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狼传说   “尔等把这两条白狼给围住,不许伤生,本候要抓活的。”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帛衣的男人,骑在枣红色的站骑,对着下属大喊。从这个男人的服饰可以看出,他应该是方国的候伯。候伯就是方国的老大,而方国就是大商时期的重要封国,方国的都城叫邑。而这个方国老是祈方,在今天的山西大同一带,据说是皇帝轩辕氏的后裔,当年祈方开国者,随同成汤一起攻灭夏朝,被分封到此地,建立了祈方,当今的祈方候伯是亚兕,正如其名,他骁勇善战,凶悍无比。   “君侯,我等已经把白狼抓住了,是否关在车里带到我们的祈邑去?”一个佩戴青铜利剑的多犬卫(负责打猎的军官)道。   “带回去给我即将出生的孩子庆生。”亚兕下达了命令,然后骑着高头大马,飞速的赶回祈邑去。而祈邑地处太行山、吕梁山的交接处,建有城寨,北面与草原相接,候伯经常去打猎,这不仅可以练习部族的骑马射箭之术,还可以猎取动物,获取食物。这次来狩猎,就与众不同了,更主要的是占卜的结果。商代是崇信鬼神的时代,就像西方人信基督教一样,不管遇到何事,总是要先占卜一卦,以定吉利。前几日,亚兕候就到老巫处,为他即将出生的孩儿占卜,老巫建议,候伯去打猎,看看猎取何物,而且猎物一定要活的,分娩才能顺利,而且猎物与孩儿将来的人生有着莫大的关系。   老巫见候伯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君侯,妹后就快要生了,你还是去天帝庙里祈福吧?”亚兕从马上跳下,快步向天帝庙走去。妹后是亚兕的正妻,也是妹国的候女,所以称为妹后。   说起他们俩的故事来,也算是精彩纷呈。亚兕凶猛无比,在祈方几乎无人能敌,他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去更远的地方抢个新娘回来,因为传说,新娘的距离越远,生下的孩儿就会越聪明。抢婚是商代的主要婚姻形式,不管是否经过自由恋爱,最后的一步就是男子骑上快马,到女方家里把新娘抢回来,当然,抢婚的过程中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妹国地处庸邑之东,与祈方相距千里之遥,中间还有丰、芮、崇、霍、黎、基等数十个方国,抢婚谈何容易。在一个靠步行的年代,距离就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最难的不是距离问题,而是妹后是当时众所周知的美女,有近十个方国的候伯曾去妹国提亲,说是要抢婚于妹后。妹候无奈,只好与众候约定抢婚日期,由众候私自解决。在商代,私自解决的唯一途径就是决斗和大规模的械斗,就像现在的街头小混混一样,要么单挑,要么群殴,都是靠武力来解决问题。   毫无疑问,亚兕在比武中,夺得斗魁。输的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因为抢婚回祈方会途径有些方国的土地,他们会再次埋伏,再次抢走新娘的。当时为了安全期间,亚兕虚设了一队人马,假装成是抢亲的队伍,大摇大摆的回去,而亚兕选择数名骁勇善战的属下,装扮成普通商人,护送妹后回国,由此,他们才能顺利成婚。获取东西时,付出的代价越大,越会懂得珍惜。婚后,亚兕对于付出巨大代价而抢来的新娘特别爱护,而妹后也是极力辅佐亚兕治理祈方,使祈方生产发展、国力强盛。亚兕和妹后也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老巫见到狩猎的大队人马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两只白狼,脸上漏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既有喜悦之情,也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担忧和疼苦。“老巫,你占卜下,我的妹后可以顺利分娩吗?”亚兕突然出现在老巫背后,老巫也被吓了一跳。亚兕因为急不可耐,拜了天帝,就匆忙赶了过来。“君侯放心,妹后定能顺利诞下王子,只是……”老巫越言又止。亚兕因为担心妹后,也不关心后面的话,自语道:顺利就好。这时,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亚兕一个箭步冲到了卧室的门口,女医祝抱着一个婴儿出来了,“恭喜君侯,喜得一候女,妹后安然无恙。”亚兕接过婴儿,眼睛紧紧盯着婴孩,说话有些语序不清,“我要带您去打猎,教您学弓箭、认字……”难以自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因为在大商时代,虽然已经到了父系社会,但还残留很多母系社会的遗风,女子的社会地位几乎和男子等同,女子也可以领兵打仗,主持国事。   女医祝旋即又转身走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带着几个女奴出来了,女奴拿着血水和带血的麻布,“君侯,女子生孩子相当于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妹后现在身子很虚,进去看看妹后即可。屋子已经打扫干净,君侯,里面请。”“妹后,本候来看您了,你辛苦了。看,我们的孩子多么漂亮,将来长大了,一定会和您一样,成为远近闻名的大美女,还会笑呢。”妹后看候伯进来了,欲行大礼,一把被亚兕拦住,并把虎皮被子盖上。一个女奴进来,端了一陶罐肉粥,亚兕从女奴手中接过粥,一口一口的喂食妹后。“君侯,我好像听到有狼的叫声,会不会又有野狼来袭击我们的村落?”妹后担心的问道。“夫人放心,有卫士守卫,确保安全。今天狩猎,捕获白狼两个,也许是它们在叫吧。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你和孩儿更重要的了。”   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虽然不是草原,但与草原搭界,这种现象也是很容易看到的。老巫听到白狼嚎叫三日不止,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焦虑,走近候伯的祈宫,刚到门口,又退了回来,怕影响了候伯一家人喜悦的心情。   晚上,祈方举行了盛大的庆生宴,几乎所有祈方的官员都参加了。大商也一个奢酒的王朝,因为粮食有了剩余,很大一部分都是用于酿酒,今天是喜庆日,亚兕叫女奴拿了几昙陈年老酒,又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大家胡吃海喝一顿。祝福声不觉于耳。酒过三巡,兴奋不已。亚兕环顾四周,都是一片喜悦之色,唯有老巫愁闷不堪。   看到老巫急躁不安的样子,亚兕担心的问“老巫,发生什么事情了?看把你的急成这样。”   “候伯,你知道上次狩猎带回来的白狼吗?他们嚎叫三天不止,直到第五天的今天才停下来。”   “我听看守白狼的男奴禀报过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候伯,你听说过‘白狼传说’吗?”   “听说过,白狼是草原上的神兽,草原上的部族,如土方、鬼方、羌方等都以白狼为图腾。据传说,白狼星降世,天地异常,此子必会建立伟大的功业。”   “候伯,侯女降世前,您去狩猎,获得白狼两只,侯女降生时,白狼嚎叫三日不止,据说这就是白狼星降世的征兆。”   亚兕哈哈大笑,“看来我儿必将兴我大祈呀!好事好事,为何老巫愁闷不堪?”   “大王,话虽如此,我怕祈方会因此遭受灾难。候伯有所不止,据说,白狼星五百年一降世,每次降世必将称霸于天下。五百年前,鬼方据说降下一白狼星,此人长大后成为鬼方首领,率领部族打败大夏,抢的了大量的马匹、大片的土地和无数的人口。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大商才有机会崛起,灭夏建尚。几千年来,白狼星一直是降世在草原鬼方、羌方等部族,今日却降生在我祈国,我怕这些草原部落会报复,灭我国家,占我马匹。只怕会因此招来祸事,忘大王三思,送走此女,以绝后患。”   “可有化解之法?”亚兕还是舍不得孩儿,更是想加以培养,将来靠此女兴盛大祈。   老巫摇摇头,似乎在坚定的回答此事无法化解。   亚兕大笑,我难道会怕鬼方,我今日起,就加强兵马,发展生产,联合大商,共御鬼方。其实他也心里明白,此时大商国力虚弱,方国林立,各方国时顺时叛,都是以各自利益为重,如果真是祈方有难,大商恐怕也是有气无力,爱莫能助。亚兕心里也产生了动摇,把她送到其他部族去抚养,未为不可。他转身回到屋内,看着孩儿对着他笑,心头一横,还是做个贤君,壮大自己的实力吧。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更何况是候伯呢?亲情不仅可以给人力量,有时也可以使人失去理智。   妹后听说了此事,心里是坎坷不安,当听到亚兕答应她不把孩儿送走后,心才定下神来。“君侯,妾身想去看看你猎获的白狼。既然我们的孩儿是白狼星降世,这白狼一定会认识它们的主人的。所以,妾身想去看看白狼见到我儿会将如何反应。”   “那你去吧,要注意安全呀,不可被白狼所伤。”   “谢君侯,还有,我希望我们的孩儿可以健康平安的过一生,不如取名为‘好’,如何?”   “那就依夫人吧。”   翌日,妹后抱着好儿去了圈养猎物的围栏,围栏大约是直径为一米左右的圆形,高两米左右,用榆树木围成。白狼确实与众不同,银白色的毛竖立着,折射出太阳的光辉,显得愈加明亮了。白狼像狗一样蹲坐在地上,眯着眼,观察这周围的一切,警惕周围的一切危险。围栏内零星的放置一些食物,还留下一些狼啃过的骨头,骨头上留下了很深的牙痕。白狼听到有脚步的声音,很警惕的睁开眼,站立起来,尾巴竖立起来,双目直视这对走来的母女,眼睛里透露出肃杀之色,像是要迎战的将军。白狼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突然很温顺的跑到围栏的边上,摇摇尾巴,银白色的毛向多米诺骨牌一样,像后倒去,变得极其温顺。   妹后走近围栏边,刚想把手伸过去抚摸白狼,就听见身后卫士的声音,“妹后,不可,小心被白狼所伤。”   “放心,你看它像狗一样温顺,不会咬人的。”说着,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白狼舔舔妹后的手,眼睛望着怀中的婴孩,漏出一种尊重之情。婴孩看到白狼,脸上浮现出笑容。   “大王,咱们把白狼放了吧?”声音和急切的脚步声同时进入了祈宫,传入了亚兕的耳朵中。“我看白狼极其温顺,好像好儿是它的主人一般,我们也为孩子积德。”妹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白狼是草原民族的图腾,羌方、鬼方都以狼为神,我们放了白狼,长生天会庇佑好儿的。”长生天是草原民族对天神的称呼。   “放就放吧。只要你和好儿高兴,就好。”亚兕脸上浮现出父亲的慈爱。   祈宫的西北方是一片山林,作为放生地是最合适不过了。几名卫士拉着装有白狼的马车,停在了山的入口。“愿天帝保佑你早点找到家人,回去吧?”妹后说着,打开了车门,白狼一跃而下,在车子周围转了三圈,跑进了山林。 正文 知书学理   一阵春雨过后,天气格外的清新,雨水滋润大地,万物开始生长,朝阳照射在草叶中的水珠上,折射出七色的光芒。树苗破土而出,享受着雨水的滋润,吸吮着大地的养分,悄悄的生长,树儿也梦想着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朝阳照亮天空,祈宫里的男男女女都忙碌起来,包括文臣、武将和众多的奴隶。今天要举行一场重要的仪式—成童礼。成童礼是商代的一种仪式,小孩三岁以前称为婴,三岁到十岁称为童,成童礼就是纪念孩子成长到三岁的一种礼节。其中,更重要的仪式是孩子的抓物仪式,把孩子放在各种物件的中间,物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具有代表性的,很多物件以孩子为中心围成园,孩子抓到什么,就意味着孩子以后的发展方向,在以后的成长中会特意培养。   “辰时已到,请侯女好上台。”仪式的主持者巫祝大声喊道,声音穿透尚未散去的薄雾,传到早已在祭台下等待的亚兕和好儿。一般主持者都是方国的最高巫,老巫身穿华丽的巫服,神情严肃的俯视下方,娴熟的做着卜诰的动作,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在指挥军队开战。祭台是祈方的候伯和贵族的祭祀场所,祭台半圆形,直径大约15米,用石头铺就,中间一个高高的石柱,从台上延伸81个台阶到台下。   濩(hu)乐响起,亚兕牵着好儿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台阶上走去,台阶下面站满了围观的奴隶,台阶两侧是整齐的乐队,手持重牛角,发出了敦厚而有力的乐声,穿透天空,飘向远方,在向天帝宣示这里有一场重大的仪式。濩乐强劲的节奏、踏石浑厚的回声、巫师清脆的祝词共同演奏出一曲盛大的仪式乐章。   亚兕的步伐随着巫师的祝词不断的向上踏去。老巫的祝词抑扬顿挫的传到祈邑的每个角落。   猗与那与!(好伟大呵!又钜丽呵!)   置我鞉鼓。(摆起我们的小鼓和大鼓。)   奏鼓简简,(鼓的声音和美又洪亮,)   衎我天帝。(娱乐庇护我们的天帝。)   鞉鼓渊渊,(渊渊和美的鼓声,)   嚖嚖管声。(嚖嚖清脆的管声。)   既和且平,(既和乐又安平,)   依我磬声。(配合着泛泛的磬声。)   於赫婴童,(婴童长大后将会建立功勋,)   穆穆厥声。(庄严美丽的音乐声音。)   庸鼓有圣攵,(钟鼓铿锵的隆盛地奏着,)   亦不夷怿。(也都十分的欢乐喜悦。)   执事有恪。(执行着祭祀的礼节。)   顾予丞尝,(记念着我们年年按时举行的祭典,)   婴童之赫。(婴童将来必将建立起赫赫功勋。)   亚兕把好儿送到台上,让好儿站在台中间的石柱前面,自己就走到边上。老巫和好儿面对面站着,用柳条沾水散在好儿的身上,“天帝将圣水赐予你,保佑你一生平安。”   接着,老巫围着好儿跳起了祭舞,口中默默言语,是在向天帝祈祷。舞罢,牵着好儿,向前几步,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宣示,“好儿已经成童了,天帝将庇护我祈方和好儿。”   接着,几个女奴把骨针、石斧、石沫、石狗、戈、矛、殳、剑、钺等祭具以好儿为圆心,围成一个园,这些祭具分别象征着衣工、樵夫、农夫、放牧、步兵、车兵、护卫、将军、权杖等。随着巫师的一声令下,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好儿身上,看她会先捡起那个物品。好儿在中间转了几圈,始终没有决定选择那个物品,突然,她走到钺的旁边,拿起就举到头顶。台下一片惊呼,此女子异于一般女子呀。因为钺是权杖的象征,代表着帝王之相,一般没有三岁孩童会选择钺,而好儿选择了钺,代表将来必可成就大业。   老巫向亚兕悄悄的说,“此女将是兴我大祈之人,正好和白狼传说相应和。”   亚兕快步走到好儿身边,举起好儿,“好儿是兴我大祈之人。”声音穿透云雾,射向远方,迎着阳光的照射,好儿似闺中碧玉,光芒四射。   这时,有一个人大喊,“好儿、好儿……”,众人亦喊“好儿兴我大祈、好儿兴我大祈……”。呼声震天,似出征的将军在阅兵一般。   正所谓,好事传千里。好儿拿起钺的事情迅速的传到了祈方的每一个角落,有人喜悦,有人忧愁。喜悦的是将有人会带来祈方走向强大,忧愁的是怕白狼传说会带来灾难。在候伯亚兕的带领下,很快的阻止了一个千人的军队,都是祈方的精状之人,农闲之时抓紧训练,就是为了防止忧患。   又是一年春耕时,燕子忙碌着筑巢,农夫忙碌着播种。有付出才有所得,有播种才会有所收获。   妹后在和好儿玩耍,好儿在小树下围着树转,这颗小树有些来历,是好儿出生的那年栽种的,如今五年过去了,都长成参天大树了。疾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妹后抬起头看时,见老巫急忙走来。“妹后,前些天,候伯让我卜挂为好儿寻一师傅,教好儿识字,卦象显示大吉,不成想今天,候伯从沫都(武丁时期大商的都城)归来,请到一有名的国老,请妹后带着好儿速去大殿拜师。”   “有劳老巫了。”说着,妹后拉着好儿向大殿走去,留下了铁踏碎石的声音。   “妾身参见候伯。”   “妹后,这是我给好儿请的唐国老,庸人,曾经教授王女、王子和很多贵族子弟,学识渊博,以后好儿跟着学习,必将有所小成。”亚兕夸奖的介绍道。   “候伯过誉了,鄙人一定倾囊相授。”唐国老眼睛中满是感激之情。唐国老也算是商朝的大儒,自幼勤奋好学,在天文、地理、占卜、军事等各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诣。在沫都教授商王的子弟二十余载,参与了很多王朝的重要决策,因为年事已高,本来去职回家养老,无奈亚兕多次派人携重金去请,怀揣知遇之恩而来的。   “拜见国老。”好儿自觉上前施礼道。   “好儿请起。”见到好儿如此知礼仪,唐国老深感高兴。   亚兕特意安排位于大殿旁边的偏殿作为好儿的育学之地,而且给予了唐国老祈方内最好的待遇:每年5朋币,一般的国老的待遇一年也就2朋币。而且还安排了较好的住宿和专用奴隶伺候。唐国老很满意亚兕的安排,几乎倾尽所有的教授好儿。   唐国老的课程安排几乎包括了大商国内所有的经典书籍。有音乐,如《大濩乐》、《桑林》等;有律法,如《汤诰》、《汤誓》等;有治国大道,如《原命》、《汝鸠》、《伊训》、《盘庚》;有医药,如皇帝古术等。当然还有武术课程,如骑马、射箭、用戈等,都是有亚兕亲自教授。课程安排松紧有度,衔接合理,不仅有理论课程,也有实践课程,体现了在学中做,在做中学的道理。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天刚微微亮,好儿就起床读书。当奴隶做好早食时,好儿已经读了近一个时辰的书了。吃完早食,亚兕也下朝了,收拾完毕,就教授好儿骑马射箭。下午听唐国老讲解课程,好儿听的津津有味,像是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好儿不仅听课,还经常提问,问及祈方以外的世界,通过唐国老的讲授,好儿了解了大商的人文、地理以及各方国之间的微妙关系。   受到好儿的影响,好儿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开始听国老讲课,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唐国老的讲解,好儿不仅烂熟于心,更是渴望见到祈方外面的世界。有一天,亚兕特意到学馆去,想考考好儿。“好儿,你学习了这么多课程,你认为那一段文章最让你记忆深刻?”   好儿思索片刻,娓娓道来,“父候,《盘庚》中的一段让好儿记忆最深。”   “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汝克黜乃心,施实德于民,至于婚友,丕乃敢大言汝有积德。乃不畏戎毒于远迩,惰农自安,不昏作劳,不服田亩,越其罔有黍稷。”好儿循循背诵着。   “为什么是这一段呢?”   “好儿从这段文字中有以下启示:第一,要懂得做一个臣子的本分,学会守好自己的职责,对于有不臣之心的,要用武力去让他臣服;第二,做任何事情都要事先规划和预谋,这样才有更大的胜算;第三,努力耕种劳作,才会有收获;第四,要克制自己的私心,要积德扬善,学会与众人分享自己的成果。”   唐国老听罢,笑意在脸上逐渐舒展开,微微点头。   “好儿不仅理解了书中应有之义,还加入了自己的思考和感悟,父候深感欣慰。那,我们出去比比骑射如何?”   “父候,好儿已经长大成人,愿意随父候出去狩猎。”   亚兕庙里找到老巫,卜挂,卦象显示,吉。于是,亚兕吩咐犬正安排到西北边的山上狩猎,西北山位于祈宫的西北,山上不仅有各种动物,更有上千中草药,即使狩猎受伤,也可以及时的找到草药,进行医治。   亚兕带着好儿和属下,骑上马匹,奔赴西北山,嘟嘟的啼声惊飞了路边树上的鸟兽,空中留下鸟兽的几声惊叫。路边的野草过于茂盛,长长的茅草叶伸展到路上,被过往的车马折断,垂在地上。   “好儿,你看那里的小鹿,我们谁先射中那小鹿,谁就赢了。”说着,两人同时策马追击,像利剑一样射向小鹿。小鹿听到异响,散开四蹄开始逃命,也许小鹿经常受到猎人的追捕,向树林茂密之处狂奔。   好儿虽然只有十岁,但其策马追击的形式,比成年人还要娴熟。她看着小鹿向树林茂密出跑去,立即调转马头,向相反方向疾驰。亚兕看到好儿回头,寻思道,“毕竟是小孩,我要让她明白什么是穷追不舍。”继续驱马追击。   追击了大约两三里路,突然路面开阔,小鹿跑进了半米深的蒿草中,仅能看到脊背在草中游走,蒿草随风摇动,像是小蛇在水面游动一般。亚兕刚要拉开弓,突然看到一只飞箭从远处而来,命中小鹿的脊背,小鹿跌倒在草丛中,挣扎不止,把蒿草中的野鸭都惊飞了。   只见远处横马侧立的好儿,还保持着箭头发射那一刻的姿势。“好儿,过来,给本候说说你是怎么追逐猎物的?”   “父候,我们此次出来狩猎,带了十几骑,他们都跟在我们的后面,还有呐喊声,小鹿受惊必然向前拼命奔跑,而这片树林就这一个出口,小鹿经常在此觅食,必然知晓,在茂密的树林里不利于追捕猎物,所以我绕道过来,到出口处等待,以逸待劳。”   亚兕听后,哈哈大笑,“好儿有勇有谋,乃本候之福呀。”   “父候,好儿有一事不明?向请教父候。”   “请讲。”   “父候,听唐国老说,其他方国宫殿都是高墙深沟,和奴隶的住所隔离开来,以彰显地位和等级,其他候伯都是穿着狐皮裘衣,以显示高贵和尊荣,而你却和奴隶们居住亲近,常常身着麻衣,这是为何?”   “和奴隶们没有高墙深沟,身着麻衣,是想和奴隶们亲近,和他们同甘共苦,我带他们如亲人,他们必然拼死效命于我。穿着麻衣,并无不妥,勤俭治国,国家才能步步强盛。上次我祈方受大王之命攻打危方,取得大胜,都是奴隶们拼死作战取得的。”亚兕撸撸胡子说道。   “好儿明白了,定当谨记父候的教诲。”好儿从内心深处发出了恭敬之情。   夕阳穿过树林,投影在两个并马行驶的父女俩身上,场面显得更加温馨。 正文 偶得天书   好儿的读书声每天早晨会定时响起,虽然唐国老已经教授完毕,回沫都去了,但好儿的早读习惯还是保持的良好,读书声传遍到祈宫的每个角落。平民和奴隶们听到好儿的读书声,就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似乎这读书声比时钟还要准时。   妹后起床叫醒了丁兕,让他向姐姐学习,起来读书。丁兕是妹后的第二个孩子,比好儿小两岁,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身体强壮,喜欢舞枪弄刀,但是就是不喜欢读书,在好儿的影响下,贪玩的心性有所收敛,在国老和姐姐的影响下,用功成都也日渐增长。但是他心中的理念就是以武力攻伐,读书何用。   “父候,好儿已经看遍了古书上的草药,可是还未曾去山上看看每种草药的具体形状,所以,好儿想今天上山采药去。”好儿见亚兕走来,缓缓的说道。   “我马上令老巫占卜,今天是否合适入山采药?”亚兕虽然从心底佩服好儿,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可是心中还有一丝担忧,毕竟山中猛兽甚多。   “父候,好儿昨日已经让老巫占卜过,卦象显示吉,不会有性命之忧。”好儿极力打消亚兕的顾虑。   “好吧,你找你母后,让她给你准备些干粮和工具,记住,带上弓箭和铜刀。”亚兕知道好儿的性格,已经阻止不住了,但还有些许担忧,带上工具也可以保护自己。   “孩儿这就去准备。”好儿屈身行礼,奔向母后的卧室。亚兕看着好儿的背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正是如此。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小草争相生长而吸收更多的阳光和雨露。树上的鸟儿唱着欢乐的歌曲,在林中觅食。好儿的心情也畅通无阻,在百花盛开的山上吸收花香。   好儿从山底开始寻找,一直到山顶上,仔细的分辨每个草是何种药物,联想着书中所写的药性,找到到草药候,用铜刀轻轻从根部铲起,放在篮子里,不知不觉,已经有满满的一篮子了。