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山村   田地里,伊月将最后几个瓜放进箩筐里,白皙中带着些高原红的小脸上笑的很灿烂。   隔着两亩地的张姨朝伊月走来,摘下自己头上的遮凉草帽扣在了伊月的小脑袋上,天气实在是酷热的难耐,连大人都是汗如雨下,更何况伊月才十六岁的小女孩。   张姨将自己筐子里的几个青瓜顺势放到了伊月的筐里对她笑呵呵道:“中午和你爸来我家吃饭,姨做了饭菜,吃完正好帮我教教健康的作业,姨不懂那些。”   伊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说:“知道了,姨。”   往回走的路不算太远,但脚上穿的是一双爸爸的大拖鞋,伊月总觉得走起路来分外吃力,肩上的箩筐也是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偶尔经过的几辆拖拉机就能掀起一阵黄土飞舞,呛得伊月直咳嗽,她用手揉了揉眼睛,额上的汗水却和脸上的黄土混合在了一起,让她的脸成了一只花猫。   伊月依稀睁开眼,健康正朝她走来,她朝健康挥手,健康走近后看见她的脸便捧腹大笑了起来,伊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将肩上的箩筐塞到他的手里,用手胡乱的擦着脸,却越擦越脏,撅着嘴说:“胡健康,你再笑我,我以后再也不帮你做作业了。”   健康立马捂住嘴不敢再笑了,他成绩不好,每次都是伊月帮他作弊,他现在还是不敢得罪伊月这个姑奶奶的。健康走的很快,不一会儿伊月便被他甩在了后头,他往回看,伊月正一步一步的慢慢挪过来,她的鞋子太大,压根不合脚,胡健康走到她身边,看着伊月说:“你怎么走这么慢,我都快热死了,能不能快点儿。”   伊月咬了咬嘴唇,脚上已经被磨破了皮,又和黏糊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让她很不舒服。   胡健康皱了皱眉头后蹲下身伸手要去脱伊月的鞋子,伊月把脚往后缩了缩,胡健康抬起头看着他,阳光刺他的眼,他用一只手挡住了阳光,眯起眼睛说:“你还是和我换鞋穿吧,不然咱俩天黑都到不了家。”   伊月抬脚,穿上了他的鞋,似乎是舒服了些,反正肯定比爸爸的凉拖舒服。   健康的家里有电风扇和空调,这一直是让伊月最羡慕的,每年的夏天和冬天都是伊月最讨厌的,因为家里买不起一台像样的空调,夏天的时候,伊月的背上和腰上都会唔出很多的痱子,一到冬天大腿根和手上就会出现冻疮,皲裂的脚后跟常常因为裂开的口子太疼而走不了几步路。   其实也不只是伊月的家里,小山村里本来就穷,这整个小村子里也没几户人家能拿得出几件像样的家具,买得起空调还有冰箱的也就胡健康这一家。   健康从冰箱里拿出了两根菠萝口味的冰棍,他拆开了包装给伊月咬了一口,伊月口腔里立马凉快了起来,然后继续埋头帮健康做作业,今天的作业她其实已经做过了,几道函数题和几道应用题,她得心应手。   健康当然是把伊月当作神一样,替她开着空调,手里还替她拿着冰棍,一边喂她吃冰棍一边给她扇扇子,其实空调间里哪用的着扇子啊,但是健康就是习惯了对伊月好,尽管也有一半是因为要她帮自己做作业的缘故。   “胡健康,要是我家也有空调就好了。”忽然,伊月停下了手中的笔说。   胡健康笑呵呵的看着她说:“你要是怕热来我家不就好了,我妈说了今年我们家还要再添一台彩电呢,到时候你天天来我家看电视都行。”   伊月有些羡慕胡健康,眼底有些失落,她想,胡健康的妈妈那么疼胡健康,要是她的妈妈也这么疼自己就好了。   她咬着笔头,解完了最后一到数学题,同时,张姨也回了家,手里还拎着一大瓶可乐。   伊月的爸爸因为腿疾,走路一直不方便,伊月拄着爸爸到了张姨家,不同于伊月的欣喜,爸爸的脸上是明显的尴尬。   一顿饭,伊月吃的很饱,可是心里面的空缺越来越大。   酷夏的夜晚,伊月翻了个身,她久久没有入睡,也许是因为酷夏的炎热,也许是因为心里面的烦躁,伊月竟鬼使神差般的想自己那个狠心的妈妈,看见张姨对儿子那般的疼爱,她也想要得到母爱,得到母亲的夸赞和期许的眼神。   像是下了决心,伊月侧卧咬着手指对隔帘那头的爸爸说:“我想去找妈妈。”   伊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很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眼角却有眼泪。  第一卷 第二章:告别   小的时候,伊月总会问爸爸妈妈去哪儿了,爸爸总是告诉伊月说妈妈去城里给伊月买好吃的去了,那时候伊月的确常常都能吃到妈妈寄来的好东西,一些她都没吃过的,那时候没有手机但有妈妈寄来的信,伊月不识字,但每次都会拿着信去胡健康的家里炫耀,也许这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她的潜意识里越害怕失去的那样东西她就越是会炫耀那样东西。   八岁的时候,伊月的妈妈彻底和他们失去了联系,十二岁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对伊月说,她的妈妈不要她了,再之后,伊月就再也不提起任何关于妈妈的事情。   天刚亮,伊月从床榻上爬下来,快速的漱了口后洗了脸,习惯性的把小米粥放在桌子上,洗了几条腌好的酱瓜放在旁边,然后用菜罩盖上,方便爸爸起床就能吃到。   第一节是语文课,第二节是数学课,上完第二节课之后有二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胡健康从书包里掏出一双鞋子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走到伊月的课桌前,让她把头低下,伊月不知道什么事,也就照做了,胡健康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漂亮的女士凉鞋,让伊月一阵欣喜。   胡健康见她这副表情,有些暗暗得意的说:“漂亮吧,那可是我让我妈给你买的。”   伊月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得意什么,那也是张姨给我买的。”   