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植物人的奇迹苏醒   悬崖峭壁之上一个一身紫色衫裙的绝色女子,面无血色的依靠在一个白衣素雅的男人怀中,她的左臂处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染红了素雅男人的衣襟白袖。   绝色女子双目满是恐惧,泪水盈盈,他颤抖的娇躯让怀抱住他的男人,感觉到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她的声音娇弱,疑惑而无力:“水……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我……为什么……”   素雅的男人拧起眉头,长剑直指那站在悬崖边缘,身穿一袭水蓝的少女。“泠若轩!真的是你吗?”   “你既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呢?”一袭水蓝衣衫的少女,面对锋利的宝剑没有一丝惧色,只淡淡的伫立里悬崖边缘,本没有弧度的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   “果真是你!泠若轩!”男人低吼着便是一剑朝着少女的咽喉划去……   剑锋锐利,剑风无情强悍的内力直把少女打出悬崖……   云欢殿毒姬泠若轩,天下第一易容师,卒于云锦二年冬,大寒,时年十八。   泠若轩已经住院十年了,十年来父亲、母亲每天坚持轮流守护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肌肉萎缩的女儿,他们总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有醒来的一天的,十年来他们看着自己的女儿只靠着营养液和呼吸机以及各种管子插在上身各个部位,维持着生命迹象,十年来他们心力交瘁,泠若轩的姐姐泠若舞实在看不下去了,长大后便是替代了二老的工作,和父母一起,三个人轮流值班看护着自己已经瘦骨嶙峋了的妹妹。   那是一个雨夜,医院里格外的安静,今天轮到泠若舞值夜,看着妹妹那和自己三分相似的面孔,已经瘦的变了形的身子,她就直感觉恶心想要作呕,心烦意乱的,只能抬头看着窗外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看着窗外淅沥沥的小雨,一切显得那样的寂静,本就安静的医院更增添了一分冷意。   “嘀嘀嘀嘀嘀嘀!”忽然发出一串刺耳的报警响声,泠若舞猛的回头,竟是看到泠若轩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床板,猛地瞪大了双眼,瞳孔强烈收缩了几下,似是刚刚尽力了死劫从高处坠落一般,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整整三秒,吓得泠若舞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几乎尖叫出来。   三秒后那瞪大了的双眼里莹满了泪水,微微闭眼泪水从脸颊缓缓滑落……   泠若舞好像看到怪物了一样,格外的惊恐,一直朝着墙边靠去,警报声过后引来了值班的护士以及医生,他们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迅速的为泠若轩做起了检查,查看泠若轩瞳孔的状态,检查她的脉搏,心跳,呼吸,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他们也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泠若舞,慎重的道:“你妹妹醒了!” 第一卷 第2章:失忆又失语?   “医……医生……你……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泠若舞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被医护人员拔掉身上插满的管子的泠若轩,满眼的无法置信。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们也难以相信,但是她真的醒了,你的妹妹真的醒了,你们全家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奇迹真的发生了!”那个医生也好像感受到晴天霹雳一样,一直不敢相信这床的病人还会有苏醒的那一天,但是今天他却真的见证了这个躺了十年的植物人苏醒的一刻。   泠若舞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是颤抖,颤抖的双手拿起手机,给父母打去了电话,“爸!妈!妹妹醒了!醒了!妹妹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态度说出这句话的,几乎是憋足了一口气,整个人眩晕的把话说完的。   “什么!?若舞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父母一样的不敢置信,他们一直等待的那一天终于发生了吗?   “妹妹醒了!醒了,真的醒了!”若舞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哭了出来,哭着看着医生和护士给泠若轩拔掉了那些不需要的管子,紧急送去各个科室做检查。   “真的!真的醒了!?你不是在哄我们吧?若舞你妹妹真的醒了!?”二老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昏迷十年的女儿,真的在他们的守护下,苏醒了过来。   “是真的,妹妹醒了,真的醒了!”泠若舞捂着自己的嘴巴,几乎是想痛哭出来,而电话那头的父母也都欣喜若狂的痛哭了出来,朝着医院直接就赶了过来。   当少女的家人蜂拥而至的时候,整个病房都热闹非凡了起来,只是少女一直冷眼看着。   “若轩,若轩你终于醒了,妈妈盼了好久,一年一年又一年,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激动的母亲已经满面热泪了,但是这个叫若轩的少女依旧僵硬着面孔,冷冷的看着天花板。   “若轩,我是爸爸,是爸爸啊,你怎么么样?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任何不舒服要告诉医生啊,要赶紧告诉医生啊。”焦急的父亲不断的在旁边催促着,只担心自己的女儿得不到最好的照料,男儿有泪不轻弹,十年来的期盼,也终于让他落下了泪水。   “妹妹你终于醒来。”身后的姐姐声音温厚,似乎是最冷静的一个人,看着面色苍白的妹妹,她只抱住了热泪满面的母亲道:“妈,妹妹刚醒,需要休息,我们出去吧,让妹妹好好休息,好不好?“   “不,我不出去,我怕,我怕我一出去,再进来若轩就又睡过去了,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十年了,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我不出去,我绝对不出去!”母亲激动的抹着眼泪,看着床上的女儿眼神中满是惊喜。   可是这个叫泠若轩的少女的眼中却空荡荡的,一片空洞,对就站在眼前的家人,毫无反映视若无睹。   “若轩,若轩你说句话呀,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地方不舒服?若轩告诉妈妈,告诉妈妈好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女儿醒来的那一天,这位母亲已经等不及听到女儿的第一声称呼了。   只是半响,床上的少女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反映,除了偶尔的眨眼,依旧好像植物人一样没有动弹。   “医生,医生,怎么回事!?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说话,我的女人为什么不看我们,她不是醒了吗?她不是醒了吗?为什么她会没有反应!?”男人激动的咆哮着,叫喊着医生。 第一卷 第3章:对男人的特殊敏感   医生此时就在病床前,对少女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这才道:“醒是醒过来的,可是昏睡了那么久,精神状况好像不太好,似乎是断片了,还有可能是昏迷是时候年纪实在太小了,昏迷的时间又太久了,所以对这个世界,和对你们这些家人已经完全陌生了了,语言功能也有可能丧失了,不过昏迷了十年,能醒来已经是奇迹了。”医生淡淡的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若轩很有可能不记得我们了……”母亲不敢相信的看着医生,自己盼了十年,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苏醒,居然醒来后还不认识所有的家人,等于失忆了。   “没事,没事,失忆不怕,我们会让她想起来的,我们会让她慢慢想起来的,只要醒了就好,只要醒了就好!”父亲老坏安慰的抱着自己的妻子,希望自己的妻子心里好受一点。   “对,只有醒来就好,只要醒来就好。”母亲安慰的说着,眼角依旧带着热泪。   泠若轩的姐姐一直站在后面,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床上的少女,嘴里微微的道,“失忆了吗……”   从泠若轩醒来的那一天起,这个病房就一下子好像春天复苏一样恢复了生机,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充满了欢笑。   只是泠若轩很奇怪,十分排斥男性的医生和护工人员,每次有男性的医生或者护工靠近,都会非常的激动,会做出任何危险的事情来,阻止他们的靠近,包括自杀,除此之外她就好像一个木偶一样,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也丧失了正常的行动能力,就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木偶一样,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双眼一直直视着前方。   对父母泠若轩算是最好一些了,对于旁人还有那个姐姐,她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十分的戒备,似乎身边的人,全部都是恶魔一般。   虽然泠若轩一直处于这样半死半活的状态,但是泠家的家人丝毫没有对她放弃,十年的植物人都撑过来了,现在人都醒了还怕什么呢?   更好的明天,一定等着他们呢!   按照道理,植物人患者奇迹般苏醒也是有这个惯例的,但是因为长期的睡眠,没有摄入食物,会身体极其的虚弱,五脏六腑各功能都有可能在衰败,可是奇迹的是,泠若轩的五脏六腑一切正常,完全可以正常运行,自己维持她的生命体征,完全不需要机器,或者输液的帮忙。   只是奇怪的是,醒来后的泠若轩对男医生的检查和照料极其的排斥,简直排斥到了极点,好像让他们触碰一下,整个身体都会脏了一样躲避着他们,由于泠若轩一见到男医生靠近就会激动受到刺激,所以医院无奈之下,把泠若轩的主治医生等全部换成了女医生。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瘦骨嶙峋的泠若轩很快又长出了肉来,长出肉来的她依旧纤细苗条,和姐姐容貌七分相似,却比姐姐更加清冷的多,简直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恢复的这段时间,泠若轩身体状况一切良好,除了就是不愿意进行复健行走运动,和说不出话来,还有对男性十分的敏感不愿意被靠近外,一切良好,真能堪称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由于泠若轩就是不愿意做复健,所以也没有理由再住院下去了,听了医嘱的吩咐之后,泠家上上下下,就推着轮椅,带着泠若轩回家了,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泠若轩在离开医院的时候,顺手牵羊了一套针灸金针…… 第一卷 第4章:十八年的回忆   泠若轩回家以后和在医院里一样,一直木愣愣的,冰冷的很,不管父母花了多少心思,说了多少笑话,做了多少事情,表现的如何宠爱,心疼她,所有心思都关注在她身上,她都没有露出过一个微笑的表情,好像整张脸都如同娃娃一样僵硬了似得,不能做出任何表情。   即便如此,泠家人依然每天轮流看护着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恢复正常,可以变回小时候那个天真活泼的可爱的女孩。   泠家人每天都会换班,每天找一个人陪着泠若轩,给泠若轩讲故事,说新闻,带泠若轩坐着轮椅出去晒太阳,为她做饭,削水果,买各种好吃的,每天都如此从不间断,周而复始,然而泠若轩的双眼里依旧没有光彩,依旧对一切视若无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为此,泠家人担心泠若轩是不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担心她闷坏了,便是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再三强调自己不会泄露任何患者隐私,并且十分努力的劝慰,劝解着,但是泠若轩始终是用什么冰冷的脸面对着医生,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要表达自己想法和感情的意思。   心理医生很无奈,百般无奈之下,对她用了比较浅层的催眠术,只是在催眠术之下,她依旧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表达,只是紧闭的双眼处,从眼角流下了两道清泪,泪痕划过脸颊缓缓滴落在衣服上,在布料上晕染开来,只是这么静静的流着泪,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即使后来醒来,在她的双眼以及脸上也看不到任何悲伤的情绪,仿佛在那脑海深刻的回忆中,静静流泪的并非是她……   心理医生并不知道,泠若轩在催眠中,又回到了失去意识前,回到了那个和这个千差万别的世界,又看到了那个赐予了她生,又剥夺了她一切的男人,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她在那个世界,度过的十八年的回忆……   那是她们的初次相识。   “痛……好痛……”这些若轩此时唯一的意识,痛,痛的要死掉一样,全身上下除了痛她已经找不到别的感觉,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只迷迷糊糊的见到眼前鲜血四溅,一个人浑身是血的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距离不远处便是一个人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剑,剑刃上鲜血淋漓……   凭着一种求生的本能,她努力的挣扎着,朝着前面爬去,想要面前唯一的人救救她,“好痛……”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模糊一片的伸手想要抓住那触手可及的衣衫,却在刚刚触及的时候,已经无法忍耐痛楚的昏死了过去。   “还没死吗?”男人冷冽的声音让人听着感觉胆寒,他一身素雅的白衣长衫,长发松散的挽于脑后,身处在这一片猩红的大宅之中。   这样的人,这样的宅子,一看便知是在古代,若轩的意识果然不是失去,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个时空,进入了另外一个刚刚死去的孩子体内。   而她初醒,眼前一切模糊看不出雏形,更是不知道她想要求救的人,正是杀了她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刽子手。   手握长剑,面无表情的一路砍杀,一个硕大的宅子瞬间就陷入了血海,不论老少,不论男女一路而来见一个杀一个,两个时辰之内把此大宅灭门却一身白衣未沾染任何血渍,只在打算转身离去之时,被这个本该死去的孩子,伸手握住了衣衫,顺势滑下鲜血沾染。 第一卷 第5章:求人还这么霸道   瞟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衣衫,他破天荒的没有举剑,之时用剑尖朝着若轩的下巴点去,让若轩微微的抬起了头。   “像……好像……”男人自言自语的道,刚才一路的杀伐,他居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的长相,她和她长得竟有八分相似,仿若就是孩童时代的她……   定了定神,他收起了长剑,低身探了下孩子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他确定,她还活着,便是一把抱起了她,踏出了这个满门被灭的大宅。   那一天她认识了那个叫云寒水的男人,那是她有记忆的第一天,也是她记忆里出现的第一个人,一个赐予她生命的男人,在那一天她泠若轩在那个纷乱的世界里就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个传说,因为她是第一个在号称银罗刹云寒水的手下生还未死之人。   接着是她们的相识。   夜凉如水,帝都最有名的医馆中已经熄灯打烊,所有人都沉沉睡去了,此时却有一个人影,带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越墙而入直径走入了医馆坐馆,曾是宫廷御医黄有汝的房间。   黄有汝已然有些年迈,睡眠质量并不好,稍稍有所响动就容易惊醒,平日里睡下后也会惊醒两三次,但是今日他惊醒看到的却不是房间的房顶,而是眼前一把银白色的利刃,上面传出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的这个大夫竟是有想要呕吐的表情。   “你……你是谁……”黄大夫看着那把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已是身子颤抖不已。   “黄御医,您好。”男人的声音浑厚,而语调更是彬彬有礼,可是他手上的长剑却依旧紧贴着黄有汝的脖子。   “你……你想要做什么……这……这里是医馆……并……并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黄有汝下意识的只因为对方是盗贼了,除了害怕和颤抖,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老命了。   “在下自然知道这是医馆,才来此处叨唠的,黄御医莫不是以为在下只是一个求财的小毛贼?”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却不免让人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你……你是……”黄御医一脸的愕然,难道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吗?不然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当黄有汝正思考的用视线扫过长剑,才发现在接近剑柄的地方,清晰的刻有一枝梅,黄有汝大惊失色,脸色竟是比刚才还要苍白了,颤抖的问:“你……你是银罗刹……”   “看来在下很有名呢,不过在下更加喜欢被直呼名讳,黄御医叫在下寒水就好。”寒水简单的话语下,便是已经收起了长剑,似乎拔剑只是为了验证身份。   “大……大侠……我黄某于大侠无冤无仇啊……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让您亲自出手了?就……就算要死……大侠也让黄某死个明白如何?”黄御医从床上坐起,虽是对方已经收剑,但是传说中见银罗刹必死之言,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里。   “在下不是说了吗?黄御医叫在下寒水就好,在下这次来可不是来要你命的,是有求于黄御医,希望黄御医可以帮在下留住一个人的命,当然啦,若是留不住,那么您也就要和她一起去了。”云寒水浅笑,依然把包裹直接放在了黄御医的床上,那包裹上就那么带着血迹放在了黄有汝的面前。 第一卷 第6章:罗刹柔情   “虽……虽然黄某已经离开宫廷,不再是御医了……但……但是寒水少侠有事相求,黄某自然尽力。”黄御医虽是害怕,却为了活命还是努力的镇定,并且忙是听话的改了称呼,开始解开那个神秘的包袱。   黄有汝不知道包袱里的是什么,但是那股血腥味已经说明了对方的生命正在消逝。   “那就麻烦黄御医了。”寒水说着便是好像此事已与他无关,转身自己坐在桌前倒茶享用起来。   倒是黄有汝一下子急了,忙是解开了包袱,看到包袱里面竟然是一个孩子,看那孩子也就六岁的样子,她的衣衫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还透过的包袱,她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又在昏迷之中,他大惊失色,忙是替女孩把脉。   脉搏微弱,解开女孩的衣襟可以看到心口处有一个很深的洞,一看便是有人想要她的命而刺去的一剑,黄有汝很惊奇,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更不她小小年纪得罪了谁才会如此,而更让他奇怪的是,只听闻银罗刹会杀人,却不曾知道他竟是还会要挟他人救人。   看着身受重伤的女孩他也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救活,失血过多再加上距离受伤应该有段时间了,更是距离颠簸活下来的希望不大,但是他必须尽力一试,因为那救的可是自己的性命啊。   看着在不远处悠闲的寒水,他一脸的胆战心惊,却不得不听命行事,什么都不敢多问。   自这一刻起,为了要保住这个女孩的命,又不能让医馆其他的人知道,黄有汝便是通知了整个医馆,自己要闭关研读医术更加深入的去探讨医术的奥秘,便是让所有人把自己隔绝了起来,也让那些人不会被寒水看上灭口。   这个急救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黄御医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这个女孩,直到这个女孩恢复意识醒来。   “醒了!?”一直照顾着女孩的黄有汝,似乎他的专注度还没有看似悠闲的寒水高,他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就注意到女孩的睫毛的微微的在颤抖,便是立刻拦开黄有汝,自己上前而去。   女孩依旧带着虚弱,但是因为一直的照料和调养,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她努力的睁开眼睛,从虚弱中清醒了过来,双眼里便是印入了那个男人的脸,带着一股寒意的男人,却给人一种如死水般难以荡起波澜的感觉。   看着女孩呆滞的双眼寒水并没有过多的温柔,依旧是那样他人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女孩被男人的问话惊得一愣,她感觉到胸口和脑袋上有着同样的痛楚,却无法回忆起自己到底是谁,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她唯一有的记忆就是痛,还有那个满是鲜血的地方。   “不知道!?”男人淡淡的重复着这句话,未动声色,但是气息已经逼近了站在门口的黄有汝。   黄有汝胆寒的忙是解释道,“可……可能是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所以暂时失……失忆了……”黄有汝一边说着,一边担心那个银罗刹会不会这个时候过河拆桥。   “失忆,那真是省事多了呢,我是在泠府捡到你的,你又和她那么像,那不如就叫泠若轩吧。”寒水虽然语气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似乎对于女孩失忆的事情非常满意。   “泠若轩……”若轩带着犹如到这个世界初生一样的陌生,和淡淡的害怕重复着这三个字似乎很熟悉的字眼,而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第一眼看到的男人,亦是给予自己名字的男人,他是自己的至亲,这句话已然深深烙印进了她的心。 第一卷 第7章:大哥哥,你是个好人   “你真的和她很像,特别是不笑的时候。”寒水的表情清淡,但是对那与心中高度重合的容貌,已是无法移开视线,好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物品一般,他伸手轻抚着若轩的眉眼。   看着寒水如此的入神,对那个罗刹一般的男人,万般恐惧的黄有汝,已经偷偷摸摸的挪到门口,打算逃跑。   就在黄有汝的一只脚刚刚踏到门槛,寒水忽然清雅的一挥手,便是一根银针朝着黄有汝直刺而去,他连银针是何时射出的都没有发现,便是已然倒地死去,自然的闭着双目,倒地于门口那脸上的表情居然是奇特的安详。   云寒水挥出银针暗器,直插黄有汝头顶心,银针没入身体便是不见丝毫血迹的就把他杀死在了若轩的面前。   若轩皱眉,却没有因为害怕而喊叫出声,只是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咬着自己的下唇。   “你不怕吗?”云寒水好奇的看向这个亲眼见到自己杀人,却没有因为恐惧而喊叫的女孩,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怕……”若轩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恐惧,说一句话仿佛就是要用掉整个生命,“可是……你不会杀我……”若轩初来到此处,自是像刚出生的婴儿般干净,但是六岁的她,已经明白死亡的含义了。   “哦?你那么肯定?”寒水此时很想知道,这个女孩会给自己如何有趣的答案,他杀人无数,女孩这样的反应,却真的是他第一次见到。   “肯定……因为……是你救了我……”若轩努力的让自己的话说的清楚,让声音不至于颤抖。   “呵呵呵呵,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你记住,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我云寒水都可以给你!”天生带着清冷的男人,便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扔给了若轩了一个纸袋,“把衣服换了,我们乘夜离开。”   “知道了。”若轩听话的打开了纸袋,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六岁的她看着那繁琐的衣裙,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古装可不像现代的衣服,就是三个洞,随便一套就行,古装里面的配件腰带繁杂的很,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孩子来说,确实是很有难度的。   寒水本是在搜寻黄有汝房间里的各种药剂的,可是收拾的差不多的他,居然发现半响若轩都没有把衣服穿上。   “你在做什么?”寒水有些不满的蹙眉。   “我……我不会穿……”若轩看着那件衣服,满心的纠结。   “不会穿就早说。”说着寒水也不顾别的了,直接上来,就帮若轩把衣服衣服脱了,然后把新衣服换了上去,似是怕触碰到若轩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吧,他的动作显得格外的温柔和小心,“看来失忆也是有坏处的呢,忘记了被灭满门的痛楚,却要一切都从头学起。”   “被灭满门……”这四个字让若轩一惊,她记得她在昏迷前嗅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她记得她当时只感觉到痛,那么说那个时候……   “等你长大,我再告诉你。”寒水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道。   “谢谢你,大哥哥,你是个好人。”若轩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这个救命恩人,不自觉的便是把恐惧丢掉,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谢谢!?好人!?”寒水听到这两个词竟是哑然失笑,“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谢谢,说我是好人的人,听惯了别人叫我银罗刹,魔鬼,阎罗,偶尔听到这两个词感觉也不错。”   “大哥哥是好人,因为大哥哥救了我,大哥哥会杀人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对不对?”现在的若轩依旧很单纯,六岁的孩子白纸一般。   “我讨厌那两个词,除了你之外,我不会让任何人说出口,好人就是要被欺负的命。”寒水显然对好人这个词汇很不感冒,初听新鲜,但是品味起来让他感觉很违背自己的人生道路,“以后别叫我大哥哥,叫我名字,我叫云寒水,你叫我水就好。”   寒水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已经帮若轩穿好了衣衫,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显得若轩,也清冷了起来。   “可是……”若轩想说什么,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好像年龄相差呢,叫名字真的可以吗?   “没有可是,我喜欢听你叫我水。”寒水一句话就把若轩的可是堵了回去,他丝毫都不觉得年龄是差距。   年仅六岁的泠若轩,在那短短的时间里,认识了这个云欢殿的少主,他的残忍,冷漠,怜悯,慈爱,洒脱。   然后是她们的相知。   寒水带着若轩去到了一家客栈,便是简单的安顿了下来,两个人就一间上房,对此小小的若轩并没有介意。   在房间里若轩显得似乎太过于无所事事,寒水也相当的悠闲,只是随意的坐在桌前,看起了书来,直到这个时候若轩才知道,若轩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居然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剩下的就都是书了。   看着寒水拿着那本古朴蓝的书,聚精会神的样子,若轩有些感觉不太自在,毕竟是一个孩子,太安静的环境会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安。   “你很无聊吗?”不过多时寒水就注意到了那个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好像多动症一样,左右动来动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若轩。   “那个……对不起……”好了犯了错的孩子,若轩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面前的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真的不想为他添麻烦啊。   “包袱里有书,你可以自己拿来看。”寒水显得很温润书生气十足,要是只看表面,恐怕真想不到他会是一个冷血杀手,杀了全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   “好……好的……”好像在陌生人家做客一样,若轩总显得很见外,她听话的拿起了包袱里的书,只是打开后,她只感觉自己好像在看天书一样,那些文字很清秀笔挺,但是她一个都看不懂……   “你的书拿倒了。”看着若轩无所适从的拿着书,书面上几个倒转的字体,清冷的寒水也不禁哑然一笑。   “我……我看不懂……”似是羞红了脸,若轩无比羞愧的道。   “是啊,你最多才只有六岁,还失忆了,怎么会看得懂呢?”寒水听到若轩的话,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傻呢,“是我疏忽了,过来,我念给你听。”   “好。”若轩甜甜的答应着,脸上那好像蜜糖似的笑容,让本就长得可爱的她更是甜美了。   “别笑,我不喜欢你笑的样子。”只是那个笑容让寒水显然的不悦了,似乎顿时对她疏远了不少。   “哦,好。”若轩还小,她不明白为什么寒水不喜欢自己笑,但是她很听话。   看着若轩走过来,寒水便是不客气的把若轩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便是开始阅读起书上的文字来。   虽然书上的东西好像很深奥,若轩听不懂,但是寒水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很奇特的磁性,说话没有什么语气的起伏,但是很咬字很清晰,有种溪水流淌的感觉,让若轩不免沉静了进去。   若轩很喜欢寒水,已经寒水长得很好看,他是一个格外素净雅致的男人,只要不杀人,便是一个让人感觉很安心的存在,若轩对他更是对他有所崇尚,对于那救命之恩她一直清晰的记在心头,而寒水对她也确实十分宠溺。   虽说寒水对她,平时似乎说话也不怎么有抑扬顿挫,但是那种说话的感觉很亲切,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寒水对外,则更加的清冷些,有一股不容让人靠近的傲气一般,因此若轩总是感觉受宠若惊一般。   在读了一阵子之后,或许寒水感觉到自己念也是白念,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根本不会听懂那些深奥的辞藻之后,便是忽然闭合了书,看向了若轩,思索着什么,显然他是一个武功好手,但是绝对不会带孩子。   “怎么啦?怎么不念了?”若轩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寒水,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听不懂吧?”寒水说话也没有拐弯,没有打折,直接就生生的戳中了若轩的软肋。   “恩,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若轩只是道歉而已,她好希望她可以听懂,可以和寒水一样那么厉害啊,这样她就可以保护自己,就可以不让他担心了。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只是一个孩子罢了,不然我教你写字吧。”寒水想了想,似乎只能一切重头教起了。   “好啊。”若轩果然还只是一个孩子,听到那话,居然开心的拍起手来。   “别笑!我说过我不喜欢,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只是在她兴奋的时候,寒水的语调又冷了下来,让她一寒,似乎刚才的兴奋又都一扫而空了。   “好,不笑。”若轩纠结着眉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沉稳状态。   “唉。”寒水叹了一口气,便是不再说别的,直接在客栈的书桌上找过了笔墨纸砚,便是先在桌上铺上了宣纸,“这是上好的宣纸,是熟宣,吸水性不强,适合你这样的初学者,质地细薄、棉韧、洁白、密集,前人有言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落光润,冠于一时。”   寒水一边说着,把若轩抱到了椅子上,让个子小小的她,可以轻易的够到书桌,并直接让她伸手伸手抚摸那宣纸,让她体会自己言语之中的意思。   “这是歙砚,歙砚石质坚韧,具有下墨快、不损笔锋、墨水不涸、洗之易净,这块砚台并非是真正的上品,歙砚最好的砚台以罗纹、眉子为上品,不过在这样的客栈里,有这样的砚台已经算是非常优厚高等了。”寒水一边说,一边把砚台拿到了若轩的面前,让她可以近距离观察。   “这是徽墨,色泽黑润、坚而有光、入纸不晕、经久不褪、馨香浓郁宜书宜画,在砚台里倒上一些水,便可以开始研磨了。”说着寒水已经自己拿起茶杯倒了一些水进去,便是开始打圈的研磨起来。   看着那砚台内的水,一点一点的变黑,变成墨色若轩觉得很新奇,而这样的新奇也让她学习的更加认真了,寒水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楚。   “最后是湖笔,类型很多,你用普通的狼毫就是了,你刚入手,就写中楷。”说着寒水便是已经提笔沾了墨水,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了。   泠若轩三个字,写的苍劲有力,可谓是入木三分力透纸背,毕竟是练武之人,在走笔的方面,也是带着几分剑招的锋利。   “这就是你的名字,泠若轩。”寒水的字写的很好,看的若轩便是更加的崇拜和羡慕了。   “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啊。”若轩欣喜的看着纸上的三个字体,把这三个字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你的名字呢?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自己的名字,若轩更是想要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如何的三个字。   “我的名字吗?”寒水说罢再次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云寒水三个字,“这是我的名字,云寒水。”   “好漂亮的字,好漂亮的名字。”若轩高兴的看着那六个字并排着跃然纸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扬起一种独特的满足感。   “啪。”忽然一声脆响,若轩感觉到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啊,痛!”因为痛楚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刚才所有的兴奋都没有了,而她的手背上也留下了一道红痕。   “我说过,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寒水冷声的提醒道。   若轩开始还有点蒙,不知道怎么回事,满肚字的委屈,只是寒水那一句话一出,自己便是知道原因了,不能笑,她又笑了,“对不起。”   “好好记住,我不喜欢你笑的样子,不要再忘记了!”寒水冷冷的说着,便是已经把手中的笔扔下,直接出门了。   “水!”若轩一惊,想要追上去,可是寒水竟是把她关在了房里,“好好的反省一下吧,我出去一下。”说着便是不顾若轩的叫喊,直接就离开了。   “寒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你不要走啊,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怕,我好怕!你不要走啊!”若轩看着寒水的离去,好像是溺水的蚂蚁忽然失去了救命的稻草,只能哭泣和挣扎。   若轩还小,她不懂太多事,只是以为寒水生气了,自己不该笑的,不能笑的,寒水讨厌她笑,不可以再笑,她怕自己被抛弃,她只希望寒水可以回来,就算一辈子都不笑,她也不在乎。   “不笑了,我再也不笑了。”若轩哭喊着,竟是自己伸手对着自己的脸抽了一巴掌上去,“让你再笑,不能笑,不能笑,呜呜呜呜呜……”到最后小小的孩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地上哭泣了。   对年仅六岁的泠若轩来说,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个时候她只知道他不喜欢她笑,讨厌她笑,却并不知道,那完全是因为,她一担笑起来,便不再像是云寒水心理那个女人了,云寒水救她不是因为她多特别,自己多喜欢她,仅仅是因为他把六岁的泠若轩当作了心爱之人的替身,这一当就是整整十多个年头。   十年间,她为他失明,再为他复明,为他克制心里对血腥以及死亡的恐惧,为他学会如何和穷凶极恶以杀人为乐趣的人相处,为他抄了整整一书柜的书,为他学医,为他制毒,为他学习如何去杀人,为他学会如何冷漠,如何把人命玩弄在鼓掌之中,杀人如麻,双手沾满血腥,更是为他失去了自我,努力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为了他成为了云欢殿毒姬泠若轩,天下第一易容师,可笑的是最终她们没有相爱,没有相守,而是以被剥夺生命成为了结局。   她泠若轩永远记得那一刻,记得那一把为她挡住过多少杀戮,多少血腥的长剑,划过自己喉咙的一刻,记得自己被他的内力震下悬崖的那一刻,记得他那让她心碎的眼神……   即使十多年里经历的一切,让她的内心再强大,那一刻她也无法控制自己不流下两行清泪……   因为泠若轩的压抑,不论这个心理医生是多么有名,发表了多少学术报道,震惊过多少人,面对这样的患者他都无可奈何,根本探听不出任何事情,无法做出任何分析,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患者。   最终他与泠家人促膝长谈了一番,知道了她从小跌落楼梯陷入昏迷的事情,他只能告诉泠家人,不论现在她们对她多好,在她眼里她们都只是陌生人而已,她需要时间,恢复十年来一个冰冷的时间,了解泠家一家人的时间,而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对她好,等待她内心的苏醒……   泠若轩的姐姐泠若舞,是个明星经纪人,那天本来是她陪若轩的,但是忽然发生了意外事件,一场T台show因为某些原因,需要提前开展,可是那个时候泠若舞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妹妹在小区里晒太阳,接到了电话和经纪公司紧急调令的她,看着坐在轮椅上依旧面无表情的妹妹,她无奈的选择了,带着妹妹一起去秀场,反正她的妹妹如今就像是个木偶,就算带去工作场所也不会捣乱,就把她当作一个洋娃娃好了。   到了秀场,若舞只看到场控导演都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得,若舞马上就迎了上去,“导演别急,别急,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尹初原了,他马上就会到的。”   “你赶紧再电话催一催,还有十分钟秀场就要开始了,他可是这场秀场的主秀,他要是不来,这场秀就算全部完蛋了。   “好,好,我马上打电话催。”说着若舞就把妹妹的轮椅随手丢在了一边,开始紧急的打起了电话。   大概临开场三分钟,一辆黑色摩托车忽然冲入人的眼帘,摩托上的人动作利索,一个翻身就下了来,摘掉头盔就直接丢给了站在外面等的泠若舞,懒懒散散的道:“催什么催啊?越催越慢,谁让他们临时改动秀场的,不知道我当期很满的吗?”   来的少年一身紧身皮衣夹克,帅气时尚,都是走在时尚的最尖端,待他发着牢骚,懒洋洋的走入后台,准备开始化妆的时候,台上的秀场已经开始了,而若轩也终于推着妹妹的轮椅进了后台。   一直到要给尹初原化妆,化妆师才大叫起来,“啊呀,你的脸是怎么啦?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条口子,你这样怎么上秀场啊!?”   “什么?怎么啦?”泠若舞忙是凑了过来,只看到尹初原的脸颊右侧,从太阳穴到颧骨,有一条起码五六厘米的伤痕,那伤痕看起来才刚刚结痂,周围还有些红肿泛着青,明显伤的不久。   “哎呀!我的大少爷!你这是做了什么啊?这道伤哪里弄来的啊!你可是偶像明星,是靠脸吃饭的啊,你这脸伤成这个样子,你要化妆师怎么办啊!?”泠若舞皱起了,激动的直跺脚,“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你是嫌弃自己混的太好,不要你自己的前途了吗!?”   “不就是昨晚见义勇为,帮漂亮姐姐抢回被抢的皮包,然后不小心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呀,你们把我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事件发布出去,说不定还能好好炒作炒作呢,绝对是做人民楷模的好新闻。”尹初原吊儿郎当的依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这群热锅上的蚂蚁似乎很欢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靠在椅子上的身子,更好像全身没有骨头似得软趴趴的,眼神里满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啊!见义勇为!?你什么时候见义勇为不好,你明天见义勇为不行,后天见义勇为不行,你就非要昨晚见义勇为吗?你知不知道这场秀的严重性,你可是这场秀的主秀啊,这可是关系到这个设计师的将来,和这个款系经后的经济走向,还有你之后被投资的问题啊,你现在这样带着一脸伤算是怎么回事啊,你这么乱搞,要我们怎么做啊!?”导演真是被尹初原气疯了,气的直接炸毛了,不断的发着脾气,泠若舞也是一边着急,一边责备着尹初原太孩子气,一边又要为尹初原做的这傻事,和主办方道歉,也是着急上火的紧。   看着尹初原脸上的那一道疤痕,导演和泠若舞都着急的好像什么似得,不断的想着各种办法,又不断的否定着各种办法。   倒是懒洋洋的尹初原,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泠若轩,因为泠若轩从他拿掉头盔进来开始,就一直双眼发亮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情绪好像在说话一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也立刻有了生气,就好像饿极了的猫咪看到了小鱼干一样的亮晶晶,和原来的空洞完全不一样。   泠若轩只觉得好像,这个男人和云寒水好像,和那个成就了她,又辜负了她,一剑让她死心的男人好像,完全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这个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有这个男人,只有这个男人让她眼前一亮,让她灰暗了的世界,顿时有了色彩。   尹初原抓住了那闪光的眼睛,那不同于普通小粉丝看明星的眼神,而是一种爱,一种迷恋,一种憧憬,一种敬仰,一种经历了生离死别,一种让人很难解释,却似乎相识依旧的眼神。   尹初原完全无视那些人的着急忙慌,只看着远远的被泠若舞早就丢弃了的泠若轩,微笑着勾了勾手指。   