也许是太过于专心于草药,这逐渐靠近的危险都忘记了。   好儿弯身采药的瞬间,一直冷箭从背后射来,擦着背上的篮子,定在好儿前面的大树上。好儿意识到危险,急忙转身趴在地上进行防御,看到向她放冷箭的是三个身穿兽皮,披发纹身的戎人打扮。三人手持长戈就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好儿摸起身上的弓箭就是一箭,正中其中的一人,其余两人就停下趴在地上。只见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好儿也没有听懂什么,其中一个人就向后退去,转身离开了。   好儿正在寻思怎么会有人突然离开?突然明白他二人是想两面包抄呀,好儿慢慢的移动身体,顺着小路的方向,向空隙的地带游走。现在是农耕时节,山坳的空隙地带里有数十亩耕地,很多奴隶在此劳作,只要能靠近山坳,大声喊人即可。为了掩护自己起身跑,好儿又放了一箭,快速起身就跑。可惜刚跑到岔路口,就看到另一戎人持戈而待。好儿急忙转身,向山顶跑去。跑着跑着,看到前面一个山洞,顺势钻了进入,进入才发现里面是个狼窝。里面的狼正在哺育幼崽,见到有人进来,提高了警惕,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充满了肃杀之气。当闻道一股熟悉的味道时,白狼像狗一样走进好儿,舔了舔好儿的手,在向好儿表示友善之意。   突然听到洞外有人在说话,好儿手握铜刀,做好了外面之人冲杀进来的准备。白狼似乎明白了一起,毛发竖立,两眼充满杀气的向外走去。外面的戎人看到白狼从洞里走出,拜拜手,向对方示意,里面有狼,小孩不可能跑进去,即使跑进去,也被狼吃掉了。他们就到别处去找了。好儿环顾洞内四周,一幼崽趴在草堆成的窝上,眼睛警惕的看着陌生之人。好儿再看看岩壁上,似乎有一块一米见方的平面,走进仔细辨认,有文字,记录些什么事情,由于年代久远,岩壁上沾满了灰尘。   好儿站立起来,用麻布把岩壁上的灰尘拂去,看清了文字,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是上古奇书《皇帝兵书》三卷,听唐国老说过,《皇帝兵书》是皇帝和炎帝联合打败蚩尤后,根据实战经验所做的兵书,包括三卷,一卷是战争筹备,一卷是战争布阵,一卷是外交策略。这本兵书已有两千多年,早已失传,没有想到再次可以见到此书,好儿不知是谁把书刻于此处,但刻书之人一定是奇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儿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由于太专注于兵书,白狼进来都没有察觉。突然转身,看到一群白狼围着自己,心里不禁一身冷汗,但看白狼似无敌意,并无杀气,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好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好儿试图和狼群进行交流,说明自己并无敌意,只是想看看兵书而已,她把铜刀丢在地上,又指了指岩壁上的字,白狼似乎明白了,带着狼群散开了。好儿在专注的研究这这本上古奇书,白狼进行进行自己的日常生活,相互不影响,似乎对方都不存在似的。   夕阳被薄云挡住,只剩下一抹残阳,照射在祈宫上,显得格外凄冷。亚兕焦急的等待着犬正寻找好儿的结果,来回踱步,空阔的大殿里回荡着脚步声。安静的大殿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参见候伯,我们在山的一侧找到了侯女的弓箭,弓箭射杀一个戎人,从衣着、服饰和纹身来看,像是危方人,并且在不远的树枝上找到挂在树枝上的侯女的破衣片,请候伯过目。”伸手把弓箭和衣片递上去。   听到是戎人,亚兕后背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因为戎人十分强悍凶狠,有仇必报,这也许是前些年,随商王征讨危方时结下了仇恨,据说危方为了报复,派出了很多体型健壮的兵士乔转打扮,到各参与的方国进行刺杀活动。亚兕虽然担心,但现在情况不明,还是要进行寻找的,根据结果在做决定。   “你们没有找到好儿吗?多派些人手出去再找,即使把山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亚兕心头的焦虑转化成愤怒,面带怒容的说。急切的脚步迈向宫庙。只见巫师把龟片放在卜盒里,晃动几下,龟片落在地上,巫师仔细验查过后,不温不愠的说。   “候伯不必忧虑,从卦象上看,侯女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未找到罢了。”   “那本候就安心了,即刻加派人手,务必找到好儿。哦,不,我要亲自带人去找。”亚兕快步返回宫殿,拿起弓箭和铜刀就带人出发了。   好儿还在默记这这些兵书,生怕一不留神,兵书就会人间蒸发一般。好儿不仅记住了兵书的内容,还按照父候教授的战争套路,做成了地形图,进行对阵演练。也许是兵书太吸引人了,也许是好儿对兵书太感兴趣了,似乎忘记了时间,天黑了,就和衣而睡,天亮醒来,打点猎物,烤熟后,和白狼分而食之。继续研读兵书,这一刻,似乎时间是停滞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吧。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了三日,亚兕带领着众人在寻找好儿,好儿似乎从人间蒸发一般。妹后在宫里泣不成声,吃不下饭,每天以泪洗面,急的亚兕团团转。亚兕多次卜挂,都显示好儿无性命之忧,可是为什么总是找不到呢?山已经被搜查了多次,却毫无发现。亚兕渐渐的也接受了一个让他不能接受的事实,好儿已经死去。亚兕强忍住悲伤,安慰妹后,料理国政,同时吩咐属下寻找好儿。妹后因为担心好儿,已经两天未进食了,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两眼深陷在眼眶里,目光呆滞而忧伤,有几次做梦,好儿遭遇危险,惊吓而醒。   俗话说,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十月怀胎,这种担心和痛苦只有经历之后才会明白。好儿的失踪不仅让妹后和亚兕担心,也牵挂着祈方国人的心,毕竟好儿的安危可能关系着祈方的未来。祈人除了日常的劳作之外,每天又自主的增加了一项任务,时刻留意并准备发现好儿的行踪。   好儿已经把兵书熟记于心了,突然想起已经多天离家未归,家人一定急坏了,带着铜刀出洞下山了。为了安全起见,好儿还是缓慢前行,一边走,一边警惕的周围可能带来的危险。当她到民居处时,刚好碰到犬正,一番询问之后,大致了解了情况,急忙向祈宫奔去,亚兕和妹后听后,激动万分,亚兕扶着妹后到宫门口迎接好儿。看着好儿平安归来,亚兕喜不自胜,妹后上前一把把好儿搂在怀里,哭泣不止。好儿一边安慰母后,一边扯着母后进入屋内,讲述这几天的见闻,同时吩咐女奴做些吃食给妹后。 正文 沚方大贤   好儿记下兵书,按照父候的指导,制作了详细的大商地形图,每天都会在地形图上演习兵法仗阵,对于如何合理的组合步兵、车兵、弓箭手,发挥最大的协同作战能力等,有效的杀伤敌人,已经很熟悉,唯一缺少的就是实战演习。   候伯亚兕这几天在考虑让好儿出去到附近几个方国游学的事情,一方面,让好儿体会到普通百姓的艰辛与不易,另一方面,让好儿开阔见识。毕竟好儿已经十二岁了,对于平均寿命就四十岁左右的大商人而言,十二岁已经成年了,可以独立做事情了。从各个因素考虑,亚兕安排了虞方、莘方、沚方、南巢、傅方和孤竹六个方国,主要原因是这六个方国是以大商都城沫城为中心的周围,而且都是臣服于商王朝的,与祈方有一定的血缘关系,治安环境毕竟好,可以保证好儿的安全。   在出行时,好儿就随身带了一把铜刀、一把弓箭、一个水袋和一些干粮,卜挂显示为大吉,亚兕和妹后也就少些担心了。儿行千里母担忧,面对好儿的离去,妹后还是喜忧参半,忧伤之情溢于言表,站在路边送行,眼睛盯住好儿渐行渐远的背影,保持同一姿势,在朝阳的照射下,似一座雕像矗立。   对于好儿来说,外出游学是一场惊险的梦幻之旅,不仅可以增长见识,还可以磨练自己的意志。好儿的心情似春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沿着道路疾驰而去。路两旁都是野草,在远处是丛林,不时有野鸟从草中飞出,也许是好儿的脚步声惊醒了它们熟睡的梦。无论是野草,还是其他动物,好儿都充满兴趣的观察着,记录着。   第一站到达的是沚方,沚方位于祈方的北部,与土方毗邻,候伯是虎候,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协同大商多次作战,征服很多小方国,立下赫赫战功。沚方在虎候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也北部众多方国中最富饶强大的一个方国。   好儿到达方国,见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惊叹于虎候的治国之才。各种买卖交易有序的进行,不仅有沚方内的商人,还有不少来自沫都和其他方国的商人,沚邑内治安状况良好,很少有犯罪,人民安居乐业。房屋以沚宫为中心,井然有序、依次排开,街道从沚宫向外辐射开来,像是艺术家的作品。   “看您就是原路而来的贵人,来弊馆歇息,明天再赶路吧?”驿馆的执事笑脸相迎道。驿馆是官府用来送情报的人员换马休息之处,同时兼任赶路客人的落脚之地,在大商时代,是没有专门的旅店供过往商人休息的。   “感谢执事大人,好儿从祈方而来,游学至此,还麻烦执事大人给安排房间,准备些吃食。”见执事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些许微笑,好儿回复道。好儿丢下一朋币,在执事的引导下,进入了一房间。   房间内一张土堆砌而成的床,上面平铺些稻草,中间放了一张被磨得锃亮的方桌,桌子上有个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微光的油灯,在微光的照射下,昏暗的房间更显得昏暗。好儿放下包裹,坐在床上休息会,听到敲门的声音,打开门,见执事立于门前,端着一些吃食进来,放在桌子上,表情神秘兮兮的吩咐到:   “贵人原路而来,可能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今天沚方的大贤萧武从外讲学归来,住宿在弊驿馆,明天早晨将在驿馆的院内讲学,人员有些嘈杂。如果贵人晚上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要外出了,明天如有时间,可以去听听。”   “多谢执事大人提醒。”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好儿坐下吃食,也许是路途的劳顿,胃口特别的好,以风卷残云般的横扫着食物。   唐国老曾经说过萧武,是沚方的贤达,文武兼备,多次带领沚方军队出征获得大胜,还多次出使其他方国,参与大商的文字改革等等,如今年迈,专注于著述立说和游历讲学。如今机会难得,有缘见此博文多学之人,一定要好好请教才是。拿定主意,好儿吃吧,把裘衣披在身上,和衣而睡。也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很快进入了梦想。梦到自己曾经的学习时光,梦到自己的兵法演练,还有自己指挥千军万马,凯旋而归受万民夹道欢迎的盛况。   好儿被庭院内嘈杂的声音吵醒,睡眼稀疏的打开门,见到庭院里站满了人,围着一个老者,老者坐在中间,老者虽然半头银发,但精神矍铄,两眼闪烁着光芒,饱经风霜的脸庞堆砌满了学识。好儿寻思着,此人应该就是萧武了,只听见人群中喊道,“萧国老,你谈谈如何治国理政吧?”   “治国理政,要从两方面来看,一是为君者要爱惜臣民,珍惜民力,以身表率,制定公平合理的律法,并严格公平的执行;二是为民者要遵守臣子本分,战场上勇猛杀敌,田地里认真耕作。如此,国将大治,天下安定,和而有序。