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1章、侯爵   “要我说啊,每一个二代都会有一个铭心刻骨的初恋!至死不休!”   曲婉才走进护士休息室,就听到她们科新来的小护士贝欣在那里大发感叹。什么每一个二代都会有一个铭心刻骨的初恋?还至死不休?曲婉嗤笑。却引得贝欣怪叫:“婉姐,你不相信啊?”   在贝欣看来,曲婉是他们医院最漂亮的女人,理应相信爱情才对。   却不想,曲婉给她的回复却是:“每一个二代都或许会有一个铭心刻骨的初恋。但不是至死不休,而是缅怀而已。”   忘记?太过凉薄。   可至死不休,却已是童话都不想写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地球从来都是离了谁都会一直转下去。爱情那东西吗?不相信不好,太相信也不好。尤其是神马二代的初恋。如果真的有过,那么,藏在心里,偶尔缅怀已经是最对得起它的方式了。   曲婉回来拿了东西就走。没再参加下面的讨论,自然不会知道她的一句台词就引来了一大堆对她的评论。   贝欣小美人对她的答案十分不满意:“神马叫缅怀而已?那是真爱耶。婉姐这么个大美人,怎么对爱情是这态度啊?”   她不懂,同在休息室的另外两个科里的老护士却是再明白不过:“她那条件,不缅怀能怎么样?”   咦?有内情啊?贝欣小美人的精神立马就来了。趴在桌子上紧听八卦,而那两个护士果然也不负重望,很快曝出了一堆猛料。   “这个曲婉刚来我们院的前两年,超牛的。人长得漂亮,气质也好。而且听说是院长家亲戚还是神马的。想什么时候请假就什么时候请假,想排什么班就排什么班。那追她的人……一拨接一拨的。”   “可后来消息压不住了。原来她常请假是因为有个精神病的妈。经常出状况。而她家里除了她们母女就再没人了。家境也不好。”   “这女人啊,长得漂亮是资本没错。可有个那样的妈,谁还再敢要她?”   “所以,自打这消息出来后,就再没人追她了。这不,一转眼都二十八了,还一个人呢。就算有什么人看上她,又哪里会真娶她?”   婉姐居然有个精神有问题的妈?   贝欣小朋友大受惊吓,自此后看向曲婉的眼神里未免带了几分同情。   她自觉藏得蛮好,可曲婉这些年来不知看了多少这样的眼神,很快明了,却没说什么。理由在很多年后,贝欣问起来时,曲婉才说:“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刚开始我在医院里有那么多的特权,多少人嫉恨我,讨厌我,排斥我。可后来,知道我有个精神有问题的妈后,这些问题却是一下子全不见了。”一米米的同情也好,终于明白这女人原来这样倒霉也好,心里终于平衡的别人不再会故意刁难她。至于那些曾经想追求她的男人,更是一下子没了踪影。   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极可怜的事。   可在曲婉想来,却是如释重负。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她并不是没有人要。   她有男人!并且还是一个超优质的男人!高、富、帅、强、猛,五毒俱全。随便抖一样出来,都能让她再次陷入万人踩踏的地步里。可惜的是:她不能抖,也没有权力抖。   因为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更加不可能和那个男人有一丁点的未来。如果说得直白通俗些,那就是:她是他的情妇!而且还是只限于南京一地的情妇。只要他来,她就得陪他。   她已经陪了他七年!   而她也从二十一岁,变成了二十八岁。   不再青葱的年纪,已经算是剩女的材料,似乎终于可以看到一眯眯‘自由’的希望了。   那个男人已经有一年半,没再联系她了。   曾经,他每月必来。可自从前年中秋,却是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了。   一年半的时间啊!   大概、已经另结新欢了吧?   也是,她都是奔三的女人了,哪里还能吸引他那样的男人?这满世界的小鲜肉啊,随便啃哪个不比啃她强?亦或者,结婚了都有可能。一年半的时间,生个娃出来都不是太难的事了。毕竟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话说他今年三十几了?三十三?还是三十四?要不然是三十五?或者有可能更大?   突然之间,曲婉想起来了一件事:她似乎从来不知道他的年纪。她对他的了解好象只限于他强壮的身体、过人的体力还有一个怪异的名字——侯爵!    全部章节 第2章、曲婉   曲婉认识侯爵的方式很不纯情!   在一家酒吧里。   事实上,那是她头一次去那种地方。那一年,她十八岁!   最美的年纪,最完美的相遇,最完美的爱情,然后带来了最刺骨的痛!美好的世界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分崩离析,摔成了一地渣,让你连弯腰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不弯腰怎么办?没办法,不能弯也得弯,拣不起来的也只能拣。   生活得继续,除了爱情,她还需要更多。   所以那一天,她看着自己被玻璃渣子扎得满手都是血的手,做了一个再决绝疯狂不过的决定。   她去了Iris——鸢尾!   那个听说是她们那一区顶有名的一家酒吧。   听说那里一楼是散座,二楼是包厢,地下室则是套房。那是个出了名的淘金女郎吊凯子的地方!一夜情都是夸张的。几个小时的交易,遍地都是,每天都会上演。   她要离开了!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会回来。   她会忘了所有的爱,将所有的一切深深的埋葬。   可是那太美!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头。所以,她必须用自己的方式决绝掉她回头的所有可能。   所以,她去了鸢尾。喝了酒,碰上了一个还算看得顺眼的男人,然后,痛苦的经历,绝不愉悦。从进门到出门,一个小时,足足有余。她是颤着腿走进去的,离开时更因为疼痛两条腿都在发抖。   “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那个男人陪她一起出来的。他要送她回家?开玩笑?她的家在哪里?上帝都不知道。他知道?开什么玩笑?   “不用。我家离这里很近。”她一无所有了,但至少她还有坚强。当然,还有一丝的狡猾。她说她的家离这里很近。可事实上,却颇远。妈妈为了爸爸回国后可以不用天天挤那样远的地铁,所以,把老家所有的一切全部卖掉。然后在这个房价贵得要死的地方,买了一所很小的房子。还是在边缘地带。她为了她爱的人,她的家,付出了一切,可得到的是什么?   抛弃一切吧!   爱情有什么用?纯真让它去见鬼!   陈婷当天,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回到了那个已经不能算是家的屋子。然后在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掏出了大方的恩客送给她的报答。一整叠的钱!会有一万吧?想不到,她居然也值钱了?一万块!希望她以后也能这么轻松的赚到这样多的钱。可现在她却是只能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然后,把这些钱,一张张……点燃……   全烧干,一张不剩。   如同她决意要忘掉的曾经,一滴不剩。   陈婷死了,她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地球上,剩下的只有——曲婉。   ———————   “婉姐,你有男朋友么?”   贝欣在努力了好几天后,终于鼓足勇气,凑到了曲婉跟前。