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斩了这天,永不入轮回 天降大雨,倾盆如注,漆黑一片,只有乍起的闪电,片刻之间照耀天地。 整整十天的大雨,伴随着如雷的轰鸣声,山洪终于如约而至。 大水裹挟着山上滑落的大石、泥流、巨树,终于冲进了这个小小的山庄! 一个中年猎户,鼓起了最后一点力气,将一个半大的孩子,奋力抛向村侧峭壁旁的一颗千年古树的树杈。闪电再起,身影已随泥石流消失无踪,徒留一声凄厉的喊叫在这天地回荡。 “尘儿,活着!” 天,总有晴的一刻。泥石流过去,整个山庄已荡然无存,只有村侧的那颗千年古树,斜靠在峭壁上。 一个半大的孩子,约摸有十四五岁,身材偏瘦,双手紧紧地抱住树杈,浑身被泥浆沾满,如同一个泥猴子一般,昏睡在那里。 阳光照的暖暖的,刺眼的射线终于让这孩子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世!当时,我或许真该跳进那该死的泥流!我永生永世都不想再挣扎在这该死的世上!” 林若尘,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却发出了震山的呐喊。 已辗转九世,每一世都只会觉醒自己在前世的绝望!似乎,这上天,并没有给他安排过任何的快乐! 那一世,他只记得,他和她的妻子在海浪中翻涌,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闪耀着寒光利齿的巨口。再没有心爱的妻子,只有漫天的血腥!只有那挥之不去的,忘却了恐惧,充满着不舍的眼神! 那一世,他只记得,漫天的黄沙,战场之上,血流成河,他手持一把长刀,背着自己受伤的兄弟,终于杀出重围,躺在一棵枯树旁,大口的喘息。忘不掉的,只有那一柄穿透自己心脏的尖刀,只有那个冷漠的眼神,只有那群盘旋的兀鹫! 那一世,他只记得,昏暗、潮湿的监牢,他双手被锁,两侧琵琶骨上穿着粗大的铁链,一群狱卒,死命地鞭打他,临走时,一把匕首轻轻地划过他的手腕。忘不掉的,只有那恶毒的咒骂,只有那鲜血滴落的滴答声一直响着! 那一世,他只记得,他还是个孩子,一群衣着华丽的人,冲进了他的家门,翻箱倒柜地寻找什么东西,找到后,在院中,将他们全家的人头一个一个地斩落。忘不掉的,只有那嚣张的狂笑,只有那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那一世…… 没有任何温暖东西可以诉说,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刻进他的记忆,世世轮回。 这十五年间的温情与关爱,已让他渐渐忘却了那无尽的绝望,他不断告诉自己,受苦的命总算过去了! 一场泥石流,让他明白,纵使轮回百世,这贼老天留给他的,可能依然只有绝望! 林若尘歇斯底里地怒吼! 脑海中,一个声音突然炸响,“斩了这天,永不入轮回!” 九世的回忆化为斑斓的各色光影,开始层层重叠,一道白色的光却冲进了九彩光影中,强行融合为一体! 林若尘头疼欲裂,蹲下身,双手抱头,就在这充满了泥浆的地上打滚! 不知翻滚了多久,那种疼痛终于远去,林若尘疲惫地躺在地上! 神庭中,一颗九彩道果,静静地悬浮。脑海中莫名地出现了一本书,上面两个大字,“九斩”,翻开页面,空空如也,只有顶端一行小字:以我道心,斩我天! 林若尘尝试着微微动了动神庭中的那颗道果,一阵清凉笼罩,全身竟快速地恢复了气力!朝前看时,远方三十丈的一片树叶,竟都看的清清楚楚!侧耳听时,旁侧的虫鸣蚁叫,竟都清晰可辨! 右手侧,一块随山洪冲至的大石,裂开了条条石纹,石中竟露出一枚破旧的刀柄。林若尘翻身而起,双手握着刀柄,用脚踩住巨石,奋力向外拔出。万料不到,那刀竟没有卡死在石中,林若尘用力过猛,一个跟头就翻了过去。手中的刀也顺势砍在右侧的石头地面上。 如波开浪裂,一道长三丈宽半尺的刀痕留下! 林若尘骨碌一下,翻身坐起,死死地盯着这口刀看。刀身破旧,只有刀刃微微发光,甚至柄上都长满了铁锈。 这破刀竟然如此厉害! 这一世,在最绝望的时候,竟然没死!不但没死,神庭中竟凝结了九彩道果!一本“九斩”也很是诡异!莫名的还得了一柄宝刀! “尘儿,活着!”父亲的声音尚在耳旁。 “好!贼老天,既然我没死,那我就在此发誓,这一世,我誓要斩了这天!宁肯魂飞魄散,也永不入轮回!” 这,就是我的道!林若尘仰天长啸,只觉身体顿时轻松了许多,提着不知名的一把宝刀,往一侧的山谷走去。 一侧溪水潺潺,林若尘一跃而下,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将浑身沾满泥浆的衣服也摆洗干净。 半晌。 一个相貌清秀,略显消瘦的身影在山谷口出现,双眉微皱,双眼中略带些警惕,正是歇息了半晌的林若尘。一个荆条做的刀囊斜背在身后,其中一柄旧刀,柄上的锈斑已经去掉,倒也不算碍眼。 林若尘生活在这大山中十五年,常常跟随大人打猎,倒是不怕饿着。便信马由缰,一路摘些野果啃着,一路朝山下走去。这一场山洪,山中怕是已经没有什么人家了,总要找个村庄落脚才是。 林若尘从没有离开过小山谷100里的距离过,就这样走走停停,在大山中转了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在这天傍晚,看到了升起的袅袅炊烟。 借宿一宿,找村长说明了情况,林若尘就得到了收留。他虽年幼,却久经磨砺,并不愿意与别人住到一起,自己在村口先草草搭了一个木屋,便算是安顿了下来。 小村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均是靠着打猎为生。不过几日,村中众人便熟悉了这个独自住在木屋的少年,也开始呼喊一起上山打猎。 别人家十几岁的孩子还不敢上山打猎,多是在村中帮助老人整理,或是和妇女采摘野果,闲时便满村的疯玩。林若尘丝毫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第一天上山,就猎到了一头麋鹿和几只野兔,交给村里的老人腌制保管。 是个猎手的好苗子,众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沉默的少年!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林中猎熊 隔壁的大婶喊林若尘过来吃饭。山村的人皆生性质朴,不愿看这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个人做难。 林若尘道了谢,安静地坐下,低着头,沉默地吃着这一碗拌了鹿肉和野菜的饭。这是村里最厉害的猎户,山虎的家。旁边狼吞虎咽,吃的大汗淋漓的是山虎的小儿子,只有十岁,却长得壮实,比同龄人高了一头,都和林若尘差不多了。 山虎看看林若尘,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小小的年纪,身手却这么厉害。昨日在山上,我看你比村里的二狗他们都要利索。今日我们要往里面走走,可能要两三天才回,你跟不跟去?” 林若尘微微皱眉,他是知道的,村中平日里打猎,多是在这周边三五十里的山间,往里面的密林却从不敢去。据说,里面会有一些妖兽,堪比修炼过功法的武者。 “山虎叔,昨日不是打了很多猎物嘛,也够吃些日子了,今日怎么又要进那密林?”林若尘疑惑地问道。 “哎,就快到了交贡的日子了。原本是准备的够的,可前段时间,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雨,村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存放的库房,好多皮子都坏了。