此次外出游学,到了虎方,他们的国家几乎达到了理想的状态,十年前,虎方是内乱不止,民不聊生,天地荒芜,而后虎候当了候伯,励精图治,国内安定,人民生活富足,国家大治,现在已是东南一个富饶强盛的方国。”老者清清嗓子,有条不紊的说道。   老者抿口茶,继续谈:“我大商,自从成汤建立以后,就是内乱不止,臣子不安本分,王子争权夺势,奴隶逃亡不断,致使大商国力虚弱,经常受到土方、鬼方的侵扰。六迁其都,依然没有发展强盛。虽然各方国名义上臣服于我大商,可实际上,他们有利则附,无利则叛,对我大商构成了重大的威胁。先王盘庚迁都于沫都,为我大商发展获得了机遇,可惜天妒英才,在位时间不长,大商的发展受挫。继位者小辛仅在位三年就散手人寰了,而现王小乙乃是守成之君,不知进取,但却很会培养儿子,让王子昭去各方国游历,体验平民生活和奴隶的艰辛。据说王子昭现在位于傅方,与平民和奴隶一起劳作,甚是贤良,如果王子昭能顺利继位,将是我大商之福呀。”   好儿默思道,王子昭与奴隶一起劳作,若有机会,一定去结识这位王子,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旁边的人有人低声的说,不亏为大贤,对大商了解如此之透彻。“请问萧国老,对于各方国时附时叛,我们应该如何?”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   “对于方国,应德附为上,利附为中,武附为下。”萧老撸撸银白色的胡须说道。“德附为上就是用上天的仁德和君王的德行来感化各方国,让各方国主动来归顺,让归顺的方国能安军乐业,保一方平安,永不反叛,这是最高的境界;利附为中是用利益来让各方国归附,让使者对方国候伯陈述利弊关系,遇到灾年就减少方国贡赋,遇到丰年就增加方国贡赋,以利益让各方国归附;武附为下就是用武力征服各方国,对于坚定与大商对抗的方国,可以消灭之。但武力征服会带来人员伤亡和财力的耗费,如有不慎,可能带来国家的灭亡,所有这是最下的策略。”   “那如何筹划战争进行武力征服呢?”好儿听到武力征服,正中其怀,耳朵几度竖立起来,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好儿听到动情处,忘记了一切,不禁的问道。   “战争筹划需要正奇两个方面的结合,所谓正就是保守的策略,积极进行防御,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所谓奇就是出奇兵,让敌人意想不到的出奇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因敌制胜。正奇结合就是在保证自己不败的情况下,打败敌人,实现自己的预定战争目的。”   “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归附我大商的,我大商要拿出诚意来,对各方国一视同仁,体恤和珍惜民力,轻徭薄赋,为休养生息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老者继续叙述道。   “那战争之后,该如何安民呢?”一名武士提问道。   “武力征服方国后,要及时进行安民,取得人心。一方面要说明对待的政策和大商的各种措施,不屠杀无辜;另一方面要加大对不法者的惩处和打击力度,取得民心,对于负隅顽抗的残余势力,要及时的清除;还有一方面要任用有才能的人,要任人唯贤,放弃过往的间隙和不和,以大局为重。”   “无论是作为文臣还是武将,最重要的是要负民于心,心中有民,有仁爱之德,都会取得人民和士卒的拥护于爱戴。”   好儿不禁的拍起手来,周围的人也跟着拍手,如战鼓般的鼓掌此起彼伏。   萧老起身施礼,在仆人的护卫下,走了出去。   好儿还沉醉在老者的言论之中,想象着正奇结合的战争之兵   好儿在沚方又滞留了几天,分别观看了炼铜处,军队训练处等等,就向着傅方进发。 正文 拨刀相助   好儿的心情似出笼的小鸟,留恋天空的无垠和宽阔。据说王子昭就在傅方,也许可以见上一面,领略王子风采,看看大商未来的主人。傅方在沚方的西南侧,沿着崎岖道路一直走即到傅邑,中间需要渡过汾河,越过吕梁山,尽管道路曲折,仍然挡不住好儿矫健的步伐和急迫的心情。   道路两旁全是沼泽地,蒿草、丛林相间,时常有野兽出没其间,相隔很远才有几个茅草小屋依次排开,聚集成村落,在村落的周边是稀疏的农田,奴隶在其中劳作。远远望去有一座大山,雾气缥缈,绿郁葱葱,似人间仙境。好儿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走去,突然听到一阵喊杀之声,隐约有人喊救命,好儿一个健步跑到路边的树林中,利用小树作为掩护,逐步靠近,慢慢的看清是几个甲士在追杀一个身着帛衣的少年,少年一不小心,被石块绊倒,甲士把少年围住。   “放下铜剑,束手就擒,我们可以饶你性命。”一个甲士高喊道。   少年看已无路可逃,又难以击败四个甲士,就很不情愿的放下了剑,期望可以换取活命的机会。一个甲士上前把剑拿到自己手里。甲士手中的矛发射出阵阵寒光,眼中充满了肃杀之气。   “王子,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似是队长的“长胡子”说道。   “我父候已经立我为王子,你们竟然和王子启勾结,谋害于我。我也不曾亏待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背信弃义,取我性命?”   “王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希望王子谅解。”队长说着,举起了锋利的矛,对准少年的头颅就刺。   好儿体内的热血从低涌到头脑,见到如此不平之事,内心再也无法平静,引弓悬箭,只听见嗖的一声,队长应声倒地,矛头刚到少年的面颊,及时的到了下去。其余三名甲士迅速的卧伏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四周,寻找利箭的来源。少年准备赴死之时,听到扑通一声,睁开眼睛,看到队长中箭倒地,其余三名甲士神情慌张,逃生的机会来了,慌忙躲到树后。少年对着三名甲士说,“此乃天意,我恕你们无罪,回去好生过活吧?”   三名甲士丢下武器,恐慌逃走了。好儿出来,见少年器宇轩昂,眉目之间透出英豪之气,在听称呼为王子,必定不是普通之人。好儿上前施礼道:“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有缘必当后报。”少年由慌张转为镇定的说。   好儿见少年胳膊在流血,有被矛所伤之口,把少年扶着坐下,安慰道:“你这是小伤,不会有大碍,你先坐下休息,我略懂医术,我去找些草药,为你止血。你且等我一等。”好儿慌忙的跑向山脚下,消失在野草之中。   少年坐下休息没多久,就看见好儿拿着一株野草从草丛里出来,身上还沾了一些野花叶子。好儿快跑到少年面前,喘着粗气,说:“这是蒲黄,具有止血消炎的功效,当年神农氏尝百草时发现。”好儿把草叶塞进嘴里,慢慢嚼碎,吐在手中成黏糊状,附在少年的伤口上,均匀的铺平,又从身上撕下麻布条,包扎住伤口。   “公子为何被追杀?他们为何称你为王子?”好儿好奇的问。   “我叫说,本是庸方的王子,我父候立我为小王,我母后早逝,父候又立一舒后,生一王子启,为让王子启继位,就对我痛下杀手。”少年神情黯然的说。“谗言父候,让我出使傅方,舒后派人截杀路过我庸方的傅方商人,傅候大怒,要诛杀于我,我向傅候说明缘由,傅候见我年幼,同情于我,深夜放我出走。但舒后之心腹不肯放我,所有派人追杀。幸好贵人相救,不然,今日必定丧命于此。”少年满脸的感激之情。   “说,不用客气。要不我们结伴游学吧?我正游学至此,见你被追杀,所有拔刀相助。”好儿坦然的说。   “感谢救命之恩,我还是不跟你去了,结伴而行,恐怕会拖累于你。”说很感激的说。   “那你有何打算?庸邑你不能回去,太危险了。”好儿善意的提醒。   “正好趁此机会,我打算外出游学,我但必须向我父候通信,让他知道我还活着,不然舒后必然向我父候进谗言,说我已经被傅候所杀,立王子启为小王,那时,舒后掌权,必然专权,祸国殃民,害我庸方名不聊生。”说担忧道。   “我庸方不同于其他方国,庸方四周都是羌人建立的方国,因为庸方归顺于大商,又经常随着商王征讨其他的方国,特别是羌方,所以庸方经常受到羌方的攻击和抢夺。因为我羌方在父候的治理下,兵壮国强,所以羌方才不敢对庸方进行大规模的动武。如果让舒后这样的自私自利的人掌权,庸方的国力必然式微,那时内忧外患,庸方就危险了。”少年对庸方的形势分析道。   “所言甚是,不能让如此王后专权,不然庸方就危险了。”好儿赞同的说,更含有很多的钦佩之情,没想到小小的少年能对自己方国的命运有着深刻的认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是祈方的侯女好,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请到祈方找我。我定当全力以赴。”好儿说着,拿出了自己的干粮给少年。   “我想偷偷的回庸方,把事情的过程告之我父候,不能让我父候蒙在鼓里,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庸方的百姓。然后,我打算游学各方国,增长才学。”   “我刚好游学计划路过庸方,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好儿漏出欣喜之情,没想到兴趣相投呀。   “庸方回去很危险,我担心舒后对你不利。还是谨慎为好。”好儿提醒道。   “放心,在父候的眼皮底下,舒后就是胆子再大,也会有所顾虑的,请放心吧。等我办理好这些事情,我一定回去祈方找你的。”少年答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便阻拦,我只希望你安全。这是我出门前父候送给我的匕首,送给你,以防万一。”好儿拿出她其中的一个短刀递给了少年。   少年拿着短刀仔细看看了,手柄上刻有“祈方”二字,抽出剑鞘,刀口的锋利之色透露出寒气,果然是一把好刀。“多谢,此恩定当后报。”   也许是逃亡的辛苦,少年毫不犹豫的接过干粮,狼吞虎咽起来。也许是吃的太急了,食物有点干,噎到了,好儿拿出铜器到河边装了满满的水,给说喝下。   “你我就此别过,如若有缘,来日在相见。”少年起身致谢、道别,迈开步子,一拐一拐的走了,消失在草丛中。   好儿挺佩服如此勇敢的少年,无所畏惧的走向一个未知的世界,明知前面危机重重,但是为了心中的理想,仍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这种是大义,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国内子民的安危。   好儿收拾好心情,向山上攀岩而去。此上悬岩峭壁,道路曲折,树木从生,各种猛兽出没,好儿不畏艰难,沿着山间小道,不断前进。   越过吕梁山,进入汾河流域,沿途还是几个稀疏的村落,人烟较少。好儿白天赶路,晚上在驿站歇脚,或者找个村落农家借宿一宿。不知不觉离家已经半年有余了。忽有一日,见到前面大河涛涛,数百米宽的河挡住了去路,四下搜索,见到一老翁在河边的木船上矗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老者,请问,如何渡过这条大河?”   “我就是摆渡的老翁,你可以坐我的船过河,但是这河面宽阔,风浪较大,比较危险。”老者善意的提醒道。   说着,好儿就慢慢上船了。老者慢慢滑动浆,水在向后退,船离开了岸边。船小而风大,一叶扁舟随着波涛而上下起伏。除了风浪声,就是摇浆的声音。好儿打破了沉静。“老者,这是什么地方?离傅方还有多远?”   “这条河是汾河,过了河,沿着道路在走50离,就到了傅邑。”老翁很娴熟的说着。   “请问,傅方有什么特色的产业或者贤达的人吗?”好儿想尽量多了解些关于傅方的事情。   “傅方最大的产业就是炼铜业,大商的铜业,傅方几乎占了三分之一,除了南方的淮夷,就是傅方的铜业最大,大商的各种农具和兵器等都是出自傅方。”老翁骄傲的说道。   “那我要参观下傅方的铜业冶炼现场了,也好开开见识。那我该怎么办,才能进去参观呢?”好儿继续问道。   “你先到候伯那里领取参观木渎,木渎就是上面刻有允许参观的木片,然后就可以在专人的陪同下参观了。每年冶炼场都会有很多人来参观。”老翁介绍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恰好解了这风浪袭击的恐惧。欢快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痛苦的日子则是度日如年。 正文 炼铜场   好儿丢下一个朋币,向老者道谢后,就上岸了。沿着道路行走,没走多远,就见到一群商人,为首的是一名年龄约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头裹帛巾,穿着紧身的麻衣,一眼便看出是个干练利索之人,这群商人大约有十几人,马匹二十几匹,带着铜刀和戈作为防身武器。   “贵人,我是从祈方来的游学之人好儿,请问你们这是?”好儿上前施礼道。   “我们是从沫都而来的商人,我叫吕尚,以贩马起家,现在是做贩铜生意。这是我的马队,这次是来傅方贩铜器的,到沫都去卖。”尚见好儿没有恶意,就主动报出了家门。   “我也正要去傅方参观炼铜场,刚好同路,我们可否同行?”好儿谨慎的问道。   “不胜荣幸,同行结伴可以互相帮助。”尚欣然答应了。   一路上,好儿骑上一匹马,与尚并肩而行,互相介绍自己的过往经历。尚从如何向父亲学习贩马,为什么改行贩铜器,这次来沫都打算带多少铜器回去都一一说明。好儿从自己外出游学到现在的经历都讲述了一遍。两人有说有笑,一路甚是投缘。因为经过候伯审批进入炼铜场的手续非常繁琐,所以吕尚建议好儿充当他的副手,随他一起进入铜场,好儿自然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在驿馆执事的安排下,好儿和吕尚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在吃食的过程中,吕尚向好儿讲述了自己的货物畅其流的主张。   “现在各方国之间时常发生战争,因大商军事力量的虚弱,无力令各方国听其号令,所有各方国成为国中之国,不仅自己决定各个方面的事情,有时还反叛大商。战争不仅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和田地荒芜,还造成了很多难民,他们无法耕种土地而生活,就聚众于山上,变为土匪,打劫往来的客商,阻断了各方国之间的货物运输和人员交流。如果大商军事力量变得很强大,各方国都听其号令,人民安居乐业,全力发展生产,治安良好,保证往来旅客的安全,那么各方国之间的交往会更密切些。”   “各方国的货物运输方便了,人员交流密切了,不仅可以互通有无,还有利于经济的发展,物尽其流,人尽其才,这也是最理想的状态。”   好儿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眼,不仅洗耳恭听,而且还不断的请教,“那这个关键点在什么地方?”   “关键点在于强大的王权。”尚眼睛中充满了佩服的眼神道,小小年纪看问题就如此透彻。“王权强大,大商才能安定,没有战乱,平民和奴隶才能安于生产,国家的实力才能不断提升。而王权的强大靠的是军队,军队战斗力强,可以迅速的平定不守臣道的方国,形成强大的震慑力,国家才能安定。”   “那你认为应该如何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呢?”好儿没想都一个贩运货物的商人能看透天下大事,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现在的军队人员都是平民和奴隶做成,农忙时务农,农闲时当兵,不够专业,如果农忙时发生战争,匆忙征集兵力,战斗力就会大大减弱,如果能建立起专门的军队,专心训练,战斗力必然会提升。”尚满脸自信的说道。   “不亏为走南闯北的商人,不仅精通于经商,还对国家的大势能如此了解。”好儿拍拍尚的肩膀道。   这时,驿馆执事走过来,轻声道:“两位贵人,现在已经接近亥时了,弊馆已经关门休息了,还请两位贵人见谅。”   “我们这就回房间休息,还请执事大人多担待些。”好儿起身施礼道。   旭日冉冉升起,赶走了黑暗,驱散了晨雾。也许是这些天不停的赶路,太过于疲劳,睡的如此香甜,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起身开门看,原来是尚早已立于门前。   “尚,怎么起来这么早呀?”好儿睡眼稀疏,揉揉眼睛道。   “好儿,快点收拾包袱,我们今天去看冶炼铜场,所有的手续我们都办齐了。铜场太大,恐怕今天不一定能参观完。”尚兴奋的说。   “你们办事效率真高,我们就走。”睡意被内心的兴奋之情一冲而散。   一行共五人,骑着高头大马,向铜场驶去。到达铜场门口,大门由榆树木削成的栋梁支柱鼎立,一横木架在支柱上,横木上挂个大木板,上面写着:傅方铜场,四个大字,字体刚劲有力。吕尚和好儿下马,向铜场管事展示了木渎,马交给铜场侍者,随着铜场管事进入铜场。   好儿被眼前的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惊呆了,近百名奴隶在此炼铜,近千平米的铜场里,各个生产紧张而有序的进行,没有出现紊乱的现象。当看到管事大人带着人进来,奴隶们都挥手以施礼。   “炼铜是按照生产流程设计的,整个铜场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筛选区。”管事清了清嗓子说,指着西边的区域,轻车熟路的说。“由奴隶用木车把大小不一的铜矿块运来,放在大水池里,水池中放入许多盐,调制成浓度比铜矿石略小且相适宜的液体,当把铜矿石放入其中时,杂质较高的铜矿石会因液体的浮力而上浮,杂质较少的铜矿石会下沉,又奴隶用竹子和铜圈做成的钩子,把浮于液体上的劣质铜矿石捞起运走,在用铜丝做成的类似渔网的网状工具,把沉于水下的铜矿石捞起运到锅炉区。”在管事的讲解和引导下,把筛选区的各个流程都看了一遍。   管事摆摆手,指向了北门的区域,“这第二个部分就是锅炉区,锅炉是由铁制成的,直径约有三米多,锅炉的下部有一个大孔,以便把融化的铜汁放入冷却箱里,把流汁孔关闭,把铜矿石放入锅内,下面放上炭火引燃,大约需要烧四个时辰,铜矿石才会融化,当铜矿石融化后,里面的杂质就会浮于铜汁上,为了让杂质全都出来,还有几个奴隶在锅变用大铁棒不停的搅拌,在用大铁勺把杂质摇出来,留下比较纯净的铜汁,熄灭炭火,把冷却区的冷却箱推来,打开流汁孔,倒满后再关闭。”好儿一边听讲解,一遍看着铜汁发出红红的亮光,心中不禁的暗自称赞。   管事指着西边区域说,“第三部分就是冷却区,就简单多了,冷却箱外面是木制的,木制的内侧约有20厘米厚的干泥土,当装满铜汁的冷却箱推入冷却区时,大概需要两个时候即可冷却,在把外面的木板拆去,用水把泥土洗去,就成了一个个铜块。做好的铜块被运到生产不同器具的作坊中,即可生产出各种不同的器具。”   “两位贵人,大致的生产过程已经讲解完成,请两位自便,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奉陪了。”管事大人施礼道。   “感谢管事大人,我们要去器具作坊挑选些器具,贩运的朝歌,就不麻烦您了。”尚有礼的回答道。   “天色已晚,我们暂且回去,明日,我们再去器具作坊,购买些器具吧?”好儿看尚有些疲惫,建议道。   “走,我也饿了,我们会驿馆去。”尚欣然同意道。两个疲惫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更加伸长。   第二天,清空万里,对出行办事有着极大的方便。他们去了生产戈、矛、刀、剑、箭、铜廉、耒耜(翻土农具)、钁(刨土农具)、铜铲(锄草农具)等的作坊,还和作坊主商谈了价格和购买的数量,并约定了交货日期,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到驿馆。   晚上,吕尚设下宴席,给好儿践行。因为好儿在虞方已经滞留了两月有余,吕尚的货物也基本置办齐了,是时候分别了。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情。两人坐下,开始畅饮,这两个月的结伴而行,经历的事情片片浮现在脑海,讨论的人生道理和对大商的利弊分析,如在昨日。不知不觉,两人有点小醉,吕尚突然拉着好儿的手,动情的说:“天涯海角,相隔万里,不止我们何时可以再见?”眼睛中的泪珠在不停的打转。   “有缘自会相见,不要如此伤悲,离别也是再次相聚的开始。”好儿安慰道。   “好儿,你有何打算?”吕尚关切的,其实吕尚想的是,跟着好儿去做生意,也许在挣钱的同时,也不会和好儿分开。   “下一步打算去庸方,之后去南巢,最后去薄姑,之后就到家了。”好儿的计划都在心里了。   “此去庸方有千里之遥,路上注意安全,祝好儿一路顺风。”吕尚有些伤悲,因为这些都是荒凉之地,无生意可做,和吕尚的都城之路相差太远。说着,端起一爵酒一饮而下。   户外月明星稀,夜色如水般静谧,偶尔听到几只小虫再叫,似是出来梦游。二人在奴隶的搀扶下进卧室休息了。 正文 千里故人来   早晨的天气有些阴灰,好像在诉说着分别的苦楚,挥一挥手,远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与地的一线间。   庸方,是大商西南的重要方国,辖境方圆千里,文化发达,实力雄厚,周边的很多夷族方国都听命于它,可以说是西南的夷族方国之首,因为庸方与大商的关系很铁,所有大商的西南夷族方国也就安定了。怀着好奇之心,好儿踏上了去庸方的路程。   路途艰辛,难不倒好儿渴求的心。中途有河阻拦,则翻越大河;有山阻挡,则翻越大山。地处荒凉之地,途中多是野草丛生,野兽出没之地,幸好好儿的野外生存技能很强,再加上射箭技术一流,才能顺利的到达目的地。渴了就喝泉水,饿了就打点野兽充饥,困了累了就找个岩洞休息,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自然,但最担心的是野蛮的袭击,好儿时刻警惕四周的环境,尽量走大路。   一天正在行走,突然看见几个猎人,披头散发,坦胸露乳,短发纹身,不同于大商之人,好儿心里猜想,也许这就到庸方了。好儿整理下行装,上前施礼道:“贵人,我是从沫城游学而来,请问,到上庸(庸方的都城)的路途该如何走?”   猎人上下打量了好儿,带着佩服的语气说:“能自己来到上庸,不简单呀。过了前面的竹山,就到上庸了。我们是从上庸过来打猎的,也准备回去了,如果不建议的,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那就有劳各位了。”猎人的热情超乎了好儿的想象,路上有人结伴,不仅可以免除寂寞,还可以相互照应。   路上,好儿向猎人讲述自己的游学经历,猎人则向好儿介绍庸方的文化,介绍了很多。走在竹山深处,悬崖峭壁时,向上望去,天空成一条线,看到很多悬崖上是悬挂着的棺木,好儿吓的差一点跌倒,幸好猎人及时的扶着。   “不用害怕,我们这里的深山之中,有很多这样的悬棺,我们人死之后,就会制作悬棺进行埋葬。”猎人扶着好儿的同时,解释道。   “悬棺?”好儿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感觉很好奇,睁大了眼睛问道。   “是的,悬棺就是在有岩屋的地方直接把棺木放进岩屋内,没岩屋的地方将悬崖凿个洞穴放进去。我们这里还有个传说,人老了便死,而蛇在洞中蜕一层皮就变年轻了,觉得不公平。请求上天变“人死蛇蜕壳”为“蛇死人蜕壳”。上天答应了请求。于是人老了睡进洞中蜕一层皮又重返年轻。不料这样下去人满为患,只好又请求上天恢复原样。为了防止人复活,所以制作悬棺,远离土地,不能吸收大地的滋养而无法复活。”   “原来是这样,这与我们大商文化确实不同,大商的人死后,都是埋入途中,讲究的是入土为安。”好儿明白了百里不同俗的道理。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越过竹山,到达上庸城外了。   “前面就是上庸城,因为上庸城建立在山顶上,所以又称石城,贵人一路走好,我们还要回去处理猎物,就不远送了。”猎人施礼道。   “多谢带路,后会有期。”好儿带着感激之情也施礼道。   