又是一个大夜班,四个值班护士里两个已经去睡了,只剩下曲婉和贝欣两个在护理站。突然而来的提问,问得曲婉有些发懵:“没有,怎么了?”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贝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立马从包包里掏出来了一张照片递过去:“这是我大学时的学长。长得不错吧?当然,不是很帅的那种,但是脾气绝对好。不是软趴趴的那种啊?是很阳光很温暖很体贴但又很爽朗的系列。他现在是个医生,也在南京。家境很好的。不过他是小儿子,不需要承担很多东西,父母也对他没要求。怎么样?婉姐,见一下?”   见他?   希琰?   这个贝欣居然是他的学妹?这个地球还真是小啊!   曲婉的眉头不自觉的抽了一下,但回答却是肯定的:“不用。”   “为什么啊?我学长家条件真的很好的。而且绝对不是那种势利小人的家庭。婉姐,你很漂亮啊,干什么不替自己争取一下?”贝欣想不明白,她从来觉得自己的幸福就要自己争取。可婉姐却就是不要。然后,下一个大夜班时,贝欣终于想起一件事来了:“婉姐,你不要我学长,是不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啊?”   嘎!   贝欣卡壳了。   这世界上或许谁家都有可能有病人,但却不是谁家都有精神病人。所以贝欣在医院里的人缘并不好。对于这种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问她。所以,贝欣这样突然一个袭击,让曲婉一下子就卡壳了。   发现新大陆的贝欣大乐:“婉姐,你真有喜欢的人啊?谁啊?你们交往多久了?”   问题很多!可答案却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分手?为什么啊?”可这次不管贝欣再怎么刨根挖底,曲婉却是再也不肯给她一个字。   直到第二天七点,她下班时,接到了一通已经一年半都没有再响过的电话:“曲婉,我来了。”    全部章节 第3章、回来   侯爵?   五秒钟的电话,转瞬即断。可曲婉,却是完全风中凌乱。   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   他不是都一年半没出现了么?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她想不明白。然,不管她想不想得明白,他来了,他叫她,她就得去!   —————   香榭里道大厦827号,是侯爵在南京的一处金屋。   距离曲婉的家和工作地点都不远,自从他们之间确立了那样的关系后,侯爵就买了这样一处房子。一室两厅两卫!听起来超不合理的。哪有这种设计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却有两个厅两个卫生间?这个设计师是在搞哪样啊?他到底知不知道在这样一幢楼里,一平米要多少人民币啊?居然这样糟蹋空间?   当年的曲婉,光听了这样的介绍就想崩溃。而等她终于在装修完后,一睹此屋究竟后,则是,差点直接从九楼跳下去。因为,尼玛!这样一一室两厅两卫的房间居然有着七米的层高!!!!   五十平的客厅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七米高的落地大玻璃窗投射进来的融融阳光。人家客厅里不是放电视机就是放钢琴啊之类的气质性物件。生活气息和艺术气息,总要有一样的吧?可这位侯少爷,却楞是在五十坪的客厅里,就放了一块地毯一只沙发。此外,神马也没有。   餐厅的面积比起客厅来,算小的了。可也有三十平。除却一溜装置完备的厨用工具外,就是一张只摆了两只椅子的餐桌。其实这餐桌本来是四人份的,可不知为何,屋子里却是只有找到两只餐椅。至于那个一室,原来曲婉以为它是卧室,却不想,它的最新功能居然是书房!至于这套房子的最大功能,卧室。则被安放在了书房的上面!那个,被凭空做出来的开敞式卧房!   从透明式楼梯上去,除了一张超大版本的圆床和挂在它上面的纱幔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到的卧室。空当却也再明显不过的召示了这间屋子之所以被主人买下所付予的目的。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时,曲婉难堪得几乎要夺路而逃。   可这次,她悄悄进屋,却发现屋子里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被扔在沙发上的外衣证明了他回来了,然后,她在二楼的床上,终于发现了已经睡得人事不知的男人——侯爵。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矛盾。醒的时候,警觉如狼。可一旦睡着了,却是死沉如猪。不管你怎么弄他也不会醒。开始碰到这样的事时,曲婉十分无措。只能给他盖上被子,不敢再动。可后来,日子长了,她渐渐胆子大起来了。她会放着胆子的上去,剥光了他的衣服。然后打来调好温度的水,帮他擦试干净。然后,揉好枕头,把他放进去。盖好被子,放下纱幔,将室内的温度再调低两度。   是的!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的祖籍在哪里,过往在哪里。却晓得,必然是北方无疑。因为:他不喜欢南方人多盖的羽绒被,却喜欢北方的棉被。不管冬天也好,夏天也好,他睡觉时总是喜欢把室温再往低调两度。让家里稍冷一些!然后,他就可以睡在暖暖的被子里睡到酣沉!   当然,这是在他睡着后的作派。   等他要醒来时,室温就要调回来。调到比室外高五度的样子。这样他从屋子里出去时,就不会感觉到温差太大,身体不适。   当然,在那之前,这个男人还要吃饱肚子。是的!曲婉不知道他公司的名称,只知道他在经商。经商有多累,她不晓得。却是常常都能看到他象这般,累得直接睡倒的样子。然后,一旦醒来,就会叫唤肚子饿。而且这个男人的食性一点也不象南方人。不吃粥!不喝汤!一天三顿只要是在家吃,都要吃干饭。米饭面食倒是不挑,却必须餐餐有肉。每餐到少四个菜。两荤两素,酸甜香辣。   在十八岁之前,曲婉其实也不会做饭。妈妈很能干,能处理好家里家外的一切事务。而她要做的从有一件事,那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所以在初初跟他的前两年里,曲婉那蹩脚的做饭手艺,经常吃得这个男人眉头大蹙。每每都见他是紧咬着牙才把饭咽下去的。那样的情景太过难堪,所以曲婉总会在他走后,抓紧一切时间来学做饭。   她没有太多的钱!她手头残余的一点点卖掉房子的钱全部都要用来支付妈的住院费。她不可能花钱去上什么厨艺培训班!但她至少能在自己吃饭的时候多努力。为了练刀功,她能一个月里天天都吃土豆丝。她本是南方人,不喜吃面,可他似乎喜欢吃面食,那她就看着电视一遍一遍的揉面团,揣测各种面食的软硬程度。她的胃口清淡,不大喜欢吃刺激性大的食物。可是他喜欢,所以,她开始学着做川菜!学着辨别辣椒的成色,麻椒的品相,豆瓣的颜色……   终于,他的眉头不再紧蹙!他开始高高兴兴的吃她做的饭!甚至会在外面吃了什么中意的菜色后,回来要她学着做给他吃。   然后……   一年半的完全不联系,其实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回来呢?这个房子里的冰箱已经清空,因为:她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   可现在,他又回来了。   所以,在经历了一晚不知道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的折磨后,五点钟曲婉就起床了。