胡健康努着嘴,有些不高兴,伊月嗤的一下笑出声来,捏了捏他的鼻子说:“好啦,你对我最好,谢谢你。”   伊爸爸常常都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伊月,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如果没有伊月,伊爸爸大概也会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十七岁那年伊月考上了省重点,二十岁的时候却意外落榜了,她没有如愿考上C市的大学,她想见妈妈,想了一天又一天,她以为,只要考了出去,就可以去C市找母亲,可上帝似乎并没有眷顾她,她又回到了小山村里,可是心却越来越偏离。   渴望的心越来越强烈,伊月每晚都坐在屋门前,双手托着下巴,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起初,爸爸以为是落榜带来的难过,可后来,翻开了伊月的日记才知道,她想念自己的妈妈,却害怕触碰到爸爸的伤心,于是从不提起自己的想念。   这些年,伊月已经学会了伪装自己的伤心和难过。   渐渐的,村子里的人都把孩子往城里送,张姨也把胡健康送到了B市去学工程预算,分别的时候,胡健康流了一把眼泪对伊月说,等他赚够了钱就回村里给她买空调和冰箱,伊月的眼里也噙着泪水冲他点头,伊月知道,胡健康从来都不会骗她。   夜晚,有些发凉,伊爸爸从信封里拿出五百块递给伊月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爸爸没什么可以给你,这钱你拿着。”   伊月手里攥着爸爸给的钱,不知怎么的很想落泪,她觉得自己很任性,她狠了心,抽了三百块钱给了爸爸,将另外的两百放进了外套的口袋。   从山里去县城只能搭坐拖拉机,再从县城转车到C市又是一天,到达C市的时候,已经是伊月离家的第三天。   天黑的让伊月有些害怕,城市的浮华绚烂是伊月从未见过的,五彩的霓虹灯照的人眼花缭乱,却照不进她心里的温暖,她拖着行李找了一家又一家的旅社,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一个晚上,伊月心里舍不得花这冤枉钱,可却又不能让自己露宿在大街上,她有一些想哭的冲动,站在离自己最近的那家旅社,攥紧了拳头,和老板娘要了一间最便宜的房。   一晚的房钱就几乎要了她的命,肚子也在咕噜咕噜的叫,饥饿有些让她烦躁,伊月从包里拿出两个包好的馒头,虽然已经又冷又硬,但是馒头还有一丝的甜味,可以让她暂时忘记心里的难过,她看着电视机,拿着遥控器,不知道该如何按键,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电视,太多的频道她也无从下手,随手选了一个,房间里多了些声音,她才没那么害怕。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电视机里的声音也再无其他,伊月倒头平躺在柔软的床上,一时间来不及适应,抬头望着天花板,心里面牵挂的仍旧是村子里的爸爸。 第一卷 第三章:被骗   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伊月睡的并不安稳,她有些认床,紧皱着的眉头一整夜都没有舒展开来。   醒来的时候全身都酸楚,都怪这床太软,太软的床容易落枕,她敲了敲自己的腰,起床活动了一下,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   大城市的繁华让伊月有些不适应,大的百货商场一个连着一个,从西街一直往南走,就是一家连着一家的小店铺,有卖衣服的,饰品的,妆品的,还有吃的···伊月的脚步驻足在一家哈根达斯的店铺前,隔着厚重的玻璃,伊月想,里面的冰淇淋一定很好吃,也许绿颜色的是哈密瓜味的,黄颜色的是香蕉味的,红颜色的是草莓味的,那么黑颜色的呢,会不会是苦的?她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咽了下口水,摸了摸肚子,从店铺里头走出来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走开。   再往前走,是一家金碧辉煌的大楼,闪闪发光的大字镶嵌在大楼的顶端,伊月抬头望着:金色年华。   这四个大字看起来气派非凡,旋转门前,贴着招聘启事。   夜会舞女郎五名薪资:8000~12000清洁工若干薪资3000~5000前台若干薪资5000~8000伊月迈开步子朝大堂走去,她急需要的是一份高薪资的工作,也许这会是她人生的第一笔财富。   伊月有些不自在,大堂的冷气开的过分凉快了些,尽管是夏天,伊月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凉意,前台的小姐是个长相及其标志的女子,标志性的微型和和盘的干净利落的头发,给人有种精干的感觉。   前台的小姐就连声音也很好听,她问伊月:“您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伊月呵呵笑着,有些傻气说:“我是看着招聘进来的,这儿招人吗?”   说着说着,伊月渐渐少了些底气。   前台小姐看了眼伊月,依旧是标志性的笑容,抬手拨通了手边的电话:“喂,经理吗?这边有小姐来面试··好,我知道了···”   前台的小姐服务态度极好,她让伊月稍等片刻,举止言语间,都让伊月感觉自己来对了地方。   经理并不是真正面试她的人,伊月被带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一个包间,坐在沙发中央的女子,烈焰红唇,干净利落的短发,夸张的假睫毛遮住了她原本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根还未点燃的烟,此女就是这间金色年华的一把手,有名的妈妈桑,这里的人都叫他‘钱妈妈’。   