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辰家两兄弟   雨淅淅沥沥地下,无情地敲打着地面,汇成一片湿洼的海洋,一道闪电划过,把白杨树的影子拉得修长,投映在狼藉无人的街上。这轰鸣的音响,宛如绝望者沉吟的叹息。   “真搞不懂你们男人,这深夜骤雨的,还跑出来喝酒,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餐,也不怕把胃给烫熟了。”她四十左右,风韵犹存,车里虽然开着暖气,却仍披着那件雪白的毛绒大衣。   他身着黑色西装,有着乌黑发亮的头发,炯炯有神的眼睛,刀削一般的俊脸,是以虽年过四旬,却英姿如惜,威气逼人。”此番邀得喻临三大巨头之二的市委书记辰惠明,喻柴总裁燕英杰聚首,对我们辰家产业的企稳将起着巨大的推动。要是能垄断喻柴这条销路,那我们离挂牌上市的日子就不远了。”   “你们男人的外交我可不懂。今天秦老师打电话来,说小晖最近非常堕落,学校方面想把他开除了。你该好好管管他了!”唐月话语中有着些微不满。   “我辰寿明的儿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乖巧顺从的孩子能是可塑之才么?他们两兄弟的事我都不会过问太多。”辰寿明神情很是傲然,辰威,辰晖两兄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辰威是长子,向来比较懂事,学习也好,考上了全国前二十的中南大学,至于小儿子辰晖嘛,天生叛逆,那股风流不羁的傲气像极了辰寿明。是个爱惹事的主,一直没让父母闲下心来。   辰寿明把车停到了一间宾馆的旁边,拿起公文包,轻吻了下唐月的左脸,“老婆,我去国会招待那两大巨头先。你好好的逛一下吧。”   “行,我也去超市买米了,你喝少点,很晚了。”   华夏南方岭西省某市,喻临。此地位于北部湾开发区和珠三角经济带的辐射交织中心,进入21世纪后,该地借国家西部大开发的东风,大力发展第二第三产业,短短十几年,经济便连翻一翻,一跃成为仅次于省会的繁荣城市。   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一些黑社会组织也在萌芽中悄然开花,顺势壮大,渐渐形成了气候。其中最主要的两股势力是纯黑社会组织—蓝衣社,和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村庄—名山。二者为谋取私利而明争暗斗,水火不容,都极力把对方从这座城市地图中彻底抹去。   “你估计这雨什么时候可以停?”这人坐在一台钢琴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有节奏地敲打着台面,左手揉捏着染得黑白相间的刘海,目无焦点地看着窗外。   “莫急,冬雨就是这样,夜夜缠绵,没个五六天是停不了的”,此人口叼香烟,手中抚摸着一把精致小弯刀,淡淡地回应着道。   柔和的钢琴声弥漫着整个乐室,使腾腾的杀气得以暂时抑制,弹奏钢琴的人披着黑色大衣,内配白色衬衫,全神贯注地弹着一曲“明明就”。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绝缘。斜长的刘海随着旋律飘动起来。让人不住被他的气质为之倾倒。 第一卷 第2章:辰惠明   “雨再不停我的赛车怎么办,本少可不想愧对车神的称号啊”黑白刘海懊恼地抡了一拳钢琴台。   玩刀神情大是不屑,“浪仔,不是哥损你,就你那车技,能把车从六万山上开下来都算你祖宗有眼,你哪次赛车不得麻烦消防车一起出动的。”   叫浪仔的青年不满了,“我说你妹的不损我会死啊,以为你摸着把剃须刀就可以充老大啊,跟人家辰晖学学,玩钢琴多帅,这叫高雅,你懂吗文盲。”   那人把刀一横,咧嘴道,“你以为从字典里偷来一两个字就可以装文艺青年啦?哪次你们去玩血被条子逮住不是我老爸给赎出来的?”   浪仔拔出根烟,轻地轻吸了一口,逍遥道,“你就得瑟吧,死荡仔刘少杰。”   荡仔把刀收起,转向弹着钢琴的人问,“辰晖,怎么王家翔还没来,十点了都。”   他长指一停,那伤感的旋律仍在小屋中回荡,“在实验里,敢应我战书前来的人早已绝迹。看来,经过上次一战,王家翔也胆怯了。”   浪仔陈浩南摁了摁烟头,“没理由啊,他可是出了名的烂。号称名山下一代的撑头人耶,跟咱们又那么不共戴天,按他的性子应该会来啊。何况,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他没理由萎缩吧?”   荡仔刘少杰白了他一眼,“都说你满脑子只装了钱。你以为人家真怕咱这三条光棍啊,人惧的是我们背后的蓝衣社。”   突然,敲门声响起。   钢琴声停了下来,三人不约而同地盯着门,辰晖寒光乍射,从钢琴底下抽出一把短小东洋弯刀出来,三下五除二地褪去外套,露出结实的肌肉,沉着凶狠的面目与刚刚清秀帅气的外表时截然相反。   荡仔也迅速地从后腰带中抽出一把钢制弹簧刀,踏大步跟了走上去。   敲门声,更急促。   菜已上完,辰寿明仰头喝完手中那杯酒,腹部又传来了阵阵剧痛。他眉头微锁,暗叹道,是时候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也在此时,包厢的大门“嘎吱”的应声而开。两个中年男子脸带微笑的走进来。   “老弟,让你久等了!”他穿着笔挺的深褐色西装,脸方眼正,乌黑光亮的短分刘海后隐藏着几丝白发,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官场气味。他就是辰寿明的拜把子兄弟,喻临市市委书记,辰惠明。   “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也刚到而已。”辰寿明笑呵呵的挪来两张椅子,俯身弯腰,不卑不亢的对辰惠明一旁的男子道,“想必这位就是威振华南,名振天下的喻临柴油机生产集团的总裁燕英杰燕先生吧!”   “寿明兄弟过誉了。辰书记也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啊,今日幸会得一见,方慰平生矣。”燕英杰身高一米八有余,虎背熊腰,声若洪钟,那双骨碌碌的三角眼与他庞大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举止投足间都透露着商人特有的金铜钱味。   “大家都坐吧。”辰寿明赶紧给二人倒上一杯香醇正宗的法国葡萄酒。 第一卷 第3章:战乱之初   “燕总,说句厚脸皮的话,其实咱们也算是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我们辰家每个月都运两百多吨的钢铁给喻柴,只不过一直隔着朱昌亮的盛昌公司而已。”辰寿明腰板挺直,眼露笑意,口露晧齿。再次起身向燕英杰敬酒示意。   燕英杰缓缓的点点头,礼仪性的回敬了辰寿明。   “在这个后经济危机时代,银行贷款紧缩,融资渠道极其匮乏,再加上全球性钢铁产能过剩,可以说,钢铁这一行目前来说是死水一潭,我们夹在中间这一层的,求下面卖,求上面买,还总是被人家赊账付款,小弟真是没活路了,才敢厚起脸皮,求辰书记出面,向您讨条活路。”   “有需要帮忙的,但说无妨。”   “现在,我厂子里还挤压了上百吨的货物,我想直接越过盛昌集团,把货直接拉到喻柴。”   “好说,以后,你们辰家就是我喻柴最主要的货源地,无论你有多少货,拉来就是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燕英杰眉毛一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有益无害,辰家的货一直物美价廉,可惜经过了盛昌集团这一层后,收购成本翻了一番,喻柴对盛昌集团的钢铁一直高度依赖,导致后者越来越反客为主,几乎控制了整个喻临市钢铁价格的话语权。   月产量数百吨的辰家虽无法跟千吨级别的盛昌集团相比,但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刮转方式,调结构的东风,技术革命势在必行。把辰家纳为原材料主场地,还可以顺水推舟,给辰惠明一个人情,还可以为自己日后的博弈争取更多的筹码。   燕英杰这番内心独白,辰寿明岂能不明白,他咽下一块羊肉,举起手中的酒杯朗声道,“如此这般,就谢谢燕总仗义相助了!愿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燕英杰,辰惠明齐声道。   荡仔紧握着手中的刀,辰晖,陈浩南二人站在他的两侧,也把刀举起屏息而立。   刘少杰把门一拉,三把刀同时挥下!   “啊!”四个人同时惊叫了起来,这三把刀在距那人半截拇指处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肉娘,你没事来这里找死啊!”浩南把刀横甩,气不打一处来。   叫肉娘的男生吓得魂不附体,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我的天,差点挂着这里。你们这是干嘛呢!”   “反正不是搞基,你怎么会在这里!”辰晖用刀尖指着他鼻子问道。   “哎,死鬼,班主任叫你马上去办公室找他。”叫肉娘的人扶了扶眼镜。   “什么事。”辰晖接过浪仔递来的烟挂在耳廓上。   “一模你在班中倒数第八,他要找你训话。”   “庞玉祥,你跟他说,不要闯下自己解决不了祸患,考多少分都是本少的事。要是再啰嗦,我看他也不用再留在这里教书了。”   庞玉祥瞪了他一眼,“你从年级前二十退步到班中倒数第八,人家小秦关心你而已,怎么不识趣。” 第一卷 第4章:悲剧之序   辰晖食指轻划鼻尖,刘海微微一甩,“再啰嗦就把你锁综合楼去”   “我的妈呀!”话音刚落,庞玉祥人已狂奔到了十米开外,消失在了雨后深夜中。   荡仔刘少杰还没有反应过来,愣道,“什么情况?”   辰晖微笑着摇头走出音乐室,“你还记得上学期综合楼闹鬼的事情吗,他就是撞鬼的那位仁兄。”   荡仔快步跟上道,“那现在我们去哪?”   “打鱼。”   “还是去不夜城?”   “嗯,叫上烂仔一起,咱们几兄弟好好聚一下。”   陈浩南拍了一下辰晖的肩膀,“真的不顾你的学业了?”   辰晖潇洒地甩了甩手中的烟,“不读了,我爸虽没你们家有钱,却也算是富有一方,我的任务就是帮他花钱。”   浪仔咧嘴摆手道,“我家哪里有钱了,只是在市中心盖了栋二十一层的商务楼而已。不值一文,不值一文。”   “哟,陈少什么时候那么谦逊了,等下就叫我爸把你家的商务楼没收充公,看你他妈还吹个屁!”   陈浩南开着车送两人前去不夜城。此刻已晚上十二点。大雨渐渐停了下来。   刘少杰嘴里的烟接二连三地换,没有片刻停歇过。瞥见此处路灯微弱,场景清幽,一丝不安之感油然而生,“浩南,到哪了?”   “宁屋角。再过十几分钟到不夜城。”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换了个档后,瞄了眼坐一旁的辰晖,发现他似乎在闭目养神,又似乎在闭目深思。   没等陈浩南回过神,一阵刺耳的引擎声便迎面扑来,一辆霸气越野横冲直撞,凶狠地截在他们的前面!陈浩南情急之下狠拉手刹,车子却仍然顺着惯性漂移过去,斜撞到了越野的车头处才停了下来。   辰晖双眼猛睁,映入眼帘的便是越野车里的司机,正是名山小霸王……王家翔!   “有埋伏!”辰晖掏出手机,按着烂仔的号码打了过去。   不用他提醒,看着冲上来的两三十号人,也知道人家不是来请自己喝茶的,陈浩南疾速的挂了个退档,却发现丝毫动弹不了。估计被人用东西塞住后轮了!到了这地步,想生存就只好拼命了。   陈浩南,刘少杰纷纷从座底抽出砍刀,推开车门就冲了上去。   “出事了,宁屋角,快来!”。辰晖挂掉电话,狠开车门,将企图强行进入车内的人撞飞出去。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藏在皮椅下的东洋短刀,右脚踏地,半截身子钻出来,举刀而起,把迎面劈来的水果刀挡下,紧接着左膝击出,正中此人的下体,帮他把后半生的性福给画上了句号。   辰晖连闪带刺,砍翻了围攻在车门的三人,这时才得以冲破囚笼,逃出生天。   突然刀光一闪,辰晖迅敏地俯下身子,一把大砍刀从头顶斜劈而下,亏他身手灵敏才躲过此劫,但还是被削去了几撮头发。   不及多想,只见他右腿横扫,这体型庞大的青年人便轰然而倒,紧接着就是一刀,将此人的三个手指活活斩落下来。他虽然疯狂,但还是有理智的,要是出了人命,别说你爸是李刚,你爸是牛刚都没用。 第一卷 第5章:烟花易冷   辰晖身手了得,渐渐站稳了脚跟,陈浩南,刘少杰二人的处境却没那么可观了。   两人背靠背相互依托,被十几号人给团团围住,光是砍刀就让人眼花缭乱,哪还有机会反击,突围。   巨大的恐惧感和慌张感以让他们陷入了绝境。   王家翔大喊一声,欺身上前,右手握刀瞧准陈浩南的脑袋便用力砍下!陈浩南隐见刀光,下意识地蹲下身体,幸运的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刀。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传来,荡仔的后背被王家翔的砍刀划破了个大口子。血涌如柱地喷洒出来。   陈浩南这才想起,刘少杰靠在他的身后,他躲过了这刀就意味着刘少的霉到。   陈浩南乘这空当蹲步上前,一刀砍向王家翔,王家翔早有防备,猛地横刀斩下,“哐”声响,浩南只觉得虎口一震。手中的刀差点脱落。光这一击的力道,陈浩南已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刘少杰痛的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呻吟出来,对方已有五六个人杀气腾腾的奔了上来,他“啧”的叹了一声,右脚开迈,手中的大刀已如飞轮般转动起来,娴熟的左遮右挡,前进后攻。招式虽然凌厉,但毕竟脱离了陈浩南这个后背靠山,陷入对方的斩杀范围内。   辰晖见二人陷入险境,手中招架之余,双脚已迈开步伐,一个纵身闪躲,摆脱了这十几名敌人的纠缠。”浩南,王家翔交给我,快去帮少杰!”   陈浩南收刀转身便走,杀入敌阵,救下了九死一生的刘少杰。   “我们又见面了。”辰晖右手持刀,刘海微甩,傲然的看着眼前的王家翔。   “你的刀法确实够快。但刀似乎不够锋利。”王家翔冷冷一笑,拭去了脸上的血迹。   “用来砍你足够了!”辰晖话音未落,人已跃到了王家翔跟前。   人影微闪,刀光乍现,王家翔忙提刀迎上,一时间斗得星辰斗转,日月无光,刀锋划破寒夜,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王家翔低喝一声,脚跟一点,双腿鬼魅般飞来,辰晖左手使出擒拿招式,正要抓住王家翔的脚,却不料后者急速飞身落地,反手便是一招“利刀劈竹”,朝辰晖天灵盖横劈过去!   辰晖见他双脚齐收,便知不好,忙俯身急蹲,躲过些夺命一刀,紧接着拳脚相搏,纵刀砍上。   王家翔之所以能号称名山新一代撑头人,这跟他的战斗力有着重要关联,此人自小便学了梅花桩,十八桩等七门武术,臂力超人,武艺脱群,虽然年纪轻轻,却已连败蓝衣社的五大高手,遇敌无数,从没败绩,只跟一个人打成过平手,辰晖。   其实,对于打斗而言,辰晖完全是业余爱好者,从没学过正经的一招一式,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赋和身强力壮的体质,在无数次街头火拼中渐渐的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招数,跟王家翔这种高手级人物对战却丝毫不落下风。名山众人见他们不分胜负,忙从围攻陈刘二人中抽了四五个人前来相助,跟王家翔一起围杀辰晖   血战进行到十分钟左右,辰晖三人已基本虚脱力竭,伤痕累累,毕竟,纵使三人如何武功盖世,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就在这火烧眉毛的一刻,又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尘嚣而至,只见一帮身穿蓝衣,手举大刀的黑帮分子,在一个凶神恶煞的偏瘦青年率领下砍杀过来!那便是喻临市最大的黑帮……蓝衣社了。   名山人感觉到了苗头不对,纷纷自觉地落荒而逃。瞬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辰晖三人得救了,因为蓝衣社的到来。   酒过数巡,燕英杰早已辞桌回去,只剩下了辰惠明,辰寿明两兄弟。   “老弟,跟燕英杰这个人做生意可得小心点,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哥,我知道的,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不信他会拖欠我这点小钱。”辰寿明笑着给辰惠明盛了碗汤。   “我在喻柴买了百分之十的股权,为的就是加强对他的控制。要是他不听话,宁可毁掉这喻临税收的半壁江山!”辰惠明双眼微眯,神色很是令人捉摸不透。   “那是自然,你是堂堂的一方主政嘛。”   “老弟,咱们做兄弟多久了?”辰惠明突然目光和善,苦笑了起来。   “二十几年了吧。”辰寿明轻轻一叹,也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他们二人是初中时代同校同班同桌的兄弟,辰惠明家境较好,所以经常被附近的地痞流氓强收保护费,有一次因为奋起反抗,被人连捅三刀,幸得辰寿明拼死一战,才救了他的命,从此,二人便义结金兰,患难与共,成了三扣九拜的拜把子兄弟。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上了市委书记,我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商场小贩。”辰寿明自嘲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十九岁丧母,二十一丧父,历经沧桑,拼搏了一辈子,才将这个一穷二白的家庭建得宽裕富足,这个中的心酸痛苦,只有自己夫妻两知道。   “老弟,别说那种话,有哥一天,就永远饿不到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出声。”辰惠明的手机骤然响起,他皱眉看了一眼后便淡淡的关掉。   “大哥,很忙吧?”   “没什么大事,有群众举报说蓝衣社跟名山又打起来了。唉,这两家真他妈能闹!也十二点多了,咱们都回家吧。”   “那我送大哥回去吧。”辰寿明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直冒冷汗,肚子又莫名的剧痛了起来。   “不用不用,那么晚,不然弟媳该怪我不近人情了。”   这是城东的一家宾馆。   辰晖三人虚脱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神威无敌。   站他们旁边的是一个瘦个子,右眼被染红的刘海遮住,胸口纹着一头青龙,目光凌厉如刀,隐约透着一股混混气息。他就是烂仔。真名,晏国然。跟辰晖三人是铁杆兄弟。   辰晖痛得咬紧嘴唇,汗水淋漓,疼痛感阵甚一阵。”医院是去不了了,伤口怎么办。”   烂仔沉吟一下,“直接在这里简单包扎一下,不知道你们忍没忍得。”   刘少杰趴着身体,呻吟着说,“人家关羽刮骨疗伤都一样挨过来,咱们这点痛算个屁啊”   晏国然边招呼着一名医生边笑道,“其实,当年华佗偷偷在关羽茶里放了麻沸散,所以关羽才可以那么神勇,而且,现在我们也有麻醉药……吗啡。”   “那不是毒品吗?”陈浩南张嘴惊叫道。辰晖也异样地看着晏国然。   晏国然啧道,“别紧张,别紧张,吃一点没事的,上不了瘾,你以为买毒品不用钱啊。要是你们依赖上了,我哥不得把我打残啊。”   “那就好,咱们还是好兄弟。”辰晖松了口气。   “少杰,你呢,要吗啡不?”   刘少杰嘿嘿道,“吸毒多酷,以后有得资本跟人炫耀了。尽管来吧!”   经过一个小时简单的缝补,止血,这三人的伤势暂时没什么大碍了。   “名山的混蛋,这仇我们一定要报!”晏国然咬牙切切地说。   “幸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真得在阴沟里翻船。”辰晖抚摸着伤口后怕地说。   “我当时在砸他们的场子,听你电话后马上带人赶了过来。”晏国然吸了口烟悠然道。   “兄弟们呢?”   “在餐厅里吃喝着呢,砍了一天,跑了一天,比解放军还累:“   “当然累:“辰晖点点头,“你点多些菜,等下我买单。”   “你口袋还有钱?”陈浩南饶有兴趣地问。   辰晖左手伸进口袋,把钱包掏出来,看一下不免吓傻了。   “十九块钱!”四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辰晖沉吟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几天前打鱼刚输了几千。抱歉哈各位。”   陈浩南微笑道,“所以,还是本少爷请客吧。”话罢大声地说“想吃什么尽管说,今晚本少爷买单!”   辰晖默默地把十九块收好,喃喃自语道,“是时候叫家里打钱来了。”   快到家了。辰寿明牙齿再次嘎嘎作响。他轻踩刹车,车子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   “你肚子又痛了么?”唐月神色忧虑的看着丈夫。忙拿出纸巾擦拭他脸上的冷汗。   辰寿明勉强的摆了摆头,正想安慰妻子几句,忽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辰晖迷迷糊糊地睡着,右手习惯性地抱住一个人,此刻出现在梦中的是一个女孩的身影。   平底帆布鞋,纤长光滑的双腿,素白紧身的短裙,秀发如平川瀑布般挂在胸前,把挺拔饱满的胸部给遮住了一半。微尖的下巴,柔黑斜侧的刘海下暗藏着一对晶莹亮丽的大眼睛。高挑剔透的身材,若有若无的眼电流光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一个男人。   “小雨!”   辰晖竭力地伸出手,想跑上去将她拥入怀中,却发现双腿似被钉住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小雨抬起头对他微笑了一下。   一辆霸气的宝马呼啸而来,停在她身边,小雨再次对辰晖微笑了一下,而后头也不回地走进车里,   宝马把他的小雨带走了,永远地带走了……   “别走!”   辰晖将怀中人搂得更紧。满头大汗地惊醒过来。   