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只小狼,从小生活在一群穷凶极恶的动物世界里,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的活着,但是它不能不坚强,因为它还有一只母狼要奉养,那是它的母亲。为了它的母狼能够在动物世界占有一席之地,它拼了命的成长,强大,可惜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这只母狼不过是利用它来得到权势,但最终结果是那只母狼被一只母狮子给吃了。这只小狼从此埋葬一切能令它软弱的元素,一步一步的强大,最终它笑到了最后,可是它失去了它最想要的温暖。”   慕容悠默默的听着,他的神情有着淡淡的忧伤,有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此刻他已经睁开了眼,目光看向上空,很渺远很虚无,没有任何人和事的影子。只觉得他像一束光,看得见他闪,他亮,就是摸不这,握不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讲这样的故事给她听,是有什么寓意吗?那只小狼代表谁?还是故事只是故事而已。   会是他的故事吗?如果是,他又为什么要讲给她听呢?   她知道一个人的成功背后必有着辛酸,如果这真得是楚昊的童年,未免让人有些心酸。他虽然轻描淡写的讲了那一个从弱到强的过程,但是可以想象得出当时必定凶险万分。   不过能跟慕容天走在一起的必是朝廷重臣,官宦之家的喜怒哀乐,争权夺利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只是很难想象他这样纯白地像只羊一样,却要变身成狼与人搏斗。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些滑稽,怎么也无法与眼前这只纯白小羊联系在一起。   这一刻,慕容悠很庆幸慕容长廷对她们母女的不重视,并没有让大夫人的嫉妒升成怨恨,所以她们虽然过的清苦,但是也平静不受打扰,这何尝不是种幸福。   若不是因为身为宰相之女婚姻大事不由己,而今年她已十五,最多再过两年,慕容长廷必然会因为某个政治原因想起这么一个女儿,然后就是把她嫁出去;而且她对这个世界也充满了好奇,总想走出去看看这个时空下不同的一切。要不她还真就宁愿如此平静的过下去,等待哪天再穿越回现代。   看着他纯净的脸,沉吟了会,才轻声安慰:“或许这就是狼的世界,既然他投身为一只狼,怎么可能变成一只羊呢?这种蜕变是迟早的,不然就等着被其他动物吃掉的结果吧。”有些词不达意,讲完自己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   可是楚昊却睁开了他闭着的眼,眼中闪过一道光,深思地仰视着她。   他眼里的含义慕容悠读不懂,却不由令她心慌,有预感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了。最终她抵不过这暧昧的气氛,还是落荒而逃,那居声音很轻很柔和的“慕容悠”被她离去的风吹散在空气里。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4.骑马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舌尖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仔细描绘着唇瓣的形状,过了片刻便果断地撬开她的嘴唇,试图更加深入。“不.......呜......”刚一张口,他的舌头就伸了进来,带着探索的意味,似乎要搜括尽她嘴里的甘泉。」   稀奇事真多,今天居然大少爷慕容天来到宰相府的小院里,给翠红请了安,使得翠红一脸的激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然后他邀慕容悠一起去郊外骑马,还似乎跟她一脸的熟悉。她很是纳闷,今吹了什么风呢,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嘛,毕竟和他真的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   慕容天看到慕容悠满脸疑惑和怀疑,脸色有些不自然,想了又想之后才憋出句话来:“我约了明珠去骑马,她说就她一个女孩子,去了要被人非议。我就想邀你一起去,也好做个伴,你们女孩子之间也有话题聊。”   明珠?张明珠吗?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说的是未过门的那个张尚书的千金。   原来如此,准嫂子害羞,拉着她去充场面的而已。只是如果不是那次酒楼借银子的事,不知道他可还会记起有她这个妹妹来,慕容悠心里不无嘲讽地想着。   若不是骑马这个提议吸引了她,她肯定就拒绝了,凭什么他慕容大少爷想到她了来叫她出去,她就必须跟着出去呢?身旁翠红不住地跟她暗示,意思这个大少爷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又一想如能学会骑马也是件好事,以后周游四方时肯定能用到,于是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出来后慕容悠就不由地懊恼,原因是看到了城外等着的楚昊和他的护卫,上回小树林的事还记忆犹新。回头看慕容天,他避开了她的视线,这明显是阴谋!什么陪明珠骑马,原来都是为了这个楚昊。   她憋着一口气坐上了马车,车上张明珠已经在座,见她上来,对她微微一笑,笑不露齿当如是。   慕容悠终于领略了古词里形容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美。张明珠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有着浑然天成不经雕琢的美丽,配上端庄华丽的云衫,更衬托出她的娇媚。她的眉梢难掩欢喜之色,看着她的眼里略带一些羞涩,目光时而透过马车的珠帘瞥向窗外骑在马上的身影,想来她是中意慕容天的。   古时的婚姻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到成婚的那一天才可能与自己的良人第一次见面。像慕容天与张明珠这样的,算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吧,前提主要还是两个人的家庭背景相当。   因为和她第一次见,没什么话题可聊,而张明珠姑娘可能初见未曾谋面的小姑,出于她不清楚的礼节,也可能是因为害羞,总之两人从上车后互相打了下招呼就再没交谈过。   半个时辰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慕容天体贴的牵着张明珠在一边铺下地毯,把带来的食物都放上去,张罗着架起了火盆,摆上了锅,看得随后下车的慕容悠目瞪口呆。   不是说来骑马的吗?他们这是来野餐?还有这眉眼之间的情意实在是太腻歪人了。   赶紧走向带来的一匹小白马,没骑过马,有点紧张,以前看书上说骑马之前要先跟马培养下感情,她试着摸了下马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给你起个好不?