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因为爱情 门铃响起,顾惜跑过去开门,接过杨淼手里的外套,笑着问道:“回来了?今天画廊的事情还顺利吗?” 杨淼脸上立刻绽放出夺目的光彩,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儿,转了一圈又一圈,笑得很开怀,“哈哈,小惜,我的画成功了!” 顾惜听到后也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杨淼的胳膊,嗔怪道,“别转了,我可要晕了。” 杨淼这才停下,脸上还有些兴奋的潮红,眼睛亮晶晶的。他看着怀里的女孩,有一阵恍惚,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她就这样默默地站在自己背后,擒着温暖的微笑,带着鼓励的目光,身边的人一直在变,只有她一如既往,现在那些与她在一起的记忆时光都在他的生命里站成了最美丽的风景。再想想以后自己前途的不可限量,杨淼的胸口涌起一阵阵满足感与自豪感。 他低下头作势要吻上去,顾惜笑着伸手挡住他,“先吃饭吧。” 这一说,杨淼也觉得自己真是有些饿了,毕竟一天都在被紧张感折磨着没有吃饭。他指腹摩挲着顾惜的唇,露出暧昧的笑,“过会儿可不会饶过你。” 顾惜笑得妖娆,因为羞涩脸颊上泛起的红色,让她美目流转之间尽是媚色。 杨淼低抽了口气,发泄似的地咬了一口顾惜小巧精致的鼻子,“小妖精!” 顾惜发出咯咯的笑声,拉着杨淼的手转身向饭桌走去。但就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顾惜的眼里划过一丝不舍与伤痛。 饭桌上都是杨淼喜欢的菜色,糖醋里脊,宫保鸡丁,罗宋汤……加上一瓶红酒,气氛温馨又浪漫,杨淼眸子里出现点点柔情,“小惜,谢谢。” 顾惜轻摇了下头,等杨淼坐下后,举起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向杨淼的位置晃了晃,“恭喜,梦想成真。”杨淼举杯与顾惜碰了一下,温柔一笑,“小惜,也谢谢你一直呆在我身边。” 顾惜小抿了一口红酒,心里却漫过一阵酸涩感。 杨淼啊杨淼,希望你待会儿不要恨我。 等顾惜放下杯子,眼前出现了一双筷子,碗里多了一块肉,她抬头看向杨淼,然后看见了杨淼眼里的心疼,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牵起了一丝苦涩。杨淼伸出手捏住顾惜放在桌上的左手,有些愧疚地说道:“小惜,以前是我忽视了你,从现在起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顾惜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对杨淼淡淡一笑,“快吃吧,为了这些菜,我可是费足了功夫的。”说完,给杨淼夹了一些菜。 杨淼眼眶有些潮湿,为了自己的今天,他的小惜真是吃了太多的苦了,然后顾惜听到他认真而真挚的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顾惜鼻子有些酸,杨淼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诺言了吗? 月光从窗沿洒落进来,留下缠绵的痕迹。 杨淼伸出胳膊从后面搂住正在洗碗的顾惜,她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的映衬下有些惊心动魄的美,杨淼喉咙滚动了一下,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他把顾惜的耳朵含进嘴里,细细咀嚼,手在顾惜的腰上游移,渐渐往上,呼吸渐渐沉重。 顾惜紧紧抓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她听见后面的男人急迫渴望地说:“小惜,给我吧。” 顾惜摇了摇头,杨淼看不见她的表情,有些挫败的把自己的头埋进顾惜的脖子,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低喃出声,“小惜……”,声音缠绵而委屈。 顾惜仔细地把手上的泡沫洗干净,握着男人的手走进客厅,在沙发,坐下。她清粼粼的眸子注视着眼前这个曾带给自己欢笑和泪水的男人,轻声说:“杨淼,我们分手吧。” 杨淼一愣,然后有些宠溺的笑了,“小惜,不许耍小性子,之前确实是我太忙了才忽视了你,可是以后我们的生活会稳定下来,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顾惜脸色不变,仍是看着他,“杨淼,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分手吧。”目光清澈而坚定。 杨淼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真的,眼底有些颤抖,努力维持着快要崩塌的笑容,“小惜,你是不是还在为我这些天的冷淡生气,我……” 顾惜打断他的话,“没有,我没有生气。” 杨淼看着眼前无比冷静的女人,气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快速站起身来,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顾惜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一如往昔。 杨淼走回来,靠着墙,手有些颤抖,眼神一会儿落在顾惜身上,一会儿又飘向外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原因是什么?” “我累了。”顾惜仰起脸,温柔地看着杨淼,重复了一遍,“我真的累了。” 顾惜不否认这些天的冷落是她提出分手的一个导火索,但更多的是这些年来积累的深深的疲惫感。杨淼,我不是你圈养的宠物,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可怜的附属品,我是有思想有主见有理想的,可惜这些年来,你一直不懂。 杨淼突然暴虐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恐怖的气息,额上青筋根根突起,面色狰狞,他带着凌厉的风冲到顾惜面前,双手一把扼住这个用语言把自己的心伤得鲜血淋淋的女人。 顾惜看着他双目渐渐染上猩红,感觉到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窒息感和疼痛感也愈来愈明显,她好像看到苍白的天花板上出现一道炫目的白光,母亲在那里慈爱地对自己微笑。然后她听见了杨淼说,留在我身边。但顾惜只是从牙缝里吐出了一个坚决的“不”,接着停止了挣扎的身体,对着上空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杨淼忽然松开了手,颓然地倒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发出了几声绝望的嘶吼。 顾惜大口喘了几口气,活着真好。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丢下坐在地上的男人,径直去了卫生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脖子上几道触目惊心的青紫,但目光中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自信,她感觉这么多年压在自己的心里的那座山终于搬走了,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空气如此清新,而生活又是如此美好。然后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泪水涌了上来,她到底还是有些不舍得,外面那个毕竟是自己深爱多年,占据自己最美好年华的他。但她也只是不舍,不可能再留下。顾惜擦去脸上的泪,把翻下的衣领立起来遮住伤痕,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而后走了出去。 她目不斜视,走过男人身旁,拿起自己的背包,平静地打开门,始终没有回头。杨淼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顾惜远去的脚步声越来越空旷寂寞,他想挽留却没有力气,接着他听到了开门声,听到了顾惜略带哽咽的声音,“杨淼,再见了。”随着沉重的关门声,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心那里彻底空荡荡了…… 顾惜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的几个姑娘坐在地上,榻榻米上堆满了零食和啤酒。林清小脸上绽放出一朵莲花,“欢迎回来,惜惜。” 顾惜强忍着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蹲在地上抱着双腿,滴滴泪珠砸在地上晕开一片深色。 向阳走过去,笑眯眯地对过往诧异的同层楼的人说:“少儿不宜,谢绝观赏。”,然后关上了门。 三个姑娘坐在榻榻米上,啤酒一罐罐地往胃里灌,林清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向阳抢过去按开来看,果然是林清那口子的,嘱咐林清少喝酒,向阳咂咂嘴,叹道:“天下的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啊!”林清伸手要抢,顾惜摇摇手里空空的啤酒罐,喊道:“林清,你他妈的这不能不刺激我这个失恋的人。”向阳大方地伸出手:“同志,恭喜你找到组织。”顾惜打掉她的手,又开了一罐啤酒。 将近午夜的时候,三个姑娘都喝得醉醺醺的。 顾惜歪在林清身上,一只腿架在躺在地上的向阳的肚子上,胳膊在空中乱比划,“我和杨淼终于分手了。” 向阳树起大拇指,“干得好!单身万岁!” “想、想通了?”林清也有些迷糊了。 顾惜吃吃的笑了出来,点了点头。 向阳支起身子,嘟着嘴问道:“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怎么想通的?” “因为爱情!”顾惜大手一张抱住林清,又大喊了一句,“因为爱情!” 三个姑娘举起啤酒罐碰在了一起,“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不是这模样。顾惜在睡着前模模糊糊的想道。 正文 第二章美好的日子 早晨醒来的时候,两个姑娘还在地上睡得香甜,向家姑娘可爱圆润的肚皮还露了出来。 顾惜轻笑了一下,悄悄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温暖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溜了进来,外面绿草茵茵,微风习习,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顾惜 顾惜深吸了口气,空气真好。 又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在厕所,说这样的话又有些怪异,但心情太好,总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顾惜开始对着镜子不停的做鬼脸,直到把自己给逗笑了,才停下这种幼稚的行为。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向家姑娘翻了个身抱住林清,嘴里嘟囔了句,鸡腿真好吃。顾惜噗嗤笑了出来,馋猫。 她小心翼翼的跨过两人,打开衣柜,目光在一件件衣服上逡巡,最后取出了一件连衣裙,大片的向日葵盛开在裙摆上,暖暖的颜色看得人心里很舒服。出门前顾惜想起脖子上的痕迹,又取出一条丝巾系上。 阳光明媚,时光静好。 顾惜一路慢悠悠的走着,脚腕上精致的铃铛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有骑单车过去的少年朝顾惜吹了一声口哨,顾惜扬起烂漫的笑,举起胳膊大幅度的向那人摇了摇手,“Hey!man!”倒让那少年有些微红了脸。 在买早点的时候,因为是三人份,东西比较多,旁边有个小学弟看得目瞪口呆,顾惜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牙口好,胃口好。” “招蜂引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响起,顾惜听着声音就知道是林清他家那口子。没好气的转身瞪了他一眼,“李锦城,你怎么一点都不绅士呢,林林怎么教育你的。”李锦城扫了她一眼,“那又如何。”顾惜被噎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暗中比了个中指,要不是看在林林的面子上,我丫的早抽你了。 “林林醒了没?” 顾惜看着李锦城眼里迅速转变的柔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要是醒了,我还要给你家夫人买早点吗?” 李锦城皱眉,“林林胃不好,早饭不能吃油腻的。” 顾惜看了看手上提的豆浆油条肉包子,突然想起向阳抓着林清的肩膀疯狂摇晃的时候说的话,林清你不是找了个男朋友,你是找了个干爹啊干爹! “知道了,我这就去买。”