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足有四五天的份量。   然后,在厨房做了他最喜欢吃的早餐。   再然后,他醒了!他去了楼上的浴室!又没关浴室的门!然后,光着脚,下楼了。在楼梯边穿上了她准备好的拖鞋。然后,他进来了!象曾经的每一个早晨那样……搂住了她的腰:“宝贝,我饿了。”    全部章节 第4章、齐磊   麻婆豆腐、回锅肉片、葱烧海参还有西红柿炒鸡蛋!   一样麻、一样辣、一样香还有一样最清爽。却都是下饭的好菜。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从来不缺钱,大概吃馆子吃到腻的男人,一口气却吃了三碗饭!四盘菜,扫空了三盘。就海参那盘吃得少些。于是,曲婉就着一碗白粥,把那盘他不喜欢吃的海参差不多扫光。   然后,她收拾厨房!而他去书房办公!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从书房出来了。而曲婉也差不多把屋子上下都收拾干净了。   于是,他把她抱着,坐进了那张纵深一米,几乎能算得上躺的沙发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问她……   “这一年你去哪儿了?”   “荷兰。”   “去那儿干什么?”   “赚钱。有人介意了一个生意给我。”   “噢。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月七号。”   “那是已经回来半个月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不好。熟悉他习性的曲婉脸一下子就白了,全身不自觉的发抖。她知道他要干什么!果然,她被重重的推倒了。然后,衣服纷纷飞落。再然后,‘嗯!’他开始咬她!象之前,他每一次生气时的那样。用亲吻和噬咬来折磨她!他知道她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用在沙发上亲热来惩罚她!他知道她不喜欢在卧室在外的地方干这个。若他高兴也会由着她。可若是他生气了,则是肆无忌惮。他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喜欢用哪种姿势就用哪种。喜欢要她几遍就几遍!而且,每次都要欺负得她哭出来不可,受不了躲他不可,最后晕过去不可。   他的精力总是那样旺盛!   旺盛到曲婉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为此,她曾经偷偷的在他睡着后,检查过他的书房和文件包。可是并没有找到什么蓝色小药瓶之类的东西。反而,被他发现了。   然后,逼着她非要说出事实来不可。   结果她说出来了,却气得他放声大笑!   “我的婉婉这是在嫌弃我了?”   “不是。”   “那她这是干什么?介绍好东西给我么?”   他故意歪讲,曲婉无耻不过他,窘得要死。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干出这么没谱的事来。可是他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中国男人不是一个月四五次的标准么?为什么这个家伙的情况这么奇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要好几次!莫不是这家伙哪里有问题吧?   为此,曲婉甚至开始学中医。趁他睡着了,悄悄把脉。结果,尼玛!这男人的脉相好得咬人。根本没有哪里不妥不正常的样子!那剩下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体力太好,精力太旺盛!她扛不过他!所以,每次被做晕过去的都是她。   可是不管睡之前在什么奇里古怪的地方,每次醒来时,都会躺回床上!躺回这个男人的怀里。然后,感觉到他在轻轻的摸着她身上那些,被他欺负到惨的地方。象是珍爱一般的小心。象是不愿意打扰她醒来时的小心。因为在那样激烈的活动后,居然她每次醒来时,他都已经清醒。   而那样的抚摸,也不是知道她醒了才有的动作。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已经进行的举止。   那般的小心,为了什么?   “你醒了?”   “嗯。”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可是,她却不愿让他多看见她更多。所以,每次醒来,她都要把被子往上扯一扯。开始这样的时候,他会笑着故意把被子拉下来,闹她。可后来,却只会捏她的鼻子,无奈的由她。而这次,她才要拉被子,却不想有一只大手比她更快的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将她严严实实的盖住!   曲婉讶异的抬头看他,却见他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右臂把她搂得紧紧的,左手却在转着他的手机:“我这次大概要呆得长一些。有几笔生意要在这边弄。你要是方便就请了假。因为这些日子里大概会有几场酒会,你陪我出席。”   陪侯爵出席酒会,其实并不在合约范围之内。她既没那样的义务,更没有那样的兴趣去看那些不一样的世界。可是,江湖总有需要救急的时候。她救了一次,便避不了第二次,第三次。更何况,在第一次救场后,他就给她准备了一个极漂亮的礼物——一只凤尾翎的赤金面具。挡着两只眼,半张脸。第一次戴上它的时候,连曲婉都认不出镜中的女人是谁。她自己都认不出,别人又怎么会认得出来?所以之后,他每次叫她去陪场时,她都没有再推托。反正那些地方也没什么太可怕的,而她则能挽着他的胳膊……很久很久。   “好。”   ——————   曲婉下午就回医院请假。他们主任早已经习惯,问也没问的就批了条子。而她一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没有三分钟,全科的人就知道她又要请假了。进进出出,几乎每个人都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只有那个贝欣忧得一张脸挤进了休息室。   “婉姐,阿姨又不好了吗?”   这么多年在外面,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曲婉十分明白。所以,看看左右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摇了摇头。   啊?不是阿姨不好?贝欣纳闷,悄问:“那你为什么要请假?”   她和侯爵的事无法对任何人说。曲婉没有说话,可是凑到她跟前的贝欣却是……挨得太近了,看到了高领毛衫下好象的那么一些十分不纯情的东西。一下子噗的就是笑出来了:“好好,我不问了。”   这个贝欣长得本就可爱,再加上如此娇俏的动作,越发让曲婉心头舒畅。只是……究竟可惜,他的事没办法和任何人说。   曲婉很快就请好了她的十天假。   至于侯爵这里,则是坐在椅中,听着两名助理轮流给他报告关于这七天在南京的行程安排。大致与先前预料的没有出入,只有一点,助理特别放在了最后说:“齐三少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您已经到南京的信儿了。打不通您的电话,就给我这里放了话。说是今天晚上九点,他在‘镜缘’等您。您要是再不到,他可就要冲到长沙找人了。”    全部章节 第5章、门开   “镜缘?”   曲婉请假回来的路上,专门去了海产市场,买了条鳜鱼。侯爵对鱼其实不是很喜欢,但却最喜欢吃她做的松鼠鳜鱼。她兴冲冲的挑了一条肥瘦最相宜的回来,却听他说晚上他要去镜缘?   脸色一下子悄悄下来,侯爵眼风扫到,嘴角就是一弯,伸手把她拽进怀里:“怎么?不想让我出去?”   