钱妈妈从上到下打量着伊月,手指朝旁边的小弟勾了勾,小弟便上前替她点燃了烟,钱妈妈深吸了一口,不缓不慢的站了起来,信不走到伊月的身旁,轻吐了一口烟圈,将伊月包围,伊月还不能习惯这种味道,大声的咳了起来。   伊月用手扇区了围绕在她身边的烟雾,有些偏离的看着钱妈妈,钱妈妈也是觉得新鲜,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女子,有些土气,也有些傻气,但骨子里却藏不住一股小女人的娇媚样,也许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都想要的。   想着她也许会给自己的会所招来更多生意,钱妈妈便心情大好,嘴角的笑上扬问:“你会些什么?你知道我要招聘的是什么人?”   伊月翻了翻眼珠,有些不明所以。   钱妈妈骇笑:“我这的前台都是专业对口的大学生,她们没有两三年的经验我是不会要的,我这的清洁工也不招像你这样的小姑娘。”   钱妈妈的言外之意是除了舞女郎,其他的工作不适合你。   伊月大胆的推荐着自己,眼神诚恳:“我很能干的,我会唱歌跳舞,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让我留下来。”   “多大了?”钱妈妈问。   “二十二。”   “签了它。”   伊月只是照做。   “收拾一下自己,晚上来上班!”   伊月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钱妈妈,原来这样就可以了。   找工作,对她来说其实也没那么难•••伊月来到C市,什么也没有,没有钱,没有熟人,没有后门,对她来说,唯一能得到慰藉是妈妈也在这个城市,和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即使过了二十年,她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妈妈,那个时候,她会紧紧的抱着她,一定用力记住妈妈现在的模样,闻着妈妈身上的味道,记住妈妈的全部。 第一卷 第四章:救我   伊月的晚餐是一个煎饼,有些油腻,和着水勉强能够全部吃下去。   伊月还没有将最后一口水喝完,便被经理催促着去化妆,钱妈妈带领着一众舞女郎从她面前浩浩荡荡的经过,化妆师看着伊月的脸,铅华未施的脸上一脸的稚嫩和清纯,化妆师感叹着钱妈妈也真是个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主。   伊月看着化完妆后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子有些不适应,她漂亮的有些妖艳,原本清纯的模样都被厚重的妆品藏了起来,此刻的她更像一朵黑夜里的玫瑰,娇艳欲滴。   不一会儿,钱妈妈进了化妆室,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集合,姑娘们纷纷站成了一排,钱妈妈嘱咐着:“今晚来的可都些大人物,都给我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万一给我得罪了哪个主,可有你们好受的!”   姑娘堆里有兴奋的,也有委屈落泪的,伊月看着另一个看着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胸牌写的名字是蔷薇,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擦着眼泪,满脸的委屈和不愿意,将画好了的妆糊的不成样子,钱妈妈一把扯起她的耳朵往另一间化妆间走去,叫蔷薇的姑娘连疼都喊不清楚,哭着直哀求钱妈妈轻点。   伊月看着就疼,便一声也不敢吭,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反倒是成了驾轻就熟的女人,其实她就是胆小,不敢得罪钱妈妈。   不一会儿,姑娘堆里就有了窃窃私语。   “听说今晚咱们本市首富周正也会来。”   “他不是有未婚妻吗?怎么还上咱这儿了。”   “我说,他再怎么着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啊,同一个女人上久了,他还不腻了。”   “我看也是。”   ···“这种极品男人,不给钱都值!”   ···女人们七嘴八舌聊的起劲,伊月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经理是个约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一脸的色相,肥厚的手掌一下子拍在了叫牡丹的姑娘的臀上,‘牡丹’转身冲着经理娇嗔着:“讨厌,老动手动脚。”   ····伊月胸牌上的名字是月月,其实她的小名叫月亮,爸爸说是妈妈给取的,但妈妈走后,就再也没人叫过她月亮,爸爸一直都喊她伊月,伊月觉得月亮是干净的,独一无二的,伊月不想让这么干净的名字被除了妈妈以外的人称呼,她替自己取得艺名是月月。   豪华的包间里,夹杂着满室的味道,有烟味,香水味,还有一丝淫靡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微微的皱了眉,用手捂住了嘴和鼻。   钱妈妈一个个介绍着手边的女郎,嘴角的笑都快扯到了耳后根,伊月看着包间里的男人们,心里产生了抵触。   当钱妈妈叫上她的名字时,男人们无不用欲望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伊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小举动却对上了周正的眼。   四目相对间,伊月慌忙的低下了头,周正摸着下巴笑了开来。   伊月的流苏耳坠太长,穿着无袖上衣的她,流苏耳坠总是能触碰到她的肌肤,惹得她总是要在不经意间抚摸上自己的锁骨。   