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琴魔狂女 北冥,萧历七十八年三月初三丑时三刻,先皇轩辕飞宇,薨。 三日后。 太子轩辕拓继大统,年号承德。 一个月后,新皇立后,大赦天下、举国升腾。 通往北冥皇宫的烟柳街,十里帐红、处处张灯结彩,无不透着喜庆祥瑞、热闹非凡的景象。 一场隆重繁华的封后大典,正浩浩荡荡的举行,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整个京都的安宁。 阴暗的天牢内,苔藓丛生,蟑螂老鼠乱窜。 容貌尽毁的南宫蓠儿,静静的躺在一间黑乎乎的杂草堆里,单薄的身躯裹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白色囚服,凡是能动弹的身体部位,全部被十几根寒锁链紧紧锁着,两侧的琵琶骨早已被寒锁链穿透许久,甚至开始结痂,汩汩的冒着发臭的脓血。 身体的疼痛,早已变得让她麻木,心里的仇恨,也早就让她忘记了什么是痛。 轩辕拓,她南宫蓠儿用了十年的光阴,用所有一切在守护的男人,难道,就因为她失了功力和容貌,就真的要舍弃了自己,而改立自己那黑了心的妹妹南宫珠儿为皇后吗? 十年,她用生命和全部换来的北冥万里江山,她用十年保护着一个爱她的男人,难道,都只是一场骗局吗? 她不信,她才不会相信那个狠毒的妹妹南宫珠儿对自己所说的话。 轩辕拓,一定还是爱着她的! 那天,寒渊城下,北冥大军和妖族的最后殊死搏斗,她耗费全身功力,凭一曲《销魂曲》助轩辕拓的大军攻破敌军,取得胜利的时候,轩辕拓就对亲口她说过,只要灭了妖族的所有力量,他们就可以再赢得皇上的信任,回去京都城,他为皇,她封后。 可一觉醒来,她却只是躺在这儿,冰冷潮湿,阴暗污秽,她试图挣扎、吵闹,可他们竟然会把她三岁的女儿也抱进来,一起锁进这破牢房里,只要她挣扎,他们就不停的抽打她可怜的女儿,所以,她不敢再挣扎,不敢再吵闹,只能任凭他们锁住她、折磨她、抽打她,她却只能忍辱偷生、苟延残喘的活在这间污臭的稻草堆里。 “娘亲,还疼吗?” 三岁的小芽儿,一件宽大的囚服裹在瘦小的身上,像是穿了一件特大号的睡袍,因为几天来的饥寒交迫,已经瘦的皮包骨头,裸露出来的小脸和手腕,全是红白相间的鞭痕,南宫蓠儿迷迷糊糊的醒来,感受着女儿冰冷的小手,在自己脸袋上轻轻地摸着,嘴巴里还不停的对着寒锁链穿过的琵琶骨,轻轻地吹着气。 “娘亲……不疼!” 南宫蓠儿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眼前乖巧的芽儿,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轻轻地应着。 “娘亲乖乖,芽儿帮娘亲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好,娘亲乖乖!” 就这样,小芽儿抱着南宫蓠儿不离不弃,只要看到门口有食物和水送来,就乖巧的拿来先喂南宫蓠儿吃下,南宫蓠儿心疼孩子,总是想让芽儿多吃一些,可那芽儿懂事,总是说自己不喜欢吃,大部分都是进了南宫蓠儿嘴巴里。 就这样,日复一日,母女二人不知道在阴暗的天牢里过了多少天,试图偷偷挣扎过几次,终是被那些眼贼的牢头发现,只要南宫蓠儿稍有挣脱,他们就对着孩子恶狠狠的毒打一顿,于是,她只得一次次放弃了挣脱的念头,唯求乖巧的芽儿能不被他们继续打。 一天夜里,芽儿的伏在南宫蓠儿被捆绑着的身上,感受着母亲那均匀而又平静的呼吸。小小的身子,好像是在沉睡,又像是在隐忍什么疼痛一般。 “娘亲……”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灭魂六部曲 南宫蓠儿轻轻睁开眼眸,用一张血管肿胀怪异的脸庞,心疼的看着胸前沉睡的女儿,“芽儿,娘亲在,不怕,芽儿乖乖!” 南宫蓠儿以为孩子在做噩梦,许久关在这样一间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光亮的地牢里,这孩子那么小,肯定是会害怕的,醒着的时候一直都假装很坚强的样子,时时刻刻守候着自己身边,睡着了,才会做起噩梦来吧。 “芽儿好喜欢娘亲唱的《摇篮曲》,娘亲再唱一遍给芽儿听,好不好?” “好!” 南宫蓠儿轻声应着,用下巴轻轻地触碰了下孩子的脑袋,一脸的苦笑,自芽儿出生以来,她为了早点炼就那首《灭魂六部曲》,甚至把女儿完全交给了下人,平日里这孩子闹着找自己学弹琴,她都没有理会过她。 没想到,她不过是一时母爱泛滥,曾经哼给她听的一首简单的《摇篮曲》,她竟然还一直记着。 