她哪有那个福气?曲婉摇摇头,没说话。脑袋垂得低低的,低得让侯爵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好久不见!他自然是气个半死,可待相见时却发现……似乎受苦的不只他一个。这个倔丫头这一年半里倒是比他瘦得还多。看这下巴,都能当凿子了。更加用力的搂了搂她:“那就和我一起去。”   一起去见他的朋友?   曲婉几乎马上就要摇头,却听他马上又讲:“戴上那个面具。那些都是一帮浑蛋,可别让他们瞧见了我的宝贝。”   这样也行?   曲婉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可侯爵却似乎就是这样认定了。他给她挑了裙子和首饰,而她无所适从,只能钻进厨里给他细细的熬了一碗……“什么东西?”侯爵有些纳闷,他怎么在里面看见了牛肚的样子?   曲婉垂头:“是养胃粥。晚上怕是要喝酒吧?吃些这个先垫垫。”   养生粥?侯爵楞了一下,曲婉的做饭手艺虽然一直在进步,可是也多是换着花样给他吃罢了。这种类似养身膳的东西……她是第一次做。他楞了,可那丫头却象是别扭了一样,把拌粥的小菜推过来后,就去楼上洗澡去了。   ————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带着牛肚的粥其实处理得再好,也脱不去脏器的味道。可侯爵却吃得格外甘美。八点半的时候,助理来接。他揽着曲婉下楼,在电梯里,问她。   这次,她倒大方:“早就开始学了。我前年加考了营养师。”   这个答案?   侯爵色变,一路上什么话也没再说。   阴沉的面色看得前面的两个助理心惊胆战。大少近年来的手腕越发凌厉,曾经的潇洒如意游戏人间再寻不到,套句老爷子的话讲:老大如今总算够得上杀伐决断四个字了。在老爷子眼里都够得上那四个字,在别人眼里大少都成什么样了?   可偏偏……大少身边的这个曲小姐,却就是,感觉不到一样。   前年都把大少气成什么样了?可她却象是根本不明白一样。大少气得半年不去找她。那丫头竟然直接飞走一年都没回来。气得大少满肚子全是火气,这一年来可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敢和他找不痛快的,全都修理得老老实实。然后……这妞特么的居然回国了都不说话。要不是大少有定期让他们去查航班名次表,在里面发现了她。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结果呢?他家大少推了一大堆事务,带着六个助理巴巴的赶过来。   可是,才第二天居然就又惹得生气了。   这个曲小姐,她到底是怎么当女人的啊?   两个助理满肚子全是腹诽,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脸上露出来。而曲婉自换上这身衣服出门开始,就满身的不自在。她以前虽然也陪他出席过一些酒会,可左右不过是挂在他胳膊肘里走来走去,听别人说话,她只管当哑巴就行了。可这次,她居然要带她去见他的朋友?   一帮浑蛋?   他这么说他的朋友?   浑蛋?   会是什么样的浑蛋?   和他一样从来不知道缺钱两个字怎么写的世家子弟么?   一个绝对不属于她的世界!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能和他有怎样的结局。她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了童话。和他在一起,是熟悉,是习惯,也是因为……   “到了,想什么呢?”   到地方了,助理拉开车门。侯爵下车,却没见曲婉出来。这丫头又犯什么倔?不会是临阵又想退缩吧?侯爵不痛快,过来亲自拉她。她倒也乖,他一拉,她就出来了。可是脸上,却象是哭过一样。伸手一碰,吓得她回过神来赶紧反手就擦。躲开不想让他看的样子!气得侯爵当即就失笑了,一把把她搂回来:“怎么?就这点胆子?就算他们再浑蛋,有我在,你怕什么?难不成他们还吃了你?还哭了?出息吧。”   是挺没出息的!   可是:“侯爵,你真的要带我去见你朋友么?”他拽着她,她能往前走。可是,万一哪天他不想拽着她了呢?这话曲婉问不出来,可她至少能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带她去见他的朋友。   她又在害怕了!   关于曲婉的小心思,其实侯爵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只是,说句操蛋的话,他和她刚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计划过要和她如何长短。只是,单纯的想把她护在翼下,如此而已。可后来……时间改变了一切。她成了他的骨头,他脱不开她。可这个倔丫头,却楞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往前走。前年圣诞的时候,他送了她一套首饰,别的她都要了,却独把里面的那枚戒指给他挑出来了,悄悄塞到他的公文包里。   他气极了才半年不理她。可这丫头竟然……他不理她,她就不主动找他。后来甚至干脆一个人跑荷兰去了,话也没给他一句。甚至一年里一个短信都没给他发过,回来了都没一句话。还得他推掉一堆事过来找她。   他气死了!   可是,她脸上的泪还在。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却就是:“害怕?”   曲婉瑟了一下,她没说话,可侯爵却已经揽着她一路走进餐馆。   他没给她任何一个承诺,如同之前七年里的每一天一样。也许,一切就如同她之前猜想过的那样。他或许是喜欢她的。可是,权柄富贵之下,也许,他自己都是不自由的。更谈其它?所以,待他们被侍者领到二楼的一个包厢前时,曲婉已经微笑出来。   侯爵气得在她脸颊上咬了一下:“死丫头,就会气人。以后不要因为这个哭了,知道不?”   曲婉点头。   然后,门开了!    全部章节 第6章、嫂子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满心想的全是别的,这个从去年开始在南京极负盛名的馆子到底长什么样一眼没看。可如今,门一开。曲婉眼前却是立时一亮。好漂亮的屋子!完全欧式复古的装煌。大片大片的烟金茶花墙纸被褚金色的镶成一幅又一幅的画框,碧绿色的丝绒窗帘让人一看便想起了赫斯嘉那条用窗帘改成的裙子。四周如同欧古,可偏偏却有着整整一顶照尽一切的镜子,一抬头就看见满屋的奢丽风华,还有这一地纯白如雪的长毛地毯。以及那一桌子似刚刚上齐的精美菜色。如梦似幻,让人未进门便有一股似乎超脱了时空的感觉。   “侯哥,你可算来了。说说,咱们都有几年没见了?”   莫晓东第一个扑了过来,狠狠一拳就是捶在了侯爵的肩上:“怎么打你手机也不接!要不是耳朵里天天灌了你今天抢了这家那家的钱,我们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怎么?出了北京这才几年啊,就把兄弟们全忘了?”   莫晓东?   曲婉身子一颤,才在门外扬起的笑脸一下子就不见了。好在是她今天戴的这东西,把表情肌遮了一大半。可是震惊却已经是让曲婉,完全无语了。看看这一桌子的人:程殷、元凌、林瑾瑜、林伊、林杉!   竟然全是‘熟人’?   侯爵的所谓浑蛋朋友,竟然是他们?   这个地球怎么竟然小成了这样?   曲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过倒也用不着她说。侯爵一膀子就把莫晓东给勾住了:“怎么?买不起机票了?想哥了去看哥啊。嘴皮子上这么溜?当哥是你的那些小丫头,那么好哄呢?”   轰!一屋子的男人全笑起来了。   莫晓东都笑了,不过……眼睛溜溜的往侯爵怀里搂的这个女孩子身上一瞅:“侯哥,这位是?”   千万不敢说她的名字!   