泠若轩一直都好像木偶一样,除非有男人要碰他,她誓死不让,立刻炸毛,不然别人如果不碰她,她根本就不会动,坐上轮椅已经三个月了的她,一次都没有自己动手推动过轮椅,更加没有做过复健,不过家里的人都由着她宠着她,只是这个时候,她居然缓缓的推动了轮椅的轮子,缓缓的接近了尹初原,冷冷的神情似乎让人有些难以接近,但是看起来却又是那样的乖巧。   “你叫什么名字?”尹初原支着自己的下巴,无视所有人的着急,只单单注视着这个眼神发亮的陌生少女。   泠若轩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伸手在附近的杯子里沾了一点水,在桌子上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上了泠若轩三个字。   “你不会说话!?”尹初原看着桌子上的三个字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替这个看起来飘然出尘不容俗世的少女惋惜。   泠若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伸手指了指尹初原脸颊上丑陋的疤痕。 第一卷 第8章:神奇化妆术   “你有办法!?”尹初原忽然好奇的看着泠若轩,看着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所长。   泠若轩依旧没有说话,只用手指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试字。   尹初原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商量出方法,也不管他们打算怎么做,很愉快的就答应了泠若轩要尝试的要求,直接就把自己的职业生命,偶像派的脸借了出来。   泠若轩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的从桌上顺手拿过了化妆师放下的化妆盒,开始聚精会神的在尹初原的脸上描绘了起来。   尹初原身为一个偶像派明星,化妆他没有少化,可是那是第一次,第一次让他觉得扑面而来的粉扑是香的,香粉缭绕,带着一些雾气,让泠若轩的脸看起来好像谪仙一般清丽。   不知过了多久,尹初原依旧注视着泠若轩的脸庞,泠若轩在他脸上的笔却已经停了下来。   看着泠若轩收好化妆用具,一直到泠若轩提醒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尹初原才回神过来。   他是一个偶像明星,看他的脸看痴迷了,痴呆了的人多了去了,却是第一次他看一个人的脸会入迷进去,微微有些诧异的他回神平心静气的看向镜子,那一刻尹初原不禁呆滞了。   那原本伤疤的地方并没有盖上太厚的粉,轻薄的粉底服帖而均匀的盖在他的皮肤上,只在伤口结痂处微微扫过,然后便是在那结痂的地方用黑色的眼线膏,画出了一条漂亮的藤蔓,蜿蜒曲折,更加透入出了尹初原的酷野。   尹初原不禁想要伸手去摸,却被泠若轩一把抓住了手,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碰触。   尹初原了然,便是对着泠若轩微微一笑,起身懒懒的道:“喂,你们烦够了没有?这样子可以上场了没有?”尹初原指了指自己已经完全变了的疤痕道。   众人这个时候才都集中目光看向尹初原,不禁都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这是……”泠若舞整个人都惊呆了,看着那条化腐朽为神奇的藤蔓,别说不耽误表演,简直就是为尹初原又加了几分惊艳。   “好!,这样好!够漂亮!够狂野!符合我们服装的定位,符合我们今天的主题!就这样!就这样赶紧换衣服上场!主秀场就交给你了!”导演立刻欢叫了起来,对于尹初原这样的变化也是十分的满意,兴奋的他完全忘记了质疑。   尹初原对着泠若轩浅浅一笑,似是在答谢,便是匆匆的去换衣服,走上T台去了。   “冯云,你太厉害了,这妆画的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尹初原离开后,导员立刻就夸奖起了化妆师。   冯云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尴尬的道:“不……不是我画的啊……我……我只会普通的淡妆……这……这种特殊妆容我……我不会……”   “那是谁,是谁画的?必须好好感谢他,如果不是他;这场秀就完了!”导演激动的喊叫着,可是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表示着不是自己。   最后终于,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泠若轩,泠若轩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只是双眼空洞出神的看着尹初原离开的方向,就这么好像木偶一样坐着,又恢复了以往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妹妹!?不可能是我妹妹,我妹妹她病了,她因为一次意外跌下楼梯,摔成了植物人,最近才刚刚苏醒过来的,她连复健都不肯做,又昏迷了整整十年,失去了所有记忆力,就算不失忆,所有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六岁那年,她怎么可能画出那么漂亮的妆来呢?”泠若舞不可置信的惊呼着,她绝对不相信那是自己妹妹的手笔,因为那一看,就不是三两天的功夫练成的,没有长年累月的学习和实践,更本做不出这样的效果。   “那就奇怪了,那到底是谁啊?”所有人都陷入了疑惑当中,而泠若轩,也没说话,也没动,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切都只是梦境一样。   这场T台秀是临时提前的,但是举办的却意外的顺利,多亏了泠若轩的那神来之笔,等到谢幕,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尹初原回到后台,化妆师冯云赶来卸妆,却被尹初原推拒了。   “不要你,我要她。”尹初原也不怕伤害人家小姑娘自尊心,直接就拒绝了冯云,直指泠若轩。   所有人都被尹初原的一指惊呆了,都惊异的看向了泠若轩,特别是泠若舞,更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道:“尹初原……你……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我妹妹是刚从植物人苏醒过来的……她……她可是昏迷了十年……她……她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会卸妆这种事呢?”   “怎么就不可能会呢?这个妆就是她画的,我相信她,从今天开始,我要她成为我的私人御用化妆师!”尹初原轻笑间,便是直接在椅子上一坐,依靠在桌子上等待起卸妆,而在场的那些人都在震惊中还没有回过神来,都大眼瞪小眼的。   泠若轩完全无视了他们,自己推着轮椅就到了尹初原的面前,用桌上的化妆品为尹初原卸妆。   每一样化妆品,或者卸妆油,泠若轩都用的格外的小心意义,都是放到鼻子前嗅了再嗅才敢拿给尹初原用的。   卸妆结束,人们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泠若轩神乎其技的化妆术的确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直到尹初原走出后台,拍了拍泠若舞的肩膀道:“真是多亏了你妹妹了,下次还要带你妹妹来哦。”说着尹初原便是走出了后台,带上头盔,开着自己的黑色摩托车咻地一声就没有了人影了。   大家也真切的看着,就在尹初原消失的同时,泠若轩的双眼里又失去了亮光和神采,又变回了半死半活的破木偶瘫痪在那辆轮椅上。   泠若舞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这一切却是真真实实的在面前发生了的,回到家里,泠若舞就绘声绘色的和父母说了起来,父母也是无法相信,如果不是大女儿再三的申明,他们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现在瘫坐在面前连吃饭都要母亲喂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神乎其技的化妆能力   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泠若轩和泠若舞的父母决定了,从今天开始由泠若舞全天候带着泠若轩,他们相信,这样跟着若舞会对泠若轩的病情更加有帮助。   深夜,泠若舞忽然醒了过来,拉开被子,打开房间的门,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泠若轩的房间,打开泠若轩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在星空之下,泠若舞只看到泠若轩正深深的熟睡着,紧闭着自己的双眼,她缓缓的伸出双手,朝着泠若轩的脖子处伸了过去……   突然!   泠若轩猛然睁开了双眼,吓得泠若舞倒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喘息不断。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因为动静太大了,泠若舞的那一摔惊动了父母,他们着急的匆匆的朝着泠若轩的房间跑了过来,打开灯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泠若舞吓得脸色惨白不断喘气的模样,而泠若轩却依旧躺在床上面朝着天花板,空洞的睁着双眼。   “呼……呼……”泠若舞努力的做了两个深呼吸,难耐的道:“没……没事……只……只是我想替妹妹……替妹妹……盖……盖好被子……可……可是……可是她忽然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我……我还以为她已经睡熟了……”泠若舞不断的拍着胸脯,这一吓,可真是吓得不轻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起来,快起来,你们姐妹两个啊,可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可千万不要再出事了啊,千万不要再出事了啊。”老夫妻两个人也是吓怕了,十年前他们就很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出来阻止那场灾祸,从那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一直都会在午夜的时候噩梦吓醒,一直到后来,不做噩梦了,却也会下意识的睡的很浅,一有声音就会惊醒,惊醒看看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又出意外。   “好……好……我替妹妹盖好被子就走。”说着泠若舞瑟瑟发抖的站了起来,替泠若轩掩了掩被子,看着泠若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才关灯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床上,想起泠若轩忽然睁开眼睛的一幕,泠若舞依旧吓得浑身发抖。   从第二天开始,泠若舞就要带着泠若轩一起上班了,这是家里人的希望,也是尹初原的要求,不管泠若舞再不情愿她也必须要做。   清晨起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泠若轩的房间里,叫醒泠若轩为泠若轩洗漱换衣,然后自己洗漱换衣,就好像保姆一样伺候着泠若轩,而泠若轩依旧好像不死不活的人偶一样,由着泠若舞摆布。   一直到泠若舞为泠若轩洗漱开始,泠若轩才注意到自己的那张脸,还是自己的脸,和在那个时空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直到现在若轩才开始整理并且回忆自从自己醒来之后的一切。   那个看到自己醒来最激动的女人是她的母亲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母亲,那个当知道自己可能永远瘫痪不能言语,对医生厉声言语的男人是她的父亲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而那个和瑶舞长得一模一样,自己完美的假扮了八年的女人,做了十多年替身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亲姐姐泠若舞。   这是泠若轩恢复意识以来第一次思考,但是也仅止于此而已,洗漱装扮好一切,泠若舞又带着若轩去了一趟医院,确保若轩可以跟随她常年外出,她才赶带着若轩出去,否则出了什么乱子,她可负责不起,而且她也的确真心不想带上这个拖油瓶。   可是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都证明若轩适合外出,而且外出或许会刺激她的神经,加速她的恢复,而就在泠若舞和医生谈话的时候,泠若轩悄悄的顺手顺了一套中医针灸的用具,时隔一个时空,但是那针灸的针还是那么的熟悉,把它们带在身上,她才觉得拥有安全感。   泠若舞推着轮椅一路出来,上了保姆车赶往片场。   整个剧组的人都已经化妆画好了,只有尹初原尹大少爷他架着二郎腿,脸颊上贴着一个创口贴,丝毫没有上妆和换装意思的坐在一旁,仿佛这个剧组和自己没有关系,他的这个明星谱,摆的可是真有点大了。   “若舞姐,你总算来了,总算来了,你看看你家的尹大少,摆那么大的谱是摆给谁看的啊,就这么光坐着,死活都不上妆,不换衣服,非要等你来才行,剧组别人都准备好了,就差他了,真是人都给他急死了!”场控一看到泠若舞的保姆车开到,二话没说就跑上去抱怨了,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治得了这个大牌的就是他的经纪人。   “什么,他还没开始上妆,八点钟开拍的戏,现在已经十点了,他还没有上妆!”泠若舞一听那抱怨,激动的直接就从保姆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尹初原就冲了过去。   “若舞姐你看,他是你的人,我们也不敢说,不敢骂,导演只能先把不用他的场景给拍了,现在就剩他的了,求求你帮帮忙,让他赶紧上场吧!”那个场控一直跟着若舞,整个一个快要跪下来给若舞哭爹喊娘了,如果不是尹初原是大牌,若舞是金牌经纪人,他才不那么孝顺呢。   “尹初原,你这行到底是想混还是不想混了,到现在都不上妆,你到底是跟剧组摆谱呢,还是跟我摆谱呢!?你故意的吧你!”泠若舞一冲上去,指着尹初原就破口大骂。   “呦,是若舞姐啊,作为我的经纪人,演员已经到了那么久,你却迟到了将近两个小时,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的经纪人是还要不要当了?”尹初原面带邪笑,手中打着响指,丝毫不把泠若舞放在眼里,更是有理的带着一种,摆谱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且我随时有可能开除你的意味   “尹初原!你什么意思!”泠若舞一听尹初原那话就一肚子的委屈,她还不是为了那个瘫痪的妹妹嘛,不然她怎么会迟到,现在倒好了,弄得她两面不是人,都是她的错了,就这么说着,这个坚强的女强人在尹初原面前居然已经眼中含泪了。   “啪啪啪啪!”尹初原清脆的鼓着掌大赞,“若舞姐你好演技啊,就这么两句话就能挤出眼泪来,真是说笑就能笑,说哭就能哭啊,我们整个剧组都该向若舞姐学习!”尹初原忽然站起来,带领着大家,一起起哄着拍手。   “对!向若舞姐学习!向若舞姐学习!”那些还没弄明白情况的群众演员还都真的跟着拍手起来。   “尹初原!你!”泠若舞举手就要朝着尹初原的胸口打去,却被尹初原一把稳稳握住了手腕,“若舞姐,这是怎么啦,我们高高兴兴的开工,高高兴兴的收场,别生气啊。”   “高兴!?你这让我高兴的起来吗!?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泠若舞想把自己的手往回拽,可是就是没有尹初原力气大,怎么都拽不回来倒是把尹初原拽的更近了几步,尹初原的唇差点就直接贴在她的额头上了。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尹初原笑容灿烂的承认着,独自耍着自己的大牌。   “你!”泠若舞下意识抽手就又想打,可是手还被尹初原攥在手里呢,尹初原一个翻身,就把泠若舞压在墙角,若无其事的说着,“若舞姐,我的确是故意的,不过不是故意摆谱,也不是故意气你,而是故意想要这部戏更加完美一点!”   “你……你……什么意思啊……”若舞微微的把身体往后缩,尹初原却反而靠的更紧,低身直接和若舞眼对眼,唇对唇,鼻尖碰触鼻尖。   泠若舞刚想挣扎,尹初原就把自己脸颊上的创口贴撕下来了,瞬间那道长至五厘米的疤痕立刻展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偶像明显弄伤了脸,那不是砸饭碗了嘛,这可不是小事啊。   “若舞姐,你可看清楚了我这道疤痕,这可还没长好呢,你觉得我们这个剧组有任何一个化妆师,可以把这道疤痕完全掩盖掉的吗?如果有,你立刻叫来,我立刻上妆,换衣服,可是如果没有,你就让我这么盖着点粉,上去演戏你是准备让我尹初原,砸了这偶像明星的招牌吗?”尹初原有理有据的说着,特别是他那道看起来似乎比昨天更加严重,四周有点淤青浮肿的疤痕看起来更加有说服力。   “那……那你说谁……谁行……”若舞警戒的看着尹初原,似乎就怕这个吊儿郎当的明星,会趁机一口亲下来,那明天八卦杂志的头版头条可就漂亮了。   “你妹妹啊!昨天不就是靠你妹妹才完成那场T台show的吗?怎么?今天你妹妹没跟来吗?”尹初原说着已经直起身子,放眼开始寻找泠若轩的身影了。   而此时此刻泠若轩还坐在保姆车上,而轮椅就放在她座位的旁边,她没有一点要自己动手的意思,也没有看向车外,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双眼满是空洞,又是那么半死不活的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时此刻,在她的衣袖里藏了一整套的针灸金针。   尹初原这一提醒,泠若舞这才想起来,自己妹妹还在保姆车上呢,刚才自己一听场控的抱怨是直接气昏头,就直接冲了下来了,这档子才记起来还有一个人呢,又立刻跑回了保姆车去请她的宝贝妹妹。   泠若舞朝着保姆车又跑了回去,尹初原虽然起步慢,却也跟了上去,而且跑的比泠若舞还快,很快尹初原就在保姆车上见到了泠若轩,见到了那双好像发着光亮晶晶的眼睛。   泠若轩是一看到尹初原朝着自己跑来,尹初原的模样就和那个时空的云寒水的身影瞬间重叠了,曾记否,云寒水也曾经这么朝自己跑来,曾记否,云寒水也曾经那么紧张自己,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却和今天这样的场景重叠了,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泠若舞,没有瑶舞,云寒水心中一直挂念着的女人。   最快跑到保姆车前的人是尹初原,刚才泠若舞把泠若轩这个妹妹忘记在了车上,司机也把她给忘记了,谁让她一直不说话,不动作,没反应,一直好像一只睁着眼睛的木偶呢,被人遗忘也是情理之中吧。   “打开车门。”尹初原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她们居然把他的御用化妆师锁在车里那么久,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泠若舞迅速的跟着跑到了,气喘吁吁的打开车门,还没等她准备扶着泠若轩下车,尹初原已经一个公主抱,直接把泠若轩抱了下来,然后直接朝着摄影棚走了过去。   泠若舞呆愣了三秒,反映过来后,忙是把轮椅拿了下来,组装好,推着空车赶紧朝着摄影棚跑了过去。   摄影棚那里,尹初原已经直接抱着泠若轩进了化妆间,这么一路抱来气都不带喘的,泠若轩也很自然的就把手绕在了尹初原的脖子上,双眼透着晶亮的看着他,被他一路抱下了车,一路抱到了摄影棚,一路抱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此时一共只有两个人,泠若轩和尹初原彼此,尹初原直接把泠若轩放在了自己对面的椅子上,自己早就正直的坐好了,大有评比三好青年之势,和之前的吊儿郎当完全不像。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别人都不会进来,帮我化妆吧,这次可不要画图腾了哦,把疤痕完全遮盖掉就好了。”尹初原浅浅的笑着,笑容里带着一丝甜味儿,眼神中也呆着对泠若轩的信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泠若轩就特别喜欢她。   泠若轩不会笑,只是一直板着脸,表情僵硬着,真的好像不能做出表情的木偶,不过这个一点都不妨碍他为尹初原上妆,化妆间里什么工具都有,泠若轩可以随意挑选,不过还是和之前一样,每一样东西在涂上尹初原的脸之前,她都会仔细的嗅一嗅,偶尔有些东西放的太远,只要她稍稍伸手试图去够,尹初原总能细心的发现,马上替她把东西拿到手上。   仅仅十分钟,神乎其技的化妆功底再次出现了,拿起镜子,连尹初原都不敢置信的看起了自己的脸,不仅拿到疤痕被遮住了,好像从来没有受伤过一样,整张脸,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泠若轩都有上妆,而且都十分的服帖自然,让摄影机不论拍到哪一个角度,不论拍多大的特写,都不用修饰,直接就可以剪接上映了。   “OK,完全无死角,泠若轩你的化妆技术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简直就好像……就好像古代电视剧里的易容术那么高超……神奇……真的是太神奇了……”看着泠若轩用和别人一样的简单东西,就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他不得不夸耀一番呢。   上妆完毕,换好了服装的尹初原很快就走进了摄影棚,正式开始了今天一天的工作,而泠若轩的化妆技术,已经让整个摄影棚的人都折服了,那完全可以堪称绝技了啊,而趁着这个机会,泠若舞也赶紧把轮椅推了过来,把泠若轩扶到了轮椅上。   以往泠若舞总是最细心观察尹初原拍戏的,今天却例外,她一直紧紧的盯着泠若轩,奇怪的看着她疑惑的道:“若轩,你昏迷了整整十年,你怎么会化妆的呢?而且为什么会化妆技术那么好呢?这里最好的化妆师,都比不上你的一半!”   泠若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泠若舞,那双眼睛没有神采,没有亮光,就好像一个失明的瞎子,就这么好像木偶一样,呆愣的看着泠若舞。   这么看了一阵,泠若舞顿时一身冷汗,真的有一种自己是在和一个木偶对视的感觉,感觉泠若轩的双眼就是一个超级无底黑洞,会把自己的视线,会把自己整个吸引过去。   “补妆!”随着导演的一声高喊,泠若舞猛然回过神来,泠若轩一转头,她才终于把视线撤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泠若舞总觉得自从妹妹醒来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甚至好像变得不像是人了,很可怕,很可怕,怕到她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若轩妹子走,补妆去。”