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兴平郡码头   清江之中,船帆耸立如林,浪涛声与桨橹声相应和,你来我往交织如梭;   码头之上,货物堆积如山,人声鼎沸宛若万鸟投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兴平郡码头,一艘顺流而下的中型木船缓缓靠近了码头。   “啪”   随着一声沉闷巨响,一块宽二米厚三寸的木板,搭在了船舷跟码头之间。   上身精赤黝黑的水手一声长长的吆喝:   “落帆、下锚,兴平郡到喽!”。   顷刻之间,乘客一个接着一个,携带着包裹、箱笼,宛若搬家的蚂蚁般,依次走下船来。   上了码头仅仅走出十余步,刹那间脚夫的汗味、鱼腥味、女人们的香粉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随着漫天喧哗之声扑面而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位半大的男孩掺杂在下船的人流里,右手牵着一位六七岁的黄衫小女孩,他左手提着一个黑漆漆的小木箱,背着一个很臃肿的包裹。   小女孩面容精致,双眼水灵,只是脸色微微发青,貌似有病在身的模样,她好奇地左顾右盼,兴奋中带了一丝畏惧,抓着男孩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   男孩回头安慰道:“莲妹妹别害怕,是不是饿坏了?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就能好好吃一顿了!”   小女孩嘴巴开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只手比划着哑语,如此可爱的一个女孩,莫非是个哑巴?   “知道了,一会就给你买糖葫芦,别着急啊。不过咱们得先找个客栈落脚呀。”   这位半大的男孩正侧头安慰着小女孩时,一个灰衣人猛地跟男孩撞在了一起。   “哎呀!不好意思,是叔叔我走路没注意,撞痛了你没?”   男孩虽说被撞了一下,可脚下纹丝不动,微微一笑说道:“大叔,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还有急事,先走了!”灰衣人果真行色匆匆而去,小女孩还面带笑容跟这他挥手作别。   陌生而繁华的郡城,高楼林茨栉比,街道纵横交错,车水马龙间,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天涯客栈前,精明的小二刚送走三位打尖的客人,还未侧身,眼角就看见一对半大的孩子走了过来。   稍大些的男孩背着包裹提着木箱,小女孩紧紧拽住男孩的右手左顾右盼。   踮起脚再看看他们后面并无大人随行,小二心中未免有点不解,但是依旧热情地上前问道:“两位,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   小二热情地高叫一声:“里面请,尊客两位,住店!”   柜台里的掌柜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半大的男孩带着一个小女孩,也是一愣,随即问道:“就你们两位吗?”   半大的男孩脸带着三分稚嫩,却故作老练地说道:“就两位,住店,请问多少钱一天?”   掌柜的迅速回答道:“上房一两银子一天,次一点的五钱银子一天,通铺则是二十个铜板,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我叫楚凡,这位是我妹妹沈莲,我们就住上房吧,先住一个月再说。”   掌柜的眉花眼笑道:“一共三十两,承惠了!”   楚凡松开沈莲的手,一摸腰袋,脸色顿时一变,惊呼道:“我的钱袋呢!”   他急忙把左手中的小黒木箱放在了柜台上,两只手浑身到处摸了个遍,满脸焦急的说:“下船之前我看了下钱袋都在的呀!怎么就丢了呢!” 第一卷 第2章:遇见小偷   掌柜的意味深长的说:“这位小公子,您多半是遇到小偷了!”   楚凡蹙着眉头想了一会,猛地一拍额头道:“肯定是那个灰衣人故意撞了我一下,偷走了我的钱袋!”   楚凡涨红了脸,满心焦急,这可怎么办?无法落脚总不能带着妹妹睡在大街上吧?   突然一只小巧的手伸到了楚凡的眼前,白净的手心里赫然是一个小小的金锞子!   楚凡一愣,这不是前几天莲妹妹从自己这拿去玩耍的那一个吗?   “二两金锞子一个,折算二十两白银,小公子,您看开几天房合适呀?”   楚凡蹙着眉头想到,光住店可不成,还的吃喝呀,而且这点钱未必就能用多久,莲妹的病总得要治的吧?   “掌柜的,那就住五钱银子的客房,伙食您这里怎么算的?”   “丰俭由人,贵兄妹暂且也就按五钱银子的伙食安排,三荤二素一汤,您看如何?”   楚凡再次思索了一下,自己倒不打紧,可莲妹不能吃的太差了,折算下来一天也得一两白银,只够二十天的吃住。