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有熊国少主 古时侯,神州有三百六十国。有熊国处于三百六十国正中。 那有熊国的都城也叫有熊。 有熊城内,有块天心石。何为天心石?原来是从天上落下的一块大石。那石白中韫着红色花纹,细分辨:恰是三百六十国的图形。那石落在有熊城中的一块大石上。上边有两个天然大字:天心。下边的大石上也有两个字:地中。因此,有熊国也称中国。 神州周围有许多妖魔鬼怪,经常窜犯神州,祸害黎民。 有熊国王名少典,勇武仗义。率领各国军队,征战妖魔鬼怪,保卫神州平安。深得各诸侯国侯王敬重,尊他为帝。少典帝便担起管理天下三百六十国的重任。各国诸侯称有熊为中央帝国。 少典帝手下有两个能干的大臣,文臣名天老,武臣叫昆吾。少典帝封他俩为左、右大监,协助管理天下各诸侯国。少典帝还有一名侍卫官英招。英招生得怪:九头十八臂。九个头长得一模一样。十八只眼睛闪动,看夜色如白天。为少典帝站岗,九个头轮流值班,日夜不息。更厉害的是他的十八只手,拿十八般武器,有万夫不当之勇。 少典帝年轻时,东征西战,鞍马劳顿,七十二岁始得一子,取名魁隗。魁隗生下来就浑身赤炭般红,及长起来,又爱穿红衣服,特别喜欢火,再加腗气暴烈如一团火,人们便称他炎帝。 少典帝七十九岁,爱妃附宝怀孕。少曲帝十分欢喜,盼望附宝再生下个儿子。可是左盼右盼,盼了三年,附宝的肚子越隆越高,却不见孩子生下来。少典帝怀疑,难道附宝怀的不是孩子。于是招集天下名医,和宫中御医,切脉把诊。众囗同声:附宝怀的是孩子,胎音极强,发育正常。 又过了九个月,还不见附宝生。少典帝急躁,虽有医生诊断,但隔皮断人,眼不见难以置信。少典帝要划开附宝的肚皮,看看附宝肚中装的究竞是个什么孩子。左大监天老劝道:“大帝!这生孩子与种瓜是一样道理,那瓜种下去,生芽、开花、结瓜。瓜有长十八天熟的,有长四十五天熟的。时间长短,因瓜而异,到时侯自然瓜熟蒂落。瓜不熟强扭不甜。还是少急勿躁,耐心等待。” 少典帝道:“常言十月怀胎。这孩子在娘肚里住了多少个十月?真是急死人!” 三月初三夜,附宝肚疼,腹中下坠。疼痛一阵紧似一阵。疼得附宝止不住声地叫。少典帝急唤御医、接生婆及服侍宫女,在产宫侍候接生。 产宫中的附宝,遥见北斗枢星划一道如梁白光,从天而降。绕产宫三遭,一声轰响,天崩地裂一般。白光破窗而入,直扑胸怀。附宝欲阻不能,只有敞怀迎接。一团热气进入腹中。附宝只觉腹中涌动。喊了声:“要生……” 就在这时,听得呜地声狂风大作,倾盆暴雨哗地降落。 少典帝担心爱妃附宝生育,冒雨立在产宫外,静侯音信。 有熊城外的双洎河水,猛然暴涨。狂波大浪冲破河堤,发出悸人的呼啸,越过城墙,涌进产宫。倾刻间,产宫变成了水晶宫。接生的御医、助产的接生婆、服侍的宫女,霎时被急波大浪卷得无了踪影。 少典帝扑过去抢救附宝,只听得咯炸炸一阵怪嚣,两条黑龙从暴雨中扑下。八只乌铁尖爪,从两边抓少典。少典帝唬了一跳。但他是经过战阵的大帅,何等险情没见过!危急中,抓住大斧,奋勇迎斗恶龙。 两条恶龙左右夹击,前后进攻。爪抓,角挑,囗咬,,尾扫,打得少典帝应接不暇。少典帝毕竟是八十多岁的老翁,斗了几个回合,已觉气力不加。两条恶龙起上伏下,进攻的更加猛烈。 第一卷 第2章:少典帝得金孩 英招舞十八般武器杀将过来。恶龙抵挡不住,被英招斩了一条。另一条欲要逃跑,少典帝手起斧落,恶龙的脑袋与身子分离开来。 少典帝急寻附宝,大水涣涣,浪击墨空,夜色茫茫,不辨西东,哪里有附宝的身影!少典帝在风声、雨声、雷声中,扯喉咙吼喊:“附宝!附宝!”英招的十八张囗助喊:“娘娘!你在哪里?” 听不到附宝的回声。只有哗哗的雨声和呜呜的风声。 附宝被大水冲得晕头转向,在水中沉下浮上。她无力驾驭激流狂浪。只有随波逐流。附宝心想:完了!我死了不足惜,只可怜腹中的孩儿,还没出世……为了孩儿,她使足力气,手扒脚登,在波浪中挣扎。大水不见边,水深不着底。自己已被波浪冲到城外,很可能会滑入双洎珂,随波流入汪洋大海。她绝望了。仰首呼叫:“天啊!救救我的孩儿吧!” 一声霹雳,盖住了附宝的呼声。 夜色中,急波大浪上忽见两盏灯光闪烁。附宝仔细看:一只大乌龟昂首逆流、斩波破浪而来。那闪亮的灯光却是乌龟的眼睛。附宝怕被乌龟寻食吃掉,要躲避,水打浪拍,身不由己,哪里躲得开!危急间,乌龟张口竟然发出人语:“北斗星君!莫怕!