哼着哼着,身上的小芽儿,就又沉沉的睡着了,只是小手死死地抓住一条锁链,始终都没有松手。南宫蓠儿忽然发现事情不对,用脑袋对着孩子的头顶一抵,却是惊了一身的冷汗,天可怜见,天牢阴暗潮湿,孩子太小,身上伤痕累累,又饥寒交迫,因为熬不过湿气,忽然高烧不止,南宫蓠儿哭喊着乞求看管她的那帮冷血的人救救她的女儿,可是…… 那些人始终无动于衷。 就这样,南宫蓠儿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儿,小小的、弱弱的,在自己身体上,一张一翕的断了气,然后被一张破苇席,包裹上拉了出去。 她疯了一样的挣扎,咬紧牙关把身体里残留的功力逼出来,却只是挣断了两根裹在身上的寒锁链。 “芽儿,芽儿……娘亲抱抱……娘亲抱抱……” 她被人围殴,被那群内力高强的人暴打,眼睛却始终直勾勾的望着女儿被拉走的方向,像个疯子一样的哭喊不已。 …… “姐姐?” 她本以为自己在臆想,可清晰的声音,使得她清醒的意识到,她不是在做梦,她的“好妹妹”南宫珠儿来看她了,一定也带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轩辕拓,轩辕拓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芽儿没了,好可惜啊!” 南宫珠儿一副十分痛心的表情,用帕子捂着嘴巴,亭亭玉立的站在牢房门外轻声细语的说着,俨然是做戏,这种表情。南宫蓠儿早就看的多了,也看的厌了。 “如果姐姐现在肯开口求妹妹,说不定,妹妹兴许会帮姐姐把芽儿好好安葬了呢!” “滚!” “咦?看来姐姐脾气还是那么大!怪不得皇上连看都不想再看姐姐一眼了呢!这么多年,还真的是委屈了皇上,一个好好的太子爷,却总是要眼巴巴的看一个女人的脸色过活,换做平常男人,这日子也是够够的了!” “……”南宫蓠儿佯装假寐,俨然是不想跟南宫珠儿多说一个字。 “姐姐,妹妹三天后就要做皇后了,你开不开心啊?咯咯……” “爹爹说姐姐是妖女,有非凡的能力,可助太子顺利登上皇位,十年前妹妹还不信,现在看来,姐姐的确有这个能力,现在想想,爹爹还真是神的很啊!” “我只问你一句?”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一具全尸 南宫蓠儿已经没有力气再听南宫珠儿继续废话,她或许现在才会相信,轩辕拓和南宫珠儿早已经暗度陈仓多年,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她被骗了十年,可他十年来都做的水滴不漏。 这,该是怎样一个阴狠毒辣的男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性命不顾。 “芽儿被送来这儿,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轩辕拓的主意?” 南宫珠儿假装一脸无辜的撅了撅嘴巴,然后轻轻地抚弄下平平的肚腩,这一微小的举动,还是被南宫蓠儿看在了眼里。 “妹妹虽然老早就看那芽儿不顺眼,可毕竟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所以,眼下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阴德的耐心还是有的!” 南宫蓠儿气绝,唇齿狠狠地嘶哑在一起,一口猩红的血,狠狠地朝着南宫珠儿的方向喷去,那南宫珠儿见状,以为南宫蓠儿被她气的就要吐血身亡,即便一张莹白的脸上被喷了血迹,依然高兴的大笑出生,尖锐的笑声,打破了整个天牢的宁静。 南宫蓠儿假死,狠狠地握着两只被束缚的拳头,她要活着,她要为芽儿报仇,她决不能倒下,决不能就这样死了! …… “哥几个,皇上发话了,贴加官和毒酒,怎么都行,总之留她一具全尸……” 听到门外那小公公的回话,南宫蓠儿的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暗哑的苦笑,十年,她用了十年的努力和付出,就是为了换一具全尸,哈哈…… “滕腾腾。” 三声巨响过后,紧接着是几条锁链叮叮当当的落地声。 牢门之外,几个正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弄死南宫蓠儿的牢头,猛的被眼前的一番景象吓傻了,可当几个人抬头去看的时候,脑袋已经脱离了身体,只剩下几个无头尸直直的站着。 …… 乾宝大殿,红菱红帐红灯,丝竹管乐长鸣,群臣群呼万岁千岁声不绝。 