大通铺倒是便宜,莲妹有病在身再加之一个小女孩总有诸多不便。   “掌柜的,那就先吃住二十天吧。”   地字号丙房内,一大一小两间房,窗明几净,光线充足而且空气流通。   大房间内的书桌、茶几、木凳以及雕花床,居然都是铁木制作,看起来跟普通家具的样式大小无异,但是这铁木可是西北方春山镇的特产,坚硬绵实,宛若金铁般,据说最好的铁木家具号称千年不朽。   只是铁木的质地过于坚硬绵实,加工极为困难,并且,铁木所处的林场周边百里范围内凶兽滋生,凶险异常,那就更显得铁木家具价值不菲。   楚凡满意地拍了拍窗户前的那张书桌后,把手中那个黒木箱轻轻放在了上面,两厢一比较,这木箱不也是铁木制作的吗?   小房间中,略小了些,仅有一张、茶几上摆放着一套雪白的茶具、一把牡丹雕花椅。   楚凡俯身翻看床铺上的棉絮、被子,看看是否厚实绵软,稍倾他微微点着头,对陪同的小二说道:“就这里吧,每天我们自会去大堂吃饭,没有叫你们,切记不可来打扰,切记!”   小二恭敬地回答说:“这位公子,您大可放心,天涯客栈在这兴平城内那也是薄有名气的,规矩很严,客人不呼叫,小的们是绝不敢进入到客人的房间的!”   楚凡呵呵一笑问道:“小二哥尊姓大名?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呢!”   “小的叫郝云,公子有事尽管吩咐,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您两位休息,小的就回禀掌柜的去了?”   待小二哥郝云离开后,楚凡从里面把门关上,再次来到里间,解下一直背在背上的那个臃肿的大包裹,解开后,随着一阵白色光芒闪耀,里面居然是一整张极为罕见的白熊皮!   茂密的毛发足足六寸长,华丽顺滑,举在手里对着光线晃动,纯白无暇的长毛的颜色居然会发生变化,在光线角度的变换下,忽而炫紫、忽而黝黑似墨,忽而灿若金光,它居然能变幻出不同的色彩!   掌柜的假若看见的话,也会惊掉下巴,仅这张熊皮就价值千金之上了!   一个半大的男孩,携带着一个六七岁面带病容的哑女,随身携带的皮革居然都是价值千金之物,最为怪异的是居然并无大人陪同,看来也不是访亲会友,要不怎么会入住客栈? 第一卷 第3章:熊皮   楚凡仔细的将价值不菲的白色熊皮铺在里间的床上,再把被子抖开覆盖在上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呼,莲妹,饿了的话咱们就先去吃饭好不好呀?”   沈莲咿咿呀呀比划着手势说:“小凡哥哥,我感觉很冷!”   楚凡脸色一变,将手捂在她的额头,顿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寒意!   “快,你先上床暖和暖和,我去给你端点热汤什么的!”   楚凡掀开了被子,手忙脚乱的帮她脱了外衣,抱上了床,再用被子仔细把周边掖紧。   楚凡满脸焦急,怎么这寒血症提前发作了呢?这可怎么办?身无分文,无法求诊开药呀!   万般无奈之下,他唯有强自镇定,低声安慰着:“莲妹,别当心啊,我先给你端一碗热汤来缓解一下,相信凡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沈莲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被子里小巧身躯微微颤抖着,显得寒冷异常!   年仅七岁的她极为懂事,咬着牙齿,尽量控制着身躯不至于颤抖得厉害。   楚凡忙不迭出了地字号丙房,找到了掌柜的急声说道:“我妹妹受了风寒,您这有没有血竭、红枣、生姜?”   掌柜的也怕小女孩有个好歹,急忙回答说:“红枣跟生姜小店内就有,血竭嘛,药房才有呀!”   楚凡目前也只能将就一下了,急忙说:“那掌柜的麻烦您先用红枣跟生姜煎熬一碗,算在伙食之中吧?”   半个时辰后,楚凡从侧院厨房提着一个小砂罐疾步回到了房内,此时小沈莲面色更显出几分青白之色,嘴唇也显得微微发紫。   楚凡二话不说,麻利地从茶几上拿过一个茶盅,倒了大半盅红枣生姜汤,左手扶着小沈莲,右手慢慢喂她。   不一会,小沈莲喝下去三盅热汤后,终于脸上的青白的颜色略略减淡了几分。   初夏的日子里,她蜷缩在厚实的熊皮之上、被子之下,依旧微微打着寒颤。   小沈莲眨巴着大眼睛,满眼的依赖之情触之心酸。   “怎么办?不仅食宿都难以为继,遑论治疗莲妹的寒血症?不管怎样,还是先去问下血竭的价格再说吧。”   急忙来到大堂找到了掌柜,借了笔墨纸张,迅疾写下一副药方,打听到出大门左拐三百多步外,就有个出售药材丹丸的回春堂,他二话不说急匆匆赶了过去。   掌柜的摸着头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谁家小公子,估摸着十岁多点,居然信手就能开出一个药方!”   健步如飞的楚凡很快就找到了回春堂,手里拿着药方疾步走了进去。   半炷香的时间后,他满眼无奈走出了回春堂,身后的药店小二是满脸鄙夷之色,暗道:“穷小子一个,也敢来打听上品血竭的价格?哼!”   