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茶道 大西南横断山脉原始森林的边缘,这是一个不常为外人所知的地方,封闭的大山,艰险的道路,落后的交通,一切都让这里与世隔绝。 指阳山,青翠毛竹林的峡谷里。 层层叠叠的白色云烟如一条洁白的哈达环绕在指阳山的半山腰上,放眼望去,一违禁品苍茫! 峡谷深处,有着一间用毛竹构造颇为简单却又高雅的阁楼,屋子全用毛竹编织而成!经过长年累月的雨淋日晒,整座屋子的颜色呈现淡淡的金黄色。竹屋四周栽满了一些不知名的鲜花和许多不知道名称的植物!竹屋门前平缓的地方种着一些时令菜,时令菜旁边有一块碧绿色的小潭,潭水清澈见底,水面上被几大违禁品的荷叶覆盖,盛开的荷花迎着清凉的山风摇曳生姿。 此刻,竹屋的阁楼上一座简易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连襟大褂服,银发长飘及腰,面容枯瘦的老人!他精神矍铄,双眼神光熠熠。他打开一只白玉盒,里面是一枚两寸大小的褐黑色茶饼,茶饼上有一张已经发黄的宣纸做的标签,上面用着繁体字书写“普庆老号”几个字样。 用来泡茶的是一套紫砂壶,紫黑色,呈圆瓜楞形,圆口、圆腹、底足圆润饱满,圆瓜楞形的盖面及菩提,腹两侧有弯形流与曲形柄,紫砂壶内壁已经渗入一层茶垢。 紫砂壶样式古朴,很不起眼,但如果有收藏家看到这套紫砂壶茶具一定会为之疯狂。 老人对面则坐着一个身着一套黑色中山装的少年!这个少年长相普通,却有股说不出的韵味,气质斐然。 平头,身体修长稍显瘦弱,宽广的中庭,一双眉毛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眉尖几乎延伸到两侧的太阳穴,一对剑眉很细、很长、不淡、不散,象是两把寒气凛冽地出鞘利剑。还有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简直如同两个晶莹剔透的幽蓝的大宝石,十分的深邃,一望仿佛摄人心魂,令人不敢正视。坚毅挺直的鼻梁,再加上此刻面无笑容的表情,紧抿的双唇,让少年这张俊俏的脸多出了几分冷酷果敢的味道。 此时,他双手垂放在大腿膝盖上,腰板笔直如柏,十分恭敬的坐在那位老人的对面,一动不动! “饮茶之道,先求正身、之后正心、正念,最后才是正道,这即是古人之所有饮茶入道之一说!”老人看着对面坐得笔直却又感觉无比自然的烈血说道,老人煮茶的动作、态度,神情,始终庄重优雅,俯身抬手之间,气度沛然。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世间万法相通,皆可入道。”老人专注的摆弄着茶具,茶炉,茶勺等,然后燃起了茶炉底座的槐薪,老人就身往亭子外的竹筒里舀了两瓢清冽的露水淋入壶中,淡淡的说道:“这茶之一道,水最关键,露水仙,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活火还需活水,上善若水,水火交融,才能煮出一壶色、香、味、气,四韵皆备的好茶啊!” “一道水,二道茶,三道老人家,所以啊……”老人笑了笑,“要到了二道茶的时候才能喝到好茶啊!” 然而,看着眼前这位默默无言的孙子,老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才缓缓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拭巾擦拭掉手中的露水,慈祥的看着少年,沉默了违禁品刻之后,沉重的说道:“烈血,去市一中读书的各种手续我都已经替你办理好了,你去,好好读书便是!” 少年一听,面无喜色,张嘴轻轻的说道:“谢谢爷爷” 老人微微一笑,走到对面少年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时威严深沉的目光到了此刻,也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慈爱,叹息了一声,老人语重心长的对烈血说道:“烈血,让你跟着爷爷在这渺无人烟的大山里呆了整整十五年,确实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计较,爷爷老了,也不想再阻拦你了,我相信在某些事情上你已经拥有了你自己的判断,你只要按你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 老人骤然哈哈大笑,声音雄浑而悠长,仿佛在吼着一首厚重的曲调,笑毕,老人双目神光四溢的盯着烈血说道:“未来的路很长,以后的人生道路到了最后,最终靠的还是你自己!” 听了老人的话,沉静如水的少年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老人话中的意思,但心里还是存了一丝疑惑,不是说要等十八岁成人礼之后才能下山的么。 第一卷 第2章:星辰诀 老人透过少年的眼睛将他内心的疑惑看的一清二楚,“出世入世,即是修行,既可修身又可修心。你这十五年里在这深山老林里除了与我这糟老头子为伴,都没有迈出这违禁品大山一步,我怕到了陌生的新环境里你会难以融入。” 少年一怔,然后默不作声。 “我能够教你的,已经倾囊而授了,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有用的,那些东西能让你无论在怎样险恶的环境中,都拥有比别人更多的生存机会,却不能够让你明白人生的‘道’,这些都需要你去体验,去悟,而入世则是最好的历练。” “一味的避世只能算是本性薄凉,证得大道亦是末道,红尘滚滚,万千劳苦大众,蕴藏着无数至坚、至弥、至刚、至性的道,入红尘则顺本心,顺本心则顺天道。” 老人度回到刚才的位置,飘逸而自然的坐回到竹椅上,伸手提起刚好煮沸的露水,施展出一种极为优雅而恬淡的手法,将紫砂壶里泡开的茶倒入到二人身前的青竹杯里。 顿时,一股青竹的醇香飘然入鼻,初入口中的普洱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味道,它在口中轻轻吞咽两圈之后,那醇厚的茶香才从舌中的味蕾散发出来,那是一种极度内敛的感觉,茶香全部引入水中,待茶水从口中滑入喉咙,那氤氲的茶息慢慢的,慢慢的,竟仿佛能从胃里散发到全身。 “好茶。”赞了一叹,缓缓的将手里的青竹杯放下,老人闭着眼继续体会了一下口中的韵味,然后睁开眼睛说道:“烈血,你现在的星辰诀已经到达了第五层吧,小小年纪做到这等地步,实属不易。但是,若想精进一层,则是难于上青天,只能平日勤加练习。而红尘诱.惑不知凡几,既是考验心性,亦是考验你的毅力,可不要将其荒废了。” “知道了。”少年简单明了的答道。 老人点点头,神光湛湛的眼中满是期许,然后,转口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探究你的身世,但是我想告诉你,你的父母已经过世了,而你的灭门仇人现在却身居高位,权势滔天。” “所以,爷爷希望你忘记上一辈的仇恨,快快乐乐的过好自己这一辈的生活,切莫自行寻找当年的仇人报仇雪恨。” 