寿翁来助你也!” 乌龟寿翁将庞大的身子沉入水下,游到附宝身边。那水下的背驮住附宝,浮出水面,昂然立于水上,如座山丘。任大水漫漫、波浪翻卷,难及龟背。 附宝在龟背上刚刚坐稳,腹中猛疼。听得哇地声,孩子生下来了。 那龟伏卧的地方,大水下去后成了座土岗。后人称做寿丘。 少典帝在大水中东冲西闯,寻找附宝。蓦然发现浩淼大水上,金光闪耀,犹如一轮太阳,将墨夜照的通亮。少典帝快游过去,那金光却是附宝怀中抱的孩子。少典帝喜不自禁,跳上龟背,接过孩子,哈哈大笑:“金孩儿!金孩儿!”那孩子在少典帝怀中,“哇哇哇!”大叫三声,震撼长空。压得霹雳无声,波浪不惊,暴雨顿停,立时住风,漫漫大水阒然无踪。 原来这突兀而来的风雨,却是两个怪所为。二怪:一个叫风师,一个称雨伯。两怪练得怪朮。一个张口鼓袖皆能生风;一个口喷手抖便能下雨。二怪经常驱风纵雨,肆虐神州,危害百姓。天庭震怒。众所周知:天庭有刮风的风神,降雨的雨神。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应时下雨刮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风师雨伯纵风肆雨,打乱四季规律,风灾雨涝,苦害众生。天庭派兵捉拿二怪,二怪潜踪匿迹,躲进山中。二怪观天象,,见天庭派北斗枢星,下凡主宰神州。二怪想:北斗枢星是正直星君,一旦主宰神州,自己更无出头之日,二怪从山中偷偷溜出来,欲将北斗枢星扼死在毌腹中。二怪阴谋破败,惧怕天兵捉拿,化一阵风雨又躲进山中。 少典帝放声大笑:“好响亮的叫声!咱的名子就叫帝鸿。” 帝鸿浑身金子一般,象个金娃娃。及至长大,又身着黄衣,腰佩玉璜,头戴金冠,手执金刀,皆是金黄之色,世人尊称他黄帝。 帝鸿在少典帝和附宝的抚育下,长到三岁,便能认字习武,聪明过人。少典帝于帝宫中专辟学馆,又选拔一名出类拔萃、德才兼备的文士,和一名武艺出众的武士,做帝鸿的教师。那文士名后土,武士叫五圣。后土和武圣遵循少典帝的指令,专心致志地向帝鸿传授文韬武略。 帝鸿年纪虽幼,待人处世敦厚大度,颇具帝王风范,人人喜爱,各个敬慕。 第一卷 第3章:黄帝学书 黄帝在学馆中终日跟着后土、五圣学文习武,没有一日清闲。不知不觉已是五年。 五年来,二位教师将胸中所学,毫无保留地讲授给黄帝。黄帝过目不忘,耳听即悟,融会贯通,举一反十,二位教师所授无不精通。后土再讲,五圣再传,已无新的内容。 这年三月,帝宫前那棵身姿婆娑的海棠,炫鬻地吐出绯红的蓓蕾。 黄帝微感厌倦,目觑窗外,春光明媚,百鸟啁啾,顿起郊游之心。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后土说:“老师!我有一事请教!” 后土知道,这个年幼的学生又要提深邃的问题了,微微含笑,说:“请讲!” 黄帝问:“如何对付敌人?” 后土笑了:这孩子此次怎地提出这个浅显的问题。他说:“当然要以五圣老师教的方法,武力消灭。” 黄帝皱了皱眉头,表示不满意。继续问:“敌人是否能成朋友?” 后土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能。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二者不可混淆。” 黄帝睁大明亮的眼睛,说:“如果敌人能变成朋友,那不避免了流血牺牲?” 后土“啊”了声,这是他没想到的东西。敌人于朋友怎能通变?随即答:“匪夷所思。” 黄帝又问:“朋友是否会成敌人?” 后土想了想,慎重地答:“朋友是你的力量;敌人是你的阻力。两股力量相反,朋友变不成敌人。” 黄帝面现不豫之色。朋友与敌人这个问题,后来成了黄帝与后土斗争的焦点。黄帝再问:“一个男人娶什么样的女人为妻?” 后土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美丽端庄、温柔大方、身体健康的女人。” 黄帝沉下脸说:“你讲的是基本条件。” 后土面对还是孩童的学生,禁不住问:“你说呢?还有什么额外要求?” 黄帝避开谈论的话题,说:“老师!您的教诲学生不能苟同。”推开面前的书本,转身走到门口,向后土深鞠一躬,又说:“今日休学,我去郊外散心,也请二位老师休息。” 黄帝蹦蹦跳跳出了学馆。 