曲婉曾经恨极了陈婷那个名字,可此时此刻却突然发现,曲婉这个名字同样特么的是一枚地雷。可,要她怎么说?她想不出办法,急得几乎冒汗。侯爵这次倒是上道,又把她搂了一下,笑着介绍:“我家宝贝,婉婉。婉婉,这是莫晓东。”   “婉嫂好,小弟莫晓东,这是我的名片!”莫晓东一惯是个搞笑大王,低头哈腰不说,还真拿了一张名片出来。曲婉都懵了,侯爵手快,一把抢过来的同时,把莫晓东往远里推推:“闪远点,别吓着我家宝贝。”   “哥,不待你这样的,你这可是见色忘友了?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来,先罚一杯。”   莫晓东真狠,一倒就倒了满满一整杯的霞多丽。而侯爵也爽快,一口就干了!   桌上男人全拍起手来。等侯爵拉着曲婉坐下后,莫晓东马上就给介绍:“说来都不是外人啊。这是我侯哥,侯爵,你们都知道的。侯哥,这些都是自家兄弟。你肯定也都认的。”   中国是挺大,可这么个圈子其实也就这么些人。   程殷第一个举起杯来:“当然认得,饭都不知道吃过多少了。原来竟是自家兄弟。侯哥,小弟程殷,”一杯敬过来,先干为敬。侯爵自然也是一杯奉陪。然后林瑾瑜、林伊、林杉一个个也全上来了。至于元凌,他是茶,让小姐倒过来的也是茶。温和从容的站了起来:“侯哥,小弟身子不作主,就以茶代酒了。”侯爵从善如流,一饮而尽。   完了,大家落坐。可坐下后,侯爵左右一看,纳闷了:“齐磊呢?那小子疯哪儿去了?”今天不是他做庄么?   莫晓东才想说话时,门一下子就开了。然后……一个男人呼的一下就扑过来了,一胳膊就勾住侯爵的脖子。可他才挽住,侯爵的一记右旋拳就杵回去了。那男人往后一闪,却被侯爵第二百七十七次的抓住衣襟,一个转身摔就摔在了地上……   “侯哥,你能手轻点么?”齐磊摔在地上,动也不动。倒得侯爵过去,一把把他拽了起来,狠狠一拍:“让你没出息,这都多少回了,就是躲不开。”   “我哪有侯哥身手好?”齐磊才说了半句,声都有点变味了。侯哥比他大四岁,而侯家齐家原来就隔着一堵半人高的栅栏,一块长大的兄弟却因为……那件事,一分就是好几年没见面了。今天,又见到了。“侯哥,你这些年,你好歹也接个电话啊!你怎么就连句话也没有了?”让他们这帮兄弟为他操了多少心,可这人就是不接!   齐磊这话说得酸楚,眼圈都红了。侯爵也不是滋味。桌上其他人一时不好说话,侯家的事他们都有听闻,往日也没少听齐磊莫晓东念叨过。可是,这话他们这些人不好说。最后还是莫晓东过来了:“又一个买不起机票的。齐磊,边去边去,成什么样了?侯哥都说了,咱们想他就得去买飞机票!他还不给报销。你说这人抢钱抢成什么样了?缺咱兄弟们的这两机票钱么?有他这么抠的么?”   啥?   看他行,却不给报机票?   齐磊气笑了,狠狠捶了侯哥一记,侯爵也笑了,回手揉了揉他的顶发。这就算了,大家各自落坐。   齐磊的位子本来安排在侯爵旁边的。可是谁也没料到侯爵竟然是带着女人来的。小姐刚才添了一把椅子,然后莫晓东就把齐磊和侯爵分开了。分开不说,还一坐下就拿勺子敲齐磊:“有你这么眼神不好的么?坐什么坐?还没给嫂子进酒呢。这是咱婉嫂。”   莫大少恭敬引见,齐磊赶紧就起来:“嫂子好。”   嫂子?   他居然叫她嫂子?   天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么?   ‘齐磊,你说我要是哪天,象那个双面娇娃一样变了脸,你还会认得我么?’当年,他们上学那会儿,有那么一部电视剧极火。她问他,她要是换了张脸,他还会认得她么?当时,他说得那般肯定:‘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誓言旦旦,言犹在耳!   可,十年之后,她甚至都没换脸,只是戴了半张面具而已。他就已经认不出她!甚至,叫她嫂子!    全部章节 第7章、二十万   “三少!”   痛到可笑!无宜再想。曲婉深吸一口气,微笑起身。   失去的早已失去!她从来不曾再想过可回到曾经的事,何必执着?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夜桌上男士们的杯子里皆是霞多丽,而她的杯中却只是果汁。甜甜的芒果汁入口,化去了心头的痛。她一饮而尽,齐磊自然赶紧陪完。只是喝完了,莫晓东才想起来:“咱嫂子怎么喝的是果汁?这可不行,嫂子,齐磊就算了,你要跟小弟喝,怎么也得红的才行。”   说完,捞了酒瓶就要倒。可他手还没碰到瓶子,就让程殷一下捞走了:“莫晓东,你省着点吧。给婉嫂喝酒?你不想报销机票了是不是?咱侯哥可是从来不让婉嫂子喝酒的。”   “咦?”莫晓东多聪明,一听就有故事,赶紧问。结果程殷果然当场爆料。   说的事自然是曲婉第一次陪侯爵出席酒会时发生的事。其实说来可笑。那次,她是第一次去那样的场面,太过华丽的场合,处处衣香鬓影,酒盏华辉。她又是不适又是紧张,脸色自然不好看。怯怯的样子,生涩的举动,套句后来惹她的那个妞的话:一看就是外头养的!初时,她一直挂在侯爵的臂弯里也就罢了。可后来,侯爵让人叫走了。她刚想端着杯子躲到个清静地方去,却不想,居然让人堵到了。那男的说话倒客气,他胳膊肘里挂的那妞却是言词挤兑,非要她喝一口酒才算。结果……她喝了。却不到一分钟就摔倒在地,在医院里输了整整两天液才把那股劲给过去。   那对曲婉来说,不是什么好记忆。可后来:“咱侯哥冲冠一怒为红颜。把汪菲若三年之内的合同全给玩掉了。那妞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最后她家老板出了面,侯哥才把这事给了了。”   程殷对当年那事十分了行,可桌子上其它几个却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莫晓东:“我们怎么不知道?”   这么大的八卦,应该很盛行才是啊,为什么没听说?   程殷笑着看侯爵:“那就得问侯哥了。他是怎么把汪菲若玩成那样的?”   侯爵失笑:“你和格真庭很熟?”汪菲若的老板是格真庭。这事要是传出去,汪菲若的麻烦就大了。所以他才下手都在阴处。结果:“那个格真庭很聪明。做事利落,值得一交。”   态度一出,莫晓东当即拍板:“那下次把老格叫出来。一家人!嫂子,想看汪菲若的写真集么?那妞以前在香港拍的,我有绝密版本。”   “去死。”   男人们一说这事就高兴了。他们一堆说说笑笑,一会儿这个人说说这个名字,一会儿那个又提了另外一个朋友。或者是陈年旧事,或者是玩笑八卦。一通饭下来。地球上一半人都快成他们家的了!   权场男人的交流方式?曲婉脸上在笑,可心却是一刻比一刻更冷。   这个圈子是她不熟悉的,却也是她永远无法进入的。她没有那样的资本!也永远不想进入那样恶心的境地。所以,她和他……只能这样。他不结婚的时候,她能陪着他。哪怕,说来很咯应。可是,他终究是有结婚的那天的。而那时,他们的缘份就算是了了。   ——————   一顿饭,吃到十点半才算完。完了,莫晓东又非要闹着去喝酒。侯爵倒是不反对,却是在出门后,把曲婉塞进了回家的车里。嘱咐助理把她送回去。   莫晓东为此甚怅然:“哥,我真没心要灌咱嫂子。”   侯爵气笑:“你有胆子灌也行,完了陪她打点滴去。她身体不好,得早点睡。我陪你还不行?”   “身体不好?”齐磊的脸色落了一半,低头又说了一遍,却没说话。可脸上的神色看得侯爵实在是奇怪。   “齐磊怎么了?出事了?”记得他离京的那年,他还是精气神十足的到处疯玩的。今天这个点子,明天那个点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到处都是他玩的。怎么这才几年不见,这成这样了?郁郁的,连点生气也没了?   这些人来的时候本就是坐两辆车来的,去酒吧的路上把齐磊分到另外一车上根本不算什么。侯爵问齐磊的状态,这事别人不好说,莫晓东和侯爵也是一块长大的。更何况齐磊之前的事,侯爵也知道。至于后来的事……   “说来也是那小子命苦。他以前那事你也知道,后来好不容易碰到个对胃口的。却没成想,那丫头竟然是个有病的。脊小梁缺损。正经要命的毛病。