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偷了一条命

古凝霜睁开眼来，眼前一片黑暗，隐约间可见周围轻纱般的波动，还有时不时的凉风习习。
这是哪里呢？阴曹地府？奈何桥上？还是十八层地狱？
她清楚地记得，她死了，那一瞬间子弹穿胸而过的场景历历在目，尖锐的疼痛无比清晰，但是，现在她不痛了，除了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外没有痛感，这一定是因为她成了鬼的缘故。
其实做鬼也挺好的，就不必再听命于人，做些自己不情愿的事了。如果可以，她情愿就这样呆在地狱里，不想再投胎。
身子动了动，她想站起来，清楚地看看自己身处何地。
才刚一动就惊醒了旁边趴着的人，一声惊呼传来，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喜紧张：“小姐，你醒了？”
刚才想得太投入，古凝霜到现在才发现旁边有人，也才发现额头上压着一块湿布，她一动就贴着脸滑了下去，弄得她有些不舒服，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那块湿布，又在她额上摸了摸：“呀，小姐，你终于退烧了，太好了！”
小姐？退烧？古凝霜沉默，表示理解无能。
那个人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高兴地起身走开了，不一会又走回来，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半截蜡烛，她先把蜡烛放在床边桌上，人坐到床边，一手将古凝霜扶起来，一手将碗凑到她唇边：“小姐，喝点水吧。”
借着微弱的烛光，古凝霜打量这个人，这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眉目间有着慈光，眼角刻着细纹，是典型的“慈母”形象，而她身上穿着的是粗布衣服，全身无丁点配饰，看来家境很不好。
看古凝霜喝下去半碗水，那妇人满意地笑笑，扶着她躺下，给她拉好被子：“小姐，现在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说着吹灭了蜡烛，摸黑走出去放下碗，又走回来守着古凝霜。
眼前又恢复了黑暗，古凝霜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哪知不一会儿便意识朦胧熟睡过去。
再睁眼时已是天亮，那妇人已不在屋里，古凝霜转转眼珠，惊奇地发现自己魂穿了！
休息了一晚上，她现在脑袋很清醒，清醒地记得两个记忆，一个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另一个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成长历程。
说起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也真是可怜，一出生娘就死了，爹把她当克娘的邪物，丢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幸好还有个视她如己出的奶娘护着她，不然她断不可能挣扎存活十六年。
自己会穿越过来附在她身上，也许不是巧合，因为她们同月同日生，而且同名同姓。
上天这是要她换个环境换个身份继续在人间挣扎？这是恩赐还是惩罚？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是一手拉拔她长大的奶娘：“小姐，你醒了？喝点粥吧。”
扶她坐起身，让她靠着床头坐着，拧来帕子给她擦脸擦手，又吹冷了粥喂到她嘴边，奶娘眼里闪着心疼慈爱的光：“小姐，喝点吧。”
看她这样子，从不知亲情为何物的古凝霜忽地红了眼眶，垂下眸子，将那口粥含进嘴里，粥很稀很淡，什么味道也没有，却让古凝霜觉得这是她两辈子吃过的最香的食物。
慢慢地吞下一小碗粥，古凝霜还想再喝的，可这副身体太弱了，喝多了肠胃受不了。
细心地给她擦干净嘴，奶娘为她今天的好胃口而感到高兴：“小姐，你身体还弱，先歇着，老奴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唤老奴。”
奶娘关上门出去了，古凝霜环视着这间破烂得不能再破烂的屋子，这哪是个千金小姐住的地方？说是贫民窟都高估了它：床是几块木条木板拼凑而成的，帐子被子是补丁叠补丁的，桌子是断腿的，只能靠着墙放着，椅子是拼合的，能不能坐人很成问题，窗子是漏风的，连墙壁也是斑驳的，上面有一条条的凌乱痕迹，像是打斗留下的。
但原主这么弱，根本不能与人打斗，那些，就是她被人欺负的证据！
古凝霜闭上眼，在脑中梳理自己前世今生两辈子的记忆：前世，她是个孤儿，三岁时被人领养，送到一个孤岛进行训练，训练内容五花八门，训练要求十分严苛残酷。她在岛上呆了十五年，看着同自己一起训练的伙伴们一个个惨死，看着一个个的新伙伴加入，再看着他们死去，心情从惊惧到怜悯再到麻木，她觉得，她已没有了七情六欲，但渴望自由的心却一年比一年强烈。
直到她满过十八岁，她终于离开了孤岛，开始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她身不由己，但她必须全力以赴，因为任务失败她就会死，她不想死，她想要自由！
她不知道领养她的是谁，只知道那个人权势滔天，任她拼尽全力仍查不到有关那个人的丝毫线索，而她的命却一直捏在那个人手里，准确的说，孤岛上的所有人的命都捏在他手中！
能从孤岛出来的，全都是命硬的精英，全都是各领域的佼佼者，比如她，就是偷儿中的王者，人称，神偷。
她的偷术是世界顶尖的，从十八岁出道开始，凡是她要偷的东西，无一失手，哪怕那东西藏在M国总统的体内，她也能想办法挖出来！神偷之名，非她莫属。
可她不喜欢这个名称，她不喜欢被人操控，她想要自由！于是，她胆大包天地策划了一出“循死脱身”戏，她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最后还是失败了，她死了，死在孤岛伙伴的手中，那人，貌似是世界第一杀手。
杀手索命，偷儿再厉害也于事无补。但是，这一次，貌似是她赢了，她将自己的命偷了回来，即使换了身份换了时空，可她是真的活着！
这一世，她要自由！自由！
深呼吸，长吐一口气，今世的自由也是不好要的，原主的处境太糟了！
按理，她是当朝宰相的嫡长女，本应高高在上衣食无忧，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可惜，只因为她出生前的天现异象和某书生的一个预言，她落得如此下场。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十六年前的预言

据闻，十六年前的某一天，宰相古明辉，也就是这副身体的亲爹，刚下了早朝就听家丁来报，说二夫人要生了！二夫人何氏是古明辉最宠爱的侧室，怀胎足月，早已过了预产期却迟迟不见动静，如今终于要生了，古明辉当然是急急忙忙往家赶。
刚来到府外，忽然天空暗沉，不知从哪里来的乌云将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正午，此刻却黑得不见五指，实为怪异。好在天边有一抹极光，虽然微弱，却极其顽强，极光逐渐强盛，最终划破乌云，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天色恢复后，古明辉看见前方有个年轻书生，微仰着头看着他家府宅，自言自语：“黑云现，祸乱生；极光出，九州伏。”
古明辉见书生有几分飘然之气，遂上前询问，书生道：“贵府今日降生两女，一个恶极，一个贵极，请古宰相好自为之。”
降生两女？可后宅只有二夫人一个产妇，莫非她怀的竟是双胎？古明辉微一琢磨，再抬头时那书生已然不见，古明辉摇摇头，匆忙回府。