叫小白龙好不好?唐僧的小白龙可是个龙王三太子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变身?今天你要乖点,可别摔我啊,我是第一次骑马。”凑在马耳朵边,叽里咕噜一番。   “哧!”旁边一声轻笑传来,楚昊靠在另一匹马上,正是他发出的笑声。   她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很刺眼,似乎在嘲笑她胆小。撇了撇嘴没理他,继续和她的小白龙交流感情,反正他是慕容天的朋友,跟她搭不上边,没必要去巴结他。   “来,踩我的手上马。”楚昊走到小白龙的身边。   慕容悠看着他拱起来作撑的手,迟疑了下,再看了看马的高度,衡量下形势,没学过骑马的自己似乎的确登不上这匹小白龙,于是只好听话的踩着他的手蹬上了马。   “掌握平衡,缰绳不要勒太紧,身板挺直,稍微向前压,双腿夹紧!”他一面拉着缰绳牵着马走,一面认真地教学。   一上马,慕容悠就紧张的手心都出汗,刚还看着是匹半大不小的白马,怎么骑上去了这么高大威猛的,目测下离地面距离起码有一米五。耳里不时传来楚昊指导的声音,他的音调低沉而且温柔,有一种舒缓紧张的魔力。   渐渐地开始按步就搬的做起来,小白龙开始慢慢往前跺着步。她兴奋的看向楚昊,他眼里都是笑意,微微点头,似乎在称赞她做的好,他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她,让开两步,让她单独骑着小白龙走走看。   这就好像以前儿时学骑自行车,一开始一直有人在扶着后车杠,突然放了手觉得有些心慌。还好他刚才讲的话言犹在耳,按他说的做,果然小白龙甚是平稳地在踱步。   她顿时觉得欣喜如狂,难免骄傲起来了,原来骑马并不难嘛!一开心有些得意忘形,手上的拉力加重了也不自知,忽然小白龙开始加速跑起来,吓得她脑子一片空白,把刚才教的全忘了,直想把手中的缰绳都扔了。   “趴低点,缰绳不要抓太紧......“后面传来楚昊焦急的声音,平时清淡如水沉着冷静的他,也有些变了脸色。   马越跑越快,慕容悠不敢睁开眼睛了,这比她以前开的电瓶车速度还要快,加了“油门”不知道哪个是“刹车”啊!只能祈祷希望等下摔的时候不要太惨!   忽然一个身影从后面飞坐到她身后,由她身后绕过来一只手,拉住了缰绳,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边用力边轻喝:“迂......迂......”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小白龙神奇地放慢了脚步,直至停住。   慕容悠睁开了眼睛,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心情才平复,终于注意到腰上的那双手,到现在还紧抱着她,而她的头正靠在他的胸口,有力的心跳在震动,耳后的鼻吸呼在她脖子上,脖子是她的敏感地带,顿时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由胆战心惊,但是想到最后他是突然飞上马来,回头惊疑地看着他,原来他会武功?那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在看什么?”楚昊轻声问,眼睛盯住了回过头来的慕容悠的黑眼珠。   她这才回过神来,轻喊道:“放我下去。”   “呵,过河拆桥,我刚救了你,也不说声谢的。”他居然有些无赖起来。   人在屋檐下,只好没好气地低头,“谢谢,行了吧,放我下去吧。”   “这谢太牵强了点吧,我还是希望实质性的谢。”他低沉的话语和身躯同时靠近,贴着她的小小耳垂,吐出轻语。   慕容悠又急又羞,他浑身属于男人的味道和热气占有性地占据了她的所有感觉,他在调戏她!   楚昊手臂一使力,她就迫仰躺在马背上,一个黑影压了下来,唇被咬住了,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尖。她惊得傻在当场,眼睛睁得巨大,清晰地看见他晶亮的双眸在一瞬间闭上,然后,他深吻而至。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舌尖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仔细描绘着唇瓣的形状,过了片刻便果断地撬开她的嘴唇,试图更加深入。“不.......呜......”刚一张口,他的舌头就伸了进来,带着探索的意味,似乎要搜括尽她嘴里的甘泉。   若说此刻慕容悠还有什么感觉的话,那么就是觉得浑身发软,嘴唇发麻,不知所措。   深吻终于停了下来,他微微喘息着,凝视着身下的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她的掌心,舔了舔她的红唇,“这样的谢才是我要的。”   说完后他率先下马,然后小心地扶她下去,却没有放开搂住她腰的手,只是笑着说:“呵,真不该教你骑马,要被你吓死的,马疯跑的时候怎么能闭眼呢?不过幸亏教你骑马,才给了我这个机会。”完全没有刚才深吻了一个人的尴尬。   慕容悠心想她现在脸红的快到耳根了,那里火烧一样的热烫,可是又挣扎不开他的手,全是他的气息,她居然被个古人占了便宜,最要命的是她心里没有太多的恼怒。只是今天楚昊的态度大出她的意料之外,上回见到还纯白悠远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就变成了霸道无赖了?   “慕容悠,别躲我,你知道的!嗯?”他的眼很亮,深深的凝视着她。   她移开视线,有点害怕,但是也有点喜悦,这个男的无论从外表还是气质都是人中龙凤,试问有几个少女不怀春呢?这样的男子对她表达爱意,她觉得心都在颤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她的虚荣心,现在姑且称心中的雀跃为虚荣心吧,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表示喜欢她吧。   羞赧地转移话题:“该回去看看慕容天他们了吧,可能要担心了。”   “你大哥和张明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单独相处,我们回去做什么?”   想想也对,四周看了看,“那你也放开我,去那河边走走。”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河边,试着抽手,抽不出来,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光,一阵心慌意乱。心里辗转,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跟慕容天经常出入,应该是大贵之人,古代讲得是门当户对,如果他跟慕容长廷提,或许不太会被反对。   想到这儿,脸又红了起来,人家都没说什么呢,怎么就想这些了。而且她的计划是离开,怎么就开始憧憬与这个人有纠葛了呢?惊觉自己对他的注意投入地太多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忽然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动心,这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感情这东西,一直是慕容悠想逃避的,可是有时候不是她想不要就不要。   