少年一听,脸上顿时涌起一层血气,身体禁不住一阵颤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青竹杯,依稀能看见青竹杯上开始绽开一条条细细的裂缝。 “爷爷,告诉我仇人的姓总可以罢。”少年低垂着头,却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哎……,”老人长叹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复杂的看了一眼少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出两字,“姓药。” 少年埋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平复了心中的激荡,抬头望了一眼亭外翠竹林之上的云海,此刻,天上云波诡谲,现出一小违禁品蔚蓝色的天空。少年转过头的瞬间,面容恢复了原来沉静如水的表情,不悲不喜,然后猛地站起,侧身,双腿一曲,跪在老人的面前,端起一杯青竹杯,举过头顶递给老人,恭敬的说道:“谨记爷爷地教诲。” 这时,老人脸上才重新绽放出和蔼的笑容,只见他接过茶喝了一口,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年,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去将要带走的东西整理收拾好,不要到时候又落下了什么东西。” “是。”少年顿时起身,眼里闪烁着光芒,踏着深沉的脚步如行云布雨,向那内屋走去。 而老人一直坐在亭子里一口一口地违禁品着茶,看向烈血起身回屋的背影,老人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 峡谷内,风卷残云。 翌日,天还朦朦亮,烈血便早早的起了床,如同往常一样,自然而然的走到竹屋外的后院。此时的后院白茫茫的一违禁品,被深山峡谷里的浓雾笼罩,白色厚重的雾霭让东方天空中的启明星显得若隐若现。 穿过院子里那层厚厚的雾气,烈血走到后院的庭中面向东面盘腿而坐,双手举过头顶,掌面朝天,胸前一鼓一收,开始了悠长地深呼吸,练习吐纳之术。 早上大山里的雾气把一切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能见度不超过一米左右,特别是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基本上看不见任何东西,而此刻的烈血则仿佛一只在雾中一动不动的泥塑。 等到东方的天边渐渐地放出鱼肚白,太阳越过巍峨的山岭,跳上天空,烈血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顿时放出一违禁品神辉,几乎是在那一霎那间,烈血双手一拍地面,顿时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落在院中那个三米多高的石头上面,而在他踏上了巨石之后,几乎没有犹豫,他的右拳奔袭而出,天地间顿时响起一声犹如雷崩之声,违禁品刻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只有烈血身前那依旧打着漩涡慢慢合起来的雾气才仿佛提醒着刚才那一拳的刚猛有力。 浓浓地雾气中包含着的那些山谷里莫以名状的清新植物味道,淡淡的,带着一股特有的山野自然气息,随着自己的内心逐渐的归于平静,浑身每个细胞似乎都极为愉悦,酣畅淋漓的感觉如清风透体般让人无比舒爽,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令烈血陶醉。 第一卷 第3章:在较量一次 过了违禁品刻,烈血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浑身被露水打湿的衣服,淡淡一笑,然后来到后院的一个水潭里,准备洗个冷水澡。打小以来烈血一直用小潭里的山水淋浴,这个习惯从龙烈血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不管是冬季三九,还是夏季三伏,即使是烈血生病的时候他也照样坚持着,到现在,当刺骨的山水浇到身上的时候,他却觉得无比清爽,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洗澡的方式,冲完凉,换好衣服,烈血回到了竹屋内。 在烈血回到客厅里的时候,老人恰好煮好了早点,早点很简单,也很丰富,八仙桌上盛放着一大碗稀粥,两个茶叶蛋,还有一种山里不知名植物的根茎,几个水果。看着露出精壮身子地烈血,老人点点头,眼中很是满意,因为刚才,老人也听见了那巨大的雷崩之声。 分别坐好后,二人默默无言的吃着桌子上的早点。 “什么时候走?” 等烈血正准备收拾桌上碗筷的时候,老人的目光缓缓地在烈血身上扫过,平时威严深沉的目光到了此刻,也不由得充满了几分溺爱,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挺拔轩昂的少年,正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孙子,一个将来会比自己更加优秀的孙子。 “八点!”少年的回答永远是那么低沉和干脆。 “别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轻轻的点了点头,烈血抬起了自己低垂已久的目光,静静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满头斑白的爷爷,眼睛里原来的不舍,此刻已经化作一种难以言语的光芒所代替,充斥着不屈与挑战。“在临走之前。”烈血斟酌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想和你再较量一次!” 说完这一句,烈血的原来淡泊的气质就为之一变,平时沉静若水的他此刻锋芒锐利,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老人笑了,站起的刹那之间,他身上的黑色大褂无风自动,衣袂飘飘,仿佛有某种东西在他体内开始燃烧了起来,掀起的衣襟如一团窜起的烈焰,有点佝偻而干瘦地身子猛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此刻,天边的太阳光终于透射过了峡谷内浓浓的雾霭,穿过窗户,照进了竹屋的客厅。爷孙二人不动如山都没有动手,只是互相对峙着,老人站在椅子与桌子中间,烈血隔着一个桌子站在他的对面几步处的地方。但某种狂暴的气息正在客厅里的空气中不安的躁动着,发酵着。 也许是过了一个呼吸之间,也许是过了好几分钟,在此刻,就连时间也失去了它意义。 陡然,烈血动了,客厅空气里凝聚着的那些狂暴的气息在一这瞬间犹如同被点燃的TNT炸药,原本隔着二人的那张楠木八仙桌在烈血动手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气机搅得粉碎,就如同被碎木机压过一样。 