后土和五圣看着扬长而去的学生,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后土叹了口气:“唉!学生出师了!” 五圣回道:“老师教不住学生了。找大帝辞职去。” 黄帝走出帝宫,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黄帝顿感新鲜,心头兴奋,随着人流走出城门。眼前忽然开朗:天高云淡,阔野无边,麦苗翻绿浪,桃花灿若霞胭,柳丝袅娜,游人翩然。黄帝心旷神怡,油然赞叹:“好一派如诗如画的田园!” 黄帝兴致勃勃走到郊外,只见一群女孩采花逐蝶,嬉戏玩耍,欢声笑语,如鹂鸟啼鸣。黄帝又听见另一个地方热闹异常:绿茵茵的草地上,堆着小山样的沙土。一群土猴似的孩子在沙土上翻跟头、拿大顶、打土仗、呼喝喊叫甚嚣尘上。黄帝兴冲冲走上前观看。 那群孩子有二、三十个,大都是八、九岁,一个个土头泥脸,汗水搅沙土,胡抹乱涂。忽然有个孩子叫道:“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孩子们立住身,七嘴八舌地叫:“玩啥游戏?” 那个孩子说:“咱们摔跤。一个一个地来。谁胜了谁就是王:坐在沙土堆顶,大家朝拜。王叫大家干什么,大家就干什么。” 黄帝听说摔跤,童心昂奋。在帝宫跟着五圣学摔跤,上顶下绊,左撇右拉,七扭八拐,什么招数都学了,还没见过别人怎么摔跤。今日看看也长长见识,不由地靠近土堆。 孩子们别看年幼,摔跤都是里手行家,你抱着我的腰,我拽着你的膀,你摔倒我,我撂翻你,骨碌碌在沙土堆上滚来滚去,助威声不绝于耳。一个腰粗腿壮、圆头黑红脸的孩子,成了最后的胜者。他两手拤腰,一副威猛的样子,仰着脸朝孩子们喊:“我已摔倒了所有的人,还有谁敢跟我摔?话说头里,摔疼了不许哭。”一双虎眼扫瞄着众孩子,见没人动身,咳了声,大模大样地说:“无人敢摔,我就为王了!”右手装模作样地捋了下光光的下巴。孩子们乱喳喳地喊:“大鸿是好样的!我们拜你为王!” 第一卷 第4章:大鸿对帝鸿 在孩子们的喊声中,大鸿走向沙土堆。 黄帝心里痒痒的,也想上前摔几个骨碌,怎奈和孩子们互不相识,及至看到大鸿占了先,打量大鸿:光脊梁穿件短裤,浑身上下黑不溜秋,壮的似头莽牛犊。黄帝幼小的心中陡起一股豪气:与他一试高低。遂叫道:“还有我呢!” 大鸿立住脚,扭头打量黄帝:一个身穿黄衣,面色金黄的孩子,个头儿与自己不差上下。“这倒是个对头!”大鸿来了兴致,转过身,盯着黄帝说:“俺还没跟你玩过,报个名,今后就玩到了一块儿。” 黄帝双手抱拳,彬彬有礼地答:“我叫帝鸿!” 大鸿也学着黄帝的样子,两手抱拳叫了声:“帝鸿!好名字!”抢步下来,猛然冲向黄帝,躬身探腰,两条胳膊“突”地煞住黄帝的腰,这叫搂下腰,是摔跤中抢先夺利的一手。大鸿“呔”地声将黄帝抱起,胳膊一拐,就要将黄帝放倒。 黄帝受到突然一击,一时不知所措,慌了手脚。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打架。眼看着被大鸿抱离地面,心中一急,身子下蹲,使出千斤坠力。双脚着地,出双臂,搂住大鸿两肩。黄帝手臂上翻,将大鸿莽牛犊般的身子撂上肩,大鸿被迫脱手。黄帝松手耸肩,大鸿身子翻到黄帝背后,仰儿八叉摔落地面。 大鸿鲤鱼打挺,“嗖”地跳起身,再次扑向黄帝,抢抱下腰。 黄帝心中有备,探腰迎接。二人四手相接,扭住对方臂膀。大鸿身上莽力连发,脚下使绊。黄帝双脚立地,稳如大山,任大鸿使尽技巧莽力,难动黄帝分毫。大鸿左甩。黄帝借大鸿左甩之力,双臂扭动。大鸿立身不稳,翻骨碌倒地。 大鸿爬起身,再次抱住黄帝的腰,连摔两摔。黄帝扎下马步,稳身不动。 黄帝搂住大鸿上腰,双脚勾住大鸿腿弯,身子前倾,硬生生将大鸿压倒。 黄帝立起身,拍打了下衣服上粘的沙土,笑问:“还摔吗?” 大鸿嘿嘿笑笑,瞅瞅衣服依然整洁的黄帝,看看自己汗淋淋泥糊糊的身子,说:“我弄脏了你的衣服。”说着伸出汗水搅土的手,就要给黄帝打土。黄帝说:“不碍事!”大鸿说:“咱有言在先,三跤为胜,我拜你为王。今后我还得跟你学两手!” 孩子们涌上来,叫喊:“帝鸿胜了,拜帝鸿为王!” 孩子们拥住黄帝,向沙堆顶上爬。突然一个银铃样的声音叫道:“且慢,还有我呢!” 黄帝和孩子们停下脚步,扭头看,一个八九岁的孩儿,仰着粉嘟嘟的脸,朝着众人笑。