钱妈妈走后,伊月被安排坐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左侧是周正,右侧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   可谓越老越骚气,右侧的中年男人灌了她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起初伊月只觉得好喝,可越喝头越沉,她还没醉···但眼前有些重影和光晕···慌乱间,她的手不受控制的覆上了周正的大腿根,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些清醒,伊月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她扭头,望进的是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中年男人拉着她的另一只手倒了又一杯满满的威士忌俯在她的耳畔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让不谙世事的伊月心生恐惧。   伊月不舍从他的眼神里退出,她莫名的觉得他的眼神能让她感到安全。   她在求救,求他救救自己···她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可他凭什么救自己呢?   感觉到腰被厚重的胳膊搂住,有些让她喘不过气,中年男人含糊的在她耳边说着:“今晚跟我走··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宝贝儿你真的太美了··”   伊月推搡着他,眼神流连在周正的脸上,她用唇语对她说着:救救我··周正的表情却依旧让人难以捉摸。   中年男人的体味让她难以呼吸,伊月好不容易推开了他,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伊月脑子里回想着钱妈妈的话:今晚要是得罪了哪个主,以后的日子可有你们受的··她有些后悔,有些狼狈,包间里的温度又变得冷了一些,望着周围玩的火热的男人女人们,只有她让身边的这个男人不高兴了。   她有些绝望,也许只是一杯酒而已,只要那个男人高兴就好,伊月伸手,倒了杯威士忌,加了冰块,就在准备递到中年男人嘴边那瞬间,耳畔是她从未听过的好听的嗓音,有些低沉,他带过来的气息让她有些脸红,周正将她的一丝头发掖在耳后调笑道:“救你,我有什么好处?  第一卷 第五章:好处   好处?   霎那间,伊月的脑子里实在想不到她能给他什么好处,她会的也只是教小孩子写作业,可他总不会需要这些,于是,伊月咬了下嘴唇小声说道:“我会做菜,洗衣服,洗碗,拖地,晒被子,我会很多的···”伊月陈述的并不是周正所想的,她的表情有些委屈,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她耳边低笑,手指轻覆上她白嫩的耳垂道:“我指的不是这些。”   伊月惊讶的看着她,不是这些?那还能是什么。   周正爽朗一笑,有些强势,搂过她的腰,对伊月身旁的男人眼神闪过一丝不屑:“今晚,她归我。”   身旁的中年男人也是个知情趣的人,搂着边上的另一个女人道:“周老弟难得看得上的女人,我这个臭皮囊哪有抢着要的道理。”   说罢,男人恋恋不舍的盯着伊月道:“小女孩,把周总伺候好了,知道?”说着手便想覆上伊月的胳膊,却被周正的手挡个正着,男人吃了个哑巴亏,有些不是滋味,这么清纯的小姑娘若不是周正开口,他一定尝个鲜,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令人打颤。   伊月的手被周正牢牢地箍在手心里,他身上的味道不同于那些男人,好闻的让人会醉,伊月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强势的他并没有因为离开了金色年华而放开伊月的手,车子在平缓的大道上行驶着,他就像这座城的帝王,没有一辆车子敢靠近和它平行着,夜色里的他沉默的望向窗外,司机并没有多问一句有关伊月的话,看起来像个训练有素的人。   伊月望着他的侧脸,不知怎么的,有点冷。   感觉到她的身子明显一颤,周正将窗子启上,问她道:“还冷吗?”   伊月摇了摇头,两个食指无措的搅拌在一起,脸上的妆还是浓的,她怯怯的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怕弄脏了他的衣服。   车一直沿着高架下来,路渐渐变得有些蜿蜒,伊月望向窗外,错落有致的松柏树和嵌在一排排昏黄的路灯旁。周正没有将伊月带到酒店,司机也没有多话,毕恭毕敬的送周正回别墅后独自离开。   这是一栋海边的别墅,周围环境极好,隐蔽而安静,海浪拍打着翻滚出一个又一个的波浪,耳边是清脆的声音,海风吹得人惬意,伊月的刘海被吹散了,她伸出手拨弄好,她最喜欢海了···周正牵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一丝,别墅的电子感应门一打开,欧式的风格,整个别墅以黑白色为主调,低调却奢丽。他不费吹灰之力将伊月抱了起来,伊月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横抱,胃里的难受再度席卷而来,她皱眉腾出一只手勾住周正的脖子,一只手捂住嘴巴。   不一会儿,伊月便觉得自己置身在柔软的大床上,深咖色的床单硬的她的肌肤更加雪白,她穿的本就少,周正粗鲁的扯掉了自己的领掉,解开了几颗衬衫的纽扣将她压制在身下,伊月因为身体的不适和意志的抵触,始终用手抵着周正的胸膛。   得不到身下人儿的丝毫回应,周正渐渐没了耐性,伸手箍住了伊月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俯身吻就要落下,伊月捂住自己的小腹胃里的难受席卷而来。   她猛地推开了周正,扑向了卫生间的马桶。   “呕——”   “呕——”   ····周正愤愤的坐在床边,用手指抵在额角,无奈的甩了甩头,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么被她扫了兴,他有些烦躁。  第一卷 第六章:别墅   迈开步伐走到浴室,她蹲座在马桶旁吐的不成人样。   她的狼狈,她的委屈,她的泪水,被他尽收眼底。   