这密林中虽有些危险,但里面猎物也多,我们就在外围转转,若是猎到一两个大家伙,今年的贡金就不愁了。”山虎吃完了饭,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说。 林若尘虽小,却有些九世轮回的记忆,又在大山中生活了十五年,自然明白这世事的艰辛。小村虽小,却还是有人每年来抽取部分皮毛等作为贡金。 林若尘起身道:“那我自然也去。我要回去准备一下,再过来跟山虎叔一起走!” 看林若尘已经快步走向自己的木屋,山虎的妻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摇头道:“造孽啊,多好的一个孩子,一场山洪就成了孤儿。这才是个半大小子,就得随你们上山挣命!” 山虎却笑了起来,道:“你知道什么?你别看他天天不大说话,我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以后是个厉害的人物。昨日去打猎,看那麋鹿过去,他就藏在树上,两丈多高,直接就扑下来,一把就拧断了脖子,那身手。在这山里,不挣命,怎么活?小虎也十岁了,再等个年儿半载,也要跟我上山练练本事!” 那胖大小子刚刚放下碗,听了这话马上就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喊:“那这次就带我去,这次就带我去!”说罢,伸手就去摘墙上的一副小一号的弓箭。 山虎的妻子一把抓住胳膊,抬手就是一巴掌,喝道:“滚一边玩去!你爹这次是进林子,可不是去后山上打兔子,不带小孩!” 小虎瓷牙咧嘴地揉着头,嘟囔道:“那林哥怎么又能一起去?他不是小孩?也不比我高多少。” “小子,等你也能去后山猎一头大鹿,再跟你林哥比!” 只是片刻,村里十来个猎人,拿了各种器具,随山虎出了村口。林若尘跟在其中,个头小小,却提着一条藤木大棍,背后背着他的荆条刀囊。 一行人进了密林,也不管那些小的猎物,直接穿进了十来里的路程。 “分散开,先设几个陷阱,分头去找好的猎物,别贸然下手,有合适的对象就通知一声!”山虎吩咐道。 林若尘跟着山虎,选了一个方向,开始探山。 转了半晌,林若尘就隐约听到了一种“呼哧呼哧”的喘鸣。轻轻地拉拉山虎的衣襟,指着左前方说道:“山虎叔,前面两里,有响动,像熊的声音。” 山虎侧耳听了一下,道:“你小子耳朵够灵的,我都没有注意。先过去看看。” 两人伏身下来,尽量的不触碰周围的林木,快速地上前查看。 一棵老树下,一头浑身棕色毛发的大熊,一人来高,正靠在树上啃着野果。 “好!要是这头棕熊猎到,这次就没有白来一趟。”山虎眼前一亮。 两个人不敢贸然下手。猎人之间,自有沟通的办法,山虎打起一声清亮的呼哨,仿佛什么鸟的鸣叫一般。几声相似的呼哨声传来,众人也朝这方向围拢过来。 那棕熊仿佛觉察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形,怒吼几声,转身朝林中走去。 “不能让它跑了!你先藏到树上。”山虎一边呼哨声大作,一边从这树后绕出,不顾藏匿身形,一箭奔棕熊的脖颈射过去。 棕熊听得背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抬掌就把那只箭拍落在地!怒吼一声,四脚着地,奔山虎扑来! 山虎将弓箭扔到一旁,手中擎起一杆长矛,分心便挑。 棕熊力大,连连拍击,山虎长矛都几乎把持不住,只好绕着几棵大树缠斗。林若尘藏在一棵大树后,看棕熊欺近了山虎,巨掌抬起,一巴掌扇出,山虎撤步一躲,身侧的小树应声而断,却将山虎的长矛砸得脱手飞出。 形势紧急,林若尘将早早攥在手中的一个石块,瞄准了棕熊头部砸出,正中后脑。棕熊摆了下头,却是丝毫无碍,反激起凶性,转身朝林若尘扑来! 林若尘身小力亏,自是不敢缠斗,藤木大棍驻地,猛地往下一压,借着反弹的力道,飞身而起,窜上了大树。 棕熊奔至树下,却够不着林若尘,发起狂来,连续几掌拍在大树树干。木屑横飞,林若尘紧紧抱住一个树杈,不让自己被甩下。 山虎捡起长矛,大喝一声,又扑了过来。 又缠斗了片刻,几声吆喝响起,三个猎户也赶来包抄。 众人怕伤了这棕熊的皮子,也不敢乱箭射杀,就各持长矛、大棍等与这棕熊缠斗。 又有几人赶到。其中两人拿了两根粗大的藤条,交叉甩过,将棕熊拦腰缠住,将两端迅速绕过身旁的树干,借此暂时控住。棕熊抓住藤条,往两边撕扯,大嘴张开,一阵咆哮。藤条只是支持了片刻,便崩成了几段。可借助这控住的片刻,山虎已欺身直进,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在空中,长矛狠狠地从棕熊口中刺入,直接自脖颈处穿出!大熊癫狂乱扑,山虎弃了长矛,就地翻滚,众人也上来拿大棍左右抵挡。 这棕熊渐渐没了力气,倒在地上,渐渐不动弹了。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一级妖兽,青额豹 众人围着这棕熊,都是一阵欣喜。这么大的一头棕熊,重要的是浑身并没有伤口,可以完整地剥出一张毛皮,这可是可以卖出大价钱的。 山虎也恢复了些力气,呵呵笑道:“多亏了林小子,老远就发现了这大熊。刚才我们两人与这大熊缠斗,一点都不露怯,要不我一个人可能还给这畜生跑了!” 众人都是连声夸赞,林若尘笑笑,道:“我可没帮上什么忙,不敢跟它斗,就是远远的拿石头砸几下。” 一个黑脸大汉哈哈笑道:“这就不错,我像你这么大时,要是看见一头这么大的熊,估计都吓得尿了裤子了!” 众人说笑着,将大熊抬到一处开阔处,两个人准备出去打些小猎物,开始午餐。一开始就猎到这么大的猎物,众人准备吃过午饭便先返回村子,将大熊送回,明日再来。 在大山密林中,却是不敢将这大熊剥皮取肉,怕血腥气弥漫开来,引来什么厉害的妖兽。林若尘便拎了两个水袋,去旁边的小溪里去取些清水。 林若尘洗了把脸,拎起装满清水的水囊,刚要转身,就看到水中一片黑影凸显,背后一股寒气令他汗毛乍起! 不及转身,林若尘反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双脚跺地,用力的扑向水面,空中借势转身,长刀脱鞘!就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带起一阵恶风,蒲扇大的利爪几乎抓住了他的咽喉。长刀往上一撩,正斩在如刀刃一般的利爪上! “叮”的一声响,溅起一溜火星。两声巨响,妖兽和林若尘几乎同时落水! 小溪水浅,仅漫过膝盖。林若尘双脚一踩上溪底的鹅卵石,膝盖微微弯曲,弹身而起,向后飞起。 一个牛犊般大的豹子,额头一块青印,“嗷”的一声嘶吼,自水中而出,带出漫天的水花。在水中,好歹能减缓一些这妖兽的速度,林若尘不敢上岸,沿着小溪往下游退却。几个跳跃,那青额恶豹已扑至面前,双眼死死盯住林若尘,一双前爪再次亮起,指甲弹出,如几把锋利的匕首! 林若尘将长刀横在胸前,右手持刀柄,左手抓住刀背,狠狠地推了出去。 青额豹双爪拍在刀面上,又是一声巨响。林若尘双腿吃力,站立不稳,连退了几步,终是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双脚蹬住脚下的石头,用力向后耸身,后背擦在鹅卵石上,一个稍稍突起的石尖刺入后背,带出一串血花在水中飘浮。 飘起的血腥气入鼻,那青额豹更加的兴奋,甫一沾地,又是一跃而上。 林若尘躺坐在水中,无论如何是逃不过这一扑击了。 拼了! 林若尘猛地蜷腿,低头,翻身冲进了这青额豹的怀中,任由那两道利爪抓向自己后背,双手持刀,一刀刺了出去! 两个身影重重地撞在一起。长刀穿胸而过,直没了刀柄处,利爪在背上搭下,吃痛回收,十道刀割一样的伤口,割裂了皮下。林若尘一阵眩晕,翻身摔在水中,意识一阵模糊。只听的一阵嘈杂声中,几个猎人奔了过来,闭眼昏迷了过去…… 林若尘幽然醒来,只觉得口干欲裂,后背火一样的灼烧。