他一面走一面跟她讲着他童年学骑射,学武的趣事,还讲了不少大哥的糗事,可以看得出他跟慕容天的关系很铁,她在他的身边默默的听着,心里却在沸腾,就好像有两个声音不住的在吵架。   一种声音在说:计划可以缓一缓,如果真对他动心,不妨就尝试一下为一个人付出。   另一种声音又在说:别傻了,没准哪天你就离开这个时代了,到时候只会徒惹伤悲,伤人伤己,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等到傍晚才开始往回走,慕容天和张明珠也已经回到了马车旁,他看了看他们牵着的手,了然的什么也没说,她果然猜得没错,这是一次有意为之的安排。   慕容悠和张明珠又重新坐回马车,一行人往城内赶路。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5.中秋赏月   「猛一抬头,就陷进那双深眸里,却僵在当场,不能动弹。皇上?楚昊?身着明黄龙袍正站在太后旁边看着她的是楚昊?」   中秋节快到了,慕容悠和往年一样跟翠红扎了几个灯笼,挂在了屋前。说起灯笼,还是墨香教她们俩扎得,据说她以前的父母就是个卖灯笼的,所以就学会了这项手艺。   每年翠红会自己去厨房做几个饼当成月饼来吃,然后把墨香叫上一起,这就是她们的团圆饭。   或许没有美酒佳肴,但是也让她们倍觉亲切。只是每到这时节,慕容悠都经常失眠到天亮,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是否健康安泰。   团圆!可能是她这辈子也无法做到了。   今年的中秋却与往常不一样。   “老爷请二夫人和小姐去大厅。”一个丫头进来通报。母女俩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意外,这个忽视了她们十几年的父亲,居然会在中秋想起她们?   与母亲相谐来到大厅,慕容长廷和大夫人已经落座在上位,慕容天坐在下首,空了两张位置,应该是留给她们的。   “翠红,这次中秋节宫里召开赏月大会,是太后举办的,邀请了各府的夫人和小姐,名单上有小悠。”父亲讲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看了坐在角落的慕容悠一眼,似乎他也意外为什么今年宫里的名单上会有她。   这声“小悠”令慕容悠打了个寒颤,他实在不适合慈父的形象。她讽刺的心想:或许我的名字都是问了下人才知道的吧。   很纳闷,往年宫里是有赏月大会,但是从来没有邀请过她,她猜想应该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今年怎么会有她这个名义上为慕容府的二小姐的名单呢?心思转动,向慕容天投去一瞥,他转开了视线。   见她们不搭话,慕容长廷径自当慕容悠默认了,“中秋那天你就跟着大娘一起去宫里吧。翠红,这几天你要好好地教下她礼仪,宫里可不比自己府里,要帮她打点一下行装,晚点会有人送衣物过来。”   “知道了,老爷。”翠红有些开心,她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良配亲事,在她来看,参加赏月大会,是一个结识好青年的机会,王公大臣必然不少。   大夫人没有表态,只静坐一边没说话。   礼仪?哼,这意思是她没有家教的孩子?要知道,子不教,父之过!现在来嫌弃她没礼仪,早干嘛去了?   莫名的有些烦闷,感觉有事要发生,而慕容长廷和慕容天看我的眼神也格外的让她不安,难道是真想拿她作筹码,与官宦之家结交?会是楚昊吗?如果不是她又该怎么办?这里不是她那个时代,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远没有那个实力与当朝宰相做抗争。暗恨当初实在是不小心,怎么会让慕容天注意到她呢。   上回骑马回来后已有一月,中间随着慕容天出去的机会多了起来,时常会去游湖或者郊外散步。慕容天自然是陪在张明珠身边腻着,他们的婚期在即,能在婚前就培养出感情,那是张明珠的幸。   每次只要带着她出去,楚昊也必然都在。他对她倒是再没有越距行为,又恢复成最初见到时的模样。有时候想想都觉得不太真实,这么一个清如止水,俊如谪仙似得人,居然会喜欢她。想起他不由的脸红了起来,似乎又有七八天没见过他了。   终于到了中秋节那天,陪着母亲刚吃完月饼,大夫人就差人来叫慕容悠出门了。   她们坐马车一行进了宫,路上大夫人严肃的叮嘱她在宫里要谨言慎行。知道大夫人并不喜欢她,毕竟这个次女之于她来说是慕容长廷背叛她的一个证据,所以并不苛求能待她以诚。低首一一答应,很是乖巧。   随着马车跨进宫里的大道,慕容悠心里忍不住地兴奋起来。皇宫,神圣和遥远的地方,以前只是去过北京故宫的门外走了走,现在可以真正的踏进了这片土地。这皇宫并不叫“紫禁城”,而叫“云霄城”,也真如其名,白天皇宫上方总是被云彩覆盖,犹如仙境一般,而现在夜色也遮挡不住建筑的威武,庄严,肃穆,华丽。   由于是中秋节,宫里到处张灯节彩,亮如白昼。   听大夫人的意思等下还会见到太后,不知道会不会象慈喜太后一样威严不可侵犯,可惜就是见不到皇帝,这一刻慕容悠对这个皇家充满了兴趣,终于不再仅只于书中描写的皇家气概,可以真切的贴身领略了,要是有相机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拍下这一切。   她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什么都觉得新鲜,但是碍于大夫人坐在一边,只能稍稍用余光偷瞄外面的情景。   许多官家小姐都已经入坐,中间也有一些王宫贵臣,大夫人一进来就让她自行去跟别家小姐打招呼,而她则往夫人团那边走去。想来这也是个交际的时间,正好夫人们切磋下。   总算在人群里找到还算认识的张明珠,要不叫她去跟谁打招呼?   张明珠陪着她走到一边,安排她坐在身边,很有一副大嫂的样子。她想慕容天应该也在这的,今天这里的安全肯定是由他负责。   她们这对准姑嫂是说亲不亲,说远也不远,话题不是很多,但是明珠给她感觉还可以。   “太后驾到!”御花园门口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走来,一身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她就是太后?这么年轻,怎么不象“老佛爷”那样子的呢?不过仔细看,太后眼角也有了皱纹,保养有佳,才给人错觉还年轻,可惜岁月挡不住痕迹。   “各位亲家都入座吧。今天是中秋,邀大家来宫里陪哀家,真是过意不去。”   “能陪太后赏月,是臣妾们的福气!”太后下首一位夫人连忙说道,这文绉绉地慕容悠不适应,显然太后很受用,脸上染满了笑意。   她抬眼看了看这边一群王宫小姐们,开口说道:“今年中秋哀家想跟平常有点不一样,每年都是宫里安排节目大家欣赏,今年哀家想看看小姐们的才艺表演,临时出了这么个点子,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底下的人忙点头称好主意。慕容悠心道:好个什么主意啊,什么才艺表演,又不是选秀。   选秀?心中灵光闪过,不会是真给她乌鸦嘴说中吧。   小姐们开始准备半柱香时间,规则就是一共20个人,加上慕容悠,抽签决定谁先上台表演。她抽中了个15号,不前也不后,正合她意。