周正半弯着腰大手覆上了她的后背,轻轻拍打,她仍然吐的很凶。   伊月觉得自己的苦胆都快被吐出来了,她嘴里模糊不清的喃着,周正也听不清她说什么,顺手从旁边的水晶烛台上拿了杯水递给伊月。   她咕咚咕咚的漱了几口,才觉得意志稍稍清醒了些,双手却死死的抱住马桶不愿撒手。   周正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就像个孩子,脸上的浓妆压根不适合她,他更想看她的另一面。   很快,伊月便睡着了,睡的很沉,周正久久不敢有任何动作,直到她哼唧了一声,死死抱住马桶的手终于垂了下来,他拿来热毛巾在她的脸上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觉得满意为止。   这个麻烦是他至今为止遇到过最麻烦的!   这一夜,周正睡了没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满脸的倦容,伊月却还在他身旁熟睡。   他起床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伊月也在他走后没多久苏醒。   头有些疼···身子也有些酸痛···她揉了揉头发,而后猛地环顾四周,这周围陌生的一切让她下意识的掀开被子去看自己身下的衣物是否还在。记忆里有些零散的片段···那个好心的男人救了自己。   她摸索着下了床朝楼下走去。   逆着晨光,周正站在客厅的吧台上喝着水,他下巴仰着倨傲的弧度,整个人神采奕奕,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伊月。   “那个···”   伊月挠了挠头,赤着脚,两个脚趾头时不时的尴尬互搓着,有些胆怯的看向他。   “醒了?”周正扭头,放下手里的水杯。   他细细的打量伊月,昨天被挽起来的发髻都松散了,脸上没了浓妆艳抹,周正戏谑道:“昨晚你可把我折腾惨了。”   伊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咬着下嘴唇,小声说:“谢谢昨晚你救了我,可是钱妈妈会不会找你麻烦。”   周正像是听到了一个世纪笑话似的大笑起来:“一个妈妈桑而已,何足畏惧?”   “不是的···”伊月忙摆手道:“我是怕给你惹麻烦。”   “没什么可麻烦的,你要是真想弥补些什么”周正朝她勾了勾手指,她乖乖上前,他利索的脱下上衣指使:“去,替我把衣服洗了。”   随即又脱下了裤子,伊月忙红着脸转身,扭头接过裤子。   “洗完衣服之后,把地板和玻璃擦干净,二楼的床单和被罩通通洗一遍,院子里的花也都浇一遍,然后准备晚餐。”   他像个皇帝,任务布置的还挺多,自己没了影踪,伊月却忙的云里雾里,一整天下来都没闲着。   别墅的后院里种了一些绿萝和花朵,新鲜的绿萝上沾着几滴露珠,花朵开的极其艳丽,伊月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她俯身去闻,好香啊···她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美丽的花朵了。   藤上的绿叶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她躲在藤下,海风吹过,透着阵阵清凉还夹杂着一些花朵的芬芳。   伊月打开水池里的龙头,双手接了点水,拍打一些在脸上和胳膊上,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是难闻的。天在一波波的海浪声中渐渐暗了下来,伊月收拾了洗净床单被套和衣物,此刻的肚子已经在严重的向她抗议着,如果再不吃点东西,也许下一刻她就会立马昏厥过去!   厨房里除了一些生牛肉和几盒罐头再无其他,伊月将罐头拿在手里心想这罐头就算贵她也做了一天的苦力了,吃一罐总不过分吧,况且再不吃,她真的就会饿昏过去!   伊月朝四周望了望,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打开罐头,当食物真正下肚后她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啪——”厨房的灯骤然亮起。   伊月一惊,拿罐头的手一顿,咀嚼食物的牙齿也停了下来,她抬眼,看着头顶亮起的光,和笼罩在她头顶他的身影,周正正在用着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她,他眉心一紧,将蹲着的伊月拉了起身,她吧唧的嘴又继续咀嚼起来。  第一卷 第七章:土气   被他么一说,伊月下意识的捂住肚子满脸委屈的看着他,那些罐头他本该早就丢掉的,可他在别墅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家对他来说也就是个能栖身的住所而已,没有丝毫的温暖。   伊月努着嘴低着头,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埋头就想走,脚步还未挪动,胳膊已被周正握住:“去哪儿。”他问。   “···”   伊月被问懵了,一下子竟也答不上来自己要去哪。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伊月顿了会儿,鼓起勇气说:“你能收留我吗?”   没有料到她的直接,周正霍然一笑。   “我凭什么要留你?”   “我没地方去··”她委屈。   “那关我何事。”   “因为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好人,不然你昨天就不会救我了。”她的眼睛里充满光亮的看着周正。   他故作痞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朝她渐渐靠近:“我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就让你留我这,我多亏啊。”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一副坏男人模样。   