眼前,一双龙凤呈祥的红衣璧人儿,正执手昂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高傲的朝台阶上的龙凤宝座走去。 “嗖。” 一道白影飞过,整个大殿像裹进了一阵儿刺骨的寒风,红绡红菱红帐,七七八八的散落一地儿,吹得令人睁不开眼。 “轩、辕、拓!” 就在满大殿的朝臣们,抱着脑袋眯着眼睛趴在地上不知所以的时候,台阶之上,南宫珠儿拖着一身华服倒在地上,一头高高的凤头发髻歪垂下来,各种发簪和头饰乱糟糟的一团,妆容全毁,早已没了刚刚出场时的惊艳和迷人。 而轩辕拓早就丢开手里的皇后,连滚带爬的坐回自己的龙椅之上,好像这才找到了自己最安全的地方。 南宫蓠儿一件宽大的破旧囚服穿着那薄削的身板上,依然血迹斑斑,一头披散开的杂乱长发及腰,几乎遮住了全部的容颜,那张丑的几乎让人不敢去看的容颜,就连裸露出来的脖颈,都涨满了突兀的青紫色血管,穿动的紫色血液,分外可怖,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和魔鬼两个字联想到一起。 “护驾,快护驾。” 喊护驾的人并非旁人,而是眼前南宫蓠儿,当然也是今天新皇后南宫珠儿的父亲,北冥国的国丈爷南宫化吉。 紧接着,一群精锐的御林军,手握各种兵器,将南宫蓠儿紧紧围了十几层。 如此这般,轩辕拓好像才略放心了一些。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拿命来 “南宫蓠儿,你这个祸国殃民的魔女,朕念及与你曾夫妻一场的份上,有意护你一命,你却竟然如此的不识好歹,让朕如何再留你?” “你闭嘴!” 南宫蓠儿伸出一根修长的紫色手指,一条长长的白色指甲,一看就已经不再像人的手指,是啊,她还是用了南逸辰留给她的妖珠,若不是这颗妖珠,她又怎么能挣脱开十条寒锁链,然后又飞到了乾宝大殿的殿中央。 不管是人还是妖,她势要眼前这个混蛋血债血偿! “若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要不是为了你,我为何要去炼就那一身妖魔不分的《灭魂六部曲》,轩辕拓,你这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龌蹉小人,你骗了我十年我认了,可为什么你竟然心狠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 “闭嘴!”轩辕拓双手搭在龙椅两侧的龙头之上,一张俊脸阴沉,底气俨然比眼前来讨债的丑女人还足,“芽儿根本就不是朕的女儿,她不过是你和南逸辰那个妖怪偷生出来的野种!” “野种?哈哈哈……” 南宫蓠儿仰天苦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凄楚和悲凉。 十年,她竟然对他那颗黑心毫无所知,甚至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拿芽儿当他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她还异想天开的以为,芽儿是该多么幸福的小公主? 她身怀六甲,在妖族人的俘虏下,忍辱偷生为他轩辕拓生下来的女儿,在他眼里,竟然是和南逸辰所生的私生女? “蓠儿啊蓠儿,你有多么聪明,就有多么的单纯,本王真的好怕,你哪一天会死在单纯这两个字上……” 这是南逸辰把自己的妖珠赠予她之前,说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却也成了他死后,自己今日的殒命之殇。 南宫蓠儿,一个多么自负和愚蠢的女人,竟然悲惨的被一个男人成功的玩弄了十年的时间,却毫无察觉,哈哈哈…… 多么可笑的一段人生,多么漫长的一场游戏! 身后一阵儿妖风肆虐,吹卷起满殿的布置和摆件,叮叮当当席卷一通。 “来人,杀,杀了这个魔女!” 下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南宫蓠儿身边不远的亲生身父亲南宫化吉,只听国丈爷一声令下,那群精锐的御林军,对着眼前那娇弱的身躯,便狠狠地刺杀过去。 “好爹爹,女儿今日能化身成魔,也多亏了爹爹多年的悉心教导,今日今时,女儿又该如何报答爹爹的教养之恩呢?” “妖女,休得再胡言乱语,你狂妄无形、妄自尊大,落得现在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今日就不要怪为父与你恩断义绝,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 十年前,督促她一遍遍研习《灭魂六部曲》时候,怎么不见他替天行道? 