晃晃发沉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床上。 “爹,林哥醒了,林哥醒了!”正在床头摆弄一张小弓的小虎,看见林若尘翻身坐起,连忙大声叫人。 山虎推门进来,看到林若尘已经坐起,神色还好,就笑道:“你可算是醒了,我们把你背回来都快一天一夜了,幸好看你呼吸还算平稳,也不发热。感觉怎么样?”说话间,到床头倒了一碗水递于林若尘。 “咳,还好,只是后背有些麻痒。”林若尘一碗水一饮而尽,声音嘶哑。 “那没事,是老石叔给你上的药。不过你小子还真是厉害,知道你杀的是个什么东西吗?”山虎解开衣衫,看看后背的伤势说道。 “只看到像是一头豹子,可也太大了。我取水时从背后扑了过来,要不是我刚好看到水中的影子,估计就没命了。”林若尘如今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有些心悸不已。 “你小子也是命大。那是一头青额豹,一级妖兽,寻常三五个好猎户都斗不过它。”山虎啧啧感叹。 “你且在这儿修养几天,有这头妖兽,过两天收贡的人来,也算交代的过去了。”山虎说着,推搡了一把边上一脸崇拜看着林若尘的小虎,吼道:“去,让你娘做些饭菜过来!” 小虎一溜烟的窜出了房门,林若尘忙道:“我也没什么事了,不必麻烦了。我回去休息两天就好了。” “什么话!这次村里还多亏你杀的这头妖兽才凑齐了贡品,你先坐坐,我去找老石叔给你再换一次药。”山虎说着转身出去。 在山虎家休养了两日,背后也结了痂。只是村里的一群半大孩子都来找林若尘缠着他讲当日的情形。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看见林若尘居然杀了那么大一头妖兽,自然瞬间都变成了崇拜者。 林若尘无奈,只好推脱说:“没什么好讲的。被这豹子打的还不了手,被逼到死角了,只好和它拼命,凑巧就一刀扎在了心脏上。” “嘿嘿,林哥你不知道,那天,我爹他们都差点抬不回来,太大了!还是黑牛叔回来喊了人,才弄回来的。只是说要交上去,不给我们吃,不知道那妖兽的肉好吃不?”小虎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着口水。 一群孩子正在院里叽叽喳喳说闹,山虎走了进来,喝道:“一边玩去,一会村里来人,不要瞎跑!”说着,招呼林若尘道:“兄弟,走,一起去村长家里看看,你如今也是我们村数得着厉害的猎户了。” 两人说着,就看见村长家门口处,停了两辆马车,一头硕大的青额豹已抬上了车,村里的几个猎户正往上装一些毛皮,见了林若尘都连声招呼:“兄弟,来,看看你打的这头妖兽,一会儿就运走了!”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冷水镇,我来了 “是谁猎杀的这头青额豹?让我看看。”大约是听到外面众人的说话,一个中年人从村长院子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衣着华丽,腰悬宝剑的青年。 村长连忙叫过林若尘,对那中年人说:“张管事,就是这个小林猎的,也算是有几分侥幸。” 那中年看看眼前的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身形也不见如何强壮,只是双目如电,不由惊诧道:“真是这孩子猎的?小小年纪就能猎杀妖兽,长大了那还了得?” 旁边的青年瞥了一眼林若尘,哂笑一声,道:“我就不信,恐怕是你偷的,别人打的吧?” 林若尘微微皱眉,却并不理会。村里几个猎户一听就急了:“少爷,怎么能是偷的?我们一起上的山,亲眼看见,亲手抬回来的!” 那青年却不理会,只是拿剑连鞘指着林若尘,道:“你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瘦瘦弱弱的,怎能打得了这妖兽?我不信,练两招给我看看!” 林若尘懒得搭理他,朝中年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站住!”青年长剑出鞘,虚指林若尘的后心喝道。 林若尘霍然转身,双眼盯住了这青年,一股杀气透体而出! “别用剑指着我!”林若尘冷冷的喝道。 青年被这一眼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有些恼羞成怒,声音却有些颤抖:“指着你又怎样!” 中年人赶紧上前,一把扶住这青年,道:“少爷!别跟他一般见识。常年在这山中与妖兽厮杀,难免有些血腥气。我们进去喝茶。” 一个恐怕连鸡都没杀过的富家少爷!林若尘心中不屑,冷哼一声,也收起了自己的杀气,转身要走。 那青年看林若尘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哪里拉的下这个面子。也不管中年的劝阻,长剑一挺,就刺向林若尘后心,心想,我且吓你一跳,等你躲开,我再说几句硬话,也算不折损了面子。 林若尘眼睛扫过,见那青年竟挺剑来刺,猛一转身,也不还手,只是踏前一步,就用胸膛迎向长剑。 剑尖已抵到胸膛,青年双手颤抖却不敢真刺下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找不到台阶下。 林若尘用右手两指轻轻叩打抵住自己胸膛的长剑,道:“看你如此难堪也能忍着不一剑刺下,倒也不是什么恶徒,算了,也不和你计较。” 那中年快步上前,施礼道:“小兄弟,莫怪莫怪,少爷平日不常出门。今日随我来转转,举止之间有些冒昧,担待一二。” 林若尘看这中年也不仗势欺人,便笑笑道:“没事。” 山虎和村长也赶快上前陪了几句话,倒也没起什么风波。 中年看车已装满,便拱手道:“这次山洪,好多村庄都受了大灾,索性我们村还没什么事,物品也准备的丰富。我回去将多余的折算一下价格,过几日给你们送来。” 寒暄声中,驾车而去。 山虎拍拍林若尘的肩膀道:“兄弟好重的杀气。不过管理我们这的冷山镇张家倒还和善,虽收些贡品,毕竟平日里也帮我们售卖一些山货。算了,一个大家族的少爷,跟他们可斗不起气。” 林若尘知道山虎是担心自己惹祸,忙点头答应。 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满载着货物,一辆坐着那张管事和那个少爷。 青年用手抚着心口,对那管事道:“那少年真是厉害,比我还小了几岁,竟然浑身的杀气,吓得我差点剑都拿不住。” 张管事微微笑道:“山里的孩子,一看就是从小就与野兽厮杀惯了的,也怪不得杀得了那妖兽。我看啊,那孩子说不定还杀过人,是个厉害角色,只是桀骜难训,难免说话难听。少爷宽厚,自然也不会与他一般计较。” 青年却摇摇头,愁容满面道:“我倒是不生气,毕竟也是我先撩拨他的。我只是可惜。那少年连妖兽都能杀,自然打猎的水平是没话说的,要是他能帮我,等几天的围猎大赛,我就不会像往年一样惨了。” 张管事一怔,马上笑道:“对啊,少爷不说我还就忘了,这少年身手不错,年纪也小,正好就说是少爷出来结识的玩伴,又不引人注目,到时候说不定能出奇制胜。” “我倒不指望什么出奇制胜,只是别又得个倒数第一就好。”青年叹了口气,却有些意兴阑珊。“只是我今日言语唐突,与他有了别扭,他恐怕不会帮我。” 那张管事却笑道:“少爷安心。我一看他就不是能在山林终老的人物,必定也愿意出来闯荡。此事交给我了。只是也要给他一些好处才是。” 那青年听张管事的话音,竟是有些把握,顿时就兴奋起来:“他若是能帮我,不让我又丢了脸面,被那几个混蛋羞辱,我便当他是我兄弟,有什么好处给不得?你只管去说!” “那好。少爷回去只管准备,我过两日再来时,必定带他回去。”张管事胸有成竹地说道。 青年顿时高兴起来,盘算着要准备什么东西,不时和这张管事商量。 这青年正是冷山镇张家的一根独苗,张岩,十九岁,自幼体弱,却不是练武修道的材料。