缓缓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满心焦急,一整天几乎粒米未进,此时已是身心疲惫,如山的压力接踵而至。   “下品血竭就要二两白银一钱,而治疗莲妹最用上品血竭,居然要一两黄金一钱。再算上锻怅骨、羌活等,配置这样一副药就需要接近二十两黄金,假若不被小偷盗走钱袋,这也算不得什么,可眼下的窘况让这一切变得遥不可及难道,这道坎,就真的踏不过去吗?”   拖着疲惫的步伐,风中微微飘扬的天涯客栈旗子,在眼里最后只剩下了天涯二字。   这。   就是浪迹天涯的感受吗! 第一卷 第4章:一线生机   店小二郝云远远的看见楚凡无精打采的回来了,忙上前安慰道:“楚公子也别太心焦,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也到了饭点了,我看您不如先吃了饭,等有了精神再想辙咋样?”   楚凡抬头一看,那日头可不是已经临近西山了吗?   嗅到大厅内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肚内更觉得饥肠辘辘,发出咕咕之声,再一想到莲妹也还饿着肚子呢,他急忙吩咐道:“就听郝云小二哥的,我就在大厅随便对付着吃点就成,不过还请给我妹子做的精致点,直接送到我这里来,我吃完了自己带回去就可以了。”   郝云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称赞,这位小公子看着岁数不大,却是极为知道疼爱妹妹,宁愿自己躲在一边随便吃点饱腹即可,好的尽让给妹妹吃。   古道热肠的郝云在天涯楼打工接近六年了,偶尔跟后厨打个招呼略加关照,还是能做到的,于是他认真地说道:“楚公子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也有个妹妹,我懂!那您先去找个位置,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单独给您妹妹单独做一份好的去!”   楚凡进到大厅中,此时正值饭点时辰,里面酒香飘溢、菜香扑鼻,七八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熙熙攘攘热闹异常。   此时里面临窗较好的座位已经所剩无几,唯独里面楼梯间下,光线较暗的两张桌子还空着,他便径直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不一会郝云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楚公子,您妹子岁数小,我估摸着也吃不完许多,所以呢,我给您搭配了一荤一素,你先对付着?”   楚凡感激地一笑点了点头:“那就谢谢郝云大哥了!”   郝云把饭菜一一放置在桌上,楚凡道谢过后端起碗来,还没等他开吃,相邻的空桌上呼啦啦一下子走来了四位粗布大褂的大汉,郝云急忙过去招呼起来。   楚凡看着眼前碗中略显粗糙的米饭,再看看两碟平凡至极的菜蔬,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此时饥火升腾,不由自主地端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即便是看不起眼的两盘菜,此时吃到嘴里居然也有滋有味。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之一天几乎粒米未进,楚凡左右开弓吃的是酣畅淋漓!   “邱俊,咱们每天只能砍伐那些不值钱的什么松柏、樟树之类的,总不是个事呀?寨子里的开支都快入不敷出了!”   有些熟悉的山民口音猛地钻进了楚凡的耳朵,大快朵熙的楚凡刹那间一愣,他张着嘴,此时内心极为紧张,整个身躯也不由得微微绷紧,悄悄不露痕迹地把身子冲着暗处转动了一点,生怕别人看清他的模样,即便是吃饭的动作也缓慢了许多。   这有些熟悉的山民口音的方向,分明就是刚刚进来坐在邻座的四位大汉,怎么这么巧?难道他们也来自于青山镇吗?   那个叫邱俊的人长叹了口气道:“咱们四家我看是没啥出头之日了,每个寨子都接近二百号人了,合起来接近九百多张嘴巴,全靠着咱们这区区四五十人伐木、放排来维持,这好比是老牛拉犁,有心无力呀!”   “铁木林林场待遇好呀,每年我们的伐木指标只要能完成三分之一,那也远比咱们现在这么苦哈哈地好得多呀!”   “谁说不是呢?砍伐一根初阶铁木那可就是一两黄金呢!”   “你就别做梦了吧,砍伐一根初阶铁木,你也不算下要损毁多少把精钢铁斧?十几把精钢铁斧的价格就接近一两黄金了,这样干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工夫吗?”   四人心中忧急,却一筹莫展,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邻桌的气氛仿佛显得沉重了不少。   