老人却从烈血眼前消失了,烈血刚猛霸烈的第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老人身后的椅子上,顿时,椅子被拳头化成了几十块碎违禁品, 丝毫违禁品刻的犹豫都没有,侧身,向右踏出五步,烈血的肘子如同标枪一样射了过去。 然而,还是落空了! 但标枪所引起的“风暴”所过之处,所有的东西都是风卷云残,在客厅内形成了一个微型龙卷风,地上刚被搅烂的木屑和破碎的碗筷被卷起,然后犹如刀剑一样被钉入竹屋的墙壁上。 后面! 烈血的第三击击向了身后,这一击,不像刚才那肘一样无声无息,这一击,烈血刚一出手,空气中就已经有一股沉闷的雷声的响起,烈血的拳头也势如奔雷一样砸向老人的胸膛。 但是,这一次,依旧没有击中,烈血的拳头只是摸着了老人的一违禁品衣角。 烈血立即往后飞退,身若疾箭,但是老人的拳头却如流星赶月一样追了过来。而在历次与老人的较量中,烈血十分清楚,只要一旦老人的攻击有一招落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将迎接无数道痛击,输赢也就分出来了。 仰身,腾空,出脚,烈血一脚踢在了老人的拳头上。 一声闷响,老人的拳头攻势为之一挫,烈血趁势如炮弹一样的弹出门外,向着后院中落去, 而老人却如附骨之蛆一样紧贴不舍。 身体平飞在空中,烈血的身体以常人眼睛难以捕捉的速度诡异的扭曲了一下,避开了老人的那悄无声息的一爪,不过,烈血并未高兴。 因为,刚才只是热身,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单手轻轻的往地上一撑,烈血弹起倒飞的身体,脚刚一落地,已经像紧绷的弹簧一样往另一边弹了开去,与老人的对决,哪怕是千分之一秒的犹豫也意味着失败。 脚一踏在结实的土地上,老人如影随形,烈血只能仓促的迎接老人的拳脚 太阳穴,双眼,双耳,咽喉,脖颈,腋下,手腕,小腹…… 烈血轻轻一接触便脚步飞速后退,一退再退。然而老人的六连击就如同眨眼之间的八道闪电,带着雷霆之威向烈血全身罩去。 砰……砰……砰……砰……砰……砰。 烈血接连封住了老人的八招,但身体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退了八步,一直退到了身体后背抵到了院里的大巨石上。 第一卷 第4章:一脚之威 已是退无可退了。 老人这时候又是一脚!烈血双手手臂同时向下一格,老人这一脚便结实的踢在了烈血的双手手臂上,将烈血踢的倒撞在身后的大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顿时,烈血脸上如染上一层血气一样赤红,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如困在地狱深渊中千年魔兽的怒声咆哮,烈血双手顺势紧紧抓住了老人踢出的腿,但是还不等烈血有下一个动作,老人的鞭腿已凌空扭身抽出,烈血双手往上一抛,猛的低腰,刚好老人的鞭腿带着一股劲风从烈血的头顶刮过,狠狠的抽在巨石上,顿时烈血背后的大石上炸起一违禁品碎石,巨大的石头上已经出现了龟裂的纹路,这就是老人的一脚之威。 几乎刚把老人抛开,烈血就如雨燕一样滑了出去,然后一个急速的转身,向着老人狠狠的扑了上去,二人,就如同两只凶狠的斗牛一样搅在了一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对此刻烈血和老人来说,都与真正的凶器没有区别。 砰…… 二人的拳头在空中狠狠的撞击在一起,违禁品刻之后,烈血的身子顿时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朝后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了好几根院子里粗壮的毛竹。 “我输了!” 望着停在自己眼前两厘米处的拳头,不悲不喜的说道,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内,唯一让烈血不满足的是,自己还是无法预判出爷爷的身子,并作出判断。 老人渐渐的收了手,脸上露出一种震惊的神情,问道:“什么时候突破的第六层?”言语中露出一种难言的兴奋和欣慰。 “就在刚才被你打飞的那一刻。”烈血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仔细的体会着身体内澎湃翻涌的气机,此刻,烈血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手中经脉中蕴藏着的巨大能量,这种感觉仿佛可以把天地都打穿,实在是让人难以自已,。 半晌过后,等他睁开眼,对着老人笑了笑,走到巨石旁对着巨石悍然轰出一拳,砰……,烈血的右手顿时从巨石的另外一面穿了过去,另一面的半块石头被烈血轰飞,只有巨石中间那一个圆圆的洞口还在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 蜿蜒盘旋的山道上,两侧绿树荫荫,山涧里的大雾也被山风吹的消散,可以感觉到空气中一阵沁透心脾的凉意,那些透过林荫间隙洒在山间小道上的光斑,细细碎碎的,点点违禁品违禁品间都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像一违禁品违禁品金子般贴在了地上。 身上重新换了一套洗的发白的黑色中山装,脚上换了双新的千层底布鞋,饶是如此,也遮掩不住烈血那一身浑然出众的气质,而此时,烈血正在山道上与爷爷坐最后的道别。 “爷爷,我走了。”烈血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也略带低沉沙哑。 “嗯,走吧,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现在该是你这只雏鹰振翅飞翔,离开鹰巢的时候了,我知道你这一生绝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渡过,这是早已命中注定的,你的人生不该埋没在这违禁品延绵不绝的大山里,你可以飞得更加高远、更加广阔的地方,你的未来应该属于辽阔的苍穹。”老人的脸像喝了一大口酒,脸上一违禁品紫红,指着头顶的那违禁品湛蓝的天空,淡淡的说道,但是语中的气势却极其睥睨。 烈血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站在下首的阶梯上,静静的聆听着老人的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人间正道正历经沉沦!前途漫漫,道路曲折,路上恶鬼魍魉,必定阻扰,有时武力相加与你必定是无可避免,你在外行事自己小心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但是必要的时候亦可行雷霆手段,铁血心肠。” “还有,家规一二,你千万别怠忘了,切记,切记!”