他回府时，二夫人还没生出来，长一声短一声的哼着，听得古明辉焦躁不安。
恰逢此时，家丁来报，说大夫人不慎摔了一跤，伤了身子，要生孩子了！
大夫人怀胎七月，若不是摔跤，今日是生不了的，古明辉一阵心急，忙让人去请稳婆。
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大夫人的女儿，也就是古凝霜先降生，然后是二夫人的女儿古菲然现世。
由于大夫人是早产，之前又摔了一跤，等把古凝霜生出来后，她力尽而亡，小小的古凝霜一出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古明辉看着两个女儿，想起府门前那书生说的话，越想越觉得那书生仙风道骨，绝不是普通人，他预言今日降生两女，果然不差，那他后面的话肯定也是准的。
这两个女儿，一个恶极，一个贵极，到底哪个恶，哪个贵呢？
古明辉将两个女儿放在一起，仔细琢磨，最终得出结论：古凝霜恶极，古菲然贵极！
原因有三：一是古凝霜一出生就克死亲娘，不是罪大恶极是什么？二是古凝霜先生，古菲然后生，天现异象也是乌云在前，极光在后，顺序吻合；三是古凝霜一出生左脸上就有一大块黑色胎记，破相破得彻底，这肯定就是恶人生恶相，而且这胎记的形状颜色不正是象征着乌云吗！
由此定论，古凝霜肯定是恶极的那一个！
古明辉怕这个恶女长大后会祸害宰相府，想将她处死，但大夫人的娘家有些势力，当年还是皇上亲自指的婚，若只凭一个陌生书生之言和他自己的猜测就明目张胆的处死她，会引来非议招来麻烦，于是将她丢进府里最偏远的角落，让她自生自灭。
刚出生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如何“自生”？好在大夫人身边有个非常忠心的贴身丫鬟，自愿照顾古凝霜，拼死护着她成长。
那个丫鬟，也就是今天的奶娘。
有奶娘相护，古凝霜勉强活了下来，但处境非常凄惨：古明辉严禁她踏出院子，严禁她出现于人前，也严禁她习武。她所在的院落，连院门都是从外面上了锁的，活像是锁着洪水猛兽。
例钱什么的就别想了，每月能有些枯菜烂叶送进来就不错了；奶娘在院子里开垦种菜，却经常被人破坏糟蹋，收获无几；奶娘拼命刺绣拿出去卖钱，银子却大多都花在药铺里，因为古凝霜的身体太差了，长期营养不良还三天两头受伤，她能活到十六岁真的是个奇迹。
这不，前天，古凝霜又被欺负了，被不知谁派来的小丫头泼了一身冰水，还不准她及时换下衣服，到晚上时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昨夜悄悄地咽了气，现在这副身体里的，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灵魂。
啧啧，真真是凄惨，短短的十六年生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有这种绝情寡义的爹，有这些心肠恶毒的家人，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更惨的是，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以武为尊，虽有国家，但皇帝不是最大的，只要你有实力，连皇帝都要忌惮你三分，而如果你没实力，被欺负死也是活该，所以原主当真是叫天不应，求助无门。
这也是古明辉严禁她习武的原因之一，他想着，即使让她活下来又如何？没有符力，就是最低下的垃圾，看她还有什么力量作恶。
符力，是这个世界的人与生俱来的力量，可以通过后天的修行增强，几乎人人都有，只是多少高低而已，像原主这种完全没有符力的人是非常非常稀少的，约几万个人中才有一个。
但是原主不是天生就没有符力，而是被古明辉从小封了经脉，禁止她修行，奶娘的符力没有古明辉高，解不开封印，即使心疼也爱莫能助。
原主虽从未踏出过小院一步，但也不是完全无知的，奶娘教过她很多东西，也会把外面的事告诉她，所以原主知道，外面的人几乎人人有符力，人人会用符篆。
符篆是由制符师制作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什么作用的都有，外面的人用符篆就像她用水一样，自然而然，不可或缺。符篆是这个世界最常用的消耗物品。只要有符力就可以使用符篆，符力越高，能使用的符篆越强，用出来的效果越好。
除了制符师，这个世界还有炼药师。奶娘说制符师和炼药师一样厉害，但原主固执的认为，炼药师比制符师厉害，因为不使用符篆不会死，顶多是生活有些不方便，就像她和奶娘，但是生病受伤了不用药就会死，就像她。这是她最深刻的亲身体会。
古凝霜理顺了这些记忆，发现这里和前世那些穿越小说不一样，这里制符师满地走，炼药师多如狗，一点都不稀奇，不过普遍等级都不高，真正厉害的高级制符师和炼药师还是不多且受人尊敬的。
现在，问题来了，她想要自由，就必须变强，想变强，就必须有符力，要有符力，就必须刻苦修行。
她不怕苦，但她从小被封了经脉，被关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小院子里，身边只有一个符力不高的奶娘，她要如何打破这个桎梏，走出属于自己的第一步？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神器相随

掀开破旧板结的薄被，古凝霜认真检查这副身体，啧，皮包骨头，瘦得跟芦柴棒似的，半点力量也没有，这要怎么变强？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咦？”忽然，古凝霜注意到左手腕上有一个薄如蝉翼，浅埋在皮肤表面下的圆形手镯，若不是她无意间轻抚过，觉得有些异样而仔细查看，还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古凝霜搜索一遍记忆，发现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这就奇怪了，是原主没发现，还是以前没有？
慢慢地下了床，古凝霜找来一把小刀，沿着手镯的轮廓划破皮肤。
古凝霜是个狠人，前世受的那些严苛训练早已将她的心性打磨得坚硬如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肤被划破，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手中的小刀平稳快速地切割开皮肤，想将埋在里面的手镯挖出来。
她割开一条细长的口子，刀锋微转，挑拨手镯边缘，那手镯动了一动，忽然红光大盛，将她流出的血全部吸干净，同时一点一滴地浮现出来，直至完全显露。
红光过后，古凝霜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她不仅是吃惊鲜血被手镯吸光，伤口瞬间完全愈合，更是吃惊于手镯的样子！她认识它！这是她前世的最后一个任务，任务的内容是从世界博物馆里偷出这个手镯。上面交代了，博物馆里展示出来的是赝品，真品藏在博物馆地下的保险柜里，那里机关重重，危险万分，但她还是成功地将它偷了出来，并且利用密室里的机关来了个诈死，想金蝉脱壳，可惜最后关头她的计划失败，被追踪而来的第一杀手击毙。
想不到它竟跟着她来到了这里，还嵌进了她的皮肤里，这是怎么回事呢？
古凝霜想将它拿下来仔细研究，却发现拿不下来，它看似宽松地套在她的手腕上，但无论她怎么拨弄都拿不下来。
拿不下来她也不勉强了，古凝霜抚摸着它，若有所思。
忽然，眼前一花，古凝霜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这是个约一百平米的空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眼前白茫茫的，似烟似雾。