怀中人被辰晖下身的不明物体顶醒,“我擦,没想到你居然喜欢搞基!果然涉猎广泛。”。辰晖揉了揉睡眼,仔细一看,哪里是他的小雨,明明就是一脸憨笑的晏国然。   “靠。指不定是你贪恋我的帅气,趁我睡着来投怀送抱的呢。”   辰晖果断松开手,把脸上的汗滴擦干,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但窗外仍是灰茫一片。   躺在这个宾馆里养伤三天了,伤势已差不多痊愈。他们早就商议好,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登门拜访,给明山人一点颜色瞧瞧。   他叹了口气,把思绪拉回刚刚的梦境。这个梦已经不知道做第几次了。都是那个人,皆是那个景。   胸前的那个玉坠,是小雨送他的。物仍在,人已非。   只有自己知道这个女人给他的伤害有多深,荒废学业的壮举就是拜她所赐。   “该起床了。”   辰晖穿好衣物后,给熟睡的人各自大方地送上重重一脚。怪只怪昨晚赌牌赌到了三点钟,怪只怪他们让辰晖连输了十二局,   他们住在二楼,环境相对清静,可一楼就是别样天地了。   大厅里摆满了桌子,几十个衣着蓝衣的年轻人忘我地干着他们的事业……赌博。赌桌下放着清一色的的特制东洋刀,长约60厘米,从其焕发出慑人的寒光便可得知,这种刀的锋利程度真正做到了剑出鞘恩怨了。   赌博只是他们的业余爱好,砍人才是他们正牌职业。   当然,也有一桌人觉悟比较高,法制意识比较强,没有参与赌博,正在热火朝天的侃侃而谈。因为赌场里声音嘈杂,所以几乎没人意识到他们二人的存在。   “林叔,我说你一大早地跑来这里,不赌不嫖也不说了,还背着这么大一捆烟。你这是被纪晓岚上身的节奏么?”一个学生味浓重的小青年把桌上那堆烟不满地扔到地上。   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赶紧把烟捡起来放好,白了学生一眼,“不是看在你爸送我那台打鱼机的份上,我特码才懒叼你,你玛的知道个肾啊!我跟你说,像你这种刚出道的小流氓想在喻临城里混,东晖西烂,南荡北浪必须得认识。尤其是东晖!”   “为什么?”学生正襟危坐,饶有兴趣地侧耳听着。   “为什么?因为人家厉害啊,烂仔晏国然,蓝衣社社长的亲弟弟,算有人了吧。浪仔陈浩南,喻临城建房产公司董事长的亲儿子,算有钱了吧。荡仔刘少杰,公安局局长的独生子,算有势了吧。而辰晖。”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辰晖怎样?有什么背景?”学生催问道。”他家算是一般小康家庭,钱不如浪,势不如烂,权不如荡,却是东南西北这四人中最关键的一个!”中年人露出崇拜的眼神说道。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把陈浩南,晏国然,刘少杰都收服的人,原因之一就是他们当了三年同学,六年兄弟。他很讲义气,对兄弟很真心。当然,也是这四人中学习最好的,潜力也最大。”   “这个就可以把这三个风云人物收了?”学生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当然不是。”中年人,深舒一口烟,销魂地摆了摆手势。   清了清嗓子说,“一般人都不知道,辰晖他爸辰寿明的关系直达市委级别的人物!”   “不是吧!”学生的嘴张得更大了。   “只不过人家低调而已。陈晏刘三家的家长正是因为辰寿明的这层关系才力促他们的孩子接近辰晖。当然,人家四兄弟好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四大家族的联盟,而是为了真正的兄弟情谊。”   “哦!这下我懂了”。学生也长舒了口气。”那你怎么认识得了辰晖这种大人物啊。”   “嘿嘿。”中年人得意地笑了几声。”我的台球城就是他们几兄弟罩的。他们到我那里打过几次台球。我对这四人进行过深入细致的调查,所以才搞懂了这些后起之秀的背景关系。”   “那为什么要挑今天来见人家?”   中年人瞥道“你以为同时见到这四兄弟很容易啊。你我两家祖坟齐冒青烟才给碰上了那么好的事情。现在他们就住在这里,想见人家,此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哦哦,那我们耐心地等一下吧。认识了这四位老大就不用怕名山那帮王八蛋欺负了。”学生满脸欢喜地说。   “终于开窍啦!”中年人拍了一下学生脑袋。”事成后得再送台打鱼机给我。”   “呵呵”她暗自低笑了一下。笑颜如花,花枝开放,放电伊伊,伊人憔悴   她穿着一对平底帆布鞋,因为开着空调,所以即使是大冷天也穿着素白色短裙。裙下隐藏着一双白净修长的美腿,紧身短裙把大腿勒出了一道痕迹。光是裙底下的世界都令无数男人想入非非。乌黑发亮的卷发长披胸前,紧身纤衣把凹凸有致的曲线完美地呈现出来。美,自然的曲线美。微噘淡红的鲜唇,精致迷人的小脸,勾人心扉的眼神,整体隐透着清纯美,高挑迷人的身体却幻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诱惑美。她是这间宾馆的总台小姐。   因为那两个人的位置离总台很近,所以这番对话被她完整地听了下来。   她笑不是因为赞许,而是对辰晏陈刘四人的嘲弄与不屑。她最看不起这种黑二代,富二代,败二代。   “快快快!下来了,准备好!”中年人赶紧抱起烟走过去,带着学生站在一旁。   正在赌博的人也急忙站立起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从二楼走下的喻临四少。   只见辰晖披着黑色大衣,戴着镀金墨镜,双手插着衣袋,若有所思走在中间,性感微翘的嘴角更增添了几分少妇杀手的神韵,帅酷无双的英姿瞬间一览无余。   陈浩南甩着秀长的刘海走在他左边,一件蓝色大衣把他放荡不羁的气质全方位的表露出来,清澈明然的大眼睛更是令人不禁爱慕倾心。   走在辰晖右边的是一个叼着香烟走路嚣张的青年混混,浑身散发着流氓气息。浓眉大眼,凶神恶煞的表情给人莫名的带来了一种压抑警惕感。   再旁边的是刘少杰,黑色的西装,白色的领带把他浪荡随性的气息给遮盖住,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的男人味。   总台小姐神色漠然的从这四人身上扫过,最后还是怦然心动,目不转睛的落在了辰晖身上。这个男生很有气质,一种令人不可抗拒,暧昧滋生的气质。很少男人能得到她的欣赏,但这次例外。   “晖少,陈少,然少,杰少,你们好,这是我亲侄子,想认识一下你们!”   中年人满脸喜气地迎上去,辰晖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过去,刘少杰接过他的烟,顺手丢给蓝晖社的兄弟,淡淡地对他说,“不好意思,现在没空。”   中年人想快步跟上去,却早被蓝晖社的人给拦了下来。   辰晖走过总台时,忽然觉得一道熟悉温暖的眼光在盯着自己,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睛迟疑地顺着这道眼光追寻过去。   辰晖和她忘我的对视着。   她似乎感觉到了辰晖冰冷的目光渐渐地被火焰所融化。   辰晖震撼了。像,很像,她的眼神很像小雨。这种哀怨怜人的神情太久违了。似乎她,就是他的小雨。   “你叫什么名字?”辰晖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尽管觉得有些唐突。   “阳依雪。”她也不由自主地应道。他很有魔力,似乎在他面前,她只能选择顺从。   “雨雪。应该同是一家人吧。”他眉毛一挑,喃喃自语道。   “辰晖,该走了。”陈浩南知道他又想起林晨雨了,赶忙提醒道。   “嗯:“辰晖递了张名片给她,“我叫辰晖,等我。”说完跨大步走了出去。   “医检结果出来了,是么?”辰寿明靠在床榻上,声线虚弱的看着双眼红肿神色憔悴的妻子。   “出,出来了。”唐月牙齿战战,声音仍止不住的颤抖。   “给我看看。”看到她这模样,辰寿明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没,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肚子痛而已,医生说今晚做手术。”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这只是梦境一场,接受不了丈夫患的居然是这种病。   “拿来给我看!不要再做激怒我的事。”辰寿明捂着隐隐发痛的肚子,厉声喝道。   唐月含住热泪,最后还是从包里拿出那份检查结果。没人比她更懂丈夫的性格,他想干的事,任何人都忤逆不了。   辰寿明接了过来,心里七上八下的看了起来,虽然早有准备,但看到“肝癌”这两个字时,他仍然浑身打了个寒战。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惹上这种绝症!   他突然觉得全身虚脱,瞬间感觉到了死神的来临。居然是癌症!   “你不要多想,医生说,只要开刀把肿瘤切掉,一切都还有希望的!”唐月扶住病床上的丈夫,忍住了哭声,想用体温重燃他生命的希望。   辰寿明脸色渐渐暗黑起来,泪水不经意的从眼角滑落下去,“想不到这一天那么快,我才45岁,家族生意才开始好转,三个儿女都还没成家立业呢!”   唐月不敢再看他那令人揪心疼痛的眼神,起身跑到走廊外,泪水终于再次夺眶而出,她不明白,为什么苍天如此不佑,丈夫这辈子一直在劳累痛苦中度过,从没过上一天安乐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快苦尽甘来了,却沾上了这种不治之症。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么?他为村里人修了路,纳了亲,如此一个德高望重深得人心的人却这般命运多舛。她恨!   无论生活怎样多艰,未来还是得继续。擦干泪水后,她拿起手机,还是决定把这一噩耗告诉自己的三个孩子。   她不想让可怜的丈夫独自面对冰冷的未来。   “辰晖,她不是小雨。专心点砍人吧。”陈浩南开动汽车后,再次无私地提醒了他。   “走吧,我见人家小妹子长得好看才搭讪而已。以为谁都像你饥不择食,是母的就上啊。”   “如果能够多一点点微笑,生命也会多一点点美好……”,辰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妈,怎么了?”   “你说,咱俩加一块能不能把王家翔这王八蛋给撂倒?”晏国然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忽然若有所思道。   “真他妈会yy,看来你是英雄联盟玩多了。”陈浩南狠踩油门,车子如火箭般飞了出去。身后紧跟着七八辆面包车,载着六七十名拖刀带管的打手。   辰晖脸色铁青,双手颤抖地挂掉电话,刘少杰不禁担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突然病倒了,今晚做手术!”辰晖眉头深皱地说。   “很严重吗?”陈浩南一个刹车踩下去。   “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浩南,马上送我去红十字会。打架的事交给国然和少杰了。”   “放心吧,你照顾你爸去。”刘,晏二人拿起座椅下的刀走了下来。   陈浩南再次上了一个四档,踩足油门朝医院奔去。   辰晖内心很沉重,虽然堕落了,但与生俱来孝心并没有被磨灭。   爸爸,希望你没事!   “喻临红十字会医院”,辰晖看到这几个大字时,冷汗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知道,这所医院主治肿瘤。一种不祥预感冉冉升起。   他很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曾发过誓永不踏进医院半步,可如今……   “请问,403号病房怎么走?”   “从那里左拐第三间”护士小姐头也不抬,懒散地指了一下方向。   他深呼吸,裹紧了黑色大衣,把手放到嘴边呵了呵。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也许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去吧。   门口站满了人,他慢慢地靠近,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安静的站在一旁。   “舅母,我明晚要通宵达旦地加工木材,实在不太好捐血。请见谅吧!”此人体形壮硕,挺着跟孕妇有得比的肚腩。他是辰晖的表哥,辰寿明的外甥。   “我也感冒好久了,医生说我情况不允许捐血。”他油黑的皮肤,瘦小的身材,说话连声带气,像极了广大一线农民工,其实,他是整个家族最富有的人。他是辰晖的大舅舅,唐月的大弟弟。   唐月焦急地看着各位亲戚,可人家不是故作忧郁地看着天板,就是外表沉重内心却愉悦地打着游戏。   丈夫平时很照顾这些所谓的亲朋好友,每次来借钱,都是二话不说,免息免利的借给他们,现在只不过需要每人捐献一点血而已,竟推诿成了这个样子。唐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寒。   “妈,情况怎样?”辰晖对他们这种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行为感到很愤慨,已从只言片语中听懂了个大概。   “小晖,情况非常不妙!”唐月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儿子,看到了他,彷徨无助的心绪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具体情况怎样。”   “你爸的肝脏长了一些肿瘤。明天就要开刀了,医生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凑血,来抵他们做开刀手术的损耗,可现在来看……”唐月心冷意灰的扫了眼在场所有人。   “需要多少血?”辰晖算是明白,亲戚们为什么这般要死不活了,这帮人的思想极其愚昧朽落,都觉得只要捐了血,就会造成血气不足,体质下降,严重点还可能因此丧命。,要他们放点血,比借他们钱还难。   “需要四个人的。每人两百毫升左右!”   辰晖点点头,陷入了深思,靠亲戚们是没希望了。自己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又还没够十八岁,高考临近,他实在不好意思叫高中的兄弟哥们。   正在纠结时,一道不太纯正的国语突然传了过来。   “我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降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米六五的身高,微黑发亮的皮肤,刚决果毅的眼神,手掌突起的茧子,显示出他经常干高强度重磨损的工作。   他是辰晖的好兄弟,阮明泰,在他们家里干了整整五年的越南小伙子。辰晖抬起手,右拳跟他轻轻对碰一下,这是他们间见面的礼仪。   “你是越南人,捐血可是需要身份证的。”辰晖说出了他的担心。   他诡异地笑了一下“又没说是我捐。”话毕朝拐角方向拍了拍手,便走出来十几个肌肉爆棚的青年人。   “都是我从越南带来的兄弟。而且都买到了身份证。”他微笑着说。   “这就好!姑姑,你从这里挑四个人去血库吧,献完血后,帮我每人给两百块钱。”辰晖对一旁的女子说完后,不再看其他人一眼,径直走进了病房里。   他们的自私辰晖都知道,也了解,但不可原谅。因为病倒的不是他们的父亲。   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辰晖默默地站在旁边。   唐月轻摇他丈夫的手臂,“小晖来了。”   他一个激灵,慢慢地睁开眼,对辰晖笑了一下“我没什么事的,你妈这个人就是小题大作,耽误你学习了吧。”声音也许会欺骗人,但眼神永远掩饰不了。看到他这样子,辰晖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亲这一生都是要强的,对任何人任何物都不会低头,对疾病也如此。   “我刚考完一模,影响不到我的。”辰晖用纸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滴。   “考得怎样?”父亲仍然微笑。   辰晖的笑容也定格了,班中倒数第八,应该算不上好吧。   “没关系,再继续努力。”在脑海的记忆里,辰晖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没能逃过父亲的眼睛。   “明天就要手术了?”辰晖小心的擦去眼角的泪珠。   “恩。放心吧。我还想剪个头发再开刀呢。”父亲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   “出来一下。”母亲把他拉着就往外走。   父亲微笑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地闭上了眼。在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中,他读到了父亲的疲惫和疼痛。   “别哭。等下爸该听到了。”辰晖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   “要是你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大家子该怎么办啊!”这段时间她只敢一个人躲角落里偷偷地哭。现在终究是挺不住了。   “不会有事的,一点肿瘤而已,切掉就好了。”辰晖在宽慰母亲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不管怎么说,治这种病要做持久斗争的准备。你花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挥霍了。”   “家里很缺钱了么?”辰晖抖了抖他的黑色大衣。   “前阵子,你爸赌六合彩输了十几万,做生意又亏了一半家产。你真以为我们家是富翁?”   “别人不是还欠我们十几万没还么?”   唐月叹道“追债比打一座江山还难。反正,我们已经是家道中落了,你就懂事点的,好好读书,少惹点事,备战高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辰晖没有丝毫准备。毕竟,没有人喜欢为这种事做彩排。   “有一点必须要提醒你,别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一生。去学校吧。”唐月深叹了口气,踏大步的走了进去。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冷风袭来,把他的刘海掀起。脑袋不再混沌迷糊,比以往时候都清醒了许多。   父母劳累一生,自己却为了一个被包养的女人,拿家族的未来和自个的前途来赌气。都快十九了,还那么天真幼稚吗?醒悟吧少年!   “再见。曾经。”一段优美的弧线划过,辰晖将手中的香烟狠狠弹到了南流江上。   “喻临实验中学。”曾经豪言壮志地离开这里,如今却狼狈落魄地跑了回来。   他最近的嚣张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班主任。人称头号汉奸。一个非我族类的人物。   可没办法,想回学校就必须得通过他这关。路过一个小卖部时,他停住脚了。   “老板,给我来两瓶茅台。”   “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一名戴着眼镜,微微发胖的青年教师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辰晖。   灰蒙寂静的夜空下,这个校务处却甚是热闹。在场老师都一脸鄂异的看着这个学生。他是喻临实验中学建校十年以来最反动最风云的学子,没有之一。   辰晖微笑地给他斟了杯酒,“秦老师,我说,我想回归班级,继续深造。”   “你们听听,这可是黑帮领袖……辰家二少说的话啊!大英雄,你不是把我车轮给拆了嘛,不是还扬言要把我赶出学校嘛,怎么,突然肾虚,雄不起来了?”秦受洋洋得意眉飞色舞的说道,其他老师跟着笑了起来。   由于说的太激动,辰晖那引以为傲的刘海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唾沫。这一刻,他终于懂得尊严被践踏是什么滋味了。换作以前,拳头肯定毫不犹豫地满天飞舞了,可如今,他已没了凶的资本和冲劲。   他牙关紧咬,拳头紧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忽然,他嘴角上扬,淡淡一笑,向前弯下腰,秦受大吃一惊,习惯性地双手抱头,缩身后退,没料到辰晖紧接左腿着地,单膝跪了下来。”老师,我想继续在十三班。求你了。”   辰晖早成了校史上最风云的流氓学生,老师们都把他写入备课教材,随时当为反面人物来拯救世人,此时,这个不可一世的坏学生竟做了这个举动。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秦受很了解这个学生,预感到在他身上肯定发生了大事。   他拉起辰晖,把他带到走廊外。   “既然可以动手术,就说明不会有太大问题,你就安心地复习,准备高考吧。”秦受拍了拍辰晖的肩膀。   “男子汉,什么都不要怕,家里有困难就跟我说,我尽量帮。”   辰晖第一次觉得,班主任的双手是那么的厚实。   “现在也快下自习了,你明天再去上课吧。”   辰晖点了点头,“谢谢老师,原谅我之前的幼稚。”   秦受微笑道“谁没有年轻过呢,现在懂事也不迟。拿着。”说着丢了袋面包给他“知道你有吃宵夜的习惯。”   辰晖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才说了句“谢谢。”   他好乱,想一个人安静地思考些东西。   脚步不听使唤地朝一个地方走去,天台。   学校的音乐楼上有个大天台,每当他心请不好总会来这里。   虽然还没到下课时间,可校园里已人满为患。这种人类一般只会出现在晚上,而且是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也就是传说中的情侣。   几曾何时,辰晖也是这当中光荣的一颗。可如今,他的小雨……   “晖少,好久不见哦。”   “哇,晖少,你单身的背影好帅!”   辰晖一直低着头,没有理睬粉丝们的热情。这次冷酷不是为了耍帅,而是因为他再也耍不起来。   “辰晖?”一道似曾相识的话语   辰晖停住脚步,手叉口袋,刘海轻甩,回过头来。   是她。贵族般的面孔,光芒四射的气质,柔长的睫毛,雪白柔软的大衣,衣底处波纹样式的剪裁打破了外套本身传统样式的单一,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之色。在不乏清爽俏丽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女人味,淡紫色的腰带与圆润饱挺的胸部相呼应,很好的凸显了腰身及身材的完美比例。   辰晖跟她只有一面之缘。阳依雪。   “你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来?”辰晖这时才对视着她的眼睛。   阳依雪淡雅一笑“知道桌霜么?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好友。没想到你们居然同校。”   “认识。隔壁班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不认识也得厚脸皮说跟人家交情非浅。   无论怎么落魄,辰晖都不会忘了这传宗接代的重任。   “似乎,月光下的你更美。”辰晖食指微曲轻划鼻尖,刘海潇洒一甩,眼神暧昧的看着这个女生。   阳依雪俏脸晕红,轻笑道“今天刚下完雨,好像没有月光吧。”   辰晖老脸一红,指了指天台“敢跟我上去么?”   阳依雪侧目思考了一下“好。反正今天是周末,我也正有些话问你。”   音乐楼的天台是全校最高点,在这里可以把学校全景都纳入眼球。   躺在天台上,思维渐渐稳定了下来。   “景色还漂亮吧。”辰微笑地看着阳依雪。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是不错,不过在这里被风刮得也很刺骨。”   “你是那间宾馆的总台小姐?看你模样不像本地人。”   “我是桂林的。去那里工作有段时间了。”她拢拢外套,把身子缩得更紧了。   辰晖怔怔地看着她,“你是第一个在大晚上大冬天陪我坐天台的人。”说着脱下他的黑色大衣,披到她身上。   她神色异样看了看他的眼睛,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你今天早上叫我等你干嘛?”   “有吗?”辰晖稍带疑惑地看着她。   “啊!你忘啦!怪不得等那么久都不见你。”   她半怒带羞的样子,让辰晖看了更加爱不释眼。   “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有点事,所以忘了。你为什么会从桂林跑来这里呢?”辰晖忍着不让牙齿打架,内心早恨透自己为何在这么冷的天都只穿两件衣服,为何都这么落魄了还要跟别人学浪漫,跑来天台吹冷风。   “我网恋的对象在这里。他叫我去找他,可。刚见了一面后就离开了。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辰晖差点没把心给吐出来,多物质的社会,竟还有那么纯真的姑娘!   “你也觉得我很傻吧。”她微笑着摆弄了一下刘海“可我就那么真挚。”   “那你就一直这么等下去?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的心早被他占据了。因此不用给自己机会。”   “那你就不?给别人一次机会?”比如说我……可他还是把后半句藏了回来。   “那是别人的事。我哪管得到。是吧,晖少。”她再次对辰晖甜甜的笑了笑。   辰晖陷入了深思,别人对网友尚且如此付出,可小雨呢?相爱了两年,说拜拜就是拜拜。如果她也有别人的一半认真……   “喂……不理人啊!”阳依雪轻摸了摸他的脸。   “你有好多心事。可以对我说么。”   辰晖也轻划了一下她的脸,把手一直划到下巴……   “你就那么厉害……摸摸别人的脸就知道对方有心事啦?”   “所以说吧”   “也没什么,都是家里的事。”辰晖搓搓手,搂紧了衣服。   阳依雪忙靠近他,把一半大衣披他身上。   辰晖在这一刻彻底部能原谅自己了。买衣服时要是买瘦身点多好……那样就可以……   “你有女朋友吧。”阳依雪紧盯着他的眼睛。   “被别人包养了。”辰晖长叹了口气。   “啊!对不起……”阳依雪伸手出来搂着他的腰,“她为什么要背叛你呢。”   “我们可以不要谈她么?”辰晖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脑海中又浮现出小雨踏上宝马车的那一刻。这是他永远不能言说的痛。   “晖少,她这是自毁幸福,你肯定会找到比她更好的。”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闻着她迷人的发香,辰晖陶醉在她的世界里了。   “我可以当你哥们么?依雪。”辰晖再次将她搂紧。   “当然可以,晖少。”她亲昵地笑了笑。   “以后别叫我晖少,叫我名字就好。还有,我的女友都是从哥们升级过来的,你怕么?”   阳依雪低下了头,想了一下后才说“不怕,因为我要等他,你要等她。”   “那你为什么心跳那么厉害?”辰晖笑了笑。   “哪有……想多啦你。我该回去了。”她的脸不经意地红了起来。   “我送你吧。”辰晖搂着她站了起来。   阳依雪轻推开他的手“不用啦,你要好好读书呢。有空聊,拜。”   说着把大衣披给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以后穿多点衣服。”   “爸,妈。她就是你们的儿媳妇了。”辰晖呵呵一笑,紧接着快步离开这寒冷的冰窖。   背后传来一个大妈的怒号声“哪个没教养的在这里磕瓜子!” 第一卷 第6章:携美逆战   辰寿明静静地躺在床上,即将被推上手术台的他,内心反而没了之前的彷徨。亲人们一直守在他身旁,妻子更是寸步不离。   等吧,等待命运的判决,他最牵挂的,是他那两个儿子。   肝区仍然剧烈地疼痛,只是打了麻醉针,不然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推门进来“时候到了,上手术台吧。”   他点了点头,在搀扶下躺到手术车上。   手术台上方的光线很刺眼,手臂轻微一痛,他被注射进了麻醉针。   他开始有些神志不清,脑海中不断闪过记忆的片段。画面全都是他的家人。   突然,他嘴角动了一下,声音虚弱,气若游丝“医生,开刀谨慎点,我还有两个儿子要读大学。”   主治医生面面相魁,他们操刀十几年,在种情况下能说话已经奇迹,而且吐字还那么清晰。   辰寿明面色枯黄,突然伸手拉住一名医生,满眼尽是企求之色“医生,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要读大学,不可以没有爸爸。”   那名医生动容了,泪珠滴落到了手术刀上。”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小心的!”   辰寿明终于松开了手,渐渐地睡去,口中断断续续地念着,“我有两个儿子,我要活下去。”   几个小时候后,手术已经完成了,很成功。至少现在来说很成功。   医生把切下来的“战利品”拿出来,唐月定眼一看,面盘上装着的是拳头般大小的肿瘤。   紫黑色,颗粒像葡萄般大。看得她毛骨悚然。   手术车被推了出来,此时,辰明的身体已被插满了气管。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唐月扑到车边,握起丈夫冰冷的手,看着他受罪的样子,比自己挨刀刮还难受。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   “我在听。”唐月把头贴近他耳边。   “我有两个儿子……医生,小心点……”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站在这里,眺望他的故乡。   去到长沙读书后,每周一洗并没有成为他的烦恼,他烦恼的是整个宿舍的人都不爱洗澡。这让他成了舍友眼中有洁癖爱好的岭西土著人。   对外出游子来说,家乡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喻临,温馨的故里。他仰起头,闭上眼,融入这片土地里。”喻临,我回来了。父亲。我回来了。”   “你站了半天,到底走不走啊!”一个中年妇女左手拿鸡右手扛米,狠戳了一下挡着通道的辰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出神了。”辰威拉着他的行礼箱退到一旁。不断地赔笑道。   “神经病!”那大娘边咒骂边走下火车。   广州市东联帮,东联集团的总部。   这是一栋靠近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位于几条交通大道的交织中心,光从那占地近万平米的建筑物就可窥见其主权势之庞大,财源之雄厚。   他年及中旬,大腹便便,油光满面之下藏着一张贪财好利猥琐不羁的面孔,已在一楼的咖啡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身旁站着四个体型壮硕的彪勇大汉,内心虽愤懑不平,脸上却不敢有多余的表情。   忽然,一阵汽笛声尘嚣压来,一马当先的是七辆奔驰,紧接着是三辆崭新发亮的雪佛兰,后面跟着十几辆银灰色的宝马。护卫着中间那辆黑色霸气的劳斯莱斯。这排豪华壮观的车队停在了大厦前的小广场里。自然引来了无数路人羡恨的目光。   “帮主到了!”他高兴的站了起来,跟下属上前迎去。   一个神色严肃身姿挺直的中年人从雪佛兰上走了下来。   他忙上前递了一枝烟,“梁堂主,帮主呢?”   “车里。”梁宁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劳斯莱斯。”天龙,帮主有任务交给你。”他接过了烟,转递给了旁边的小弟。   “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赵天龙肥胖的脸上露出了肉堆般的笑容。   “帮主想将我们东联帮的势力扩展到广西,首选之地是比邻广东的喻临,你赶紧安排日程,去探探那里的情况,尽快跟当地政府取得联系。有什么问题么?”   赵天龙眼前一亮,要知道,帮主把扩张地盘这种重要机密的事都交给了自己,那就意味着对自个的信任,一旦真的能在喻临落脚,那这个新地盘的话事人可就非己莫属了啊!   “请梁兄转告帮主,天龙保证完成任务!”   梁宁肃然的点点头,“我要陪帮主去跟省常委会面了,赵兄忙去吧。”一个转身后,又走进了雪佛兰。   看着远去的车队,赵天龙波澜的内心良久都平静不下来。   同职不同命啊!同样是东联帮的堂主,可人家是本帮掌握杀生大权的刑堂堂主,自己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内堂堂主。怪只怪自己资历还不够人家老,背景没人家厚。   哼,梁宁,嘚瑟去吧,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的肩上!   “今天的天气似乎好了不少。”赵天龙微笑着转身离开。   喻临城北的某间废弃收购亭里,王家翔正和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将几个满载货物的纸箱装到面包车里。   王家翔满脸淤青,曾经极其引以为傲的长发也被板寸头所取代,看来是几天前被晏,刘二人给揍了个半死不活。   “爸,这次的货怎么少了一半?”,这些纸箱里装运的全是国家违禁物品,除了摇头丸外,还有迷药,性药等成人用品。王家父子准备将这些货物运往卖家的手中。   “最近公安局查得严,那些KTV老板的需求大减,不降低生产,留着给你用么?”,他是王家翔的父亲,王建豹。黑社会性质团体……名山村的掌舵人。   “不是有交通局副局长罩着咱们嘛!除了娱乐场所外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扩大销路,比如说宾馆,赌场,网吧都可以拿去卖啊。”王家翔是一个永远向钱看齐的人,只要有利可图,叫他认贼作父都行,虽然他爸本来就跟贼没什么两样。   “他虽然是你表姨夫,但别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有永远的亲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对谁都不可以百分之百信任!而且,咱们放高利的钱还没收回来,资金不足谈何扩销,叫你平时多读点书,你居然瞒着老子偷偷的退学了!”王建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读也没用,都是一些洗脑误人的玩意。”王家翔冷冷的抽了根烟。”而且,一山不容二虎,辰晖在那里,我还是退学罢了!”   王建豹冷哼一声,放好箱子后,坐到车里,“蓝衣社始终是我们名山发展存活的天敌,一定要把他们打垮!辰家是联系市委,喻柴,蓝衣社的唯一纽带,只有除掉辰晖,才能打开这盘棋的缺口,才能让你有足够的威信,接下名山掌舵人的宝座,因此,必须得从辰晖下手。懂了么?”   “不劳爸爸提醒,辰晖将是我上位的第一个垫脚石!此人非死不可!”王家翔眼露杀意,嘴里的香烟也被他激喷而出的唾沫所熄灭!   一周就这样过去了,犹如指缝流沙,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被改变的是辰晖的人生观,他总是利用到食堂领饭的空余时间去思考他的人生,如果爸爸没有生病,他家该是怎样的幸福美满。如果爸爸没有生病,他又该到哪时才能浪子回头,真正把握自己的人生。   福祸总是并存于同个事件中,关键的是你用什么样的情绪,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它。   辰晖想,是时候真正的觉醒了。一旦继续秃废,那断送的是自己的前程,没有人会替自个买单,跟着不幸的,只有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但当他重翻课本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己还是太单相思了,他认识课本,可课本却早把他遗弃了。当大家都在埋头复习时,他正拼了命的预习。此次周考,除了英语得第一外,其他都是战绩平平。需要指出的是,英语又一次倒数第一了。   从此,他每天学习十四个小时,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花在他最痛心疾首的英语上。   周末,总是要脱离苦海,去轻松一下的。   “放开那小孩!”陈浩南捧着手机,痛彻心扉地大喊一声。   正在品茶的刘少杰被他一吓,“噗”的一声,把水全喷晏国然脸上。   “要死啊!”晏国然忙用衣袖擦干茶水,接着一脚踹到刘少杰屁股上。   “奶奶的踹我干卵。这不是大头南把我给弄的嘛。”说着瞪了一眼痛心疾首的陈浩南。   陈浩南咧嘴笑道“不好意思哈,激动了点。要是你们看到这则新闻也会激动的。”说着坏笑地把手机递给刘少杰。   “靠!”刘少杰看完后也激动地喊了出来。   “22岁的美女大学生,把一个男童的下体亲吻至肿!目前已被刑事拘留。案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啊……”这次轮到晏国然垂胸钝足了。   陈浩南满脸悲哀地说“我愿意牺牲自我来保护祖国的花朵。你们说能找得着那妞么。”   “怎么这些女的都那么重口味了,咱们这种超大型号的都不找。估计是寂寞空虚得紧了吧。”刘少杰掩面叹息。   “祖国的花朵啊!快点找她电话给我,我要对她制裁!妖女,冲我来吧!”晏国然此时正义凛然的神情犹如一个英明侠士的化身。   “我说你们还能再猥琐点么?”一个头发披肩的清纯美女叉腰看着这三贱客。   三人此时才想起这里不是他们的狼窝,而是在别人的茶楼。放眼四望,所有茶客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们。   量这干极品的脸皮再如何坚不可催,也在这一刻红得像个番茄。   陈浩南坏笑地盯着那女孩的三围,“莫非那女大学生就是你。”   女生俏一红,心中早把陈浩南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了。”我叫唐果,是客来香的老板的女儿。你们破坏了这里的和谐,ok?”   振林宾馆,阳依雪工作的地方。周末难得放一天假。辰晖刚出校门就奔向这里来。   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在柔和的阳光照耀下,显得那般纯美,即使是辰晖,也不敢驾驭她的高贵。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辰晖微笑着走上去,伸手替她挡住太阳。   阳依雪也报以甜甜一笑,“晖少相约,久等也在情理中。你想带我去哪啊。”   “没,叫你陪我逛街而已。”说着对她伸出手。   阳依雪愣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包塞给他,“那好吧,麻烦你帮我背了。”   辰晖看着她无辜的眼神,内心说不出的爱恨写意,“我想说的是,不牵女孩子的手很久了,都起茧子了。”   阳依雪轻笑了一下,“又不直接说。”   随即把手一勾,牵着他就走。   “你喜欢宾馆的工作?”   “不喜欢又能怎样,我家就我一个小孩。我不工作谁养父母。”   “我娶你后就不用在那里受气了。”辰晖向她靠近一下。   阳依雪把头埋低,想把手抽出来,辰晖哪里肯,把她拉得更紧。   “晖少,你开什么玩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没有开玩笑,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么?”   阳依雪摆摆头。   辰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是因为你也是单身。”   阳依雪单手摆弄着胸前的秀发,“那你怎么知道我单身是为了等你?”   辰晖挑起她的刘海,“男人的第六感,猜觉。”阳依雪对着他笑了一下“那么爱耍贫嘴。”   “所以,接受我么?”辰晖顺手从路边拿来朵玫瑰花,将她单手搂入怀中。   阳依雪吓得双眼迷离,不敢再看他一眼。   “可你有小雨了,我也还要等他……我们……我们……”   看着她如雕刻般的美,辰晖好想用工笔画把她牢牢地记下,记到他灵魂深处的记忆中。   “小雨背叛了我,我的人生中不会再有她了。你那个网友,有我那么真实吗?现在抱着你的是我,不是他。”   阳依雪不再说话,紧紧闭上眼,心脏剧烈地跳动,感觉身体的每一处器官都不再属于自己。心跳的起伏,带动的是双峰有节奏的上下波动……   辰晖也闭上眼,把头埋下去……   “大哥哥,付了钱再办你的事好么?”一个手捧鲜花的小女孩抬头看着他们,打断了这一浪漫时刻。   “靠!”辰晖暗骂一声。   阳依雪赶忙把他推开,不敢再开眼看其他人。   精心策划的阴谋还是失败了,能怪谁呢?   在他想掏钱的那一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朝自己走来。不,准确来说是一群人。王家翔!   “依雪,跟我走。别回头!”辰晖拉着她的手就往小巷里钻去。   要除掉辰晖,在学校里下手是行不通的,人多眼杂,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命也得搭进去。   因此,行凶地点必须在校外,周末一到,王家翔便令人暗中监视,跟踪着辰晖,一直来到了这里。   此地位于城东小巷,人烟较少,离蓝衣社虽然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王家翔坚信,用不了十分便可将辰晖解决了事。   一听手下兄弟汇报情况后,他就带着十几号人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   “哟,那不是晖少啊!”王家翔带着人从转角处奔了出来。堵住他们的去路。   不用算命,辰晖已经相信自己命苦了。在哪都能遇到这个瘟神!   “你脸上的伤似乎还没好啊。”辰晖把阳依雪护在身后,表情装得极其镇定自若。   “恐怕你是看不到它痊愈了,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后事吧!”王家翔从棉袄下抽出一把西洋砍刀,伸左手摸了摸那乌黑发亮的光头。似乎想把辰晖生吞活剥一样。他身边的打手也都热血沸腾,跃跃欲试着。要知道辰晖号称喻临黑道后生代的领袖人物,杀了他必能跨越式的提高自己低级的屌丝身份。   “他们认识你么?”阳依雪满心皆是恐惧。   “也许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吧,你先走,到宾馆等我!”辰晖随手拎起路边的木棒折回身去。   阳依雪早给吓得六神无主,退到街巷里,哆嗦着拿出手机,拨起110   “小妹妹,我们可是黑社会哦,你不怕啊”晏国然叼着根烟咧嘴道。   女孩微笑道“少来,有像你们那么寒酸的黑社会么?”   “有意思,这妞有意思。”陈浩南甩了甩他的刘海。”美女,你有多高啊?”   “不是吧……又来啊!”晏国然和刘少杰同时对他竖了个中指。他们深知,问对方身高多少,是陈浩南进攻的前奏。   “166,怎么了?”女生瞪大眼睛地看着他。   “比我矮,八厘米,不过也接近情侣标准身高了,亲你的时候不用把腰弯得那么辛苦。”   “你是不是有枉想症啊?亲你妹啊亲。”女生忍不住骂了他一下。   “哎……情侣标准身高是多少?”晏国然抛出了这句话。   “12厘米”刘少杰怀着扫盲态度给晏文盲讲解。   “那我以后要找个一米八的女生!”晏国然双眼发光地说。   “敢问您海拔多少?”女生好奇地问。   “168”。晏国然微笑着说。   突然,一个身穿篮衣的人走进来,在晏国然耳边低语一番。   晏国然不耐烦地甩甩手“别碍我们进行学术交流。”   顿了下才反应来,“什么!辰晖在文化二街被砍了!?”陈浩南,刘少杰也一个激灵的站了起来,刚刚嬉戏的表情已一改为庄重忧虑。   “是的。”那人怯生生地说。   “草!你马上拖人出来,我们先带几个人过去!”话音未落,陈刘晏三人已飞奔出去。   留下莫名其妙的唐果。   难道他们真是黑社会?辰晖?怎么那么耳熟,难道会是他吗?   