顾惜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狠狠地想,得瑟什么呀,你老婆昨晚可是和我睡一块儿的。 李锦城摆摆手,“不用了,我买好了,你直接给林林吧。” 顾惜不得不承认,她嫉妒了,非常嫉妒,这么体贴贤惠的妙人儿怎么自己就没遇到一个。 回去的时候,林清一直很愤懑地想这个问题。 进宿舍时,林清刚醒,迷糊着眼懵懵懂懂的样子,可爱爆了,也难怪李锦城那货整日想把林清藏起来了,顾惜忍住要这姑娘拉进怀里蹂躏一番的想法,过去用脚踢了踢正在流口水的向阳,“起来了起来了,太阳公公晒屁股了。”向阳哼唧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林清这时已经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了,顾惜瞅了兀自睡得香甜的向阳半会儿,气运丹田,“啊呀,你看你看,那不是吴秀波吗?你看他那张饺子嘴,你看他那颗美人痣,多么美丽,多么可亲,多么……”呈死尸状的女人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嗷~我的秀波哥哥在哪里!”向阳环顾四周最终定焦在顾惜开满向日葵的裙子上,化作饿狼“嗷”一声扑了过去。 众所周知,向阳这丫头有两大爱好,一是向日葵,她的枕头上、被子上、茶杯上、衣服上,凡是力所能及之处便是铺天盖地的向日葵。二便是吴秀波,开学后,向阳曾兴致勃勃地弄来一张一米八的吴秀波的大海报,力求贴在天花板上日夜瞻仰膜拜,那一晚,林清和顾惜刚在床上躺下,向阳突然“噌”地一下坐起来,目光幽幽像只狼,然后愤怒开口,“丫的,老娘忘记自己是近视了。”哀嚎一夜不已。 向阳幽怨地咬着肉包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清手里三明治,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顾惜,搞阶级分裂是不可取的!” 顾惜扫了她一眼,“有本事你也找个干爹。” 向阳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继续啃手上没有三两肉的包子。 林清表示汗颜,把自己那份往她两人面前推了推,“一起吃吧,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向阳很有骨气的往自己的脸往旁边撇去,哼了一声,“贫者不受嗟来之食。” “继续保持。”说完,顾惜不客气的拿起一盒牛奶。 向阳泪流满面。 向家姑娘爱吃,刚吃完早饭摸摸了自己的肚子还是觉得饿,拿出昨天买的已经洗干净的圣女果一个一个往嘴里丢,还很享受的闭上眼摇头晃脑道:“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番茄,绿了芭蕉。” 顾惜冷哼一声,“姑娘,你老大一人儿了,能有点伟大志向不?” 向阳神秘兮兮地凑向顾惜,“谁说没有,我胸有大~志!”然后指了指自己胸口那颗米粒大的痣,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顾惜猛地嘴角抽搐了一下。 林清突然两手在胸前一击,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对了,昨天锦城给了我几挂‘户太八号’,我都差点忘了。” “纳尼?姑爷买了架神州八号给你?”向阳一脸惊恐。 顾惜手一把拍在向阳毛茸茸的头上,揉了两下,对这妞的跳跃性思维感到很无力,“那是葡萄啊。” 向阳立刻狗腿得抱住林清的胳膊,“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有文化有水平的名字啊,爷,你就赏几个给小人尝尝吧。” 此乃一吃货也。 “要节制食量。”顾惜意味深远地觑了眼向阳的小肚子,然后起身背起自己的小包包,“本宫决定痛改前非,从此与书本作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图书馆作为革命根据地,努力发展成为祖国未来的栋梁人才。” 离去时长发飘飘,身姿袅袅,羡煞旁人。 向阳汪了一眼眶的泪水,“林林,我是不是该减肥了。” 捏了捏向家姑娘肚子上软乎乎的肉肉,林清露出两颗小虎牙,“其实软软的也不错。” 向阳继续泪流满面。 分割线~ 顾惜在图书馆里挑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正是五月时节,晚放的樱花悠然乘风飘下,一片两片栖息在窗沿上,颤微微着发出淡淡的柔粉色。她撑着下巴,眼神有些飘渺。 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屏幕上“杨淼”的名字忽明忽暗。顾惜的眼睛黯了下去,有种叫无力的东西在自己的血管里奔腾呼啸而过,然后重重地撞击在心脏上,止不住的疼痛起来,她狠狠地按下了挂断,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顾惜拍拍自己的脸,把嘴角往上提了提。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杨淼,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时光还是那么漫长,何必要那么残忍相互折磨呢。 前方李锦城拎着林清在不远处坐下了,掏出了微积分的资料和课本。数学向来是林清的死穴,她曾扬言有朝一日权在手,烧遍天下数学卷,此生最大梦想就是“焚书坑数”,就是一直没能如愿。果然,前一刻张牙舞爪生龙活虎的林家妹妹,下一刻就丧失了活力,变得像暴晒后的小苹果,蔫搭搭的。 顾惜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不知怎么又豁然开朗了,她来了兴致,两眼炯炯有神地关注前方两人。 她看到林清本想垂头靠在李锦城放在桌上的胳膊上的,结果李锦城恰好抬起了胳膊,林清又用力过猛,直接和桌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发出“咚”好大一声声响。李锦城立即变了脸色,心疼地捧起林清的小脸,瞧了又瞧摸了又摸,接着低声和林清说了什么,林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李锦城看上去有些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在撞疼的地方亲了亲。林清这才收住了眼泪,而后顾惜听到林家妹妹哽咽里带着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你、你给我报仇。”李锦城点了点头,“回头拆了它!” 顾惜睁大了眼睛,不用这么狠吧,学校是你家的呀。 李锦城正好抬头,目光与顾惜撞到了一起,有些尴尬地撇开了眼睛。 顾惜心想,怎么样,被我撞见了吧,向来孤傲清高的李大神也还不是被自己老婆牵着鼻子跑。顿时有些得瑟起来。 林清也看到了顾惜,欢快地抬起小爪子朝自己挥了挥。 顾惜回以微笑。 杨淼,我终于发现,爱情虽然千姿百态,但是我要的始终不是你能给的。 原来不是我们不懂得爱情,而是被时光给模糊了在一起的意义。 也许,多年后你仍然会恨我,但我却很庆幸离开了你。 离开你,也许会让我记起爱情本来的面目。 正文 第三章爱情来得好突然 黑白色调,简单又不失优雅的房间里,男人出神地摩挲着一副油画,画里的女人肤若白雪,菱唇饱满,清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尘埃,她拥着一束百合,含着缱绻的笑意。男人的手猛地收紧,眼里闪着狩猎的光芒…… ~分割线 作为英语系的学生,上完一天各种形式的英语课程,顾惜他们都筋疲力尽了,李锦城适时出现拥着林清走了,向阳咂咂嘴,“你说姑爷各方面都很牛叉叉就算了,疼老婆这边也很牛叉叉。” “我家向姑娘思春了哟。”顾惜掐掐向阳脸颊上的婴儿肥,调笑道。 向阳嘟起嘴,粉嫩可爱。 “顾惜?” 声音温和磁性,最后的上扬语调,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味道。 顾惜抬头望去,有些惊讶,眼前的人眉眼深邃泛着笑意,一举一动之间洒满了阳光,明明是优雅的气质配上嘴边那点痞痞的意味,便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请问你是?” 听到顾惜说的话,向阳的嘴张成了圆,她用力推了推顾惜,“是白瑾南白大神啊!”。 教室里的人纷纷停住了脚步,或好奇或嫉妒的把目光投向这里。 顾惜眉毛一挑,“我们认识。” 白瑾南发出低沉地笑声,“我们之前不认识,但我们很快就会认识了。” “谢谢,不用。”顾惜的态度有点冷。 白瑾南,N大与李锦城并驾齐驱的两尊大神之一,但和李锦城自己创业设立工作室不同的是,白瑾南以雄厚的背景和绝佳的交际能力著称。 不管怎么说,这尊大佛都不是自己这个小人物能招惹的。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 “真冷淡。”白瑾南仍然是笑笑的样子。 “我没有必要和你说假话。” 顾惜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拉着已经陷入卡机状态的向阳准备离开,从她紧绷着的侧脸来看,顾惜生气了。 白瑾南微诧,似乎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环顾了一下教室里越挤越多的人,白瑾南眼里出现了一丝了然和兴味,他一把拉住正要离去的顾惜的手腕,顾惜恼了,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放手!” “和我在一起吧。” “我说……”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顾惜后退一步,仔细打量着白瑾南。 白瑾南失笑,这个小女人防范意识太重了吧,“我像是坏人吗?” “反正也不是好人。” 卡机的向南系统彻底崩坏了,挥舞着双臂奔出了教室,口中高呼,“世界玄幻啦!又是一对绝色双娇雌雄双霸啊!!!” 白瑾南笑容扩大,一手环胸,一手摸了摸下巴,“好活泼的孩子。” 而与此同时,无数的少女在一旁含泪咬着小手绢。 顾惜头皮一阵发麻,危机感顿起,“姓白的,我不知道你今天有什么目的,但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再见。” 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白瑾南目光幽深而犀利,看着顾惜离去的身影,隐隐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而学校里仰慕白大神的少女的心碎了一颗又一颗…… 回到宿舍后,向阳板起一张“后娘脸”,对顾惜严刑逼供。 “我的小姑奶奶,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和他没有关系。” 向阳双手叉腰,“切”了一声。 “真的,我没骗你。”顾惜指天发誓。 “我才不信,你以为白大神被波多克星的虫子侵入大脑啦。” “哎,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向阳伤心地瞥了她一眼,掏出电话,“喂,林林,我跟你说,惜惜背着我俩偷人了。”语气好不心酸委屈。 顾惜手撑在额头上,恨不得把那个罪魁祸首剐了。她想了又想,始终不记得曾经和白瑾南有过接触,那今天闹得这一出是怎样,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来打扰她一介凡人的日子。顾惜觉得头有些疼。 这边向阳已经挂了电话,瞪大眼睛瞅着她。 顾惜双手捧上一杯水,“太后,喝杯水润润嗓子吧。” “哼!”向阳不理不睬。 “给点阳光,你就腐烂了啊!”顾惜软的不行来硬的。 向阳可怜兮兮地抿起嘴,“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 “你担心我?担心什么?” “桃花劫。” 顾惜“噗嗤”一声笑出来,安慰地拍拍她的头,“看来还不傻。” 这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小东西,看起来是迷糊了点,却不糊涂。 “放心吧,你那么傻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惜惜,你确定你之前……”向阳欲言又止。 “之前?之前怎样?” “之前……白大神没有见过你?” 顾惜有些烦躁的扒拉扒拉头发,“我也不知道。” “会不会大神曾经见过你,然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苦苦寻觅你多时,终于今日得偿所愿?”向阳凑近顾惜,一脸八卦,两眼放光。 顾惜把她的脸摆过去,“没想到还是个傻子。” 今晚有一场法制讲座,大二学生要求全体参加。 顾惜和向阳进演讲厅的时候,林清和李锦城已经到了。 在林清身边刚坐下,这丫头便探过头来,“白瑾南和你告白了?”,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一圈人全部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盯着顾惜。 顾惜面对那些幽幽的狼一般的眼神,嗓子有些发紧。 林清紧跟着又问,“你答应了没?” 周围的电流更加强大,一滴冷汗从顾惜的脖子后面流了下来。 她咬牙切齿,笑比哭难看,“林林,语气是杀人的利器啊。” 