可是却瞒着齐磊。当然,这事也不能怪人家。齐磊的毛病你也知道。自从陈婷出了那事后,那小子就乱七八糟的。希颜跟着他,开始就也图跟着他有的玩。可后来……两个人吵架了。齐磊发神经要结婚,还让我去给人家送喜帖。结果,那妞……心脏病发作,死了。”   “死了?”侯爵惊叫:“怎么会?真死了?”   “可不么?去年秋天的事。结果,希颜死了,齐磊……就变成这样了。这还算是不错的了,你都不知道那小子前半年把我们折腾成什么样了?”怎么哄都和个丢了魂的一样。   说起这事来,莫晓东一肚子都是气,当然,有话还要问在前面的:“侯哥,咱嫂子没啥大毛病吧?”   侯爵没好气的瞪他:“你当人人都有那毛病啊?她也就是体质容易过敏。大毛病没有,不喝酒不喝奶就行。”   “那就好。”   莫晓东总算是放心了,旁边坐的程殷却是好奇:“陈婷,谁是陈婷?”程殷也算认识齐磊好几年了,咋就没听过这名?   这……莫晓东眦了眦牙,没说出来。倒是侯爵大方:“那个陈婷是齐磊高中时交的女朋友。挺好的个姑娘,可是高考完却是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程殷眼珠一转,好象……明白了:“不会是?”   那表情,一看就是猜到了。莫晓东也恶心那事,胡乱点了点头:“就是你猜的那么回事。他妈给了陈婷二十万,然后她和她妈就在北京消失了。齐磊刚开始不信,还跑去她老家去找。可是,就是找不到了。”    全部章节 第8章、护士   “诺,这是二十万。以后,不允许你再出现在我家小磊面前!”   二十撂粉红色的毛爷爷,整整齐齐,新新展展的用报纸包着,拍在了她家的茶几上。而那个……女人则是再痛快不过的,拍下钱,一句话,扭身就走。连一句回复都不稀得再听!好象笃定了她一定会收下。又好象,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原因!   肖若云,肖若依!   好一对狗姐妹。她恨得滴血,恨得想杀人后快。可是……她不能。她不是一个人。若她只是一个人,哪怕拼上她这条命,也一定会把肖若依砍成八段。她不活了,也不要那个贱人活着。可是,不行!她还有妈妈。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已经把妈妈害成了那样。若是连她也没了,妈妈就彻底完了。   她们就是想让她消失罢了!那她就如她们的愿。从此消失在她们眼前。   不是不想报仇!可确实是惹不起。   惹不起?   “你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么?”   侯爵两点的时候回来了,却是莫晓东和程识两个把他扶回来的。曲婉开的门,那两个在看到嫂子居然在家也戴着那个面具时,楞了一下。可时候实在不早了,这事也不是他们能管的啊。赶紧把侯哥扔到床上就走了。然后……这家伙喝多了!开始嚷着要喝水,可后来喝了水却是搂着她笑嘻嘻的闹。   她是在等他么?   他想听这句话?就象下午,他想知道她煮养胃粥给他时,是怎样的心境一样。可是,她不能说。有些东西不挑开时还可依存下去,假装一切都美好。可一旦挑开,路便走到尽头了。她不想那样,起码现在,还不想。可是是现在,他喝多了。脸喝得红红的,笑靥更是。本是四仰八叉的让扔床上的,可是她一坐过,他就缠上来了。非要问她,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等他?   曲婉笑着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是啊。是在等你。”   “那婉婉喜欢我么?”真真是醉了,她给他脱衬衫,他却连动也不动一下。眼皮子都合上了,可嘴还是不停歇。嘟嘟囔囔的问,满嘴全是酒气,可曲婉却是觉得此情此境如此良好:“喜欢。”   “可你干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已经快睡着了,声音低得曲婉都快听不到了。这样的问句,若在他清醒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她虽然不太清楚他的生意来历,却对他的个性再明白不过。若他果真问了,她却不能给他一个答复。那么,路就算是尽了。但那样的话,让她如何能说出来?   “侯爵,我不能一辈子靠你的,对不对?你迟早会娶一个名门淑女,而我,则也一定会在那天来临前,离开你。如同离开北京一样,不会再让你再找到。而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要你一分钱的。”   一场遭遇,光怪陆离。他与她的相逢,本来就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露水姻缘。得露月华,静好幽香。可,夜总是要过去的。太阳,总会升起。哪怕连阴常在,也不过是多托一段时间的光景罢了。   ——————   侯爵沉沉的睡去了,他睡着后,曲婉给他打上了点滴。葡萄糖的瓶子,输了整整两瓶。可他醉得狠了,干想起夜却爬不起来。她早准备好了东西,接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又在输完液后,用热毛巾给他一遍一遍的擦身子降温。他渴了,有煮好的灵芝蜂蜜茶。这东西解酒是最好不过的,就是贵了些。也只有他这里才有这东西。前前后后,一直折腾了有四个小时,天都快亮了,他才终于安安静静的睡去了。   睡得很沉。可曲婉却明白:这个男人不管是几点睡的,睡了几个小时,一到七点,准时就会睁眼。曾经有一次,他到家时已经是五点了,才睡了两个小时,可七点一到,照样准时醒。洗个澡出来便精神抖擞。所以这次,大概还会这样吧。   果然,曲婉才在厨房把粥熬好。侯爵就醒了。   自己家的床上。衣服全脱了,可闻闻身上,一点酒味也闻不到。清清爽爽的不说,连头晕的感觉都没剩多少。唯一难受的就是胃里。他饿了。才如是想,就闻到了楼下传来的一阵饭香。   快快冲了个澡下来,就见餐厅里,曲婉已经摆好早饭。他最喜欢吃的松鼠鳜鱼是主菜,清炒荷兰芹,木耳炒山药之外,还有一碟清清爽爽的四川泡菜。夹一口,清爽爽的。米饭已经放在手边。可是侯爵还没开动,曲婉就又送来了一小碗……“粥?”他不爱吃粥。   曲婉笑:“这是白玉解酒羹。我用日本豆腐做的,又细又滑。你吃点吧。吃了对胃口好。”   “这又是你学来的?”侯爵的眉毛挑起,语气有点怪。   曲婉笑:“是中医理论,古方子。粳米豆腐肉汤炖到糊烂,出锅前加些盐巴调味,最后洒上葛根粉,对醉后养胃是再好不过的。”   好象听上去还挺复杂的!侯爵虽然不喜欢吃这东西,可她既做了,他也就吃了。本以为很难,却不想,舀了一勺在嘴里,竟然味道很不错。对他的胃口!一碗几下就吃完了,曲婉只好再添。结果一顿早饭,米饭一口没吃,一砂锅的粥却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侯爵起来时,胃还是不舒服的。可是吃了这粥没一个小时,就觉得胃口不那么辣辣的难受了。等到午饭时已经是一点也不难受了。他来南京虽是为了看她,可事务却也带了不少。吃完午饭就出去了。而等他晚上十一点回来时,厨房里却是冷冷清清的。好象晚饭根本没开动的样子。而楼上,他的婉婉则抱着枕头睡得好沉。   一晚上没睡,熬到他走了才终于睡了么?   睡得连晚饭都没吃啊!   侯爵洗澡出来,在床边坐着看了许久,才想起来,到厨房热了一杯奶上来。放了吸管在曲婉嘴里,本想着她饿了自然就会喝的。却不想,曲婉是喝了,却是只嘬了一口,就让烫得呛醒了。   “怎么了?”   “烫!”   烫?怎么可能?侯爵摸着杯子不烫了才端过来的啊,他刚才还喝了一口才喂她的,怎么会烫了?结果曲婉好无力的把吸管给了他,使劲一嘬……咳咳,果然烫。   “这怎么回事啊?”   “不怎么回事,常识罢了。喂人喝水,方式不同温度也不同。用勺子喂时温度最高五六十度都行,对杯子喝就要三十五度左右了。要是象你这样用吸管,就要三十度以下。