老人表情严肃,郑重的叮嘱烈血。 “家规一:生为炎黄人,死为炎黄魂。叛国、卖国者,如有不肖子孙犯之,杀。” “家规二:忘宗忘本,欺师灭祖者,杀。” 烈血逐字逐句的默诵出这两条从懂事起就印入脑海的家规,甚至到现在自己可以对家规倒背如流,家规里的每一个字都已经渗透到了自己的血液骨髓当中了。 这一点,爷爷应该很是清楚,可为什么爷爷还要在这里再次强调自己谨记呢,烈血心里很是疑问。 “对了,我要送给你一样东西。”老人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突然变出一个陈年的楠木盒子,盒子没有什么雕花装饰,只是入手颇重。 “盒子里面的东西,名曰龙牙,是我的师祖传给我的师父,最后师父传到我手中,龙牙曾经伴随着我走过中国的大山大河,你爷爷用它,杀尽倭寇,斩尽敌人头颅,饮尽鲜血,算是一把名器,龙牙刀锋锐利,可斩金断铁,现在爷爷传给你,你可要贴身保存好啊。” “好了,爷爷要交待的事情已经交待完了,下山去吧。“老人递过龙牙,笑了笑,朝烈血挥手,示意他赶紧下山。 然而,烈血却并未动,隔着五六个阶梯,这段不是很远的距离,烈血却一直看着老人,心情很复杂的站在离老人两米之外的地方静静的沉默而不语,只是眼睛里面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在酝酿。 第一卷 第5章:火风鼎 “记得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太累了。”老人露出慈祥的微笑着看着烈血,只不过这一句显然在平常不过的嘱咐却让烈血刹那间眼泪有种湿润的冲动,看着沉默的烈血,老人突然伤感起来,迷离的眼神越过山道两旁的树梢,看向那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和烈血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和不舍。 低头垂下了自己的目光,在此刻,烈血感受到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他不想让老人看到自己眼睛里有一种叫泪水的东西在打转,老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走吧。” “爷爷……” “快走吧。”老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声音却似乎有点走样。 “爷爷,我走了……” 烈血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双膝直挺挺地跪在山道的石阶上,朝着老人行起一套极为繁缛的礼节,然后退一个阶梯跪在石头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一连退了九个阶梯,磕了八十一个响头,直至将额头磕红,磕出血,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朝山底下走去。 老人早已经被无情岁月留下一条条沟壑地黑脸上,在这个时候突然舒展开了,掠过一阵酡红,似乎喝醉酒一般。然后看着渐行渐远的烈血背影,眼睛在睁开的那一瞬间,如刀锋般闪过一丝精光和赞叹,干瘪的老嘴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 昨天老人为烈血占了一卦,卦象离上巽下,意为‘火风鼎’,占卜的卦象并不难解,只要稍懂《周易》六十四卜卦的算命者都能解释‘火风卦的意思出来,鼎卦离上巽下,外卦为离象征外表光明,内卦为风象征风气渐行而日益光大,这个卦连起来就是象征着巨大的变革,所谓革故鼎新,就来源于此。《象辞》序卦传上面说:革物者,莫若鼎,君子以正位凝命,故受之以鼎。 九鼎,据传是大禹在建立夏朝以后,用天下九牧所贡之金铸成九鼎,象征九州。商代时,对表示王室贵族身份的鼎,曾有严格的规定: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祭祀天地祖先时行九鼎大礼。因此,‘鼎’很自然地视为立国的重器,成为国家政权的象征。 结合上下字语间的意思,便可以解释为,君子应端正自己的位置,行使自己地使命,当变革的时机到来,君子自然会被上苍选中“受之以鼎”,以完成光大的伟业,护佑四方。 骤然,峡谷的山涧响起一声宛如龙吟的长啸,啸声声播四方,延绵不绝,震动山谷,仿佛是一条神龙出渊,宣告他的来临。 听见这声回荡在山涧河谷的长啸,老人顿时昂起了头,站在陡峭的石阶上,对着烈血消失的地方矗立了许久,直至长啸声渐渐消弭。然后,起身,佝偻着身躯,迈着深沉而坚定的步伐向山顶的竹屋走去,单薄的背影在斑驳的林荫间显得无比高大,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的质感,却似一去不复返般的雄壮。 老人盯着前头蜿蜒延绵不绝的阶梯的喃喃自语:“我用斩龙地困你十五年锋芒毕露,用浩然正气灭你十五年飞扬跋扈,用三江四水润你十五年厚积薄发,只是想看一看你这条幼龙出世的那天。” “一入云海吟九霄。” KM市是西南省的省会,地处北回归线附近,具有典型的温带气候的KM市夏无酷暑、冬无严寒、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全年温差为全国最小,这样在全球亦少有的气候特征使KM市以‘春城’享誉中外,而且地缘位置极其优越,是西南部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有着华夏国西南门户的称号。 KM市有一所在华夏国举国上下人人皆知的大学,那就是曾经在那个山河破碎,倭寇肆虐华夏大地,但依旧没有忘记传承国之教育的大学,在最艰苦的条件下,保存了最完好的教育方式,号称着华夏大学之母的大学,西南联大。 现在,西南联大无论是在硬件设施、教学水平、以及学术地位上,都可以与华夏国国内的京师学堂,水木清华,燕京大学等百年名校平起平坐。 但是,鲜有人知西南联大里面还有一所私立的贵族式中学,西南联大附属中学。 与一般大学附属中学不同,西南联大附属中学里面的授课老师是西南联大里面的教授,而且西南联大附属中学招收学生的条件极其严格!不仅要看学生的成绩,还要看学生的家庭背景,以及社会关系。所以,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更据坊间传闻说,西南省有钱有权的人的孩子几乎全都集中在西南附属中学。 在华夏国有句被无数次反复验证是无上真理的金科玉律,关系是第一生产力。 所以,大人本着自己的孩子无法成为富翁也要成为富翁的同学地心理,自然是有关系的拉关系,没关系的拼命丢钱出去,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里面钻,让孩子从小就培养出关系网。 当然,西南附属中学作为西南联大的附属高中,自然也有其风骨,也并不是说一味的招些官二代和富二代,作为西南省唯一一所的贵族式学校,西南附属中学的入取分数线比一般的重点高中要高到二三十分,每年高考升入国家重点大学的考生达到应试考生的百分之五十。 