那孩儿上身穿件黄色背心,前面写着日,后面画着月,下穿大红短裤,身上的皮肤与脸皮一样,白嫩中透着红润,头上乌发挽了两个盘角,系两朵五彩鲜花。他那两道眉毛青黑,两只大眼似两汪秋水,粉鼻头端正,口儿樱桃般红。他的脖颈上挂着白玉项圈,两只嫩藕般的手脖上带着翡翠镯儿,脚脖上套着金圈。看他的打扮,不是官宦公子便是富商子弟。 黄帝和大鸿鼻孔中同时嗤出两声冷笑,意思是看你那样子像个女孩儿,掐花捉蝶舞蹈倒还可以,打架…… 大鸿首先开口:“打架你行吗?” 那粉童儿仍然笑着说:“试试呗!” 大鸿顺坡扑下去,出拳捅那粉孩儿的胸口。粉孩红润的小手轻巧一拨,大鸿几连跟头栽倒在沙土上。孩子们轰的声大笑。 大鸿黑红脸上冒出汗水,从地上爬起来说:“你小子还有两下子,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敢和帝鸿放对吗?” 粉孩儿还是那句话:“试试呗。” 黄帝看出粉孩受过正式训练,出手有路数,刚才那一招叫做四两拨千斤。黄帝不敢大意,说:“都是小孩子家,咱们就过过手,交个朋友。” 第一卷 第5章:粉孩儿华盖 那粉孩儿说:“我赢了不当王,也不和你交朋友。” 大鸿问:“你要什么?” 粉孩儿趾高气扬的说:“当你俩的老师!” 黄帝心中冷笑:我的老师是天下名流,已教不住我,你一个孩子能有多大能耐,敢当我的老师?口中却说:“一言为定。你如胜了我,就拜你为师!” 黄帝扎下摔跤的架势。大鸿说:“且慢。你那粉孩儿报出姓名!” 那粉孩儿摸了摸头上的花说:“看见了吗?我就叫这名字,华盖!” 孩子们轰然大笑:“那花盖住了你的头。” 粉孩儿伸张两条粉嫩的胳膊上前,与黄帝抱在一起。 黄帝两胳膊抱住华盖,只觉得那腰似棉絮,柔软轻盈无骨架。华盖搂住自己腰肢的胳膊也松软软的没有力气。黄帝心说:“果然是中看不中吃的涩柿子,晃人的银样蜡枪头。” 黄帝胳膊用力,身上使劲,要一下子将华盖摔个朗利脆。那华盖身似三春的柳条儿,往哪儿摔向哪儿斜,两脚立地,身子不倒。黄帝一气将华盖推到沙堆下。华盖脚步轻盈,像朵漂浮的云,在黄帝的推力下连连后退,脚仍稳稳的踏在地上。黄帝改变方式,拉着华盖向后拖,要将华盖拉趴地面。华盖被黄帝拖着向前走。黄帝后跃,身子与华盖拉开距离,猛拽下腰。华盖似水上漂浮的葫芦,任黄帝用尽力气也按不下去。黄帝两手掬住华盖的腰,呔地声上举,黄帝憋得脸红脖涨,竟然举不起那轻飘的身子。 黄帝使巧力,用莽劲,都奈何不了华盖,便使出最后的一着,两腿使绊,身子前倾,以重力压华盖。 华盖似是不堪重压,再加腿下被绊,身子后倾。 黄帝心中叫着“倒!倒!倒!”,狠劲压将下去。 华盖身子似朵云,从黄帝身下悠然飘出,手指朝着黄帝的肩头轻轻一按,黄帝栽倒地面。 黄帝站起身,不认输,手背扑拉下脸上的沙土,说:“再来!” 大鸿鼓劲:“帝鸿!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摔倒他!” 孩子们咋呼:“帝鸿摔倒他!” 黄帝待华盖来到面前,蹲下身子,一个前拱,先发制人,头抵华盖腹,手拤华盖腋窝,将华盖举过头顶。跃起身,一个漂亮的后甩。这一甩厉害,一般人都要被撩翻在地。 华盖似朵五彩缤纷的花,“嗖”地飞去。那红润的脚趾在黄帝的背上一点,华盖身子轻盈地立在沙土堆上,黄帝栽倒在沙土堆下。 华盖待黄帝爬起来,伸张两条粉臂,说:“还有一个回合!” 黄帝爬起身,心想:我的老师五圣和我过招,才打个平手,看来他在五圣之上,是当然的老师。说:“三局两胜,学生已输定了,学生现在就拜师!”说着双膝跪了下去。 华盖向大鸿说:“还有你呢!一块跪拜!” 大鸿愣了愣,见黄帝已趴下磕头,赶忙屈膝说:“大鸿是帝鸿的败将,该称你为师爷!” 华盖说:“爷字去掉,就叫师父吧。” 黄帝毕恭毕敬磕了九个头,华盖坦然受之。黄帝至诚至敬地说:“老师,我家中有书房有广场,请老师去我家中授艺!” 华盖也不推辞,慨然道:“正该如此。” 三个孩子欢蹦活跳地走进帝宫。 后土和五圣出了书房,走向少典帝理政的议事殿。二人走到殿前,站住身,后土说:“你我二人胸怀文韬武略,是万里拔尖的人,被少典帝选出来委以重任,如今咱二人倾囊相授,已山穷水尽,见了大帝若以实情相告,实在汗颜,可是不如实说,又怎能辞职?” 五圣想了想说:“大鸿聪明绝顶,别说文采,就连武艺也是一点就过,甚至没指点的他也心领神会。昨日过招,我几乎败在他手里。