这样才不会让患者不适。”曲婉说得一套一套的,象是专业台词。可侯爵却怀疑:“这是护校学的?”不大可能吧?   “当然不是。”   “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好奇,而曲婉,则是脸上神情落了落后,终是笑着扬了起来:“我是个护士,你忘了么?”    全部章节 第9章、往事   曲婉是个护士!   现在是,七年前侯爵在南京找到她时,刚刚是。   那时的曲婉刚从护校毕业,才找到一份工作。一个月一千三百块的工资,对于一个需要长年在精神病院治疗的家人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她不得已只能出去打零工,所以才会瘦得皮包崩一样的羸弱?   侯爵追到了精神病院,从护士嘴里得到了她母亲疯了的情状,惊愕。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是的,他在鸢尾的时候没认出这个小丫头是齐磊的女朋友。可后来齐磊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他,闹得事情不小,他终于知道了。对上照片一看,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本来不过寻欢,结果竟然把齐磊的女朋友给睡了。侯爵很不舒服,他也想找到那丫头,看看怎么把这事给了了。但是……没等他找到,齐磊那边就有了结果。   二十万?   那个理由不管别人信了没有,侯爵是万万不信的。他亲眼看到那丫头把他给她的一万块烧成了灰。一万和二十万的距离有那么大么?她如果能舍得把一万块烧成灰,又怎么可能为了二十万抛弃齐磊?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性子太高傲,受不了齐磊妈的羞辱?还是自知有那样一个婆婆在,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不明白的理由?侯爵好奇。但是陈婷却就象是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找不到她。   直到,命运捉弄。让他在南京找到了她!   知道了她母亲疯了,然后,追到楼上,正好将差点被她母亲摔下楼的她,接在了怀里……   “是你?”她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吓得半死。“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四下张望,眼里全是惶恐。她在怕什么?他立刻明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何况,闹轰轰的医院走廊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他把她带到了他下榻的宾馆。   她紧张的双手抱着肩臂,眼神一个劲在屋子里那张大床上飘荡。她紧张得甚至在发抖!脸色惨白得象一朵冬日里被扔在街角无人问当真的纸花。“你要如何?”   侯爵关上房门回来,他朝她走进一步,她就吓得退一步。直到退到屋角,退无可退时,她强壮着声音问出来。   而他……他当时干什么来着?是的,他打了电话,给她叫了餐点。已经是三点半了,她应该还没有吃午餐。可是,餐点送来了,她却仍然紧缩在墙角,戒惧地看着他。看得侯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居然笑了:“你这是怕我强暴你?”   惨白的纸花是死人的颜色,他本是玩笑说的那句话,却惹得她,眼眶中立刻涌出了无数的泪。想哭,却强迫着自己忍住。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让本就快没有人色的脸颊看上去更象死人一般……   一瞬间的心软,加杂着莫名其妙的酸,一丝丝的疼。侯爵别扭的移开脸:“你别多想。我只是……很意外,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先吃东西吧。这里面没下药。你也应该清楚,我不缺女人。”   话已经说得极透白,可她却仍然是倔强的站在墙角,就是不过来吃。   侯爵十分纳闷:“你这是还在怕我想欺负你么?”   他以为他猜对了,却不想,她居然说:“这里的饭太贵,我吃不起。我也不想花你的钱。”   噢!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过:“你要是缺钱,为什么当时把钱烧了?”   侯爵问出疑惑,却惊得她脸色更加惨白:“你……你……”哆哆嗦嗦,你了半天却没你出一个字来。   真是不适的谈话啊!感觉烦躁,点上了一支烟。可他才吸了没一口,就见她脸色怪怪的,使劲捂着嘴。然后,终是捂不住,冲进浴室就吐了起来。   带着血丝的残渣,看不到一点食物的征兆!   “你早上没吃饭么?”   “我昨天是夜班。”   “那就下了班饭也不吃就跑出来打工?”   这个男人居然冲她吼?   陈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他。踉跄的就要往外跑出去,却才出去三步就让他一把抱住……“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浑蛋。少想点歪七八扭的,赶紧给我到床上躺下。”   他的力气,哪里是一只瘦成柴火棍的小丫头给挡住的。他把她按在床上,她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是他没有再如何,她却仍然吓得厉害。直到听到他打电话找来了医生,给她看了病,然后吊了营养液后,才渐自……睡了过去。   一觉,居然睡了十七个小时!   侯爵破天荒的也在屋子里整整的呆了十七个小时,甚至是一直坐在床上,看着那个纤瘦的女孩子,看了十七个小时。   陈婷?   齐磊很喜欢她,那她就应该有很特别的地方才是。可她哪里特别?他对她一无所知。他唯一记得的:是她在他身下承欢时,颤抖的身躯。象只纯洁的花儿一意孤行的被迫绽放时的颤抖。当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可后来他看她烧了钱,以为她是在赌气。可现在,却又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决心要离开齐磊?离开北京么?   怕她自己会回头,所以才下了那样的决心,把她的纯洁扔掉,强迫自己不能回头么?   如此的倔强!   “你到底要怎么样?”   曲婉醒来时,液体已经输完了。有药物支撑,她又睡足了觉,总算是有了力气。而她睡了这样长的时间,这个男人却并没有拿她怎么样,可见是没有害人之心的。可是,既然没有那样的心思,他又为什么要纠缠她?   他要怎么样?   侯爵其实也不明白。仔细想想,似乎方才过去的那十七个小时里,他一直在想她是怎样的人。却不曾想过:他要如何?   而现在,她问出来了。他要怎么样么?其实他也不知道。抓她,是因为她是齐磊惦记的人。虽然他不应该和她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是齐磊看重她,若有可能,侯爵也知道这丫头能和齐磊把话说清楚。免得那小子风流游荡得不成个体统。可是,把话说出来,真的好么?   告诉她,他是齐磊一起长大的邻居?   她听了会如何?带她妈跑掉么?再次消失在人间?   侯爵蹙紧了眉。眼光落到了她瘦到突兀的锁骨上。若她生活富足,或有家人依靠,想再跑什么的是她的情趣自由。可她已经如此,拖着一个那样的妈,再离开要如何生活?   不能说。但不说那个,要说什么?   “侯先生,能把我们发生的事,忘掉么?”