她正苦恼着自己没什么才艺呀,这里的小姐们各个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怎么跟她们比。不过再一细想本来也就不用比什么,随便写个诗蒙混过关就好,如此一想就坦然了。   管他是不是选秀还是什么,只要能安稳过关就可。   明珠是抽的14号,在她的前面,看她有些微的紧张。前面的小姐们有的自弹一曲,有的临场作画,有的轻盈一舞,也有的吟诗,很快就到了明珠,她脚步迟疑地走上去后,煞是紧张的也吟了一首诗。   太后微笑道:“明珠,你的才艺是萧,怎么出来吟诗呢,可不能随便糊弄一首诗来敷衍哀家啊。”张明珠连声称不敢,马上拿出萧吹奏了一曲,曲子挽然动听。   慕容悠心想张明珠本来应该是不想展现所长的,碍于太后亲自点明,实在无法才亮出了萧曲,但也稳而不华,与之前的佳丽的才艺相比就相形见拙了。如此用心良苦,可见对慕容天的一片芳心。   “各位佳丽才艺都很精湛,希望剩下几位也别让哀家失望啊。”不知怎的,感觉太后说这话时看了她一眼。   由于刚才的小插曲,她也知道想借由随便一首诗去蒙混似乎行不通了,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我能出什么节目呢。正苦恼中,耳边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驾到!”   “皇儿怎么过来了?”太后语带惊喜。   “母后中秋赏月,儿臣过来与您共赏。”熟悉的嗓音传来。   猛一抬头,就陷进那双深眸里,却僵在当场,不能动弹。皇上?楚昊?身着明黄龙袍正站在太后旁边看着她的是楚昊?   楚昊是当今皇帝?慕容悠傻在那,完全无法接受这事实。试想了一千遍楚昊的身份,最多也就是王爷或者世子什么的,却从没想过会是当今圣上。   眼前这人太过陌生,同样的眉眼,却不再是那个温柔以对清澈如水的男子,嘴角也不再象平时那样有着清浅的笑,现在他就象狮子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仿佛她就是那笼中鸟网中鱼,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而他身上着的那件明黄色的龙袍,更显得庄严肃穆,遥远的犹如陌生人。   她想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平时和她相处时,他都隐藏了侵略的气息,给了她平和的表面,让她以为他是个温柔的小白羊,其实他是一头猛狮。骑马那次的霸道深吻并不是她的错觉,当时她就觉得怎么有些不对劲,是后来他的恢复如初麻痹了她的心智,也是自己对他的动心让她失了防备。   再想起他的那个故事,看看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自嘲的想,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在骗她入局。只有她傻傻的还在为他暗自苦恼,纠结着要不要放弃自己准备了三年的计划,想着为他改变,放弃自由,想改变他,认为哪怕就算他是个王爷,和她一起后也有把握改变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三妻四妾的想法,她能成为他唯一的妻子。   却原来这都是一场梦,他是皇帝,不去说他是否骗了她,就算真对她有感情,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而她只会成为他后宫云云之一,“唯一”不过是一个讽刺的名词。   那么他也不叫楚昊,应该叫聂初昊才对,整个江山都是他聂家的,对他来说,她就是手中沙,掌中子,全部生杀性命都捏在他手中。   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太后,呵呵,什么才艺表演,真被她说中了,真的是在为他选秀呢!而且似乎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举动的意义,难怪前面的各位佳丽都那么紧张,难怪张明珠不愿显露真才艺,原来除了明珠其她的千金贵族都在等着选妃呢。   也终于明白了父亲和慕容天的眼神的意思了,他们在疑惑宫里的选妃宴居然会邀请她这个从未出面的宰相千金,可是慕容天你会不会过于矫情?难道你不知道今天的结果?这中间的线不都是你在牵的吗?慕容悠嘲讽地笑了笑。   “母后请继续,别让儿臣扫了大伙的兴。”他转开了视线,眼里一闪而过一道光。后来她才知道那道光叫势在必得!   “请慕容小姐上台表演!”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后身边的太监在催她。   微低了头,取来一张琴,开始弹奏起来,翠红曾经是歌姬,从小耳闻目染,多少也学了点。有时候不是她不会,而是她不想,她一直想低调地过着隐形的生活,这一刻心底的愤怒却让她有一股冲动。   她弹的是黄阅的那首《折子戏》,边弹边唱。全场鸦雀无声,这首歌她想应该是没人听过的,低婉哀怨的曲调,诉说着淡淡的愁,唱出她现在的心境。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你脱下凤冠霞衣我将油彩擦去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原来她慕容悠的一场心动不过就是一出折子戏,楚昊,不过就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从难言的悲伤中醒转,掩去眼里最后一丝痛楚,换上一种欢颜,微笑着看向聂初昊,让他看清我眼里的情意与羞涩,现在的她绝不能有点点的变化,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尤其是他,更不能让他看清楚她的心。   太后看着他们的眉目传情,微笑着说:“此曲曲风哀家从没听过,还真是好听,就是有点过于悲伤了,今天是好日子,断不能沉浸在此曲中。”   大夫人连忙应道,“太后教训的是,是小悠谵越了。”慕容悠退到了大夫人身后,大夫人瞧了她一眼,有点警告意味。只是在警告什么?警告她太过高调,以致于全场光芒尽被她揽了吗?   “妹妹无需责怪,宰相也是教女有方,如此可谓是才女。”旁边附和着连声称赞。   慕容悠心里不住的冷笑,却没把嘲讽之意表现在脸上,微低头,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6.准备   「慕容悠想那个人应该是惬意而开心的,他认定了自己对他已经情根深种,离不开他,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揭开伪装。而且对于这个封建王朝的天子来说,得皇帝亲睐喜欢,那是无上的光荣与喜悦。」   从宫里回来的第二天,慕容悠偷跑出去来到小树林,躺在那,静静地任眼泪流淌,沿着眼角,流入发中,流入身下的土地,她在缅怀那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动心。   楚昊,当他身着龙袍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们是不可能了,哪怕他只是个平民,她都可以不顾一切的带着翠红和墨香与他远走高飞,他偏偏是那最高的人。伸出手,却勾不到那天上的太阳,他就象那太阳,遥不可及。   