八岁的孩子,力气竟然比我大,技艺竟然比我高,以实相告也不为过。” 第一卷 第6章:皇天后土 后土思索了下说:“虽无过,实是辜负了大帝的厚望。 五圣说:“以您之见……” 后土冷下面孔,眼望议事殿,徐徐说道:“咱俩不如这样,还回书房,继续担着教师之职,不再授课;而是和黄帝讨论功课,看他的见解能高出多少;有些怪论谬言,可以就势引导;有些可以发扬光大。你我从中也能增长知识。” 五圣听了认为可行。 后土、五圣回到学馆,只见黄帝和一个黑面粗身的孩子,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后,聆听讲台上一个面如傅粉的孩子,在挥手演讲。后土觉得奇怪:这是哪儿来的贵公子,那个又是谁家的野小子在闹书房。五圣上前欲将两个孩子赶走,后土拉了他一把,悄声:“别莽撞,听听他讲的什么,抓住把柄再行动。”二人不声不响,坐在后面静听。 华盖看见二人,也不理睬,仍然讲说。 后土听华盖讲:为将之道,就要有撒豆成兵、划道为河之才能。后土心想:撒豆成兵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谁能撒豆成兵,谁又有划道成河的力气。然而看讲台上的华盖,红润的小手指在演板上轻轻一划,一道深深的印痕显现,河水翻涌。华盖小手一抹,风平浪静,河水隐迹,还是黑板的原形。 后土看得瞠目结舌:这个孩子必是非凡之辈,怪不得黄帝全神贯注,听得津津有味。一向清高自傲的后土,此时屏息静气,瞪大两眼,看着华盖的一举一动,听着清亮的童音演讲。后土愈听愈奇,那孩童所讲,自己连听也没听说过,有些深奥的道理,自己竟听的似懂非懂,糊糊涂涂。后土瞟了眼五圣,只见他凝眉思索,似要探明堂奥。 华盖和黄帝、大鸿一会儿讲文,一会儿论武;一天讲布兵打仗,一天讲策略文化。黄帝与大鸿听得津津有味。 光阴荏苒。华盖和黄帝、大鸿,在书房讲文论武,指天划地,摘星换月,讲了半年有余。后土和五圣既不向少典帝辞职,也不汇报;只将心思用在了钻研华盖的讲论、弄清其中的奥妙上。 少典帝整日繁忙于政务,这一日稍有闲暇,忽然记起:多日不听后土和五圣谈论帝鸿学业,帝鸿学到了什么程度?唤长子炎帝,吩咐:“去书房看看,你弟弟在学什么。” 炎帝年已十八岁,只是身子瘦小,整日练火功,身上带一股火气。炎帝领了父帝之命,来到黄帝的书房外,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在房内高谈阔论。悄悄伏在窗外窥视:书房内一个身着彩衣的孩子在讲台上演说,黄帝和一个衣着粗俗的孩子坐在下面听,两个教师就像学生般坐在后面听讲。炎帝看了,火冒三丈:帝鸿简直是胡来,把教师赶下讲台,让一个孩子信口雌黄。他本想冲进去将华盖赶出书房,打出帝宫,狠狠训斥一顿后土和五圣。又想:父帝只是让我看帝鸿在学什么,并没让我干预,何必自找麻烦。炎帝又悄悄溜回去,向少典帝如实禀报。 少典帝听了,考虑到后土、五圣皆是饱学之士,当今名流,怎能如此荒诞不经,待我看个究竟,再做处置。少典帝立即起身,也不带从人,走向帝鸿的书房。 书房内童声嘹亮,笑语朗朗。少典帝愀然不悦:书房能是孩童游戏的场所!要推开门,训斥一通,忽然觉得童音熟悉,可是又不是帝鸿的声音,脑子里一时想不出是谁。收住脚,凑到窗前看究竟。这一看不当紧,少典帝心花怒放,激情澎湃。三十年前的事情,重新出现在眼前。 那时,少典帝率军北征,与魅狭路相逢,少典帝虽然英勇,但难敌魅音迷惑,栽下马来,身上似无了筋去了骨,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魅作为。那魅咯咯娇笑:“好个少典!任你猛似虎,今日见了我,还不是一块软豆腐!我要啜你的脑,饮你的血,占你的中原。”魅扑到少典帝身边,伸出尖利长指,去抓少典帝的头颅。少典帝心想:今生完了,大好神州要落入魅魔之手。突然天空一个翡翠镯儿,巧巧砸在魅伸出的手指上。魅惊叫一声:“呀!”丢下少典帝疯狂逃窜。 第一卷 第7章:展示武艺 少典帝身子随即恢复正常,站起身,看见一个发上插五彩鲜花,上着黄色坎肩,下穿红色短裤,挂白玉项圈,脚脖套黄金圈,手脖戴翡翠镯儿的粉娃娃,从天上跳下来,手指一点,那只翡翠镯儿飞回他的手脖上。粉娃娃向少典帝说:“大帝请回吧!今后与魅勿战,远远躲避。”说罢,不见了踪影。 