冷山镇是周围的大镇,张、李、孙、周四家鼎立,瓜分了所有的生意,自然会有一些生意上的冲突,为免流血,便想了这个围猎的主意。每家出动两人,必须是二十岁以下,其中至少有一个是各家的嫡系。每年每家都拿出六处生意店铺出来作为赌注,输的一家,由其他三家按一、二、三的比例,分了这赌注。张家已经是连输了三年。 明显是这三家已经联合起来,要瓜分了张家,可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勉强维持。 仅仅是三天,林若尘便进了张家的大院,成为了张岩名义上的一名亲随。 张管家找到林若尘,告诉他,呆在山中,只能一生打猎。若赢了这场围猎,便可以在张家挑一本功法修炼,踏上真正的强者之路。 林若尘脑中虽有了“九斩”却一直无法修炼,对他来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可以修炼的功法。 想摆脱这九世的不甘,只要变强!不管目的地在哪里,总要先上路,才有希望! 冷水镇,我林若尘来了!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血杀围猎场 林若尘跟着张管事进了张家,先来拜见张家的家主。 张家家主张居云,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看着随张管事进来的林若尘,并没有什么轻视的神情。一个敢独自一人出山闯荡的少年,无论是身手还是心性,一定都不是平庸之辈。更何况张居云向来看人很准,第一眼看到林若尘,就在那精光闪烁的双眼中,看到了坚韧与不屈! 张居云对围猎一事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见自己儿子能主动结交英豪,也是成熟的标志,却不能打击,便出言勉励,也细细地将围猎的规矩讲述一遍,嘱咐林若尘,一切已安全为上。 张岩却大为兴奋,觉得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再被那几个家伙羞辱,早早准备了各式围猎的器具,让林若尘挑选。 林若尘细细挑了一副弓箭,一柄长枪,便不再理会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次日清晨,四家聚集一起,早派人围了猎场,检视了猎物。 张岩带了林若尘,第一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猎场。 其他三家参赛的少爷们都是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更是走到近前,拿鞭梢敲打着林若尘的肩头道:“小岩子,今年怎么还带个小拖油瓶来?里面可是有一头一级妖兽三角牛,小心被吓尿了裤子,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还未停息,就觉得手中一沉,林若尘一把攥住鞭梢,往自己手腕一缠,往过一带,那青年踉跄两步,还未站稳,一把长刀已横在他的咽喉上。 林若尘回头淡淡道:“少爷,斩了还是放了?” 张岩只觉得一阵的舒爽,简直有些晕眩,大笑出声:“不过一个周家的废物,杀之无用,放了吧。省得人家说我一个正常人欺负一个白痴!哈哈哈!” 林若尘松开鞭梢,一脚踹在这青年的腹部,冷喝一声:“滚!” 青年疼得像一个虾米一样弓起了腰,嘶吼道:“周兵,给我撕了他!” 一个健壮的青年,箭步上前,一柄大刀搂头就斩! 林若尘不退反进,垫步扭腰,一个大转身躲过来到刀,已撞进这青年的怀里,右肘狠狠撞在腰眼之上,趁他一弓腰间,左臂反向搂住脖颈,提起右膝,重重撞在肋间。“咔”的一声脆响,也不知撞碎了几根肋骨。林若尘将他摔倒在地,一脚踏住他的脖颈,长刀提起,双目环顾四周,冷冷喝道:“谁再敢寻事,小心自己的脑袋!” 猎场外众人还未散去,见周家少爷前去挑衅,正要看一出热闹,眨眼间,林若尘已擒住一位,反身又打倒一位!冷冷的目光扫过,连周家的家主都觉得一阵的寒意。 “换人,我们周家要换人!”周家一个管事连忙大声喊道。 “换人?进了围场还能换人?你白痴啊!他们两个要是退出来就算你们周家弃权!”张居云想不到这个林若尘如此厉害,自然腰杆挺直,高声呵斥。 林若尘跟着一路狂笑的张岩,先一步进了林子。 李家和孙家的四个人赶紧上来扶起那周兵,小声道:“我们先进林子,在林子里联手对付他!” 远远地听到他们说话,林若尘冷哼一声,进了林子?我在林子中生活了十五年,那就是我家!进了林子,我一个一个地收拾你们! 猎场外,那三家的人却已将注意力转移出了猎场,都在窃窃私语。 “这少年是谁?这张家从哪找来一个如此厉害的人物?若是给他成长几年,怕是这冷水镇就再也没有我们的立锥之地了!” “早做图谋啊!这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如今这世上,一个高手往往就决定了一个家族的兴衰。” “马上调查,不惜代价派人拉拢,拉不过来,就斩草除根!绝不能养虎为患!”周家的家主周宪长冷冷地说道。 林若尘却想不了那么远,他正和张岩在一棵大树上面隐藏,小心地交代:“少爷,这几个人起了杀机!你就藏在这里,千万别动,也别发出声音,我去斩杀了他们,自然会回来找你!” 张岩压低了声音,急切道:“别叫我少爷,叫岩哥就行。他们六个人,你一个去太危险了吧?要不我们再往里面走走,等他们分散了,各个击破?” 林若尘摇摇头,道:“再往里走,害怕碰到厉害的猛兽,我护不住你。刚进林子,他们警惕性低。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个高手,我只要突袭杀了他,就没事。你在这等我,千万别动。” 林若尘翻身下了树,沿着小路,潜伏过去。 林若尘本就视觉、听觉都比他们灵敏的多,再加上常年在山中猎杀野兽,观察地形和藏匿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他们可比的。 绕了小半圈,林若尘在一棵大树上藏下了身形。 这刚下过雨不久,其他地方都是湿答答的,只有这棵树枝叶茂密,底下一片干燥。一般人下意识地就会走到干燥的路上。 没错,他料定了他们总会从这棵树下经过,就藏在这里守株待兔!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有两个人走到了这棵树下。那瘦削的青年骂骂咧咧道:“这两个兔崽子跑到哪去了?刚进来就找不到人了!” 边上一个精悍的青年,四处打量了一下,道:“那小孩是个高手,进来没几步就找不到他们的脚印了,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有意躲避。我们再找半个时辰,找不到,就去出口处堵他!刚才我已收到了传讯,家主让我们在这林中想办法宰了他们!” 正是要找的那个人。林若尘认准了目标,身体倒垂,两脚勾住树干,像条蛇一样,缓缓地从两人身后滑了下来。 离二人头顶还有三尺,林若尘微仰起头,后背靠紧了树干,双脚一松,快速的滑下,右手刀反向一割,一颗头颅飞起! 旁边的青年惊愕间,一声喊叫还在咽喉未发,林若尘翻身着地,一跃而起,手中刀毫不迟疑地穿透了那青年的心脏!侧身拔刀,鲜血溅了他一身! 想围杀我?林若尘重重地吐出一口唾沫,转身就往林中奔去。 张岩正藏在树上,忐忑难安,有心下去看看,却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去添乱。 “少爷,下来走了!”林若尘在树下低声喊道。 张岩连忙下得树来,一眼看见浑身是血的林若尘,吓了一跳,差点就叫出声来。忙问道:“杀了几个?” 林若尘手里还拎着一只兔子,说道:“他们接到命令,准备围杀我们。全宰了!反正隐瞒不住了,我们直接出去吧。