过了一会后,邱俊神往的说道:“唉!咱们要是能有几柄纹斧,那就美喽!”   其他三人顿时啊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做梦娶媳妇,想得美呀!” 第一卷 第5章:无力的辩解   邱俊涨红了脸强辩道:“咱们的老祖宗们,那时候几乎人手一柄纹斧!而且,要不是五十多年前制作纹斧的技术失传,咱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怎么着,纹斧难道很稀罕吗?”   楚凡听到这里,原本放缓了许多的进食速度,此时连咀嚼饭菜的嘴巴都忘记了张合,满脸的古怪之色,脑袋里猛地冒出来一个思路,可是比较模糊切飘忽不定,扑捉不到。   邱俊一番发泄后,不忘记打击闹腾的最凶的那一位汉子:“候倥,你这只死猴子别在那唧唧歪歪的,要不你想个主意来,你不是自称主意最多的吗?”   其他两人也跟着起哄道:“对呀,猴子,你平时鬼点子最多了,你快想个点子,要不哥四个就是累死也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熟悉到了极致的山民口音让楚凡忍不住悄悄瞟了邻桌四人一眼。   那个叫邱俊的人倒是长的堂堂正正,极为彪悍而憨厚;   另外两人一个身材极为壮实,那身板几乎有一般人两个粗壮,另一个则浑身非常匀称,身材修长。   而叫候倥的果真长的尖嘴猴腮地,身材偏瘦偏矮,眼珠子乱转不说,闹腾个没完,叫他猴子确实恰如其分。   候倥皱着眉头抓耳捞腮苦思冥想了一会,猛地眼睛一亮道:“要不咱哥四个回去后,各自给寨主说一下,四家凑钱先买一柄纹斧?”   邱俊也有点动心了,随即问道:“现在一柄纹斧多少钱?四家凑起来够不够呀?”   候倥眨巴着眼眉飞色舞道:“一百两黄金,不过去铁木林林场求求他们,或许还能少点呢!”   “一百两黄金?纹斧?”这几个字落在楚凡耳里,宛若洪钟大吕般,脑海里那一丝灵光猛地变得清晰起来,刹那间,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眼看郝云提着个三层的食盒正向着他走来。   楚凡急速刨完碗中的饭菜,随即站了起来疾步迎了上去,满脸喜色接过食盒,道了声谢谢后,大步流星地向地字号丙房走去。   郝云很是讶异,一顿饭的功夫,这位楚公子仿佛变了个人的,一改先前的颓废变得容光焕发,腰板笔挺脚下带风,显露出满满的自信,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后厨的技艺突飞猛进了?   楚凡满心欣喜地轻轻敲开了房门,返身关好门后,他高兴地看着依旧面色发白的沈莲悄声说道:“我找到了赚钱的法子了!来,你先吃饭,吃完后我就去准备一下,保不准咱们就能住好点吃好点,关键是能给你配置药材了!”   沈莲乖乖的走到方桌前坐下,楚凡打开食盒,顿时一股香味散发出来:   山鸡肉丝炒蘑菇、红烧野兔肉、芫荽香瓜汤。   小二哥郝云肯定没少费心,自己正值焦头烂额的时候,这无异是雪中送炭呀,楚凡对他也不由得生出了更多的好感与感激之情。看着莲妹大口大口的吃喝着,楚凡忙帮着她捋着后背道:“乖呀,千万别噎着,不着急好吗?”   沈莲咬着一根野兔腿可怜巴巴地点着头,说不出的可爱,楚凡更是满脸怜爱地帮她擦拭下巴上的油渍。   好在七岁大点的小女孩毕竟吃不了多少,不一会小肚子就鼓了起来,可眼睛还盯着那盘山鸡肉丝炒蘑菇。   楚凡哈哈一笑,抄起温热的毛巾,细细帮她擦拭小脸、清洁双手。   最后把没吃完的菜肴放进食盒说道:“莲妹,你先消消食,等一会了我叫厨房热一下后咱们再接着吃,好不好?”   沈莲乖巧地点点头,楚凡在缩小了一大半的包裹中拿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取出几粒山楂,放在茶壶中用滚水冲泡好后,倒在茶盅里,吹冷后哄着沈莲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小沈莲此时的精神显得好了很多,比划着哑语问道:“小凡哥哥,你说你找到了什么好方法挣钱呀?”   楚凡轻轻拉着她的手,走到了窗前的书桌边,指着那只小巧的黒木箱说道:“咱们可能发财的东西就在这里面,你能猜出来吗? 第一卷 第6章:抉择   沈莲歪着脑袋,嘴里咬着根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黝黑的小木箱,显然是在苦苦思索,小凡哥哥所说的什么能发财的东西。   其实里面有些什么她都清楚,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赚钱有关系吗?   想了会,没有丝毫头绪,小沈莲拽着楚凡的手来回摇晃,这就表示:“我可猜不出来,再不说出秘密那可就要不依不饶了。”   楚凡宠溺地轻轻拍了拍沈莲的小脑袋,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再把沈莲抱在了怀里,这才轻轻把小木箱移到了面前,按下机关。   “咔哒”   随着一声清脆的机括响,小木箱应声打开。   里面隔离成上下两层。   最先显露的是上层,右边赫然是一个纯金打造的狭长盒子,六寸长、三指宽,上面更是雕龙画凤显得极为精致。紧挨着的是一本书籍,薄薄的手掌大小。书籍的上面则安放着一面带柄的透明小镜子。   沈莲拿起精致之极的小巧而狭长的金盒,熟练地一推顶盖就将其打开来,里面是极品丝绸包裹着的某件东西,小沈莲将其放置在书桌上面,将折叠着的丝绸一层层散开,随着最后一层丝绸被揭开,显露出一根细长锋锐的针状物。   放眼望去,此针长约五寸,通体暗红,整根针体纤细而修长,尾部略粗,尖端则寒光四溢,显得锋锐之极,其材质非金非铁,针身更刻有繁杂玄奥的细密花纹,沈莲看了两眼就头晕目眩,急忙转过头去避开了视线。   楚凡呵呵一笑说:“每次都要抢着看,每次都眩晕是吧?”   小沈莲害羞地把头埋在楚凡的怀里,右手很自然地摸到了楚凡的腰部,两根手指就是一拧。   “哎呀!哎哟!别拧了,我告饶了好不,咱们还要赚钱治病呢!”   听见楚凡告饶,小沈莲才露出胜利的如花笑颜。   楚凡小心翼翼的把这根显得满是玄奥的针放置进小金盒中,把它放在了书桌的最里面。   小沈莲此刻却打开了那本薄薄的书籍,上面赫然四个古朴的字:   “铭纹基础”   难道,那根针就是神奇的铭纹针?   要知道,即便是初阶铭纹针,那也价值万金之上,据说一根高阶铭纹针那可是价值连城的至宝呀!   可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拥有如此珍稀之物?   随身携带着珍贵异常的铭纹针,还有一本《铭纹基础》,难道他是一位兵纹师?   十岁的兵纹师?那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当楚凡打开小木箱的第二层时,寒光四溢,里面的锦缎上面,赫然排列着四柄寒气逼人的锋锐短匕!   沈莲此时放下了书籍,正在把玩那面带柄的透明镜子,她忽而将其贴近楚凡的鼻子、忽而拉开一段距离,通过这面镜子楚凡的鼻子忽而变得正常、忽而变得极大,沈莲乐此不疲,暗笑的身子直颤。   同时,她还把打小就挂在自己胸前的巴掌大的一面镜子也拽了出来,这面小镜显得极为古朴,沈莲贴身而藏,视为珍宝形影不离。   她一手举着纹镜,一手举着自己的宝贝镜子,两相比较,在自己的镜子上亲了一口,冲着纹镜做了个鬼脸:   “跟我的宝贝镜子比,你可差得远呢!”   楚凡指着这四柄短匕说:“这四柄短匕兵坯,就是我们赚钱的资本!”   沈莲不再玩耍,她歪着头想了下,似乎有点明白了。   她一手举着镜子一边比划着道:“小凡哥哥是要把这四把短匕兵坯制作成纹兵出售,然后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是吗?”   面对神采飞扬,双手比划着大大地一个圈的沈莲,楚凡略带了一丝尴尬说道:“嘿嘿,我也就能制作入门级的纹兵,诸如纹斧之类的,别忘了我仅仅只是个铭纹学徒而已哦!”   来历神秘,明显没有什么生活经验的楚凡,钱袋被盗不说,带着莲妹妹两人的食宿都很艰难了,更何况莲妹的寒血症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呢?   心中忧急一时又无计可施,因而陷入了困境,极度郁闷消沉中,邱俊等人一番话然他醍醐灌顶般醒悟了过来。 第一卷 第7章:醍醐灌顶   自己好歹也是个铭纹学徒,自打七岁开始学习铭纹起,铭纹工具就随身携带,从不离身,更何况还携带有四柄短匕兵坯,万一能制作成功纹兵,岂不是就能一举摆脱困境了吗?   可是只有仅仅四柄短匕兵坯,一旦受到干扰全部制作失败的话,那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一想到这里,楚凡忙郑重地提醒沈莲说:“我制作纹兵时,千万不要再戏耍我了,以前就因为你捣乱,我可没少被挨揍,而现在,更是非常时期,千万千万别打扰我,要不连糖葫芦都买不起了哟!”   沈莲极为难得的神色一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手里还比划着:“谁叫你以前一呆在房里就是大半天,都不跟我玩,所以我才捣乱的,现在莲儿绝对不捣乱,我保证!不过,我要每天吃三串糖葫芦,可以不?”   楚凡轻轻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个贪吃的丫头,好,你打扰了我,那可就一串都没得吃了!”   沈莲可怜地眨巴着眼,从楚凡的膝盖上溜了下来,还不忘也用手揪了楚凡的鼻子一把,这才学着大人般,背着手一幅旗开得胜的模样走进了里间。   楚凡叫道:“喂,我的纹镜别拿走了呀!”   乘着夜色还未完全降临,楚凡找到了郝云小二哥,请他帮忙多添了两盏灯,还将沈莲没有吃完的饭菜又给热了一遍。   楚凡下午被邱俊等人一刺激,所以并没怎么吃饱,在厨房里,就着这些热过的饭菜美美地吃了个沟满壕平,随后提着两盏灯回到了自己房中。   