李锦城面色不咸不淡,“别昏了头就好。” 顾惜干笑了两声,“我已经不做少女梦很多年。” 向阳扯扯顾惜的衣角,“白大神!” 僵硬的转过头,果然在前面一排看到某只妖孽对自己笑得妩媚动人。 对上向阳和林清调侃的眼神,顾惜脸一拉,“谁再提,哀家就把她拖出去阉了。” 两人立刻噤声。 法制讲座的进行如火如荼,顾惜听得昏昏欲睡。 一般来说,最后一排绝对是调情睡觉神游玩手机的绝佳位置,但顾惜发现自己错了。 当她的手指在手机联系人“杨淼”的名字上犹疑了半天要不要删掉时,她听到有人叫自己。 “顾惜同学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顾惜,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被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站起来,然后显得很茫然。 主讲老师脾气很好,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知法之后才能怎样呢?” 顾惜不假思索,脆生生道:“犯法!” 老师貌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知法之后才能犯……”,忽然意识到不对,不可思议地望着顾惜。 会议室里哄堂大笑。 顾惜很尴尬,脸上热浪一浪高过一浪,她甚至看到白瑾南那家伙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中的促狭尤为明显。 向阳同情地拍拍她的肩,“看来今天白大神的事对你冲击很大啊!” 顾惜咬唇不说话。 “还是你被白大神高贵的气质,俊美的外表和无与伦比的禁欲气息给迷住了心神?!” 顾惜咬唇不说话。 “难不成你还想为杨淼守寡立个贞节牌坊啊。”向阳继续不知死活。 林清立刻眼一瞪,对向阳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向家姑娘这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把自己嘴捂住。 另一边的白瑾南若有所思,杨淼?貌似顾惜和这个人关系匪浅呐。 分割线~ 讲座结束后,顾惜让宿舍俩姑娘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在路上,微弱的虫鸣,凋敝的星光,有凉凉的风穿膛而过,她孩子气地抬脚踢起一块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咕噜终于在另一个人的脚边停下。 那人总带着虚假伪善的笑,她很不喜欢。 “你笑得真难看。” “是嘛,可是很多人都喜欢。” “那是他们脑残。” 白瑾南的笑变得有些凉凉的,“你很特别。” “多谢夸奖,就是借口老套了点。”顾惜朝天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不接受我?”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白瑾南一噎。 林清曾告诉过顾惜,对于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得问题,往往反问回去效果奇佳,林姑娘拍着胸脯保证那是她多年来抗争的宝贵经验。现在看到白大神吃瘪的样子,顾惜心情很好。 白瑾南抗击能力还是不错的,他转而一笑,“你为什么要特意一个人留下,不是为了等我吗?” “是,我是等你,”顾惜与他对视,“等你把话说清楚。” “哦?说什么?” “比如你在打什么主意。” 白瑾南有点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理由很简单不是吗?” “一个莫须有的理由你让我怎么信。” 白瑾南走近她,“想简单点不好吗?” 顾惜莞尔,“白瑾南,我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了。我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以退为进,而是无论你以什么理由站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顾惜,都是不会相信的。” “因为杨淼?”白瑾南咄咄逼人。 “是也不是,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杨淼的存在的。” “什么叫是也不是?” “我忘不了杨淼,这是其一,其二……” 顾惜望着白瑾南,目光干净纯粹,有种让他无处遁形的感觉。 “其二,我玩不起。” 眼前的女人的声音有些飘渺,似乎含着一丝丝刻骨铭心的伤痛,“我真的玩不起。 像你这种从小可以得到一切的人来说,我只会是一个你暂时用来消磨时间的过客,离开时你可以很潇洒的甩手走人,我不行,我只想像现在这样平静自由地生活下去,所以,白瑾南,不要再说那种自以为是的话了,听了会让人倒胃口。” 白瑾南微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再见,白瑾南。” 顾惜绽放出明亮的笑容,娇媚的容颜炫得白瑾南眼生疼。 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冷静的观察分析,拒绝生人靠近,刻薄地近乎无情,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和孤独,又让人心生怜惜,真是爱恨不能啊。 白瑾南漆黑的眸子泛着幽邃的光,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脸上,有种勾魂夺魄的感觉。 怎么办,顾惜,我更加不想放手了。 正文 第四章 想你 从那晚之后白瑾南再也没有出现过,向阳天天在宿舍哼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顾惜对唱,“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忧,只想换得半日逍遥……” 如此,日子哗啦啦地向后翻去,转眼到了林清的生日。 宿舍三人就在天香居定下了包厢准备好好庆祝一下,李锦城此时还在上海出差,林清一想到那个花花都市,心情就有些低落,一顿饭吃得大家都是意兴阑珊。 酒一杯杯喝下去,向阳露出了几分疲态与娇憨,她斜靠在椅背上,小脸红扑扑的,一只小手挑着顾惜的下巴,一脸猥琐,“惜惜小妞,给大爷我笑一个。” 顾惜笑得温柔缱绻,“爷,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 林清手捂着眼睛,嘴里直嗷嗷,“不要啦,伦家不要看百合,伦家是腐女,要看强攻弱受,要实现天下大同!”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尚阳郑重其事。 林清敬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绝不辜负首长期望!” 顾惜嗤笑出声,“那你家李大神是强攻还是渣攻?” 林清喝点有点多了,歪了头思索了半天,肯定道:“是禽兽!” “李大神果然如狼似虎啊。”向阳贱贱地感叹一句。 林清突然涨红了脸,睁圆了眼睛瞪向那两个挖坑给她跳的女人,“不许再说李锦城了!” 顾惜手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矮油,我家小林林害羞了。” “你、你再说,我就提白瑾南了!” 一听这,顾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向阳闲得无聊,唯恐天下不乱,拿起一个啤酒瓶作话筒对准顾惜。 “请问顾惜同学,被白大神表白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 “那请问,觉得白大神怎么样?” “有病。” 向阳很惊讶。 “什么病?” “神经病!” “……” 于是,向阳总结,白大神VS顾惜=腹黑VS傲娇。 三个人胡闹了一番,气氛倒是活跃了点。 可惜林清不知死活问道:“惜惜,你会不会忘不了杨淼?” 这些话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在顾惜脑海里炸开,思绪碎成一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一点点沉下去,她闭上眼,按住快要被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折磨的快要衰竭而死的心,苦笑一下,“我的感情不是水龙头,人工控制不了。” 人啊不能决定自己不爱谁,就像不能决定自己爱上谁一样,某事某刻,所谓的命定者就出现了。 她爱上杨淼时才18岁,青涩的年纪,明亮的教室,认真的画者,绚丽的颜色,愤怒的言语,痛苦的离别,这些或幸福或悲伤的关于爱情的全部情感与记忆,随着四年来的成长,顺着肌理融入血液骨髓,越发深刻。她甚至已经忘了,没有遇到杨淼之前自己的生活。 忘掉杨淼,无异于抽髓换血。 三个人回到宿舍时刚好赶上门禁。 顾惜和林清架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向阳在宿管大妈严厉的劝告声中,灰溜溜地回到了二楼的宿舍。 顾惜喂了些水给向阳,帮她将就地擦了身子换了衣服,林清把宿舍的窗户打开,清凉的晚风透了进来,屋子里的酒精味冲淡了不少,顾惜怕向阳会冷,展开薄毯给她盖上。 等到顾惜洗完澡出来时,赫然发现林清不见了!门大开着,向阳睡得很安稳,她喊了一声林清,没人应,顾惜有些焦急,跑到阳台上一看,楼下李锦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和林清紧紧地抱在一起,像对交颈的鸳鸯。 顾惜猛地后退了两步,这样的景象让她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自己因为杨淼的一句“我想你”,思念愈发不可收拾,她从二楼顺着墙角的管道爬了下去,和杨淼抱在了一起,心里满是爱情的滋味。 眼泪不受控制得落了下来,有什么在疯狂拉扯她的神经。 顾惜顺着墙滑到了地上,硬生生把哭声咽了下去。 杨淼,我曾经以为,离开你,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我假装忘记你,假装投入新的生活,我大声欢笑大口吃饭,想告诉全世界我很好,可是,我现在真的好累,离开你,原来这么疼,这么……生不如死。 爱情真是要把人折磨得不死不休,我舍不得、忘不掉、离不开,唯有沦陷。 等到李锦城搂着林清的肩膀离开了,顾惜也爬了下来,翻过围墙,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狠狠折磨一下。 寂寥的夜空了,一个倔强的女人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她不知道在远处有个地方,一双如老鹰般犀利的眼睛探究地观察着自己。 顾惜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几圈了,直到肺快要因为缺氧爆炸了才停了下来,她体力不支地瘫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黑沉沉的天空压抑着她的心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机响动了,“杨淼”的名字在闪现。 顾惜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惜惜……”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很是疲惫。 顾惜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眼泪顺着脸颊流入指缝,滚烫的液体胶在皮肤上,疼得她快受不住了。 “惜惜……我想你。” 杨淼刚说完这句话,顾惜的哭泣声再也压抑不住,她哽咽着,紧紧握着电话像是握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杨淼,我也想你了……” “回来好吗?”杨淼在恳求,心爱的人在乞求,顾惜只觉得有人在拿刀扎自己的心脏。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很是痛苦,脸皱成一团,“杨淼,我的心好痛。” “惜惜……惜惜……”杨淼唤了一声又一声,“你回来好吗?” “不要,我不回去。” “你真心狠,惜惜。” “我从来就不心软。”就算对自己。 顾惜抹掉眼泪,手撑在地上无意识地拔着地上的草。 杨淼,我回不去了,我已经没有了回去的勇气。 “顾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顾惜,你怎么忍心!” “……” “顾惜,你是在报复我吗?” “杨淼……”顾惜终于出声了,“我爱你。”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杨淼,我爱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但,只是这样爱你,就够了。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胳膊环抱着自己,浑身冰冷。 “你就那么难过吗?”