几分钟下来,辰晖力战王家翔等十三人仍不处下风,自从决定重新做人后,他每晚都跑去操场锻炼身体,还抽空研习了王家翔的拳术刀法。终于渐渐摸索出了破敌之术,一周下来,功力潜移默化地提高了一个等级。   “草,后面有个那么正点的马子!”一个打手丢下辰晖扑向巷子里的阳依雪。   辰晖听得,不及多想,一个急速转身,将手中的木棒狠丢过去。   “哐”的一声响, 将那人的后脑勺砸破一道长口子,鲜血喷涌出来。   辰晖一个飞步,脚跟还未落地, 右手灼已抢先击出,“咔”的一声,把那人的脖子打歪一边。   一道黑影闪过,辰晖习惯性地往下一蹲,王家翔手持砍刀从他头顶横劈过去,辰晖双手撑地,左脚飞起,想将王家翔的胸膛狠踹一脚,却不料被他反手抓住脚跟,把辰晖死力往后拖。   辰晖左脚一收,把他拉进身来,右脚紧接就是当空一踢,王家翔万万没想到辰晖反应如此之快,情急之下只得当胸迎去,被辰晖击退了几步远。   王家翔很火,十三个人一起上,还没近得人家的身就被放倒了三四个。他这个扛把子差不多可以退休了。   “兄弟们上!围起来砍死他”王家翔一声令下,这几号人便分为几路,同时把辰晖往巷子死角里逼。   辰晖急喘了几口气。心中也是暗吃一惊,今天怎么突然那么能打了?看来,有妹子在身边当真能潜意识的提高男人的的战斗力啊!   王家翔带着几个人同时扑来,趁混乱之际,又一人手持水管朝巷子一侧的阳依雪挥去。   眼看着就要砸到阳依雪,辰晖一个急速大转身,将她狠抱入怀中,后背门户洞开,被劈来的水管狠砸一下。   辰晖忍住伤痛,右手往后一抓,揪住那人的头发,将其凶狠地拔下了一绰。   “辰晖我来了!”陈浩南终于举着西瓜刀率人冲了过来。   挡在辰晖和阳依雪的前面,   明山的人瞧见陈浩南等人时,还是不免地害怕起来。都纷纷地退到王家翔前面。   两派人都手持刀管对立着。   晏国然用刀尖指着王家翔,“妈的,嫌上周没把你砍残是吗?我烂仔的兄弟你也敢碰!”   王家翔摸摸后腰的伤口,此处就是被他砍的。此人就是以狠为名。还是再拖十几分钟吧,拖到救兵或者警察来为止。   一阵嘈乱无章的步声铺天传来,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蓝衣社来了不下50人。晏国然的字典里从没有单挑,只有群殴。   不用施发号令,明山人已被团团围住。   晏国然举起刀,蓝衣社的人纷纷拿起大刀,片刻间就想把王家翔从这个星球上抹去。   辰晖走了出来。抖了抖被撕烂的大衣,白泽刚毅的脸上写满了不羁。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名山诸人不可能还有站着的希望。   “说句实话,我想玩死你很容易,今天看在我女人的份上就放过你,以后,有我辰晖在的地方,不要再有你的身影,明白了吗?”   王家翔眼神发烫,胸膛虽被怒火所充斥,但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还是做了识时务的君子。   “走,兄弟们!”王家翔在手下的搀扶下,苦恨地走了出去。   “辰晖,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你的!”王家翔停住脚步,再回头瞥了他一眼。   “滚。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辰晖双手插兜,冷冷地说道。   就这样,蓝衣社人眼睁睁的看着这帮宿敌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刘少杰目瞪口呆地看着辰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是辰晖吗?不会是他的粉丝假扮的吧。”   陈浩南点点头,“我敢肯定,他不是辰晖。”   “少来了,假扮的能有我那么英明神武吗。”辰晖微笑道。   “如此自恋,看来是真的辰晖无疑。”晏国然笑了笑,对身后的几十号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班师回去。   “怎么改邪归正了?”刘少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辰晖咳嗽一下,把手搭在阳依雪肩上,“要是仍然那么土著野蛮,你们的新嫂子该嫌弃我了。”   ”哦!原来这位是新大嫂啊!”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阳依雪,似乎她脸上粘有蜜糖一般。   ”好了,谢谢你们,我有事跟依雪说,你们先走吧。”   “那好吧,我们也去泡茶楼妹了,有事打个电话,随叫随到!”陈浩南拉着晏刘二人就走。   ”急个毛啊,多看几眼大嫂也犯法吗。”刘少杰不满地跟着离开。   阳依雪现在才敢撩起他衣服,看着后背淤青的一大块,一颗泪水悄悄地滚了下来。   ”为什么要学英雄救美啊,我明明就可以跑开的。很痛吧。”手指轻轻替他抚摸着。   辰晖闭上眼睛享受她爱抚,'“不这样你怎么会有愧疚感,怎么会从了我呢。”   阳依雪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我值得你这样吗?”   辰晖转过身握紧她的手:“值得。刚刚我叫你跑你为什么不跑?万一花容有损,我找谁索赔去”   “我……我就是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依雪,我去医院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去医院干嘛?”依雪勾紧他的手。   辰晖想了一下,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家里的事。   “去医院上药啊,要是这腰废了,以后还怎么抱得动你?”   阳依雪把头依偎在他胸口,享受他心跳的节奏。”那你快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到学校后给我短信。”   “老爸是什么病?”辰威扶了扶眼镜。   “肝……肝癌。”唐月颤抖着说。   “肝癌!”辰威突然觉得身体失去重心,失去依托。无力地靠在墙上。他知道,父亲难逃此劫了。   他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脸深埋双膝间。   自从得知父亲患乙肝时起,他就料到会有这天,只不过,没想到会发展那么快。   泪水慢慢溢出,撒在他冰冷失望的世界里,开出黑暗绝望的花。   “不许告诉辰晖,一切等他高考完再说。”   “可是,他差不多全知道了,又能瞒他多久?”   辰威不及回答,抬头一看,只见辰晖正踏大步走了过来,忙转身把眼角的泪珠擦干。   “哥,妈,你们蹲着干嘛。”辰晖似乎觉察到了异样,神色忧虑的看着他们……   “没什么。你又打架了?”辰威看着他凌乱的外套,语气突然生硬起来。   “不会再有下次了。”辰晖把目光移开,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怕的就是这位兄长。比对父亲还忌惮。   “扶不起的阿斗。”辰威捏紧了拳头。   辰晖也不想解释,他知道在大哥的字典里,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总之,只要打了架就是不对。   “我进去看老爸了。”辰晖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脱下残破的大衣,心想:这衣服烂成这样了,再也耍不了帅了吧。   “爸。”辰晖走近病床,看着各色各样的仪管通进父亲的体内,他心里是说不尽的悲凉。   父亲缓缓睁开眼,嘴角动了一下,右手慢慢地举起来。   辰晖忙伸出左手紧握着父亲。   唐月拿来一杯温水“你爸渴了,你喂他喝水吧。”   辰晖接过杯子,用棉签蘸蘸水,小心地放到父亲的嘴唇上。   父亲艰难得抿了几口后,就把目光都扫向辰威二人。   培养了两个好儿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即使双眼一闭,去到黄泉,见到祖宗也可以交差了。   “爸爸,你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恢复得很快。你就好好休息吧。”辰威轻轻抚摸父亲的头发,晃如倾刻间他们的角色对调了。   父亲变成了儿子,儿子变成了父亲。   父亲点了点头,“家里的生意,就交给明泰了。你妈头脑不够灵活,比较单纯,你做长子的,就该顶起家庭的重任了。”   辰威点了点头。   “辰晖,努力读书,我们家落魄了,以前靠近我们的人,现在都不见了踪影,别人越是看贬你,你就越要争气。”父亲紧盯着辰晖,眉宇间流露出了冷忧之色。   “我会做一个配得起你辰寿明的儿子最近成绩进步了不少。”辰晖抬起头,心里是说不尽的沉重。之前在全班排倒数第八,进步空间自然非常人可比。   “去学校吧。快迟到了你。”辰威拉着辰晖走了出去。   “爸情况怎样了。”辰晖穿上他的烂大衣。   “没什么,肿瘤而已,切掉就好了。”辰威微笑着说。   “真的?”辰晖把手伸进裤腰带,瞬间闷骚侧漏。连红透江边的晚霞都瞬间黯然失色。   “放心吧,爸爸还能做手术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吉人自有天象。别想太多了。”辰威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那我回去了,有什么事就给电话我。”辰晖挺了挺修长的身子,退了几步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你的烂衣怎么办。”辰威高喊道。   “我们班女生的人数是男生的六倍,随便捡个来帮我缝就好了。要懂得因地制宜,好好利用既有的资源。”辰晖低着头,冷酷洒脱的走了开去。   在冬日黄昏的照映下,显得他是那样的成熟诱魅。   这个情圣老弟,辰威是说不尽的头疼。   父亲那么多优点,怎么他就只遗传了花心轻薄 真不知他还会再祸害多少无辜少女!   一个人在安静的呆在花园里,辰威心中满是苦恨。   父亲年少时已经够不幸,为何到了自己这一代仍那么悲剧呢?   以前从不相信命运,但此时此刻,他居然莫名的觉得辰家是否被下了诅咒!   “唉。”他暗自深叹了口气。手机悄然的震动了起来。   是女友……梁琳琳的来电。   “恩,我在医院,你要见我?好吧,我现在过去,彩虹桥见!”   “今生情缘,生死相守,一指流砂,斩尽尘缘,三生佛前,执着来生,指尖滴血,画情缘,一笔一落,盼轮回。千里烟沙,红尘古栈,一生情缘,只为伊人憔悴。”辰威倚在桥沿的栏杆上,望着垂柳吟道。   “威少哪时那么有文采了。”一个纤纤素衣,步态娇美 ,苗条高姿的女生走过来。一米七的身高,搭配一件黑色毛衣,显得她的脸是那般纯白无暇。   只是,飘逸柔黑的秀发下却藏着冷若冰霜的脸庞,令人不敢接近,可。辰威例外,他把这个高傲的女人给拿下了。   “我刚刚念的是我弟弟写的歌词。叫“珈蓝雨”,他唱过几次。”   跟在梁琳琳后面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的清纯女生,雪白肌肤丝缎般的华丽。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苍蓝,属于最明媚的天空的颜色,闪着灼人的明亮。脸颊线条柔顺。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散下来,令人百般想象指尖轻抚那些发丝的触感。 头发是柔和的亚麻色,在夕阳的映衬下,流淌着浓浓的金色奢华。   那清秀剔透的嘴角却微微上扬着,凸显出她的野蛮精灵。   连名草有主的辰威都不禁看呆了。   “她是我的好闺蜜,朱卓珺。”梁琳琳微笑着擦去辰威嘴角的口水。   “你好!我叫辰威。”他猛然回过神来,回想起刚刚屌丝猥琐的一幕,老脸不禁黄里透红。   “你好,看来下次再见你面时,我该自己预备点纸巾了。”朱卓珺抿嘴一笑,瞥了一眼闺蜜后,从包里拿出纸巾,将辰威再次溢出的口水拭去。”琳琳,我去魔天伦广场啦,你们聊着先!”   说完转身走向桥对面的那辆丰田,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天伦广场和娱乐城都是喻临城的娱乐中心,不同的是,前者乃土豪富人聚集区,后者是土著屌丝的集中之地。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白富美。   “人家走远啦,还那么深情凝望着。”梁琳琳冷哼的瞟了他一眼。   “我是在思考,为什么你的闺蜜都没你一半漂亮呢。”辰威坏笑着将她涌入怀抱。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梁琳琳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享受这片宁静。   “你读师范有好玩的吗?”辰威搂紧她的腰。很是享受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   “当然没有你的中南大学那么好玩。没想到四万多人的大学,校运会时竟还给你拿了冠军。得瑟吧……”   对啊,父亲最喜欢看见他拿奖杯,如果以后再次得奖,而父亲却……我可怜的父亲。我该怎么拯救你呢。辰威看着平静的江面,一颗泪水缓缓落下,滴到江面上,发出“叮咚”的一声响。   “喂,大哥,你很没礼貌耶,跟你说话竟然不理我。”梁琳琳轻掐了一下他的腰。   辰威转过头,泪珠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晶莹。他竟然偷偷地哭了。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梁琳琳急了,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眼睛也跟着红晕起来。   “没什么。”辰威微笑着把泪水拭去,   梁琳琳静静地看着他温柔无限的脸庞,“你藏了太多的心事。无论怎样,我都会陪你一起去面对的。”   她闭上眼睛,双手抱紧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辰威把她搂紧,轻声地说,“你的吻就是我的动力,无论怎样我都会笑着去面对。谢谢有你。”   城郊半坡树下,五步成洼,十步见柳。这是辰家工厂的所在地。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贷款七万给你,担保人是唐纪,每月分还6700,还款日期不得超过每月的7号,如果到期没有如约足额还清,就从担保人的账户中扣除。这是贷款合同,你们看一下吧。”一个衣着制服的女性将合同递给唐月。唐月仔细地研看合同上的每一项,浏览三遍后才转递给一旁的唐纪。   "什么时候可以取到你们的贷款?”   “需要的话,明天就可以了。”   “嗯。好,我们签了。”唐月,银行,唐纪三方依次签上了名字,寓意着这份合同生效了。也寓意着辰家从北部湾银行里背了七万块的贷款负担。   “希望你们可以如约按期还款,再见。”女职员带着合同跨上车就走了出去。   “十一弟,谢谢你的担保,不然,真的在钱这一关被卡死了。”唐月由衷的给这个外甥欠腰致谢。   唐纪摆摆手道,“我能为舅舅做的只能这么多了,很希望他平安无事。”   唐月满腹心事地说,“厂子在扩大生产,资金却迟迟没回笼,喻柴公司像是知道了你舅舅生病一般,开始拒收我们的货物了。他爸治病花费要巨额。 两个孩子读书也是巨额,多少钱都难填这个坑啊。”   唐纪也一脸忧虑道,“做手术住院的话,财政应该会报销百分之七十啊。”   唐月长长叹了口气,“报销的钱得等三个月后才到,据说只报销百分之五十, 而且是在认识有人的情况下。”   唐纪不再说话,这个社会的黑暗,他懂。   辰晖放假了,放他高中时期最后一个长假,伴他父亲走过最后一个春节。   在回家的路上,他被陈浩南等人给半道截下了,“好久不见你了,一起去客来香喝一下。”   这间茶店布局复古,颇有客栈风格,女服务员衣着复古旗袍,让人在大冬天里也感到热气逆袭。   “辰晖,你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刘少杰给他斟了杯老白干。   “我能有什么事:“辰晖微笑了一下。   “那你空间为什么发那么煽情的说说?”   “无病呻吟不给啊。”他掩饰着一笑带过。   “不管有什么事,我们三兄弟一起给你扛着!只要你开口。”陈浩南一脸坚定地看着他。   辰晖在这一刻真的被感动了。他点了点头。   “哎,国然呢?”辰晖放眼四望。   “他啊,接美女去了。”陈浩南一脸阴笑。   “客官,要点心吗?”唐果左手捧着一盘蛋糕缓步走了过来。   “哟,茶楼妹今天打扮得那么勾魂啊。”刘少杰双眼发光,唾沫大增道。   陈浩南一脸不满地看着刘少杰,“姓刘的,跟你说几遍了?她叫唐果,不是什么茶楼女,再唧唧歪歪就把你送进东厂,给你人工改造改造……”   辰晖定眼一看,哎哟,不错哦。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一件蝉丝白裙,把她从现代潮女改编为气质典雅的唐朝美女。 少顷后,他却皱起了眉头。她,她不是……   唐果看到他后也愣住了,“你,你不是辰晖,晖少么?”   “你是林晨雨的闺蜜,唐果果?一年不见,真是漂亮了不少。”辰晖尽管有些轻描淡写,但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波澜。一年了,小雨在他心中仍占据着重要地位,即使现在已经有了阳依雪。   “怎么,你们认识?”陈浩南瞬间来了兴趣。   “小雨是我最好的闺蜜,你说我跟晖少能不认识么?”唐果白了他一眼。紧了紧旗袍下的内衣。   辰晖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的老白干一饮而尽。   “你现在跟小雨还有联系么?她就快回喻临了:“唐果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紧盯着他,似乎在察言观色,捕捉辰晖的表情变化。   “不好意思,现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摆了摆头,努力将林晨雨的身影甩出自己的空间世界。   “辰晖不要我要,姐,介绍给我吧。”刘少杰终于主动一次了。他跟辰晖虽然做了几年的兄弟,但当辰晖跟林晨雨热恋时他正在北京上学,回喻临后,小雨已离开了这座城市,陈浩南,晏国然知道,这是辰晖心中所不能触碰的禁区,所以一直没跟刘少杰提过。   刘少杰此言一出,当即引来陈浩南重重的一拳。   唐果也对他咧嘴道,“人家才不要你这种小三呢。”   “妈的,你说谁小三,明明就小四好么?”少杰负责任地纠正了她的错误。   唐果甜甜地说道,“小样的下三滥 简称小三,OK?你以为我夸你啊!” 第一卷 第7章:风云突变   “行,我是斗不过你们夫妻两了。”刘少杰呶了呶嘴,拔出他的iphone4,玩起打鱼来。   茶过三巡后,辰晖仍然提不起食欲。   “晖哥哥,我来啦。”这道声音,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去,却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她黛眉似画,秀丽若山,如水的眼睛,流转生情,如雪的肌肤,暧昧丛生,言笑间天地为之动容,举止间四方为之折腰。正是晏国然,旁边的妹子。   刘少杰自然也色心大开,但见到真人后,表情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原来是辰夫人。   辰晖站起来,把那女孩搂入怀中,对唐果道,“她就是我的女友,阳依雪。”   “知道你想见她,所以故意把嫂子接了过来。”晏国然挪来张凳子,挨着陈浩南坐了下去。   唐果认为自己已经够美丽了,现在阳依雪的出现,让她瞬间觉得暗淡无光,即使对方穿得比较简单低调。怪不得能让辰晖彻底舍弃小雨,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可爱女人,换了谁都会动心。   “你好。"阳依雪微笑着伸出手。心里却这样想: 这个女孩怎么会在他的身旁?而且还靠那么近。   唐果也甜甜一笑,“我叫唐果,晖少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果果。”   “很好听的名字哦,你有男朋友了吗”,说着跟随辰晖坐了下去。   “还没有,等晖少介绍呢。”   “男友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人。就是本陈大少爷!”陈浩南耍了个帅帅的姿势道。   唐果掐了他一下,“真没想到你的脸皮比脚皮还要厚。”   “经常有人这样子夸我。”陈浩南不知从哪时开始,跟辰晖一样走自恋风了。”排队追你的最后一个是我,哦哦……最后一个是我,哦哦……”   “哦你妈啊!”晏国然把他狠踹一脚,“把口水全他妈喷老子脸上。”   众人尽皆失声大笑起来,这两货真是令人捧腹不已。   "告诉你个最新消息,我放假了哦,终于可以好好陪陪你了。”辰晖温柔地挑开她的刘海。   依雪妩媚的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也告诉你最新消息,我过几天要返回桂林了。春节后才能回来。”   辰晖脸色一变,忽然间只觉得天旋地黑, “兄弟们,麻烦拖我去埋了。”。   家族已风雨飘摇,辰晖仍有心思谈情说爱。只能说,他还没有真正成熟。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啪”的一声响,刀锋下的竹子应声而断。他把额头上的热汗擦去,缓步走向不远处的石亭。   “爸,你瞧着我的刀功怎样?”王家翔唐刀入鞘,神情自豪的看着王建豹。   “速度是够快了,但瞄准度还是差了点。我记得你要砍的是那个木桩吧,怎么砍到了旁边的竹子?”王建豹脸带愠色地白了儿子一眼。   “我也不知咋整的,练刀时满脑子都是辰晖的影子,一想到十三比一仍战他不下,我整个人就像走火入魔般狂躁!”   “你这样是杀不了他的,只能被他杀掉。”王建豹给儿子斟了杯水。   “辰晖之所以难搞,是因为有蓝衣社给他撑腰,仅凭我们名山之力,是对付不了人家的。除非,有境外势力的鼎力加盟!”王建豹大嘴一闭,满眼尽是得意神秘之色。   “哦?父亲此言何意?”