十年前,他亲历南宫珠儿勾引轩辕拓的一幕,怎么不见他替天行道? 十年前,她被当家主母欺、被姨娘辱、被庶妹庶弟打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替天行道? 父亲,对她南宫蓠儿而言,好像只有稳坐了太子妃之位以后,才有了这个词汇! “杀!” 南宫蓠儿与御林军的对峙不肖几招,已经有一排排的死尸横躺在她的眼前,大多是被她用利爪撕成了碎片,血肉模糊的一团,十分的血腥和恐怖。 后面的御林军好像有些怕了一般,忍不住节节后退,挥着手里的利器,却是不敢继续往前直冲。 “上!都傻站着那儿干嘛?” 南宫蓠儿体内的妖珠力量,正一点点消散,她不敢继续恋战,抽身,飞一般的朝着龙椅之上的男人逼近。 “轩辕拓,拿命来!”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她不能死 “皇上。” 随着南宫珠儿的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龙椅之上对着的那道白影之上。 “碰!” 本以为那道极具杀伤力的魔爪会让轩辕拓一招致命,可眼前大家看到的景象是,一把利刃直插入那魔女的身体,背后要害处露出的剑头,汩汩的紫色血液,正不停地往外流淌,一股浓浓的腥臭味,熏染了整个大殿。 “没想到吧?” 轩辕拓握着那把辟邪宝剑的剑柄,一脸得意的看向眼前即将魂飞湮灭的南宫蓠儿那张丑容说着,“朕对你的防备,早在十年前都已经布局好妥当了,在这北冥国境内,不管你追到哪儿,都不可能伤害朕一根毫毛!” 南宫蓠儿浑身功力尽失,身体又被辟邪宝剑镇压着,妖珠的力量早已在辟邪宝剑刺穿的那一瞬,烟消云散。是的,辟邪宝剑乃镇压天下间药物的法宝之一,或许今天乾宝大殿之上,他轩辕拓用的是辟邪宝剑,而换做另一处,则会是另外一种宝物,安心的利用了自己十年,对付自己的方式,他自然也准备了十年,在他的利用之下,她又怎么可能杀的了他?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爱妃都忘了吗?” 轩辕拓笑的一脸狡黠,一副说教般的语气慢声细语的说着,“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只有先跪下去,才能再站起来,难得,这不都是爱妃教导过朕的吗……” “哈?”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原来,从一开始她就选错了路,看错了人,这个混蛋、黑了心的畜生! “我是教过你能屈能伸,跪下去才能站起来的道理,但我却没教过你去做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为求目的而无恶不作,甚至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去算计的卑鄙小人!” “那又如何,朕要是不狼心狗肺,可能早就被你的旧情人南逸辰那个妖物给吃了;朕要是不忘恩负义,皇位早就被垂涎你美色的夜无心给夺了;朕要是不无恶不作,早就被那个父皇最宠爱的丑八怪给灭了,朕要是不算计芽儿,你又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在天牢里待着……” “轩辕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轩辕拓化作一脸讥讽的眼神,静静的看着眼前脸形渐渐恢复人样的南宫蓠儿,甚至有些迷恋的感慨一句,“爱妃啊,你看你又变回原来漂亮的脸袋了,这样……不好吗?” “噗。” 南宫蓠儿腹腔之内最后一口鲜血,直直的喷了轩辕拓一脸,轩辕拓大怒,伸手将手里的辟邪宝剑从南宫蓠儿的胸口里拔出,然后对着南宫蓠儿的心脏,又狠狠地刺去几下。 然后,南宫蓠儿翕动着的眼睑,含着心里的无限怨气,却始终咽不下最口一口气,翕动着的眼睑,却始终觉得有一团温暖的光亮,正冥冥之中召唤着自己,而她就是不想追随光亮而去,她不能走,不能走,她要报仇,她一定要为可怜的芽儿报仇,为她枉死的弟弟报仇,为曾经就不该死的南逸辰索命。 所以,她不能死! ……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重生之夜 北冥灵山,悠闲山庄。 深夜,细雨绵绵,阵阵微风中裹着桃花芬芳。 