明明是第一次进来，但她仿佛回到了家似的，对一切都非常熟悉，了然于心：这是手镯里的空间，不但她的人可以进来，外界的非生物也可以进来，这是一个独属于她的空间。
空间可以升级，每升一级面积会扩大一百平米，时间会加快一天，比如，现在空间是一级，就有一百平米的面积，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等它升到二级，就有两百平米，外界的一天相当于空间里的两天；三级，就是三百平米，时间是外界的三倍，以此类推。
而那些白茫茫的气体就是最纯净的天地灵气。外界的灵气是透明无色的，那是因为不够浓厚，这里的天地灵气太多了，所以就变成了这个白茫茫的样子，如果再多还能变成水，再多还能变成固体。可以说，这里是古凝霜独占的修行圣地。在这里，浓厚的天地灵气可以帮她打通经脉，改善体质，提升符力，空间升级后更能为她赢得比别人更多的时间。
但是空间升级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十分庞大的财力支撑。因为空间是靠吸收晶石的能量升级的。
晶石，是这个世界特产的能量结晶体，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按照颜色顺序所含能量递增，价格翻倍。一般来说，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赤晶石可以卖一百金，一颗同等大小的紫晶石却可以卖十万金，差距就是这么大，而且青晶石以上基本是有价无市，想买，不但要有金子，还要有身份地位。
以古凝霜现在身无分文的家底，想升级空间是不可能的，但她不急，现在改善体质才是正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本钱，一切都有可能。
顺便捡了块地儿坐下，古凝霜开始盘腿修行……别问她为什么会，自从她进入空间，很多东西她就无师自通了，自然得像是原本就在她的脑袋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是听到奶娘的声音才醒过来的。结束修行，闪出空间，她看到奶娘正焦急地到处找她：“奶娘，我在这里。”
正要到外面找她的奶娘听到声音，转身便见她站在桌边，连忙跑过来：“小姐，你到哪里去了？怎地不好好休息？”
古凝霜咧嘴一笑：“奶娘，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有空间了，以后可以修行符力了，刚才我就是在空间里呢。”
她和奶娘朝夕相伴，想瞒是瞒不住的，她也没想瞒奶娘，奶娘是绝对可信的。
奶娘吃了一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姐你说什么？”
古凝霜又是一笑，把她拉到床沿坐下，手腕伸到她面前：“奶娘你看，就是这个手镯，它里面有个空间可以让我修行，我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我也是刚才才发现它在我的手腕上拿不下来。”
古凝霜以为奶娘还会问些其他问题，却不想她看到手镯后全身颤抖，老泪纵横，粗糙的手指轻抖着抚上手镯，声音哽咽：“这，这是夫人的手镯，是夫人嫁妆里最为珍贵的一件，想不到它竟然是个神器！夫人当年很喜欢它，经常拿出来把玩，却并不佩戴，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找不到了，我们一直以为是何氏偷了去，却不想它又回来了！夫人保佑！这一定是夫人在保佑小姐！太好了小姐！这实在是太好了！”
这手镯是原主亲娘的？那它怎么会跑到她那个世界去了？看来她会穿过来真的不是巧合。
如此想着，古凝霜睁大眼睛，一脸惊喜：“真的？这真是我娘的？那它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真的！老奴从小跟在夫人身边，对夫人的东西都很熟悉，一眼就能认出来！老奴也不知道它怎么回来的，但这肯定是天意，天都觉得小姐太委屈了哇！小姐，你要好好保管它，千万别让他们看见，不然他们会来害你的！”奶娘擦掉眼泪，紧张地帮她把袖子拉下来遮住手镯，再三叮咛。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恶仆欺主

古凝霜乖巧地点头，心中有了些计较：“奶娘，以后没事我就到空间里去修行，等我有了符力，他们就不敢再欺负咱们了。奶娘，你能帮我准备一套夜行衣么？面巾也要。”
“小姐，你这是要出去？”奶娘一愣，连连摆手摇头：“不行不行，小姐，这太危险了！”
“奶娘，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踏出第一步，我们永远走不出这小院。”古凝霜紧抓住她的手，表示自己的决心：“奶娘，我身边只有你，这么多年我早已将你看做亲娘，等以后我强大起来，定会让你享福，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你放心，我会量力而为，不会鲁莽的，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我不想死。”
坚定铿锵的话语砸下来，奶娘再次一愣，这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小姐，刚才只顾着吃惊手镯的事以致于没发现，小姐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容貌没变，仍是面黄肌瘦眼眶凹陷，但那两粒黑溜溜的眸子此时亮闪闪的，透着坚定灵动，再不是之前的茫然低沉，淡红的嘴角微扬，充满乐观狡黠，再不是之前的死气沉沉生无可恋；也许真是看到了希望，小姐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这样的小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夫人，奶娘看着，自然是满心欢喜，但还是不放心地再三叮咛：“小姐，你的身体不好，修行变强这事儿急不来，你可别太心急了。夜行衣什么的老奴给你准备，但你一定要小心，你要是出什么事，老奴定会死不瞑目的。”
“我知道了，奶娘真好。”古凝霜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她前世是个孤儿，大半辈子都在进行严苛残酷的训练，多少次渴望着母亲的怀抱，如今得到了，她自然是无比眷恋。
“傻小姐。”奶娘摸着她的头发：“吃饭吧，呆会儿凉了。”
午饭是稀粥配青菜，同样的淡而无味，但主仆俩都吃得格外香甜，她们吃的不是饭，是希望！
饭后，古凝霜又闪进空间继续修行。这次她不再是单纯的打坐，而是按照前世的训练方法，锻炼身体，锻炼得累了，就原地打坐当作休息，休息够了又开始锻炼，反复循环，直到奶娘叫她吃晚餐她才出来，吃完又继续，直到天明。
她现在还没有符力，天地灵气还在给她疏通经脉调养身体，由于进程不是很快，也由于古凝霜是个能忍的，所以在别人看来洗筋伐髓时不可忍受的剧痛，到她身上却只是无关大局的小痛，只是她身上不断泌出的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让她很受不了，每次修行完都要痛痛快快地洗一回澡。
现在，她正泡在浴桶里，忽听前院传来说话声，连忙从浴桶里出来，快速穿上衣服，想了想又捞了把灰抹在手上脸上，才慢吞吞地走到前院，躲在门边往外瞧，一副胆小懦弱的害怕样子。
“古凝霜！你还不快点滚出来！还要我们进去拉你吗！”前院里一个丫鬟看见她，叉腰大喝道。
“那是大小姐！你们有没有规矩！”奶娘拦在她前面喝问。这种话她说了十六年，可惜没人会听。