回家早做准备!” 林若尘大步出林,张岩赶紧在后面跟上。 刚一走出林子,围场外等候的人“嗡”一声就炸了锅了! 这是杀了多少人?浑身是血!手里提着的兔子是怎么回事? 林若尘毫不理会,大步向前,来到评判台前,一把将兔子扔了上去,沉声道:“张家本领低微,只猎到一只兔子,就这样算成绩吧!”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一步杀一人 林若尘将一只兔子扔上了评判台,转身拉着张岩就要走。 周宪长迟迟不见其他人出来,怎还按捺地的住,立身而起,喝道:“站住!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在哪?” 张居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这三家想联手做了张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顾忌张家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张家来了个逆天的少年,又血洗了围猎场,蚕食的方法已经不管用了,恐怕顷刻之间就要短兵相接! 林若尘冷冷道:“围猎自然会见血,杀了只兔子,血溅了一身!其他人也想打兔子,被兔子咬死了也说不定,关我什么事!” “兔崽子,你敢对我如此说话!”周宪长知道,恐怕他们的人都折在里面了。怒不可遏,自旁边亲随手中夺过一把大刀,跳出评判台,暗道,就借这场面混乱时,张家来不及调动人手,先斩了这小子再说! “周宪长!你敢动手试试!莫以为你周家养了几个武师就可以嚣张跋扈?我张家世代与落月宗交好,怎会少了武师?你要动手,今天咱们两家就在这冷水镇,争个长短!”张居云拍案而起! 周宪长暗暗皱眉,就是顾忌这张家与落月宗的关系,才迟迟没有动手,如今已箭在弦上,却怎能不发? “张居云,你也休要吓唬我。今日这小子可能在围猎场杀了我周、李、孙三家的嫡系子孙,我怎能放他离去。我只要擒拿住他,待人去搜索围猎场,只要我三家子弟无事,我自会登门道歉。你也莫以为我三家就是软柿子,自家的嫡系子弟也能任你们屠戮!”周宪长开口就把其他两家拉上了战车。 孙李两家虽不愿大战开启,可今天逼到了这里,也不得不表态,纷纷站出,要留下林若尘。 张岩大怒:“一群无耻之徒!你们三家的小辈在围猎场想围杀我们,没有成功,就换老的出马了?” 张居云断喝一声,道:“你们三家说要围猎,我张家便陪你们围猎,张家连输了三年,并未说什么,如今你们一次失利,就想动武了?好好好,今日我张家要是退缩,保不住这个孩子,以后,谁还会为我张家做事?”转身大喝:“来人,通知张家所有武师,带上武器,来这围猎场集合!命人去落月宗送信,就说我张家落难被欺,请落月宗救援!” 周宪长把心一横,既然如此,那就趁张家的武师未到,先将这张家的父子二人斩杀了再说!擒贼先擒王,到时候张家群龙无首,也不难对付! 想到此处,周宪长也顾不上林若尘,长刀一振,直扑张岩。 林若尘看到周宪长脸色连般变化,就知道他要暴起伤人,长刀早就攥在手中,暗暗戒备。见他长刀指向张岩,连忙一个踏步,挡在张岩前面,高声喝道:“少爷,快退回去,回家叫人!” 手中长刀横架,与周宪长战在一处。 林若尘从没修炼过刀法,只是凭着自己灵敏的反应左右招架。这周宪长却是得过高人的指点,一把长刀如风车一般,刀刀紧逼。林若尘连退了十几步,觉得再如此打下去,早晚会露出破绽,心中暗暗发狠,“得寻个机会,跟他近身搏命。” 这周宪长虽会些粗浅的功夫,毕竟很少与人动手,若论这搏命的本事,怎能和四岁便随父亲进山打猎的林若尘比? 林若尘再退两步,虚晃一刀,就地转身便走。 周宪长眼见自己打得这小孩无还手之力,怎肯让他逃脱?快步跟上,长刀高高举起。 林若尘冷哼一声,暗道:“蠢货,追过来就罢了,还把刀举那么高,看着威风,却是取死之道!” 林若尘突然止步,身体后仰,直直地摔在地上,将长刀牢牢抱在胸前。 周宪长停步不及,长刀一刀劈空,收力不住,脚下一个踉跄,绊在林若尘的肩头。 林若尘双脚蹬地,身体从胯下穿出,弓腰弹起,双手紧握长刀,自背后一刀穿下,合身扑上,将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长刀直没至柄,将周宪长钉死在地上。一声怒啸,翻身而起,长刀抽出,一股血箭冲天而起! 短短几个呼吸,林若尘一刀突袭将周宪长钉死在地! 大战点燃,周家的几个亲随,拔刀舞枪,冲了上来。 孙李两家稍稍一个犹豫,就见那张居云宝剑出鞘,厉声高喝:“周宪长已死!我张家与周家势不两立!不相干的人退避!谁敢上前,今日就是不死不休!” 张居云带的几个亲随也兵刃出鞘,与周家战在一处! 孙李两家家主对视一眼,暗道,“这周宪长一死,恐怕周家就要大乱,若这时惹上了张家,恐怕刚好当了挡箭牌,不如等他两家一番大战,伤了元气,再做商议!”两人一点头,各自带人退出,就在边上围观。 战不片刻,呐喊声大起,周家和张家的武师都赶来支援,一百多人的混战就此打响! 林若尘道果已成,虽未修炼,可六识灵动,体力过人。在这混战中如鱼得水,越战越勇! 林若尘身材矮小,索性就在这地上滚动,找准时机,弓身弹起,就是一刀夺命。九世轮回,战场也经过几次,随着杀声震天,林若尘的热血都开始沸腾,一股杀意漫天而起,刀法也渐渐娴熟! 回身一刀挡住一个武师偷袭的一剑,林若尘欺身撞进,抬膝顶在其胯下,长刀横割,一颗头颅飞起! 转身翻滚,躲过长枪一击,弹身而起,长刀反手挥出,又是一颗人头斩落! 右脚落地,踩住长枪,左脚用力,沿着枪杆飞身而上,长刀递出,自咽喉而入,脑后穿出! 一步杀一人! 杀声停息,一声长啸起处,一个瘦削的身影,倒提长刀,浑身浴血,犹如地狱修罗! 宽阔的街道,尸体遍布,血流成河,林若尘昂首而立,啸声震天! 围观众人只觉一股寒意通体而下,瑟瑟发抖,“修罗刀”之名,今日起,威震冷水镇!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遇袭 冷水镇血战已过两日。 张家迅速接收了周家全部的地盘,周家拖家带口,逃窜而走。孙李两家与张家再次结盟,各有所得。 这一切都与林若尘没有关系。他正捧着一本古书,看的津津有味。 “九曲枪”! 血杀冷水镇,如愿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本修炼功法。 一枪在手乾坤乱,真意自向曲中求!原书只有一句心法,后人加入了诸多的注解和招式演化。林若尘已体悟了两天,并未多练习招法,一直在体味这“曲”的真意。 长枪乃战场的霸王,有大开大合者,有阴冷诡谲者,也有绚烂华丽者,却未尝听闻这“曲”之枪法! 长枪坚韧挺拔,如何使出这曲意? 林若尘体味片刻,便起身持枪舞动,慢慢体会。再回头研习注解中的枪法。如痴如醉,转眼七日即过。 张岩来过几次,看林若尘完全沉醉在这体悟枪法之中,也未打扰,只是吩咐下人安排好饮食。 自凝结了道果,林若尘便觉得自己的反应快了很多,对功法的领悟也异于常人。九天的体悟,自己演练了上千种的招式,终于抓住了一丝意境。 林若尘长枪在手,立于院中,单臂用力,抖出一朵枪花,枪头旋转,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弧形。力未尽,手腕逆向一转,枪头滞后半分,一个反向弧形划出,于前一个半圆结成了月牙。 林若尘微微停顿,长枪如大棍劈出,带出一道厉风,枪身受力弯曲,枪头回勾。不待招式用老,林若尘双臂叫劲,右腕转动,枪头弹起,又一个月牙升起。 林若尘轻轻笑着,这就是自己掌握的一点曲之真意,虽还不完善,终有了一丝前行的方向! 院外脚步响起,张岩的声音传了进来,“还在练枪?” 林若尘在院中开口道:“少爷,有事找我?” 张岩快步进了院子,埋怨道:“给你说别叫我少爷。兄弟,枪练的怎么样了?” 