忽然有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出现。 顾惜吃惊地抬头凝视着蹲下身的白瑾南,“你怎么在这里?”她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白瑾南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反问道。 顾惜看到白瑾南的眼里出现了两个黑黢黢的漩涡,幽秘摄人心魄,她一时间呆住了。 白瑾南伸出手,轻轻擦去顾惜脸上的泪痕,动作亲昵像爱人“你这个女人真奇怪,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又这么固执地不肯回去。” 顾惜不自然地撇过头躲过他的手掌,“我的事与你无关。”,然后起身要走。 白瑾南一步跨出挡在她跟前,嘴凑到顾惜的耳边“我身边有那么多人,只有你避我如蛇蝎,顾惜,你还是不了解男人,你的性格,很能激起我的征服欲望。” 暧昧的气息喷在顾惜的耳后、脖子上,她颤栗了一下。 白瑾南继续放轻声音,带着些劝哄和蛊惑,像散发着芬芳的罂粟,“惜惜,忘了他吧,和我在一起不好吗?你可以借我来忘记旧情人,我也多了乐趣,谁也没有吃亏啊。” 他的话在顾惜心里砸出一圈圈涟漪,她眼神迷蒙起来,失神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生命里要掀起波澜的人,有些疑惑,有些气恼,更多的是无措。 白瑾南不放过机会,前进一步,握住要后退的顾惜的胳膊,“顾惜,你可以试着爱我吧。” 顾惜浑身僵硬住了,心重重跳了几下,像见了鬼一样,飞快甩掉了自己胳膊上的手,落荒而逃…… 白瑾南没有去追,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女人狼狈地跌跌撞撞跑出了自己的视线,就像在看要落入陷进的猎物,志在必得极有耐心。 顾惜,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已经没有机会再让你逃走了,最后你只能乖乖来到我身边。 正文 第五章 支教之行 N大暑期有支教的实践活动,顾惜反正也不回家,就报名参加了,向家姑娘也满怀着一颗赤诚的爱心准备投入中国教育事业的建设中去,却被残忍地告知,自己不符合参与的条件,因为她不幸挂了一门课。 当向家姑娘知道后,火冒三丈,一脚踏在椅子上,作黄继光炸碉堡的经典造型,“从今以后,我决定牺牲我的肉体来升华我的精神,以我的肉体代价换取我灵魂的愉悦,以此来折磨那些曾经想要打倒我的恶人的身心!” 林清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向阳深情款款地握住林清的手,抛了个媚眼,“遇到个干爹你就嫁了吧。” 林清恶寒。 顾惜挑眉,“钱权交易?酒店开房?针孔摄像头?” “讨厌~”向阳作娇羞状。 顾惜咳嗽了一声,“我记得你明年补考的那门是韩教授的课。” 娇羞的向阳花立刻枯萎了。 遥想当年,人家韩教授也是从海外深造归来深受无数女学生和教师的仰慕欢迎的风华正茂玉树临风的人物,偏偏向阳独树一帜,在某日晴朗的天空下,信誓旦旦慷慨激昂,“韩骐那厮就是个别扭受啊,受啊!”紧跟在后面的韩教授推了推眼镜,露出诡异的笑容。 从此向阳与韩教授结下了不解之缘,从此向阳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向阳感叹,与人斗其乐无穷,与韩骐斗……自作孽不可活。 总之在向阳的悲愤和林清的依依不舍之下,顾惜打包好自己的行李,踏上了支教之旅。 ~分割线~ 顾惜去的小学是在大山里,破旧的公车颠簸在山路上,她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车窗外源源不断的绿树青山上而不是翻腾的胃里,手机又在吵闹不停。 在看到手机屏上的名字,顾惜脸一黑,本来郁闷的心情更加烦躁,白瑾南那货又开始骚扰自己了。 从林清生日他撞见自己在操场上开始,白瑾南就开始阴魂不散,拿到了她的电话号码,熟悉了她的动态去向,顾惜总感觉自己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很不好,关键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变态在打什么主意。 很干脆地按下了拒绝接听的按键,白瑾南在自己手机里显示的还是陌生电话号码,顾惜忽然就想起了,林清曾把某个一直缠着自己的混蛋直接标注为“汉尼拔”,在李锦城疯狂逼迫她学数学时将李锦城标注为“黄世仁”,而向阳又将每天定点定时给自己发短信的10086改成了“我爱你”,顾惜玩心大起,在白瑾南的号码上逗留了一会儿,阴阴一笑,郑重地将白瑾南的号码标注为“操蛋玩意儿”。 这时候,车猛地停了一下,手机摔了出去,而顾惜就这么呆滞地看着沐浴着阳光走上车的白瑾南,她得承认,这货就是有这样的潜质,无时无刻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再劣质的背景套在他身上都可以表现得优雅自然。 随着汽车的开动,白瑾南径直走到顾惜跟前,在她旁边坐下,看到已经傻掉了的小女人,宠溺地拧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不接电话?” 白瑾南的笑容像春日荡漾的湖水,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溺死在里面。 被白瑾南的美色迷惑到了,顾惜下意识说道:“手机掉地上了。” 白瑾南弯腰捡起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后,脸色一僵。 顾惜回过神来,慌忙抢回手机干笑了两声,“你、你怎么来了?” “支教。”白瑾南的回答简洁有力。 知道自己惹到他了,顾惜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为什么他是半路上车呢? 察觉到顾惜疑惑的眼神,白瑾南面无表情地说道:“怕你跑了。” 顾惜又是干笑两声。 此后一路无话。 ~ 顾惜他们一行15人在目的地下车,入眼的是平陋的瓦房,甚至还有几家处于摧枯拉朽状态的土房,村长穿着半新的衣服,带着一群眨巴着好奇眼睛的孩子和不住打量他们的村民站在村门口接待他们。 虽然环境是差了点,但乡民的热情和没有被污染过的清新空气,还是让顾惜他们松了口气。 因为地方比较闭塞,和村民沟通时大多还是使用的陕西话,顾惜和其他几个不是本地的孩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村长带他们来的,是临时腾出房子作食堂和宿舍的地方,顾惜他们一路过来,又累又饿,闻着饭香都有些拇指大动,饭菜做的不是很精致,都是些野菜粗肉,但就是这些顾惜也知道比全村人的伙食不知道好了几倍,白瑾南吃了两口就皱着眉放下了筷子,顾惜吃得挺欢快,村长正在一个劲儿的劝说大家多吃点,哪知桌上的其他姑娘们都很矜持地吃了一点就停了下来然后含情脉脉看着白瑾南,突然看到有这么一个姑娘吃得欢快,眼睛笑成了一条线。顾惜和其他男的直到把桌上的菜消灭得差不多了,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碗筷,而后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又问了句饭菜是谁烧的,村长乐呵呵地说是个姓朱的师傅。 顾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宿舍都是两人制的,女生七人,男生八人,毕竟是人生地不熟,女生都不愿意自己一人一间,倒是顾惜很高兴,她本来就不喜欢过度和别人接触,这样一人一间正好符合她的心意。 房间有股淡淡的霉味,墙角放着一张简易的床上面铺着席子,旁边是一张被修理了很多次的桌子和板凳,一个小小的窗户悬在桌子上方,正好可以看到白天炎炎的烈日和晚上灿烂的星光。 顾惜安顿好后,暮色已经降临了,晚上闷热的环境有些让她难受,想起宿舍前方正好有条小河,顾惜拿着蒲扇就出门了。 她把脚浸在水里,凉凉的感觉舒服地每个毛孔都在叹息,手里轻轻摇着扇子,天空纯净而遥远,朦胧的月亮躲进云的怀里,绚丽的星河在天幕中蜿蜒而过与地面小河上闪烁着的一点两点的萤火之光交相呼应。 白瑾南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月光倾泻在少女姣好的脸上,少女微闭着眼睛,吴侬软语的哼唱着歌谣,白瑾南的胸口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温热的暖流在胸膛里窜流。 察觉到有人来了,顾惜回头视线与白瑾南绞在了一起,她心情很好,嫣然一笑,刹那芳华盛放,白瑾南的心急速地跳动了两下,有些不自然地抵拳咳嗽了一声。有些微微的粉色爬上了他的耳朵。 “太热了睡不着?” 顾惜面对他时从来都是不假辞色,这一次温和平静的对话倒是让白瑾南受宠若惊,他含糊地“唔”了一声,在顾惜旁边的地上坐下,学着顾惜的样子卷起裤腿把脚泡在水里。 顾惜失笑,“以前从来没有试着这样吧?” 白瑾南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也是,今天的饭菜你没怎么吃。” 白瑾南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问谁烧的饭菜?” “你觉得难吃吗?” “嗯,非常难吃。” 顾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 白瑾南很诚实的摇摇头。 顾惜似笑非笑,“因为朱门酒肉臭!” “……” 这样放松下来的顾惜让白瑾南莫名地喜爱,宁静的气氛,远处的群山巍巍而立,近处偶尔传出几声犬吠,有种时间凝滞的美好感触。 “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 虽然白瑾南知道一定是有什么触动了顾惜让她才这样和颜悦色起来,也许明天她又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但白瑾南此时还是很享受的。 “我这�天快要黑了/那�呢/我这�天气凉凉的/那�呢/我这�一切都变了/我变得懂事了/我又开始写日记了/而那你呢/我这�天快要亮了/那�呢/我这�天气很炎热/那�呢/我这�一切都变了/我变得不哭了/我把照片都收起了/而那你呢/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像开始时那样/握着手/就算天快亮/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隐瞒着对方/像结束时那样/明知道你没有错/还硬要我原谅/我不会原谅/我怎么原谅……” 顾惜静静地唱着,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有幸福,有甜蜜,更多的却是孤独和寂寞,她一直很爱这首歌,却从来不唱,她一直不敢赤裸裸面对自己的悲伤。要不是今夜如此美好,要不是一直以来有自己两个姐妹陪伴着自己,要不是一直被白瑾南缠着,顾惜是没有勇气这样做的,她渴望放下渴望解脱,渴望从新开始。 白瑾南沉默地听完这首歌,深深凝着眼前矛盾的女人,明明知道离开那么痛却固执地不肯回头,心肠疼烂了,也不啃一声,他知道她也在借这首歌告诉自己什么,但是自己的意志又哪是那么容易就更改的。 “我记得你是南方的?” “是啊。” “不如再唱首你们那里的民谣吧。” 顾惜皱眉,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借那首歌在告诉他什么,除非他是故意装傻,顾惜有些气恼,算了,来日方长吧,顾惜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她清了清嗓子,闭上眼,洁白如玉的小脚在清澈的水里晃啊晃。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樽噎满喉/瞧不尽镜里花容瘦/展不开眉头挨不明更漏/展不开眉头挨不明更漏/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原本纠葛缠绵的歌曲却被唱得清澈廖远,充满了对爱情的不屑与现在生活的喜爱,仿佛要远离这烦扰的红尘。 “顾惜,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是不会放手的。”白瑾南醇厚低沉的响起。顾惜挂上嘲讽的笑,刚刚岁月静好的氛围消磨殆尽,“白瑾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呢?是不是真的就是那句得不到的在骚动,偏爱的就有恃无恐呢?” 白瑾南被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顶的嘴里发苦,他的目光复杂而无奈,却无法辩驳,实话来说,他也不知道冷静自持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曾想过一笑置之,但只要一想到顾惜的音容笑貌,他的心口就像在被一直猫爪撩拨,痒得要命。 “看来我说中了。”顾惜了然一笑,耸了耸肩,双手撑在河岸上,晃动的腿脚在河面上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也是,像你这种贵公子怎么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呢。”白瑾南此时的目光正被顾惜出来的雪白的小腿和光洁的小脚吸引,随着水面的波纹,他的内心也漾开了波动,他喉咙有些发紧,强制性的把自己的关注点挪开。