这段时间的相处,加上昨天的那幕戏,惊觉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楚昊这个人。他可以同时扮演两种角色,在她面前是温柔多情,纯白如纸,曾经一度她都害怕自己配不上这么一个纯净温柔的男子。   不过事实上她倒的确配不上,一个宰相府里歌姬生下的贱籍女子,怎么能配得上当今皇帝呢?   她知道是低估了这个男人,楚昊他深沉的可怕,心机之深,真不是人之所及。所以最后湮灭了心中那一点点爱的火苗后,只剩一个念头:绝不能在他眼底表现一丁点想要远离的意图,这样一个拥有无上权利的男人,断不会接受拒绝的。   终于明白,他眼底深处的那道光叫做势在必得,她直觉他对自己有着一种强的无法忽视的执念。   沉淀了一切情绪,又重新考虑起她原先的计划。既然楚昊暴露自己的身份,必然是有所图,中秋赏月,选妃?到现在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摆了中秋宴,只有一种可能,他也许是要借着娶她这个宰相之女达到某种目的。   可笑的是,慕容天明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的妹妹,还在为虎作伥,全然不顾兄妹之情。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圣旨肯定会随后就到,看来计划要提前。必须先去醉仙楼把资金提出,把要采买的东西都备齐了,还有就是必须把这个计划告诉翠红,她不可能扔下母亲离开这里的。   本来原计划是再积攒个两年的金钱和经验,对以后闯荡江湖也有帮助,反正慕容长廷对她们母女也不重视,不大可能在短期之内想到要为她婚配。可是现在形势不等人,她怕再等下去,就真的再也无法脱身了,若是真进了皇宫,那岂是能轻易出来的。   最后锁定计划提前到一个月后的慕容天婚礼那天,那天应该府里非常忙碌,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母女三人的。要等发现也是到第二天了,足够时间她布置一切了。   起身去了小巷的房子,找了李林去谈醉仙楼撤资的事,钱老板答应半个月后把投入的资金归还于她。又去了趟钱庄,跟钱庄掌柜的通了个气,可能近期要把存那的钱提出来,让他们也好有个准备。存在那的钱虽然不算巨款,可是一下子提出来总让人有些怀疑,她决定是分批拿出来。   最后往回赶,边走边琢磨着怎么说服翠红同意这个计划,这对于这个世界的女人来说,真的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刚回到府里,慕容长廷就差人叫她去书房,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这么快吧。   果然不出慕容悠所料,今天上朝时,皇帝宣布了选妃名单,名单中有她,加上另外三名千金,一起被封为常在,才人及答应。中间没有一个人被追加封为贵妃,据说是太后的意思,说是谁能得皇帝宠爱,先诞下皇子,谁就优先封为贵妃。而她因为是宰相之女的关系,被封为四妃之首,还真是荣感于内。   不禁自嘲,原来自己在楚昊心中,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常在,还真的是”宠爱有加“呢!心中有着莫名的酸痛,至少她对这个人心动过,喜欢过,可能还没到爱,可是回报她的就是这?   “一个月后等办完了你大哥的婚事,就要开始着手你入宫的事了,今皇上宣布了三个月后就是正式迎你们入宫大婚,你也多准备准备吧。”父亲皱着眉头说,慕容悠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被忽视的女儿忽然有一天会变成了凤凰。   知道不能再拖了,晚上就把父亲说的事和她的计划都告诉了翠红,她听了后惊诧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她是闻所未闻。   自受到慕容长天的冷落后,从来没想过可以离开这里开展新的生活,慕容悠坚定地看着她,告诉她自己有着非离开这个鸟笼的决心。跟她分析了一长段不愿与人共享夫君的道理,以及皇宫的凶险,她考虑再三,想想皇室里不可知的危险,这个女儿难道真的要去宫中与那一群人争斗吗?那些勾心斗角女儿怎么应付得过来?终于眼里的迟疑慢慢变成坚定,告诉女儿一切听她的,让她来安排。   这是多么伟大的母亲啊,慕容悠深刻的体会到了母爱的伟大,为了女儿的幸福她要抛开一切,站在身后支持她,在这个封建社会里,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本以为还要做多次劝说才能劝动,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慕容悠更坚定了要带着翠红和墨香离开这里的信念,她们的青春不能永远耗在这里,不爱她的丈夫,囚住身心的牢笼,何必还要去留恋呢。   而墨香在这里永远也只能是个奴婢,连她这个小姐都没法主宰这丫头的命运,等到年纪大了,肯定被大夫人随便安排个人嫁了,这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于是之后的每一天,慕容悠和墨香都会在翠红的掩护下偷偷地溜出去,因为有很多事需要墨香来帮忙。她把全盘计划怎么部署的都一一告诉了墨香,这中间不能计算错一个环节,一步错,步步错。   要做就一定要成功,因为如果失败,慕容悠或许因为马上要入宫,慕容长廷还不敢拿她怎样,但是留在宰相府的翠红和墨香,日子都会很难过。尤其是慕容长廷那个专横独断的人,有可能会迁怒她们。   所以,她不敢有一点点疏忽,逃跑路线,安排好的暂避点,都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一丝遗漏。   这段时间里,楚昊曾多次让慕容天来约慕容悠出去,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借口就是因为马上要入宫了,必须赶制衣物以备大婚之用,而且婚前双方新人不好相见,不然是很不吉利的。   每次她这么说的表情是羞涩而甜蜜的,慕容天因为与她外出游玩多次,也与她有些熟悉起来,对她不再如最初那么冷淡。看到她羞红的脸不免还要调侃几句,然后再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传给他上头的那个人听,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慕容悠想那个人应该是惬意而开心的,他认定了自己对他已经情根深种,离不开他,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揭开伪装。而且对于这个封建王朝的天子来说,得皇帝亲睐喜欢,那是无上的光荣与喜悦。   可是,她对这光荣敬谢不敏。   也许是因为她做戏很到位,楚昊再也没派慕容天来找她,正好如了她的愿,不用带着面具做人。   像他那样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她还真做不来。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7.迷惑   「这个男人注定不能给予她期待的回应,所以让彼此的关系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吧。