“大小姐？我们不知道什么大小姐，只知道这里有个废物祸害，活该人人欺踏。”丫鬟大声嘲笑。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就是，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还大小姐呢！”
“哼，看到她那副丑样我就想吐，居然还敢出来见人！”
“对啊，是我的话，早一头撞死了。”
“哟，人家可是大小姐，怎么舍得死？”
“想当大小姐，做梦投胎去吧！这祸害也真是命大，怎样都不死。”
“祸害遗千年嘛，哈哈哈。”
几个丫鬟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在相府，谁都知道古凝霜是个祸害，是垃圾，是免费的出气筒，谁都可以打骂，也不怕下手重把她弄死了，反正老爷也不希望她活，弄死了她，说不定还能有奖赏呢，只是她身边总有个奶娘护着，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你们说够了没有！”奶娘气愤地想冲过去教训她们，却被古凝霜拉住，声音轻抖，像是十分害怕：“奶娘，让她们说吧。”反正说说又不少块肉，等她有了力量，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哈哈哈，你们看她在发抖呢！”
“可能是太兴奋了吧，贱人都是越骂越兴奋的。”
“那我们真是做了件好事啊，看，她抖得更厉害了，果然更兴奋了啊！”
几个小丫鬟嘲弄一番，若是以前的古凝霜早就泪流满面或是出声讨饶了，而她越哭越讨饶却更加重她们的肆虐心，骂着骂着还会动手，但这次，古凝霜除了表面上的害怕外无动于衷，任由她们骂了一阵，过足了嘴巴瘾，心满意足地退去，哗啦一声从外面锁上院门。
说来很搞笑，这院门锁的钥匙似乎人人都有，谁想来欺负就来欺负，唯一没有钥匙的，只有她和奶娘。
“小姐……”奶娘怜惜又自责地看着她。
“没事的奶娘，别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他们逍遥不了多久了。”没有外人，古凝霜也不再装，打来水洗干净手和脸，朝奶娘一笑。
虽然才两天，但小姐已有了明显的变化，暗黄的肤色逐渐变得白皙，粗糙的皮肤也变得细腻，精神也很好，奶娘看在眼里，乐在心头，把这两天缝制出来的夜行衣交给她：“小姐，老奴缝制了两套以便你替换，你千万要小心。”
“嗯，谢谢奶娘。”古凝霜接过来，将它们收进空间。
到了半夜，古凝霜换上夜行衣，黑巾蒙面，轻轻巧巧地翻过小院墙头，借着月光勘察地形。
她没有符力，但她有技巧，即使现在这副身体不够柔韧也没关系，作为一个偷儿，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和探查环境。
花了一个时辰，她跑了小半个相府，然后返回小院。
进入空间，换下夜行衣，古凝霜没再继续修行，她的身体不好，不能熬太多夜，她强制自己每天睡两个时辰。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顺手捞了一把

接连三天，古凝霜白天修行，晚上侦查，已将相府里所有布置查得清清楚楚，守卫配备也了若指掌。古明辉毕竟是文官，府中守卫不多，也没有什么暗卫，这大大方便了她的行动。
现在她的经脉已经全通了，身体好了很多，更有利于她的计划。于是，古凝霜决定今晚动手。
夜半，一身黑衣的古凝霜翻出小院，熟门熟路地摸进主院，这是古明辉的院子，今晚他去了三夫人那儿，不在院中。
轻轻巧巧地进入主卧，迅速找到机关，古凝霜顺着出现的密道进入密室，这里是古明辉的个人私藏，东西不是很多，但样样精致。
古凝霜顺着墙壁绕了一圈儿，把箱子全部打开，凡是能即时用的，诸如晶石丹药符篆秘籍铸造材料等全都扫进空间，绫罗绸缎珍珠首饰等则原封不动，那些东西太有标志性，不好脱手，拿来也是浪费空间，她只要现实可用的东西。
迅速收完走出密室，她在主卧中转了一圈，凡是入眼的真金白银晶石符篆银票丹药全都收走，然后再转去书房搜了一圈，再转去库房，然后是各个院子。
这一夜，古凝霜将相府转了个遍，凡是能即时用的东西全部收走，厨房里的蔬菜肉类等更是洗劫一空，反正她是个偷儿嘛，现在又有了空间，简直是如虎添翼，至于相府会不会闹饥荒，她才不管呢，她相信，府里肯定还有密室，毕竟一晚上的时间太短，她不能再耽搁了，而且，就算府里真的没银子了，也还有那么多值钱的宝贝，随便卖一样也饿不死那些人。
回到小院是已是天色将明，古凝霜回到空间查看收获。这一进去，吓了她一跳，之前只顾着收，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她的空间都快堆满了！看来这古明辉也是个大贪官！
把食物整理出来放在一边，古凝霜发现这个空间还有个天大的好处，就是食物不会变坏，就像人呆在里面不会变老一样，进来什么样，出去还是什么样，这太方便了！以后她就可以在空间里储存食物，就不怕饿肚子了！
丹药符篆等也先堆到一边，现在暂时没功夫管它们；看看那一堆各种颜色的晶石，古凝霜拿出一堆赤晶石，摆在一旁让空间吸收，想看看空间要吸收多少才能升级。
空间吸收得很快，那一堆赤晶石像遇到阳光的软雪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下去，吸收到一半时，空间嗡地一声震动，面积扩大了一倍，时间变化为外界的两倍。
这样她在空间中修行一天，就相当于外面的人修行两天，古凝霜舔舔嘴，挑出仅有的几颗青晶石，其余的全部推给空间吸收，只有空间升级了，她才有更多的时间修行，才能弥补这十六年掉队的时间，也才能赶超别人，所以，这种投资她很大方。
处理完晶石，她开始清点钱财，真金白银加金票银票，足足有四十多万两黄金！按照市价可以买十来颗青晶石，果然是当朝第一宰相啊，富得流油。
古凝霜笑呵呵的，有种一夜暴富的快感，反正他们也没把她当一家人，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把她当人，既然如此，她也不用跟他们客气，这才是她报复的第一步，以后会有更多好戏等着他们。
闪出空间，找到奶娘，奶娘正在小厨房里熬粥，古凝霜把一些蔬菜面粉鲜肉啥的拿给她，又给了她一些银子几张银票，还有两颗青晶石：“奶娘，以后别再拼命做刺绣了，对眼睛不好，现在咱们不缺钱了，你看看该添点什么就去买吧，这两颗青晶石是给你修行用的，我以后不用奶娘保护我，但我希望奶娘能长命百岁，永远陪在我身边。”
这个世界的符力有延长寿命的作用，符力越高寿命越长，所以古凝霜希望奶娘能增强符力，活得长长久久。
听到这暖心的话，奶娘感动得热泪盈眶：“小姐，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古凝霜贼笑，指指院外的相府：“我昨晚出去时顺手捞了一些回来，奶娘，你放心用，这本就是他们欠咱们的，这青晶石你也别省着，用完了我这里还有。”
奶娘一怔，随即也释然了：“是啊，这十六年来他们如此对你，欠的岂止是一星半点，不过小姐，你的实力还没上来，千万要小心别被他们发现了啊。”
善良的奶娘哪里知道，她家小姐何止是捞了一星半点，她作案一次就差点搬空了相府！
古凝霜连连点头：“放心吧奶娘，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奶娘想想也是，依原先小姐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做这些事，他们怀疑谁也怀疑不到小姐身上，于是，奶娘高兴了：“小姐，你先回去歇着，今天咱们吃顿好的。”
“嗯。”古凝霜笑着点头，回到屋子闪进空间修行去了。
她们这里温馨平静，外面相府却炸开了锅，一大早，各院都发现丢了东西，急急慌慌地报知古明辉，古明辉派人一查，天呐，除了地下一个小密室，其他地方的银子晶石丹药符篆等全部消失，连他卧室里的密室也没有逃过！
这简直是史上最可恶的一次盗窃案，一下子就盗光了全府的钱财，这性质太恶劣了！