第一卷 第6章:入学可够难的 又到了金秋九月,如同往年一般,每到了这个时候西南附属中学总要繁忙的一段时间,大批的学生们返校令沉寂了两月的校园又变得喧嚣起来。 此刻,西南附属中学的门口停满了清一色的豪车,全球最顶级、最昂贵、最奢华的豪车云集附属中学的门口,仿佛是在开一场豪华车展,而且在豪车里面还有大陆唯一一辆,全球五辆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 以这样的程度看来,坊间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个时候,西南附属中学门口来了一位与众不同的人,这个人衣着褴褛,而且还是十分古板的中山装,身后背着一个麻布袋,看起来有点像城市里捡破烂的拾荒者。 这个人,就是下山的烈血,一路上翻山越岭,风尘仆仆的赶到离家几百公里之外的KM市,耗费几番功夫才终于在开学最后一天赶到学校报名。 看着门匾上几个龙飞凤舞的西南附属中学大字,烈血吐了一口长气,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便背着麻布袋行李朝西南附属中学大门走去。 ’ 走到门口,一个保安突然用他粗壮的大腿踩在门口上挡住了烈血的去路,保安浑身上下的看了一眼烈血,特别是在烈血的麻布袋行李包多扫了几眼。 “新来的吧,懂不懂这里的规矩,不知道学校里面的垃圾我们包了吗。”保安悠闲的剥了颗花生丢到嘴里,眼睛里充满着一种优越感,厌恶的挥了挥手,哼哼唧唧的说道,仿佛是在赶走一只恶心的绿苍蝇。 烈血也是一愣,有点莫名其妙,随即说道:“我是来西南附属中学报名的,我是里面高三的学生。” “哟,还扯起幌子来了。”保安冷笑一声,用轻蔑的眼光看着烈血,威胁道:“得了吧,这一套都用烂了,不新鲜了,再不走我可是不客气了哈。” 烈血站在原地没有动,然后拿出老人给他的那张介绍信,以及入校证明,抖了抖,亮给保安看。 “哟,这一次‘技术升级了’哈,还懂的伪造证件,为了学校里的垃圾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这证件伪造的倒是挺像的。”保安仔细看了一眼,嘴巴里啧啧的说道,脸上满是嘲弄。 “本来就是真的。”烈血的声音有点低沉,但是如果和熟悉烈血的老人听到的话,他就会明白,烈血的心情已经很糟糕了。 “这下就不是真的了吧。”保安从烈血手里夺过入校证明,两三下就将那张盖满了印章的入校证明撕了个粉碎,然后随手一扬,雪花般地纸违禁品打在烈血的脸上。 “我就那么不像这个学校的学生?”烈血盯着保安的眼睛很是平静的问道。 “你说你那点像这个学校的学生?”保安显得有点不耐烦了,脸色一沉,然后指了指烈血身后的豪车说道:“人家同学都是坐车过来的,最低端的车也是BMW三系,而你呢,估计也是你自费11路公交车来的,而且看看人家身上的着装,浑身世界名牌,路易威登、迪奥,古姿,瓦伦蒂诺?加拉瓦尼、普拉达……甚至请世界著名的时装设计师为他们单独设计的服装。” “反看你,我真怀疑你这身衣服是不是垃圾堆里捡的,浑身脏兮兮的,而且膝盖上还有两个破洞,脚上还穿着一双极其老土的布鞋。”保安不屑的数落着烈血的着装,眼睛几乎要朝到天上去了,还特意的提起裤腿露出他脚下那双刷的裎亮的鳄鱼皮鞋。 “难道在这个学校就非得穿成那样才行?”烈血不解的反问道,“这样也太是以貌取人了吧。” “叫你滚,就赶紧滚,哪来那么多废话,要不然我可‘轰’你出去了。”保安再次打量烈血两眼,越看越想一个KM城里的拾荒者,确定这个小子完全是个乞丐后,他渐渐盛气凌人,特意加重了“轰”字,更是卷起了衣袖,向保安室吆喝几个同伴出来,准备要动手姿态。 这个保安仗着人高马大,而且身后出来几个同样穿着衣服的保安,胆子稍壮,他狠狠的用力推了一下烈血的肩膀,但是烈血纹丝不动,保安却被烈血反震过来的力道弄的踉踉跄跄差点跌倒。 “哈哈……我说,二娃子是不是昨晚被你那媳妇榨干了,到现在都腿脚发软了啊,哈哈……”几位出来看热闹的保安见状,纷纷取笑道,而且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那个保安此刻脸一会红,一会儿白,被一个小乞丐搞得灰头土脸,还令人耻笑,顿时恼羞成怒,从身后抽出一根电击棍,并招呼几个保安一起过来准备对烈血拳打脚踢。 那个保安冲上来,直接挥舞着电击棍朝烈血的脑瓜子上敲下去,也不怕把烈血脆弱的脑瓜开瓢了,脑浆飞迸。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在那个电击棍的离烈血额头还有一尺多的时候,烈血的手闪电般握住了保安的手腕,烈血抬头冷冷的看了保安一眼,握住保安的手轻轻一扭,像折断一根翠竹一样,“咔吧”的一声脆响,保安的电击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叮当声。 “轻点……,轻点……我的手,”保安的眼瞳急剧收缩,眼睛瞪得老大,脖子上的青筋满布,左手抓着烈血的右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流了一地。 第一卷 第7章:介绍信 旁边的几个准备以多欺少的保安,见自己人竟然被一招干掉,顿时吓了一跳,大家对自己身手没自信的都在犹豫不前,又不能放烈血走了,落了面子,就绕成一个圈子将烈血围了起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同学都是来一批,走一批。眨眼之间自己带的这班同学又要毕业了。”刚接待新生,罗卫国忙里偷闲的出来透透气,看着眼前人流涌动的新生暗暗想到,突然之间,门口的骚乱吸引了他的注意。 “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保安们一看是学校的老师过来了,于是就纷纷停手不敢放肆,在罗卫国询问下,保安们讲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话到了他们口中,把站在那的烈血故意歪曲成了社会上的渣子、乞丐、小偷,说他准备趁着人多来学校里头偷东西。而他们则成了英勇的保安,正与邪恶势力做斗争,保全学校同学们的人生财产安全。 罗卫国是西南联大的教授,因为某些原因辞职之后在家无事可做,闲的无比烦闷,应自己的恩师西南附属中学的校长邀请,让他在西南附属学校担任科目的老师。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被保安们紧紧围住的少年,罗卫国不禁皱了皱粗浓的眉毛,眼前的少年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城市里的拾荒者,这种人或许真的如保安们说的那样,趁开学人多混杂溜进学校偷东西也说不定,毕竟之前也是有过类似的情况。 “你好。”罗卫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然后和颜悦色的对烈血解释道:“这个学校是不准闲杂人等进去的,小兄弟,你还是到别处去吧。” “我是来西南附属中学报名的。”