他舔了舔干燥的唇,“顾惜,我不是杨淼。” 顾惜正准备把散落的头发拂到耳后的手顿住了,“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是不代表你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不试试怎么知道?”白瑾南直视着她。 顾惜垂眸,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想怎么试?” “很简单,让我们重新认识,我会证明我的真心。” 白瑾南的眼里浮现出的深情与期待让顾惜一惊,她慌忙从水里抽出腿,爬起身,带动起的水珠在空气里划过几道弧线,“莫名其妙!”然后慌不择路的逃回宿舍。 留在原地的白瑾南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正文 第六章 桃园惊魂 村里所谓的小学就是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里放着三十多张的歪歪扭扭的桌椅,斑驳的黑板,嘎吱嘎吱作想的门窗,还有拉开昏黄忽闪忽闪的白炽灯,孩子们扬起有些脏兮兮的小脸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充满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外面广大世界的向往。一行人里有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看到此情此景都红了眼眶。 顾惜教的课程是英语,她三年级学英语到现在学了12年,但对这些孩子来说,英语却是个陌生的东西。为了能和他们更好的沟通,不会陕西话的顾惜就必须带一个方言翻译,比如自动请缨的白瑾南,顾惜很无奈地发现,即使那货说的是如此土气怪异的语言,也能字正腔圆堪比播音员电台主持。 这几天的教学是痛苦的,毕竟只有两周的时间,顾惜按照教学进度决定让孩子们学会一些简单的交流用语。第一天她站在讲台上,进行自我介绍,“Hello!mynameisBranda……”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很悲催地发现孩子们什么也没记住,只记住了六个英文字母――“BRANDA”! 比如,此时: 顾惜:“What’syourname?” 孩子:“Branda!” 顾惜:“……What’syourfather’sname?” 孩子:“Branda!” 顾惜:“……Howdoyoudo?” 孩子:“Branda!” 顾惜:“……What’sup?” 孩子:“Branda!” 顾惜:“……你们还会说什么?” 孩子高兴地手舞足蹈,“Branda!” 顾惜抽了口气,表示无能为力。 白瑾南忍俊不禁。 学校的后面有片桃林,正是果实累累的时候,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毛茸茸的桃子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如果向阳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流着哈喇子拉着顾惜说道:“大师兄,你看好多王母娘娘的蟠桃!” 风吹过时会卷起丝丝水果的甜蜜的芬芳,漂浮在暖暖的空气里,让人心情无比舒畅,天边的晚霞像铺开的云锦,绚烂蓬勃,久久留着了人们的视线。 她喜欢一个人在这里慢悠悠地走走逛逛,性子慵懒地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但她从来不会去采摘,这里的桃子孩子们会采摘下来赶上十几里的山路拿到镇子上去贩卖,卖出去的钱作为来年孩子们的书本费和愿意来的老师的工资,每每想到此,顾惜都觉得其实上天已经很厚待她了。 来这里的这些天,顾惜浮躁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去,她已经习惯暂时忘记杨淼,去过自己的生活,有时她会在无人的夜晚想起他,有时在无聊发呆时想起他,尽管想起时还是针扎似的痛,但也好过撕心裂肺了,而杨淼也再没联系过自己。生活就这样一路向前,从未停止。 她像往常一样一直留到天黑才走,因为有些夜盲,顾惜身上都会带上手电,今天她一摸口袋才发现忘带了。 学校是在村尾,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四周都黑黢黢的,桃树影影幢幢地立在那里,耳边的风发出怪笑擦过她的脸颊,顾惜不觉毛骨悚立,双手搓了搓,这才模模糊糊的辨别着方向朝桃园外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顾惜一颤还没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是谁,就瞥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朝自己扑了过来,对方浓重恶臭的呼吸喷在顾惜脸上,顾惜尖叫着挣扎,见此,那人一手捂住顾惜的嘴,一手飞快抽下自己的皮带利索地把顾惜的双手捆住,然后下流地添了一口顾惜的脸,就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猥琐地说道:“小妹妹,你可想死哥哥了。” 顾惜打了个寒颤,黑暗里看不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心底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她扭转头部躲避要落下的吻,但那人禁锢住顾惜的下颚,嘴堵了上去,舌头狠狠地撬开了她的牙关,顾惜恶心地想吐,她抬腿踹向那人的下部,那人却像早有预感地躲避了开,他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口,“他妈的,果然泼辣!看老子不干死你!”说完,双腿压住顾惜的大腿,在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拿出一条红布直接堵进了顾惜的嘴里,然后手在顾惜的胸前毫不怜惜地重重搓揉起来,顾惜又是害怕又是绝望,冰凉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没入泥土里。那人狠狠啃食着顾惜的脖子,一手撕掉了顾惜的上衣,准备脱下顾惜的牛仔裤,顾惜动弹不得,只觉得心如死灰,那人却是不管,已经����在脱自己的裤子。 在顾惜已经要放弃挣扎时,她听见白瑾南的声音在南边隐隐约约的响起,他来找自己了!顾惜仿佛看见了希望,她舌头用力想把布料顶出去,因为不成功,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那人狞笑了一下,“好妹妹,你就放弃吧,待会儿哥哥一定会让你舒舒服服的。”顾惜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黑暗中的那个人,想着如果逃过这一劫,一定要把这畜生碎尸万段,但那人仍是伏在她身上,下身的火热恶意撞了顾惜一下,顾惜身子僵住,尽管她知道白瑾南就在附近,但她已经不知道他能不能适时出现阻止这个畜生糟蹋自己了,她差不多要绝望地闭上眼,等待宣判的到来了。 “顾惜!”白瑾南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个畜生已经要掰开自己的腿闯进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认命了吗?奇怪的是,顾惜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想起这个人刚开始曾经说过“果然泼辣”,为什么要加“果然”呢?难道这个人暗中观察了自己很久?亦或是……有人唆使他这样做的?!顾惜的一颗心沉到了湖底,手攥成了拳,指甲嵌进了手掌里,有鲜血渗了出来。 就在这时,又一道人影带着凌厉的风声冲了过来,身上的人被拽到了一边,两人扭打在一起,白瑾南的暴怒的声音乍然响起,“混蛋!”那个一直看不见脸的男人只说了一个“你”就被暴走的白瑾南击中了面部,顾惜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直到现在她仍不能相信自己被救了!她不知道白瑾南和那个男的怎么样,她只听见了白瑾南的咒骂声,满是懊悔和恨意以及粗重的喘息声,后来她好像听到有人闷哼了一声,然后白瑾南跑到她身边,颤抖着手把她嘴里的布拿出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顾惜抬手攥紧了白瑾南的衣领,把自己靠在他怀里,一时间,害怕、绝望、庆幸种种情绪一齐爆发,眼泪汹涌而出,“白瑾南……你终于来了……”顾惜那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等待出现的人是白瑾南,而且如此坚信。 白瑾南像哄孩子一样的顾惜抱在怀里,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乖,有我呢。”顾惜像被注入了一剂镇定剂,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白瑾南这才拨通了志愿者队长的手机,告诉他们在桃园找到顾惜了。 由远至近的顾惜看到很多灯光移向自己这里,有些紧张地拽紧了身上的衣服,白瑾南把她搂得更紧,“没事的,都过去了。” 当一群人赶到这里看到满地撕碎的衣服,以及顾惜狼狈的样子时,形形色色的眼光都在打量着顾惜,有同情有害怕有羞愧还有……幸灾乐祸,那道目光一下就被顾惜捕捉到了,如果顾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个叫夏琳的女生,支教期间一直找机会接近白瑾南,但白瑾南却像是块狗皮膏药整天粘着自己没理过她,所以这个人也从没给自己好脸色看。 难道是她? 可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人做出这样的事? 顾惜这时候却没有时间思考了,她感到自己的侧腰一阵潮热,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在白晃晃的手电光下手掌上大片的鲜血红得刺眼!顾惜猛地转头朝白瑾南看去,白瑾南的脸已经没了血色,腹部有道狰狞的伤口,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披在自己外套沾染上了大块红色! 白瑾南竟然还痴痴的望着自己微笑,他说,你没事,真好! 顾惜手足无措,捂住伤口的同时,泪水又一次朦胧了双眼,喉咙也被胶在一起挤不出一句话,她求救地望向来的一群人。 队长赶忙拨通了急救电话。 村长又惊又愧又怕,人家好好的大学生跑来献爱心,一个受了伤一个,一个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糟蹋了,这显然是村里的人所为,他这个当村长的该怎么交代啊! 等待救护车的这段时间里非常漫长,队里的懂救护的人帮白瑾南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在其他女生的搀扶下换好衣服出来后,顾惜看上去仍是很虚弱,她看到强自对自己展露笑容的白瑾南,推开身旁的女生,一下子跪倒在白瑾南面前,害怕地抱住他,“白瑾南,不要有事,我不要欠你一辈子!” 正文 第七章 顺杆子上 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所救,他甚至会恨她,而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所救,她却会爱上他,起码不再讨厌他。 比如说顾惜。 她复杂地看着为自己躺在病床上的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白瑾南,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心想,白瑾南,这次我真是欠你欠大发了。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清失魂似的站在门口,直到确定看到顾惜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眼前,涣散的瞳孔终于有了焦距,身后的李锦城也松了口,他无法想象如果顾惜真的有事,林清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会不会承受不住。 林清快步走向顾惜,手钳住顾惜的肩膀,一寸寸打量着她,有些艰涩地开口,“惜惜,你……” 顾惜心里一暖,拍拍林清的脸颊,“我没事的。” 似乎是不相信,林清想再开口说什么,李锦城走向前来拥住林清,劝哄地说道:“乖,顾惜不会做傻事的,她不是露露,这也不是你的错。” 关于话语中的露露,顾惜是知道的,是个笑起来如莲花绽放的女孩子,后来因为林清的关系被人蓄意轮奸,从六楼轻轻跃下,就像九月尾巴上的荷花,碾作尘香如故,那段时间对林清来说是最黑暗的时候,她经历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也难怪她知道自己发生的事会直接从南京飞回来了。 “林林,放心,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不会想不开的。”