据统计，古明辉气吐血两次，各夫人小姐平均气晕三次，被牵连责罚的下人不计其数，整个相府哀鸿遍野哭声阵阵，古明辉当机立断派人报案，大理寺的人也迅速来查案，但是现场无一丝线索，排查来排查去也找不出真凶，最后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他们死也想不到这会是那个他们看不上眼的废物垃圾做的，所以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这一方角落，哪怕是古凝霜自己站出来承认，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有了古凝霜的这次大动作，相府里所有人都很忙，主子忙着审讯嫌疑犯，下人忙着证明清白，古明辉虽然报了案，但却不敢说出被盗的真实数字，只上报了一半不到的家产，若是真说出来，被皇上治个贪官的罪，那才真是摊上大事了。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以后的打算

小院终于平静了，没人来耀武扬威，古凝霜和奶娘终于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感觉从未如此滋润过。
只是那么多晶石才让空间升到八级，这让古凝霜有些头皮发麻，完全不能想象这空间最终要吞进多少晶石去，看来她得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的以钱生钱的法子，不然总不能靠偷过日子吧？
盗亦有道，若不是与她有仇或大奸大恶之人，她绝不会无端出手。
这一日，主仆俩坐在院子里吃晚饭，饭菜再也不是淡而无味的稀粥青菜，而是有了荤腥。那天古凝霜搬空了相府的厨房，相府几百人的伙食，够她和奶娘吃上很久了，而且现在她们有了钱，可以自己出去买食材，只要小心些别被发现就行，正好这几日相府的人都忙，没人顾得上她们，谁还管她们吃什么呢？
古凝霜仍是面黄肌瘦眼眶凹陷的样子，这是化妆出来的，在她的实力不够与他们抗衡之前，做什么事都要小心。
“小姐，你快到三阶了吧？但愿你能觉醒成为制符师或炼药师。”奶娘一边吃着一边说。
古凝霜点头：“嗯，若无意外的话，明天就能突破三阶，到时再看吧。”
境阶级，是这个世界用来衡量符力的标准，她现在是初境二阶九级，再往上还有人境，地境，天境等，每一境分为九阶，每一阶又分为九级，符力越高，等级越高。
而到达初境三阶一级的人都有一次觉醒天赋的机会，能觉醒的，会成为制符师或炼药师，不能觉醒的，只能做一般的修行武者。
初境三阶一级是很低的级数，多数人都能达到，所以制符师和炼药师才会那么多，但是再多也比一般的武者少，所以奶娘希望她能觉醒成功，以奶娘巴不得所有好事都集中在小姐身上的心思，巴不得小姐能觉醒成制符师加炼药师，只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大陆史上从未出现过双天赋的人。
古凝霜倒是心态平和，她有这么好的空间，又有前世的知识技能，能觉醒自然是锦上添花，若不能也没什么，她一样能站到巅峰。
“奶娘，你说外面有个赌石市场？”古凝霜想起以前奶娘说过的话。
“嗯，赌石市场是有的。那些商人把未鉴定未切割的原石摆出来，统一售价，任人挑选，选到含有晶石的就赚了，选到没晶石的就亏了，全靠运气。小姐，你想去赌石？还是不要吧，小姐你从来没出去过，没有经验，很容易赌输的，就算真的运气好赌赢了，那种地方，龙蛇混杂，万一引来觊觎怎么办？万一暴露身份就更不妙了。”奶娘忧心地给她分析利弊。
古凝霜托腮思考一阵：“奶娘说得对，我连原石长啥样都没见过，赌石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吃山空吧，没有金钱来源，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更别说什么修行，前几日相府才刚失窃，现在肯定守卫森严，而且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呀，这不是长久之道。”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相府里能直接用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搬空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油水，剩下那些东西倒是值钱，但毕竟不是流通货币，不好处理啊。
奶娘忧心地叹口气：“如果能收回夫人的嫁妆就好了，小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奶娘放心，属于我的东西我肯定会拿回来的，但是现在拿回来也没用，只有咱们两人，外面那些商铺的人没个同心的，咱们自己管不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人管。”古凝霜眼里暗芒一闪，奶娘这句话倒是提醒她了，当年原主出生，大夫人死亡，之后原主就被丢到这里来与世隔绝，属于大夫人的东西，包括她的嫁妆，全都被古明辉霸占。听说大夫人娘家是有些势力的，所以才惊动了皇上亲自指婚，也因此原主得保一命，那大夫人的嫁妆肯定很丰富，除了金银首饰等死物外，最值钱的应该是那些以钱生钱的商铺。
但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十六年，商铺里的人肯定全都被换过了，就算她接过手来肯定也是一团乱麻，而且她对经商不感兴趣，没那耐心与人周旋也不是和气生财的料，与其把时间花在那上面，不如直接毁掉！反正这相府是容不下她的，她何不反过来榨干他们？说她是祸害？好哇，她就真正祸害一番！
“奶娘，你不用太担心，我只是去看看，不会贸然行事的，十六年没出去过一步，现在该走走了。”古凝霜宽慰地拍拍她的手，站起身走回屋子：“我修行去了。”
古凝霜回到房间，闪进空间修行，奶娘起身去做自己的事，主仆俩都没发现，屋顶上半躺着一个男人，将她们的话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男人一身紫色长袍，优雅华贵中透着几分不羁邪肆，肌肤细腻莹白，隐隐泛着瓷光，眉目如画，嫣唇如血，虽是男生女相，漂亮得没话说，但气质不显阴柔，任是瞎子也不会看错他的性别。
此时，他半躺在屋顶上，头枕着手掌，星眸半眯，眸子里隐隐有着笑意：他听说了相府的离奇盗窃案，闲着无事来看个热闹，却没想到看见了元凶，难怪相府里只丢了一些可直接用的东西，珍玩宝贝一样没少，原来是家贼啊。
这女人倒也聪明，知道那些宝贝虽然值钱却不好脱手，她拿出去卖反而会暴露行踪，绝对没有现过现的真金白银那么方便。听她的意思，她就是那个被预为“祸乱”的相府嫡长女古凝霜？她说她十六年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真的假的啊？他实在无法想象这里能住人，更无法想象十六年都困在这个小破院里该怎么活，看她那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样子，真无法想象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古明辉也真是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狠到这种程度，哪怕她真是“祸乱”，也用不着这样苛待折磨吧？