好儿向前望去,看到的都城让她很惊讶,都城是建立在山顶上,把方城山的山顶修平,建立了长十余里的都城,由于四面险峻,有水环绕,很适合建城。此城易守难攻,在战乱年代相当于过了一道安全的保障。而且此城的建筑材料全都是石条,地基是山,所以就异常的坚固。   好儿走进城里,看到往来的商贾很多,也有各地特色的商品在此出售,比祈邑的街市繁华很多。本想在街市上多逛逛,无奈腹中起了抗议,只好先找个驿馆,休息吃食在说。一边走,一边问人,终于在街市的最北边找到了一家驿馆,驿馆执事很亲切的迎上去,把好儿带到一个干净的房间了,好儿拿出朋币准备付钱时,执事没有收,因为庸方不适用朋币,使用铜币。由于庸方远离河流水域,朋币使用很少,此地盛生铜,所有就用铜币作为钱币使用。执事好心提醒说,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先住下,等明天,你可以去我们候伯那里去兑换些铜币。   也许是连日的赶路过于劳累,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回想这几天的事情,就沉沉的睡着了。当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很高了,急忙收拾下,向庸宫赶去,今天要兑换铜币,没钱是寸步难行呀。   一路小跑到庸宫,卫士向屈候通报后,才进入大殿内。说起庸方的开国君主伯庸,我们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屈原,这位伯庸的后代,他的爱国之情让世人钦佩。好儿走向大殿,屈候正坐在那张披着虎皮的宽大的椅子上,屈候浓眉大眼,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方子脸上写满了威严,和以前救助的说确实有几分相似,在思考着要不要把说的事情告诉屈候,经过一番思考,决定还是先观察情况,见机行事。“小人好儿,拜见屈候。”好儿上前施礼道。   “起来吧。听说你是从沫都来的贵客,我们庸方很欢迎。来,赐做,咱们慢慢聊。”屈候和蔼可亲的语气让大殿里充满了温馨。“不知你此次来的目的?我想专门安排个人陪同你。”   “我是来游学的,以前听唐国老说起过庸方,是西南大国,所有想看看。”   “唐国老?难道是商王子女的师傅的唐国老吗?”屈候惊讶的问。   “是的,我父亲特意从沫都聘请过来教授我读书的。我父亲是祈候亚兕。”好儿紧张有度的回答。   “亚兕?西北的一只猛虎呀,为我大商守护西北鬼方的入侵贡献很大呀。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呀,没想到亚兕有如此英勇的儿子。”屈候赞不绝口。“想当年我与你父候同朝为官,共同抗击鬼方和羌方的入侵,也算是生死之交。既然你不远千里来到我庸方,我要尽地主之谊。你的花费都从我宫里支取,我让执事给你安排在我庸方的游学,尽可能多的了解我庸方。”   “多谢屈候的款待,我回去定当向我父候带去你的问候。”好儿表示感谢道。   “晚上就安排洗尘宴,你就不要推辞了,你先随我的随从参观下庸宫,到时会有人带你去参见宴会的。”屈候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感谢屈候的美意。”好儿起身随着侍从离开了。   好儿被祈宫的建筑所吸引了,地基是条石铺就而成,每个条石估计有两三吨之重,条石之间用糯米和石灰粘合而成,城墙是大小统一的方石堆砌而成,城垛是一个高约四米的整石条竖立而成,横梁是深山里的楠木,最上面在用蒿草铺就。富丽堂皇之都,沫都也不过如此。好儿参观完庸宫,在偏殿里休息,等候晚宴的开始。   做任何事情,在情况没有搞清楚前,贸然行事只会带来灾难。对于远在他乡的好儿来说,更是如此,搞不好,连性命都丢掉也是未尝没有可能的。   在侍从的带路下,好儿来到了正殿的宴会地点,远远就听到了歌舞之声。看到好儿走来,屈候的儿子召急忙迎了上来,指引好儿坐下。这位儿子就是舒后的儿子,以前说说过,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带有一丝邪意,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听说沫都来了为贵客,我特意来看看。”刚刚做好,就听到一个爹声爹气的声音传来,然后看到一位面若桃花,身材苗条的女子走来,虽然年龄不小,但依然透露着妩媚,实在是人间的一个尤物。好儿暗想道:难怪屈候会对她言听计从,看此女也不是省油的灯,怕会给庸方带来灾难。   屈候站起来说道:“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原道而来的祈方侯女好儿。”说着端起了酒爵,两边的陪同之人也站立起来,端起酒爵一饮而尽。好儿也许是饥饿了,抓起肉就吃,一边吃一边欣赏舞乐,这庸方的舞乐与大商就是不同,几个婀娜多姿的乐奴,穿着轻柔的帛纱,在宫殿中间翩翩起舞,边舞边唱。优美的舞姿、婉转的歌喉,似在人间仙境一般。在仔细听着歌词,带有夷族风情。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轻轻摇荡柏木舟,在那河中慢慢游。)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头发飘垂那少年,是我相中好侣伴。发誓至死不另求!)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我的母亲我的天,为何对我不相信!)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轻轻摇荡柏木舟,在那河边慢慢游。)   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头发飘垂那少年,是我相中好侣伴。发誓至死不变心!)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我的母亲我的天,为何对我不相信!)   酒足饭饱之后,好儿有点醉意,向屈候道别后,在侍从的护送下,回到驿馆,很快进入了梦想。 正文 庸国的灿烂文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到房间内,好儿张开朦胧的双眼,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到远方的天空,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浮游而动。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好儿欣赏天空的思绪。好儿起来,打开门,见到一个大约二十多岁,身穿官服的青年,全身透露着干练之气。没等好儿说话,青年就开口了。   “贵人有礼了,我是庸方的卫正,奉命陪同你参观我们庸方的茶坊、漆坊、盐井这三处生产基地,你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随时找我。”   “感谢屈候的美意,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了。”好儿答复道。   “早饭我已经命人备好了,就在楼下,要不,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之后,我们去茶坊看看,了解下我们庸方的茶艺。”卫正胸有成竹的说。   好儿随着卫正到大厅,有很多人已经在大厅就餐了,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食物,两人坐下开始吃了。桌子边角上的一壶水引起了好儿的注意,因为从壶里散发出了幽幽的清香。好儿耐不住好奇的问道:“请问,这壶里是什么?怎么香气扑面而来?”   “那你尝尝看。”卫正在设置悬念的回答。   好儿到了一碗,喝起来,刚到嘴边,就感觉到一种磬人心脾的舒畅。好儿满脸的好奇转向了卫正。   “这是我们庸方有名的茶叶,石城香,经过精致加工而成的。感觉不错吧?吃饭后,我们就是去生产茶叶的这家茶场。”   “那我们就赶紧去吧。”好儿有些迫不及待了。   出了驿馆,沿街向南七八里路,就到了茶坊,一行强劲有力的文字刻在招牌上:石城茶坊。好儿和卫正在茶坊管事的指引下,进入了茶坊。茶坊的面积很大,分为六个区域,是根据茶叶的制作流程来分工进行的。卫正一边引着好儿观看,一边对制茶流程进行说明,如数家珍似的。   “制茶一共分为五步,第一步是去青,先把鲜嫩的茶叶采集过来,放在晾晒架上进行晾晒,把茶叶中的水分去掉,晾晒有干晒和湿晒,干晒就是在太阳下暴晒,湿晒就是在室内慢慢阴干。管事指引着好儿看去,在这一区域里,有很多的麻布铺在地上,上面全是茶叶,茶叶铺成不等面积的大小,中间留有人行道,几名奴隶在翻晒茶叶。   第二步是发酵,发酵就是让茶叶放置在空气中,经过十天左右的变化,茶叶的颜色就会发生变化,慢慢的产生香气。这一区域的茶叶是堆放着,有厚厚的几层,就像鞋架一般,分成不同的层次。   第三步是揉捻,等茶叶的颜色发生变化之后,把茶叶放在鼎里进行炒,去除水分,茶叶的颜色也会发生变化,接着,把茶叶进行揉捻,茶叶就会变得柔软而具有不同的形状,在水中就很容易泡开了。如果没有特别的要求,这就是初制茶了,就可以食用了,如果还有很高的要求,可以进行第四步。此区域有几个大鼎,鼎下是柴火,几名奴隶在看守着烧火,以便掌握火势的大小,还有几名奴隶在用专门的工具在翻炒茶叶。   第四步是精致,精致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是把茶叶按照大小不同进行归集,也可以把茶叶进行剪切分离,还可以把茶梗去除,如果茶叶还是不够干燥的话,可以再次进行干燥处理。这就是精致茶了。   第五步是配置,根据不同的需要,可以在茶叶中加入不同的物质,如花、香料等,茶叶就成为了不同的茶叶,具有不同的味道。   管事讲述完茶叶的制造过程,整个茶坊也参观完了,好儿依然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没想到这个偏远之地竟然有如此好的制茶工艺。敬佩之余,想的更多的是如果在自己的祈方也有一个这样的茶坊,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好儿,这茶坊我们看过了,现在也到了吃饭时间了,我们去吃饭吧?让你尝尝我们这里特色的食品。”管事打断了好儿的遐想。   “好,恭敬不如从命。”好儿转回了思维,也许管事还有更多的惊吓在等着好儿。   两人回到驿馆,休息片刻后,看到桌上的美食,也许是一天的参观过于劳累,就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解决了端上来的食物。   夕阳在天边留下一抹火红,好儿坐在卧室内,心中总有许多纠结,也许是离家许久的思乡之情悠然而生,也许是水土不服的身体不适,此刻的心情是不畅的。白天喧闹的街市逐渐的安静下来,留下虫子的嘶鸣。信步庭院也是一种享受,好儿收拾了心情,在驿馆的院子内漫步,月光的银辉洒满大地。   突然前方的屋顶上有两个黑影,似乎有人在说话。好儿迅速的提高了警惕,靠在墙边细听。   “子昭在庸方,我们要采取行动了,配合我们大王的大军行动。”一个黑影轻声的说。   “现在采取行动,恐怕不易,子昭很贤德,也很得人心。”令一个黑影应声道。   “他越是得人心,将来继位以后,对我们越不利,这次是个极好的机会,一定要除掉他。不能再出差错了。”一个黑影的语气很坚决。   也许是黑影听到了什么声音,两个黑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好儿回到卧室,久久不能平静,他们所说的子昭难道是王子昭,以前唐国老说过,这个王子很贤德,为了更好的锻炼王子,商王小乙把他送到民间来。正常情况下,保密工作应该做的很好,怎么会泄露呢?难道有人不想让王子昭继承王位?一定是这样。   学习要乘早,做别的事情一样要乘早。好儿今天起来的就特别的早,她急切的心情想去看看在这个和海相距千里的地方怎么制盐的。好儿很早就听唐国老说过,在沿海地区,奴隶们在海边挖了很多的盐田,用海水晒盐。