顾惜努力让自己笑得明媚烂漫,想想又加了一句,“我没有告诉向阳,你也不要和她说,那小丫头心脏承受能力太差。” 虽然对林清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但实话来说,顾惜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长时间来忘记那个绝望的夜晚,来洗干净身上酸腐的气息,现在想想也是一阵后怕,如果白瑾南没有适时出现,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警察介入调查中,支教活动也在村民的依依不舍和村长的愧疚中提前画上了终止号。 林清红着眼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李锦城,照顾好林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李锦城回答得不客气,生硬的又添了一句,“凡事顺其自然,心放宽。” 顾惜调皮地朝林清眨眨眼,“林林,教育成果不错,姑爷终于知道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人类了。” 林清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强自一笑,有些话说多了反而不好,她的惜惜一直都这么坚强。 ~~~ 白瑾南一直昏睡了三天,醒来时顾惜站在窗口,愣愣地出神,表情有些迷惘担忧,白瑾南的头有些痛,四肢软弱无力,他想喊顾惜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像生了锈一样难受。 顾惜似有所感转过身,看到白瑾南正用控诉的眼光看着自己,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你、你醒了?渴不渴?” 白瑾南难得乖巧的点点头。 顾惜的手有些发抖,等了这么多天终于他醒了,这个事实还在她脑子里消化,水喂到白瑾南嘴边时有些泼洒了出来,也不敢喂得太猛,只能一点点地喝下去,白瑾南仍是控诉地看着顾惜,有些委屈地说道:“外面难道比我好看?”声音嘶哑,像是从磨盘里碾压出来的,顾惜却觉得比以往那些嬉皮笑脸的语气好听了不止百倍。 顾惜哭笑不得,帮他掖了掖被角,按了下呼唤医生的按钮,安抚道:“乖,医生马上来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不要说太多话。” 这个女人在把自己当小孩子,白瑾南有些黑线。 医生来检查了一番,确定李锦城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只需要长期静养就好,顾惜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又问了些平时的注意事项。 白瑾南的脸已经黑得和锅底一样了。 “惜惜,我困了。” “好好。” 顾惜忙不迭地点头,她自然也发现今天的白衣天使们是多么的热辣奔放,一个个乳沟深露玉腿长立,媚眼不要命地往白瑾南身上甩。 顾惜干笑了两声,在无比哀怨的目光中把这群狂蜂浪蝶送了出去。 “追求美是人类的天性嘛,你也不要不高兴了,起码她们的存在证明了无与伦比的光辉啊。” 顾惜多少知道白瑾南的脾气,特地选择了单人病房,哪里想到这厮的魅力还是这么……无孔不入引人入胜,她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白瑾南奸笑了一声,“如果惜惜穿成那样,我一定会顺着杆子从了你。” 没见过这么……找抽的! 顾惜深吸了口气,忍住!不管怎么说,这个混球还是救过自己的命的。 “不是说困了吗?病人要注意休息!” 白瑾南刚刚是强打了精神和顾惜说笑,这会儿确实是累得很。 顾惜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白瑾南觉得前所未有的心情舒畅,而且他发现顾惜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要比她更无耻更装傻才行,难怪她宿舍的两个能和她相处的这么好了,况且她还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所以现在他虽然累,却也睡不着,并且很兴奋。 “惜惜,你暑假不回家吗?” 顾惜削苹果的手一停,“不回。” “你父母不担心你?” “唔……” “你父母是什么工作?” “唔……” “惜惜,你是不是和家里闹矛盾了?” “唔……” 白瑾南私下里也了解了顾惜一些事情,但好像家庭这一块顾惜总是在有意遮掩什么,他想打听也打听不到,学校资料上也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是标准的三口之家,貌似前几年她母亲出了什么事,此外再也不知道了。 另一边顾惜也很恼火,这人还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喊自己喊得那么亲昵就算了,现在得寸进尺地还打听自己的身世。 “惜惜……” 顾惜直接反问道:“你是不是姓多啊?” “嗯?”白瑾南不解。 “多管闲事!” 白瑾南失笑,“你也可以问我啊。” 顾惜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抬了一眼,问道:“你暑假不回家?” 白瑾南吃下顾惜递来的苹果,慢慢咀嚼,“唔……不回。” “我联系不到你父母,你手机里怎么没有他们的号码?” “唔……” “你不怕他们担心吗?” “唔……” 白瑾南继续吃苹果中。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唔……” “你是不是和家里闹矛盾了?” “唔……” “你……” “你是不是也姓多?” 顾惜白了他一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瑾南嘻嘻一笑,“不是,只是比起让你了解我的背景,不如了解我的身体更为实际。” 顾惜啐了他一口,“下半身思考。” 白瑾南不以为然,“比假正经强。” 顾惜汗颜。 在医院住了两周后,白瑾南恢复地不错,只是他爱干净,每天为了防止伤口沾水不能洗澡必须擦身,顾惜就会把他丢给那群如狼似虎的护士,每每等顾惜在外面优哉游哉地回来时,看到白瑾南咬牙切齿地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被恶霸欺凌过的良家妇女,顾惜的心情就无比的好,这叫什么来着,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恶人自有恶人磨。 终于,白瑾南受不了了。他很严肃地告诉顾惜他要出院。 “出院?那你住哪里?”顾惜显然不赞同,开玩笑,要是出院了,她每天的乐趣不就没有了! “我在曲江有幢房子。” 顾惜啧啧嘴,有钱淫啊~ “可是没有人照顾你啊。” 白瑾南扬起天真无邪的脸,“惜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顾惜后退,猛摇头,“不要!” “或者以身相许?” 白瑾南笑得奸诈。 顾惜握拳,“白瑾南!” “到!” “你就不能说个实际点的吗?” “我只是想让你暂时照顾我一下嘛,哪知道你这么不近人情,哎,我这伤真是白受了,人家受伤了,还有人为他跑前跑后的,我受伤了,还得自己照顾自己,可怜我这身体哦,也不知道是为谁受的伤……” 顾惜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白瑾南,你说够了没?” 白瑾南仍是自怨自艾,喋喋不休,“上天真是待人不公啊,哎,算了,大不了回到家里就这么躺着吧,反正也没人照顾自己,身体也动不了,估计等到开学,我也差不多就剩口气了……” 顾惜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刚刚无精打采的白瑾南立刻像打了鸡血的兴奋起来,“那惜惜,你快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回家!” 顾惜心一跳,回……家?为什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文 第八章 同居时代(上) 顾惜仰望着一排排鳞次栉比的豪华别墅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差别! 白瑾南在前面走得悠悠然,顾惜在后面拖着大包小包艰难挪着步子。 “白瑾南,你就不能腾只手给我吗?” 白瑾南在阳光下笑得灿然光辉,他果然举起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可怜兮兮地瞅着顾惜,“疼。” 疼你妹啊! “白瑾南,你真好!” 白瑾南很开心,“惜惜,你第一次夸我呢!” 顾惜:“……” ~ 某日。 “你自己擦好不好?” 白瑾南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不行。” “为什么不行?”顾惜的眉毛要竖起来了。 白瑾南貌似痛苦地捂着小腹,“疼……” 又是这样! 顾惜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短裤裸着上身和修长大腿,斜倚在床上,摆出无比撩人的S造型的白瑾南,心里怒吼,这厮就是个妖孽! 白瑾南朝她勾勾手,舌尖划过唇角,一片水润光泽,“来,过来。” 顾惜咽了口唾沫,拿着毛巾的手在颤抖,她快要飙鼻血了! “惜惜……你在害怕?” 顾惜打了个激灵,视死如归的仰起头,“不就是擦个身么,裸男老娘看多了,还害怕你这个穿裤衩的不成?” 白瑾南危险地眯起眼睛,“裸男?” 顾惜结巴,“就、就是生理卫生课上啊。”暗自比了个中指,没出息,结巴个毛线啊! 白瑾南满意的摸摸顾惜的头,身子前倾,“乖,快点擦。”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彼此的呼吸也可以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在空气中流窜,脸上的灼热让她变得有些尴尬,想掩饰又怕白瑾南看出什么,却不知那惊慌躲闪又强作镇定的样子都落在白瑾南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 顾惜一点点擦着白瑾南的身体,从结实的臂膀到宽厚的胸膛,白皙如瓷的皮肤令顾惜又是羡慕又是恨,这样一想,刚刚还很柔缓的力度立刻便重了,在白瑾南的胸前留下几道可疑的红印。 白瑾南低头瞥了一眼“作案痕迹”,眼神挑逗似的留恋在顾惜的双唇间,“惜惜,喜欢可以直接用手摸,不用折磨毛巾的。” 顾惜果真拿手飞快地摸了几下,白嫩的小手扫过白瑾南胸口的两点茱萸,一道电流在白瑾南的身体里窜向了小腹,他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谋算着要不要趁此机会一举攻上壁垒。 哪知顾惜退后半步,和他隔出安全距离,刚刚尴尬羞涩地样子无影无踪,“这么大一A罩杯,不摸白不摸!”说完,神态怡然端着擦过身的水和毛巾走出了卧室。 白瑾南仿佛被雷劈中,石化中…… 又是某日。 顾惜的脑门现在被一个大大的“川”字占据,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风度翩翩清傲舒雅的优雅贵公子,怎么突然变成了眼前这个装纯卖萌装疯卖傻的弱智儿童! “不管不管,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要去超市!”白瑾南边说边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已经被拆过线的粉色伤口。 狰狞地盘踞在腹部的伤口恢复地很好,但当初这伤虽然不大深又刺在右侧却因为路途崎岖偏僻延误了救护车的到来,白瑾南差点因为失血过多就醒不过来了,事后白瑾南开玩笑对顾惜说:“你忘了救护车英文怎么说的了,亏你还是一堂堂英语系学生,那叫“俺不能死”啊,我怎么可能死得了!”但只要一看到这伤口,顾惜就会想到那个恐怖的夜晚,心中便是一阵惊悸,可顾惜是谁啊,嘴硬心软死鸭子嘴硬呐,于是她只会说“恢复力还真好,和小狗一样。” “……惜惜,你是在夸我?” 顾惜笑靥如花,“你猜?” 白瑾南反问:“你猜我猜不猜?” 顾惜道:“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 顾惜看着失落委屈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手指正在画圈圈的白瑾南,罪恶感顿生,她手按着额角,思量了片刻,“你想去也行……” 无精打采的白瑾南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可是……”顾惜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你以后不能再奴役我给你擦身!”想到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个流氓借着擦身的借口调戏了自己N+1次,她就恨得牙痒痒,虽然每次都是小打小闹,但顾惜鼻腔里新鲜蓬勃的血液次次都蠢蠢欲动,她受不了啊!偏偏一想到那个伤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就没办法虎着脸叫他滚远点,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她怎能让它白白溜走! “反对!”