男人的星眸眯了眯，想起那个“贵极”的古菲然，他真没看出来那古菲然有什么好，端着“贵极”的身价接近太子，却又不给明确答复，不断周旋于各皇子公主间，甚至对他也表达过好感，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哪里担得起“青焰第一女”的赞誉？倒是眼前这“祸乱”颇对他的胃口，聪明，坚强，镇定，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甘心被困十六年？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觉醒

慢吞吞地爬起来，抚平长袍下摆的皱褶，也不见男子有何动作，人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他出现在古凝霜的房间里，星眸一扫，啧，什么破烂房间，这里真的能住人？她果然不在这里，而空气中有些微的空间波动，她果然有空间，只不知她的空间物是灵器？神器？还是圣器？
男子再次在屋内环视一周，星眸闪了闪，消失在原地。
这个世界的人本身不会有随身空间，而是依赖于空间物享有空间，比如戒指，手镯，护腕，耳钉等，这些空间物分为普器，灵器，神器和圣器。普器只有一般的储物功能，人不能进入，面积也不大；灵器可进人，但没有多余的功能，呆在空间里只有隐藏作用罢了；神器和圣器的空间可以升级，同时具备些神奇的功能；神器和圣器的区别是圣器可以孕育空间物，这是空间物的唯一来源，人力是没办法制作的，也因此世界上的空间物不多，每一个都价值非凡，无一不是掌握在有实力的人手中，就算古明辉是当朝第一宰相，也只拥有一个普器的戒指，连“贵极”的古菲然都没有空间物这种昂贵的东西，也所以此次的盗窃案才会不了了之：众所周知，要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搬空相府，除非有空间物，可是有空间物的都是大人物，谁会稀罕相府的那一点钱财？任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出，这里还真就有个有空间物的穷人。
古凝霜在空间里努力修行，修行累了就锻炼身体，锻炼累了就坐下修行，无限重复。
现在空间是八级，外界一天相当于空间里八天，也就是说，别人在外面修行一天的时间，古凝霜就修行了八天，所以“恶劣盗窃案”才过去几日，古凝霜已从完全没有符力的废物进步到初境二阶九级，这还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必须抽出时间锻炼休息和调理，否则她升级的速度会更快。
比较麻烦的是饮食问题，外面一天，空间里就是八天，即使她已让奶娘多多帮她准备食物带进来吃，但奶娘只有一个人，产量有限，她不得不节衣缩食，这恐怕是这个空间唯一的缺点。
到了晚上，古凝霜直接就在空间里睡了，心里想着，应该去添置些家具，比如床啥的，虽然奶娘买来了新被子，但到底打地铺和睡床还是不一样的。
有了空间里的时间保证，古凝霜不再苛刻自己只能睡两个时辰，而是睡足了八个小时，这也有利于她的身体恢复。当然，空间里的八个小时，其实外面只过了一个小时而已。
睡足了，她爬起来继续修行，继续锻炼，天色将明时，终于突破三阶，进入觉醒。
别人觉醒是怎样的古凝霜不知道，但她自己的觉醒就像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一片大森林，林中绿树成荫，绿草铺地，鲜花盛开，景色美不胜收，她一边欣赏着景色一边往里走，只觉得这森林里真是植被丰富，她认识的，不认识的，种类繁多，数不胜数，而最神奇的，她竟然看见了一个人参娃娃？看它穿着一个小红肚兜，扎着冲天炮，白白嫩嫩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两三岁的萌娃，但古凝霜就是肯定确定以及认定它就是个人参娃娃。
人参娃娃本是在闲逛，忽然看见她吓了一跳，转身就跑，古凝霜拔腿就追，其实她没想把它怎么样，就只是觉得它很可爱，想抓来蹂躏一番。
人参娃娃人小，但小短腿跑得很快，又很熟悉地形，三转两转不一会儿便摆脱了古凝霜的追踪，消失在森林深处。
古凝霜不服气，继续往里追，却不知怎么的来到一个山洞前，走进山洞，里面黑乎乎的，但没感觉阴森，只觉得有一种异样的平静，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来药香。
似乎受到牵引，古凝霜顺着药香往里走，不多时便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壁上点着火把，将石室照得灯火通明，她看到，这个石室中央是一口巨大的深紫色药鼎，鼎壁上雕着九条紫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鼎下燃着一簇紫色火焰，鼎内徐徐飘着热气与药香，就像有人在这里炼丹，暂时离开了似的。
石室边上是一排排架子，架上堆着许多药材，一堆丹药小瓶，更多的是一卷卷的书籍，古凝霜随手拿起一卷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药方，再拿起一卷，是各种药材图鉴。
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炼药师的地盘。
古凝霜放下手中书卷，转身想离开石室。她前世是个偷儿，但那是被命运所逼；今世她出手偷光了相府，那是为了报仇；现在，这石室明显有主人，书卷上一丝儿灰都没有，也许主人只是暂时外出，随时会回来，她不能不告而拿。
可当她走到洞口时，背后的药鼎忽然嗡的一声，连带整个石室都震动起来，古凝霜疑惑地转过身，就见那药鼎直直朝她飞来，重重地撞在她胸口，将她撞击得倒飞出去，体内气血翻涌，头脑发晕，恰在此时，鼎下的那团紫色火焰也飞了过来，同样是直直撞在她胸口，古凝霜只觉体内犹如火烧，翻涌的气血再也压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随之昏迷，昏迷前似乎听到有个声音说：“她终于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倒在空间里。
记起之前的一幕，莫非那就是觉醒？那她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炼药师是坑

手指抚上胸口，那里还有些闷疼，也有些火热，眼角瞟到空间里多出来的东西，古凝霜一愣，这不是石室中的架子么？怎么全都在这里？药材，丹药，书卷，一样不少，原以为那是在做梦，却不想竟是真实的？
心念转动，她发现脑海中又多了些知识，是关于炼药师的。
炼药师炼药需要四样东西：药鼎，火种，符力和药材。其中药材是身外之物，其他三样则都是“身内”的。
符力就不必说了，药鼎和火种是炼药师独有的“体内寄生物”。
一般的武者觉醒为炼药师后，就要去寻找适合自己的药鼎和火种，找到后，闭关炼化，让它们与自己融为一体。
由于炼药师的体质特殊，只要别贪心，想一步登天不自量力地炼化宝鼎或太强力的火种，这一步骤基本是没啥危险的，只要够有耐心，总有一日会炼化成功。
炼化成功后，药鼎和火种就“寄生”在炼药师体内，靠吸取炼药师的符力成长，能保持和炼药师一样的等级同步提升；成长后的药鼎和火种与炼药师的联系更加密切，操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能大大提高炼药成功率和成品数量。
除了吸取炼药师的符力成长外，药鼎还可通过经常炼药，炼高级药来获得成长，火种则可以通过吞噬其他火种来成长变强。
经常用药鼎炼药倒是没危险，但火种吞噬是有危险的。
吞噬时，其实就是两个火种打架，野生火种依靠的是自身实力，炼药师的火种则是依靠炼药师的符力，一旦符力支援不足，战斗失败，轻则损伤炼药师的元气，重则被反吞噬，危害炼药师性命。所以，没有十足把握，炼药师们不会轻易吞噬火种。
正是因为这些因素限制，觉醒为炼药师的多，可真正强大高级的却不多，这就和医生多，神医却不多是一样的道理。