此时沈莲洗漱完毕,已经打着哈欠睡意朦胧,楚凡把她哄到了床上,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入眠,一直等她睡熟之后,这才提着灯走了出去后,轻轻掩上了里间的房门。   楚凡轻手轻脚来到了外间后,把四盏灯全都点亮,一一放在了铁木书桌上面,刹那间整个书桌大放光明,纤毫毕现。   此时,他将开始准备制作纹兵。   楚凡把四柄寒光四溢的短匕,一溜摆放在了面前,左手举着纹镜,右手依次拿起四柄短匕兵坯,上下左右细细打量、翻来覆去的认真观察,看其是否材质均匀、有无暗纹等等。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把四柄短匕兵坯分成了三份。   最差的有两柄,居中的一柄,质地最佳的一柄。   兵坯分为三等九品,初阶、中阶、高阶三等,每等分为上中下三品。   制作纹兵,很重要的一个步奏就是选取、了解兵坯,绝对不要指望初阶兵坯制作出来中阶纹兵,即便是绝顶大师也无这种丝毫可能性。   相反,初阶上品的兵坯制作成的纹兵却只是初阶下品的纹兵,这种事屡见不鲜。   当然了,这跟铭纹的造诣有关。   铭纹学徒、初级兵纹师、中级兵纹师、高级兵纹师,兵纹师分为四个等级,高级兵纹师出手的话,初阶上品的兵坯,被最终制作成初阶上品的纹兵并非难事。   而楚凡很清楚,虽说自己七岁还差几个月的时候就学习铭纹,因此成了一位铭纹学徒,三年多来虽说进步不小,但是距离初级兵纹师还差了那么一丝火候。   他现在的铭纹造诣,制作纹器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可是想要制作出初阶下品纹兵,那可就有点点强差人意了。   不过,他并非没有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一个字:   赌!   假设入门级上品兵坯的价格是十两黄金,铭刻成符器级别的话,那就价值一百两黄金,能制作成初阶下品纹兵的话,那它的价格就能飙升到约三百至四百两黄金。   制作纹兵,固然利润惊人,可一旦铭刻失败,那么就一钱不值了!   而他现在的窘境,并无两全其美之策,唯有一赌! 第一卷 第8章:战!战!战!   楚凡此时几乎山穷水尽了,身为铭纹学徒,完全有能力自食其力。   可他为什么只能咬牙一睹呢?   四把短匕兵坯,楚凡使用纹器的铭纹来制作,至少也有三把能制作成纹器。   而这种纹器大多只比普通的上等兵器强上三分而已,价值也仅仅一百金,即便是能赚到三百金,也只够给莲妹配上十几服治疗寒血症的药。   食宿的问题无法彻底解决不说,这十几服药一旦用完,后果不堪设想!   想要彻底摆脱目前的窘境,唯有一赌。   制作出来初阶下品纹兵的话,不仅能给莲妹购买到药材,而且还余力去购买好点的兵坯,继续制作纹兵或者符器。   唯有这样才能形成良性循环,两人才能安身立命。   楚凡想通了所有紧要的环节时,年仅十岁的他满脸居然显现出成年人般的凝重与果决!   生活的沉重压力、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莲妹妹的安危,而这一天的艰难遭遇,更让他体会到了一个男子汉应该负有的责任!   自己的一举一动必须谨慎,任何的失误、心智的任何一丝疏忽、信念的任何一丝动摇,都有可能让自己跟莲妹陷入绝境!   在四盏灯发出的光明中,楚凡的眼神里逐渐显露出坚毅,咬紧的牙关显示出他的意志。   挑战自己的极限,杀出一条生路,别无选择!   在这一刻,心跳急促犹如战鼓轰响,满腔的战意油然而生。   他,要为自己一战。   他,要为莲妹放手一搏!   他,要为男子汉的尊严。   战!   当战意澎湃到了极致时,楚凡却满脸安祥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他的整个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一幅玄妙深奥的符纹图案,从略有模糊到逐渐清晰,而此时,在脑海中同时浮现出来一柄短匕的形状来。   那一幅玄奥莫测的符纹,缓缓地慢慢变换着形状,渐渐地向短匕靠了过去,从大小不同、长短差异,逐渐地、缓慢地转变成初步的吻合,在此基础上,在此极为缓慢的向契合状态转变着。   这就是成为一个兵纹师最为艰难的所在:   冥思,它对自身精神力的强大,要求极高!   精神力越高,脑海里演化的细节就越详尽;   精神力越高,整幅铭纹的变形就更合理;   精神力越高,铭纹跟兵坯的契合度就越高。   楚凡这一闭目凝思,足足就过去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已是子时,天地一片静寂,唯有一轮明月将清辉洒满了大地、洒进了窗内。   楚凡终于睁开了眼睛,面容古井不波,沉稳之极。   他缓缓地取出铭纹针,握在了右手手指之间,左手坚定地选了一把最次的短匕兵坯。   