王家翔放下水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知道岭东省最大的黑帮是谁么?”   “洪门?”   “不,洪门在解放后已经解体,现在全岭东省最大的黑帮是,洪门后裔……东联帮!”王建豹压低声线,颇为谨慎的说道。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王家翔摸了摸那短得发光的板寸头,脸上一派迷茫之色。   “你就是一介武夫!从来不知道动脑子,所以才屡屡败于辰晖之手!”王建豹语气渐渐激动起来。王家翔不敢反驳,只得暗自痛恨辰晖。   “东联帮已经派人来喻临踩点了,如果所聊不错,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天下大乱!”王建豹声若洪钟,大喝一声,石亭旁的梅花都被震落了一地。   “爸,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有一个叫赵天龙的家伙约你表姨夫去打高尔夫球,向他透露了东联帮想踏足喻临的意思。”   “表姨夫是交通局副局长,那姓赵的找他干嘛?”王家翔吧嗒的点了根烟。   “所以说你笨啊,一个帮派想到其他城市扎根,最基本的前提就是搞通当地的交通部门,只有这样,才能让大批手下混入城中,其次才是打通公安局的关系。”   “父亲的意思是,牢牢抱住东联帮这颗大树,让它替我们对付蓝衣社和辰晖?”王家翔灵光一闪,终于知道父亲的真正用意了!   “我儿子还是有救的!”王建豹嘿嘿一笑,露出半黑半黄的蛀齿。”我已经暗地里让你表姨夫安排他下榻在振林宾馆了。据我所知,赵天龙是一个极其好色之人,而振林宾馆的总台小姐阳依雪又长得非常漂亮勾魂,你说,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   “阳依雪是辰晖的女人,接下来辰晖一定会为了这个女人跟东联帮结下仇怨!到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王家翔举起茶杯,兴奋异常的跟父亲对饮而尽,“爸,你是不是往茶里兑水了?怎么那么淡!?”   话说赵天龙来到喻临后,先跟喻临市交通局取得了初步接触,紧接着便通过秘密渠道联系到了蓝衣社最高领导人……晏国宁。   一个外来黑帮,想在当地立足,除了取得正府的支持外,最重要的便是联合,收编该地比较有声望有地位的黑社会集团。内外并举,上下通气才能长治久安。   蓝衣社的总部他是去不了的,所以在国会宾馆里约了蓝衣社社长晏国宁。   又摁灭了一根烟,赵天龙瞥了一眼手表,已六点多了。   “堂主,晏国宁这混蛋耍什么大牌啊,您等了半个小时了都!”一旁的心腹郭斌站得脚都酸痛了。却还要苦逼的保持立正军姿。   “别他妈的那么多废话!”赵天龙此行必须得跟喻临各方打好关系,要是任务没完成,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下场。   就在此时,房间大门终于被服务员缓缓的打开了,赵天龙忙霍然站起,映入眼帘的一个二十七八的文雅年轻人。   他目光凌厉,鼻尖拔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晏国宁捋了捋黑色披风,右手轻挥一下,几名身穿蓝衣的打手便诺然退到了房外。   “想必您就是名震岭南的蓝衣社社长晏国宁老大吧!,果然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啊。” 赵天龙伸出右手,快步上前朗声赞叹道。   “不敢不敢,赵先生谬赞了。”晏国宁跟他礼仪性的握了握手后,威风侧漏的坐了下去。”不知赵先生舍脸邀请有何贵干。”   “晏老大,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广东东联帮的内堂堂主,奉主之名,前来拜会岭西省的各位同道兄弟。”   “既然是帮会走串,那赵兄怎么会走到了交通局呢?”晏国宁冷哼一声。他耳目众多,喻临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没有能够逃过他耳朵的,从赵天龙从踏进交通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此人是来砸场子,扎大国的。当下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了事。   赵天龙脸色一变,心中早已惊慌失措,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居然那么神通广大。但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他很快就沉稳了下来。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了。   “晏老大,这世界既是你们蓝衣社的,也是我们东联帮的,不瞒你说,我们帮主看上了这块富有发展潜力的肥地,想带领黑帮中人共同致富,望赵老大跟我们精诚团结才是啊!”   晏国宁再次冷笑道,“不找你当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真是屈才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带领我们共同致富,想来喻临插上一脚,吞并我们就直说嘛!听说你们暗地里将不少军火卖给恐怖组织东突厥,我晏国宁虽然只是混混一个,流氓一枚,但最基本的良知底线还是有的,有我蓝衣社在一天,东联帮就别妄想把喻临也祸害了!”   赵天龙脸色铁青,火冒万丈,“晏大帮主好狂的口气啊!”   话音刚落,赵天龙身边的三名保镖已掏出手枪,齐刷刷的对准了晏国宁!   “看来赵兄是在嘲笑我们没家伙了。”晏国宁一声低吟,刹那间便从门外冲进十几个手持枪械的蓝衣打手,杀气腾腾的围住赵天龙等人。   赵天龙牙齿磨得嘎嘎作响,冷冷的站起身道,“晏老大,别以为市委辰惠明仍会继续罩着你,有个传闻你应该听说了吧,辰寿明病了!”话毕,率着下属哈哈大笑走出了房间。   没来喻临之前,他已将这里的人事格局熟悉了个大概,因此一言便点中了晏国宁的死穴。   蓝衣社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最根本的原因是市委辰惠明的支持。而市委之所以暗中支持自己,便是因为辰寿明,辰晖父子的缘故。   辰寿明病危的消息他早有耳闻,辰家迟早会失去市委的庇护,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工具,留之无益,看来,是时候让蓝衣社跟辰晖划清界限了!   放假后,在家里呆了两天,除了装货开车,照顾父亲外,倒也没什么要忙的事情。   这天傍晚未未至,便见兄长和母亲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   “外面很冷,喝杯水热一下身子。”辰晖捧着两杯热水给他们。   辰威顺手接过,仰头便咕鲁咕鲁地喝下去,浑然不知那是一杯刚出炉的高温热水。   辰晖很少见过哥哥目无焦点的样子。已预知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怎么了,妈。”   “没什么,你爸怎么样。”唐月放下杯子,双手紧按太阳穴。这段日子太累了。   “我刚从医院回来,大姐在看护他呢。”辰晖快步把大厅里的把电视机关停。”到底怎么了。”   “告诉你也无妨。”唐月叹了口气“刚我跟你哥去追债了。”   “妈!”辰威沉声一喝,打断了她。   “他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有权力有义务知道辰家现在的状况。有个叫陈强的,欠我们家两万,还有个叫陈姑的,欠我们家八万。”   辰晖眉头也渐渐深锁起来,“追回多少了?”   辰威耸耸肩,“追了半年,颗粒无收!”   “怎么会这样!”辰晖怒发冲冠,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唐月叹道“你爸病倒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们家现在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辰晖紧咬牙关,双拳捏得格格作响。   “刚刚我跟你哥去追债时,陈强这混蛋竟还想打人呢!”唐月除了控诉外,也无能为力。孤儿寡母的,别人从不会把自个放在眼里。   “好了,马上带我去陈强那里,马上!”辰晖站了起来,将外套甩披到身上,接下来便是左手着衣右手整领。   “别冲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辰威也站了起来。弟弟的性格他太知道了,正因如此,辰威才不敢把这事告诉辰晖。   辰晖拎紧皮带淡然道,“放心,高考结束之前我都不会打架的。”   说完走进房间,将一把钢制弹簧刀藏入大衣内后飘然而出。   赵天龙跟晏国宁谈判失败后,气急败坏的回到了交通局副局长给他安排好的宾馆,在总统套房中闭关两天后方气消一点,这才打量起这间喻临顶级大酒店。   此地临近市中心,基础设施完善,地理位置优越,前有摩天伦广场,后有娱乐城中心,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暗暗滋生了投资入股之心。   因此故意派手下去找来宾馆经理,商讨入股投资一事。   他,一个黑帮堂主,响当当的人物,单靠帮会里的收入自然满足不了需求,所以在砍人之余也搞了点副业。充分实现再就业,促发展。   而这间宾馆也面临着资金不足入不敷出的窘境,二人自然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赵总,我跟你说,我们的宾馆虽然是四星级的,但里面的设备却是按五星级的标准去安装的。绝对让您满意。”一个疏着汉奸头的瘦高个中年人嘻皮笑脸地给赵天龙引路。   “五星级的设备?凭什么这样说。”赵总一脸坏意地问道。   汉奸头满脸红光地说,“单单就这里的服务员来说。便是天下一绝,仅此一家,您来这里投资准没错,赚当当的!下到一楼了,赵总请慢慢调研观赏。”   “欢迎光临。”总台小姐微笑地说。   赵天龙听到这个温莞的声音后,身体迅速串热起来,他以专业的猎艳之眼直寻而去。   他自诩一代情圣,混战色场几十年,却从没见过这种既清纯又妩媚的女人。尤物,简直是天赐尤物!   “你……你叫什么?”赵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全然不顾冒出已久的口水。   “我叫阳依雪。”女孩双手掩胸,仍然甜甜地说道。   眼前这个慈眉善目,个子消瘦的中年人,辰晖实在找不出他凶狠的资本。   唐月似乎不想再理这号人,一直把目光锁向大门口,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   辰威则一直在他的工厂里钻来钻去,寻找既可以拖走又值钱的东西。   辰晖接过他的烟,探过他的火,“巴唧”地吸了一口。   “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陈强负手叹道,“小兄弟,我不想整天负债累累啊,可今年的生意实在太难做了。资金都被别人扣押着,我的厂子都有好些日子没运转了。”   辰晖摆了摆手,把烟弹到地上,“我来不是听你投诉的,我只问你,什么时候还钱。”   陈强神色果决,信誓旦旦道,“过几天,过几天一定亲自拿去给你们!”   辰晖食指轻划鼻尖,直勾勾地看着他,“仅仅今天,你就重复了九遍这句话,看来我的话你没听清楚,本少现在要钱!”   陈强笑道,“你有空就在这里等吧。”   “你有种。”辰晖指着他鼻子一字一顿地说。   陈强笑着坐在摇椅上哼曲,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辰晖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大喊道,“进来吧!”   不时,汽车的轰隆声豁然响起,一辆大货车闯进了这间工厂。   从车里走下一个皮肤油黑的壮硕青年。   辰威走了过来,对阮明泰道,“把这里的东西全搬回家。”   “慢着!”陈强脸色铁青的走出来。厂里的二十几名工人也纷纷拿着水管刀具把他们围了起来。血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唐月大惊失色,忙跑过来拉住陈强,“钱可以迟点还,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陈强甩开她的手,满脸尽是得意之色,指着辰晖嚣张狂妄的说,“给脸不要脸。老实跟你说,这钱我不还你又能怎样!去法院告我么!”   辰晖微笑着耸耸肩“那么多人,吓唬我啊?你他妈有种的就去步行街闯一闯!”   陈强拿出借条,面目狰狞的撕了个粉碎。”敢再上我家的门口,下场就跟这张纸一样!”   辰晖掏出手机对他微笑道“等的就是你这步棋。”“喂,带兄弟们进来!”   电话还没挂断,便见两个年轻人带着一帮身穿篮衣服的混混冲了进来。   “蓝衣社!”身为喻临人,若是连蓝衣社都不知道就太说不过去了。   刚刚雄纠纠气昂昂的工人同志们此时犹如泄气的足球,自觉地退到陈强身后,装狠是可以的,吓人是可以的,送死是不行的。   陈强看到蓝衣社的人后,双腿禁不住软了起来,这帮人的凶残他早有耳闻,辰寿明的儿子怎么那么大的能耐,请得到这帮杀人不眨眼的打手!   辰晖接过晏国然的烟,挂在耳廓上,“怎么不见浩南。”   刘少杰瞥嘴道,“人家早和小糖果去买衣服了,还记得我们这帮光棍啊。”   辰晖低笑了一声“这货色性难改。”   蓝衣社人举起砍刀,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片发光的鳞片,个个都凶神恶煞的高喊道,“哪个瘪三敢欠晖少的钱不还,砍死他!”,“敢在老虎头上动土,你他妈嫌自己命长么?”,“啥都别说了,且待老子把他脚筋剁下来再做计较!”,光这阵势就足以把陈强吓屁滚尿流。   辰晖转身对陈强微笑道“强哥,你不是要打么?我晖少随时奉陪。此次带来了六七十个蓝衣社的兄弟,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再叫。”他知道对陈强这种拗点子,不动点武力威胁是行不通的,因此在来这里之前便让晏国然带人守候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   晏国然拖刀走去,一把纠住陈强,“就你这货?我以为是关二爷呢,兄弟们,先把他锁骨给我砍了!”   陈强当即冷汗直冒,他知道没有蓝衣社不敢做的事。随即脸色大转,紧紧握住辰晖的手“晖少,我有眼不识泰山,这钱我还,我马上还!给个机会好么!”   辰晖抖了抖黑色大衣“你欠了两万,拖了半年,还八千块利息不过份吧。”   “我给我给。”陈强哆嗦着从房中中拿出一沓现金,一脸哭相的递给辰晖“您清点一下。”   “打扰了,强哥。”辰晖对他微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陈强不住地点点头。   刘少杰站出来双手叉腰道“你可以去告我们勒索你,可有两个人你必须要知道。”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是公安局局长他儿子。”然后指了指晏国然,“他是蓝衣社社长晏国宁的亲弟弟。以后跟辰晖过不去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赵总,这里的环境可是格外的优雅啊。您看这布置,金碧辉煌,再看这窗外,一片阔野,直望耸山啊!”汉奸头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着。   赵天龙放下手中的二锅头,解开厚重的羽绒服,露出标志性的肚腩。两眼发光地对汉奸头说,“王店长,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了。”   王总两眼一转,低笑道,“赵总要枕头服务吗?”   赵天龙身子一定,不紧不慢地说,“我比较容易满足,你给我找今天的那个总台小姐就得了。好像叫什么阳甜甜的。”   王店长奸笑着的脸突然被冻僵似的,再也笑不出来。   赵天龙拍了拍他肩膀,“你老婆难产了?怎么这副表情?”   王店长良久才回过神,“赵总,我们宾馆盛产美女,阳甜甜只是中上等的级别而已,我给您换一个吧。”   赵天龙的脸突然黑云密布,“你是想留给自己用吗?”。想了一下后,从包中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给你七千,我要买下她的第一次!”   王店长赶紧把钱推回去,“您说的是哪里话,好货当然是留给您啊。只是……只是……”   赵天龙揪住他衣领凶道,“奶奶的,只是个屁啊!”   王店长赶紧架住他的手,骨碌碌的三角眼似乎要掉出来一般,“赵总别冲动别冲动,您不知道,这小甜甜是晖少的女人!我们惹不起啊。我的宾馆就是他们几兄弟罩的。”   赵天龙甩开他,喃喃自语,“晖少?谁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王店长赶紧给他捶捶背,“他是喻临的一个小混混,辰寿明的儿子,因为背后有蓝衣社跟市委撑腰才敢胡作非为嚣张跋扈。您是大人物,何必跟一个小流氓纠缠不清啊。”   “原来是辰寿明的儿子,怪不得这般横行霸道。”赵天龙心情陈杂的低深思。   “不行!”赵总大手一挥,突然高声喝道,“我赵天龙有得是钱。怎么会落魄到怕了一个小混混的地步,我跺一跺脚,整个广州的服务业都要抖一抖 。什么大小混混不都得给几分面子,要是我被这小子压下一头,传出去我还这么混!”   王店长心里暗骂道,“卵们的赵色鬼,你就吹吧”,嘴上却奉承说,“是是是,您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依您的身份和地位,跟一个小混混抢女人,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对您的声誉可就……”   赵天龙 脸暴青筋,酒气大作,纵声喊道,“他妈的王矮子,你威胁我是吗?我告诉你,阳甜甜我要定了!不把她献出了你就别想我给你的宾馆投资!滚!”   “是是是。”王店长擦着 冷汗退出这套总统贵宾房。   走下楼梯后还不忘回头痛骂,“他妈的岭东佬!以为喻临人好欺负是吗。”   “店长,您这是怎么啦。”阳依雪看他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好奇地问。   王店长看着她清秀的脸庞,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怒哀乐,“我说阳依雪,你妈没事把你生那么漂亮干嘛。我看见你气质夺人,才让你站了总台,以为可以拉多点客人,如今倒好,终于惹祸了。”   “发生什么事了啊。”阳依雪一脸鄂异。   “楼上住着的那个色鬼赵总,他看上你了,要点你的牌,叫你陪他过夜!”   “爸,陈强的债已经追回来了,一分不少。还得了八千利息呢!”辰威给父亲揉着肩膀。眼神颇为兴奋。   “这个人极其无赖耍横,没想到竟被你们给追回来了。不错不错。”辰寿明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终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下。   唐月把煲好的瘦肉粥盛到碗里,笑道,“这还多亏了你的小儿子啊,带了一大帮黑社会的人来,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震撼人心,陈强就差点叫晖儿做爹了!”   辰寿明稍稍的侧了侧身,微笑道,“小晖这孩子有乃父之风啊,不过性格还是冲动了点,没有辰威那么成熟稳重。威仔,以后你得多教教他,驱除他身上的邪气。”   辰威轻轻拨了拨他的头发,“他当然靠你这个父亲调教。所以你要养好身体。”   辰寿明暗自叹息道,“我也希望啊。”顿了一下说,“小威,我要出院回家过年了,去办手续吧。好久没回家了,有点想家了呢。”   辰威听到“想家了”这句话,眼睛不禁红了起来,“好,回家。我现在就去办手续。”   “你们知道的,我够兄弟着呢,因为今天是果果生日,我才陪她去买衣服了。”陈浩南此刻无限殷勤百般主动地给各位兄弟倒着茶。   刘少杰腰板挺直,正襟危坐道,“这八字还没一瞥呢,你就叫得那么亲热了,要把脸皮磨得像你那么厚还真不容易。”   浩南端着茶壶在他身边停留了一下,“妈的个唧吧,老子偏不倒给你,渴死你个王八蛋!”说着便走开了,惹得在场诸人皆掩面偷笑。   辰晖端起茶杯,闻着那沏人心脾的茶香味久久不能自己。”浩南,你有得赚了,泡下这茶楼妹后是喝不尽的茶。”   “挤不完的奶!”晏国然坏笑着补上这一句。   浩南狠掐一下他后背,“要是她在这里你也敢这样说,我南字倒过来写!”   “明明就不习惯牵手,为何却主动把手勾……”一阵铃声骤然而起。   辰晖掏了出来,微笑道“喂,依雪,我在客来香茶楼,想我啦。”   王店长坐在大厅里冥思苦想,该如何解决这场浩劫,两边他都惹不起。   暮地,只见窗外阴云密布,一帮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当首一人刘海斜侧,脸庞精致,一件直披大腿的黑色大衣幻发出无限的帅魅之气,其走路姿势更是不可一世,嚣张十足。   看了到他比见到鬼还可怕,因为他就是喻临黑帮新秀之首……辰晖。他身后那群凶狠霸气的虎狼之师便是蓝衣社的角儿。   “晖少,陈少,刘少,晏少,你们好。”王店长迎上去,给每人都发了一支烟。   阳依雪从总台上走过来,深情款款地看着辰晖,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保护自己。   “我开始戒烟了,谢谢。”辰晖把烟转递给刘少杰。”店长,点依雪牌的,是哪个,麻烦带我上去。”   “晖少,使不得啊,何需为了一个岭东佬而动气,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辰晖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王店,假如他点的是你老婆,你还会跟他好好商量吗?”   “这……这……”王店长低下头吞吞吐吐起来……   辰晖双手叉腰,心想店长能为了此人而不惜得罪自己,想来个中必有内情。”