得知自己觉醒成了炼药师，古凝霜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有些郁闷：之前她不知道炼药师还要用符力养鼎和火，现在她缺的就是符力，升级都嫌慢了，居然还要养它们？
召唤出体内的鼎和火，古凝霜真的非常无奈：若是像一般武者那样需要自己炼化，她现在肯定不会去炼，等级升起来再说，可事实是这两个小东西已经主动撞进她体内，她是不想养也要养着了。
仔细打量它们，它们和石室中的不一样：石室中的鼎很大，是深紫色的，鼎壁刻有九条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而现在这鼎却只有巴掌大，是赤红色的，壁上什么也没有，光溜溜的；石室中的火也是紫色的，很灵动华丽的样子，而现在这火和鼎一样是赤红色的，软绵绵的，似乎随时会熄灭一样。
隐约间知道，石室中那必是它们完全成长起来的模样，而现在它们都回归成了初境一阶一级，需要重新培养。
东西是好东西，有了它们，古凝霜知道自己前途无量，但前提是，她要有足够的符力养它们才行。
将两个小东西收回体内，感觉着它们缓缓吸收着她的符力，古凝霜无奈撇嘴：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不是她的风格，既然是宝贝，养着便是，既然需要符力，以后发狠地修行便是！
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架子上，那些丹药全是初境五阶，六阶，七阶的聚灵丹，吃下去后能在一定时间内加快修行速度。
打开瓷瓶，倒出一粒，圆润饱满，清香扑鼻，竟是极品丹药！她记得从相府搜来的丹药最好的也只是上品，全都被古明辉宝贝似的收进密室，现在这一堆可全是极品丹药呢！
丹药和武者的符力一样，也分境阶，只是不分级；同境同阶的丹药在品质上又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和天品，市面上多数是下品和中品，上品很少，极品更是罕见，至于天品，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除了疗伤药外，其他效用的丹药都有服用限制，一般武者最多只能服用比自己符力高两阶的丹药，比如古凝霜现在是初境三阶一级，那她就最多只能服用初境五阶的聚灵丹，不然筋脉会因受不了太强力的药效而爆破断裂，那她不死也会成为彻底的废人。
从相府搜来的也有一些聚灵丹，她一直舍不得吃，现在嘛，她已经是炼药师，大不了吃完自己再炼。
找出从相府搜来的聚灵丹，她现在能用的没几瓶，多数都是人境之上的，这应该是为“贵极”的古菲然准备的，听说她已经初境九阶，随时都能突破人境。
算了，还是先用这些极品丹药吧，实力才是硬道理，更何况她现在还要养鼎和火，修行速度越快越好。
看着它们，古凝霜还是有些肉疼，这一颗颗的都是钱呐！咬咬牙，扔一粒进嘴。
丹药入口即化，顿时觉得身体里产生一股吸力，呼啦啦地牵引着天地灵气往身体里钻，古凝霜赶紧盘腿打坐，专心修行。
一段时间后，药效过了，古凝霜再往嘴里丢一粒，继续修行，没药效了再吃，再继续，直到筋脉有些疲劳僵硬甚至是有些疼了，她才停下来，看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已过正午，难怪她觉得肚子饿。
闪出空间，奶娘正在院子里做手工，看见她便迎上来：“小姐，你终于出来了，老奴怕打扰你就没敢叫你，你肚子饿了吧？老奴去给你端吃的来。”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去赌石

古凝霜点点头，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
奶娘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端来了饭菜，古凝霜饿得狠了，埋头狼吞虎咽，直到吃得半饱，她才放慢了速度，抬头朝奶娘笑道：“奶娘，我觉醒成炼药师了，以后再不用去外面买那贵死人的药了。”
“真的？这可真是太好了！看着小姐步步高升，老奴也就放心了。”奶娘高兴得见牙不见眼：“那么小姐，咱们抽个时间去买药鼎和火种吧，早日炼化了对小姐也好。”
古凝霜点头又摇头：“东西是要买的，但不是药鼎和火种，那两个小东西我觉醒时顺便有了，好像品质还不错，唉，奶娘，你以前可没告诉我那俩东西还要吸取我的符力来养，这下我可得更努力才行，奶娘，你有空就再多帮我做些吃的，我带到空间里去。”
空间里啥都好，就是饮食不方便，没有足够的食物，她不能在空间里一直呆着；幸好空间有保鲜功能，她多带点进去，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哎呦我的小姐，炼药师和制符师都比一般武者辛苦，但是辛苦得有代价啊，小姐你之前不是担心没钱花吗？现在小姐是炼药师了，可以买药材回来炼丹，再拿出去卖，这样既可以养炉又可以赚钱，多好。”奶娘笑眯眯地看着她，为她出谋划策：“以后老奴多做些菜，小姐身体要紧，可不能饿着了。”
“嗯嗯，这倒真是个好办法。”古凝霜点头，快速地吃完饭：“奶娘，我们出去逛逛吧，我想买些东西，顺便去看看赌石市场。”
古凝霜闪进空间换衣服，她左脸上有一大片黑色胎记，随着符力的提升好像淡了些，但还是很黑，面积又大，任何化妆品都无法遮盖，她只能戴上面纱，倒不是她怕丑，只是怕暴露了身份。
拿出从相府搜来的胭脂水粉，她把奶娘拉进屋里给她化了个妆。
她前世是神偷，易容术也是顶尖的，她的易容不用人皮面具，只靠化妆品和穴位刺激，不是超专业人士很难识破。
古代的化妆品没那么多品种，但该有的都有，对她这种高手来说，分分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不是问题。
奶娘原本瘦削的脸，经她巧手一打造，立刻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富态妇人，看得奶娘啧啧称奇，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两人打扮妥当，从小院子的角落翻出去，奶娘带着她左绕右绕，避开人群来到了一个小巷子，从小巷子出去，就是京城大街了。
两辈子第一次逛古代大街，古凝霜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冷冷地看着周围，搜集着自己所需的资料，惯性地在脑海中描绘京城地图。
奶娘轻扶着她，小声地给她介绍情况，还把那些隶属于相府的商铺指给她看，古凝霜微微点头，心中牢记它们的位置，并逐步在脑海里绘出一幅路线图来。
主仆俩逛了一圈儿，终于在奶娘的带领下来到了赌石市场。
这时已是黄昏，市场里的人不算多，买原石的更少，古凝霜环视周围，觉得这个市场很像前世的水果批发市场，那些商铺一家挨着一家，里面也没什么装饰，就只是凌乱地堆着原石，商贩子往门口一蹲，旁边摆着一台切割机，想买原石的人可以随便进去看货，看中哪块挑哪块，挑好后可以在门口的切割机上当场切割，能不能切割出晶石全靠运气。
古凝霜走到一家商铺前，那贩子立刻热情地迎上来：“姑娘，想买原石啊？进来看看吧，最近几日我这里出了十几颗赤晶石，两颗橙晶石，运气不错呢！每一颗原石只需一金，姑娘选两颗碰碰运气吧？”古凝霜抬眼往里看去，那一颗颗原石黑不溜丢的，有些像是前世的煤炭，形状虽然不规则，但大小都差不多，只比篮球大一圈儿。
这就是孕育晶石的原石，黑黑亮亮坚硬无比，除了用符篆鉴定没人能用肉眼分辨它们的优劣，更无法知晓它们里头有没有晶石，有什么颜色什么大小的晶石，一切，只凭运气。
有些经常赌石的人摸索出了一些规律，自称赌石专家，其实也不过是凭经验连猜带蒙罢了，谁也不敢说百分百看得准。