明天一旦天各一方,猜想他一开始也许会愤怒,因为他的皇权他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但是经年之后一定会忘了她。」   时间过得很快,明天就是慕容天娶张明珠的大喜之日了,慕容悠的计划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地利与人和同时有了,只差天时。   夜幕降临,她又来到了她的小树林,来和她的秘密基地说再见。她想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这里有很多独属于她的回忆。刚踏进小树林,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是他!   他回头凝望着她,熟悉的他又回来了,仿佛没有那场宫宴,仿佛没有选妃,他的眼神里只有温柔,没有掠夺,只是她再也不会被迷惑。   迷惑只是一时,一旦迷雾褪去,当看到表面之后的真相时,原来那些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慕容悠回看着他没有说话,这一刻,她是想把他的容颜刻画在心灵深处,作为她那场心动最后的祭奠。他眼眸深处的微光也许是真的在意,这段时间她也曾尝试着想过,也许欺骗只是一种他想得到她的手段,他步步为营,把她的情当作一种政治在经营,这样的感情她要不要?   她的答案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只能苦笑,原来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只到了动心的地步,还没有到爱。   而且就算有了爱,爱情里哪容得一点沙砾呢?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灵魂怎么也不可能接受爱需要分成几分,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所以她很早就发过誓,要么不爱孤独终老,要爱一定要爱一个唯一爱自己的男人。   原来她和他的距离不仅仅是这点点欺骗,他们之间有着一个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啊!   “悠儿,我有预感你今天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声音还是清澈温柔,只是再也打动不了慕容悠的心。   这个男人深沉如海,心思细腻的让人害怕。她让情意浮现在眼里,加上一点羞涩的脸红,这都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一个久未见情郎思念之极的女子该有的表情。   他抱住了她,唇迫切的压过来,默默承受着,不知怎么的,一滴泪划过眼角。这是演戏的精髓,有时候女人的眼泪更能打动男人的心,卸下他的防备。   他尝到眼泪的苦涩之味,睁开了眼疑惑地看着她,平静了气息问:“朕的悠儿,怎么哭了呢?”他对她已经无需伪装,称自己为朕,她在心中冷笑。   “我也不知道,楚昊,可能是太思念你了。”她故意还是叫他原来的化名。   聂初昊一听,眉眼都笑开了,他从兜里拿出一块血玉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块血玉是朕从小就带着的,朕用天蚕丝系起来套在你脖子上,悠儿,你是朕的,朕要套住你,让你无时无刻不想着朕。”他边说边吻着她的额头,义正言辞的誓言,却不知道包藏着怎样的心。   低头看了看颈间的血玉,晶莹通透,红的像血。   “再过一个月,朕就会迎娶你入宫,做朕的新娘。”   楚昊,你忘了说,做你的新娘——之一!   微笑着看他,眼里满满情意,把手上自己编织的红色丝带,缠在了他的手上,心有千千结,意保平安。   “楚昊,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不过不要那首《折子戏》,那首朕不喜欢。”那个词太过伤感了,实在不适合她。   轻笑了下,启唇清唱: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里转眼~吞没我在黑夜里我无力抗拒特别在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噢……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放弃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我什么都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为你   王菲的《我愿意》委婉动听,聂初昊双眸里染满了笑意,他很满意这首歌表达的思念之意。本来让慕容天几次约她出来,都被拒绝了,心里估计就不甚舒服。他是这个天下的皇,至今还没有被谁这么直面拒绝着,但是今天听她唱这首《我愿意》,知道对他的思念之情,他心里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   而慕容悠要的就是他的满意,因为这次的小树林相遇本在她的意料之外,既然把计划定在明天,她不想再节外生枝,发生任何她不想发生的意外。   漆黑的天空,繁星闪烁,她靠在楚昊的胸前,抬头看着星空,他注视着怀里的人,如果没有那些纷扰,或许此刻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心中默默想着:就让我享受这最后的安宁吧,为我的一场迷恋做个完美的句号,成为我永恒的回忆。   这个男人注定不能给予她期待的回应,所以让彼此的关系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吧。明天一旦天各一方,猜想他一开始也许会愤怒,因为他的皇权他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但是经年之后一定会忘了她。   朝堂并不是她之向往,后宫更不是,她的心在江湖!   “天色不早了,明天大哥成婚,府里肯定很忙,我也是要回去早点歇息了。”在外人面前,她都是知书达礼,称慕容天为大哥的。   “恩,朕送你到门口。”   一声口哨,他的坐骑黑风跑了过来,这是一匹千里马,据说是他儿时驯服的。他把慕容悠抱上马,起身坐在她身后,一手拉缰绳,一手搂住她的腰,驾马往宰相府而去。速度不是很快,可以说是马踱步,也许他想与她相处的时间久一些,也许这不过是他故摆的一个诱人的戏码而已。   慕容悠也不催促,任他慢慢策马行走,夜晚的风吹过,有些寒冷,他发觉她的异样后,用身上的披风裹住了她,这下她等于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眼里,耳里,呼吸里,全是他的清冽的气息。   再长的路,走得再慢也终有走完的时候。   到了宰相府门口,慕容悠掀开楚昊的披风,她在里面呆得快憋坏了,气氛实在过于暧昧,两人一起下得马来,轻轻作依依不舍状:“我进去了。”   “悠儿!”他又抱住了她,她也紧紧的回抱住他。   最后深看了他一眼,推开了他,心里默念:再见了,楚昊!回头就走进了府内。