林若尘摇头,笑道:“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多谢岩哥为我求的这本枪法,这可是我第一次接触功法,要是兄弟以后有所成,都是拜岩哥所赐啊。” “你我兄弟说哪里话?我看你用刀厉害,倒是想给你找一本刀谱,可惜我家里世代经商,这功法稀缺啊。”张岩看林若尘改了口,高兴道:“练功也不能天天闷在家里,如今冷水镇也无事,不如你我兄弟出去散散心?” 林若尘点点头道:“正要去找岩哥说。我在山洪中侥幸逃得性命,被临山村收留,承蒙山虎叔诸多照应。若是这几日无事,我想回村里看看,也算给大家道个别。” “那行,刚好你我同去,就在那玩两天。我去让人准备些礼物。” 下半晌,两辆马车就停在了林山村山虎家的门前,依然是那张管事相陪。林若尘跳下马车,喊道:“山虎叔,林子回来了。” 山虎闻声出院,一眼看到林若尘,就觉得虽十几日不见,可这林若尘身上却平添了一种铁血威压,不由感叹:“你这小子,看来真就天生不是窝在山沟里的命,这一去镇上,立马平添了许多气势。” “那是!前几日,我张家与周家起了冲突,林少爷一把长刀,连斩周家二三十位武师,如今修罗刀的威名,这冷水镇谁不知道!”张管事笑道,吩咐下人往下搬礼物。 周围村里的人都围了过来,听张管事绘声绘色地将那日的血战讲来,吓得脸色都变了。旁边一个猎户黑牛道:“平日里也不见小兄弟多说话,就是村里的孩子们给他胡闹,也没见小兄弟发过火。只是出去打猎才知道是把好手。怎想到,小兄弟如此厉害!” 林若尘忙摇头笑道:“张管事说的太玄了。当日混战,我也是捡了些便宜。这次回来看看大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我当日山洪后,被咱们村子收留,承蒙大家的照顾。以后村子若有事,还望能通知小林一声。” 众人叙谈片刻,林若尘领了张岩,奔后山而去,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 两人上的山来,张岩左右张望,道:“兄弟就是在这打的青额豹?不会再来一头吧?” 林若尘指指远处的密林,笑道:“不是这里,在那打的。这后山都是些兔子、野鸡等小兽,平日里村子中的孩子们也常来这里。” 说话间,听到旁侧的灌木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张岩以为是什么动物,便要上前查看。林若尘笑道:“动静太大,肯定不是什么猎物,估计是谁家的孩子来后山……”话音未完,林若尘眉头一皱,瞳孔微缩,进步挡在了张岩身前,道:“不对!刚才分礼物,几家的孩子都在!” 刚把长枪横在手中,就见灌木丛中,两道身影飞起,扬手就是两蓬灰粉。林若尘双眼闭起,一手将张岩护在身后,一手持枪,斜向一抡,封死前面的路。 那跃出的两人却没有近身,各持一杆长枪,乱刺向两人。 林若尘闭眼,凭感觉左右挡了几枪,忽听背后一声尖啸,就知道不好。再转身已经是来不及了,左腿后扫,将张岩扫倒在地,左手胡乱护住后脑。 就觉肩上一阵刺痛,一支利箭,正射中林若尘肩头。 林若尘来不及拔箭,侧身一闪,让过两杆长枪,顾忌身后的张岩,不敢恋战,反手拉起张岩,向村庄的方向边打边撤。 两人持枪乱戳,一人在后弓箭连发,因为要随时照顾张岩,林若尘只走出不到五十步,左腿被长枪枪刃扫过,就是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林若尘常来这后山,道路极熟,不用回头就知道到了一个陡坡,再往下一段山路极为狭窄。心中冷笑一声,也不回头,喊道:“岩哥跳下去,躲在陡坡角里,那人就射不中你!” 张岩正心急如焚,见林若尘已身背两处重伤,自己却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若不是林若尘大枪连续挑飞三只利箭,恐怕都已经没命了。听林若尘让他往下跳,连看也不看,团身跳下陡坡。 这陡坡有一丈来高,几乎垂直,村里只刻了几个台阶,下边磷石突起,正好藏身其中。 林若尘听得背后张岩跳下,再也不退,右脚蹬地站稳,左脚虚点,右手单手端枪,笔直刺出! 其中一人立枪外拨,另一人挺枪直入空门。 林若尘右手往回一抽,手腕翻动,枪头划出一个半圆,枪刃正切在来枪中间,“咔嚓”一声将长枪切为两截!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落月宗拜山 林若尘一枪切断枪身,强忍住肩痛,左手抽刀在手,身体直撞上前,顺手一刀抹去,正中那人腰腹! 借势转身,长枪带出一道风声,狠狠砸在后面持弓箭那人的肩头。那人正弯弓搭箭,只觉眼前一花,肩膀已被大枪砸的粉碎,弓箭脱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待前面那人转过身来,林若尘大枪倒转,练了九天的枪法终于安心展开,枪头化为个个月牙。只三枪,林若尘枪头搭上枪身,翻腕一拧,将那人的长枪挑飞出去。 那人看事不可为,转身便逃,在陡坡处纵身一跳。 林若尘落后几步追赶不及,单臂紧握长枪枪身,朝前一甩。枪似流星,正从后心穿过! 林若尘反身而回,刀交右手,先将那腰腹中刀,正躺在地上哼哼的那人一刀跺了头颅,插回刀囊。右手抓住昏迷的弓箭手的脖子,拖到陡坡,抬手摔下。 那人吃痛醒来,想翻身逃跑,只觉右腿疼痛难忍,显是摔断了骨头,爬不起身来。 张岩早从陡坡角里出来,也亮出宝剑,横在他脖颈上。 林若尘顺着台阶下来,冷冷道:“不用问,定是那周家的余孽。看来我那日还是杀的不够!”自己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仇家,只有这周家会埋伏在这后山偷袭他。林若尘也不想审问,只是对张岩道:“看来我们来林山村的消息,走漏了。家里定是藏有周家的眼线,回去好好查查。” 那人自觉必死,也不求饶,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恶狠狠地道:“小子,你跑不了的,我家夫人已经回荆南州娘家求援,等霸天门的弟子来,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林若尘微微摇头,“不管是谁,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看张岩不敢下手,林若尘拔出长枪,顺手给了他一枪,道:“走吧,让张管事派人来收拾收拾。” “你伤的怎么样?还能走回去吗?”张岩看林若尘左腿鲜血淋漓,左肩还插着一支铁箭,问道。 林若尘咬咬牙,道:“没事。我常年在山里搏命,这点伤不算什么。找村长上点药就好了。” 真等村长上药时,张岩都吓傻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坐在那里,前胸、后背、肩头、腰腹,几乎就没有完好的地方,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 修罗刀,就是在这无数的生死搏杀间衍生而出。外人羡慕于他的强大,不齿于他的狠厉,却从未看见过他这浑身的伤口! 出了这档子事,张岩也无心再在此游玩,等张管事回来,直接驾车回冷水镇。 回去的马车上,张岩低声说:“刚才那人提到周家的夫人,还说什么霸天门。当时不及细想,现在想来,怕是周宪长那马夫人与荆南州的什么霸天门真有些关系。我们不能不防啊。” 林若尘想了想,无奈道:“便是知道,我们又怎么防?真来了宗门的弟子,恐怕我们也逃不脱。” 张岩摇摇头,说:“要是以前,我们真没有办法。可现在兄弟天资聪慧,一看就是习武的奇才,我回去与父亲商议,若是有办法让兄弟拜在落月宗门下,也不必怕了那什么霸天门!” 林若尘也听说这张家与落月宗交好,却不曾想,张岩竟打算将自己送到落月宗去。这世上,那个宗门不是庞然大物?