事隔三十年,少典帝天天想那刻印在脑中的、手戴翡翠镯儿的粉面童子,报救命大恩;并派人多次寻找,杳无音讯。料不到,童子恩人不但进了帝宫,还和儿子在一起谈文论武。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少典帝揉揉眼仔细看:千真万确!在书房内站立讲演的粉面童子,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恩人——华盖童子。他整理衣冠,走向门口。 书房门拉开,华盖童子走了出来。 少典帝抢向前去,叫:“恩人!请受我一拜!” 华盖说:“大帝!我和帝鸿已相处多日。你政务忙,不曾拜会。如今课已授完,我该回去了。” 少典帝说:“恩人!再少住几日,容我以尽地主情谊。” 华盖边走边说:“往日事,已过去,勿再念。 少典帝说:“昔日今日,你都是有熊恩人。” 少典帝与华盖相差一步之远,华盖在前面走,少典帝在后边追。少典帝健步如飞,一心要拉住华盖童子;华盖童子不紧不慢地向前走,那一步距离,任少典帝怎么加速也缩不短。少典帝只恨两手臂不能伸长,眼看华盖走到西华门城门口,少典帝喝令守门官:“快关闭城门,拉住恩人!” 西华门守门官,远远听见少典帝的喊声,急忙搜寻少典帝前面哪个是恩人。只见少典帝与一童子前后竞走,那童子双脚不动,似在滑行;少典帝银须飘拂,疾走快奔。守门官弄不清恩人是谁,但他断定绝不是行在前面的童子。守门官又怕放走少典帝的恩人,喝令守门兵:“快关闭城门!不得放走一人!” 两个守门兵,一人推着一扇城门往一块合。两扇厚重的城门,吱吱扭扭转动。当两扇城门合到只能容一人通过时,守门兵再也推不动。守门兵奇怪间,童子飘然出了城门。两扇城门忽地滑动,哐地声严严实实合在一起,把少典帝阻在了城内。少典帝顿脚怒吼:“快开城门!”两个守门兵再拉城门,城门如钉在了那儿,无论如何也拉不动。 少典帝恍然明白:童子是仙人,自己虽是帝王,也是肉身凡胎,怎能追上仙人。叹了口气,朝着门外喊:“恩人!难道不能驻足受少典一拜!”城门外没有回声。隔门缝瞧,华盖已是杳无音讯。 少典帝只是嗟叹不已。 少典帝满怀遗憾回到帝宫,嘱咐黄帝按照华盖所授,刻苦练习;又将大鸿召进帝宫,赏赐衣食,和黄帝一块习文练武。 黄帝和大鸿孜孜不倦地练习。华盖童子不时到帝宫指点。黄帝知道华盖童子不喜世俗烦扰,不将华盖到来之事告诉父亲。华盖指点一二,便即离去。 光阴荏苒。黄帝长到一十五岁,已是身躯魁梧的大汉,比身子瘦小的兄长炎帝高一头,乍一膀。炎帝自惭形秽,常怀不平心理。然而天意使然,自身所育,也无可奈何;只将精力下在苦练火功上。 要对付神州境外的妖魔鬼怪,必须武力,所以少典帝特别重武。少典帝有心考较黄帝的武艺,便将黄帝召到面前,说:“你从三岁学艺,至今已十二年,教师皆是名门大家,不知你所学武艺如何。能否在众大臣面前展示!” 黄帝回答:“孩儿虽经名师传授武艺,但生性愚钝,只怕辜负了父帝的企望。孩儿谨遵父帝之命,愿在众叔父面前演习,以求指教。” 第一卷 第8章:虚招 少典帝说:“先走拳。” 黄帝退到议事殿前广场上,脱去描龙嵌金衣,只穿紧身黄衫。挥双拳,踢两脚,走一场上山捉猛虎;又打一路下海擒蛟龙。腾、挪、跳、跃、扑、翻、抢、揽,拳打脚踢,刚柔并济;进无坚不摧,退防守严密。只看得众大臣如痴似醉。黄帝年少气盛,舞得性起,一拳打在广场边的石墩上。那石墩是整块花岗岩,一间房大小,没有丁点儿缝隙。黄帝拳头落在上边,只听“叭”地声,石墩四分五裂。黄帝收了拳脚,立在少典帝面前,面不改色,气不发喘,稳如山岳。 少典帝面现喜色,欣然捋了下银须,说:“花拳绣腿,算不得什么!使一路武器来,才见真才实学。” 黄帝穿上衣服,就武器架上取下一柄大刀。单手抓住刀把一抖,似玩柳条,刀把颤悠。黄帝稍用力,刀柄断成两截。黄帝再取下一把大刀,再抖,刀头脱落。黄帝向少典帝说:“父帝!架上刀轻,孩儿使用不得手。” 少典帝知道黄帝诚实,从不撒谎,奇怪地问:“你平日练习用的什么刀?” 黄帝如实答:“幼时用枪架上的一般刀;后来就练那把刀。”说着抬手指了指天心石前铜台上插的金刀。 据说那刀有三万六千斤重,是少典帝祖先设置的镇国之宝。那刀系黄金做成,刀刃是金钢打磨。少典帝从记事起,就没人动过金刀,十五岁的黄帝怎么可能拿得起!更不可能当武器耍!可是这孩子从不言过其实,为何当着众大臣的面夸口?少典帝疑惑地严肃地问:“你真拿得起那金刀?” 