倒是尹初原很喜欢若轩,从在T台秀秀场,看着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亮晶晶的眸子,里面有崇拜,敬仰,爱慕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这双眼睛,喜欢上了这个人,也不管泠若舞如何,直接推着轮椅就进了化妆间,然后便是反手,把化妆间的门锁了,制造这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为什么锁门。”泠若轩看着尹初原的后续动作,奇怪的在桌子上沾水写下了这么几个字,只是她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如同做不出变化,肌肉无法自主动作一样的僵硬。   尹初原看着桌子上的字迹,也不奇怪泠若轩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没有表情只是欢快的回答着泠若轩的问题,“因为我不想你化妆的技巧和秘术被别人偷看了去,学了去啊,我就是喜欢你为我化妆,喜欢那种感觉。”尹初原上挑着嘴角,笑的格外甜腻。   “好,我为你化妆。”泠若轩沾着水,写着纤细的字体,看着格外让人有古韵的感觉。   尹初原乖乖的坐回了刚才的座位上,让泠若轩坐在轮椅上为自己化妆,补妆常常是让化妆师头疼的部分,比起补妆,补一个,化妆师们宁可多画十个妆面,可是在泠若轩身上,尹初原看不到任何烦躁的情绪,就是那么平静的好像一滩死水一样,把那妆面补得异常的精细,即使用的时间比化妆的更多。   “好了。”泠若轩轻沾着水,写了两个字,尹初原就精神抖擞的出去了,补妆后的妆面总会和起初的有些不同,可是泠若轩的手法很奇怪,补妆出来的模样,竟是和初次一模一样,只是这精细的地方是没有几个人会发现的,只有泠若舞,这个在尹初原呆了长时间的人才能察觉的出。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泠若舞不禁又多了一层疑问,一个昏迷了整整十年的植物人,应该连路都走不了,杯子都拿不起,还怎么能画出这么精致的妆面呢?   这样下来这整整一天的拍摄,补妆都是泠若轩在完成,摄制组自己的化妆师早就被搁置在一边了,而在拍摄途中,泠若舞也不敢再和泠若轩对视了,只是一直推着轮椅,两个人一起看着尹初原在摄像机下动人的演绎。   午餐期间,果然泠若轩连筷子和饭碗都做出拿不住的样子,其实是她根本就没有伸手拿的意思,看着别人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她似乎都没有什么食欲的模样,直到泠若舞伸手拿过筷子和饭盒,一点一点夹到她的面前,喂到她的嘴边,她才会勉强动动嘴咀嚼一下,咽下去,简直就和懒人吃大饼一样,这样的状态,简直和在化妆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   泠若轩奇怪的个性很让人不解,但是也没人敢说什么,只希望今天拍摄的部分早些完成,好早些收工。   说来也奇怪了,泠若轩补妆补得格外细致,却也一点都不拖延拍摄进度,反而因为补妆细致,减少了损耗,大大减少了补妆的次数,让今天虽然迟到的泠若舞,和摆谱的尹初原很意外的早早就收工了。   收工后三个人都上了保姆车,开到繁华的市中心,尹初原忽然道:“停车,我要下车!”   “这里可是市中心,在那么繁华的地段下车,你可是会被围追堵截的!”作为经纪人,泠若舞好心的提醒着,不想让自己的艺人随便抛头露面。   “我就是知道这是市中心,所以我才要下车的,赶紧给我停车!”尹初原   说什么都不听劝告,非要下车。   “给我一个非要下车的理由,否则我是不可能就让你这样下去的!”作为一个经纪人,特别是偶像派经纪人,泠若舞是完全合格的,因为尹初原可是偶像派的明星,这么正大光明在市中心露面总不好吧,要知道那些追星族的小女生,一个个可都是很疯狂的,一旦发现目标,锁定目标,就一定紧追不舍,不要到签名合照誓不罢休,甚至还会大肆宣扬一番,那到时候尹初原下车容易,上车可就难拉,他们今天不是出来办活动,可没有联系那么多的警卫可以帮忙,所以她的要求完全是合理的。   “我有一个非要下车的理由!”尹初原也不说理由到底是什么,只说有那么一个理由,然后便是直愣愣的盯着泠若舞看,顿时那种煞气直接把泠若舞秒杀到了,作为偶像派的经纪人,泠若舞真心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在尹初原怎么说都不听,就是要下车的时候的时候,车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了,忽然泠若轩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扯得很轻,手上没有力道,但是尹初原却十分敏感的感觉到了那轻轻的一扯,顿时回头,看着泠若轩,“怎么啦?还有什么事吗?可不要劝我哦,我今天真的有非要下车的理由。”   泠若轩拿过尹初原的手,摊开了尹初原的手掌,伸出手指他漂亮的手掌上描绘着:“我不劝阻你,但是容我给你变个装,可好?”   尹初原细心的看着泠若轩在他手心中写下的字,又看了看她面无表情,但是似乎有种什么异常坚定信念的目光,最终还是答应了,“好,让你变装。”尹初原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显得很无所谓,却只是顺带的一件小事罢了。   倒是保姆车上的其他人都啧啧称奇,因为在剧组中尹初原是出了名的少爷脾气,很多时候都是谁说都不听劝,唯独说话有用的就是泠若舞了,还时常需要苦口婆心的教育很久,他才老大不情愿的去做,却没有想到,只是泠若轩在他的手下随便这么写上了几画,尹初原就同意了,虽然还是没有改变尹初原要下车的目的,但是似乎会有很大区别。   保姆车上的道具不多,也就是太阳帽和黑色太阳镜,这样的打扮已经太过时了,电视里的明星外出都这样,不这么打扮还好说,这么一打扮反而引起怀疑的目光了,所以泠若轩什么都没有用,只拿起了化妆盒,单纯用化妆技巧直接改变尹初原的脸上的视觉轮廓,还特意把之前遮盖疤痕的妆面全部卸了,在那疤痕四周淤青的地方,更上了一些青紫色的眼影,而那道疤痕看起来更加可怕一些,更加明显一些,乍看一眼让人有种,这个人很可怕,是混黑道,准备去打群架的,离的越远越远越好,免得伤及无辜的想法。   上完妆尹初原照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直笑:“哈哈哈哈,原来这个就是我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啊,好玩,好玩,太好玩了!若舞姐,你这个妹妹可是一个宝贝啊,太神奇了,简直太神奇了!”尹初原满心欢喜的不断夸赞着。   若舞不经意的瞟了泠若轩一眼,似是不满似是吃醋,泠若轩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尹初原,也不笑,也不说话,但是泠若舞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那一记眼刀被反弹回来了,顿时有点头疼的感觉。   泠若舞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还对着镜子傻笑的尹初原忙道:“你不是急着下车吗?妆都画好了,怎么还不去!”   “好,马上就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马上就回来,若舞姐记得等我哦。”说着尹初原就欢快的下了保姆车,没有太阳帽和太阳眼镜的束缚,在晚霞底下自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自从尹初原当了偶像明星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在晚霞底下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尹初原下车后就是一个大大的深呼吸,看的泠若舞直着急,生怕被发现了什么,就想下车跟着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却才刚抬腿,就被泠若轩意识到了,一直扯住了她的袖口阻止了她的动作,泠若舞不禁又和泠若轩对视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是怎么了,昏迷十年一觉醒来,忽然化妆技术天赋惊人叹为观止,虽然一直受着自己的照顾,却好像又有一种处处和自己做对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错了,难道那是错觉!?   尹初原很快就解放够了天性,朝着百货大楼走了过去,迎着保姆车内所有人奇怪的目光,尹初原就走到了那里最昂贵,最有名的化妆品专柜,尹初原不懂化妆品,只知道这个牌子是这个百货里最好的,这也是他听说的,然后他就开始流连在这化妆品专柜前,左看,右看,琢磨了好一阵子,反正他也觉得别人认不出他,最起码照镜子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来自己。   只是不同人有不同待遇啊,如果换做平常尹初原的样子,肯定早就有大献殷情的售货员过来介绍,并且揩油,索要签名以及合照了,可是今天售货员看到他那张面容都躲得远远的,一个都不敢靠近的样子,你推脱我,我推脱你的,一个都不愿意过去询问。   最后还是石头剪刀布,输的那个人被众人推了出去,简直就和被推向绞刑台没有两样。   “啊……这……这位客人……请……请问……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吗……”那个售货员结结巴巴的说着,似乎很紧张害怕的样子,尹初原也不是第一次听人结结巴巴的说话了,可是平时都是因为太激动看到他太兴奋了,这次这样害怕的神情,他倒还真是第一次见,有趣的很呢。   他故意装作粗声粗气,流氓痞气十足的样子道:“我要买化妆品给我女朋友,可是我不知道哪个好,你帮我看看,好的都给我打包,每样都要,连化妆用具也要,我刷卡!”说着尹初原就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直接往柜台上一扔,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了。   “好……好……”售货员虽然遇到了一个大客户,却还是紧张的很,好在对方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来给女朋友买化妆品的,售货员忙是给尹初原挑了一个精装礼盒套装,又准备了一个化妆箱,把东西都放了进去,一样都不敢少放,生怕他又回来找到自己,赶紧弄好,打包完毕,刷卡签字,就赶紧鞠躬道:“欢迎下次光临。”其实就是送客的意思,其实内心是想你下次可千万别来了,要来也别来这个专柜啊,吓死我了,小心肝儿还扑通扑通跳呢。   说实话,尹初原拿到那些化妆品回去的时候,看着那些售货员一个一个的样子,心里还真是打击不小,有种大大受挫了的感觉,他好歹也是影、视、歌三栖明星,初次门哪次不是前仆后用,被人围追堵截的,这一次弄得各个都怕他,还真是心里感觉落差千千万啊。   不说这些了,避免那些售货员投来的目光,再伤害了尹初原小小的自尊心,所以尹初原决定赶快赶回保姆车,这个时刻保姆车在众人眼里,就是帮派群架的专门坐车。   尹初原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心灵受挫的他已经没有之前解放一样的欢乐了,回到保姆车后,他直接把一箱子的化妆品全部交到了泠若轩的手上,然后郑重其事的道:“你是叫泠若轩,若舞姐的妹妹是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御用专属化妆师了,你田姐,可以下岗了!”后面那句话,他是看着车里的另外一个女人说的。   “啊!?我……我下岗!”田姐傻了,她都做了尹初原三年的专属化妆师了,尹初原一出道就是她带的,没有想到今天来了一个新人,自己三年的苦工就白费了。   “初原,你别闹,这个经济公司自有安排,田姐你别怕,他解雇不了你。”若舞担心这个场合会出事,忙是开始调解了起来。   “我不管,我反正就是以后不要田姐化妆了,我要你妹妹,只要你妹妹!你们姐妹两个,一个是我专属经纪人,一个是我专属化妆师,就那么决定了!否则!我就不演了!”尹初原二郎腿一瞧,少爷脾气又犯了,真是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谁……谁也没让我妹妹不给你做化妆师啊……可是田姐……田姐他……更何况我妹妹有病……她……”泠若舞急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里是工龄三年的田姐,泪汪汪的看着她,这里又是尹初原绝对说的出做的到的大少爷脾气,她真是左右为难啊。   就在保姆车里一片寂静,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泠若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手拿过了尹初原的手,摊开了他的手心,在他的手心里写起了字,“我愿意做你的化妆师,但是田姐不可开除,我也需要人帮忙,化妆不是简单的事情。”   只那么一句话,比千万人的千言万语都管用,尹初原立刻说,“有你这句话就好了,你做我的专属化妆师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田姐的话还是给我帮忙好了,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私人专属化妆师,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私人专属化妆师!”尹初原睁大了眼睛,在泠若轩的面前,笃定的道。   “好。专属的,私人的。”泠若轩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就那么木偶似得,在尹初原的手心里写道。   “哦!太好了,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以后这个就是你的专属化妆箱了,这样以后就不用和别人合用了,你喜欢吗?”尹初原开怀的笑着,像是一个和老师要奖励糖果吃的孩子。   “喜欢。”泠若轩在尹初原的手心里轻轻的写着。   然而在她的记忆里,重叠的却是那个和尹初原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长几分的男子,拿着三支亲手制作的梅花簪,问她,送给你的,喜欢吗?那个时候泠若轩的心里是如何的欣喜若狂,但是她却没有表达出来,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喜欢。   “喜欢就好,以后还会有让你更加喜欢的东西!”尹初原笑说着,便是命令司机继续开车。   从那一天开始泠若轩就正式成了尹初原的专属化妆师,每天都由泠若舞推着轮椅送到尹初原的化妆间内,再推出化妆间,一起看尹初原的演技,只是时不时的泠若舞总是会下意识的去看看泠若轩,用一种很异样的眼神看她,她总觉得她很奇怪,不只是一点点奇怪,一个昏迷了整整十年的小女孩子,奇迹般的醒来,怎么可能会忽然拥有了这样神乎其技的技能呢?   不过如此一来泠若轩这个妹妹,就可以每天得到泠若舞这个姐姐的‘照顾’了,而且也不会愁将来如何生活了,对于这一点,泠爸爸和泠妈妈都是很高兴的,比起疑惑,高兴更加稳定了她们的心。   那段时间尹初原正在演一部偶像古装电视剧,尹初原在里面演一个侠盗,和一个官家小姐相好,那一天正演到两个人互通书信,官家小姐望着一轮夜月,提手在纸上写着撼动人心的诗句的画面。   这场戏是内心戏,女主角演了好几次,那个眼神,那个动态都不到位,导演一次一次的喊卡,一次一次的重来,在打板师一次一次的重新开始下,扮演女主角的演员,终于是烦躁了起来。   “卡卡卡卡卡!说了多少次了,这段戏眼神要悠长,要有内心那种牵绊的感觉,内心戏,内心戏,我说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啊你!?不会演戏就不要来演了,浪费大家的时间,浪费我们的金钱!”导演又一次的喊了暂停,这一次导演已经火冒三丈了,对着那个扮演女主角的演员,就是一顿好骂。   “不演了,不演了,我不演了!”女演员也终于是恼火了起来,随着她的一顿撒泼,桌子上的砚台直接被打翻了,“啪”的一声脆响,写着情诗的白纸顿时被墨迹都染黑了。   “啊呀,我的小祖宗啊,你不演就不演了,你发什么脾气啊,这可是后台的道具啊,仅此一份啊,这是我们专门找来书法名家写的啊,你这抬手一下,可真是要了命了啊!”道具师傅大叫一声,想都不想的就冲了上去,立刻拍飞砚台,打算抢救自己由书法名家写的道具情诗,可是道具师傅的动作哪有墨染的快啊,他冲上去抢过那张情诗的时候,上面的笔记,已经被墨汁染了一片漆黑了。   “惨了,惨了,没了,没了,道具没了,最后一张道具也没了。”道具师傅拿着那张情诗不断的来回踱步,拿在手里的情诗纸张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女演员知道自己闯祸了这下也慌了,刚才的厌烦都变成了慌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真的不是故意的……”女演员急的直跺脚,她的经纪人也忙是赶了过来,握住了女演员的手,不断的安慰着她,“没事,没事,别急,别急,别慌,别慌。”   “怎么搞搞的!你到底是来拍戏的,还是来搞破坏的!?一场戏演了十几次都没有过,现在还把拍摄道具给我毁了,你是想气死我嘛你,我就说这种戏不能找新人来演,不能找新人来演,投资商偏偏不信,这下可好,这场戏这下要怎么拍下去!”导演本来就在火头上,一看这个场景更加恼怒了起来,对着这个新人就是一通乱骂。   “这算什么?唯一的拍摄道具给毁了,那这场戏今天还拍不拍了?不拍我就先收工了!”尹初原皱着眉头,露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模样。   “别,别,别,尹老师,你可千万不能弃演啊,今天这一幕如果拍不完,之后整个剧组的进度都会向后拖得啊,到时候不能如约完成,一损失就是好几十万啊!”旁边的导演助理,赶紧跑过来安抚尹初原,就怕他一气之下,又耍大牌撂挑子的走了,因为他的大牌,这个剧组已经在拖进度了,再拖可真是好几十万啊。   “不是我要弃演,是这个根本没有办法演下去啊,道具都没有了,你要怎么演?”尹初原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说着,其实就是在为自己的没有耐心找个借口罢了。   “这个……可是……”导演助理也是慌忙的很,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导演,你说怎么办吧!?今天这场戏,到底是还拍不拍了!”尹初原也是一个霸道会看眼色的人,这个时候自然问导演给出的答案才是最准确的,他也才能正大光明的去偷懒。   “这个……”导演也在琢磨,不知道这场戏到底怎么拍,看着那个年轻的新人女演员吓得不轻的样子,也是毫无办法。   “初原你别急,等导演想办法。”泠若舞作为尹初原的经纪人,心里也是焦急的很,为尹初原的脾气担忧,也为这场戏不能按时完成而焦急。   就在这个大家都焦急万分的时候,一直处之泰然的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听着一切焦虑的声音的泠若轩终于有所动容了,她坐在轮椅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却悄悄的伸手拉了拉尹初原的袖子。   “怎么啦?”尹初原没好气的回头,不是对泠若轩有气,只是刚才的脾气还没发完,所以泠若轩自然就被牵连了。   不过泠若轩好像完全不在乎,只是拉了拉尹初原的袖子,然后拉过尹初原的手,在他的手心上用手指比划起来。   尹初原清楚的感觉到泠若轩的一笔一划,那是四个字,让我试试,尹初原看着若轩的双眼,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和忧虑,可是他在泠若轩的眼里只能看到一滩死水一样的平静,没有慌张,没有气恼,也没有太过的自信。   “怎么啦?”泠若舞一直纠结这尹初原说的话,才发现身边有动静,忙是转头过来询问尹初原。   “你妹妹似乎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她说让她试试。”尹初原抬头重新看着泠若舞,比起泠若轩的清冷好像木偶一样,泠若舞显得像是人的多,却让他没有了好奇的好感。   “她想试试!?”泠若舞不敢置信的瞪着尹初原,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她说她想试试。”尹初原收起手,便是把双手放在了泠若轩的轮椅上,真的打算把泠若轩推过去试试。   “开什么玩笑,若轩她六岁就坠楼后昏迷不醒了,这十多年来她都根本没有握过笔,写过字,更加没有上过学,她怎么可能尝试,她能尝试什么!?”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泠若舞只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疯狂的注意,是那样的可笑,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没有道具这场戏也拍不成,还不如就让她试试呢,导演你说对不对?”尹初原也没有替泠若轩解释她的字有多漂亮,只是推着若轩的轮椅,一边朝着要拍摄的场景走去,一边直接绕过了自己的经纪人,和若轩的姐姐若舞,直接征求导演的意见,毕竟只要总导演下令,别人都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导演,我妹妹她一直在昏迷中,最近才醒来,不可能行的,她压根不可能会写字!”若舞急着辩解着,她觉得自己的妹妹根本不可能会写字,就连那化妆术,就算是她亲眼看到的,她也不敢相信是自己妹妹做出来的。   “照你那么说,那若轩更加不可能会化妆了,可是她偏偏就是会,而且技术大家都看在眼里了,所以既然现在谁都没有办法,她想试试,就让她试试呗,导演你说是不是?”尹初原说着又朝着导演开刀,他知道现在导演已经没的选择了,只能听自己的搏一搏。   也是六神无主的导演慌乱的很,听着尹初原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了,那试试就试试吧,反正事情已经很糟糕了,不可能再发展的更加糟糕了,而且他也觉得泠若轩就是一个奇迹。   “可是导演……”泠若舞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头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泠若舞别说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大家好,为了你的妹妹好,可是现在剧组已经这样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试试就试试吧,总不会变得更糟,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导演经过尹初原的洗脑,现在已经完全站在尹初原那边了,同意让泠若轩一试。   “好……好吧……”泠若舞深深的皱着眉头,推着轮椅,把自己这个奇怪的妹妹推到了书桌前,她就不信自己的妹妹从植物人昏迷中苏醒过来之后,会忽然掌握那么多的的技能,那么的有能耐,她看着泠若轩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了,充斥着深深的不信任。 