一个瘦弱的女子,呼吸不均的躺在一间山庄的床上,身上正有一青年男子,摸索着去解开女孩身上的衣衫,南宫蓠儿正陷入一段无底的怨恨中无法自拔,努力着撑着一口气没有咽下去,待觉得浑身无力燥热,几乎快要窒息的那一刻,她用尽全力,拼死撑开死沉一双眼皮,腾地一声从床上弹坐起! “轩辕拓。” 女孩猛的一声大喊,却莫名的将正给她解开衣衫的男子,实实吓了一跳。不过待回念一想,却忍不住讥笑出了声,“哈哈哈……果然是个倔强的美人儿,身体都热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自己的未婚夫太子爷?只是这会儿,只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让表哥帮你解解渴吧!哈哈哈……” 那男人说着,看着眼前一张红扑扑的美艳脸袋,便起身将那瘦弱的女孩压在下面。 “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男人重重的压过来,动作下贱龌蹉,南宫蓠儿原本满脑子的仇恨,却俨然被眼前的景象,搞得一头云雾。 这……这是怎么回事? “蠢女人,你要是再敢反抗,老子可是对你不客气了!” …… “啪!” 南宫蓠儿和那男的争执一会儿,体力也渐渐恢复一些,抬手对着那男人的后脑门,就是重重的一掌,直打的那男人当即晕死过去。 然后毫不客气的把男人从自己的身上推去一边,快速坐起来,一边裹着林乱的衣衫,一边呼吸困难的看了看四周的景物。 微弱的烛光下,这屋里的布局和摆设,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不对,这个地方,这件事情,就好像在哪儿经历过一次? 对了,还有那男的,那男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表哥,可自己的娘亲一直都是独生女,什么时候又冒出个表哥出来,这到底又会是谁?南宫蓠儿一边脑袋飞快的翻篇,一边回身将那男的脑袋翻转过来,待看到那男人一张恶心的小白脸时,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尹四海,这不是十年前邀约自己来悠闲山庄的主母尹柳儿的四侄子吗? 而眼前的一切,不正是十年前曾经发生的一幕吗? 难道,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吗? 南宫蓠儿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自己会惊动了外面等待看戏的那帮人。 是的,这是十年前发生过的一幕,那个时候,她明知自己中了南宫珠儿母女的诡计,但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保全南宫家的名声,为了让父亲宽心,她选择了打晕尹四海以后,自己跑去山庄后面的寒潭去冷却身体,独自承受这场陷害背后的苦楚,最后回去南宫府暴病在床,一个多月下不来床,却只换来父亲的一句,“蓠儿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 好孩子的下场,就是给他不好的孩子,去当垫脚石,比如自己,比如弟弟南宫铭!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索命冤魂 重生了,真好啊,老天有眼,终于听到了他南宫蓠儿的乞求,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既然没有死,那她南宫蓠儿就是十年后那条索命的冤魂,她南宫蓠儿发誓,势必要让那些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不得好死,一定要让那些害过自己和亲人的人血债血偿,还有轩辕拓! 就算把他千刀万剐、剁成肉酱,都难消她南宫蓠儿心里对他的怨恨! “咳咳咳……” 南宫蓠儿越发的觉得身体燥热难忍,看来是体内的合欢散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她现在修炼的《灭魂六部曲》不过才修炼到第三层的功力,不足以对付体内这么强大的药效侵蚀。 所以…… 她现在需要找解药,尽快灭了体内的欲望,然后才有精力,继续和南宫珠儿那个贱人斡旋。 推开一扇窗户,南宫蓠儿纵身跳了出去。 因为毕竟是练过内力的人,所以悠闲山庄里现在看管的那些三脚猫护院,完全察觉不到南宫蓠儿的动静。 