白瑾南摇头。 “反对无效!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为什么!”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江山美人还可共拥呢!”白瑾南似有所指。 顾惜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妖孽!最近顾惜也察觉到自己有点不对劲,在他面前会脸红,会心跳加速,顾惜不喜欢这样。 “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去?”顾惜疑惑地看着处于努力纠结状的白瑾南。 白瑾南哀怨道:“惜惜,你再不让我出去,我身上要发霉了!长蘑菇了怎么办!” “抱歉,这里不是南方,没有梅雨天气。” “惜惜……” “说实话。”顾惜不为所动。 白瑾南羞涩道:“这不是为了和惜惜相处的时间更长嘛。” “我一天24小时全待在这屋子里,你还要怎样?” “其实……”白瑾南神秘一笑,“超市是能发现奸情的地方,说不定,惜惜去完回来后,就对我以身相许啦。” “……” “惜惜……” “二选一!其实你拆线已经一周多了,可以洗澡了。”顾惜良心建议。 白瑾南迅速按住小腹,“惜惜,疼……” 无耻!你要装好歹装得悲痛一下啊,现在你满脸轻松自得,你是要闹哪样,分明是捏住了自己的痛脚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顾惜愤愤地想。 最终,白瑾南装“柔弱”换得了去超市的权利,而顾惜仍然要帮白瑾南擦身子! 超市里,白瑾南推着车,顾惜陪在一旁,不时挑点需要的东西,气氛温馨美好,男的俊朗,女的娇美,俨然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顾惜一路上都在思量着哪些水果蔬菜是促进伤口愈合的。 走到蔬菜水果区,顾惜掂了掂手里的西红柿,“要吗?” 白瑾南嘴一张,“噢。” 又饮走到品区,顾惜拿起一瓶蜂蜜,“这个呢?” 白瑾南继续附和,“噢。” 接着走到冷柜冷藏区,顾惜拿着一盒牛奶,示意白瑾南。 白瑾南道:“噢。” 顾惜终于忍无可忍,“你除了‘噢’还会说什么,你以为你是奥利奥,可以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啊!” 白瑾南促狭一笑,“惜惜,你要是想舔我泡我也是欢迎的。” 无耻卑鄙下流! 顾惜暗自鄙视。 “再说了,现在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握在你手里,我只要负责协助你就好了。”白瑾南说得理所应当。 旁边一对小夫妻走过去,妻子在丈夫腰间掐了一下,“你看看人家丈夫多体贴多温柔。”然后,一脸艳羡地看着顾惜。 顾惜转头瞪着白瑾南,“不要毁我清誉。” 白瑾南耸耸肩,推着推车往前方的生活用品区走去,“我说的是实话啊。” 确实是大实话,从白瑾南出院后,他就把银行卡交给了顾惜,还一并把住院费治疗费划给了顾惜,美其名曰:“我堂堂中华七尺男儿,怎么能靠着吃软饭过活!”顾惜无奈,收下了,但除了给白瑾南买需要的东西是用这卡里的钱,其他还是用自己的钱,自己不要家里的钱,毕竟要为学费的事情忧心。 “但你也不能把话说得那么不清不楚让人误解吧。”顾惜据理力争。 白瑾南没有反驳,他只是微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七度空间”,“惜惜,你不买点吗?七度空间少女系列哦” 顾惜环顾了周遭不断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和白瑾南的大妈级人物,脸孔爆红,“白瑾南,你、你放下!” 白瑾南很无辜的样子,“可是惜惜,你大姨妈快来了,我们家里已经没有了啊。” 为什么要加“已经”,为什么要说“我们”,为什么这货连自己的生理周期都知道! 她大概能猜到周围的大妈们含着笑在窃窃私语什么了,比如,“哎呀,我女儿以后也找个这样的老公就好了。”再比如,“这个小伙子可真体贴啊,小姑娘福气太好了!” 顾惜已经欲哭无泪了。 她以后再也不和这货来逛超市了! 白瑾南很熟练地帮顾惜挑好,日用夜用一堆堆,顾惜有点�,“我又不是大出血,不用这么多的。” 白瑾南挑眉看了一眼推车里的东西,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买单不用客气。” 顾惜额头上汗滴滴的,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买这个这么熟练?” 白瑾南随口说道:“你可以认为我天赋异禀,或者……熟能生巧。” 尼玛! 顾惜扭脸,无言以对。 ~ 当顾惜和白瑾南推着推车往收银台走去时,看到了杨淼……以及挽着他臂膀的妙龄女郎! 顾惜如是想到,世界还真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狗血。 她下意识地往白瑾南身后躲去,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和杨淼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她的心一阵阵抽痛着。 白瑾南没有给顾惜逃避的机会,直接抬起一只手放在顾惜腰间收紧,搂到了自己胸前,顾惜被困在白瑾南的双臂和手推车之间,一时间,带有侵略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顾惜不知道该则么办了,她轻轻推了推白瑾南,示意白瑾南不要靠这么近,特别是在杨淼面前,她觉得很不自在,白瑾南恍若不知,俯下身,“惜惜,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顾惜怔怔地看着白瑾南。 从远处看,白瑾南低头温柔亲昵地和顾惜说着什么,而顾惜则是深情地注视着白瑾南,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旁若无人。 杨淼被这“恩爱”的一幕刺激到了,他想甩开旁边女人的手冲过去,旁边的女人拉住他,冷冷一笑,“杨淼,我劝你最好照我说的做,否则……” 杨淼面色一僵,举起的脚放了下来,女人重新挽起杨淼的胳膊,嘴角挂起灿烂的笑容,“杨淼,笑一笑。” 杨淼冷冷地看着那女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悲吗?” 女人高傲的扫视了他,“我乐意。” 这些,顾惜都没有看见。 她只知道,当杨淼走到她身边时,他很自然地点头打招呼,“顾惜,好久不见。” 顾惜的心脏被重重击了一圈,她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白瑾南很绅士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白瑾南,你是杨淼吧,经常听惜惜提起你。” 杨淼顿了一下,复杂地看了一眼低头看不清表情的顾惜,淡淡地与白瑾南握手,“你好。” “这位小姐是?”白瑾南礼貌地询问。 “她是我的……女朋友。” 在杨淼停顿的地方,顾惜的呼吸骤然慢了下来,听到最后几个字,她好像可以看到心里的最后一点莫名的希冀轰然倒塌。 “杨淼,恭喜你啊。”顾惜把泪水和沮丧掩埋在深处,笑容灿若夏花。 杨淼深深地注视着顾惜,他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他呼吸困难。 旁边的女人开口说话了,她笑得很真诚,“谢谢你啊,我听杨淼说起过你,顾惜,也祝福你。”然后转向白瑾南,“希望你们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顾惜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里有些古怪的苦涩和不甘。 顾惜和杨淼平静地擦肩而过,杨淼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顾惜,她没有回头,杨淼知道,从此以后,不管多么不舍,多么撕心裂肺,顾惜都会把自己放下,哪怕不折手段。 “现在满意了吗?” 女人现在表情变得有些凄凉,“是啊,我很满意。” “徐乐儿,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名叫徐乐儿的女人不客气地讽刺回去,“彼此彼此。” ~ 看着一路乃至回到家也沉默不说话的顾惜,白瑾南这里的气压也很低,“你就这么爱他,看到他有新欢,你就这么难受?” 顾惜直直得看着他不说话,“今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他妈自己安排这种事找气受?!” 顾惜怅然若失地摇摇头,也是,他又不是神,哪里知道会发生什么。 白瑾南粗鲁地掰起顾惜的头,“告诉我,回答我!” 顾惜眼神迷蒙,好像在看着白瑾南,又好像在看着外面茫茫的夜色,“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去爱他,习惯了不能忘记他,习惯了……他只爱我…… 白瑾南捏着顾惜下巴的手的力量猛然加重,他眯着眼睛一寸寸打量着正在陷入回忆的小女人,只觉得怒火正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顾惜发白的嘴唇一张一阖,“你要打我吗?” 白瑾南明显一愣,松开手,猛地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门“彭”地一声关上,顾惜骤然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九章 同居时代(下) 白瑾南一夜都没有回来。 顾惜担心他的伤势,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 躺在床上的顾惜睡得很不安稳,晨曦的光透过了窗帘,可以看到有些许的浮尘在空气里游荡,顾惜刷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窗帘,望了望楼下,没有人的踪影。白瑾南还没有回来吗?顾惜跑到隔壁,打开白瑾南的房门,房间里冷冷清清的,被褥枕头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正说明着主人还未归的事实。 顾惜有些烦躁,甩了甩头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叮铃铃铃铃铃铃~”电话乍然响起。 顾惜一惊,“噔噔噔”跑下楼,拿起座机,娇滴滴的女音传来,“你好,你的电话已停机,请到电信缴费,或者按9转接人工服务。” 顾惜正是脾气爆发的濒临点,对着电话就是一顿怒吼,“你才停机,你全家都停机!要骗人把普通话先练好行不行!连个‘您’都没有,你有没有点素养啊!”然后,“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真是的,这么老套的骗术还真被自己碰到了。 顾惜放下电话,心里莫名的失落,站在原地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房子,“白瑾南,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声音若有若无,渐渐飘散在空气里。 从那次事件后,顾惜就很害怕一个人独处,特别是在空旷没人的地方。 被白瑾南缠着闹着还好,这一下子突然一个人面对这格外安静的环境,顾惜很不适应。 “算了,总会回来的。” 顾惜把房子里的窗帘全部拉开,朝阳在天边露出圆圆的笑脸,她站在阳台上,外面依旧没有一个人影,顾惜有种与世隔绝的被孤立感。 随便洗漱了一下,顾惜打开自己的电脑登陆QQ,和她负责的作家联系。 “今天什么时候更新?” “很快很快。” “很快是多快?” “就是非常快。” “不要和我玩拖延战术!” “……太后,你今天怎么了?!” “没。” “难道内分泌失调?大姨妈来了?更年期?” “……滚!” “好嘞~” “……” 因为自己支付全部学费生活费的关系,顾惜从大一开始就在某网站做编辑,和她负责的作家嬉笑怒骂,开心的时候调戏几下,不开心的时候虐待一会儿,作家们怨声载道,齐齐供奉顾惜为“太后”以示尊敬。 可是,今天顾惜提不起精神,稍微催了催稿,就下了线,弄得另一边电脑前的作家有点蒙。 打开冰箱,都是昨天买的东西,白瑾南没回来,这些做了,也是浪费了。 这么想着,顾惜就合上了冰箱门。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顾惜忽然想起一件事,白瑾南的这幢别墅分为上下两层,除了主卧餐厅客厅厨房外,还有三间客房和一个书房,但是顾惜从来没有去过书房,首先白瑾南不让,其次顾惜没兴趣。 不是说了么,书房是隐藏着男人最大秘密的地方! 顾惜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探索白瑾南之未解之谜。 但,现在不同啦,顾惜很闲,非常闲。 她打开书房门,已经做好会看到一堆有的没的的东西的准备,而此刻,她失望了,一边墙壁上是慢慢的书,各种经济学和法律的书摆放着,一张宽宽的书桌,上面放着一个装着笔的笔筒,一台关机的电脑以及一些散乱的材料。 顾惜拿起其中一张纸,吐了吐舌头,这人和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起码她看不懂上面写得慢慢的公式是什么意思。 顾惜转身手划过一排排的书,也没什么特别啊,拿下一本书,确定不是外面包着书壳里面是18禁的黄页书。