王店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仿之说。”   唉:“王店长深深地叹了口气,“晖少,他是一个来自岭东的老总富商,看中了我的宾馆,要投资给我。要是得罪了他,可就白白地失去一份资金了啊。”   “这不成问题,我爸可以投资,代替那个岭东佬!”,陈浩南站了出来大声地说道。   王店果然笑颜逐开,欲擒故纵,引来陈家的丰厚资金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陈少此话当真?”   陈浩南从兜里取一张卡出来,啧嘴道,“我陈浩南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当然,前提是我们也要有利润才行。”   王店果断地给他捶着腰,把卡给顺手牵羊拿了过来,“陈少放心,一定有赚!”   辰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店长,可以带我们去找他了么?”   王店赶紧上前开路,“当然,当然。”   “依雪,跟我上来。”   “你们是干嘛的。站住!”门外那三个保镖神色紧张的把辰晖等人拦住。   辰晖邪魅一笑,左手一招,身后便冲上几个人,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扔下一楼。   赵天龙正安逸地躺在床上,只用一条浴巾将那不可见人的部位遮隐,做着他的美人大梦。   倏地,敲门声终于响了起来。   他两眼发光,一脸荡笑地哼着小曲去开门。果见阳依雪含情脉脉娇羞欲滴的站在门前。   忽然一人从门外闪过,用皮带绑住他的双手,把赵天龙一记耳光直接打退到沙发上!   紧接着便闯进一伙人,把一脸惊骇的赵天龙给硬生生的揪起来。   他这时才看得清此人面目。整一个放荡不羁年轻气盛的小流氓。   由于蓝衣社的人用力过急,赵总身上仅剩的浴巾“唰”一声响,毫无羁绊地滑落下来。   “啊!”阳依雪吓得直躲进辰晖怀里。白嫩的小脸瞬间红得熟透了。   “造孽啊。”陈浩南忙捡起浴巾。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赵天龙此刻已如惊弓之鸟,缩到沙发上,捡起一张毯子把他的春光全收起来,只露出了半个头。   辰晖伸手抱紧怀中的她。”我听说,你要点她的牌?看来起不像啊,赵总那么英明神武保守内敛的一个人。”   “是?是又怎么样!”赵天龙牙齿战战,心跳急速跳动起来。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说着放开阳依雪,一步上前揪住他的头发 。光是两眼冒出的火花就够骇人眼神。   “说得正是,我兄弟的女人你也敢动!”晏国然也冲上前去,右膝抬起,将他的鸟窝狠狠地蹭上一脚。   “你们……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赵天龙现在可谓是熟了的鸭子还嘴硬,哪时被人这样整过。   “你不就是烂人,坏人,淫人吗?”辰晖微笑着说。   “妈的管你什么人,到哪里就要守哪里的规矩,这里是喻临,不是你家!”刘少杰也上去狠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你们?你们敢动我,就别想再混了!蓝衣社算什么,听说过洪门吗!”   晏国然笑了,“我只听说过天安门,永定门,还真没听说过洪门。”   辰晖对依雪勾了勾手,后者愣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   “赵哥,你想要她?为什么呢,那么多美女,就挑中了我女人。”说着轻吻了一下阳依雪柔软怡人的脸蛋:“都怪你,又勾引别人。”   阳依雪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又怪我啊。”   辰晖从旁边捡起赵天龙的衣服,丢给他:“滚!趁本少没改变主意前。”   看着辰晖杀气腾腾的脸色,赵天龙又一次莫名地恐惧了起来。   赵天龙用实际行动来教育这帮年轻人,速度是怎样练成的。整套衣服,前前后后只用了二十秒!   “好小子,辰晖你给我等着!”赵天龙气沉丹田,手脚并用,终于从蓝衣社的人海中成功挤了出去。   “给我赵天龙等着!给我…… 哎哟!”赵天龙一个仰天大跤,一骨碌滚下楼梯去。   原来是蓝衣社的一个兄弟趁他不注意,悄悄伸出腿来,轻轻一绊,将这位大腕狠送了下去。   辰晖微笑着抚摸了一下阳依雪水嫩的肌肤,“兄弟,以后请多关照一下我老婆。”   “一定一定,晖少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王店不停地哈腰点头 。花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忙自煽几记耳光赔罪。   “你那么自恋,你爸妈造么?谁是你老婆。”阳依雪在他耳边轻吹了口气,玉手慢慢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下次别再把衣服穿反啦,总那么邋遢。”   此时拥美入怀的辰晖不知道,就是从此刻起,他已跟岭东省最大的黑帮……东联帮结下了仇怨,一波嗜血暗涌,惊天阴谋即将来袭!   南国腊末东风破,春风萧萧似剪刀。进入二月份,持续多日的阴冷天气终于稍稍回暖,兼之春节临近,因此三环路上的人车往来较昔日频繁了许多。一辆崭新的丰田越野从外城高速掠来。从车门,车身等沾着的泥巴不难看出,这辆车跑了不少的路程。   “浩东叔叔,现在到哪了?”她声音温婉悦耳,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绒大衣,清纯秀丽的脸庞隐透着一股成熟妩媚的气息。任何形容修饰词用在此女身上都显得多余,光是那淡雅的一笑便足以使人欲罢不能,荷蒙大增。那副纯黑墨镜更让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之色,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小姐,我们刚进入喻临城郊,还有几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了。”司机松了松油门,满脸都是恭敬之色。   “离开一年多,还真是很想爸妈了呢。咱们喻临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老样子。”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性感得无可救药。玉手轻轻抚摸了胸口的玉坠,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放荡不羁满身邪气的帅气男人。”不知道,他还好吗。”   司机嘴唇微动,可最后还是没敢说出来,梁浩东知道,小姐依然忘不了辰晖。   “爸,我出去一趟。”辰晖背起包,拉着电车便走了出去。   “不许出去,等下你姐的男友就要来了,需要你接待。”辰寿明躺在坐椅上回过头对他说。   辰晖愣了一下,把车子停好来“接待?不至于吧,他爱来便来,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他。”说着又把车往外拉。   “我的话你没听见么?现在都多少点了?”辰寿明脸色一沉,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辰晖火气也冒了起来了,“爸,你别那么不讲理可以么?现在才七点钟。而且,我说好了要送女朋友去搭火车。”   “你眼睛不太好,开夜车不安全。如果回趟家都要你送,那么娇情的儿媳我不还不许过门呢!”辰寿明一时动了气,肝区又疼痛了起来,忙用手捂住肚子,擦干不断冒出的冷汗。   辰晖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莫名其妙!”然后拉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辰寿明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电视,突然涌现出一种苍桑的感觉。或许时日无多了。   火车站就是以脏乱差闻名,候车亭几乎成了难民收容所,乘客们各种的销魂睡势都有,放眼车站周围,更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数之不尽的“怡红院。”   “晖哥哥!等你好久了呢。”   阳依雪丢下行李,快步跑上前,跃入辰晖的怀里,双手环抱紧他的脖子。   辰晖微笑着抚摸她的后背“乖,想我了没。”   “好想呢,十几天的长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阳依雪把头深埋到他怀里,越来越依恋他的味道。   “火车经常晚点的,我们先去走走吧。”辰晖拉着她的行李。左手微伸,阳依雪甜甜一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给你变个魔术。”他双手一张,“我现在手里没东西吧。”   阳依雪集中精力无限期待地看着他的双手。使劲的点了点头   只见他双掌一合,往手心一吹……“见证奇迹的时刻!”话音刚落,辰晖已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递到她跟前。   “哇!你哪时学会了这骗女孩的把戏,不过我好喜欢哦!”阳依雪粉嫩的脸颊浮现出幸福的光晕。   “你看,那边的烟花美么?”辰晖笑而不语,往西边指了指。   阳依雪顺着他的方位看去,明明只有一轮皎月,哪来的烟花。”没有啊。”她转过头来,“啪”的一声,正好吻中辰晖那火辣辣的唇。阳依雪含羞带怒,双手潜意识的拍打向他,却被辰晖侧身避过,左手用力按紧头部,右手横抱柳腰亲吻了起来……   “噗噗……”火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   “靠,不该来的时候它偏偏准点了!”辰晖心里已把火车之祖……史蒂芬孙痛骂了几百遍。   “小心点。有什么事就给电话我,我会马上飞到你身边。”辰晖摆弄着她胸前的头发。   “嗯。等我。”阳依雪微笑着抬起头,辰晖却发现了她眼角的泪滴。   “桂林冷,穿上它。”辰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到她身上。   阳依雪拉紧衣服,踮起脚尖,在他右脸上留下一个深吻,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火车站站台走去。   月色仿佛在这一霎那暗淡下来。寒来袖间,该为谁添两件。   辰晖裹紧风衣,正要跨上电车的那一刻,他的余光被弛俜而过的丰田越野车给吸引住了。   他看到了车后排靠窗的一个女孩,那女孩有着乌黑柔顺的秀发,雪白精致的脸庞,性感动人的嘴角,水灵勾人的眼睛。   这一切,嘎然激起他沉寂一年的伤痛,小雨。刚刚那个好像是小雨!   不,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她已经当了李局长的小三,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   “靠!做什么黑夜梦啊。”辰晖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还是赶紧回家吧,不然家人着急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做父母的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为好,唐月给丈夫按摩着肩膀劝道。   辰寿明看着日渐泛白的指甲,怔怔地出神。顿了一下道“那堆铸铁都卖完了吧。”   “卖完了,净赚两千三百一车。”唐月挪了挪身,把熬了四个小时的中药端来。   “这就好,这就好。”辰寿明点了点头,“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家业就拜托你跟明泰顶起来了。”   “不许再说这种话!”唐月眼角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辰寿明不由得苦笑道,“好,我不说了。我还要好好的疼爱我那三个宝贝儿女呢。”   “老公,你回房里休息吧,我去煮晚餐给孩子们吃先。”   “各位,我回来了。”辰晖擦掉右脸的唇印,洒酷的走进门口。 第一卷 第8章:四面楚歌   屋子里已经摆好了晚餐,有三个人正在用膳,哥哥辰威,姐姐辰美美,另有一个是陌生的熟悉人。   “他是我男友,黎家荣。”辰美美俏脸微红,向弟弟推销着自己的男人。   “哎哟不错哦,怪不得能把美丽动人的美美姐拿下,长得真心比我靠谱。”辰晖酷魅一笑,端起酒杯敬了一下这位未来姐夫。   “早就听说晖少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跟你坐一块,瞬间觉得我还是长得太屌丝抽象” 他虽说比不上辰晖的英俊帅气,但一表人才还是担当得起的。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显得他极其成熟持重。   “哥,爸妈怎么不吃?”辰晖放下酒杯问道。   辰威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放下碗筷,站起来,勾着辰晖的肩膀就走,“到天台,跟你说点事。”   “爸爸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今天,你又激努了他。”辰威倚着栏杆,望着暗夜无边的天际,满眼尽是无限的伤神。   “可我确实没错啊!他总不能那么霸道吧,我又没干坏事,只是去送一下依雪而已,为了这事他都可以气坏身体?”辰晖脸上写满不甘。   辰威直勾勾地看着他。”说完了?”   “哥,我……”   辰威摆了摆手,“你整天用来耍帅的那几件大衣是谁买给你的?”   “爸”。   “你是谁的儿子?”   “爸”辰晖傲然的抬起头,有点不耐烦地说。   辰威无奈地看着他,“爸都病成那样了,你还纠结于谁对谁错!女人可以有很多,但父亲只有一个!爸爸所作一切都是为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伤身,动气么?”   他摇了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神。   辰威叹道,“因为爸爸觉得自己已江河日下,不复往日的一言九鼎了。他这是自暴自弃体现。烟花易冷,人事易分,亲生儿子尚且如此对待自己,何况外人呢。”辰威看着皎洁的月亮,心里挂满了沉沉的心事。   “哥。我知道错了。”辰晖目光柔和的低下了头。   辰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老弟,我希望你能成为有用之人。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   辰晖悄悄的走进父亲房中,心无杂念的给爸爸按摩着。   神奇的是,父亲痛苦的呻吟声渐渐的低下来,微笑地对他点了点头,这一记温馨,永远存于辰晖的脑海记忆中。   此刻,他看到了父亲头上的几根银发。和那日渐瘦弱的躯体。   “爸,我回来了。”   临近过年,着急回家的不止出城劳务的农民工,还有出使喻临的赵天龙先生。   虽然心中早已归心似箭,但因联合喻临黑帮的重任没有完成,所以也只能充分发挥三过家门而不入,遥望岭东而不归的爱岗敬业精神。   赵堂主很受伤,蓝衣社不合作也就算了,连辰晖这种小混混也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口恶气一定要出!   在赵天龙彷徨无计,苦无良思之时,名山撑头人……王建豹终于通过交通局副局长找到了他。   为商量相关事宜,王建豹约赵天龙到了名山祠堂密谈。   “赵先生,这蓝衣社可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啊,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有什么好处都独霸着,说实话,我早就想把这帮杂碎除之而后快!”,这是一座精致的小雅间,位于祠堂大厅的偏侧,除了王建豹等名山元老外,平时很少人能进得来。   小圆桌上摆着一应瓜果烟酒,为了提供全方位的人性化服务,王建豹特意请来了一个美艳放荡的女人伺候赵天龙。   赵天龙满脸淫容,将女子用力一拉,拽入怀中,一双色手始终游离在她白花花的大腿内侧。”哎呀,王兄弟,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奉本帮帮主之命,前往喻临寻求可以进行合作的盟友,不曾想蓝衣社竟然那么目中无人。你放心吧,他们得罪了东联帮,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据我所知,蓝衣社跟市委也有严重的利益冲突,只是辰家父子居中斡旋,才暂时走在了一起,辰寿明已病入膏肓,要是能剪除辰晖,那咱们一举剿灭蓝衣社可就不再是痴人说梦啊!”王建豹两眼发光,一脸兴奋的看着赵天龙。   “哼!辰晖,我第一刀便要从这小畜生下手!”他把女人的短裙往上翻,使之坐于自己的神枪之上,分开她的双腿,下身用力一顶,女人贝齿紧咬,娇躯一颤,发出浪般的销魂声。   王建豹瞥了瞥衣衫不整,当场激战的二人,暗想赵天龙真是一个色不可救之辈,不由得偷偷鄙视了一番,“要想除掉辰晖,必须把他们几兄弟给离间了。我有一计,不知赵先生想不想试试看。”   “啊……啊……你倒是快说啊!”赵天龙加快速度,往返顶冲女人的狭紧蜜穴,双手使劲的狠抓女子双波……   王建豹嘿嘿一笑,“吾计一行,姓辰那小子断然得四面楚歌,众叛亲离!”   春节,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炫丽多彩的烟花掩饰不了冷清孤寂,震天动地的爆竹代替不了淡语家常。   对于过年,辰晖早已失去感觉,没了当初的概念。只是,父亲却倍感珍惜,过得很开心。   在大年初一的这天,他们全家人一起制做家乡的特色小吃,爆米花。   "做这个东西尤其要讲究火候,火太大,黄糖会被煮焦,火太小,又不够温度,以至糖水不沸腾。"父亲往灶里塞着木块,嘴里却头头是道地说着。   "不止火候,糖的多少也很讲究。你看,你加的糖就太少了。"母亲边用勺子搅匀锅里的糖水,再从橱柜里多扔了几块黄糖下去   "当然,你儿子都藏了自己偷吃嘛。"辰威拿着手机将这副温馨的场景拍摄下来。   “为什么我总是捂着鼻子?因为你的嘴里常说屁话。”辰晖站在一旁,把散装的米花全塞肚子里。   辰威笑道,“老弟,你敢说以前没躲在被窝里偷吃过米花?”   辰晖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谁以前总是用竹竿把吊在天花板的月饼偷下来,每到中秋节取下来时都成了空袋。”   辰威把手机关掉,嘿嘿道,“那是因为你当时矮,够不到,不然连袋子都没得剩。”   唐月把炒米全倒进锅里,和糖水一起搅拌,勺子不断地翻动着,“这样做是怕它粘住锅底,糟蹋了美食。”   辰寿明又添了几根木柴,无限深情的看着妻子,“结婚二十几年,你妈总算学会了我这门家传手艺。当时众多的追求者,就是因为苦学不会才被我给拒绝了。”   唐月不禁抿嘴一笑,“怪不得人家都说你儿子自恋,原来你这个当爸的更自恋,我嫁给你的时候,好像家里连吃的米都没有吧,何来的炒米给别人学?”   提到过去,辰寿明英气犹存的脸颊写满了苦涩,他叹道,“快了,再捱几年就可以享儿福了。”顿了一下又说,“小晖,你哥考研,没空结婚,所以你就办早点吧。”   辰晖听到这句话,正义凛然地说,“我的幸福岂能断送在一个女人身上。”   顿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要断送在千万个女人身上。”   “我擦!要死啊!”辰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原来辰威在一旁拿着勺子烫了他一下。”老弟,还没睡醒是吧。”   辰晖未及报复,手机却又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瞥了一眼,陈浩南的。   “我擦,现在吗?你妹的不早说!我马上过去。”   “爱恨纠缠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   “别唱了,大过年的,你他妈哭丧啊!”刘少杰一把夺过晏国然的麦克风。   晏国然悠然的拔出一根香烟,咧嘴道,“不唱歌来这里干叼啊!”   “不行,必须得叫辰晖来了,整天不见人影,他这是有了女人丢弃兄弟的节奏吗?”刘少杰抽出手机,正想拨号。   “我来了。”辰晖穿着黑色羽绒服,推开门洒脱地走了进来。   “靠,舍得来啦!”刘少杰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在包厢暧昧灯光的照耀下瞬间激情四射,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晏国然笑着把烟摁灭。   辰晖推开少杰,坐到陈浩南的旁边,“南哥早就叫我了。”   “而且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伴炒米。”陈浩南忍不住笑了出来。   刘晏二人同时对辰晖竖起了中指。   “她怎么了:“辰晖指了指躺在浩南臂弯里的唐果。   陈浩南耸耸肩,“才喝一瓶酒就醉了,可她平时酒量很好的,大估计是我迷晕了吧。”   辰晖坏笑地说,“打算什么时候把她给办了呢?”   陈浩南瞬间像焉了的茄子,“别看她平时挺大大咧咧的。对那方面却非常保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晏国然笑道,“活该你永远用手。”   刘少杰拿起地上的箱子,给每人都发了一瓶酒:“快开盖看中不中。”   辰晖疑惑地盯着自己这瓶酒,“怎么看起来和你们的不一样?”   刘少杰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老板特意交代给这瓶你的。”   "你认识这里的老板?”辰晖是第一次来这间k歌城。   “不认识。”刘少杰也愣了愣。   “妈的。