上一次,南宫蓠儿是直接奔着灵山的寒潭去了,一泡就是冰冷的一整夜,而这一次,她不会选择去消耗时间的方法解毒,而是直接去找快速的解药。 老天既然给她重生,她就是要留着这条命回来索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以能报仇为最优先考虑前提。 逃离悠闲山庄不远处,灵山之巅还有一座清净的避暑之地,听说那儿住着一个快要死的病人,常年被一群功夫高深的士兵把守,从来不允许他人随意出入,所以,至于那儿到底住着谁,一直也无人得知,可既然有病人,就一定会有药材! 所以,南宫蓠儿直接跑去那座院落的方向,本以为会十分困难,却发现那座院落四周却是莫名的安静异常,就像一个空空的院落一样。 这儿该不会根本没有什么人吧? 那样的话,她又该怎么找解药? 南宫蓠儿蜷缩着身体,强撑着一口气跳进了封闭着的院落里。 好难受! 自从跳进这座黑漆漆的院落里面,身体里就好像有一个莫名的力量,再驱使着她不由自主的往这个方向走。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为了尽早解毒,她必须要却找有药草的地方! 所以,就算身体被牵引,她的脑袋还是清醒的,可越是想去找药草房,眼前那座最大的宫殿里,便越是散发出一股股能帮她消解热气的寒流,吹在后背上,好舒服好舒服! 难道,那个屋子里有能消减她体内合欢散毒性的东西? 好吧,先进去看看再说! 说不定真就捡到宝了呢? 南宫蓠儿蜷缩着身体,试探着往里走…… 推开一扇宽大的木门,一阵儿透心凉的冷风扑面,只见幽深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最深处一团淡蓝色的光亮,正悠悠的发着迷人的光晕。那一团蓝色的光晕里面,却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总之,南宫蓠儿越是靠近它,身体就越感觉舒服很多。 看来,这个东西的确能解毒! 南宫蓠儿十分笃定的加快脚步往里走,然后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狠狠地朝那团解救自己的蓝色光晕扑过去…… “叮!”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找到解药 一颗蓝色的发光的小球从眼前飞出,然后南宫蓠儿眼前蓝色光晕快速褪去,最后,就只剩下乌黑的一团,什么都没有,还有身体下面压着的一个……人! “小王爷,护灵珠到手了,我们快撤吧!” “等等,那女的是谁,竟然能助本王破了轩辕莫这么强大的结界!” “小王爷,快走吧,我们的兵力太弱,您又深受重伤,不能继续在此恋战了!” …… 说着,那黑衣男子撑着那身受重伤的红衣俊美男子,从那屋顶上一个飞身不见了踪迹。 奇怪,蓝光呢? 能解合欢散毒气的蓝光呢? 南宫蓠儿忽然浑身又变得燥热难忍,而身下的那个人,却像个死猪一样睡得香甜,因为夜色太黑,外面还下着桃花细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房间里,她甚至看不清身下的这具冷冷的身体,到底是男是女? 好热,好难受! 该死! 自己这是怎么了? 竟然情不自禁的去解身下那个人的衣服的扣子? 南宫蓠儿想去阻止,可理智已经渐渐被不听使唤的大脑所吞噬,然后,整个身体倾轧在那具凉凉的身体上,俨然,这是个男人!紧接着,一股淡淡药草香,彻底让合欢散毒药侵蚀的南宫蓠儿,迷失了自己! 上一世,她守着一具清白之身,却反遭轩辕拓那个混蛋的诬陷,说她和南逸辰私通有染,这一世,她还要为谁去守身如玉? 眼前是尽快解了体内的合欢散毒药要紧,她的心里只有报仇! “啵……” 男人的唇瓣被湿滑的东西所覆盖,沉寂的灵魂,像是枯燥回春,瞬间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召唤苏醒过来,干涩的嗓子里,瞬间变得湿润香甜无比! 身上,轻软温暖的复压,使得他倍感温暖惬意。 他……没死? 而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浑身衣衫褪尽,竟然正被一个一样一丝不挂的女人……强吻! “嗯……” 男人很快恢复理智,反手抱住身上几乎想把自己吃进肚子里的那个花痴女,试图制止她此刻粗暴的动作! “放开……唔……”本王! 可轩辕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此刻的内力全失,竟然推不开这个力量强大的女人,反而被眼前这个女人压的更紧。 “混账,你再不放手,就不要怪……唔!” 轩辕莫几乎被吻得快要窒息,可面对如此强大而又薄弱的小身体,却又不甘心就此断送了自己二十一年来的清白,他挣扎,拼命的反抗,就散内力尽失,就散没了力气,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白白送给这样一个恶心的女淫魔! “放开……” “听着,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否则的话,姑奶奶现在就杀了你!” 南宫蓠儿趁着脑子里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对身下极为不配合的那个男子,带了恶狠狠的语气命令着,只是,自己的命令说完,那个男子依然的不安分,试图想从自己的控制内逃跑。 而现在的南宫蓠儿,又怎么可能放着眼前这现成的“解药”不要,伸手扯起床单,把身下的某人的四肢,死死地系在床头四角,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 “蠢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唔!”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两枚铜板 男人一句警告还没说完,嘴巴就已经被身上的某人,紧紧地用帕子堵住,然后一个字也说不出。 如此,南宫蓠儿就可以安心的继续解毒了。 “嗯……嗯嗯……” 几番折腾过后,南宫蓠儿身体的毒素已清,翻身拿起衣服,动作轻缓的往身上一件件套着,运动量太大,某处火辣辣腾地厉害,待衣服穿戴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边躺的那个被绑着四肢,捂着嘴巴的男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抓住南宫蓠儿的衣裙一角,使得南宫蓠儿无法抽身离开,南宫蓠儿回头,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看着眼前似乎很是迷人的轮廓,多少还是有些不忍,不过,他是男人,论起二人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她南宫蓠儿吃亏了才对。 “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离开这里后,本姑娘会把今晚的一切全部忘了,请你也别再放心上,告辞!” 南宫蓠儿说完,男人依然不撒手,依旧死死地抓住南宫蓠儿的衣角不放。 全部忘了? 这个死女人说的倒是一脸轻松,她对于自己身体和心灵上的摧残,又怎么能忘? “呜呜……” 男人嘴巴被死死堵着,连一个像样的字都说不出,那发出的语气,明明第怒到了极点。 南宫蓠儿完全一副不放心眼里的表情,抬头轻描淡写的看看窗外天色,自己好像已经出来了很长时间了,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了,否则,真就浪费了一出好戏! 这男人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自己陪他卖身钱不曾? “要钱是吗?” 南宫离把手伸进衣袖里抹了半天,最后就只摸出两枚铜板,可不是吗,十年前的自己,本就穷的寒酸,今天身上还带了两枚铜板,已经实属不易了。 “那,就这么多了,都给你了!” 南宫蓠儿把两枚铜板丢到那男人身边,然后伸手挣开那男人依旧死死抓住的衣角,快步朝门口方向飞去。 女人刚走,那被绑着的男子,像是被灌了魔力一般,忽然一下子恢复了全身功力,然后猛力的将紧紧绑着的几乎变得青紫的四肢挣开,拿掉嘴里堵着的帕子,拉着被子掩盖住生疼的要害之处,怒的面红耳赤。 “混账,本王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呕。” 胃里翻腾乱吐的同时,一只手却不经意的触碰到女人丢在床边的两枚铜板,两文钱?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不仅侮辱了自己的身体,还赤裸裸的侮辱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把这个可恶的淫魔女翻找出来? 一炷香的功夫。 