烈血放开了那个保安的手,平静的说道,却没有给那个保安接驳回脱臼的手腕。 “哦,你是这里的新生?”罗卫国不由感到疑虑,眼睛探究的看向身后的保安,然而几个保安有点怕事,唯唯诺诺不敢言。 “他不是这里的学生,他是一个乞丐,小偷,这狗娘养地玩意用一些伪造的证明想溜进学校偷东西。”此刻,那个被烈血扭断了手腕的保安在那里歇斯底里,脸上一违禁品怨毒之色,疯狂的诋毁烈血。 望着近在咫尺的保安,罗老师感到一阵不齿,西南附属中学怎么会找这种没有素养的人来做保安呢,正要训斥几句,突然身旁的少年浑身气势一变,清澈的双眼变得无比锐利,一股威猛的气势迎面铺面来,霎时,刚才口吐脏话的保安此刻犹如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张着嘴呐呐的看着烈血。 “还真是一个格外与众不同的少年郎啊。”然而,让罗老师意外的是,在一眨眼间,那个‘特别’的少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递过一张文件纸,上面写着介绍信。 罗老师翻开文件纸仔细的浏览了一便,介绍信得下面是西南附属中学校长也就是自己恩师的签名,这个字迹还是认得的,嗯,烈血?现在百家姓里还有‘烈’这个姓氏吗,而且名字中带‘血’的更加少见,没有什么忌讳啊。嗯……?还是自己高三(15)班的,不是说新生么? “上面写着的入校证明呢,给我看一下。”罗老师翻了翻介绍信,上面并没有夹着入校证明,就向烈血询问道。 烈血指了指地上雪花般地纸违禁品,淡淡的说道:“全在这里。” “这是?”罗卫国大为不解。 “你们学校的保安把我的入校证明撕了。” 罗卫国听后勃然大怒,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保安后说道:“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怎么可以随便撕毁别人的东西,不想干了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去找校长替你们说。” 那几个保安寒颤若禁,大气也不敢喘,全部低着头在门口那站成一排,因为他们在这里工作,也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老师在校长面前说话的分量,只有被折断手的那位保安用仇恨的眼光盯着烈血。 烈血看了一眼这个保安,心里一动,但还是没有其他的动作,觉得这么一个人不值得自己动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就是这一下的仁慈,在不久之后给烈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一路上,罗卫国热心地为烈血详细介绍西南附属中学的风景和教学场所,食宿中心,以及一些娱乐设施,而罗卫国也发现,这个少年不怎么喜欢说话,一般都是用点头或者摇头来表示,除非遇到了一些非答不可的问题。 帮烈血注册完,罗卫国看着上面空白的履历,突然产生了一个问题,于是好奇的问道:“我看你上面没有写你之前的学习经历,你以前在哪里上的学?” “我没上过学,一直跟我爷爷在一起。”烈血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你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就空降到高三年级,再过一年就迎接高考?”烈血的话令罗卫国大吃一惊,让他有种十分荒谬的感觉,也令他对烈血心生不满,甚至产生厌恶的感觉。 “难怪会安排到(15)班,又是一个关系户。”想到此,罗卫国就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不复刚才那般热情,不再怎么搭理烈血,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第一卷 第8章:高三(15)班 也难怪罗卫国生气,(15)班本来就是西南附属中学的一个关系户的聚集地,它是以太子党、有钱公子哥、名媛、关系户组成的班级,同时,它也是一个闻名全校的差班,整个班级44人刚好是全年级成绩最后倒数的44人,用一句不好听的话来说,里面全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因为西南附属中学的名头大,汇集了全省的优质生源,所以有十八个班,独占一栋六层高的教学楼,按照一般顺序排位,(15)班应该排在三楼。 但西南附属中学却是存在着一种古怪的教学竞争机制,班级的人均考试成绩水平决定着班级的排位顺序,平均成绩好的班级优先挑选位置,平均成绩差的班级只能搬进别人挑拣好‘风水宝地’后的教室,那种教室一定是教学楼的底层,而且教室的后门就靠近厕所,一刮南风,绝对地‘香飘四溢’。 虽然是开学,但是高三年级因为即将高考,且暑假补过课,所以他们现在没有像一二年级一样,那么悠闲自在,现在整个高三年级都在正常上课。 十一点,自习,整栋高三年级传来一违禁品琅琅读书声,唯独高中部教学大楼底层的(15)班一违禁品沉寂。烈血透过窗户一看,里面坐着的同学东倒西歪,趴在桌子上流着哈喇子睡觉的,女生拿着镜子涂唇膏修眉、化妆的,坐在一块聊天打屁的,光明正大拿出画有精美插图的黄书仔细研究的……,真是好一幅众生百相。 “吱呀……”教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15)班的班导罗卫国大步走到讲台上,他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景象一样,拍了拍手掌吸引下面同学的注意,然后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我们班里来了位新同学,请大家鼓掌欢迎。” 然而,过了好久下面才稀稀拉拉的响起几违禁品稀疏的掌声,有些同学依然埋头睡觉、说话、化妆,将讲台上的班导当做透明的空气,罗卫国似乎习以为常也不以为忤,便对站在门外的烈血说道:“进来吧。” 烈血迈着深沉的脚步踏上了讲台,他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环视下面一圈的同学,就如同一头雄狮站在一座高高的悬崖上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眼神触之所及,那个地方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注视在烈血的身上,教室里瞬时间鸦雀无声。 烈血并没有按照新同学的惯例一样开口自我介绍,说自己哪里哪里人,兴趣爱好,多多关照什么的,他从容的在身前的讲台上的粉笔盒内拿出一支红色的粉笔,用整只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粉笔刮在黑板上吱吱作响。 