可是在这里盐是怎么生产的呢?   好儿刚大厅吃饭,就碰到了卫正,他过来就是陪同好儿一起去盐井的。二人简单了吃饭后,就向盐井赶去。盐井位于城外的山中,距成立大约有二十里,所有二人骑着马向深山中驶去。   浓密的树林,多处是有猛兽的,为了安全,都是选择结伴而行,而且是走大道。总的说来,这一段路还算是顺利的,即没有约到猛兽,也没有遇到土匪恶霸。   在丛林之中,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很高的木制的高台,高台上有长长的粗绳垂下,走进了才知道,高台的下面有一口很大的井,井口的直径有一米多,在井壁上有用木棍做的阶梯,一直延伸到井底。   管理盐井的执事过来,和卫正简单的介绍了几句,就向好儿走来,“贵人好,我是管理盐井的执事,欢迎你来参观,但是我们这里有一定的危险性,请你注意安全。”   “感谢执事大人的提醒,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好儿很顺从的说。   这时,有两名奴隶拿来了火把,在执事的引导下,卫正和好儿沿着盐井的阶梯下去了。   越往下越冷,感觉有一股冷风在身体周围游动,像是从地府来的幽灵一般。好儿不禁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紧紧的跟着执事。   到了井底,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呀。下面有很大的空间,方圆百米有余。十几名奴隶在采盐石和液体。奴隶们先用铜钁把盐石刨除来,盐石是一种含盐量很高的石头,用木车装着,系上绳子,拉倒盐井外。而剩下的含有盐分的液体,用铜鼎装着,也拉倒盐井外。在盐井外,还有专门的加工场所。   到了外面,执事引导到一个很大的坊区,执事对着好儿,说:“这个盐坊区分为五个部分,分别是溶解区、除杂区、加热区、炕盐区、包装区。”   “这边就是溶解区,溶解区主要是把盐石砸碎,放在这个大水池中,让石头里面的盐分全部都融入水中,这样才能把盐分分离出来。”执事指着一个大水池说。两名奴隶在把运来的大盐石砸碎,导入大水池中,池子的边上还有一名奴隶负责搅拌,加快溶解。   “这是除杂区,当盐石溶解的差不多时,我们会把池子下面的出水口打开,让盐水流入到这个大池子中,在中间流淌的过程中,有麻布在中间挡住,这样就可以过滤掉杂质了。”好儿仔细看盐水流淌的过程,发现流淌的通道有好几道麻布进行过滤,为了增加过滤的效果,通道是弯弯曲曲的,水流非常缓慢,最后流入池子里的盐水,几乎没有了杂质。   “当盐水流入这个大池子中时,在鼎下面放上柴火,进行煮沸,当把水烧干时,剩下的在底部的白色粉末就是盐了。”好儿走上去看,发现这个池子是用铜做的,下面是空的,还有烟道,像是一个极大的地锅。下面放了很多的柴木,熊熊烈火在燃烧,锅里的液体十分粘稠,在不断的冒泡上浮,散发出一种带有咸的味道。   “炕盐就是把烧干了的白色粉末盐从锅里铲出来,用石头砸碎成粉末状,然后装入陶罐中,由商人运出进行出售。”好儿顺着执事的手指方向看下去,几个奴隶在用石头砸盐巴,外面还有几辆牛车,上面装了几罐盐。   “这边来,我们进去休息下,谈谈我们这边的盐史吧?”   好儿和卫正随着执事走了下去,在一个茅草棚里做了下来,这时,一名女奴隶拿来了一点吃食,三人边吃边聊。   “我们这里的制盐也有千年的历史了,据说夏朝建立之初就有了,当时的规模比较小,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候伯的重视,规模逐渐增大,盐的产量也在逐渐增加,直到现在的规模。”   好儿不仅佩服庸方的制盐技术,也在思索这厉害的角色。 正文 王子历险记1   参天的树木高耸,夕阳的斜晖条丝的射入林中,灌木组成了树下的叶萍,几个蔓藤沿着树木弯曲而上。   执事把好儿送到盐场外五里左右,驾着马车回去工作了。好儿因为去时的急迫心情,没有仔细欣赏这美丽的山间景色,现在归途中,慢下脚步,也别有一番风味。美好的景色中有一股浓烟,从远处的山峰中冒出,直冲云霄。   “不好,前面着火了,我们要去救火,如果整个山林都失火了,那就麻烦了。”卫正说着向冒烟之处跑去,好儿跟在后面也跟着跑去。   在岩壁的山洞旁边找到了冒烟处,几个身着兽皮的戎人在放火,枯树枝堆在山洞的入口处,火苗随着风势加速燃烧。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要放火,这样很危险的。”卫正劝导的大喊。   几名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镇静下来,几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突然一只冷箭飞来,卫正眼疾手快,迅速的卧倒在地,冷箭从头顶而过。好儿见势也拔箭拉弓,搜的一声,射中了其中一人的腿部。伤者在另外两人的搀扶下,逃跑了。   卫正和好儿正准备灭火之时,听到山洞里有低声的人语,好儿意识到山洞里面有人,就向山洞里大喊:“里面有人吗?戎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火势太大,我们出不去了,我们……”里面传出了低沉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小了。   好儿和卫正商量如何灭火,好儿在卫正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人就开始行动了。卫正把岩壁旁边的杂草清理开,好儿把岩洞旁边着火的枯树枝拉到空地上,很快洞口着火处就剩下了一些烧着的小树枝,火势也小了很多。卫正麻利的冲进山洞里,看到两个已经被烟熏晕的人,把他们背出了山洞,在空地上放下。   好儿快速的跑到山泉的旁边,用陶罐装了一点水,喷洒在二人的脸上,过了一会,二人缓缓的苏醒了,眼睛睁开后,惊恐的看着好儿和卫正。发现眼前是一位长相清秀,白净俊朗之人,就放下心来。   “我刚才看到你们二人被一些戎人围攻,困在山洞里,所以就打跑戎人救了你们。”好儿急忙解释道。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刚才围攻我们的是鬼方之人。”这位高挑健硕的少年回答道。   “可否相告,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被鬼方追杀呢?”好儿听到鬼方,心里不禁一惊,好奇的问道。因为好儿早就听说鬼方了,鬼方是西北的游牧民族,经常到附近的方国进行抢夺马匹和财物,而且鬼方心狠手辣,有仇必报。   这少年有些迟疑,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我叫子昭,这位是我的朋友匕,我们二人是从沫都而来,也是出来游学的。因为去年,商王攻打鬼方,俘获了很多俘虏,得罪了鬼方,所以鬼方派出了很多刺客,只要和商王有点关系的人,都受到了追杀。”   “你就是王子昭?”好儿惊讶的看着这个少年,眉目清澈,眼睛灵活有神,脸上透露着贵胄之气,虽然满头都是灰尘,但掩盖不住其中的英豪之气。   “是的,听说鬼方打算进攻我大商的基方,又担心商王会率大军去救援,所有派人来刺杀我,同时也派了很多刺客去刺杀沚方、芮方等几个比较强大的方国候伯。他们想趁乱进军,抢夺财物。”昭详细说明了被追杀的原因。   好儿看着少年,一时走了神,看着如此俊美的少年,很早以前就听说过王子昭的贤德,心中不禁暗生情愫,但是自己男儿装扮,也不便透露。但是想到他就是王子昭,心里不禁有些失落,王子的婚姻都不是王子可以做主的,何况自己和王子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正在神游四海的时候,被子昭的话打断了。   “原来这样,我是祈方的王子好,也曾经被戎人追杀过,荣幸逃脱了。我也是远道而来游学的,上帝让我们在此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好儿自报家门。   “祈方?祈方离这里有数千里之遥,不亏是英雄出少年呀。你不仅武艺很多,想必你的学识一定也很渊博。”子昭夸赞道。   “王子也很贤德,早就听说了,你为了磨练自己,到民间来,和普通百姓无异,自己劳作,体验民间疾苦。我们大商就是需要你这样贤明的君主。”好儿钦佩道。   “我来到民间,确实见识了很多贫民和奴隶的辛苦,生活的艰辛,他们的劳累和悲惨比我原来想象的还要糟糕。我来民间有很多原因,一方面想体会民间的疾苦,另一方面,我大商王子众多,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所有就出来避难了。虽然外出的这几年里,受到很多人的追杀,也吃了很多的苦头,但是我感觉也是值得的,不仅体会到了生存的辛苦与不易,更增长了见识,认识了很多有才能的人,也许以后可以为我大商的强大而服务。”子昭谈起自己的收获,眉飞色舞起来。   “是的,我自游学以来,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认识了贤才。”好儿赞同道。“不知你的下一步打算是去哪里?”   “我们是从沫都一直向西南而来,经过了历方、霍方、崇方、楚方、丰方,现在是去庸方的。而今半路被人追杀,还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子昭讲述了自己的过往。   “我们也是从盐坊出来,打算回庸方的都邑石城的。要不,我们同行去石城?”好儿看着子昭,同时把眼睛转向了卫正,在征求卫正的意见。看着卫正点点头,好儿很感激的点头表示。   “好呀,我也正想和你们同行,但又害怕你们不同意,既然你提出要同行,我还求之不得呢?”子昭显得很兴奋,在他看来,不仅是同行可以保证安全,而且他又结识好儿这位有才有德的英豪之辈。   好儿扶起子昭,拍打下身上的灰尘,开启了新的行程。一路上,卫正给好儿和子昭介绍庸方的风土人情,有时好儿也会插上几句,讲述下这几天在庸方的见闻和感受。   结伴同行,不仅是行路速度很快,而且时间过的也很快,在将近天黑的时候,就赶到了石城的驿馆。执事见到好儿回来,把他们引到大厅的桌子上,很快吃食就端了上来,四人就开始吃饭了。   “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麻烦你安排两个房间,让他们在此休息。”卫正吩咐执事道。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等你们吃饭后,我带二位贵人去房间休息。”执事回到道。   几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分享着这一路的见闻,当然,也会谈论一些国家的事情。子昭在执事的引导下,进入房间,连日的担心和害怕让子昭心身俱疲,今日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朝阳洒下万道银辉,万物苏醒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好儿起身做了个热身运动,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随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好儿打开房门一看,一个熟悉的脸庞展现。   “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我是受候伯之命而来的,昨天晚上,我去向候伯报告昨天我们的事情,候伯得知王子昭来到我们庸方,所以今天候伯打算宴请你和王子昭,特来告诉你,在巳时三刻(大约是上午十点),马车会在驿馆的门口等候,请你告之王子昭,我这就回去复命了。”卫正把过来的目的和好儿说。   “请放心,我和王子昭会按时到的。”好儿做出了保证。   好儿送卫正到门口,卫正进入一辆马车,缓缓驶去。好儿进入驿馆,向子昭的房间走去,刚想敲门时,子昭刚看打开门,看到好儿,子昭显得格外兴奋,拉着好儿的手就进屋了。好儿的脸上一片绯红,急忙挣脱手,进屋了。   