尽管在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演示了几十次铭刻的方案,显得极为成熟,但是,身体力行才能决定最终的成败得失。   盲目的自信是无知的表现!   楚凡的眼中熠熠生辉,他将左手中的短匕兵坯固定好后,似乎全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右手中的铭纹针,通体居然散发出微微的白色毫光!   这微微的光芒,从较粗的尾端开始闪现,紧跟着,这一缕缕神奇的毫光流水般,流过针体、往铭纹针尖部汇集而去,就在此时,楚凡右手中的铭纹针游龙般在短匕兵坯上急速游走起来。   随着铭纹针的游走,伴着细微的“呲呲”声,一道道、一丝丝玄妙而深奥的纹路迅速在短匕兵坯上显现出来!   而楚凡的右手,赫然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而裸露的右臂上更是龙蟠虬结般!   肌肉呈现龙蟠虬结之形态?   这岂不是元武三阶中期的形态吗?   这个神奇的世界里,充斥着玄奥的元力,远古的先祖,将元力吸纳进经脉之中并创造出各种修炼功法,修炼这种吸纳元力的功法者,即是元武者。   元武者共分九阶,从打熬力气、贯通第一条经脉开始,这称之为元武一阶,一直到打通全身十二条主经脉,最终任督二脉贯通从而达到最高境界,元武九阶。   前三阶又称之为初级元武者,元武一阶元力入体、打通任意一条经脉为标志,元武二阶,则元力沁入皮肤,坚硬似铁,力道大增,而元武三阶,则是元力进一步透入肌肉,力大无穷!其具体表象正是肌肤显现出宛若玉石般的光泽、肌肉形成龙蟠虬结。 第一卷 第9章:三阶小成   这就意味着元武三阶已经小成,勤加修炼就有机缘进阶到元武四阶。   而铭纹师使用铭纹针制作纹兵,则必须使用元力灌注进铭纹针,这样才能在兵坯上铭刻出铭纹。   可楚凡年仅十岁而已呀,不仅是熟练的铭纹学徒,修为更是达到了元武三阶小成境界,这是何等人家才能培养出如此惊艳的人才?   要知道无数元武者,一辈子修炼了数十年,最终也就卡在了元武三阶这道坎上,可楚凡才年仅十岁而已呀!   这也就难怪他敢于赌一把制作初阶纹兵了,初阶纹兵的铭纹远比纹器的铭纹复杂,铭刻纹兵时所耗费的元力较大,元武二阶的修为想要贸然一试,那也基本是个必输之局,因为他体内的元力至多支撑着他能铭刻完一半的铭纹。   这位神奇的少年,眼中神采奕奕,面色沉稳,神态肃然。   手中铭纹针急速游走,眼看着短匕兵坯上的整幅兵纹完成到了一大半了。   被完成了铭刻的部分,透露出晶莹的白光流转不停,显得极为灵动。   忽然,兵坯上猛地轻微闪烁出一团异样的亮光,紧跟着它原本发亮的部分也是猛地一闪,光芒倏地消失了。   而整个短匕兵坯上原本发出玄妙微芒的那部分铭纹的光芒,也紧跟着完全暗淡无光了!   楚凡遗憾的长呼了一口气,暗道:“失败了!”   他满脸沉着,无悲无喜,轻轻放下铭纹针。   随即拿起纹镜仔细查看出问题的那一点,看了一会后,他放下纹镜,再次闭上了眼。   此时,体内的元力也接近消耗掉了一大半。   他一边静坐缓缓吐纳恢复着元力,一边在脑海里重温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问题,最终还是出在短匕兵坯上,出问题的那一处,材质不匀称,杂质甚多,从而导致铭纹针铭刻上去时,直接崩碎了比小米还小一半的一块坯体,从而导致整个铭纹的断裂。   而且,整个铭纹在设计上也略有瑕疵……   当沈莲在鸡鸣声中醒了过来时,窗外已是微微泛明,而前面的大院中已是一片忙碌声,残月还挂在天边,朝阳还未升起,而旅人就已经要各奔天涯了。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说的就是这种天涯旅客的生活吧?   经过半夜打坐,楚凡体内的元力基本恢复到了圆满状态。   元武者,处于打坐冥想状态,可以达到跟睡眠类似的休息效果。   他听见里间沈莲起床的动静,脸带微笑,就轻轻一纵,倏地一下就紧贴在了里间门外墙壁,一动不动。   小沈莲揉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迷迷瞪瞪地左右一打量,很陌生的环境呀,显得极为害怕,赶忙下床去找小凡哥哥,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她刚走到门边,她猛地记起来了,他们不是刚逃出来吗?   而且难得的还想起来了,好像小凡凡哥哥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千万不能打扰。   可是满心的好奇按捺不住,她轻轻地悄悄将里间的门拉开一条细缝,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从门缝里往外瞄。   “没人!”   小沈莲吓坏了,急忙一把打开门,光着脚就往外间大门跑去,还没跑出三步,猛地一下整个身子被凌空抱了起来,紧跟着被抡着转起来圈圈。   