第一卷 第9章:绝妙的书法   泠若轩的手似是软弱无力,但是一旦拿起化妆工具就立刻变了个样子,立刻娴熟有力起来,犹如会轻功的人去参加赛跑般健步如飞,轻巧容易,而泠若轩握住笔杆的时候,竟是也有握住化妆工具般的感觉,手握丹凤眼,提笔,立腕,沾墨,下笔,如有神助。   在那纤细的手指下,簌簌而出的是娟秀漂亮的蝇头小楷,那拿着毛笔的姿势,和用笔的力道技巧,还有那副漂亮的几乎可以当做艺术品展出的字,别说不像是昏迷十年,从未读书写字握笔过的人了,那字精妙的绝不是普通人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就出来的,没有古人的十年寒窗,怕是出不了这样漂亮的蝇头小楷的。   当剧组的工作人员以及导演和其他演员,包括泠若轩的姐姐泠若舞,看着她写出来的字的时候,都惊呆了,几乎是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就算当代书法大师也未必能写出来的作品,此时此刻就出于这个做了十年植物人的少女之手。   这里没有人会知道,泠若轩曾经为了练就这样的一手蝇头小楷,不论寒暑,写坏了多少毛笔,写干了多少缸水,写没了多少个砚台,写了几尺厚的宣纸,从十岁起就握笔,磨出了多少次生硬的老茧,用这样的字体抄写了多少本武功秘籍,多少本诗经,多少本药典,而她练就这样的字体,就是为了抄写这整整一书柜的书,就是为了让那个和眼前这个长得和尹初原一模一样的男人开心。   而这字却又是不属于她的,它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一个那个男人深爱着的女人,一个和现在这个姐姐泠若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瑶舞,云锦之年天下第一美人是也,也正是这个女人诬陷自己打伤了她,害的那个和尹初原长得一模一样,名叫云寒水的男人,她深爱着的男人,对她恨之入骨一剑封喉,打下悬崖……   只是泠若轩从来没有想过,她再恢复意识,再睁眼的时候竟会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的世界,在弄清楚这个世界前,她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直到见到了这个叫尹初原的男人,她的双眼才恢复了一丝只有人类才拥有的光彩。   曾经她泠若轩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只为云寒水而写,如今她泠若轩同样的一手漂亮蝇头小楷亦是只为尹初原而写,虽物是人非,为的却依旧是那张脸,那副躯壳,就算梦里无数次的记忆起云寒水一剑封喉,要取她性命的一刻,她依旧对尹初原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好字!果然是好字!”尹初原把泠若轩的一手好字看在了眼里,心中虽然生起狐疑,嘴上却依然赞不绝口,让他另外有些介意的则是,泠若轩默然默写而出的东西,居然是药理!?   “漂亮!太漂亮了,要的就是这字,就是这效果!什么道具啊,什么内心戏啊都免了,就这字,今天就拍这字!若舞赶紧的,把剧本拿给你妹妹,让你妹妹抄那段诗词,无论如何让你妹妹背下来,等下默写下来,等下就拍你妹妹写字!”导演看着泠若轩的那一副字,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刚才所有恶劣的心情都消失了,立刻拍板换剧目。   “啊!?”泠若舞刚才完全在震惊中,被导演那么一叫才缓过来,此时此刻她更加怀疑这个妹妹了,她到底还是不是她当初的那个妹妹呢?明明是自己看着醒来,看着睁开眼睛,看着被抱下病床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奇迹呢?   “啊?什么啊,导演说要拍你妹妹写字,让你赶紧把剧本拿来,让你妹妹背出那些诗句,你没听到吗?”尹初原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一个,他的反应似乎异于常人的灵敏,所以也最是适合做演员这样的工作。   “啊……真……真的要拍……拍我妹妹写字吗!?她……她还坐着轮椅呢……”泠若舞依旧处于不敢相信的状态之中,她只觉得看着自己的妹妹下笔如有神的时候,她的心都在颤抖。   “算了,把剧本给我,你别管了,我来教你妹妹吧。”说着尹初原就从泠若舞的手里夺过了剧本,三步并两步的就跑到了泠若轩的面前,把剧本摊开在了桌子上,指着剧本上的那段诗词道,“若轩,你写字写的很好,写的很棒,不过呢,我们现在需要你写这段东西,你可以把它背出来,写下来吗?”   奋笔疾书的泠若轩,一直在写着药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仿佛自己还在那个世界,还在为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用别的女人的字体抄写着书架上的书,她对此乐此不疲,一直到听到了尹初原那句我们现在需要你,才打断了她的幻想,让她瞬间停下了笔,随着墨汁浸染宣纸留下了一大片污迹,泠若轩双眼带着一种奇特的光芒,有些呆呆的抬起了头,望向了尹初原。   “可以吗?把这些诗句背下来,然后等下开拍的时候,把它们都默写下来?”尹初原似乎对泠若轩特别有耐心,看着她略微呆滞的眼神,他把导演的要求又重复了一遍。   在泠若轩的眼里,尹初原早就不是那个耍大牌的大明星了,而是那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云寒水,她呆呆的看着尹初原半响,随后回神,沾了些墨汁,用漂亮的字体在宣纸上继续奋笔疾书的写道:‘是你需要我写这段诗句吗?’   泠若轩的眼里依旧只有这个男人,无论他是云寒水还是尹初原,总之她只认这一个人,只为他而写,除了他以外,别人的想法她都不在乎,都不放在眼里。   “是,是我想让你把这段诗句默记下来,我会给你时间,等你记熟了,导演就会开拍,等下打板师一打板,你只要把这些诗句在宣纸上重新默写下来就好了,可以吗?“尹初原望着泠若轩,耐心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对待这个女人,他就是特别的有耐心,一点都没有架子和脾气。   ‘好。’泠若轩在纸上爽快的写着。   “就是这一段。”尹初原亲昵的递上了剧本,用手指指着那段情意绵绵的诗句。   泠若轩视线跟随者尹初原的手指,看在那本剧本上,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但是那情意绵绵的诗句很快就融入进了她的眼里和心里,因为这些诗句她似乎似曾相识,似乎曾经见到过,好像是在一些书信里,是在深爱的云寒水那里保留的书信里见到过,而她当初练字用的就是这些书信,这些书信的主人,正是那个害了她,和她现在的那个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瑶舞留下的书信。   看着那情意绵绵的诗句,泠若轩一点都升不起缠缠绵绵的情意,她只觉得心口生生的疼,但是她依旧很快就把那些词都背了下来,随手她就拂过了那本剧本,重新拿过一张宣纸铺好,当着尹初原和所有人的面,把那首情诗一字不落的写了出来,依旧是漂亮的蝇头小楷,依旧是那个叫瑶舞的女人的字体。   “好,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看着泠若轩奋笔疾书的默写,导演和尹初原都格外的惊喜,顿时都赞扬了起来。   “好,就这样,各部门准备,准备正式来,只拍她写字的手,和那张纸上的情诗,记住只拍手,只要她写诗的部分就足够了。”导演看着泠若轩的默写,明白她已经准备好了,便是赶忙安排了起来,还再三交代制作组,一定要拍好这场戏。   “等下,就这样拍,难免会拍到轮椅。”尹初原是这部戏的男主角,自然希望这部戏拍的完美才好大卖,所以也是尽心尽力的很,说话间就一个公主抱,把泠若轩从轮椅上抱了起来,然后一脚直接踢开轮椅的道:“若舞,还傻呆着干嘛?还不赶快把轮椅收好,把椅子放好,这场戏就要开始了。”   泠若舞大脑里还在想着自己妹妹不可能有这些技能的事情,被尹初原踢开的轮椅一撞才反应过来,“哦哦……好……”说着泠若舞赶紧把轮椅推到了墙角边,上前替若轩摆放好了椅子,自己的妹妹很奇怪,从醒来开始就让她感觉很奇怪,虽然她一直很纳闷,弄不明白,但是现在是在剧组,一切都以这部戏为主,所以她必须暂时放下对泠若轩的怀疑,全力配合剧组把这场戏拍好,否则到时候的损失可是她承担不起的,至于自己妹妹的事情,她会好好花时间观察的,如果有必要,如果这个妹妹是假的,总有一天她会拆穿她的,如果有必要,她也会走特殊途径,解决这个奇怪的妹妹的。   “情诗,第一场,第一次,开始!”随着打板师的打板,所有的摄像镜头都对准了泠若轩的手,只拍她那细腻纤长的手指握着毛笔,在纸上悠悠的写下那段情诗。   随着情诗的最后一个字落在纸上,提笔,搁笔,动作一气呵成,她的灵魂本来就是从古代来到这里的,所以她的身上天生就有一种古韵,举手投足之间那种古人才有的感觉,比起演员,拿捏的更是好的多,在这样的韵味下,拍摄下来的画面,看起来只让人觉得特别的精致。   “卡!一次成功!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恰到好处!”导演惊喜的看着拍摄下来的画面,效果好的出奇,让他不禁觉得自己是真的找对人了,“看到没有,就是要这种感觉,就是要这么演,你好好学学她,那种韵味,只是一只手就已经足够了。”导演回头面对这部戏的真正女主角,便是又是一通教训。   “知……知道了……”扮演女主角的那个女演员,知道自己是被救场了,所以虽然对导演这样训斥的话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若轩砸了她的场子,抢了她的风头,可是面对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她却也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只能怯生生的答应着,但是心里对若轩已经有了微微的嫉恨。   那个女主角的视线里带着的嫉恨很明显,朝着若轩就跟着眼神望了过去,不过若轩完全不在意,就当没有看到一样,只是搁下笔转头看向了尹初原。   “谢谢你,这场戏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恐怕这个镜头就没有办法完成了。”尹初原带着温驯的笑容,带着满眼的感谢看着泠若轩,随手就又把泠若轩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直接朝着轮椅走了过去。   尹初原是在笑,只不过他表面在笑,心里却未必笑的一样人畜无害,他一开始他只是对这个不会说话,坐着轮椅,却有一手惊人化妆技术与手法的女人感觉到好奇,而今天他更多的是对泠若轩产生了疑问,毕竟若舞说的没错,一个昏迷了十年的少女,怎么可能能写出这样功底的字来呢!?   就算这个少女帮了他,而且如此的听命与他,但是他依旧对这个叫泠若轩的少女产生了强烈的疑问。   当天戏幕,因为有好几幕是通过写情诗来表达的,有了泠若轩这个完美的手部替身,所以当天的戏幕拍摄的很顺利,很速度的就把进度赶上了,这一点全组都十分感谢泠若轩的帮忙,因此当天晚上的宣传发布会,泠若轩也被邀请参加了。   本来泠若舞是想自己单独和尹初原一起赴约,参加晚上新剧的宣传发布会,把泠若轩留在家里的,因为她很看不惯若轩这个妹妹好像和尹初原关系极好极其深厚,甚至暧昧的模样。   泠若舞喜欢尹初原,所以她对尹初原的事情很敏感,同时发现自己的妹妹,每次都是在见到尹初原的时候,才会做出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的,而且泠若轩一直冷若冰霜无视世界的眼神中,似乎只对尹初原有一种久违了再次相见的感觉,这种感觉,这种眼神让泠若舞很不舒服,所以她一直想着,怎么可以找个借口把泠若轩赶走,却不想她想赶走泠若轩的计划还没有实行,泠若轩反倒是因为手部的完美替身,被邀请参加了这次的发布会,距离尹初原距离的就更加近了,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却又不能埋怨发作出来,只能憋着一口怨气,推着轮椅,带着泠若轩一起参加新剧的宣传发布会。   走进新闻发布会的宴会会场,一阵各个主要角色对本剧的宣传推荐,和编剧导演的对剧情的剧透描述之外,便是回答了一些记者的问题,记者散场后,就开始了宴会。   宴会一开始,悠扬的音乐一放起来,泠若舞,泠若轩和尹初原三个人就被打散了。   泠若轩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落寞的看着这个热闹的宴会,无论这个宴会有多热闹,她都好像一个人孤寂的存在着,不和任何人交流,不和任何人接触,也不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只是一直坐在轮椅上,看着远处的尹初原。   泠若舞一直都陪着尹初原,陪着他和记者一起接受了一场又一场采访,然后尹初原就用自己优秀的交际能力去和这场新剧的资助商应酬了,泠若舞一个人以尹初原经济人的身份,回答了记者的很多问题。   等到泠若舞回答完问题,终于把所有的记者都安抚好以后,打算去找尹初原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是大厅的保险丝被烧断了,顿时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人们都慌乱了起来,胆怯的停留在原地,或者互相依偎着,或者摸黑到处走来走去,等待着光明的再次来到。   “大家小心,不要急,不要到处乱跑,马上就会开启被动电源,这里马上又会亮起来的,大家小心一些,别心急。”有一个声音忽然在这碎碎索索的小声交流中突兀而出,虽然声音不太好听,却也是一颗定心丸,让在场所有人缓缓安定了下来,这个说话的人,大概就是这场宴会的主办方。   “砰砰砰!”几声轻响,备用电源被启动了,大厅立刻就恢复了光明,但是在光明之下,接着出现的不再是欢声笑语,而是一群人惊恐的尖叫:“啊!死啦!有人死啦!杀人啦!救命啊!”尖叫生此起彼伏。   被杀的是这部新剧的资助商之一,他的脸上一片安详,完全是没有预料到自己将要死亡的样子,可是此时此刻他就躺在地上,一张圆桌的旁边,他的腹部中枪,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桌布,一起杀人案件就在忽然断电的瞬间发生了。   没有人听到惨叫声,也没有人听到枪响,只能微微闻到余下的硝烟味道,顿时在尖叫声中整个酒店的警报都被拉响了,整个酒店的保安都行动了起来,整个酒店被团团包围,所有出口全部被封锁,誓要找出那个杀人凶手,其他的投资商人人自危,被害者的妻子惊声哭泣,几乎休克,他们的保镖用最快的速度行动了起来,开始寻找那个杀人凶手。   距离被害者最近的两个保镖,大概注意到了凶手的轮廓和逃跑的方向,所以二话没说就追了过去,带着一批人一直追过一条长廊,追到转角处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纷纷被一枪爆头,毫不留情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懈怠。   动作迅捷的凶手一枪之后,直接扶住了被害人的尸体,把他们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以求在不惊动其他人情况下顺利逃跑。   凶手转身那一刻,看到那张脸便是一阵惊诧,凶手竟是那个平日里目中无人,影视歌三栖明星的偶像尹初原!   尹初原扔下了这些尸体,便是迅速的朝着长廊的尽头跑去,尹初原似乎对这里的路十分熟悉,七拐八弯的尽量不碰到任何人,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好像在犯案前尹初原早已踩点过,已经熟悉了逃跑的路线。   跑的飞快的他,猛地滑过一个转弯口,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逃脱的时候,他居然在最后一个转弯口看到了坐着轮椅的泠若轩!   泠若轩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早就知道猜到他会往这条路走,一直在这条路的尽头等着他。   尹初原顿时大惊,他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是什么时候被泄露出来,这个奇怪的少女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不过不管如何他是不会留下活口泄露自己的身份的,就在他用手枪对准泠若轩的同时,泠若轩忽然伸手一掷,投掷出了几根牙签。   锐利的牙签,和飞跃的子弹在半空中几乎是擦身而过,当子弹射入泠若轩胸膛,她直接昏死过去嘴角渗血的时候,尹初原正好一脚飞跨过泠若轩的轮椅,那三根牙签就擦着他的耳边飞射了出去。   尹初原单手撑着轮椅,一个斜跳整个人就翻越过了轮椅,因为轮椅的微微的滑动,他控制不住的微微旋转过身体,眼角的余光竟是发现,那三根牙签分别射入了,他没及时发现,追在他的身后三个保镖的太阳穴,那三个保镖当场七窍流血毙命而去。   看到这一幕尹初原更是惊诧的张大了嘴巴,可是现在不是他惊讶的时候,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以免他杀手的身份被揭穿,可是才走过转角他就傻了,转角处竟是排排坐似得倒着一排尸体,每一个尸体太阳穴处都有一个针孔大小的小洞,每一个人都是七窍流血而死,和那几个泠若轩杀死的人死法一模一样!   顿时尹初原的心慌了一下,心口似乎感觉微微有些刺痛,他在那一刹那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瞬时转身回头,把胸口中了一枪不断的流血早已昏迷过去的泠若轩抱了起来,抱着泠若轩一起跳窗逃跑了。   “啪!”随着玻璃声的一声脆响,长廊尽头的窗户玻璃瞬时四分五裂,尹初原就这么抱着泠若轩从二楼一跃而下,钻进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车里,车里的司机一见尹初原进门,立刻一脚踩下油门发动发动机,风驰电掣般飞驰而去。   就在大厅还在慌乱,泠若舞慌乱的寻找着尹初原和自己妹妹踪迹的时候,尹初原已经抱着泠若轩一路坐车来到了,他买下的一所山顶小别墅中。   “初原,你怎么回事?你执行任务就执行任务,你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做什么?”开车的司机一直到下车才看清楚尹初原手里抱着的是什么,顿时不满的抱怨起来。   “你以为我愿意抱着她回来吗,要不是她今天出手,恐怕我根本连回都回不来了,没有想到那里的警戒速度会那么快,我差点就被前后包抄了,当时就看见这个丫头在转角处的尽头,我还以为这个丫头是要来阻止我的,就想灭口的对她开了一枪,但是没有想到,她似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和我的逃跑的路线,替我把那些人一个不剩的全部都干掉了!如果就把这个丫头丢在那里,那她一定死定了,我尹初原虽然双手早就不干净了,却还没有到那么忘恩负义的地步。!”尹初原抱着昏迷的泠若轩,飞快的朝着别墅里跑去。   “你的意思是这个丫头救了你!?”那个开车的司机,不敢相信的瞪着尹初原,在他目光所及,尹初原怀里的这个少女,不过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纤弱消瘦的孩子,完全看不出来她有那么重的杀意,能干掉那么多人,救了一直以谨慎为任务中心的尹初原!?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就是这个丫头救了我,这个奇怪的丫头!”一直到现在为止尹初原依旧觉得泠若轩是个奇怪的人,不管她帮了自己多少,不管她为自己做到了什么地步,她都是一个奇怪的人,因为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一个昏迷了十年,刚刚醒来的患者,完全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飞牙签杀人,就连他这个入行杀手五年的人都做不到,更加别说是一个昏迷十年才刚刚奇迹苏醒,又不愿意做复健手脚都应该无力的植物人了。   尹初原对泠若轩越来越好奇,对她的疑问也越来越浓烈了。   “那你把她带回来准备怎么办!?”那个司机看着尹初原紧急的把泠若轩抱到了他的卧室,他的床上,就不免觉得今天的尹初原似乎有些陌生,特别的温柔,特别的不同。   “怎么办!?当然是先把子弹取出来,把人救醒以后再说,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呢,于欢她就先交给你了,我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了,这几次该死的任务接的那么紧,真是想要害死我!”说着尹初原就把泠若轩交给了这个叫做于欢的男人,他的搭档,而他自己,赶紧去卫生间,处理自己的新伤和旧患去了。   于欢看着昏迷着的泠若轩,思考着尹初原一直对她的叙述,也是对这个少女充满了好奇心,他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割开了泠若轩的衣服,把泠若轩胸口还冒着鲜血,深深的子弹孔露了出来,他处理这些伤势也算是老手了,可是他给小刀消毒过后,却对着那还冒着血花的深深子弹孔发呆起来,握着小刀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看了看泠若轩惨白的小脸,又看了看那个冒血的伤口,不知怎么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于欢就那么微微颤抖着,傻愣愣的看着泠若轩的伤口半响,一直到尹初原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回到房间,他还是没有对那伤口下手,只是一直微微的颤抖着,下不去那个手。   “于欢,你在做什么!?不是让你赶紧给她处理伤口,止血把子弹取出来的吗?你一直看着她干嘛!”尹初原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不动弹的家伙,很是不满。   “我……我知道啊……可……可是我从……从来没有对女……女人下过手啊……”于欢尴尬的笑着,握在手里的小刀还是在颤抖。   尹初原顿时无语了,一把就夺过了于欢手里的小刀,“一边儿去,我来!”说着尹初原就把于欢赶开,自己坐在了泠若轩的床边,拿着那把小刀对准那个深深的单孔把小刀扎了进去。   比起那毫不留情,想都没有想就打算要了泠若轩性命的一枪,替泠若轩取出身体里的子弹好像难度要大的多……   一刀下去子弹的弹孔顿时被割裂开来,随着一阵剧痛,泠若轩硬生生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和自己深爱的云寒水长得一模一样的尹初原,泠若轩下意识的就双眼里有了光彩,看着他拿着小刀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割开弹孔,虽然很疼却意外的欣慰,似乎想要快刀斩乱麻,她一把握住了尹初原拿着小刀的手。   尹初原一愣,抬头看着睁着双眼,疲惫而脸色苍白的泠若轩,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愧疚感。   “我自己来。”因为长久不说话泠若轩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却又好像风铃一样动听,而她的语调笃定而简短,和一般女孩子说话的语态完全是两个模样。   “你……你会说话!”尹初原瞪大了眼睛,今天又被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一直以手代笔,在他手心里写字,抿着嘴一声不吭的丫头,居然会说话!?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有说过我不会说话吗?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握紧尹初原手里握着的那把小刀,泠若轩理所当然的说着,只是她的语态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少了些动人的语气。   “呵呵,也对,你的确没有说过你不会说话,只是我误以为你不会说话而已。”说着尹初原松开了握住小刀的手,把小刀完全交到了泠若轩的手里,“你确定,你要自己来吗?”   “确定。”泠若轩抽出了那把刚才已经深入弹孔的小刀,清淡的道:“有火吗?”   “当然有。”尹初原带着迷人的笑容,就好像上电视一样漂亮,随手就从口袋里取出了自己的Zippo打火机,动作漂亮的在牛仔裤上一划,打着了火送到了泠若轩的面前,他对这个丫头很好奇,现在这个丫头有没有胆子真的自己取出子弹,也成为了他好奇的一部分。   “谢谢。”泠若轩清淡的谢着,便是已经把小刀送到了火上,让小刀在火上透透的烧烤着消毒。   待刀身滚烫发红,泠若轩才拿起小刀,毫不留情没有犹豫的就朝着弹孔一刀下去了,比起尹初原和于欢的不忍,她对自己的伤口似乎残忍的多,动作利索连贯的一刀就把伤口割开,然后咬着牙,忍着一股剧痛,从身体深处把那颗子弹取了出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停顿和犹豫,看的尹初原也是目瞪口呆的。   子弹一取出就飚了尹初原一脸的血,尹初原赶紧拿出纱布和止血棉,泠若轩一点都不着急忙慌,也不急着接过止血药棉,反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排的针灸金针,她淡然的拿起金针,熟练的就把金针刺入了伤口附近的几个穴道,那泊泊而流出的鲜血,随着她简单的几针,很快就止血了,这才淡定的取过尹初原递过来的东西,为自己止血包扎伤口,动作意外的熟练,好像她本身就是绝世名医一般。   “你……还会针灸!”尹初原对泠若轩又是一番另眼相看,他仅仅认识泠若轩那么点时间,却竟是已经发现了她那么多的秘密。   “很简单,这只是药理的基础。”泠若轩随意的答话着,便是已经动作利落的为自己绑上了绷带,对于这一枪的罪魁祸首她已经显露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却依旧没有因为任何事责怪他。   对泠若轩来说似乎受伤很正常,针灸止血也只是药理的基础,可是这样的基础,和这样严重的伤势,是多少少女一看到就会晕过去的,哪儿还有自己处理的勇气呢,对尹初原来说,泠若轩的身份似乎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你……到底是什么人?”尹初原眯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瞪视着若轩,那倾身而上的模样,简直就好像是要吻上去一样。   “我什么人都不是,只是一个刚刚醒来的植物人,”望着尹初原的眼睛,泠若轩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和歉疚,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给着他答案。   “一个刚刚醒来的植物人!?”尹初原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一个刚刚醒来的植物人,会一手绝佳的化妆术,又会中医针灸,又会飞牙签杀人,又能写出那将近十几年功底的毛笔字,你觉得这个有可能吗?”   “信不信由你,但是我的确是从病床上起来的,一睁眼看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你很熟悉……很像……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看着尹初原的脸,泠若轩总是不知不觉会把他和另外一个,不存在于一个时空,一个叫做云寒水的男人重叠。   “哦!?很像!?所以你才对我那么特别,那么帮我吗?”尹初原挑了挑眉,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大吸引了泠若轩,一听到泠若轩那么说,顿时底气泄了一大半,脸色都有点发青了。   “很像,简直一模一样。”泠若轩一字一句的说着,口齿意外的清晰,声音好听,可听在尹初原的耳朵里却多少有点刺耳。   尹初原一直是对自己的偶像派面容和身材又绝对的自信的,对把妹也是很有一套的,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不在他西装裤下沉沦的,面前这个少女也沉沦了,可是让他很懊恼的是,他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沉沦的,而是为了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让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为了一个替身,感觉十分不舒服。   看着泠若轩苍白憔悴的小脸,又想着那一枪是自己开的,尹初原多少有所愧疚,便是不便发作刚才的不满,只能憋在心里,略有些不满的道:“好了,既然子弹取出来了,那就没事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尹初原意外的有了一点醋意,说完这句话就扔下了泠若轩,替他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还顺手一把捏住了于欢的衣领,把于欢捉到了客房。   主卧里泠若轩就那么清冷的躺着,看着尹初原离开的背影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她失血过多,自然会有一股强烈的睡意,平日在那个家她都睡得很浅,一直注意着家里的情况和那个姐姐的动静,如今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泠若轩反而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因为这个地方有她曾经深信不疑的人,有她的生存支柱,有她的一切,即使那个人和他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客房里尹初原把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的于欢,直接拖了进去,“看什么看,让她好好休息!”尹初原心情不好,有些没好气的道。   “喂,初原,我说,你不会就这样把她留在这里养伤了吧,要是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于欢回头试探的又想去看泠若轩,却又被尹初原一把揪了回来。   “废话,不让她在这里养伤我把她带回来做什么!?她的伤是我造成的,当然要由我来看护,这个有错吗?”尹初原依旧没好气的说着,他的大脑里一直徘徊着泠若轩的那几个字,只是你很熟悉,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我知道,可是问题是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被组织发现怎么办?被你那个经济人发现了怎么办,要知道她可是知道这套山顶别墅的,要是她找来了,你打算怎么把这个大活人藏起来!”于欢其实也说的字字有理有据,可是现在的尹初原什么都听不见去罢了。   “我自有我的办法,不需要你的担心。”尹初原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神情,随后又恢复了一副耍大牌的脸,“你放心,我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倒是你,龙腾剧组的道具师先生,似乎不该出现在我家吧,你是不是应该回去汇报一下我们的任务成果呢?我希望你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别什么都说出来了,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啧。”于欢啐了一口,总觉得是自己多舌多话了,这个男人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也根本不需要自己提醒什么,但是他深信,这样的自负总有一天会让他重重的跌上一跤的,或许还是跌在他的手上!   于欢带着不悦,直接从客房翻窗出去,就跃下了楼层,驾着自己的座驾呼啸而去。   看着呼啸而去的座驾,确定于欢已经离开,尹初原才又重新回到了房间,只见泠若轩半依靠在床头,轻轻闭着双目,似乎熟睡了过去。   尹初原对着泠若轩微微笑了笑,便是也不介意,静悄悄的走了过去,步子故意放的极轻,似乎是害怕吵醒这个被自己重伤又疲惫虚弱的少女,他静静的走到泠若轩身边,轻柔的扶着泠若轩躺下,本想替她拉好被子,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得放开了即将掩上若轩胸膛的被角,把被子褪到了泠若轩的腰下,悄悄的扯开了泠若轩的衣衫……   尹初原只见泠若轩自己绑上的绑带,绑的十分干净利落,似乎有练过一样十分的熟悉,但是这不是重点,现在尹初原只关心泠若轩的伤势如何了,伤口还在不在流血,毕竟他这个罪魁祸首,当时是冲着要泠若轩的命去的,是下了死手的,只是意外的是,尹初原细细观察绷带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有任何渗透出来的血迹,那伤口的鲜血似乎真的在泠若轩为自己针灸扎针就已经止住了,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尹初原就回想起了,在片场泠若轩默写药理的画面,想来这个丫头会得不只是化妆术,对医术也是十分精通的,看样子自己是捡到宝了。   就在尹初原想着这些,打着泠若轩歪主意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脖埂子一凉,他下意识的一低头,只看到泠若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淡定冷然的看着自己,就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似乎要把所有影像印入眼帘的感觉。   “你……你醒了……”尹初原虽说是演员又兼职杀手,但是也经不住这么的一吓,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总觉得有些毛骨耸人,不过他的反应已经比泠若舞轻微多了。   尹初原原本还在惊吓中,忽然被泠若轩一个小擒拿手摔到了床上,反手一扭把尹初原的手扭到了身后,速度极快的一个翻身直接跨坐在了尹初原的身上,一点都不像受了重伤的模样。   “你……你想做什么……”尹初原的双眼的余光已经看向了床边的手枪,如果泠若轩再忽然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不管她之前帮了他多少,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只是尹初原惊异的发现,泠若轩明明比自己瘦弱的很,现在又虚弱,可是力气好像惊人的大,根本让他无法动弹,就当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泠若轩身下的时候,泠若轩忽然单手扯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尹初原身上包扎的横横竖竖看起来随意凌乱的绷带。   “这么个处理法,你的伤势十天半个月都好不来。”泠若轩难得的说那么多的话,面对尹初原的被凌乱包扎着的伤口,她说的煞有其事。   “哦!?那要怎么个处理法,我的伤势才能好的快呢?”尹初原眯了眯眼睛,时刻警戒着,注视着泠若轩,防备着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懂得医术,是在为自己治疗,还是别有目的。   “可能有点疼,忍一下。”泠若轩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连征求同意都没有,就直接动手扯开了包裹在尹初原身上凌乱的绷带,绷带包裹的不仅凌乱,有些地方还和化脓了的伤口黏连在了一起,泠若轩一扯,尹初原就倒吸一口凉气,生疼的发出嘶嘶声。   “忍一下,马上就好。”泠若轩没有强行的把黏连的绷带扯下来,而是取来了刚才的小刀,一点一点的把黏连的部位割了开来。   “嘶……你是打算割我的肉吗?”尹初原几乎已经知道泠若轩是良苦用心的了,但是这么原始古老的治疗方法,他还真是第一次尝试,实在是疼的他想骂娘,那一刻刮骨疗毒的感觉,他算是真真体会了一把。   “这些肉已经腐烂了,留着也没有用了,反而会阻碍伤势的愈合速度,割了只会更有好处。”也不等尹初原出声同意,泠若轩已经用小刀划入了尹初原伤口的腐肉里,一点一点的把那腐肉挑弄出来。   尹初原只感觉自己的伤口一阵一阵刀割的疼痛,好像要被千刀万剐一般,他很想叫,但是在泠若轩这个女人面前叫喊的话,似乎有感觉自己丢了面子,所以尹初原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衣服,任由泠若轩拿着那把小刀,在他的伤口腐肉上为所欲为。   泠若轩就用那烫红了的刀子,一点一点的把尹初原伤口上的腐肉割下来,简直好像古代的凌迟,那么的残酷,那么的让人反胃,可是泠若轩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顺其自然的做着,无论是表情,还是做事的速度都没有改变,该怎样还是怎样,她似乎是早已习惯了类似的工作,早已习惯割除腐肉的疗伤之术。   那一刀一刀割下来的腐肉,很快就占满了一块绷带,割去腐肉之后又有鲜血的血液流了出来,却没有了腐肉的那种恶臭和黑黄的液体,泠若轩淡然的看着这个让人眩晕和恶心的画面,把针灸的金针袋子一抛,便是散落在床边,她就那么坐在尹初原的身上,手脚麻利迅速的为尹初原施针,伤口附近几个止血的大穴位很快就被泠若轩用金针封住了,丝毫不差,在封住的同时,泠若轩更是用金针封住了尹初原的痛觉神经的几处穴道,一下子就把尹初原都要冒出冷汗来的痛楚压制了下去。   金针封穴之后,尹初原终于喘过来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舒服了很多,气息一下子就顺畅了,也没有再那种剧烈的疼痛了。   为尹初原止血针灸完毕,泠若轩便是道:“你家有消炎的药物吗?”   “有阿莫西林。”尹初原指了指床头柜,已经对泠若轩完全放弃了警戒心。   “那是什么?”泠若轩对西药完全没有认识,平时她不愿开口说话,所以也从来没有问过,但是今天既然开口了,自然要把想知道的事情问清楚,似乎在自己醒来初期他们也有要给自己吃这样类似的药物,不过她都没有真的咽下去,全部吐出来了罢了,除了对自己,还有面前这个长得和云寒水一模一样的男人,对其他人,她都带着深深的防备心。   “你不知道吗?”尹初原皱了皱眉眉头,他看到过泠若轩默写药理,所以自是以为泠若轩医术十分高明,她的针灸术就是万中无一的,所以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少女会不知道什么是阿莫西林!?   “恩……”泠若轩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我只会针灸之术,望闻问切,用毒之术,那种奇怪的东西,针头针筒的我都不懂。”泠若轩面对尹初原,这个和自己心爱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没有丝毫的隐瞒。   “那么说,你只会中医,对西医一窍不通!?”尹初原对泠若轩的话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你说是,就是吧。”泠若轩不懂什么叫中医,什么叫西医,只是迎合着尹初原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尹初原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起身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板阿莫西林道:“这个就是消炎的药,是内服的,成分是阿莫西林以三水合物存在,是一种抗生素。”说着尹初原就自己取出了一片药片,直接糖一样嚼碎了咽了下去。   面对阿莫西林,泠若轩明显显得有些懵懂,她拿过药品打开胶囊细细的嗅了一下,确定这个药品的确有消炎作用,没有什么太大的毒副作用,便是直接捏在手中,把手放置在了尹初原的伤口上方。   “怎么啦?你打算把药外用吗?伤口太小,恐怕吞不进那么大的颗粒吧。”尹初原知道泠若轩不是这个意思,故意开玩笑的道。   “放心,会都吸收的。”说着泠若轩闭起了眼睛,运起了内里,把捏在两根手指中的药物一点一点的捏碎,碎成的细细的粉末,才一点一点撒到了尹初原的伤口上。   即使是被封了穴道,尹初原也可以感觉到药物带来的刺激,他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坚决不发出任何痛叫的声音。   阿莫西林被泠若轩用内里捏的粉碎,全部细碎成了粉末,洒在伤口上是生生的疼,但是效果却是最直接的,拔掉针灸的金针,接着泠若轩直接扯过绷带来,就把尹初原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起来,比起之前的凌乱,现在包扎的可是漂亮的多了,而尹初原的伤口也不再渗血,和发出臭味了。   “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中医高手,堪称神医啊。”尹初原起身,活动活动了身体,发现身体松快了很多,泠若轩刚才的针灸之术,还有那熟练的包扎技巧,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还有那捏碎阿莫西林的动作,就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一个姑娘了,他开始怀疑,开始怀疑泠若轩不是这边的人了,或许她是一个古人,一个古代人,一个从古代来的人。   尹初原还是没忍住,又看着泠若轩认真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十年,做了十年植物人,刚刚奇迹苏醒的泠若轩,你到底从哪里来,是哪里的人?”   “别的你最好不要多问,总之我醒来就是在这个身体里,而我的名字也刚好叫泠若轩,所以我就是泠若轩,泠若轩就是我,这是无法否认的。”泠若轩淡然的回答着尹初原,说了和没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就是她的个性,也是事实,她为什么会到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以前的故事她也不想说,而且事实上她并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她的所有记忆都是从全家满门被灭,被云寒水所救开始的。   “懂了。”见泠若轩不愿多提,尹初原也不勉强,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那么今晚你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就睡在客厅沙发,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那么晚安。”说着尹初原就老实的离开了房间,他还是第一次,在家里有女人的状况下,不但不碰这个女人,还要让出自己的卧室,更因为担心她的腿脚不方便想做什么,只能睡在客厅,实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晚尹初原本以为会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却反而意外的睡的安心,睡得比以往的都香甜,非常的解乏,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泠若轩针灸的功劳,等尹初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将近中午了,听着没动静的房间,他忽然开始责怪自己睡的太死了,连忙起身去房间看泠若轩。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站在窗前的背影,柔和阳光照样下来,那个人身穿一袭素色衣裙,犹如月光女神一般,他当场就被镇住了,他是一个演员,他知道一些电影电视都会有这样的场景,但是那些场景都是用蒙太奇的拍摄方法外加特效处理出来的,今天他是第一次见到真的这样的画面,简直就是美呆了。   面对窗口站着的人,似乎是听到了人来的声音,缓缓的回头,这个月光女神不是别人,就是泠若轩,她直挺挺的站在窗前,没有借助任何物体,没有扶着任何道具,完全看不出双腿有任何异样。   “你的腿……”尹初原的目光不禁集中到了泠若轩的腿部,他一直以为泠若轩双腿残疾是无法走路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又是自己误解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能走路啊。”泠若轩淡定的说着,便是悠悠的走到了尹初原的面前,“我只是不喜欢走路而已,并不是不能走路。”   “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了!没有想到你还有那么多的秘密,你可真是一个神奇的人,我到底可以在你身上发现多少秘密呢?”尹初原不禁觉得惊喜,自从认识泠若轩之后,似乎总是会有惊喜发生,不再像是以前暗淡的生活除了赶通告就是杀人了,自从泠若轩出现,他昏暗的生活中,似乎就出现了一个亮点。   “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泠若轩背过身去,继续望着窗外,毫无防备的把自己的背后全部展露在尹初原的面前。   尹初原看着这阳光下忧伤的少女,心里总觉得多了一种自己不曾有的情愫,他缓缓的朝着泠若轩走去,看着她孤寂的背影,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想要从后面抱住这个孤寂的少女,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一卷 第10章:不速之客   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将抱住泠若轩的时候,忽然门铃响了。   门铃响的很急切,很慌忙,把原来的安静和寂静全部打乱了,让尹初原原本不错的心情也蒙上了一片乌云,他皱起了眉头,很想不顾门铃着急的作响,继续伸手试图环保住泠若轩的腰际。   尹初原那双手还未抱住泠若轩柔软的纤腰,就被泠若轩微微透着冰凉的手抓住了,“门铃响了,去开门吧。”   “不用管它,响一会儿,没人搭理人自然就会走了。”现在尹初原一心只在泠若轩身上,根本不想搭理着急按着门铃的人,管她是谁呢,一概不见,全部赐予闭门羹。   “去开门吧,那人一定有急事。”泠若轩轻抚了一下尹初原的手,那微微的冰凉似乎可以化解尹初原的急躁,尹初原恼火的心情似乎也就这样被泠若轩轻而易举的安抚了下来,在泠若轩这种千军万马来相见依旧淡定如斯的脾气面前,尹初原也被感染的,发不出脾气来了。   尹初原无奈,只得放弃了怀抱泠若轩的念头,走出了房间,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没什么好气的打开大门,尹初原看到的就是一脸急切疲惫,和担忧的泠若舞。   “若舞,怎么是你?”尹初原没有想到,真的被于欢说中了,这个女人真的来找自己了,为了避免她发现泠若轩,他伸手就把门拦住了,并且半遮掩着门,不让泠若舞看到里面的情况。   “还……还好你没事……那……那天宣传发布会上有一个赞助商被杀了你知不知道?后来就一片混乱,死了好多人,我害怕的要命,然后我拼命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和我妹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有多害怕,呜呜呜呜……”看到了尹初原,泠若舞似乎一直坚强的外表一下子崩溃松懈了下来,整个人都扑进了尹初原的怀里,放声大哭。   尹初原也没有拒绝,直接就顺手抱住了泠若舞,像是很平常的动作,抱紧了泠若舞,安抚着泠若舞的后背,“哦哦,没事,没事,我不是在这里吗?不是在这里吗?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尹初原不断的安慰着泠若舞。   “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都是血,我看到一地的血,你又和妹妹都不见了,我好担心,好难受,呜呜呜呜……”泠若舞扑在尹初原的怀里大声的哭泣着,发泄着胸口的郁闷之气。   “好了没事了,真的已经没事了,我不是在这里吗?对不对,我没事啊,你妹妹一定也会没事的,别担心了好吗?”尹初原一边安慰着难受的泠若舞,一边伸手轻抚着,但是心里却是烦躁的很,很希望赶紧把她安慰好,然后赶紧把她赶走,又维持了自己男神的形象,又把碍事的家伙赶走了,“乖,别哭了,再哭我可要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哦。”   “我不哭了,不哭了。”泠若舞听尹初原一说,马上擦干了泪水,一边擦眼泪,一边还担忧的问着:“那……那天你是怎么走的……有……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怎么样?”   “没,我没事,我就跟着人群一直往外走,就出来了,看到现场一片混乱,我也不好再进去了,又想你如果出来的话,一定会来找我的,以免两个人错过,所以我就直接回家了,这不是,今天上午你就来了。”尹初原嘴巴里说的好像很期待泠若舞的到来,其实他真正期待的是泠若舞赶紧走。   “你真的没事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泠若舞也不忌讳男女之别,说着就要去扒尹初原的衣服。   尹初原一身的伤,要是被泠若舞看到了那可就穿帮了,他忙是掩住衣服,厉声道:“我说没事就没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我真的很担心……我没有办法想象在那种场合悄无声息的情况下,会有赞助商被杀害,我真不知道你会不会也有一天,被杀手盯上了,就那么送了命,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你。”泠若舞面对别人的霸气,女王气质,一到面对尹初原,就一下子都消磨殆尽了,只剩下柔声细语和悲悲切切了。   尹初原叹了一口气,自己也不敢凶,怕一凶这个女人就没完没了了哭哭啼啼个不停了,简直就是古代的大小姐,他只能又把声音放柔和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今天除了来找我,看我有没有事情,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尹初原赶紧把话题扯开,希望泠若舞赶紧去找自己的妹妹,当然他绝对不会说,他就把她的妹妹藏在房间里的。   “哦!对了,我还想问问你,那个时候你有看到我妹妹没?后来我回现场,现场就被封锁了,警方只交还给我们一个轮椅,然后说是在和歹徒交战的地方发现的,所以警方怀疑我妹妹被当做人质劫持了,那个时候你有看到我妹妹吗?”泠若舞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妹妹,才开始回想起来警方说的话,“我爸妈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急坏了,骂我骂的半死,我真的不该离开妹妹,不该离开妹妹半步,她腿脚又不便又能去哪里呢?我们全家好不容易等到妹妹醒来,却又遇到这种事,我们全家都一夜没睡,一直在找妹妹,好不容易我安抚好了爸妈,才抽时间到你这里来的。   泠若舞的话语里全是担心,满满的都是温情,但是在她的神态里,尹初原看不到一点亲姐妹的亲昵,反而是带着一种另类的陌生,甚至是有一种快意,一种敌人忽然消失了的快意,对于这两姐妹,看来他也需要时间好好观察一番了。   “啊,当时太乱了,人挤人的,我也是被挤出来的,的确没有看到你妹妹,不然这样好不好,我们分头行动,你找城北路那边,我找城南路那边,沿着发布会现场附近那两条路找,然后三个小时候后,不管我们找不找的到,都到我家里集合,好不好?”看着泠若舞现在这个样子,尹初原只能拿出影帝的演技来忽悠她了。   现在在外面找泠若轩一定是找不到的,但是如果泠若舞一时间不离开,那泠若轩恐怕一时间就无法重见天日,毕竟轮椅是在交战的地方被发现,如果泠若轩人在他这里,他就不好交代了,那等于暴露了他当时也在交战现场的事情,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两姐妹见面。   “好……好是好,可是我昨晚找了一个晚上,又安慰我爸妈的,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过,我想先休息一下再去。”泠若舞说话带着几分尴尬,其实她根本不想找这个奇怪的妹妹,只是父母那里逼得太紧,她被迫出来找人的,却也是得过且过,并没有抱着找的到的态度去找,就一心当做妹妹被劫持做了人质,然后被撕票了,她早已把这个说法准备好,准备晚上回去之后告诉父母,现在她只想到尹初原的家里好好休息一番。   “现在休息!?”一想到里面的泠若轩,尹初原下意识的就紧张了起来,还好常年练就了精湛的演技,所以说起话来还是顺畅的很,没有什么磕巴,“现在休息不好吧?现在还是找到你妹妹最重要吧!”   “可是我真的很累,让我休息一下吧,我不会打搅你多久的,初原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说着泠若舞就上前靠在了尹初原的怀里,抱着尹初原的腰,一副想要倒贴的模样。   “可是你妹妹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啊,我们还是先去找你妹妹好好?我们一起去,我开车,如果你累了的话,就在车上稍微休息一下。”尹初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他从来不会拒绝投怀送抱来的女人,可是今天一想到泠若轩在,他就觉得一被若舞靠上来,就浑身难受,尴尬的很,好像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尹初原的话,不禁让泠若舞烦躁了起来,她在父母面前已经听了他们念了无数遍妹妹了,没有想到到这里来之后也是如此,她无法接受的咆哮道:“妹妹妹妹妹妹!你们心里怎么只有我妹妹,从来就没有我吗?我一夜都没有睡,没有休息过,真的很累好不好,为什么只想到去找我妹妹呢,或许我妹妹已经不在了呢,已经死了呢,为什么你们非要找到她不可呢?是不是一定要找到她的尸体你们才甘心呢!?”   泠若舞一边咆哮,一边伸出双手狠狠的把尹初原往门里推,尹初原没有意料到泠若舞会忽然咆哮,也是一个踉跄就后退了好几步,“泠若舞,你怎么可以那么说呢?她可以你的妹妹,她失踪了难道你就不着急不紧张吗!?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什么要着急,为什么要紧张!?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你见过一个昏迷了十年,奇迹般苏醒以后,会突然学会了化妆术,学会了毛笔字的奇迹吗?我根本怀疑她只是披着我妹妹外壳的其他人,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我妹妹的话,在那种情况下被歹徒劫持,她肯定死了,肯定早该死了!”泠若舞忍不住的咆哮着,她就是受不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泠若轩的身上,明明她泠若舞,本来才是这些人围绕的中心,可是为什么自从泠若轩醒来以后,什么都变了,所有人围绕的中心都变成了她!   “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妹妹不是你们亲自送去医院的吗?不是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看护的吗?不是你们亲自看到他苏醒的吗?”尹初原一边挡着泠若舞,不让泠若舞看到房间内,一边在替泠若轩说话,找着借口,虽然他也很怀疑泠若轩。   “是,是,是,就算都是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就是很累,就是不想去找她,就是想要在你家休息,想要借用你的床,那又怎么样!”泠若舞露出了女人的本性,直接耍赖的大吼大叫起来,推搡着尹初原,就要往房间里面进。   “啪!”尹初原忽然狠狠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厉声大吼道:“泠若舞你给我清醒点,你就算再吃醋也要有个限度,现在失踪的人是你的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她不管呢?你现在怎么能安心在这里睡这个觉呢?总之我今天是不会让你进去睡的,赶紧给我出去找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着暴躁起来的尹初原,拉着泠若舞的胳膊,就要把泠若舞往外面拽。   “打我……你居然打我……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反正我今天就是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我要留下来休息,我就是不去找,反正找也是白找,根本找不到!”泠若舞是铁了心不愿意去了,直接就在尹初原家里撒泼起来。   尹初原一边要挡住泠若舞的视线,一边又要拽住泠若舞,一时间还真是不给力了,最后只能无奈的败下阵来,对这个撒泼的女人道;“好,你不去可以,你休息可以,不过不能去我的房间,就在外面,在外面沙发上休息,我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之后我叫醒你,我们再去找你妹妹!”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进你房间,凭什么不让我进你房间,你房间我又不是没有进去过,说起来好像从一开始,你就一直挡着我,不让我看到你房间里面,你房间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人了,还是藏了什么东西了,凭什么我就不能进去!我今天还非要进去不可了!”泠若舞就是这样的驴脾气,一下子就倔上了和尹初原纠缠了起来,非要进尹初原的房间不可。   为了保护住房间里的泠若轩,尹初原是时时刻刻挡住泠若舞,可是偏偏他又不敢伤了泠若舞,泠若舞又一副抓狂的彪悍模样,尹初原根本就控制不住,几下没有挡住,就让泠若舞钻了空子,直接让泠若舞一把推开了房门。   尹初原扶额,觉得今天算是完了,可是他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尖叫声,而是一阵长久的鸦雀无声,一种似乎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声音的安静。   尹初原奇怪的走了过去,那一瞬间他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就在他家,居然出现了两个泠若舞,房间门口一个,房间里面还站着一个,刚才尹初原一直在和泠若舞纠缠,自然知道房间外面那个是真的,而房间里面那个一定是泠若轩假扮的,可是就算是姐妹,他们也不过是六七分相似,泠若轩到底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直接变成另外一个人,变成泠若舞的?这根本是单纯的化妆所做不到的!   “她……她……她……是……是谁……”泠若舞结巴的说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有衣物不同的女人,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他们不只是脸部相同,就连身材,三围,身高两个人都是一模一样毫无差距的,泠若轩此时此刻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泠若舞,一个泠若舞的替身。   “她是……”尹初原也是惊诧的很,惊诧里面带着几分尴尬。   “妹妹,我是尹初原的妹妹。”泠若轩及时开口,找了一个最普遍,最假的理由,她果然不会说谎,但是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怀疑她,因为她和泠若舞长得一模一样就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奇迹了。   “妹妹!?”泠若舞抬眼看向尹初原,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确认。   “额……没……没错……是妹妹……我当初不是说过吗?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我说的就是我妹妹啊,怎么样像不像,是不是很像很像!”尹初原超常发挥起演员的天赋,不断的说着弥补着泠若轩太过于简单的谎言,这一刻尹初原忽然很庆幸,很庆幸自己喜欢泡妞,算是什么烂招都用过了,所以才得以蒙混过关。   “你……你的确说过……不……不过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我……我以为这只是一种搭讪方式……没有想到……真的……真的一模一样……简直太像了太像了……”看着泠若轩,泠若舞简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一个情绪很不稳定很激动,还有一个一直平淡如水淡漠的很。   “这两天我妹妹住在我家里,所以我才不好让你进卧室,打扰了她休息,也怕你一看会吓到,不过终究还是碰面了。”尹初原努力的打着哈哈,希望泠若舞不要注意到细节。   “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你妹妹而已,你藏的那么严实做什么,我真的很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位妹妹,可以把房间让给我吗?”泠若舞脸皮也算是有够厚的,看泠若轩一副单薄纤弱的样子就觉得好欺负,直接就对着她出口了,想想都觉得她是不敢不答应的。   “好,姐姐休息吧。”泠若轩的回答很短很简洁,淡然的迈着小莲步就走出了房间,把房间直接让给了泠若舞。   泠若舞也真是累坏了,一夜没睡,又是安慰人,又是找人,又是撒泼的,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过去,确定泠若舞已经睡着了,尹初原才一把拉住若轩的手,把若轩拉到了院子里,惊骇的问着:“你是泠若轩?“   “是。”若轩的回答依然很简短,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来。   “可……可是你的脸……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简直一模一样……这……这怎么可能……”尹初原不敢置信的看着泠若轩的脸,就算是那么近距离的观察,那和泠若舞一模一样的脸也没有看出任何破绽来。   “这只是简单的易容术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轩淡然的说着,仿佛一切在她那里都十分的简单。   “我可以摸摸看吗?”尹初原还是不敢置信,生怕眼前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随意。”泠若轩本来对所有男人都很排斥,在医院的时候,她是不允许任何男性医生近身的,但是如果那个人是尹初原,是和他心爱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她也不介意只是仅仅被摸那么几下。   看着泠若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尹初原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幼稚了不少,但是他依旧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去摸泠若轩脸,一摸是实的,又是温热的,好像就是泠若舞本人一般,只是似乎比泠若舞的皮肤还要更好一些,更加的Q弹柔嫩。   用一根手指摸了摸尹初原似乎觉得还不够,整个手掌都摸了上去,仔细的看着泠若轩的脸,确定不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是带着人皮面具皮肤和脸之间是有一道接缝的,“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真的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易容术而已。”泠若轩重复了一遍他的简单,然后直接在尹初原的面前,气沉丹田,运起内力来,再双手合十凝聚着内力,就在她运功的同时,她的脸部开始细微的产生变化,尹初原就这么看着她的骨骼发生轻微的移动,缓缓归位,在骨骼移动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容貌,在尹初原还看得目瞪口呆之际,泠若轩迅速的从自己的头顶心发间取出了一根针灸的金针,归回了原位,“就是那么简单。”最后完全改变回来的泠若轩,还认真的对着尹初原说着就是那么简单,一副轻而易举的模样。   尹初原几乎是看呆了,泠若轩就在他的面前,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整个人都震惊住了,长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简……简单吗……这可比化妆难……难的太多了……”   “那是最初级的易容术,只能让外貌尽量接近而已,易容术练到最高阶,就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骨骼和肌肉,改变整个身体的外貌以及模样,让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是这样的易容术长期使用会造成严重的内伤。”泠若轩一边收着刚才的内力,一边对尹初原详细的解释着,面对着这个和心爱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是不管什么秘密,她都不在乎让他知道。   “天啊……你是怎么学会这样的易容术的?”尹初原不禁惊叹起来,这简直比看火影忍者还刺激啊,这绝对是真实版的变身。   “只是曾经有一个人,不太想看到我的脸罢了。”泠若轩的话语很平静,没有什么浓重的忧伤,仿佛她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而并非是自己。   “是谁!?为什么不想看到你的脸,你明明长得很漂亮啊,比你姐姐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多。”尹初原伸手轻柔的抚摸着泠若轩的脸颊,比起泠若舞的那张脸,他更加喜欢泠若轩的那种清淡的美,那种泰山崩于前,千军万马来相见依旧不动丝毫声色的气质以及气度。   泠若轩只看了尹初原一眼,便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她的心里难得的升起微微波澜,心里不断的叫嚣着,“是你,不就是你吗?不就是你不想看到我,不想见到我,心里只有姐姐,只想见到姐姐吗?所以我才会把自己易容成姐姐的样子,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姐姐回来……直到她回来,什么都变了……   尹初原看着泠若轩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自己似乎提了不该提的事情,这个丫头有很多秘密,她的秘密多的自己数不清,不只是医术和易容术那么简单,在她昏迷十年的过程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什么足以惊心动魄到,让她无法再对惊讶的事情做出反应的事情。   尹初原看着泠若轩默默的低着头,不再看向自己,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和泠若轩道歉,他这个自视甚高的人,还从来没有和人道歉过,这是第一次,所以他完全掌握不了要领,就在他结结巴巴的打算开口的同时,泠若轩忽然说话了,“这里种的是什么?”   “红玫瑰,它的花语是热烈的爱。”泠若轩的开口是尹初原出乎意料之外的,他顿了顿,当视线看到满园的红玫瑰才说出了它的名字,和花语,他喜欢红玫瑰,因为那是浪漫的象征,因为女人最容易被它迷惑。   “真是浪费。”泠若轩冷冷的看着那满眼的红玫瑰,她那种冷傲的模样和红玫瑰所代表的热烈的爱,完全成了反比。   “什么意思。”尹初原奇怪的看着泠若轩,不是说所有人女人都喜欢玫瑰吗?难道这个女人连这个都是个例外!?   “我说,那么大的花园,种这些观赏性的花花草草真是一种浪费,为什么不种点冬虫夏草,藏红花,罂粟,五味子,半夏,金银花,天南星……呢?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看着满园的红玫瑰,泠若轩的眼里没有其他女生的浪漫神情,只有怜惜和感觉着的浪费的神情。   对尹初原来说,泠若轩真的是一个意外,她是一个和普通女孩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很难想象她之前十年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在她的眼里任何的浪漫,都比不过一株有用的草药。   “你喜欢那些?”尹初原看着泠若轩百年不变的那张脸,试图从上面寻找出一点笑意的痕迹来,一个完全不会笑的女孩,对尹初原来说,也是一件怪事。   “喜欢,这里的土质很好,很肥沃,可以把草药们都料理的很好。”