伊月一步步往后靠,终于被他逼到了墙角,她无路可退了。   “停!”伊月深处手掌让周正和自己保持着一臂之距,她再度鼓足勇气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手有些冰凉,让周正不由得打了个颤,然后她说:“我是来C市找我妈妈的,可是我在这没有认识的人,我暂时也不知道我妈妈究竟在哪儿,可是我真的需要一份工作和一个住的地方··”周正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伊月咽了下口水后又说:“其实有了我你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保证每天都把这别墅打扫得干干净净,你连小时工都不用再请了,只要找到我妈妈,我肯定立马就走,不给你添麻烦。”   在她的一番说辞之后,周正在她脸上看到了莫名的倔强。   她又用力点头,一脸笃定说“我很能干的。”   他转身迈开大步,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从玄关拎着一个行李箱推送到伊月面前,伊月吃惊,那是她的箱子,她迟迟没有上前伸手去拿,周正见不得她这般愣头愣脑,索性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她领到一个隐蔽的房间。   如果不是他领着她,伊月大概不知道这大别墅里还藏着一间这么不起眼的小屋子,窄到几乎只能容纳一张床一个人的一间房。   也好,伊月没什么可挑剔的,总比露宿街头或者再遇到一个像钱妈妈那样的人,她可能就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周正,伊月将行李放在了床尾。   在他离开后,伊月整个人一滩,软软的躺在床上。   四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忽冷忽热,就像某人的脾气。   某日,天清气爽,伊月起了个早,周正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伊月也习惯了他的来无影去无踪,她对周正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名字。   热气腾腾的披萨店,伊月换上了工作服对身旁一个扎着马尾的妙龄女子说:“今天好热。”妙龄女子将手法熟练的将披萨打包装好递给客人后对着伊月点了点头,妙龄女子叫小迪,是和伊月同在披萨店打工的伙伴,比伊月年长两岁,因为和伊月志趣相投,两个人一拍即合,立马成为了朋友。   伊月除了在周正的别墅做小时工之外周末也会去到市中心的一家披萨店兼职,收入对她来说还算不错,关键是人流量大,伊月想,也许哪天她就会和自己的妈妈在一个街角相遇···小迪是老员工了,大专毕业之后就一直在这家披萨店上班,对于还不熟悉的伊月也算百般照顾,就连中午的盒饭两个人也点了同样的食物。   伊月为了省钱没点荤菜,小迪将自己盒饭里的半个狮子头夹到伊月的饭碗里。   “你也不能光吃青菜不吃肉啊,你又不胖,别减肥。”小迪嘴里塞得鼓鼓的对伊月说:“你看我吃的多香。”伊月看着小迪,她吃的还真的挺香,明明是普通的大白菜和饭菜,但被她这么拌在一起吃,嚼得津津有味,伊月不自觉的也胃口大开。   披萨店里的生意越好,伊月就越忙,但伊月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多充实一点,少胡思乱想一点。   周正还是和往常一样,每日回别墅已是晚上,对伊月并没有像对传统的小时工一样苛刻,她可以上桌吃饭,留宿,自由分配自己的时间。   饭桌上,他总是会聊着一些琐事,哪怕伊月并不知道他口中的某某,她还是会附和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他惹毛。   晚饭后,伊月背对着周正洗碗,周正倚靠在门框上就这样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凝着伊月,还是觉得她土。 第一卷 第八章:运动   “你这件衣服穿了很久?”他觉得该有些时日了。   伊月是个老实人,说:“这是我爸给我买的,一直穿都习惯了。”   伊月转身手里端着碗碟和他面对面站着,周正却挡住了她的去路两手揣在裤兜里丝毫没有要让的意思,伊月也不退缩径直往前走两步,周正反倒往后退了两步,给伊月腾出了位置。   别墅外停了辆夸张的跑车,周琪手里拎着福记的甜点,去周正的家里,她向来无法无天惯了的,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母爱的缘故,周正对妹妹的纵容一直都是无限大的。   她拎着甜点的手挥舞在半空中,“你好。”周琪一愣,目视着眼前和她打招呼的女子,她没理睬。   “哥,你家里什么时候藏了个乡巴佬。”周琪实在是无法将女人这两个字和伊月联想到一起,因为她除了一脸的清纯,就是土。   “什么玩意儿?她是我请的小时工。”   周琪皱眉指着远处的伊月,一脸不信:“就她?看起来那么小,能照顾你生活?”   周正不语,周琪继续不依不挠的说:“妍希姐就快回国了,你这私生活也该检点些了。”周正索性转身就走,周琪拦住了他的去路用手指胡乱的点着周正的肩头说:“你看看封面杂志都把你给写成什么样了。”她其实是在为自己的哥哥打抱不平。   “什么样?我不在乎!”周正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一脸无所谓。   周琪目光盯住了远处的伊月,她正蹲在地上,用着十二分的力气擦着地板,擦得面红耳赤,周琪看伊月越看越不顺眼,用鄙夷的眼神指着伊月问周正:“你从哪里请的乡巴佬,这也太土了,我看着就闹心,以前的阿姨不是干的好好的嘛!”   “这是请给你看的?她是我愿意花钱养着的。”周正白了眼她。   周琪也不甘示弱:“哥,你忘记我们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小三了!哥你现在竟然还明目张胆的把小三带回别墅里养着!