林若尘从未敢想过自己也有机会拜入这宗门。也不推脱,只是点头道:“岩哥,若能拜入宗门,我林若尘起誓,一生记得张家的恩情!” 张岩随手拍拍林若尘的肩头,道:“我与兄弟一见如故,不必如此。只是这宗门难进,我也没有把握,还要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林若尘却不知道,这落月宗,可真不是那么好进的。 冷水镇,不过是玄东大陆秦州的一个小镇,背靠秦山。 玄东大陆八州之地,7山5湖12岭,秦山方圆达500多里,也只是其中之一。“落月宗”乃秦州两大宗门之一,统领这秦州宗门,正坐落于秦山落月峰。 冷水镇,张家大院,内府。 张居云正听张岩述说今日之事,听到霸天门时,眉头一跳。 张居云少年经商,四处闯荡,怎会没有听过霸天门的名字。这霸天门是荆南州出名的大宗门,地位和落月宗相仿,断不是他们张家能惹得起的。那马夫人下嫁在这穷乡僻壤,料想也与他们没有什么大关系。如果真能将林若尘送到落月宗,那也不必担心什么周家余孽。张居云观人无数,近半个月的接触,早看出这林若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不担心他日后翅膀硬了不理会他张家。 “好!我准备些礼物,等几日便亲自送若尘上山。若真是蒙落月宗不弃,收为弟子,也是你的福分。” 林若尘只是轻轻点头,感激的话说过一遍就好,只要把它放在心里…… 秦山,落月峰。 张居云带着林若尘,赶了半个来月的路,总算是来到了落月宗的宗门。 远远地看到轮值守山的弟子,张居云堆满了笑意,快步上前施礼道:“这位小哥,我是冷水镇的张居云,平日里替落月宗采买些日常用品,与外院的刘镇海刘长老是熟识,今日有事拜会,能否劳烦小哥通报一声?” 那守山的弟子倒也没有刁难,朝里面喊道:“小七,有个叫张居云的来找刘镇海长老,你去通报一下。”转身对二人说:“旁边等候一会儿,已经去通报了。” 张居云连连拱手:“小哥,多谢!多谢!” 等了有一刻钟,通报的弟子跑来,对那守山的说了几句,便上前招呼二人:“两位跟我来吧。” 三人穿廊过院,一会儿便来到一个小院前。 “刘长老,我把找您的二位带过来了。”这弟子朝里说道。 “好,你先去吧。让他们进来就是。”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张居云二人和这弟子道了辛苦,便快步进院。就见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脸上挂着笑意,正站在厅前,看见二人进来,招呼道:“张掌柜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来来,进来喝茶。”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外门练枪 林若尘二人见刘镇海长老主动招呼,快步上前,施了礼,跟随进了大厅。 分宾主落座,倒了茶水,刘镇海笑问道:“这季的采买刚过,你我上月才见过面。张掌柜今日来,怕是找刘某有事吧?” 张居云赶紧躬身再施一礼,陪笑道:“刘长老英明!居云今日真是有事来求。” 那刘长老抬手虚按,示意张居云坐下,道:“说来听听。咱们两个十多年的交情了,也不必如此客气。” 张居正连忙将林若尘拉到刘镇海的身前,说道:“刘长老,这是我朋友的一个孩子,前段时间闹山洪,失了父母亲人,在我那暂住,和犬子是至交。这孩子从小在山中打猎长大,爱习武,为人更是忠厚,难得也识文断字。我家里世代经商,我怕将孩子耽误了,特意带来给刘长老看看,看看是不是个习武的材料。” 刘长老转眼看来,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便笑道:“叫什么名字?练过武吗?” 林若尘轻声回答:“林若尘,十五岁,在张叔家自己照着枪谱,练过几天枪法。” 刘镇海对张居云笑道:“这落月宗招人却严,今年的名额早就满了。今天张掌柜带着孩子来求,自是想让这孩子留在落月峰。咱们这么说,就在这院子里,让这孩子练几手,我若是觉得好,自会向里面的长老通报。若是不行,我看这孩子心性挺好,就留在我这暂时做个杂工,慢慢再找机会。你看如何?” 张居云赶紧拱手道:“刘长老安排极好!即使跟着长老做个杂工,也是他的福气。” “好,既然这样,孩子,去练几手。”刘镇海笑道。 林若尘在旁边将自己的大枪擎在手中,在院中站定。他知道,这一趟的枪法,可能就是他人生的转折,务必把所有的领悟,在一趟枪里展示出来! 深吸一口气,林若尘朝刘镇海施了一礼。 “一枪在手乾坤乱,真意自向曲中求。” 再默念一遍心法,抬起头时,整个人的气势顺势拔高几分,一股惨烈的杀气冲出。 林若尘单臂端起长枪,手腕用力,略一抖动,一轮月牙般的枪花飘起。右手往回一带,左手扶上枪身,又一轮月牙升起。踏步,转身,翻身跃起,屈膝翻滚,一轮轮大小不一的月牙升起,时而套叠,时而交错。 林若尘越舞越快,已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至九轮大小月牙套叠一起,林若尘一枪穿出,仰天一声清啸,收枪止步,只觉得以前有些晦涩的枪意在这一趟枪法中畅然于胸。 缓过神来,林若尘拱手道:“小子练到沉迷,失态了,请刘长老恕罪!” “好好好!”刘长老鼓掌叫好,问道:“这路枪法,你练了多久?” “加上路上走的半月,有二十几天了。”林若尘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答道。 刘长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二十几天?还有半月在路上?敢情你就练了几天就把这枪法练到这个程度?” 转身对张居云道:“老弟,你送来的这个孩子不简单啊!就先留在我这,我明日想想去找哪位长老推荐。我看这孩子要在我落月宗成就大势!” 张居云之前见林若尘枪舞的热闹,却看不出好坏,正心中忐忑,听了这话,也是欣喜,忙道:“刘长老夸奖了!有长老费心,我这心里算是踏实了。”连忙将手上的一个戒指取下,递了过去,道:“我来时多少准备了些礼物,求长老帮孩子打点一二。” 刘长老推辞了一二,也就接了过来,道:“倒是不用打点什么,不过留在我这也好,这孩子在落月宗也不是一年两年,难免有用到的时候。” 三人再去厅中叙话,刘长老详细询问了林若尘一些事情,林若尘老老实实一一回答。 第二天,送过张居云下山,刘长老将林若尘叫到了跟前。 “昨日我想了一下,你恐怕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不能随便给你找个师傅,耽误了你。现在有两条路,你可以选择。” “第一,我找个要好的内门长老,你去做个普通弟子,慢慢修行;第二,你就在我外门住下,暂帮些忙,三个月后,宗内有一场演武,外门抽出十名弟子,进内门挑战。这场演武可是连宗主都会来观看的,若有人看中你,你便一步登天,成了我落月宗核心培养的弟子。你考虑一下。”刘长老郑重说道。 林若尘心里明白,宗门内弟子众多,资源却有限,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有充足的资源供给。就像这外门弟子,说是弟子,其实和杂役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每月有一次长老讲武,其余时间都是自己修炼,还要承担诸多的事务。想来核心弟子与普通弟子差别也大。 略思索一二,林若尘便坚定地道:“刘长老,我愿意留下,三个月后去碰碰运气。” 刘长老点点头,“好!我没有看错,也算是有志气。告诉你,别以为外门就没有人才,我们宗内现在的一位核心弟子,程虎,原来就是我们外门的,在这待了五年,一飞冲天,如今差不多是我们落月宗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我给你分些轻松点的杂务,且安心在这里修炼三个月。