泠若轩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抓起了一把土,抚摸着这土质的松软都和湿度,这个花园里草木的土质的确很棒,适合种植很多东西,包括被禁止贩卖种植的罂粟花。   “好,你喜欢那些的话,只要你愿意过来和我一起住,那我就把这个花园的使用权交给你,随便你种什么,陪你去买你需要的种子,如何?”尹初原很慷慨大方的放弃了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满园玫瑰,打算把花园让给泠若轩,不过他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要泠若轩搬过来和他一起住。   “好。”泠若轩排斥所有的男人,唯独不排斥尹初原,因为她曾经和那个长的和尹初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相处了整整十年,他们同吃同睡,几乎分分秒秒不曾离开,曾经她以为这十年的感情,十年的付出已经足够了,却从未想过,只被一个谎言就破坏了多有的感情,现在想来,即使是又一个十年,恐怕最后结果依旧是如此。   云锦二年冬,大寒,她泠若轩,死的无牵无挂,无怨无悔,因为她是被她唯一活着的希望期盼和目标所杀,既然他已经不再需要她了,那么她也没有再活着的理由了,谁知一死灵魂却跨越了一个时空,这里也有一个他,这个他似乎还需要她,她是否还要为他而活!?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易容术,对别人有没有效果?我想陪你出去买你需要的东西,可是带着这张脸出门总是不方便,容易被狗仔队跟踪偷拍什么的。”尹初原得寸进尺的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他的要求提的很自然,像他这样耀眼的偶像明显,的确不适合直接曝光在阳光之下,不做点易容修饰,恐怕很难出门,除了这一点外,这也是尹初原对泠若轩的进步一了解和测试。   “当然可以,只要替你轻微移动骨骼,你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了,你找个地方坐下,闭上眼睛,等到我说让你睁开你再睁开,到时候你就不认识自己了。”泠若轩淡定的说着,她的易容术是举世无双的,曾经就是为了那个叫云寒水的男人,翻阅了大量的古籍才寻找到的易容术秘籍,在无人指点状况下,练就这门功夫她是吃足了苦头,好在一开始她只要模仿一个人就行了,只要当自己姐姐的替身就行了,三分相似七分易容和仿照,泠若舞已经可以做到和瑶舞完全一模一样,不分你我。   “好。”大概是泠若轩之前帮了他,又受了他一枪的缘故吧,他对泠若轩多少有些愧疚感,也就少了那些警戒心,便是听话的直接在院子里找了一张椅子坐着便是闭上了眼睛,任由泠若舞在他的脸上为所欲为。   “可能会有一些疼,你忍一忍就好。”在开始动手之前,泠若轩特地嘱咐尹初原道。   “不怕,来吧。”尹初原露出一副当代壮士,牺牲也不怕的模样,就闭上了眼睛。   金针封穴,运气内里,降自己的内里引入尹初原的身上,催动那股内里,轻缓的移动着尹初原的骨骼,只是一些小小的缝隙变动,尹初原的脸立刻起了硕大的变化,那漂亮的鹅蛋脸在不自觉间已经变成了国字脸,挺拔的鼻子微微移动成了鹰钩鼻,双耳拉长尖锐,眉弓骨拉的更高了一下,眼角下垂,让尹初原的天庭更加饱满了起来,骨骼和肌肉的每一丝移动,都给尹初原带来了犹如撕裂般的疼痛,那疼痛并非太过于无法忍受,却好像是应该往左边扭的开关,硬是拧到了右边一般,疼,感觉很诡异,却可以忍受,只有受过这样的痛处,尹初原才能体会到,泠若轩是如何把自己变成泠若舞的,那种感觉一定很疼很疼。   这幅长相并不漂亮,绝对是砸了偶像明星的金字招牌,但是绝对的普通,混入人群中很难察觉出来,十个里面三、四个都是长成这幅模样的,这种越是普通标准脸蛋的易容术就越是容易施展,因为少了很多界限。   “好了,睁开眼睛吧。”泠若轩把金针深埋入尹初原的发间,便是所有的变化都已经做好了,现在的尹初原已经不是国际偶像明星了,而只是一个平凡的小老百姓。   尹初原睁开双眼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镜子,想要看清楚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脸还能变成这副模样,真是有趣的很,就是稍微难看了一些。   “好了,走吧,我陪你上街去,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说着尹初原拿起了钱包,直接无视了在他卧室睡觉的泠若舞,牵起泠若轩的手,就打算直接从花园的后门离开。   “等等,我也要变个妆。”泠若轩被牵离了几步,很快又定住了自己的双腿,好像双腿在地上扎根了似得,稳稳的定住不动,不让尹初原再拉着她走出半步。   “你为什么还要变妆!?”尹初原奇怪的看着泠若轩,她又不是什么明显,又不是红人,又不怕狗仔队,又不怕八卦杂志为什么要变装呢?而且不是说,易容时间长了是很伤身的,她刚刚才易容过,怎么又要易容呢?   泠若轩被尹初原的问题说的愣了一下,她已经习惯成为姐姐的替身,用姐姐面孔和声音和别人在一起打招呼了,所以要出去的话,她下意识的会想到易容,可是她忘记了,现在身边的那个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你喜欢我没变妆的样子吗?”   “当然,我还是喜欢你自己的模样,不管你把你姐姐扮的再像,你们也是不同的,更何况比起你姐姐,我更加喜欢你的模样,所以不要变妆了好吗”尹初原就好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拉着泠若轩的手,要求着她不要改变面容。   泠若舞的脸尹初原早已经看厌了,看烦了,可是泠若轩不同,她天生的那种淡而处之的气质,怎么也让人看不厌,好像很容易就会把人的目光给镇住,而且她有太多秘密,会很想让人挖掘。   “好,不变。”泠若轩嘴里说的话虽然是冷的,但是心似乎慢慢热了起来。   “那,走,我们出去!”尹初原就好像一个要去公园游玩的孩子,欢快急了,牵着泠若轩的手就是一路小跑跑了出去,带着泠若轩两个人一起逛到了市中心区。   热闹的大街上,对于泠若轩这个第一次接触人群的人,反而淡然的多,好像一个看惯了热闹大街的母亲,此时只是双眼紧盯着自己胡乱吓跑的孩子。   尹初原就像是那个孩子,又兴奋又开心,好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似得兴奋,牵着泠若轩,东看看,西看看,这边瞅瞅,那边瞧瞧完全就像是一个被关了很久终于同意被出来放风的孩子。   泠若轩只是一路跟着尹初原,淡然的看着他这边跑,那边跑的,尹初原一路牵着泠若轩闲逛,从市中心又闲逛到了花鸟市场,去看肥料,盆栽,植物去了,尹初原知道泠若轩想要重新种植一片中药地,所以特地把泠若轩带来了这里,过来买必须用品。   尹初原也不怕花钱,泠若轩看上什么,他就买什么,一路上这个,那个的买了不少有药用价值的植物,可是许多植物还是买不着,在这个地方见不着踪影。   “这些还不够。”从整个花鸟市场逛遍以后,泠若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尹初原之前一直是靠着泠若轩的手势和眼神决定需要购买什么东西的,到了现在也是才听到泠若轩出门后的第一句话,他不禁有些兴奋,“若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能多说说话吗?你的声音很好听,不说话可惜了。”   那一刻泠若轩的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又再一次重叠了,仿佛这句话是从哪云寒水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吗……”望着眼前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泠若轩瞬间混乱了,直接把尹初原当做了云寒水。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我都说了我很喜欢你的声音,想你多说些话,就算你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也可以啊,好不好?”尹初原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一下子就黏住了泠若轩,讨要糖果般,祈求她的声音。   “好,只说给你听。”泠若轩微微的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自己,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和谁说话,谁在和谁沟通,总之既然这个男人开口了,那么她一定就会去做到。   “好,那最好。”尹初原开怀的笑着,好像一个可以独揽宝藏的孩子,兴奋无比。   “这些不够。”看着尹初原的兴奋劲儿,泠若轩难得没有任由他欢笑,而是很不看时机的,一桶冷水泼上去的提醒着。   “不够,那怎么办?这个花鸟市场,已经是卖植物和种子最多的地方了。”尹初原看着着大包小包,还有整个花鸟市场的繁华,怎么也想不到这还满足不了泠若轩。   “上山。”泠若轩似乎是为了听从尹初原的话多说话,所以在他面前已经很少用写字和手势来表达了,虽然说话依旧简短的很,但是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朝着正常人类又靠近了一大步。   “好,我陪你上山。”尹初原对泠若轩几乎是有求必应,答应着就开上了跑车,一路朝着山上跑。   尹初原把跑车停在了绿地上,两个人徒步上山,尹初原把自己背包全部整理的空了出来,为给泠若轩装药材,泠若轩就这么背着名牌包,无视了尹初原一路的陪伴,一路寻找着草药,摘着草药一路上了山。   从这一刻开始,尹初原对泠若轩的映像又一次颠覆了,他本来以为泠若轩是个纤纤的弱质女流,大不了会几手暗器,可是看了泠若轩登山的样子,他才真正的发现,泠若轩的体魄好的不是一般的,根本就不像是在床上躺了十年的人,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单薄。   尹初原本是想要护着泠若轩一路上山的,却发现在野外的情况下,泠若轩似乎比自己更加要擅长攀登的多,一路上山走下来,自己时不时的被一些小树枝,细枝末节的划破衣袖裤管,划伤皮肤,可是一路下来直到攀登到山顶,泠若轩大气都不曾喘一下,而且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衣服的任何边缘都没有划破的痕迹,真是让尹初原又一次刮目相看。   尹初原微微喘了几口气,看着山顶的空旷,有些担心家里的泠若舞道:“若轩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回去晚了,万一你姐姐醒了找不到我们,或者正好看到我们这样在一起的话,恐怕会出大问题的。”   “她醒不了。”泠若轩一边淡然冷淡的说道,一边整理着背包里,今天采集来的一些草药。   “醒不了!?为什么?”尹初原淡淡的皱了皱眉,不明白泠若轩为什么会那么有自信。   “临走前,我给她扎了一针,不到我们回去把针拔了,她是不会醒的,所以我们愿意在外面呆多久,就呆多久。”泠若轩简单的解释着,解释的同时,一心只在自己的草药上,根本没把泠若舞当一回事。   尹初原一惊,倒不是惊讶泠若轩的心狠手辣,只是惊讶泠若轩的速度,自己一直跟着泠若轩,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动作,泠若舞却已经被施了针了,由此可见,论速度和暗杀能力,似乎泠若轩要比他这个职业杀手强的多。   “不觉得我很可怕吗?”泠若轩忽然放下手中的草药,抬起头看向了尹初原注视上了他的目光。   “为什么要觉得你很可怕!?你只是让你姐姐睡着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不是吗?而且要论可怕,似乎我比你更加可怕吧,我杀了那么多人,哪里还有资格责怪你可怕呢?”尹初原迎上了泠若轩的目光,那样的坚定,眸子里似乎闪着光辉。   泠若轩瞥眼下意识的露出微微一笑,只是嘴角的微微倾斜,一瞬间划过就收拢了,好像流星一样逝去,但是这一抹微笑却完全看在了尹初原的眼里。   “你笑起来好美,我喜欢你的笑容。”尹初原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了泠若轩的唇角,似乎很想看到它的倾斜。   听到尹初原的话,泠若轩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背包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尹初原,“你……你刚刚说什么?”此时此刻,尹初原的模样,似乎又和另外一个他重叠了。   “我说,你笑起来好美,我喜欢你的笑容,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多笑一些,多开心一些,好吗?”尹初原握住了泠若轩的双手,说话的时候是那样的坚定,而有魅力。   “可是……你最讨厌的,不就是我笑吗?”泠若轩的双眼前似乎有些迷茫,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尹初原还是云寒水,这让她十分的尴尬。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真的很美,我喜欢,我真的很喜欢!”尹初原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完全听不懂泠若轩话语里的意思。   “你……”泠若轩本想说,你明明从小就很讨厌我笑,可是忽然她清醒过来了,她猛然想起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那个云寒水,而是尹初原,“对……对不起……不是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说的……”   “所以你为了他说的话,就不再笑了?再也不笑了?”尹初原不可思议的看着泠若轩,看着这个应该拥有很多故事的少女。   “是,不笑了,再也不笑了,我戒了,把笑和哭都戒了。”看着一望无际的山顶,泠若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调息自己的内力。   “是什么人,那么霸道!?”尹初原明显对此很不满,很不满意眼前这个少女为别的人做些什么。   “一个……和你很像很像的人……”泠若轩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坐在了地上,重新又收拾起背包里散落的草药。   尹初原跟随着泠若轩一同坐了下来,“你好像有很多故事,一点都不像昏迷了十年的人。”   “或许我现在才是在昏迷吧。”泠若轩无奈的苦笑道。   “我听说,你是六岁的时候摔下楼梯,然后才昏迷,变成植物人的,还记得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吗?”整个剧组都听说过泠若轩昏迷变成植物人的原因,直到今天尹初原才当面提了出来。   “不知道,我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再有记忆就是你们说的昏迷以后的事情了,或许那段时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长达十年的梦。”泠若轩对尹初原总是那么没有警惕心,似乎只要是他,就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只是有些话,恐怕说了,对方只会以为自己是疯子吧。   “是什么梦?可以告诉我吗?”尹初原对泠若轩很感兴趣,最起码他很好奇,一个做了什么梦的人,能在昏迷十年的过程中,练就这样的本事。   “一个很深很长,很久远的梦,梦里我全家被灭族,然后被一个男人救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我是他抚养长大的,每一天都和他呆在一起,只是他的心里只有另外一个人,只有一个长得和我有七分相似的人的位置,为了让他开心,所以我就做了那个女人十年的替身,他喜欢看书,我就为他练习那个女人的笔记,用那个女人的笔记抄了整整一书柜的书,他不喜欢我笑,因为我笑了就不像那个女人了,所以我从小发誓后,我就再也不笑了,后来我学会了易容术,为了博得他一笑,我就每日易容成那个女人的模样讨他开心,怎奈假的终究是假的,替身终究是替身,真人回来了,替身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最后我就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话,我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的剑下,然后醒来,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话本来就在嘴边,泠若轩想说随时都可以说,但是一旦回想,她记忆最深刻的一幕就是云寒水对她一剑封喉,用剑气直接把她打下了悬崖,一想到那些,她静如死水的心就开始一阵一阵的揪痛,痛的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说的太神乎其技了,就好像穿越了一样,难不成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去了另外一个时空?呵呵,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尹初原并不逼迫泠若轩,比起云寒水而言少了许多霸道和清冷。   “答应你什么?”泠若轩看着尹初原,静静的等待着他的要求,似乎只要是这张脸的要求,她就不会去抗拒。   “多笑一些好吗?即使只笑给我看,只为我一个人而笑。”尹初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泠若轩的笑容,她的笑容很浅,看起来并不阳光,但是却带着一种女神的高傲,“我喜欢你的笑容,很干净,很与众不同。”   泠若轩仔细的看着尹初原,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倾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好,只为你而笑。”   泠若轩曾经为了一个男人不哭不笑,戒掉了人类的所有情感,如今她又为了另外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重新开始寻找属于人类的情感,那些情感的本能。   “恩!这里的空气真好啊!”尹初原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着身体,直接后仰躺在了草地上。   “是难得的好。”泠若轩配合着一同躺了下来,直接把后脑枕在了尹初原的臂弯里。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尹初原遥望着一望无际的天际,忽然带着淡淡的哀伤道。   “好。”泠若轩点点头,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只属于这个男人的情感垃圾桶,只要他想说,她就愿意听,哪怕那些事情与她根本无关,哪怕那根本就是自己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只要他想说,想要找人分担,她就愿意成为那个替他分担的人。   “我是个孤儿,本来应该在孤儿院长大的,然后过完平凡的一生,可是那个时候太贪玩了,总想翻越到围墙外面去,总把里面当做监狱,想要逃离,想要自由,然后有一天最终还是被抓住了,抓住我的不是孤儿院的院长和老师,而是一个杀手集团的大哥,不仅是我,他还抓了好多好多的人,和我一样的孩子,然后他把所有的孩子都关在一起,每天只给一片面包,想要吃就要去抢,就要去争,就要和那些孩子去打架,谁打赢了,谁就有的吃,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监狱,什么才是真正的监狱,我们被关在里面看到外面的任何景象,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们只凭着这一块面包知道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想起往事尹初原即使再努力克制,也流露出了淡淡的忧伤,那些回忆里的日子,是让他痛恨,是让他满怀痛苦的,但是这些痛苦从来没有人替他承担,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忽然想要跟泠若轩说,想要对这个认识才没有多久的少女吐露心中的不快。   泠若轩只是安静的躺在尹初原的臂弯里,听着尹初原的过去,不做声,不动作,没有任何动作反应,只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他,告诉着他,她在听,听的很仔细。   泠若轩也不急,不急得到接下来故事的答案,她只任凭尹初原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跳过,尹初原酝酿了良久才终于又再次开口:“接着就不是抢一片面包那么简单了,我们被迫互相厮杀,互相打斗,只有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才能走出那扇大门,才能再次看见阳光。”   尹初原顿了顿,似是也不太在乎泠若轩到底有没有在听,他只是想把自己心里压抑已久的不愉快宣泄出来,而泠若轩就是那个最好的宣泄出口,“我不记得我是踏过多少人的尸体,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才从那里面走出来,又一次看到阳光的,知道吗?那一刻我哭了,不是痛苦是悲伤,是感动,那种被阳光照耀着,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黑夜的感动,我哭了好久好久,最后变成了笑,我找到了一种成为王者的感觉,一种君临天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感觉,我原本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是一轮超强体力的拉链训练,和专业培训训练,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要把我培养成杀手,一个职业杀手,在那段时间,我受过很多伤,有很多次差点丢掉性命,但是我都撑过来了,而且我很幸运,不论怎么受伤都没有在脸上留下什么严重的疤痕,所以我才得以这样一份偶像明星的工作隐藏自己的身份,说起来这也多亏你的姐姐,如果不是你的姐姐的话,我还不知道我现在会在做什么呢,也就不可能遇到你了,感谢你姐姐,我真的很感谢你姐姐。”   “谢谢你的感谢,我也很感谢她,感谢她让我遇到你。”泠若轩淡淡的闭了闭眼,似乎是在感受着尹初原身上的某种负能量,正试图把那负能量吸引到自己身上。   沉默,接下来是沉默,两个人沉默了良久,忽然尹初原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似乎重新整理好了心情,又神清气爽起来,爽快的道:“好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