你不怕妍希姐知道难过吗!”   “琪琪!”他用着几近斥责的语气吼着自己的妹妹:“谁告诉你她是小三,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在这瞎胡闹什么!”   被周正吼着的周琪泪眼婆娑,都快哭了,但仍旧故作镇定,她仰着下巴,用高傲的角度警告着周正:“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欢那个土乡巴佬••我••”   “用不着你喜欢。”周琪话没说完就被周正打断,他开始没耐心的敷衍着周琪将她推推搡搡直到玄关,用着不耐烦的语气说:“走··走··走,早点回去,哥这边没什么缺的,赶紧回家去,哥不送你了。”   周琪瘪着嘴,吃了闭门羹,她愤恨不已,要知道,从他们的母亲去世以后,哥哥一直是最疼爱她的,如今却为了一个土包子赶她走,她发誓,她一定要赶走那个土包子!   伊月在厨房擦擦抹抹了好久,出了厨房已是满头大汗,伊月看了眼茶几上的甜点,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正在诱惑着伊月,其实她并不饿,可看见了好吃的,目光总离不开。   “站住!”周正朝着伊月的背影喊着,伊月真的停住了脚步,“转身!”他又说。   “过来!”伊月慢吞吞的走过去,用力嗅了嗅鼻子,真的好香啊···她忍不住又看了眼,周正像个帝王一样仰坐着,指了指茶几上的甜品漫不经心道:“把这些全吃了,然后去睡觉。”   虽然是一句普通的话,但伊月怎么听都觉得像命令,她不敢不从。   隔着塑料包装,伊月就闻到满鼻的香气,咬一口下去更是唇齿留香,见她吃的很好,周正侧着身子笑眯眯的上前探问:“怎么样?还和你胃口?”   伊月忙点头,嘴里含糊不清说:“好吃,好吃。”   她的嘴被塞得鼓鼓的,周正也不知为何很想笑,大概是她吃东西的模样很好笑。   最后一块下肚的时候,伊月觉得自己的肚子就快炸了,其实她的胃口根本不大,可周正见她吃得香,也不管他饱没饱,一个劲地塞给她,伊月也不敢拒绝,肚子里积了食,伊月难受的紧,没了睡意,多了份饱胀,站起身子的时候,连站都快站不稳,伊月想现在睡觉是不可能,她会全吐了。   周正提议去跑步,但实际是硬扯,没给伊月缓过神的劲,他已经扯过伊月的肩膀往外带。   “吃这么多,不运动可不好。”他语重心长似老人般说道,嘴角坏笑着。 第一卷 第九章:害怕   伊月趁他没注意暗自白了他一眼,小声埋怨,也不知是谁让她吃这么多的。   站在海边,海风吹得人畅快了许多,周正跑在了她前头,他吩咐着伊月跟上他的步伐,可他自然是一身轻松,落在他身后的伊月苦不堪言,捂着肚子忍着头皮追上他。   要知道她刚刚才吃了那么多甜品,立马就运动,胃受得了才怪。   伊月捂肚冲他挥手,“不跑了,不跑了,跑不动了。”   周正也不勉强,缠在脖颈间的毛巾擦了擦脸,慢步走到她身边,对她产生了好奇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夜幕下,细细的灯光照亮了伊月的半边侧脸,周正觉得她那稚气的脸清纯可人,有些拗口的普通话总是想让她多说几句话,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感觉很不同,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用对待其他女人的方式对待伊月。   “我是从安平的一个小村子里来的。”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又说,“我们村子你肯定不认识,离这边太远了,我们村子里总共也才一百多个人。”她的眼神充满恳切。   “那你是少数民族?”   “不,我汉族。”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就剩我爸爸了。”   周正忽然想起她来到C市的目的,若有所思道:“找你妈妈的事有着落吗?”   伊月眼神带过一丝伤感,摇头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认我。”   在伊月两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了C市打工,对她而言,妈妈不过就是两个字而已,她没有真正的在妈妈怀里撒过娇喊过她一声妈妈,甚至不太记得妈妈的模样。   “什么叫还会不会认你。”周正凝着她的脸,充满困顿,母亲不都是最爱自己的小孩。   “没什么。”伊月佯装无所谓的笑笑,不想再提了。   周正倒也没有再问。   鹅黄色的路灯下鲜少有车子来往更别说路人,伊月想一个人住在这里会不会孤单,这里会不会闹鬼?   被海风吹着的伊月蓦的打了个冷颤,警惕的看像周正问,“你一个人住在这边怕不怕?这边会不会闹鬼?”   小时候,从山里到学校的路途会经过一座空关着的大房子,房子又旧又老,每次经过那边,胡健康总是故意吓着伊月在她耳边故作恐怖的声音告诉她有鬼。   伊月向来胆小,海水深不见底,耳边又是海风吹过的声音,白天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可到了晚上,海的颜色黯沉的似乎能将人吞噬,伊月越想越怕,不自觉的往周正的身旁又挪了几步。   只觉得耳边传来一丝温热,周正不怀好意的靠近她,在她耳畔低语:“我就是鬼··色鬼··你怕不怕?”   伊月的脸被吓得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愤,他的正经总是不超过五句话。   她被风吹散的裙摆从他腿肚子轻轻拂过,周正的心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样,奇痒难耐。   她转身之际,周正伸手捏住她的裙摆,他坏笑着轻轻往上一提,撩到她的大腿根,他再轻轻往回一带,伊月便整个落入他的怀里。   他背对着光,整个脸笼罩在阴影里,夜色里的他带着一种邪恶的坏笑盯着伊月,伊月被他盯的不自然起来,往后缩了两步,双手抵住她的肩。   