黄帝答:“孩儿一试便知。” 少典帝说:“你拿给我看!” 黄帝跃身铜台上,抓住刀把,单手举过头顶。金刀似是给黄帝定做的,黄帝手握金刀,相得益彰。黄帝跳下台,在广场上走了一百三十八路刀法。只见金光罩住黄帝金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金光辉映。看得众大臣眼花缭乱,分不出哪是刀哪是人。 在众大臣的叫好声中,黄帝停手住刀,将金刀重新插在铜台上。 欣喜逾恒的少典帝,仍然不形于色,说:“这柄刀是祖宗留下的宝器。你既然使得顺手,就赏给你了。刚才你耍的是花刀,让人看的。到了战场上能否实用,还得验证。”看看身边立着众多武士,少典帝命令:“力夫,和帝鸿走几趟!” 力夫身高体健,武艺精熟,说了声:“得令!”就武器架上,取了把三尖两刃刀,跳到场中心,向黄帝说:“请帝鸿进刀!” 黄帝取下金刀,掂在手中,说:“请力将军进击!” 力夫舞起三尖两刃刀,冲近黄帝,左砍右刺,下削腿脚,上盘头顶。那刀不离黄帝身前身后。 黄帝手中金刀只是虚晃。 少典帝身经百战,何等阵仗没见过。见二人只使虚招,喝道:“力夫!为何不拿出真本事?” 力夫停住刀,施礼说:“帝鸿年少,没经过战阵;臣如稍不谨慎,伤了帝子……” 少典帝说:“刀枪无眼。伤了他,是他武艺不精,给他奌教训。赦你旡罪。” 力夫重新执定三尖两刃刀,使一路黑虎掏心,对准黄帝胸口就刺。 黄帝跳开身。 力夫只用了七分力。虽然少典帝赦他伤了黄帝无罪,但他觉得还是谨慎些好。力夫见黄帝脚手利索,应对自如,随即第二刀刺将过去。黄帝不待他刀尖刺近身边,金刀轻轻一拨,力夫的三尖两刃刀脱手而去。力夫惊得翻跟头退向一边。 少典帝欣慰,问黄帝:“敢跟你英招叔过招吗?” 黄帝答:“请英招叔赐教!” 英招哈哈大笑:“帝鸿!叔叔不用十八般武器,只用一杆刀。” 第一卷 第9章:好厉害! 黄帝说:“请叔父十八般武器齐上,看帝鸿能否接得住!” 英招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叔就给你来个十八般武器齐出。” 英招十八只手执十八般兵器,旋身跃上。十八般武器呼啸着击向黄帝。 黄帝只知道英招厉害,十八般武器难防,不敢轻视,聚两臂之力,挥金刀霍地迎击。只听哗啦啦震天价响,英招的十八般武器落地。 英招愕然愣住。众大臣惊夷,齐叫一声:“好厉害!”少顷,英招激动地叫道:“好威武的侄儿!叔父输得高兴。” 广场上欢声雷动。 少典帝忽地跃起身,手提金斧,出其不意,劈头盖脸砍向黄帝。 黄帝将手中金刀扬了扬,突然后跃,躲开金斧。 少典帝腾身,金斧再次劈落。 众大臣脸面失色,叫了一声:“险!” 黄帝右手握住金刀,避开斧;同时左手倏地举起,接住那霹雳闪电般落下的斧把。金斧架在了空中。 少典帝用力下捺,哪里动了了分毫。少典帝回抽斧头,又哪里抽得出来。只累的少典帝老脸发红,大口喘气,撇开斧把说:“唉!老了!不中用了!” 黄帝丢了金刀,双手举着金斧,跪在少典帝面前,说:“请父帝收回!” 少典帝接过斧把,冷不防又突然劈下。 黄帝来不及招架,跪着的身子“嗖”地向前跳起,脑袋顶住斧把。那柄斧硬直直地停在空中。 少典帝豪情激扬,笑道:“不愧为帝子!”收了斧,看看身边,目视炎帝,征询:“敢与你弟弟较量武艺吗?” 炎帝心中已在考虑:帝鸿力气如此大,身体矫健,脚手极其灵敏,刀法精熟,将是我一劲敌。只有如此,才能取胜。听得少典帝呼唤,手持火焰枪跳出来。看黄帝就在面前,也不搭话,挺枪照黄帝心窝就刺。黄帝闪身躲开。 炎帝一枪刺不中黄帝,心中发急,涌胸中之气,拧动火焰枪,突地再刺。 原来炎帝专炼火功。每日中午端坐于三十六层高的皂坛上,吸纳太阳之火,储于胸中,形成块垒,一旦使用,块垒化作火焰从口中喷出来,或在枪尖燃烧。 黄帝不知炎帝火焰厉害,心想:金刀太重,莫伤了兄长。右手持刀,左手去拨火焰枪。火焰枪嘶地燃着黄帝衣袖。黄帝一个翻转,甩掉黄衫。黄衫轰然火起。 炎帝的火焰枪追着黄帝刺。黄帝深知兄长炎帝胸狭气促,如果用金刀拨落他的火焰枪,他一定恼怒,影响兄弟关系,于大局不利。黄帝又不愿意火焰伤身,便手握金刀把,横在面前,阻那刺来火焰枪。炎帝火焰枪不敢碰击黄帝金刀,收腹聚力,倏地喷出口火。那火直击金刀把。 黄帝的金刀把上涂了层油漆,油漆见火即燃。黄帝扔了金刀,双手抱拳说:“弟弟输了!” 