沈莲知道,这是讨厌的小凡哥哥又在捉弄自己,两只小手摸到了楚凡的腋下,双双一拧,惊的楚凡连忙放下了小沈莲,逃向里间……   一番玩闹,才哄着莲儿穿好了鞋子、洗簌完毕。   不管怎么说,莲儿都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喜欢玩耍是天性,再加之白天环境嘈杂,实在不适合继续铭刻纹兵。   拉着沈莲来到了大厅,吃了早餐后就带着她回到了房内,陪她玩耍,或者自己翻看《铭纹基础》。   静待着夜晚的降临。 第一卷 第10章:成长,是生命之花!   连续二天,短匕兵坯中,两把最次的全都铭刻失败!   第三天夜晚,稍次的短匕兵坯在铭刻到最后那一部分的时候,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两道铭纹没有完成了。   可此时楚凡体内的元力基本告罄,勉力为继时,更为麻烦的事情出现了。   这两道符文在整体设计上,跟这一把短匕兵坯最终还是欠缺了一丝契合度,设计的铭纹略大了一丝,具体点而言也就相当于大了两根发丝大小。   就是这微微的一丝差别,直接导致第三把兵坯的报废!   四柄短匕兵坯,连续失败了三柄,仅剩最后一柄。   一旦彻底失败,身无分文的楚凡不可能再去购买兵坯,也就等于彻底陷入了绝境。   楚凡的脸色不仅没有丝毫的失落感、挫折感,相反,他的脸上显露出来的是更为宁静的神色、更为沉稳的眼神、更为坚毅的神态!   他在第四晚上并没有动手铭刻最后一柄短匕兵坯,而是举着它足足看了大半夜,脑海里翻来覆去地,一丝丝仔细检视设计的铭纹与兵坯的契合度。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三天三次铭纹的收获,远超过之前,在一个安稳环境里十几天的铭纹收获。   人们都说,态度,决定了一切,有了态度,才会产生细节。   可很少有人说态度,来自于责任。   一个没有任何责任感的人,不要指望他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态度。   一个承受着一切压力,全力以赴,满腔战意的人,他所具有的态度,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   这一刻,仅就这一点而言:楚凡已经不是个孩子、也不是少年,而是一个类似于极负责任感的成年人。   对莲儿强烈的保护欲,对自身的深刻认知,促生出楚凡强大的责任心,因此而开始极为宝贵的萌芽、成长。   稳健、睿智、聪慧、敢于一战的勇气,这些品质最终在楚凡身上定型。   第五天晚上,神态轻松地楚凡,轻轻拍着七岁的沈莲,满是宠溺的唱着自己小时候妈妈唱过的歌,眼里最终也闪现出微微的泪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还能看出来他是个孩子。   其实也未必,对母亲的思念,即便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想念起自己的母亲,何尝不也是眼泪涟涟呢?   他之所以流泪,是终于能多少体悟到了母亲对自己的爱。   爱,本质上就是责任!   等待莲儿终于熟睡,楚凡再次来到了书桌前,四盏灯全被再次点燃。   如水的月光、万籁俱寂的世界、陷入黑暗的城市跟街道。   光明大放的书桌,在这一刻,仿佛苍茫大海上指路的明灯!   伴随着熟悉的“呲呲”声,铭纹针无丝毫迟滞极为流畅的游走在短匕兵坯上,纤细而锋锐的铭纹针尖,凝聚着一缕瑰丽的光芒在随意挥洒,宛如舞动的精灵。   一个时辰后。   整个铭纹已完成了九成九,俗话说:“百里之途九十而半”   楚凡体内的元力仅剩最后一丝,依旧跟第三次铭刻时一样,还剩最后两道铭纹没有完成。   一旦他元力耗尽,即便只剩意思没有完成,那也只能宣告最终的失败!   他的额头已经有汗珠渗出,咬着牙,全凭着一股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铭纹的设计图案跟这一柄短匕兵坯的契合度极高!我绝对能完成它!我必须要完成它!”   元力此时告罄!   本已元力枯竭的经脉之中,猛地闪现出一缕细细的红芒,倏然间闪电般顺着经脉灌注到了铭纹针之中!   刹那间,铭纹针上几乎消失的光芒顿时大盛!   满脸惊喜的楚凡毫不迟疑,铭纹针带着一缕微微的红芒,它飞快地在短匕兵坯的锋尖上毫无迟滞地一连带出两道玄奥的轨迹。   整个铭刻过程几乎在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完成了!   随着整个铭刻的完成,原本平凡无奇的短匕,此刻体表光华流转,浮现出来一幅精美绝伦的铭纹,紧跟着整体符文发出一阵闪光。   一闪!   二闪!   最终宛如水银泻地般消失在了短匕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