然而，古凝霜发现，她能“透视”原石！那些原石摆在她面前，她一眼就能看透它们的中心，是空的，灰色的，还是有晶石的，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古凝霜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她只知道她要发大财了！以她冷静自持的性子都难免有些激动。
“好吧，来十颗玩玩。”古凝霜稳了稳情绪，淡淡开口。
“好嘞，姑娘是要自己挑还是？”商贩子笑着收了十金，站在门口让开路。
“我自己来。”古凝霜走进店里，看似随意地挑了十颗：“就它们吧。”
“好嘞。”商贩子将十颗原石搬到门口，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篆化开贴到切割机上，再把一颗颗原石丢进它顶上那像个大漏斗的口子里，切割机便自己动起来，一层层地削开原石表皮，露出中心。
古凝霜好奇地看着那机器，前世是电能转化为动能，这里却是由符篆提供能量，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符篆的神奇之处。
周围渐渐地围了些人，等着看这姑娘的运气如何。
第一块是空的，第二块还是空的，第三块是灰心，第四块又是空的……
唉！周围的人都不禁叹息，这姑娘的运气不怎么样啊！十金说起来不算多，但也够寻常人家用上一年半载了，可赌石就是这样的，别说十颗，就是一百颗也有可能不中。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再去捞一把

古凝霜淡淡地站在那里，似乎不在意，但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激动！她看到的是真的！这些原石在她眼前完全没有秘密！是不是空心，什么样子的空心，她看一颗准一颗！这是要发财的节奏！这绝逼是要发财的节奏！
心里激动万分，面上却丝毫不显，她故意挑这些废石，一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眼光，二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她真的挑中十颗有晶石的，只怕今天就走不出这赌石市场了。
直到第十颗，终于开出来一颗比婴儿拳头稍大的赤晶石，周围人一看，一阵惊呼，接着是此起彼落的叫价声：“姑娘，我出五十金，这颗赤晶石卖给我吧。”
“我出一百金！”
“我出一百一十金！”
“一百二！”
“一百五！”
古凝霜淡淡地扫他们一眼：“三百金，要的拿走。”
这颗赤晶石不小，市面价绝对能卖到五百金，她只卖三百金，非常便宜。很快便达成交易，她和奶娘转身就走，奶娘有些不舍，觉得亏了：“小姐，这会不会太便宜了？”
古凝霜笑而不语。一颗赤晶石她不稀罕，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她要想想怎么避人耳目地发大财。
主仆俩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些食材粗布啥的，古凝霜本想去买些符篆，然而奶娘说主街有两家符篆店是相府的，而且还是大夫人的嫁妆，于是古凝霜改变了主意，什么也没买两手空空地和奶娘回到了小院子。
晚上，过了亥时，古凝霜换上夜行衣，蒙上黑巾，轻巧地翻出院墙，按照脑中所绘的路线图直奔主街隶属于相府的店铺。
现在她有了符力，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行动起来更加快速隐秘，今晚，她准备再干票大的！
第一家是药铺，药材，丹药，金银，银票，全部洗劫一空；第二家是布店，照样搬空；第三家符篆店，搬空；第四家首饰店，首饰不要，现银搬空；第五家玉石古玩店，东西不要，现银搬空。
搬空了五家店，古凝霜贼贼一笑，看看路过的家具店，闪进去，这家不是相府的店，但她需要床和桌子，白天没敢买就是怕暴露她有空间的事。
手一挥，将用得着的东西扫进空间，同时拿出等价的银票放在柜台上，悄然离去。
从家具店出来，古凝霜又继续她的搬空大业，直到将相府名下的九家店铺搬空，时间已到寅时，古凝霜擦擦汗，忙碌了一夜，她该回去休息了。
却不料一转身，就见一个人闲闲地抱臂看着她，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需要帮忙么？”
此时天还没亮，但已微露晨光，两人又站得近，最近她的符力提升各方面的感观都有提升，于是，古凝霜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人的相貌，第一反应是，美人！第二反应是，妖孽！第三反应是，痞男！
不得不说，古凝霜看人是很准的，才一个照面，她便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本质。
古凝霜自认她的感观还是很敏锐的，这男人能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背后，实力绝对超出她太多，如果他有恶意，她根本无从反抗，但是对着他，她提不起一点防备之心，她直觉，这男人可以相信。
这算是她前世训练出来的特异功能，遇到对她无害，可以相信的人，她的身体反应总是比脑袋更快，就像她穿越过来第一晚就能在奶娘的身边睡着，就像此刻对着这个男人她全身放松。
可是男人不知道她有这特异功能啊，看着她眼里闪过惊艳的光，然后就归于平静，还以为她镇定自若临危不乱，不由得对她更加有好感。
古凝霜看他两眼，绕过他往前走：既然他对她没有危害，就当他是打酱油的路人甲吧。
男人眼里闪过惊异，出手拉住她：“你不怕我揭穿你？”
古凝霜翻翻眼皮：“你没那么无聊。”
“你怎么知道？”男人仿佛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转身同她一起走：“其实我挺无聊的，不然也不会跟了你一晚上。”
他跟了她一晚上？那他全看见了？古凝霜停下步子，转头看他，心中却一点都不紧张：“真的是一晚上？”
“比真金还真！”男人连连点头，仿佛为了证明般说道：“你从相府小院里出来我就跟着你了，一路看着你洗劫了九家店，途中还去逛了家具店……”
古凝霜惊，他真的是从头看到了尾！那他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本该是防备警惕的，但她就是紧张不起来，甚至还平静得像是在跟他聊天：“你还知道什么？”
他都说了这么多了她还面不改色？男人促狭地眨眨眼，故意凑近她，压低声音：“我还知道相府的盗窃案就是你做的，我还知道你昨天刚觉醒成炼药师，我还知道你会赌石……”
这下子，古凝霜真的不淡定了！有没有搞错，这些事他都知道，那她还有点隐私吗？这男人是谁？为什么对她的事了若指掌？对她无害是一回事，挖她隐私又是另一回事，没有人会喜欢被人看得透透的，就像全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一样！
看她终于变了脸色，男人勾起薄唇，露出微笑：“天快亮了，咱们回去说。”
古凝霜来不及反应，准确的说，是无法反应，直接被他搂住纤腰，只见他拿出一张符篆化开，她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时已回到小院。
“你放开我！”脚一沾地古凝霜就使劲推开他。
男人顺势放开，没再为难她，姿态慵懒地在院子石桌旁坐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古凝霜皱眉盯着他，她现在的状态虽说是充满希望，但还是太弱小，初境三阶的实力，古明辉一根手指就能压死她，她能有什么可用来交易的？
男人瞟她一眼，没急着说话，因为有人来了，是奶娘，她听到院中的说话声，急忙起身查看，却看到小姐一身黑衣的和一个男人对峙着，而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