她叹息,一点爆点都没有好不好,为什么还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咦?”顾惜发现房间里还有一扇隐秘的门,通向隔壁。 不会是白瑾南的邪恶爱好吧,手铐?皮鞭?蜡烛?顾惜很邪恶地想道。 她表面上泰然自若地打开那扇门。 房间不大,黑白格调,简单优雅,墙上挂着几幅画,都是同一个女人,或笑或哭或嗔或怒,或偏头回望露出莹白动人的侧脸,或仰头观望星空眼里满是寂寥感伤,顾惜有种晕眩的感觉,难道她在做梦? 画里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她认得,这些都是杨淼的画!其中一幅拿着百合低头轻嗅,是她和杨淼分手那天,杨淼卖出的第一幅画! 顾惜揉了揉太阳穴,白瑾南的莫名出现和纠缠不休好像都能解释清楚了。 “你知道了?”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顾惜惊讶回头,白瑾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手撑在门框上,眼里含笑注视着顾惜。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对于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很难再讨厌他,也许自己并没有与对方怀有同样的想法,但她都会有些兴奋感和虚荣感。 就像此时呆愣愣的顾惜,更何况白瑾南还救过她。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顾惜脸上升腾起红晕,看上去像清晨含露的玫瑰,娇嫩欲滴。白瑾南快步走向顾惜,把顾惜紧紧揽入怀中,头埋进她的秀发里,发出满足的叹息,“惜惜,你终于知道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她该拒绝的,顾惜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她现在四肢发麻,头脑混乱,不知所措。 忽然,她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顾惜渐渐清醒过来。 她拉开与白瑾南的距离,生气地看着他,“你喝酒了?” 白瑾南笑而不语。 “说话!” “惜惜……”白瑾南撒娇。 顾惜咳嗽了两声,驱散了些羞涩感,对某人即将使用的“美男计”视而不见。 “惜惜,我只喝了一点点。” “昨晚你去哪里了?” “和朋友呆在一起。” 顾惜的怒气又升腾起来,“有时间和朋友喝酒,你就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白瑾南笑道:“惜惜,我昨天在生气。” 顾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昨天她总有种莫名的愧疚和心虚感,而且那样的质问方式好像是妻子质问自己晚归的丈夫一样,于是她调开话题,准备说些其他的,比如这些画是怎么回事。 “这些画……” “我在画廊买的。” “他们是……” “是杨淼画的,我知道。” “那……” “那画中人是你,而我一直在找你。” 白瑾南把她要问的话都说完了,顾惜有点沮丧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瑾南捧起她的脸,深情款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惜点头。 “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现在的你终于站在了我面前,我终于让你知道了我的心意。” 顾惜脸爆红。 她是不是应该再找些东西来说说? “你、你伤口疼吗?”顾惜眼神上下左右游移,就是不想和白瑾南碰上。 “有点……”白瑾南把自己靠在顾惜肩上,深深吸了口气,“顾惜,我不逼你的,我们慢慢来,好吗?” 昨晚没睡好,躺在床上应该立刻睡着的顾惜却失眠了。 白瑾南温柔的样子,无赖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一直在顾惜脑子里反复纠缠。 从开始的激动羞赧已经平复下来的顾惜,心情就像茫茫的夜色里在海面漂浮的小舟,彷徨犹豫,不知何去何从。 她该不该相信白瑾南呢? 从认识白瑾南开始,他就是一直在微笑,可是敏感的顾惜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阳光和风度下的冷漠与孤傲。她没有仔细了解过白瑾南,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白马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并不是能那么频繁的发生的,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凭借那么两三副画像就虏获一位王子,即使黑马也不能够。可是白瑾南看上去又那么认真,不似作假……可是她就是没办法驱除心里的不安感。顾惜真的很纠结,她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翻去,丝毫没有发现房门被打开,一个黑影偷偷溜了进来! 当顾惜停止滚动睁开眼睛,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就这样和她对视着。 顾惜寒毛全部立起来了,这让她想起那个暗黑的夜晚,刚尖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顾惜听到白瑾南很欢快地声音,“惜惜,看到我不用这么惊喜吧。” 顾惜紧绷的身体松软下来,随机勃然大怒,“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白瑾南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呵呵,你说一个成年雄性动物半夜潜进自己喜欢的女性房间能干什么?” 顾惜头上的火苗“噌噌噌”地冒,她强压下怒火,笑眯眯地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吗?” “什么?”白瑾南好奇问道。 “杀人!” 还没等白瑾南反应过来,顾惜抱起枕头猛地朝白瑾南砸去,边砸边怒吼,“懂不懂礼貌啊,小学老师没教你吗?混蛋!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啊,初中老师没教过你吗?色情狂!” 平静的门突然从里面摔开。 白瑾南狼狈地跑了出来,嘴边却挂着微微的笑,顾惜,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啊。 身后,顾惜的咆哮声继续传来,“再跑进来,老娘就阉了你!” 正文 第十章 开学之初 转眼又是一届开学季,顾惜和白瑾南收拾收拾就出发去学校了。 N大交学费可以是现金,可以是刷卡,顾惜用现金,白瑾南刷卡,向阳叹息道:“这就是暴发户和资深豪门的差别!”顾惜一巴掌盖在向姑娘头上,揉了两下,韩教授在后方不高兴地推了一下眼睛。 “阳阳,你报名怎么还要家长陪同呢?”顾惜朝韩教授努努嘴。 向阳耷拉着脸不回答,韩教授向前一步,强调,“不是家长,是家属!” 顾惜惊讶,“阳阳,你这么快就被潜了?!” 向阳的脸红成了小番茄,慌乱地挥着手,“没有没有,你别听他乱讲。” 韩教授阴气森森地推了一下眼睛。 顾惜和向阳同时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步。 白瑾南把顾惜拉到一边,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叫破坏他人家庭和谐,是要受到人民批判的。” 顾惜瞪了他,“好好说话,不许耍流氓。” 向阳华丽丽的被雷轰倒了,这是她发誓誓死不从白大神的惜惜吗?这是她傲娇腹黑毒舌的惜惜吗?为什么一整个暑假不见,他俩变得这么……亲密?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顾惜背后毛毛的,回头一看向阳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做、做什么?” “从实招来!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韩教授淡定地又推了一下眼睛,参合了一句,“还能怎样,天雷勾动地火了。” 顾惜被噎住了,看来韩教授被向阳这货荼毒颇深啊。 只见白瑾南泰然自若地朝韩教授点点头,说道:“教授你要努力,不能落后了我们这些学生。” 韩教授的眼镜片泛起绿光,向阳“哇咧”一声叫唤,跳到顾惜背后,“惜惜,带我走吧,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为什么?”顾惜罔若无闻。 “我怕他吃人!” 韩教授没有给顾惜变身美少女战士解救向家姑娘的机会,直接拎着向阳走人,留下原地一圈刚才在看热闹,现在被石化的人群…… 顾惜撇撇嘴,有什么惊讶的呀,少见多怪。 爱情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嘛。 好吧,她自己也承认,没想到向阳会和韩教授在一起。 ~ 林清明天才回来报名,向阳又被韩教授拐跑了,顾惜一个人躺在宿舍的榻榻米上,把天花板上的纹路数到第五遍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惜惜……惜惜……”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又好像没有。 然后有人在推自己,轻一下重一下,不让人安生。 顾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把那恼人的打扰自己睡觉的罪魁祸首赶走。 但那人仍是锲而不舍,“惜惜……惜惜……”叫唤个不停。 顾惜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是向阳回来了,“你还活着啊。” 向阳脸一红。 “怎么了?” 向阳举起手里的餐盒,“在楼下碰到了白大神,他让我给你的。” 顾惜接过去,放到一边,揉揉眼睛打哈欠。 向阳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不说话。 顾惜有点不习惯安静下来的向阳,打开饭盒,很丰盛,有鱼有肉,她把饭盒放在向阳面前,拿出两双筷子,一双递给向阳。 向阳没接,双手抱膝,看着顾惜发呆。 顾惜紧了紧衣襟,“不要对我抱有非分之想,我俩性别不和。” 向阳还是没说话。 顾惜手背贴上了向阳的额头,疑惑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傻了呢?” 向阳终于开口了,“惜惜,你觉得我和韩骐在一起好吗?” 顾惜咬着筷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向阳嘴里的韩骐就是韩教授。她摸摸向阳的头,“你觉得好吗?” “不知道……” “那他对你好吗?” “嗯,很好,就是有时候喜欢欺负我。”向阳柔嫩的脸上浮上两朵小红晕。 “欺负也是喜欢的一种。”顾惜继续循循善诱,“那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向阳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开心,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小矛盾。” “没有矛盾,爱情就不真实了。” “惜惜……” “你是介意你们俩的身份?” 向阳摇头,“不会。” “你是介意他比你大九岁?” 向阳也摇摇头,很认真地解释道:“我妈说男大三抱金砖,他都是三乘三了,是抱金库了。” 顾惜脸抽搐了呀,神逻辑啊,“那你在害怕什么?” 向阳的声音轻轻软软弱弱的,像没有重量的羽毛,“我怕爱情来得太快……” 顾惜一愣,撩拨了一下刘海,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爱情来得太快,显得那么不真实。 还记得大二上学期开学过来,向阳的小脸红扑扑的,信誓旦旦地对她和林清说这学期她的桃花运一定很旺! 林清疑惑问道为什么,向阳得意地昂起头,说道:“因为我走之前拍了拍我家大黄的头,问它我今年桃花运旺不旺,它说旺!” 大黄是条狗。 后来有个学弟天天追在向阳后面跑,弄得向阳苦不堪言,顾惜就问她,“你期待以久的桃花终于来了,怎么一点也不兴奋愉悦接受命运的安排?” 那时向阳的脸上染上了一丝忧伤,她说:“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习惯了被人追或者拒绝别人,而是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孤独的感觉。 孤独是会让人上瘾的鸦片。 顾惜知道向阳的心里也一定有一块小小的阴霾,密不透风,隐藏多年,岿然不动。 韩骐如果想要向阳完全接受自己,看来得先让向阳习惯他身边的阳光落在她心里。 当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顾惜把筷子塞到向阳手里,“别想了,再想小脑瓜要想破了,民以食为天,吃吧。” 向阳拿着筷子呆呆地在饭盒里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