少典帝瞪起眼睛不解地问:“还没交手,你怎么就输了?” 黄帝说:“武器为战斗之本,烧了金刀怎么对仗?还不是输了!” 众大臣看那金刀,油漆烧脱,露出金灿灿的把来。英招心中为黄帝鸣不平,叫了声:“金把金刀,不怕火烧。”双手捧起送给黄帝,意思是和炎帝继续比武。 黄帝接过金刀,又放下,说:“帝鸿一言既出,怎能收回!” 众大臣心中赞叹:好个仁义的黄帝,以小让大,姿态之高,让人敬仰。今后如果他做有熊帝,朝野同心,君臣和睦,中国岂不兴盛! 少典帝看看黄帝,又看了眼洋洋得意的炎帝,心中说:“作为兄长,气量如此狭小,今后兄弟怎么相处?如果再以此心对待臣属,上下异心,天下必乱。一丝愁云飞上脑际。 少典帝把黄帝和炎帝叫到面前,语重心长地说:“你兄弟二人,都有一身好武艺。为父过于溺爱,将你二人深锁帝宫,翅膀不硬,难驭风云,需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干一干。通过实践,才具有安邦治国的真本领。魁隗(炎帝名)进驻姜水,协助姜水侯苗民治理姜水国。帝鸿驻姬水,和姬水侯共同治理姬水国。” 第一卷 第10章:废长立幼 炎帝心中嘀咕:父帝这是何意?我是长子,应该留守有熊,准备继承帝位,管理天下诸侯国。却将我贬谪姜水,和姜水侯并肩,与帝鸿一样对待,难道父帝有其它想法?炎帝惧少典帝严厉,不敢多言,怏怏回宫,收拾行装,告别妻子听谈,带了灼天一班从人,驰向姜水。 黄帝单人匹马,出了有熊西华门。大鸿牵着马迎上前来,叫道:“师兄!我和你一块去姜水!” 黄帝高兴地说:“有师弟做伴,定不寂寞。” 黄帝和大鸿正要打马上路,只见一黑脸大汉,长着浓密的墨须,牵匹乌锥马,提着柄蘸金大斧,迎面拦住黄帝,说:“我在此等候二位多时,带我一块去姬水吧!” 黄帝见是壮士泰山,不胜欢喜,说:“加上泰山做伴,帝鸿愿已足矣!” 三人意气风发,说说笑笑,打马直奔姬水而去。 黄帝到了姬水,如鸟儿进了森林。平日跟着姬水侯学习政务,农忙下田耒禾;农事稍暇,到市井经商;还抽时间进山采药,回城后熬制汤药,救治民间病人。后来,黄帝根据治病经验,写了一本书,叫做《内经》,广为流传。 不知不觉间,黄帝到姬水已近一年。黄帝考察农业生产,准备引姬水灌田。这是个浩大的工程,需认真测量、设计。 这一日,黄帝正在田间测量,有熊使者找来,宣黄帝回有熊。黄帝不知父帝唤自己何事,不便多问,安排大鸿、泰山,率人继续测量,自己策马奔回有熊。 黄帝进了有熊城,直趋开明殿。 开明殿是帝宫正殿,座西向东,面朝旭日,故为开明。大殿恢弘壮丽,金碧辉煌。殿前三百六十层白玉石台阶,象征三百六十诸侯国拱托中国。站立在开明殿前,目穿开阔的开明街,可望到巍峨的开明门。每逢三、六、九日,少典帝登临开明殿,召见文武大臣,商讨天下大事。 炎帝已来到开明殿前,黄帝下马和炎帝见了礼。黄帝亲切地问:“哥哥已来多时?”炎帝随口答:“刚到。”兄弟二人携手立在阶下。此时,殿内传出:“宣魁隗、帝鸿进见!”黄帝与炎帝并肩登上三百六十层白玉石台阶,经过开明殿守卫康军、张扬三十六将身边,进入大殿,拜伏在金台下。 少典帝高坐金台之上,身下是九条金龙交叠组成的金墩,脚蹬龙爪,手扶龙首,面前是盘龙金案。金台下,排列着文武大臣。少典帝看着台下的兄弟二人,面若冰霜,严厉地问:“帝鸿!汇报你在姬水所做何事?” 黄帝如实作了汇报。 少典帝又问:“魁隗呢?” 炎帝踧躇不安,低垂着头说:“儿和弟弟一样。” 少典帝忽然厉声问:“你和他真的一样吗?看看你做的事!”唰地将一本奏章朝炎帝摔将下去。 炎帝捧起奏折,不看犹可,看了头脑轰地要爆裂开来,双手嗦嗦颤抖。 原来炎帝在有熊夜夜有妻子听谈陪伴,到了姜水独处空室。炎帝耐不得寂寞,在闹市游逛,发现一名选购彩线的女子,面貌姣好。炎帝心中喜爱,密令从人诱至住室。炎帝软硬兼施,将她留宿寝宫。那女子的未婚夫得知消息,寻到炎帝吵闹。炎帝一怒之下,将其打伤,弄得姜水满城风雨。姜水侯苗民劝说炎帝,将女子送回其家,炎帝不听。苗民密拟一道奏章,送与大监天老,要天老规劝炎帝。天老知道炎帝品行,便将奏章送与少典帝。少典帝看了大为恼火,立时派使者诏炎帝、黄帝回有熊。 少典帝怒斥:“逆子!你知罪吗?” 炎帝壮壮胆,梗着脖儿狡辩:“是那女子向我媚情。我并不知道她有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