身后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脊背,她知道他在目送自己,这个男人是入戏太深了吗?他把一个神情温柔的形象演绎的非常生动。   只是希望等到后天发现她的失踪后,他不会勃然大怒。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8.出逃(1)   「“上穷碧落下黄泉,婚事已定,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今天你敢跳下去,整个宰相府都陪你遭殃!而且我会派人去山下找你的尸体带回宫中,让你这辈子变成灰也离不开皇宫。”他发誓着对她说,言语里已经带着狠意。」   新婚嫁娶本是热闹,更何况是宰相公子,当今皇帝跟前的红人慕容天的婚礼了。府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慕容天今天也喜上眉梢,眼底的笑意与喜悦怎么也遮掩不住,良辰美日,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   皇上还派了人送来了贺礼,可见对他的看重,这让整个慕容府都是与有荣焉的,就是慕容长廷和大夫人都笑眯了眼。   这样的热闹只在前院,她们的小别院一如平常一样的宁静,只是窗口贴了喜字,门栏上吊了花灯,才看出与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慕容悠和翠红作为男方家属出席了婚礼后,就退到她们的小院了。这么忙的日子里,没人来管她们的去留,就连下人都挤在前院看热闹呢,这正合她之意。   一回屋,慕容悠立刻叫墨香帮翠红换上早准备好的农家衣服,收拾了一些细软,其他什么都没动,她换上了男装,悄悄地从后院出了门。平时后院总还有人看守,今天前面人手不够,都调过去帮忙了,方便了她们。   早就租好了马车停在了离后门百米之远的地方,慕容悠赶车,母亲和墨香坐在里面,出到城门,城卫只简单的看了下,就放她们通行了。   把马车赶到郊外停好,就让翠红和墨香下了车,又换了一番装束,全部男装打扮,装作在外行走的商人,从原路步行走回城里。   天已经蒙蒙亮了,慕容悠躲在城墙边看着母亲和墨香进了城,按计划墨香会把娘带到小巷的房子里,那里食物吃用她早就准备好了,完全可以足不出户半年之久。   她见之前设定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于是自己又回头跑到马车安放的地方,现在第二步是必须要把追兵引到别的路上去,不能让他们发现其实她们没有出城,所以她还要做些布置。   驾着马车又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天已经大亮,慕容悠心想宰相府里应该发现她们的消失了,要是以前可能还没这么快发现,现在她即将被册封,大伙都开始对她们院子相对重视起来。再加上今天新媳妇敬茶,拜见二夫人这道程序不能免,早上丫头去她们院子找她娘,肯定就会发现了。   一旦发现她们失踪,她猜测一开始慕容长廷绝对不敢声张,只会自己派人寻找,毕竟少了一个二夫人没什么,少了一个即将册封的娘娘可是一项大罪,就连慕容长廷也担当不起。   这就给了她一个相对宽容的时间,只要不是聂初昊亲自来,她有信心能够瞒天过海。当时的慕容悠还没发现,她已经把聂初昊看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强劲的对手。   她把马车赶到一处荒地,砍断缰绳,然后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把马车给烧了。说起火折子,当初还觉得新鲜了一阵子,看到什么就想吹一吹,点燃,然后差点把她们的后院给烧了,吓得墨香再也不敢把这东西放在她眼前。   放走一匹马,剩下一匹骑上往附近的小镇直奔,这时慕容悠非常庆幸自己当初那个骑马的决定,这对她的出逃很有帮助。她的A计划是逃到别镇,把追兵引过去,然后再乔装打扮回来与母亲墨香会合,躲在她准备好的小别院里,躲上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声不紧了,她们再大摇大摆的出城,那时就是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也不用躲避追兵了。   她可不想我向往的江湖生活是在东躲西藏中进行的。   正驰骋着,耳边就听到后面马蹄声,不是一匹,是很多匹。预感到不祥,回头一看,吓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那个一马当先的身影不是聂初昊是谁!骑着黑风,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远远就感觉到了他强烈的气场。   慕容悠没有想到他会发现的得这么快,慕容长廷怎么会一发觉她们不见就禀告他了呢?不在常理啊。   她所不知的是,正因为慕容天与他的关系铁,第二天大清早他就纡尊降贵地亲自来宰相府祝贺自己兄弟新婚大喜,也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失踪。   他后面紧跟着慕容天以及一大群的宰相府的官兵,想他还没来得及命令御林军就出来追她了,而慕容天应该很恼怒她在他新婚第二天就上演逃婚戏码,让本是一场完美的婚礼变成了追逃犯了。   如果是别的追兵来慕容悠都有办法摆脱他们,但是唯有聂初昊出现,她的一切算计都很难,他太聪明了。加上他的那匹黑风,岂是自己脚下这匹普通的马可以匹敌的,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追上。   一面策马奔腾,一面心里暗暗着急,绝不能让他发现母亲和墨香她们被她已经安排回城了,因为一旦被他发现,很有可能就成了瓮中捉鳖,拿她们要挟她,那她除了自投罗网再无它法。   打死她也不想被他抓回去,知道抓回去的下场,如果他真的有些喜欢她,以他的性格,他会把她囚禁一辈子,再想逃出升天再也不可能。   那还不是最遭的,至少他对她还有情。如果他对她没情,恼恨她的欺骗,她的捧场做戏,那么她被抓回去肯定要受尽折磨。欺君之罪,侵犯皇威,她的下场会很惨。   无论是哪种情形都不是她要的,下了决心,采用B计划,这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的一步棋。   狠狠的抽了一鞭,马开始往山上跑,100米,80米,50米,越来越近了。   “慕容悠!”   耳边传来他狠厉的喊声,他再也装不了温柔,露出来了本来面目。   终于到了目的地了,慕容悠下了马等他。   “站在原地,别过来。”她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他停步,眼里是滔天的愤怒,“慕容悠,你竟敢?”居然敢如此骗他!   “呵,聂初昊,我尊敬的皇上。”她嘲讽地笑道。   听了这话,聂初昊敛去眼底的情绪,恢复冷静,“你在骗我?你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骗我?”   “骗?这不是叫骗,你摸摸你的心,你可有一丝真心对我?既然没有,那你有何理由要求我真心对你?”   “什么样叫真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们女人要的不就是温柔情意?”