每月的第一天,就有内门的长老前来讲武,你准时去就好。” 见林若尘点头应允,刘长老拿出一个玉牌,递于林若尘,道:“这个是外门腰牌,保存好。以后你就负责这前院的打扫,只要每天早起一个时辰,扫完了就没事了。” 林若尘知道这刘长老有意照顾他,连忙施礼道:“多谢长老照顾!” 刘镇海摆摆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戒指,道:“这储物戒指是昨日张掌柜带来的,我若不收,他定是难以心安,你且收好。我在其中放了一本落月宗的弟子守则,你详细看看。” 林若尘再推辞时,刘长老笑笑就离开了。 将这份恩情记下,林若尘转身回自己安排的住处。 落月宗,我林若尘来了!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一个座位引发的争斗 每天清晨,林若尘便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将整个外院,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然后吃了早饭,便去院外的林中练枪,日日如此,风雨无阻。 来的时候是月中,转眼就半个月过去。外院众人对多了这么一个杂役,并没有在意。 今天,林若尘吃完早饭并没有马上去林中练枪。因为今天是内门长老讲武的日子。 林若尘早早地来到演武场,在台前静坐等待。他练武都是自己摸索,从来没有高手指点,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想听听是什么感受,唯恐抢不到好位置,昨日晚上便留好了饭菜,早上打扫完毕,草草吃了几口,便赶快来这里等着。 这是个最好的位置,居中,正面台上,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提问。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听讲武的位置虽然不是固定的,却也有自己的潜规则。实力强的人,位置自然就好,实力差的也不敢轻易上前。 林若尘来了半个月,就是打扫、吃早饭、林中练武、睡觉,基本没有跟人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这些潜规则。更何况,即使知道,林若尘也不会理睬。想来坐个好位置,早点来就是了! 半个多时辰,人渐渐的多了,只是很奇怪的,大部分都坐在后面,很少有人往前面坐。 林若尘摇摇头,也不理会,闭目养神。 演武场渐渐地坐满,很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小孩是谁?怎么坐了东山师兄的位置?” “东山师兄没来吗?” 只是片刻,演武场突然静了下来。林若尘以为是讲武的长老到了,赶紧睁开眼睛。 一个短发青年就站在自己眼前,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打量他。 “这位师兄有事?”林若尘开口问道。 “这是我的位置。”青年终于缓缓地开口道。 “您的位置?不是随便坐的?那我的位置在哪?”林若尘一阵诧异,他是真不知道。早知道位置是固定的,他来这么早干嘛。 “有实力才能坐这。你的位置或许在那。”青年指指黑压压的人群后面。 林若尘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固定的位置,只是这青年实力强,一般人不敢和他抢。 “没听说过演武场还有固定位置的,我来的早,就坐这了。下次让给你吧。”林若尘并没有起身的打算。自己身材太矮,若是到了最后,估计只能听个声音了。 那青年皱皱眉头,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强压住动手的冲动,盯着林若尘道:“你确定不自己过去?” 林若尘抬头笑了:“确定!” 声音响起,周围的弟子全都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这小孩,还真是倔啊! 沙东山也是郁闷,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想和一个孩子动手。不过要让他让了这个位置,站到后面去听,却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摇摇头,青年右手探出,抓向林若尘的衣领,似乎想一把抓起,丢到后面算了。 林若尘也不起身,右手抬起,挡了过去。 青年并不在意,伸手抓住了林若尘的手腕。手刚一搭上,就知道不对。 林若尘手腕内扣,压住他大拇指,反手就扣他的脉门。 青年连忙抽回手臂,握成拳头,一拳捣了过去。 林若尘掌根抬起,与拳头撞上,顺势下压。 青年关节一松,力没有发透,加上只是随手一拳,本就没有用多少力道,被这一按,竟吃了个暗亏,朝前踉跄了一步。 青年双目睁开,两道精光闪过,冷笑一声道:“我竟看走眼了,原来是专门来抢我的位置的。” 周围已经是一片哗然之声,没想到这小孩随手就接住了沙东山的一招。哪来的? 林若尘耸耸肩,道:“我是想坐这个位置,但这个位置并不是你的。我先来,算不得抢。” 青年不再与他废话,双臂抡开,直朝他砸来。 周围一看真打起来了,连忙往一旁躲避。 林若尘双眼寒芒一闪,喝道:“你还真不想讲理了!以为我怕你!” 弹身而起,右脚勾住椅背,抬左脚踢向那青年咽喉。青年双拳下压,朝下便砸。林若尘收腿屈膝,用膝盖与他对了一记。双方各自发力,“砰”的一声,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林若尘右脚一蹬石椅椅背,全身的力气集中到左膝上,往前便压。青年弓腿发力,双拳想将林若尘推飞。两人僵持在原地。 若是战场厮杀,林若尘早就拔刀劈去,可这落月宗内却不好出此狠招。林若尘毕竟气力还没有完全长成,只是一压便收力后退,双手探出,往两边一分,左脚也踏上了石椅。两人各出了一招,都没有奈何了对方,都是一阵的憋屈。 青年因为地方狭小,施展不开。林若尘惯于搏命,会的基本都是要命的招式,也不适合这场合争斗。听得台后脚步声响起,显是讲武的长老到了,争斗不得,青年冷冷喝道:“好,有种的院外一战!” 林若尘也不服输,冷哼道:“哼!讲武后,院外林中等我便是。” 那青年也不听讲武,气呼呼的离去,众人不敢喧闹,赶紧各自坐下。 一名中年长老走上讲台,笑着给外门的弟子摆摆手,开始讲武。 “我们落月宗外门,不授魂道,讲的都是炼体武学。我今日与大家讲的,就是发劲。” 长老娓娓道来,讲的是争斗时发劲的技巧与方法。林若尘第一次听到如此系统的讲解,平日里一些疑惑之处,顿时明了起来。不由感叹,这修炼一道,确实不是靠自己摸索能完成的,这些基础性的知识,都是多少代人总结出来的,有人讲解,要少走多少弯路。 可惜这样的讲武,外门弟子,每月只有一次。 想到此处,林若尘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在那两个多月后的落月宗弟子演武中有所表现。 一个时辰的讲武,长老又回答了几个问题,这次讲武就算结束了。 林若尘感觉收获巨大,马上就想到林中演练一番。 想到开始跟那青年的约定,也不好爽约,只好前往。 “沙东山师兄与那个小孩,在院外林中约战,快去看看。” 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外院,众多外门弟子纷纷涌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