好儿和子昭讲了刚才卫正来的目的,子昭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好儿不经意的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羊皮卷,是《伊尹兵法》,这本书好儿寻找很久了都没有找到。好儿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来看。   子昭看到好儿对这本书如此入迷,就拍拍好儿的肩膀说,“这本书,我就送给你了,将来你可以成为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这本书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不曾想你这里有,就先借我几天看吧?”好儿说道。   “没问题,你拿去看吧。如果我以后的妻子也能贤德有方,奢书知礼就好了。”见惯了宫廷斗争的子昭不禁发出一声康概。   听到这话,好儿心里不禁一抖,说道,“会的,一定会的。”   “请问下,你有没有姐姐或者是妹妹呀?是不是和你一样博学、奢书、知书达理呀?”子昭两眼睁大了看着好儿,好像要把她射进眼睛里一样。   “有个姐姐,叫骊,也是十分的博学,本来她要求和我一起来游学的,因为父候怕出来游学会有危险,所有没有让她来。她还特意嘱咐我,让我把见闻记录下来,回去和她说呢。”好儿虚构了一个姐姐,也许以后可能能用上。   “那她和你一样清秀白净吗?”子昭好像很感兴趣的问。   “比我漂亮多了,她在我们祈方被称为“美人胚子”呢。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幽蓝的眼睛犹如海洋般深不见底。你说这样的人不是美女吗?”好儿把自己的相貌给描述了一遍。   “我的要求也不高,有你一半的清秀、白净、博学、知礼就够了。”   “你别竟是白日做梦了,走,去吃饭去,之后咱们在去街市上看看,估计时间就到了。”好儿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拍着子昭的肩膀说道。   二人一起进了大厅饭堂。 正文 王子历险记2   人是铁,饭是钢。几天的担心受怕把子昭和必折磨的够呛,今日可以安心的吃食了,远离宫廷的各种繁琐的规矩,让子昭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几鼎食物被风卷残云般的处理掉了。而必呢?则与子昭不同,保持了很高的警惕,连吃饭都警戒三分,作为护卫,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才造就了今天这个完全合格的护卫。   散步在石城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子昭心里突然有一种康概,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作为一个平民,安安静静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生活就是如此的薄情,想得到的不给你,不想得到的却挡都挡不住。   走着走着,子昭突然停在一个卖饰品的摊铺前,上面摆满了各种饰品,有贝壳做的头饰和玩具,由骨头做的头饰和玩具,还有一些木质的饰品。   “你看这些饰品,那个比较适合你姐姐?”子昭问好儿,看来子昭听好儿这么一说,真是很上心呀。   “你看,这个由骨头做的发卡挺好看的,做工很精细,样式很别致。”好儿拿起一个头饰说。   “这个头饰多少钱?”子昭问道。   “一个铜币。”摊主回复道。好儿寻思道,这也太贵了,这么一个头饰这么值这么多钱,一个铜币,可是一个卫士三个月的收入呀。不会是摊主乘机抬价吧?还没等好儿想好还价之策,子昭就丢下一个铜币,拿起了头饰。   “你看,带上一定很美丽,你带上都很迷人了。”子昭把头饰放在好儿头上比划着。   “别想了,我们走吧?我们还要去庸宫呢。”好儿打断了子昭的话。   当他们回到驿馆时,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迎了上来。“你们是子昭和好儿吧?我是屈候派来接你们进宫的,请随我来吧。”   “那就走吧。”好儿和子昭上了车。   进了王宫,见到艺奴在跳舞,屈候坐在高高的虎皮候座上,旁边坐着舒后。见到好儿和子昭进来,屈候站起来迎接,并安排了座位。   “商王的身体最近怎么样?”屈候望着子昭问。   “感谢屈候的关系,父王的身体安康,沫都的事情一切都还顺利。”子昭简单而明了的回答。   “王子昭,一路游学而来,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听说你半路曾经被追杀?”屈候好像听说了什么。   “是的,因为我大商战胜了鬼方,所以鬼方派出刺客来行刺,我遭到了它们的追杀。幸好天佑,几次都大难不死。”子昭痛苦的回忆。   “鬼方太过猖狂,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堂堂大商境内行凶,是该讨伐了。”屈候愤怒的说。“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是我大商之福,以后有如此贤德的大王,定能带领我大商打败鬼方。”   “现在各方国,有很多不服大商,时叛时乱,夺取大商的人口和马匹,是该教训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方国了。”子昭也表示赞同道。   “这样吧,我挑选几名武功高超的人保护王子,如何?”屈候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感谢屈候美意,我已经带了护卫保护我,就不麻烦屈候了。”子昭站起来感谢后,就推辞了。子昭有自己的打算,有护卫必,而且自己也有些武功,保护自己应该就够了。   “既然如此,本候还是祝你在以后的游学中一路顺风。”屈候也不勉强道。   “好儿,参观的事情还顺利吧?”屈候问好儿。   “感谢屈候的关怀,一路上,卫士的照顾很周全,安排的参观也很丰富,使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好儿很有感触的说。   “那就好,你满意就行。”屈候点点头。   “屈候,我收到父候的一份信,让我转交,今天特意带来了。”好儿委婉的说。原来是好儿担心舒后从中作梗,所以把王子说的事情,写成了一份信,想借此机会交给屈候,让他了解实情。为了不引起舒后的注意,信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面的部分是亚兕对屈候的问候,下面的部分则是关于说被陷害的事情,其中插上几句,如果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   “我也很久没有和你父候有过通信了,你把信拿给我吧?”屈候道。   好儿把信递了上去,神情有些紧张,担心屈候不能发现,也担心事情被舒后发现,会做出对屈候和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屈候打开信,看到了一些关于问候和祝福的话,就把信塞进了衣袖里,说道:“很难想到亚兕的文采也这么好,看来这些年,他读了很多的书,本候不如他呀。”屈候康概道。   “来,让我们一起欣赏舞蹈,一边享受这些美食吧?二位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女奴。”屈候劝谏道。   “来,让我们为大商的强盛干杯。”屈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杯的声音。   在美妙的歌声中,不仅享受这些丝竹之美,还可以增尽食欲,好儿和子昭胃口大开,吃的是酣畅淋漓。   待酒足饭饱之后,在护卫马车的护送下,向驿馆驶去。   正当二人在车里准备稍作休息时,突然一只冷箭飞过,穿过马车上的窗户,从子昭的脸边擦过,子昭被惊出一身冷汗。   好儿大叫一声:“护卫王子。”下面的卫士就排成圆形,把马车围在中间。因为天太黑,几乎看不到什么,就是连刺客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过了一会,又飞过几支冷箭,只射到了马车。   等待了很久,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好儿和子昭认为在驿馆里最安全,先回去再商量计策。晚上的惊险把二人吓得睡意全无,只好看看书后,才能睡着。   话分两头,屈候在宴会散了之后,回到书房,把信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屈候不相信自己美丽而善良的舒后会做出如此卑鄙下流的事情来,但是仔细一想,好儿和舒后素无往来,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舒后的,八成是真的。在想想这出使都快半年了,按理说,应该回来了,但是王子说到现在是音信全不,不由得让人怀疑。而且舒后几次提到要废掉王子说的小王之位,让王子启继位。   越想越害怕,难道王子说已经遇害了,以前都是十来天就会有一份信回来,为什么这都一两个月了,还没有王子说的消息。屈候不仅怒火中烧,心里既有悲伤,也有不安。想到舒后的两个哥哥在庸方有很大的势力,对舒后处理严重,怕这两个掌握实权的家伙会生出一些事情来。何况屈候对舒后这么的宠爱,已经很依赖舒后了,还有王子启。无论如何,都要敲一敲舒后,让她以后不能太过分了。   晚上休息时,进入舒后的卧室,看到舒后在梳妆,屈候就故意的问道:“王子说都一个月没来信了,不知他出使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舒后听后,心里搁腾一下,有些害怕,难道屈候知道了她刺杀王子说的事情,心中很是不安,但装作镇定的说:“也许是因为王子说太忙了,忘记写了,也许是道路难行,信使未送到。”   “希望如此,王子说是要继承侯位的,最好不要出什么事情,不然的话,我庸方该怎么办。如果王子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一定要彻查到底,有关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屈候愤怒且带有威胁的说。   舒后听到这话,脸上不禁一片白一片红。舒后故意岔开话题,谈论其他的事情,吩咐女奴弄些热水来,服侍屈候歇息。   第二天一早,屈候刚出门,舒后就把放出去的眼线找了回来,询问关于刺杀的事情。这个独眼龙眼线把刺杀未成功和继续追杀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舒后吩咐不要再追杀了,以后要暗中监视王子说,不能让他逃脱了,关键的是阻止王子回庸方。   下午,舒后就去找她的两个哥哥商量如何应对这一事情,如何应对屈候,保证自己的最大利益,让自己的孩儿登上候伯之位。   当舒后在安排事情的时候,好儿和子昭已经踏上了参观漆坊的途中。庸方的油漆在大商也是很闻名的,经常作为贡品进贡给商王。漆坊也位于石城东南十里处的山中,经过马车的颠簸,终于到了漆坊,在漆坊管事的陪同下,见证了这个制漆的大规模。   山的周围长满了大漆树,这是一种植物,可以从把植物的皮割去,会有液体流出,这是制漆的原料,所以称为大漆树,等把大漆装入陶罐中,集中起来放在大铜鼎里,加入桐油,搅拌混合均匀后,在铜鼎下面加火,把水分蒸干,漆会变得很粘稠,等到粘稠到一定程度即可,在分别装在小陶罐中,里面放入几只螃蟹壳,油漆就会保持液体,不会变干,封口即可。   管事一边讲解,一边指着作坊的每一部分,子昭和好儿都能很轻松的理解油漆的制作过程,子昭和好儿也算是增长了很多见识,在参观完后,管事又介绍了关于油漆的销售网络和销售的地区,几乎遍及大商。   好儿和子昭在对管事表示感谢之后,踏上了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