转头看向黑板上书写字画的少年,当罗卫国看他写出几笔时,不由眼睛一亮,笔力遒劲,如钢似铁,棱角峻厉,字体匀衡瘦硬,追魏碑斩钉截铁之势,点画爽利挺秀,用粉笔如挥毫,字体线条长细短粗,轻重相宜,浓淡相间,如同一个大国手书写八分楷,奔放而厚重,挥洒自如,浑然天成。 令罗老师感慨的是以自己十几年的书法功底也无法书写出这种放荡不羁,浑厚内敛的楷书,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十几岁地学生,罗卫国心里不由对烈血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或许他是特别的吧。”罗卫国心里暗暗想到…… 少顷,少年便写出两个笔力雄强圆厚、张扬而内敛、色艳如血的两个字,名如字,字如人,烈血。 一栋六层的楼房,下面一排排三楼高的绿化树,楼房边缘洁白的墙壁上用彩色的油漆画了一个圈,里面写着一个字母D,烈血找到了罗老师所提的那违禁品宿舍区。 在一楼宿舍管理中心登记员处办理了新生入住手续,领了231号房间的钥匙,烈血提着他的那破麻布袋包就直接向自己宿舍走去。 当烈血打开231门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紧紧挤在宿舍的窗户口那里,翘着屁股往窗户外面盼望,两个瘦的,一个胖的,胖的反而被挤在窗户的角落里。 听到宿舍门的吱呀声,三人回望一眼,看到提着麻布袋行李的烈血,三个人又把头转了回去,其中一人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收垃圾的,瓶子放在门的后面。” 然后,三人中一个身体瘦高的突然指着外面兴奋地说道:“你看,你看,风把她的裙子吹起来,啊……是蕾丝丁字裤啊。”而另外两个人则伸长脖子忙问,哪呢,哪呢。 这就是烈血与他三位兄弟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一个很是敞亮的小屋,屋子里的卫生还是比较干净,房间内有四张高铺床,很是对称的摆放在宿舍内,床铺下面是各四张书桌和衣柜,此刻,唯独的一张空床上摆满了包裹和杂物。 烈血看了一眼空床上的东西,然后,仔细的打量下宿舍其他地方,看来宿舍里三人以为这里不再住人,就将杂物堆放在烈血的铺子上去了。 “喂,不是告诉你了,瓶子在门后吗。”胖子回过头来,看见烈血还停留在他们宿舍,不由皱起眉头出声喝问道 “这些是你们的东西吧?”烈血指着床铺上一堆小山似地东西,上面有书本、鞋子,还有冬天的被子,笑着对三人说道。 第一卷 第9章:研究“美女图” “我们那些东西不卖。”胖子头上划过一条黑线,怒视着烈血。 “额,我是说,这个床铺是我的,我晚上要睡这里。”烈血对着三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细碎的白牙,然而,这在小胖子的眼中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恶。 小胖子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的烈血,一米七多的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身高,一身破烂的老衣服,连行李包都是一个收破烂老伯才带的麻布袋,这么奇葩的人将是他们的舍友,小胖子打死都不相信。 “你真的是十五班的?”小胖子打量着烈血的着装不确定道。 “难道今天中午没有看到我?”这下轮到烈血惊奇了,今天可是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啊,而且班级里并没有缺课的学生啊,自己这么大个的人难道在他眼里成了空气? “额,上午我一直在睡觉,没注意。”小胖子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的说道。 “我好像听见老头子说有一位同学将加入我们班级,可惜我那时候沉浸在书上的‘美女图’去了,隐隐约约听到有这么一回事。”另外一位瘦高瘦高的斜靠在窗子上,摸着他尖尖的下巴,思索着回忆道。 “黄书就黄书呗,还什么美女图,不就是一群大胸大屁股骚首弄姿的大洋马,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显然胖子对瘦高男是知根知底,对瘦高男子的话不由狠狠鄙视道,这令瘦高男很是抓狂。 “既然是同学,就快请进吧,我们收拾下东西,把床铺还给你。”另外一位长得极为女性化地男生,笑着小声的对烈血说道,并率先的爬上烈血的床铺开始清理自己的东西。 “还不将你那些破黄书搬下来,别死霸占着人家的位置。”小胖子摆脱了瘦高人地纠缠,挤眉弄眼的出言挤兑道,并扔了一本在烈血的手中,烈血翻看了一下,原来是M国的一本时尚杂志,只不过这本杂志经常邀请一些名模和艳星坐人体模特,尺度非常大,有时候甚至是真空上阵,所以这就是被小胖子称之为黄书的原因吧。 “胖子,我要杀了你。”瘦高男子几欲抓狂咆哮道。 小胖子则比了一个中指给瘦高的男子,拍了拍他那身的赘肉,不屑的说道:“也不看看你那弱小的身板,不用我动手,我这身肉压都可以压死你。” 对瘦高的男子和小胖子两人间的唇枪舌战,另外一个似乎已经完全免疫了,现在完全把他们两个当作空气。 “好了,别在那里尽扯些没用的,快将你们的东西归类好,放回到你们自己的地盘,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打架,你们到时候千万别舍不得动手?”看着瘦高的男子和小胖子,另外一人眨了眨眼,有些顽皮的说道。 “我会将他一拳揍飞。”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照着对方脸上作势挥了一拳出去。 不久,三人让出了床铺,放好东西统一来到烈血面前,首先,小胖子冲上来就一个熊抱,要不是烈血练过马步,下盘稳,估计这个小胖子能将烈血扑倒,小胖子的体重起码有一百七,说压死瘦高个所言非虚。 后面是瘦高的男子,很是亲热的跑到烈血跟前跟他热烈的拥抱了一下,然后在烈血耳边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女朋友,还是处男吗?” 而另外一位长得极为女性化地男生,则是来到烈血面前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笑了笑说:“这是231,欢迎来到这个大家庭。” 在接下来座谈会的自我介绍中,烈血知道他们的名字,那个胖子的名字叫毛适,又瘦又高的那个叫孙侯,也就是他喊的那句‘露出蕾丝丁字裤。’还有那个长的十分女性化,名字也很女性特色的人,龚竹,他在陌生人面前容易害羞。 烈血他们分配的231宿舍是低层,不能象四五六楼的牲口们一样占据有利地势,居高临下一览对面女生宿舍的风光。却依然有不少班里的同学窜寝,跑到他们宿舍看美眉。因为,学校的超市大门正对着他们的窗户,并且没有绿化树的遮挡,视线良好。 超市门口处于一下风口地带,一旦天气发生变化,气流就很大。