周正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不听使唤的手随着欲念渐渐往上探索···他只要稍稍往上一撩,伊月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的柔软,他曾经触碰过。   想到这儿,周正的眸子越发变的深暗,他给的温柔是致命的,像是随时会沦陷一样,伊月告诉自己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   周正腾出一只手转过她尖细的下巴,伊月死死的闭住眼不敢睁开,周正缓缓将脸凑上去,那一刻,他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他也只是个充满情欲的男人而已。   伊月很紧张,在他的手心,她在瑟瑟发抖。   周正松开了被他捏在手心不堪入目的裙摆,用着极致的诱惑问,“你在害怕什么,嗯?”     第一卷 第十章:黑夜   伊月始终不敢张开眼,她害怕自己迷失在他的眼神中。   隔着落地窗,周正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承认,他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所以他并不着急,看着伊月,他忽然想起周琪常常挂在耳边的‘爱情’二字。   那是他一度拿来取笑周琪的话题;他说,爱情啊,就是你们这种小女生虚构的一种美好信仰,这个世界,并没有纯真绝美的爱情故事···今晚,他却失了神,在明明可以得手的情况下,他放弃了得到她的机会。   突然,裤兜里手机突然响了,周正回过神从裤兜里拿起手机,未看显示,语气低沉,“喂。”   电话那头,是清脆温柔的女声。   “阿正,想我吗!”   是宁妍希。   周正淡淡一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鼻音“嗯。”又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嘛。”电话那头在撒娇。   “不是···”   “我知道你那边一定很晚了,可是怎么办,忽然好想你,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就看见你,我在这边真的好不习惯,真的好想快点回国。”   谈话间,周正再抬眼,伊月已经没了踪影。   “喂··阿正,你在听我说话吗?”宁妍希听出了他的不对劲,问“是怎么了吗?”   周正笑的僵硬,随口扯出一个甜蜜的谎言,“没事,只是长夜漫漫你不在身边,难熬···”   宁妍希笑的娇羞,却心似蜜糖娇嗔:“怎么还是那么不正经。”   “对你,我一直正经不起来···”   “讨厌,不和你说了。”   许久后她还是不介意用着俗气的情话诉说着对这个男人的思念,“阿正,我爱你。”   他依旧淡漠,“我也是。”   周正挂下了电话,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啊,她应该睡下了,周正大手一挥,把手机往远处的沙发上一扔,整个人慵懒的躺在了床上。   只是,这寂寞的夜晚,他注定失眠。   伊月也并没有很快入睡,酷夏的热气将她席卷,对她来说这个夜晚,只剩一个字,热。   ····男人们在收敛起运筹帷幄的同时,就会暴露出内心的玩世不恭。   热火朝天的酒吧里,劲爆的音乐刺激着人的每个细胞和神经,舞池里的女人各个千娇百媚。   坐在吧台的周正总是吸引着女人们的目光。   和他同行的几个男人都带着伴,只剩周正孤家寡人一个,景尧取笑他被远在国外的未婚妻抓的死死的,这么久没女人就怕他不行。   周正嗤的一笑,扬扬眉抓过景尧身边的女人的胳膊,出来玩的,自然都是放得开的,景尧拍了拍女人的翘臀,说:“去,今晚把周总伺候好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女人暗自欣喜,犹如天生的尤物,主动挂上了周正的脖子。   “听老吴说,你还英雄救美了一回。”景尧嘴里叼了根烟,从口袋里摸索着打火机。   “只是看不惯他糟蹋了人家小姑娘而已。”周正回答的云淡风轻。   男人们一同‘啧’了声,景尧从吧台要了个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燃了烟头,吸了口,微侧着头眯着眼看着舞池里的女人调侃道:“出来做这行的都一样,没什么糟不糟蹋,都不是雏,矫情什么。”   谈话间,景尧递了根烟给周正,周正拿捏在手里没抽,只是把玩着。   “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景尧说的似笑非笑,弹了弹身上的烟灰。   “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你玩?小心你的肾。”周正笑着调侃锤了锤他的肩,转移了话题,眼角闪过一丝狡黠。   女人嘴里喂着樱桃在周正嘴里,一来二去,樱桃在两人嘴里不成形,由最初的喂食变成了热吻,接着几杯洋酒下肚,周正整个人变得更加邪魅不羁,女人的手在他的身上越来越大胆,被他一把擒住,他由被动变主动。   景尧和身旁的一众兄弟看不下去了,一同‘赶着’周正带着女人去酒店完事,周正也没多逗留,女人也识相的跟着周正一同离开。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女人对驾车倒是轻车熟路,车子一路行驶的平缓,停于四季酒店,门童恭敬上前开车,女人搀着周正一同往里走去,比平日多了几分傲气,她身边的男人可是周正啊!   总统套房里女人一点时间都不愿浪费,她只要用尽全力讨得眼前这个男人的欢心,也许未来几个月她都可以不愁吃穿。   周正并不是柳下惠,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在女人身上他只需要发泄,再无其他。   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墙上,黑的影,加大力度的动作,沉浮着的心,娇喘求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