南宫蓠儿已经在悠闲山庄守卫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然后拿起自己之前喝过的水壶,打开盖子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果然是在自己喝过的茶水里动了手脚,十年前那一天,南宫蓠儿就清楚的记得,她就是为了防范南宫珠儿母女对自己不利,便在这座山庄里什么东西都不敢吃,就那么干巴巴的饿了一整天的肚子。 现在回想起来,既然是没有吃过这山庄里的任何东西,那么问题,就只能是出在她喝过的水里。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自掘坟墓 很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南宫珠儿,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自掘坟墓! 南宫蓠儿拎着自己的水壶,动作飞快的钻进南宫珠儿的房间,然后冒充她身边贴身丫头小翠的声音,端着一杯热水,隔着帐幔递了进去。 “小姐,这庄子里的饭菜盐水太多,起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嗯!” 南宫珠儿还真的是渴坏了,微坐起,伸手接了,咕咚咕咚三两口便喝了精光。 然后,被南宫蓠儿火速的送去了尹四海的房间。 “表哥,人家都等不及了,你怎么还一个人睡大觉呢?” 尹四海本就是常年留恋风月之地的常客,听到有女人的引诱声,比吃了丹药还灵,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纵身把怀里的人儿紧紧地压在身下。 “我的小美人儿,让哥哥好好来疼疼你……” “太子殿下……” “怎么还想什么太子殿下,表哥不是说了吗?他远水解不了近渴,这种事情,还是让表哥来吧!”尹四海笑的一脸猥琐,一双不安分的咸猪手,早已把南宫珠儿的衣衫褪尽,然后把那雪白的身子,从头到尾好好的享受了一遍。 “嗯嗯……疼!” “太子殿下轻一点,人家好疼……” …… 剩下的故事情景,南宫蓠儿实在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看下去,不过看两个人这缠绵无休止的阵势,明天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看来,回去销毁了南宫珠儿屋子里的证据,在搞出点动静以后,她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好好睡上一觉了。 第二天清晨,南宫蓠儿正睡得惬意,忽听到门外一阵儿急促的敲门声。 这一次来悠闲山庄,主母尹柳儿甚至连个贴身侍婢都没有让南宫蓠儿带出来,所以,她的衣食起居基本上都是自己在料理。 而这么一大早来敲门的人,一定也是主母尹柳儿派来的自己人,专门来探听自己在不在屋子里,假装走个过场而已。 所以,南宫蓠儿拿被子捂上耳朵继续睡,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暂且先让他们自个人闹腾一会儿去吧,她暂时落个清净。 敲门声渐渐隐去,对方确定里面没有人,便开始大呼小叫的在门口吆喝起来。 “你们谁看见我们家大小姐了,这大清早的里面也没有人回应,也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 毕竟是南宫府的嫡长女,这扇门即便没有打开,也没有人敢轻易地撞开,所以,他们老早就知道南宫蓠儿早不在这屋子里,所以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吆喝南宫蓠儿不知去向的消息。 “南宫府家的大小姐不见了?” “是啊是啊,烦请几个小哥儿帮忙找找,我们用过早膳,还准备回府去呢!” “好好好,我们大家分头去找!” 门外安静下来,南宫蓠儿也没心情继续睡下去,掀开身上的被子,提着鞋子往梳妆台方向走去。 铜镜里面,一头如瀑顺滑的青丝遮面,南宫蓠儿伸手撩开被发丝遮掩住的那张清秀面孔,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白皙嫩滑的皮肤,眉若青黛,深色瞳仁流转,密而长的睫毛轻颤,两片樱瓣浅唇,不点而赤,嘴角微启,一对酒窝若隐若现,没错,就是这样一张脸,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