他这边想不出要如何回答,那边那个瘦弱的女孩子却似乎已经想好了套路:“我们,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不算什么。如果您能把我们发生过的事忘掉,那么,我永远感激你。”    全部章节 第10章、四年   永远感激他!?   侯爵那年二十五岁,自认也经历过不少女人了。有说永远爱他的,也更有说永远恨他的,还有永远忘不了他的。可是,却真的没有人说过:永远感激他的!   感激?一个怪异的字眼。若在别人别境,他大概会忍不住笑着调侃:感激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可是,面对这个可能真的已经一无所有的女孩子,他却无法说出那样的话。   她一无所有,唯有感激。   故,侯爵再没对她说出一个字,痛快的让她离开。也痛快的让自己离开。   那个女人不需要他的出现!   而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睡了兄弟的女人已经不该,若再纠缠下去,他日让齐磊知道了,算是什么?   他痛快的回到了北京,却在半个月后,接到了王医生的电话:“侯少啊,那个你让我看过病的女孩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他们科的主任大概是想占她便宜,结果让她一脚就从椅子上踹下来了。医院要处理她呢!好可怜的孩子,有那样一个妈拖累着,连大学都没法上,只能上个护校。好不容易才找到份工作。要是真砸了,这圈子就这么小,她以后可怎么办?”   为此,侯爵赶到了南京。   没有先见陈婷,而是直接找到了她们医院。王医生引见,很快侯爵就见到了他们院长。事情自然解决掉了!她被调到了另外一个科室去。而且,那个科室的主任竟然一见她的面就说了:“你以后要是想请假就直接来和我说。想调什么班也直接说。奖金什么的不用你操心,别人有的你肯定会有。”   一句话,听懵了曲婉。   她都已经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了,怎会想到事情会如此风回路转?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不是一定肯随便承情的女孩子,于是便跑去问院长问原由?结果,第二天早上,才七点,就按响了侯爵酒店房间的门铃。   进屋二话不说,反手就脱衣服。   侯爵没有阻止她。   可是,她脱到一半,却是紧紧的捏住领口再脱不下去:“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曲婉,或许,我该叫你陈婷?”   她一听这话,象是怕极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的抖。   侯爵眼中发刺,身体却仍然是放懒一般的靠在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只酒杯。杯里,是鲜红的霞多丽。艳丽的色彩,一如本该也如此艳丽的少女青春。若没有那件事,他会把她送到齐磊的手上。那小子,他总该有法子保护好他的女人才是。可是,不行了!不管为什么,他在里面插了一脚。虽然是不知情,但他也好,这个女孩子也好,都已经不能回头。   所以:“做我的女人。”   “曲婉,你应该很清楚。象你这样的生活方式,坚持不了多久。而没有我在后面替你运作,这件事也足以让你在南京再也找不到一家象样的医院雇佣你。一个护校的学生,再优秀也不可能和一个业界有名的主任医生对抗。不管为什么,你已经惹上他了。那个老家伙,他既然敢摸你第一次,就肯定敢整你第二次。而对付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他绝对不敢动的靠山。”   他的分析很冷血!更现实!   他以为她会气得哭出来,大骂世间不公。却没成想:她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虽然,可能是因为屈辱的关系,眼眶里满是泪。可是,她管住它们了,没有叫那些不争气的东西掉出来一滴。   然后,无数次的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之后,问他:“你结婚了么?”   “没有。”   “有女朋友么?”   侯爵眉毛一挑,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呵呵,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女孩子的脸色,慢慢的稳定下来了。她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象在沉思,又象是估量计算。十五分钟后,她给了他答案:“可以。但总要有一个期限吧?”   “期限?怎么?还没做我的女人,就已经想如何逃跑了?”侯爵想笑。却没成想,这个女孩子却也笑了出来:“您看上我,不就看上我这点与众不同么?”   她在嘲讽,他听得出来,却不介意,反而兴味:“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看上你了。我要过的女人里,你是唯一一个把我给的钱烧了的女人。所以,我对你印象深刻。”   假台词,并狗血。可她却接受了:“那就说说时效吧。”   她已经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里,学大人一样作派似的翘起了腿,靠着沙发,想装潇洒世故。可是,却装得一点也不象。反惹得侯爵失笑:“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期限呢?婉婉,你应该明白,现在是我要你,而不是,你选择我。”   这话,足够让一个略有自尊心的女孩子难堪了。可是,这个曲婉却是再一次刷新了侯爵对她的认知。她没有生气,没有愤怒,甚至连脸红一下,尴尬一下,难堪一下的表情都没有。她、再坦然不过的接受了这样的话。并深吸一口气:“那起码可以让我提几点小要求。”   “说说看。”   “第一,不要让人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不要脸可以,我不能让我妈也不要脸。”   “可以。”   “第二……”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红润,却让他未及看清却已经褪去:“安全措施必须有。你要是不愿意,我吃药也可以。但是,我不负责额外的业务。”她话说得,极其婉转。额外的业务?饶是侯爵游尽红尘,也转了好几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放心好了,我也不会闹出什么来让自己麻烦。”   “那就好。我没有别的要求了。”   痛快罢手!引得侯爵眼深。一场出卖自由和自己的交易,她仅有的要求如此干涩。   她不是齐磊妈妈说的那种人!   可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和她订立了契约,一转年,便是四年。   他亲眼看着她,搬进了他给她备好的屋宅。亲眼看着她,一次次被她那个疯掉的母亲辱骂责打得遍体鳞伤却仍然咬牙坚持着,亲近她看着她陪伴她。亲眼看着她抱着一本本厚如城墙的心理分析书在灯下研读。亲眼看着她和她妈妈的主治医生研究分析病情,然后,一点点的将那个本来已经完全疯了的母亲,拉回了神智。   当她妈妈终于认出她的那天,她终于哭了。放声大哭!象是要把一生一世的委屈全部哭给这个世界上唯一她最爱的人那样一般的,放声大哭!   而他能做的,则是转头奔赴他自己的战场。   然后,告诉她:我以后会来得少了,你想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