管他呢,喝吧!”陈浩南率先开瓶。   包厢外,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冷笑着拿起电话,“喂,赵总,已按您的吩咐去做了。”   不知不觉,四兄弟已醉成了一片,包厢里酒味冲天,玄幻流转的七彩灯倒是颇为暧昧。   “好热啊。”辰晖迷迷糊糊地解开外套,脸上的汗滴似珍珠一般不断的往下掉。   头枕下却是肉肉的感觉,他疑惑地伸手一摸,却如碧玉一般滑溜柔顺。   他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凭着微弱的灯光来检阅这个女孩,“依雪,你怎么到喻临了?”   辰晖微弱的理智渐渐被燃烧的欲火所覆盖,此时此刻的判断力几乎接近于零。   突然“啪”的一声,光线照亮了整个包厢,窗外的照相机也嘎然而止。   “你们在干嘛!”陈浩南怒吼道   辰晖被光线所惊唤醒,遗失的理智也在这一刻回归他身上,他定眼一看,不禁全身发冷,此人哪里是阳依雪,明明就是陈浩南的女人,唐果!   “啊!”辰晖和唐果同时大惊失色,忙各自把衣服披起来。   “吵什么。”晏国然,刘少杰揉着睡眼起来。   看到衣衫不整的辰晖,披头散发的唐果,和怒气冲天的陈浩南。他们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浩南,不是你想的那样。”人证物证具在,辰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啪”的一声,辰晖脸上被烙下一个深红色的五指山。   “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   “亲爱的,你不相信我了么?”唐果满脸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陈浩南扬起手掌,良久后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泪水划入嘴角。   “亏我把你当成最爱的女人!”   “辰晖,我跟你六年的兄弟情谊到此为止。从此,咱们一刀两断!”   说完甩手而去。   窗外,风更大了。   几天后,陈浩南去了岭东,兄弟反目,手足成仇,辰晖心里是说不尽痛苦悔恨,他每天都活得很行尸走肉。但不管怎样,总算风平浪静,没有惹起太大的波折。   放下地理试卷,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辰威冲进书房,将手中的照片狠甩到他身上。   辰晖浑身一颤,迟疑地拿起照片,不禁顿时傻了眼。   相片上正是他与唐果的亲密艳照!其角度与清晰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甘拜下风。   “我……我……这究竟怎么回事。”辰晖揉了揉眼睛。怎么会被别人拍了照片呢?   辰威脸色铁青,怒气冲天地说,“亏你是辰家的好儿子!勾引兄弟的女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都干得出来。你叫爸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话音刚落,又一声怒吼传来。   “逆子!”父亲的房间里突然大喝一声。   辰威二人赶忙夺门而进,深怕父亲出了什么事。   辰威坐到床沿边抚拍着父亲的后背,辰晖则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瞧见爸爸那满脸的阴云,心里已有了不祥预感。   “爸爸怎么了?”辰威望着母亲问道。   “他看到了这则彩信,就气成这样了。”唐月拿着手机,对辰晖愤怒地瞪了瞪。   辰威接了过来,粗略地看了一下后,把手机怒火万丈地扔给辰晖。   辰晖哆嗦地捡起来,心里暗暗想着,“怕什么,除死无大事!”,随即鼓起勇气点击开来……   “妈的!谁发来的!”辰晖快要疯了。到底是怎么了,谁那么阴狠,把那些亲密照发到父亲的手机里。这摆明了要把自己弄死的阵势。”爸……妈……你们,你们都不相信我了吗?”   “哎呀……啊?”辰寿明紧锁双眼,脸肌绷紧,双手紧紧按着肝区。光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就够吓人。   “爸你怎么了?”辰威跟唐月忙扶紧辰寿明。   “痛,肝痛!”辰寿明全身紧缩,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左手继续按着肝区,右手紧抓着被子,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怎么办,威儿?”唐月也在一旁急出了眼泪。   “去医院!”辰威小心翼翼地将父亲搀扶起来,唐月忙给丈夫披上一件厚暖的外套。   辰寿明步履维艰地走着,辰晖双手颤抖,走上去扶着他,却被父亲狠狠地甩开了。   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手中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真他妈的天妒英才。给老子整出这种事!”辰晖弹开燃尽的烟。他觉得,有必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首先,自己跟唐果酒量一向不错,何以一喝就醉?再次,为什么自己的酒会跟别人不一样,而且是老板亲自吩咐的。嗯,老板有嫌疑。然后,为什么会有照片?而且在自己以为风平浪静之后再狂猛袭来。最后,哥哥的相片哪来的,父亲的彩信又是怎么回事。幕后指使者是何人,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辰晖暗叹了口气,这的确是件错综复杂的案子,但无论其涉水多深,有多少浮渣 ,都要一查到底,因为那关系到自己的地位和声誉。他不允许辰晖就这样永远被世人所唾弃指责。   这些烦心事,怎一个恶心了得。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手机暮然响起,他瞥了一眼号码,瞬间喜忧参半。   “依雪,你到喻临了?嗯。好,六点半到七里亭见面。拜。”   挂电话后。辰晖更加惴惴不安起来。这个巨大的阴谋,有可能涉及他的阳依雪。   南方的冬天永远都只是一片萧条之色。天气很冷,却不带一丝湿润,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在这样的季节里,人的思维会被冻住,所有的浪漫与情感在刹那间被抛之九霄云外。   他一个人走在这严寒的街道中,冬日的黄昏,灰霾一片,有的只是他孤单的背影。一人,一箱。   阮明泰也是一个很恋家的人,他在胡志明市拥有两座房产,可谓是比老板还有钱,大可以不来中国打工,但他仍是抛家弃母不远万里地跑来了,只为了一个义字。   由于老板病重,所以才正月初八,他便离身赶回了中国。   拐过一个转角,风吹得更紧,他下意思拉紧衣服领口,在这一刻,他看见了一个女孩,她拉着皮箱,戴着墨镜,微黄的头发,修长的大衣把她瘦弱的身体紧紧包裹住,令人不禁产生要保护她的意念。这是他喜欢了5年的女孩。即使她是老板的千金,亦使她已有了男朋友。   女孩看到迎面走来的他,惶恐不安的心情更是七上八下的。   他们都停住了脚步,“美美,你去哪?”   “我,我去中山了,再见。”辰美美低着头想从他身旁过去,被阮明泰给一把拉住。   “去中山?你不知道你爸正病重吗?”阮明泰感觉到了自己的愤怒,气得甩开她的手,把头别过一边。   “难道爸爸一天不好我就要守他一天?一辈子不好我就得守他一生?我的青春耗不起,幸福是等不来的。如果我现在不过去,他就要别的女人了,到时谁又可怜我?”   阮明泰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爸含辛茹苦的地养你,疼你二十几年,你却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去,你可知道他会有多伤心?如此这般的无情无义,要你这个女儿何用!”   他们的争吵引来路人的观摩,辰美美低下头,摆弄胸前的衣服,内心也是激荡起伏。眼角早已泛起了泪花。   少刻,她果决地抬起头:“可我现在必须要去中山,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他。我不能拿我的幸福开玩笑!”   “你走吧,没人挽留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辰美美低落了片刻,少顷,又果断地踏上了远方的征程。”女孩,为了自己的未来,加油!”   夕阳芳草本无恨,才子佳人空自悲。 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   凉亭下,佳人叹红颜近晚霞。却不知是夕阳美了依雪还是依雪点缀了夕阳。   看着她憔悴的身影,辰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依雪,你?”辰晖走到她身后。   她微笑着转过来 ,辰晖却只看见她满脸的泪痕。   “晖少,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的男朋友会跟浩南的女人搞在一起?”阳依雪的声调渐渐哽咽了。   辰晖默默地看着她的容颜,“依雪,清者自清,只要你心底相信我就足够了。否则,再多的解释都只成了掩饰。”   “辰晖你混蛋!你的话我究竟该相信几层,我才回家十几天,你就跟别的女人睡在了一起,那么多的照片,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大沓照片,神色凄苦地看着辰晖,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带着你的虚情假意滚出我的世界!”阳依雪容颜憔悴,秀发飘零地将那沓相片狠甩在他身上,此话刚出,便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抽干了一样。再也没有呼吸的力气。   “依雪,你也不相信我了吗”,辰晖紧搂着她的臂膀。感觉整个精神系统都要崩溃了一般,“别人怀疑我我始终没有在意,但是我对你的爱难道你都无视么?在一起那么久了,这点基本的信任也没有吗?”   阳依雪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晖少,你哄女孩的功夫真是一流,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的瓜葛。不想把自己往无尽罪恶的深渊里推。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再见。”   她再次对他微笑一下,一如初见时的甜笑,只不过,此刻多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糖果罐里好多颜色,微笑却不甜了,爱若不再眷恋大海,可以飞得更远。   辰晖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两颗清泪缓缓滑落下来。”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离开也好,跟着我只有数不尽的痛苦,闯不完的危险。再见了,阳依雪。”   天台,是他疗伤的地方,他喜欢这里的宁静,这里的清爽。   夜空下,黄酒小菜又几碟 。一个人孤寂地喝着,最好一醉倒天明。   “一个人偷偷地躲着喝,晖少就是这样对兄弟的吗?”阮明泰也爬了上来,坐在他旁边。   辰晖淡淡地看着他,良久才道,“我辰晖还有兄弟吗?全世界人都指责我勾引兄弟的女人,我现在可谓是千夫所指,四面楚歌。”   “我不是你兄弟吗?”阮明泰拿起一瓶酒,对他举着。   辰晖愣了一下,随即跟他碰了碰瓶,“没想到,东晖的最后一个兄弟竟然是阮少。呵呵。”   “什么时候去学校?”   “快了。”辰晖仰天长灌,咕噜咕噜地喝着。   “全世界不相信你,我阮明泰信你,你一向忠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可以跟我说,究竟怎么回事吗?”   辰晖深叹了口气,随即放下酒瓶,跟他说起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疑点。   阮明泰低头深思了良久,忽然两眼发光道,“这件事摆明了就是一个阴谋!”   “可幕后人是谁,他的动机又是什么,我一个中学生,值得他废那么多精力吗?”   “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有钱有势的那种。”   辰晖陷入深思了,说仇人那可太多了,满街都是,晖少兄弟多,敌人也不见得多到哪去。   “这样分析吧。为什么,他利用的是唐果,而不是别的女人?”   “唐果?跟唐果应该有关,唐果,客来香的店主之女,浩南的女人?浩南? ”   “对!问题就出在陈浩南的身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阮明泰笑道,“此人的动机就是要挑拨你们的兄弟之情,将你们各个击破,而且让你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嗯。”辰晖再次陷入了深思,“这个幕后黑手为什么挑拨的是我跟浩南呢?浩南?”   “我知道了!”辰晖高兴地大喊道。”是赵天龙!上次因为依雪的事情,我跟浩南修理了他一顿!只有他才有那个动机与能力!泰哥,谢谢你的指点啊。浩南跟依雪正在气头上,等过段风声再跟他们解释,我要抓紧时间去找翻案,不然。真坐实勾引二嫂的罪名了,唐果的清白也要被我给毁掉。”   “好兄弟,加油,干!”   其实,这个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社长,去金城收营业费的兄弟们跟名山的杂碎干起来了!”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年轻人走进晏国宁的办公室。   正在闭目养神的他两眼一睁,霍然的挺直腰板,“情况怎样?程城。”   程城是蓝衣社的蓝喻堂堂主,在社中的地位仅次于社长晏国宁。做事干净利索,为人忠诚不二,一直受到后者的器重。”据前线的兄弟回电说,双方卷进了五六十号人,目前名山那边已重伤七八个,咱们也占不着便宜,社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晏国宁低头深思,单手叩击着桌面,“金城是整个喻临最繁华的地带,绝对不能被名山夺了,你马上带四十名兄弟前去支援。不用畏首畏尾,动作越大越好!另外,替我邀市委辰惠明到红尘客栈会面,时间就在今晚,快去吧。”   “是!”程城毅然的走了出去。   晏国宁冷冷一笑,点燃桌面那根没抽完的烟,轻舒了一口雾,“辰惠明,我看你还能沉默多久。”   把窗帘拉上,唐果蜷缩到柔软的公主床里,脑海中又是几天前跟辰晖那不堪的一幕。   “为什么这样子?”她梨花带雨,双手狠拍着怀里的抱抱熊。感觉自己再也没法见人了。   “哐哐哐……”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说了,不想吃饭!别来烦我好吗?”唐果朝房门叫了一声。   “果果,是我,小雨。”敲门人柔声说道。   唐果一个激灵,听到林晨雨的声音后,眼泪又扑哧扑哧的往下掉,她赶忙冲下床,连鞋子也不穿就跑去开门。   小雨容貌依然,比一年前增添了几分成熟诱惑之美,见到了闺中密友,唐果鼻子一酸,狠靠在她肩上,放声大哭道,“小雨!我好想你啊!你再回晚点就见不到我了呢!”   “好啦,咱们进去再慢慢说好吗?”林晨雨比唐果小两个月,两人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发小,感情十几年如一日的坚不可催。所以也难怪唐果那么真情流露了。   看着唐果把那晚餐都吃完后,小雨才松了口气,“我听你妈妈说,你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我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你,我该早些来的,都怨我。”   “小雨,我清白尽毁,现在人人都在背后说我是淫女荡娃,我,我,我都不想活了你知道吗。”   “好啦,我理解你的心情。我问过晏国然,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吗?”小雨小嘴微撅,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疑?怎么会可疑?说句难听的,就是捉奸在床,难道别人都冤枉了我们不成。”唐果脸颊晕红的低下头,不敢看闺蜜的眼睛,毕竟,辰晖是她最爱的男人,自己居然跟她的男人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晨雨看出了她的心思,淡然道,“晖哥哥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他绝对不是那种给兄弟带绿帽子的人。我相信他,当然,也相信你。果果,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辰晖喝的酒会跟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平时酒量不错的你居然一喝酒倒?”   “我也觉得好纳闷,可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唐果起身给她倒了一杯龙井茶。   “人在气头上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掉很多显眼的破绽,显然,肯定是有人在晖哥哥和你的酒里都下了药,从而让你们丧失意识,失去理智,所以才有了这一幕悲剧的发生。”林晨雨甜甜一笑,露了皓月般的牙齿。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跟辰晖?可这是为什么啊,对他有什么好处?”唐果一头雾水的叹了口气。   “目前一切都停留在猜测阶段,我也不好妄下评论,可以肯定的是,那间K歌的老板嫌疑最大,我今天中午已经暗地叫国然日夜盯着那个老板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要给你和晖哥哥讨回公道!”   唐果终于破涕为笑,“小雨,我还是那么不开窍,你还是那么聪明。我想问你哦,辰晖都有别的女人了,你还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吗?”   小雨苦涩的笑了笑,“我不怪晖哥哥,不管他对我怎样,我心里始终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一年前的那次包养,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的。”   红尘客栈是喻临市内仅次于国会的四星级酒店,顾名思义,店里的装修,布局都按中国风来搭建,由于格局优雅,环境清幽,档次较高,服务优良,一直是当地权贵会晤外交的首选之地。   门口有八名精神饱满,身着蓝衣的保镖护卫着,雅间内,晏国宁正跟一个四十上下,神色肃然的人在交谈着。他一身文员打扮,是市委的秘书长……—林旭忠,也是林晨雨的父亲。   “林先生,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只要市委帮我们蓝衣社拿下金城,我愿意将日后所得的利润跟你们五五分成。”虽然此次仍见不到市委书记,但辰惠明派其手下心腹来面谈,晏国宁已感到很满意了,要知道,市委秘书长是仅次于市委书记,市长的封疆大吏,手中的力量也可以说是权势滔天。由此也能说明市委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晏社长的立场,我林某人自然是清楚的,可名山方面在昨天也拜访了辰书记,人家许诺的可是三七分红啊。”林旭忠淡然自若的夹起跟前的美食,用余光扫了一眼晏国宁。   金城是全喻临最大的肥地,里面有蓝衣社,名山,盛昌集团等多股力量交织着,一旦谋划得当,每年可至少从中得数百万的收入。   对于这么颗摇钱树,市委书记自然不肯轻易表态。   晏国宁眉头微皱,谁知道名山人有没有真的找辰明惠,“那,辰书记的意思是,眼瞧着蓝衣社跟名山混战不断,破坏治安?这对他未来的仕途可不太好啊。”   林旭忠笑了笑,“辰书记的态度很明确,坚决打击一切危害社会治安的黑势力份子,所以,即使有公安局的撑腰,也请晏社长韬光养晦,低调行事,否则……”   “辰惠明,真他妈得寸进尺,城府高深的老狐狸!”晏国宁暗地大骂了一遍,脸上却挂着几丝微笑的表情,“我弟弟晏国然跟辰晖关系还是挺不错的,市委跟辰家关系又那么暧昧,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晏国宁仍不死心。将所有筹码都摆了出来。   林旭忠抿了一口茶后,夹着公文包,歉然的站起身,“辰寿明的病,已无回天之力,因此,市委不久后也会跟辰家划清界限。所以,晏兄弟别再拿这个说事了。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会,就先走了,咱们下次再聊!”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辰晖总算体会到当一名侦探的不易了。   凭着那支零片碎的线索,远不够证据指明幕后操纵者就是赵天龙。他不是没想过监视,跟踪K歌老板,但现在是高考冲刺阶段,根本没有丝毫精力与时间执行。   想撕下窦娥冤的标签,还是等待下回分解吧。   时间没有为辰晖停留,它带着同学们对他的异样眼光进入到了三月份。   这段时间里,他把英语当亲爹亲娘来供奉,得到的是从班中倒数第二荣降到倒数第一的奖励。   他对地理历史这两科却极为苛刻,无论大小考试,一旦哪次没得年级第一,都要写一篇罪己诏来惩罚自个。   学校自从换了一个校长后,许多领导都换了行事风格,比如说,每周一运的垃圾总挑在食堂开饭之刻,新宿舍开工总挑在学生午休之时,如此这般,只为了让同学们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新校长既大尺度又超恶心的新政。   