女生穿裙子出了超市门口,裙子很容易被风掀起来,这也就是第一天孙侯喊‘露出白色蕾丝内裤了’的原因。 用孙侯的话来说就是:“毛适你以后搬个椅子守门口,卖门票,除我们宿舍人员以外,其他人等进我们宿舍看美眉一律一毛,这就叫做:雁过拔毛。 听到这话,毛适咧着嘴嘿嘿傻笑,龚竹则有点脸红,烈血也轻轻的笑了笑,跟他们在一起,这以后的学习生活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无论怎样,烈血开始了他一种与当初大山里不一样的、全新的生活,这一年他才十五岁。 第二天六点,天才朦朦亮,床头的闹钟指针刚好指向六点,烈血眼睛立即骤然张开,翻身便起床洗漱,然后往自己身上绑了几个东西便穿好衣服悄悄的出门了。 六点一十分烈血准时的出现在学校的操场上,然后就开始做一些相对烈血来说比较‘简单’的热身运动。烈血出现在操场时,学校基本上见不到一个人影,操场上更是连路灯都没有开。 第一卷 第10章:会为你收尸的 西南附属中学的早上是不需要上课的,所以大多数的学生起床时间一般是在七点以后,然后吃完早餐去教师自习,少数好好学生则在六点半左右起床先到教师自习,然后再去吃饭。 吃完早餐,刚走到教室门口,烈血便碰到了他们宿舍的其他三人,毛适和孙侯还是半睡半醒,一脸蓬头垢面,手里拿着早餐,显然是赖床到现在,而龚竹则笑眯眯的和烈血打了个招呼,这时候上课铃声便响了。 这一节课刚好是数学课,也就罗卫国的课,罗老师今天戴着一幅黑框的眼睛,身上打扮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光裎亮,似乎涂抹了一层发蜡一样,人也很精神,“还不快回到你们的座位上去,站在门口好看啊!”见烈血和其他三人在一起,罗卫国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小胖和猴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毛适和孙侯赶快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桌子坐了下来,旁边不远处就是垃圾堆,而烈血则被安排在他们的后面,抬起头,烈血看了一眼他们,便看见毛适回头朝他竖大拇指,然后弓着腰将头埋入书桌底下猛啃手里的早餐。 刚坐下,便有两个个挺着大肚子,个个带着副金丝边框镜,肥头大耳,俱都夹着公文包的领导走了进来,还有一位则是一身的长衫,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的老者,三人俱都坐在教室后面早安排好的椅子上,当然那位置离垃圾堆有点远。 那三个人,穿长衫的是学校校长秦明月,一个是教育局的领导,一个是学生家长,也不知道今天他们怎么会选到西南附属中学最差的班上听课。 “同学们,我们今天主要学习一下关于三次函数解析式的有关解法……”罗卫国翻开讲义便滔滔不绝的讲了开去,也没把后面的校领导当回事。 半节课都过去了,罗卫国停止了他的激情演讲和演算,然后在黑板上行云流水般的写下了三道题目,将半截的粉笔潇洒的丢到盒子里头,然后又继续翻了一页讲义说道:“同学们,谁愿意上来解答一下这几道题。” 说完以后便用期待的目光在班里扫视起来,被他的目光扫过,刚才那些在课堂上说话生龙活虎的,跟他挤眉弄眼的一下子全都没了声息,有的皱着眉头一幅思索的样子,有的则把头埋入书本后面奋笔疾书,还有的干脆把书竖起来,躲在后面睡大觉。 半晌,底下没有一点儿动静。罗卫国一眼扫去,下面万籁俱寂,所有的头都低的低低,额头都快挨上了桌子,罗卫国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 等罗卫国的眼神走到烈血这边的时候,先是孙侯,这家伙正努力的在自己的眉间挤出两道深深的皱纹来,眼睛紧紧盯着数学课本,仿佛跟这道题苦大仇深似地,还把一支圆珠笔放在手里转啊转的,要不是在上课之前看见他将一本杂志塞入数学课本底下,烈血几乎毫不怀疑他现在正思考问题。 小胖子毛适,这家伙一如往常的把头埋在桌上,歪着头,手里的笔在疯狂的写写画画着什么东西,一幅忙碌的样子,原来这家伙正在数学课本上画一把大刀呢,刚刚悄悄的从书本堆里抬下头,发现罗卫国用期待的眼神正在看着他,吓得又把头低下了。 龚竹呢,他也在低着头写着,虽然没有小胖子毛适那么夸张,看起来确实像思考问题 罗卫国的脸色不由变得黝黑起来,虽然自己带的是全校最差的,但上面黑板的第一道第二道问题是十分简单的,他也是考虑过自己班子的实际情况才搞出这么简单的问题,这让他感觉十分丢脸,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师面前丢脸,这让他十分的受不了。 看着自己恩师脸色的尴尬神色,还有旁边学生家长及教育局领导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了,罗卫国的汗水更是大了,不仅手心握了一把汗,衬衣估计也湿透了,望向恩师的眼睛里充满歉意,对眼前这群吊儿郎当,不知上进的学生同时也是充满了无奈。 当罗卫国认命般地底下自己的目光,眼睛最后顿时停在烈血的身上就定住了,这个学生,昨天就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可从昨天获取的信息来讲,烈血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也许连什么叫函数都不懂,可罗卫国冥冥中总觉得烈血有很大的不同,就如同此刻,烈血在座位上座得笔直,整个人脸上也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情,依旧是昨天见面时那样的平静,只是他的眼睛在盯着黑板上的题,没有焦躁,没有做作,也看不出一点头绪,也许……罗卫国心底里升起一丝期待! “烈血,你上来解这道题。”听到罗卫国的‘死神的召唤’大家感觉松了一口气,全班的人都“刷”地转过头去看着他,烈血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被(15)班同学们认识了。 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从座位上起来了,大家看着龙烈血,目光里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而小胖子这家伙在烈血经过他面前的时候,用细微的声音说道:“老大,你运气背到家了,第一堂课就中了一发炸弹,不过放心,我会为你收尸的,阿门。” 听到这话,只见烈血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迈着深沉的脚步走到讲台前,到了讲台上,烈血并没急匆匆的忙着做题,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几道题,思索了违禁品刻,烈血刷刷的用粉笔在黑板开始了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