聂初昊一脸的不解,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9.出逃(2)   这一刻慕容悠发现她错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懂爱,何来还谈真心?皇家的人天生就是个戏子,楚昊只是他的表象,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笑了笑:“楚昊,放我离开吧,还记得《折子戏》那首歌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至高无上权利大如天的皇帝,我是你捏在手中的一粒沙土,但我绝不会是你后宫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她忽然觉得有些悲哀,眼里已经有了湿意,或许是感慨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也或许是缅怀一段还未开始的恋情。   “你不过就是看中了我现在的容貌,可是以色侍君是最悲哀的,红颜最易老去,等我色衰年老,你风华正茂,后宫佳丽万千,哪会有我慕容悠的一寸土地呢?”她要的绝不是后宫浮华,看过那么多宫廷剧,那里面的肮脏勾心斗角,最后谁也没有好下场,她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把未来埋葬在皇宫的。   “你是怪我没有封你为妃?还是另外又点了其他三位妃嫔?”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女人不过如此而已。   很快又转回温柔眼神作诱哄:“这些都是政治原因,必要的拉拢群臣的手段。悠儿乖,回来我身边,别站在那!”   他以为他掩饰地很好,却还是逃不过慕容悠的眼睛,明明那道光里显现的意思是亲蔑,他以为她要的是封后封妃,哼,真是可笑。但是她还是配合他:“如果我要你只有我一个,你愿意吗?”这样才符合一个爱他入骨的女子该说的话。   “悠儿,你不能这么自私,我是大云朝的皇帝,要为我的子民,我的天下负责,我必须给他们万事昌和的太平盛世。”   看,多冠冕堂皇的说辞,天下,子民!太平盛世!慕容悠心里在唾弃,表面却仍旧哀怨。   “是,我自私,你伟大,你有你的子民,你的天下要负责,那么你去娶别人啊,想做皇后位置的人多的是,何必是我?”硬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   做戏就要做全套,看提出皇后这个词他还能如此的虚伪不?   果然,聂初昊停了劝说,微眯了眼,温柔一扫而净,看着她的眼神可以用凉薄来形容。   假装看不懂他的怒意,继续哭诉:“古来帝皇都是三宫六院,今天你娶了其他三人是为政治,他日别国公主必会源源不断而来,那时你是不是又要对我说是为了国家呢?”   “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唯一,我给你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我要的是若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不是分享,你们这个时代的男人哪懂唯一啊,就是平常人家都是三妻四妾,何况帝王之家呢?所以当你是皇帝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们不可能了。”   脸上泪痕满面,心中却在为自己喝彩:慕容悠,你这演戏天赋实在是太棒了,深入骨髓!   “你敢跳吗?”聂初昊冷冷地开口,并且开始缓缓向她走来,他已经失了继续劝说的耐心,笃定她不敢真的跳下去。   慕容悠微微有些心慌,演成这样他都还不愿意放过她?她的本意是用皇后之位迫他放手,如果他肯,那么她也不用走最后一步,那样更不用东躲西藏了,可是再次与她预料的相反。   聂初昊这个人,真得很难让人捉摸透。   “上穷碧落下黄泉,婚事已定,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今天你敢跳下去,整个宰相府都陪你遭殃!而且我会派人去山下找你的尸体带回宫中,让你这辈子变成灰也离不开皇宫。”他发誓着对她说,言语里已经带着狠意。   慕容悠的脸色巨变,不行,绝不能让他派人下山搜查,得像个办法。   “站住,你错了,如果我要离开,你根本就阻挡不了,知道吗?我是来自2000年后未来世界的人,也就是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我来到这个时空已经10年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我曾经因为你想放弃回家的念头。”   “我们的世界只有和平,夫妻都是一夫一妻制,婚姻生活不美满,可以各自离婚,嫁娶自由。我的父母结婚30多年了从无争吵,是最幸福美满的一对,我有个哥哥,自小就打从心里疼爱我。那是一个你根本无法想象的时代。""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我想如果死亡是回到我时代的唯一途径,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你以为你能找到我的什么?呵呵!”她不惜袒露自己身份,也要确保之后自己的行为来得合理。   她不是疯子,根本不相信小说里说的死亡会回到现代,但是她必须保证就算聂初昊真得派人下去找,找不到她的“尸体”的话,不会怀疑她还活着。   不错,她的B计划就是死循。   聂初昊震惊地看着她,随后跟上来的慕容天也动容,她的一番言论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当然他们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天方夜谭,但是他们肯定无法相信她说的。   而她要的并不是他们的相信,是见不到我“尸体”后的一种怀疑,只要怀疑的因被她种下,时间久了他们也许就会接受她“不在人世”的事实,然后撤了防备,那时她和母亲他们再溜之大吉。感谢当年在现代的时候读过两年心理学,所以揣摩人的心思是她的强项。   不再多想,形势由不得她选,聂初昊离她只有两臂的距离了,最后看了眼他,就纵身跳下了深渊。   头顶传来不敢置信地呼喊:“不......!”慕容悠的嘴角掀起,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自由,我来了!   聂初昊呆呆地看着深崖,直到这一刻他还不相信那个女人居然会真的敢跳下去,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手就够到了。心中的失落和剧痛,他不知道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看她跳下去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扑上去拉住她的手的。   慕容天走到崖边,看了看深渊,叹了句:“慕容悠,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