不变的只有食堂大妈的“铁面无私”,只有学生们的哀鸿遍野。   每次周末的半天假对他来说已然成了比较头痛的心事。   回去,总会被家里的事情所烦扰,不归,又难免对家里牵肠挂肚。   可,他是个恋家的人。   “3月8日,学校放半天假,回了趟家,看着落魄的家庭,心里是说不出的酸甜苦辣。多想跟依雪倾诉我内心的挣扎。可,她不在我身边。”放下粉笔,辰晖深叹了口气,回头一望,整个天台都被他刻满了日记。   很想很想阳依雪,却只能在这里聊以安慰。他的苦又有谁懂。   杨柳依垂梨花下,三月桃絮愁断桠。   “东晖西烂,南浪北荡,以前多他妈的风光,现在却兄弟反目,威风不再。”刘少杰骑电车载着晏国然游荡在步行街里。   他是堂堂的公安局局长的独生子,照理说,出行怎么着也得豪车接送,保镖相陪,可他却喜欢自由自在,自然不拘的生活。   刘少杰放眼四望,而后又叹一声,“最丧尽天良的是,别人车后都载着位美女,就老子车后载着条光棍。”   “妈的,老子上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今日你有幸能当晏大神枪的司机,那是你祖上的造化。”晏国然满脸得意口若悬河地说着。   “能yy到你这个程度也真不容易,估计你也修炼挺久了吧。”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刘少杰偷偷地笑道。   “话说,你相信辰晖真的会做勾引二嫂的事?”晏国然见快到目的地,悠然的点起了一根烟。   “辰晖跟唐果衣衫不整地搞在一起,那可是你我亲眼目睹的啊。”刘少杰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晚的场面……   “你还可以再人渣点。”晏国然用烟头烫了他一下,引来后者杀猪般的惨叫声。   “到了,快停吧!”晏国然“礑”的跳下车子,站在一栋小区斜对面的大树下。   “妈的,一大早的来这里干叼啊!”瞥了眼红晕还没褪尽的朝阳,刘少杰咧着嘴靠了过去。   “昨天小雨打电话给我了。叫我暗中监视姓覃(即K歌城的老板)那个王八蛋的举动。”晏国然接了小雨的电话后,便派人连夜暗查覃老板的住所以及相关信息,于是,一大早便叫上刘少杰来到了此地。   两人在树底下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后,才看见一辆车子从小区里缓缓开出来。”别克牌桂K87459,这就是覃逗比的车,快跟上!”晏国然敏捷的跳上车尾,刘少杰也跨步上去,紧随其后跟上。   电车自然是追不上小车的,幸亏没走多远覃老板便把车子停到一条小路边,刘少杰怕打草惊蛇,不敢靠得太近,在离他不远的拐角处紧密监视着。   不时,只见又一辆轿车缓行而过,挨着覃老板的别克稳停了下来。   从车上走下一个人,他五十上下,步伐矫健,脸色沉稳,鹰利的双眼透视着狡猾奸诈之光,“卧槽!王建豹!”晏国然,刘少杰二人面面相魁,名山撑头人王建豹,他们没理由不认识。   “老覃,干的不错!陈浩南负气而走,东晖西烂南浪北荡四人终于解体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王建豹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覃老板谄媚的笑了笑,而后脸色微沉,“幸亏陈浩南被气去岭东了,否则我还真不敢出门呢!”   “瞧你那点出息。”王建豹斜瞥了他一眼,从车椅的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呐,赵总给你的。要是敢把这事捅出去,老子灭了你全家!”   “岂敢岂敢。”覃老板两眼一亮,忙不及迭地把钱揣回兜里。脸上瞬间阴霾全扫,堆满了笑容。   “行,我有点事,先走了,以后好好给爷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   看着王建豹远去的车子,覃老板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要不是为了钱,老子才不给你卖命!”说着也钻回了车里,就要启动离开。   “果然被小雨料中了!快上!”晏国然抢过电车,加足马力的冲了上去!   “嘭!”的一声,电车狠狠撞到别克的车头。   别克毫发无损,电车却飞了一个前轮……   覃老板见爱车被撞,当下怒火万丈,青筋暴起地跳了出去,发现肇事者是晏国然后,眼中充满惊骇之色,想转身逃跑时,已被飞奔而来的刘少一把揪住衣领,活活的拽了下来。 第一卷 第9章:断了的弦   “哟,怎么覃老板看见我们兄弟俩就跑。少杰,他欠你债了?”晏国然掏出他西装兜里的烟,吧唧的抽了起来,一口烟雾直喷到他脸上。   覃老板转过头来嘻皮笑脸道“晏少说笑了,我怎么敢向刘少借钱。我是看到两位大人物撞了我的车,怕你们于心不安才主动走开的。”   刘少杰纠紧他衣领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做贼心虚?”   覃老板浑身一抖,而后勉带笑意道,“哪里的事,两位少爷多虑了。”   晏国然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把弹簧刀挂他脖子凶道,“妈的,你陷害辰晖,在他的酒里放了春药!以为我不知道!刚刚王建豹那个老混蛋给了你多少钱?”   覃老板全身颤抖,牙齿打战,丝绸不敢动弹。”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晖少跟我无冤无仇,我干嘛要害他!”   刘少杰揪着他的头发,用膝盖狠狠地击向他的腹部。覃老板痛得直弯腰抱肚,口中直吐,“是么?那相片怎么解释!难道辰晖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偷吃,故意请人拍来留下做纪念!”   晏国然拿起刀,在他手臂上狠狠一划,鲜血倾刻间便喷涌而出,瓦解了他抵抗的决心,他深知这两人的凶残与手段。都是抗拒从严,坦白也要从严的混蛋。   “我说,我说,我全说!”覃老板神色惨然,喘着粗气道。   “很好,这种态度是我想看到的,希望你所说的都是我想听的。”晏国然咧嘴把刀收好。   覃老板舒了一口气,赶紧用衣袖包扎住手臂上的伤口。”晖少与唐果的酒里确实都放有春药,我只负责放药,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谁指使你干的?”晏国然“哐”的一声,再次把刀挂他脖子上。   覃老板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拨开他的刀,“一个戴墨镜,叫赵天龙的人几天前找到我,给了我五千块钱,叫我……叫我放药进晖少的酒里。两位爷,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对吧!”   “你说得对,拿来。”刘少杰向他伸出了手。   覃老板愣了愣,“您要什么?”   “你撞坏了我电车不用赔钱!”刘少杰声若洪钟地喊道。   “这是应该,这是应该。”覃老板哆嗦着从车里拿出几百块钱。   “这哪里够!”晏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下来,“你那几千块钱,纯属不义之财,现在我代表党和人民没收它。”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覃老板再折回身去拿了五千块出来给他们。   刘少杰义不容辞地收下了,“你的车,好像也花了一点,这可怎么办呀。”刘晏二人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中。   覃老板赔笑道,“是我自己开车不小心,才花了一点已然是您二位车下留情了,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这样就太不好意思了,滚吧!”晏国然由笑转怒大喊一声道。   覃老板道了几声别后,才擦干了不断冒出的冷汗灰溜而去。   “我刚刚真想腌了他。”晏国然把刀给收了起来。   刘少杰拿出手机,拨了几次浩南的号码都没打通。   “他去岭东,换号码了。这件事以后再跟他说,先把这电车给拉去卖了吧。”晏国然把刘少杰手中的蒙牛夺过,仰头长灌了起来。   “你说的一点没错,是王建豹,赵天龙二人设计陷害辰晖的,昨天,姓覃那个王八蛋已经招了。”天桥上,晏国然嘴嚼着口香糖悠然道。   “呵呵。这就好。辛苦你了。”小雨挽了挽飘逸的秀发,对他报以甜甜一笑。   “嫂子说的哪里话,辰晖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要不是你,辰晖这回可真是晚节不保了。”晏国然赶紧转移目光,不敢再看林晨雨一眼。这真是个貌若天仙的极品尤物,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没理由不心动。   “你还叫我嫂子吗?晖哥哥……他,他都有新的女人了呢。”小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晏国然还是听出了她心碎的声音。   “在我们几兄弟的心中,你才是唯一的嫂子!谁都替代不了。”晏国然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忽然想起小雨对香烟有排斥感,忙咽了咽口水,把烟丢进了口袋里。   “谢谢你们对我那么好。”她出神的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良久后才开了口,“然哥,周末能帮我约晖哥哥去客来香吗?我想给他见一个人,见到这个人后,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恩,行。小雨,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拉回辰晖的心的!只有你,才真正配得上他!”   林晨雨淡然一笑,“看命运的安排的吧,我了解晖哥哥,他是不会原谅我的,只要他能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   高考体检,身高176,体重124,辰晖觉得,他的身材可以说是黄金比例了。   太轻,女孩子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太重,又会把阳依雪压坏。   依雪,她还会记得我吗。都好几天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QQ更是黑色头像。再也没有跳动。   难道,他辛辛苦苦经营的爱情就这样惨淡收场?   整个晚自习,辰晖只翻了两页书,脑海就像单曲循环一样,浮现着阳依雪的音容,曾经甜蜜的回忆竟成了苦涩的过去。   “辰晖,你以为装忧郁就不用交试卷了么!”   辰晖懒散地抬头一望,一张苹果脸映入眼中。   这位是他们班的政治科代表,政治是辰晖文综的短腿,因此这位姑娘一直觉得有责任与义务把他从水火中拯救出来。   “小妹妹,我写了啊,忘记交而已。”辰晖微笑着从书筒中拿出一张龙飞凤舞的卷子。递给这位苹果妹。   从开学到现在,班里换了三次座位,可辰晖倍受秦受的关爱,秉承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治班理念,一直雷打不动,成为传说中钉子户,在角落中屹立不倒。   从此,教室的角落成为大多数女生的必经之地。边疆大开发进行得如火如荼。   “那么,请问晖哥哥,为何只写选择题呢?”青青同学白了他一眼。   “因为,我选择题的分数就足以达到全班政治的平均分了啊。因为每次都全对。不好意思哈。”辰晖挑了下刘海,靠在墙上用眼神对她放电。   “晖少,为什么你的脸皮可以磨得那么坚不可摧呀,吹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不管,你不写完我就告诉你家阳阳听!”   “青青妹妹,要哥哥怎么说你呢?这样吧,你放过我,我给你?”辰晖坏笑着站了起来。   “给我什么啊。”青青看到他眼里的色光就打了个寒颤,双手直抱胸部。   “就给你亲一下,放心,都老熟客了,给你打半折。”辰晖淡然一笑,那帅气的脸庞直让青青不能自已,想入非非。   “晖哥哥……有人找。” 一道甜蜜的声音传来,辰晖放眼望去。此女海拔150有余而151不足。她就是本班的小萝莉,黄玲玲。   “你是卓霜?”辰晖刚跨出教室,原本喧闹的走廊突然安静下来,那帮女生都花痴爱慕的看着酷帅绝伦的辰家二少。恨不得狠扑上去,将其永远的占为己有。   “嗯,晖少,有人在音乐楼的天台等你哦。速去。”叫卓霜的女孩甜甜一笑,而后羞涩地跑回她们班。   “天台?难道?”辰晖内心突然热血沸腾起来。   “轰隆”阵阵雷声,预示着一场春雨即将到来。   “3月2,学习已渐入佳境,再次杀上班中前15 ,可,对依雪的思念越来越深。”“3月3号,今天被一个女生给扯烂衣服,多想找依雪帮缝一下。”“3月8日,学校放半天假,回了趟家,看着落魄凋零的家庭,心里是说不出的悲痛万分。多想跟依雪倾诉我内心的挣扎。可,她不在。”“3月10日,她到如今都还没有知道艳照门的真相。我越来越想你了,阳依雪。”   凭着手机的光芒,她将辰晖刻在天台上的日记给全阅览了一遍。   泪水慢慢地划过俏脸,滴落到水泥板上,跟辰晖的字融合到了一起。   她轻轻抚摸着地板上的字,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在一起那么久了,她有真正的了解他,相信他吗?在他彷徨挣扎的时候,自己在干嘛?又在谁的身边。   又一道闪电像一支离弦之箭直射天空,在夜空里勾画出一道美丽的折线。转瞬间,天昏地暗,大地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魔的手中。 暴风雨的前奏。   阳依雪靠在栏杆上孤寂地望着无尽的夜色,暗自想着道,“也许,辰晖就是趴在这个位置,一个人,在无边的苦海里强撑。在无尽的黑夜里挣扎。”   “依雪。”辰晖站在楼梯口,看着她良久,才打破了这片宁静。   阳依雪缓缓转过身,怔怔地与他对视。   一道闪电划过,将阳依雪修长迷人的身姿拉得更长,可在辰晖的眼里,只看到了她憔悴的容颜和滚落的泪滴。   “辰晖!”阳依雪哽咽着跑上来扑倒他的怀里。   辰晖深深地闭上眼,紧紧搂住她的腰,贪婪地亲吻她的秀发,“我等这个怀抱太久了。”   阳依雪把头深埋他胸膛,紧紧抱住他的身体,深怕一松手他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该离开你的。”   辰晖轻捋她的秀发,“都过去了,以后别那么践踏我们的感情,好吗?”   “嗯,我这段时间脑海里都是你,再也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了。”阳依雪挣扎开来,拨开他的刘海,轻轻地擦干他眼角的泪痕。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辰晖跟她靠在栏杆上,手牵手地望着天空。   “少杰哥哥告诉我的,我今天看你QQ空间了?知道你要借钱。”阳依雪松开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他,“五千块,如果你还需要的话,下个月发工资我再给。”   辰晖愣了一下,良久没有出声。   “晖哥哥,为什么不拿?”阳依雪塞到他手上。   “晖少竟然落魄到靠女人过活的下场,呵呵,想起以前的奢侈,觉得自己突然渺小了好多。”辰晖苦笑道。   “人呢,总有落魄的时候,但关键是看你肯不肯面对,愿不愿意爬起来。”阳依雪握紧他的手。   “小雪,谢谢有你陪我。面对这一切暴风黑暗。” 辰晖拿出了一个盒子。   “是什么呀!”阳依雪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盒子。   “戒指。一克拉的,喜欢吗?”   “你?哪来那么多的钱?”阳依雪惊讶无比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最近减肥,顺便省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不许胡思乱想。”   阳依雪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你怎么那么不乖,快高考了,营养都跟不上呢。”   “别说了,想要就自己拿。”辰晖举起盒子坏笑地看着她。   阳依雪踮起脚尖,她该庆幸,今晚穿了7厘米的高跟鞋。   谁知道刚碰到,辰晖却突然一甩手,转到了身下,阳依雪依着惯性,顺手抓下,辰晖又一转手,阳依雪扑了个空。   又一道闪电划过,雨滴铺天地敲落。   “啊……下雨了。”阳依雪急躲紧辰晖的怀里。   “小雪,你说我们怎么那么奇葩,上次在天台被寒风刮得直冒冷汗,这次呢,被暴风雨淋得半死不活。”辰晖赶紧用大衣裹住她,雨水全稀里哗啦砸在他身上,衣服全湿透。   “这就证明我们的爱情是轰轰烈烈的!”阳依雪甜甜地依偎在他怀里,接过那枚戒指,好好地呵护在手中。就好像呵护她的幸福。   “但我抱着你,守护你那就像,保护这种美景一样,小雪,你快躲雨吧。”辰晖紧紧抱住她。   “不,我要跟你同担风雨。一起度过这场浩劫。”   “好吧。阳依雪,辰晖再也走不出哪里都是你的世界。”   透过天窗,看着这对雨中的恋人,大妈惊讶道,“这两个嗑瓜子不扫地的货还真不怕雷劈啊!”   “真他娘的窝囊!覃日山(覃老板)这个龟孙,老子前脚刚给钱,他后脚就把咱们给卖了!” 名山宗祠的大厅里,王建豹气得眉毛直竖,将手中的白酒狠摔到地上。   那五六个年纪较大的长老面面相窥,忙停下手中的碗筷。   “老爸,覃日山协助晏国然给辰晖翻了案,现在喻临黑白两道对咱们名山可都颇有微词啊。尤其是蓝衣社,扫了一遍咱们的场子,弄得那些娱乐场所都不敢买我们的药品了。照此下去,大事不妙啊!”王家翔配合着父亲,两人一唱一和地拉开这顿家族中餐的主题。   众长老都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哪能听不懂这弦外之音,看来这餐可不是白吃白喝了啊。   当下谁都没有表态,静听王建豹的下文。   只见他坐到主位上,沉声道,“据赵天龙最新传来的消息,东联帮在近期便会入主喻临,岭东方面表示,要咱们主动出击,打乱蓝衣社的阵脚,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从而协助东联帮悄无声息的混进来,扎稳脚,各位看,咱们该怎么应对?”   “不知王头领有何打算?只要您发话,我们定当尽效犬马之劳!”   “谢各位乡亲父老鼎力相助。自古以来,想一击见效者,无异于执行斩首行动,但晏国宁飘忽不定,行踪极少有人知道,暗杀他几乎不可能。倒是他弟弟,晏国然,此人游手好闲,混混一个,只要干了他,不但能给晏国宁带来沉重的打击,还能彻底斩断辰晖跟蓝衣社的关系,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嘛!”   “既然头领计策已决,我等同意便是,但不知派何人刺杀晏国然为好?此人心狠手辣,武艺非凡,可不好对付啊!”底下的长老附和道。   王建豹暗骂一声,要是好对付,老子还唤你们来干嘛!今天召集,为的就是让你们想办法帮除掉晏国然嘛。   沉默良久,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我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王建豹心花怒放,放眼望去,不禁傻眼了,那不正是自己的儿子王家翔啊!”小孩子家别误了大人的事!给老子退下!”   话音刚落,长老们却热闹了起来,“少头领有勇有谋,真是堪当此任啊!”“要说咱名山还有人能对付辰晖四兄弟的,除了少头领外还真没第二个人选了!”……   “父亲,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定然踏平蓝衣社,除掉晏国然!”   王建豹哪里舍得让儿子去冒生命危险,但看底下那帮老狐狸群情激动,儿子又出来主动请缨,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如此这般,就把这事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各位长老前辈帮忙!切不可凭一己之勇而身犯险境!”   这时,许多人没有察觉的是,一旁的大长老王毅帆目透精光,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容。   周末半天假,辰晖本来打算全方位的苦读英语,可刚提起笔,就被晏国然给拽了出去。   “整天死读书,也不见得你进步有多快。走,跟哥哥喝杯茶去。”   “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今不如惜。要喝茶可以,我出人,你出钱。”辰晖快速合上书本,穿起课桌上的外套。   “我保证不会坑你钱,快上车吧,不然渣都没剩了!”   “认识这三个字么?念出来。”辰晖站在门口,眉头深锁地指着那块招牌。   晏国然锁好了车,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念道“客来香,怎么了?”   “请问晏大哥,你可知我跟唐果发生过什么事么?”,辰晖没好气地看着他。   “知道,你不就给她摸过全身而已嘛。人家也摸回你了啊。你们两个互摸,两不相欠。”   “你真他妈的够兄弟。有病吧你。”   辰晖转身欲走,早被晏国然给一手抓住,“管你。给我面对现实去。想吃干抹净不认帐啊。再说你怕毛叼,事情是王建豹这叽吧一手策划的,我已经通过蓝衣社在全喻临都给你澄清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是?虽说你小子表里不一,影正心歪。”   唐果容颜憔悴了一点,想必是忧伤过度所致,只是更加惹人怜爱。晏国然只顾用牙签挑着牛巴肉吃,刘少杰更是端起点心就往嘴里倒,全然不理凡尘俗世。   “晖少,果果向你赔罪了。”唐果面带羞涩地给辰晖倒了杯茶,而后在一旁坐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毕竟,你是被动,我是主动。”辰晖脸红耳烫,坐立不安起来。   “如果当晚我不在场,量他们放什么药都害不到你……所以我……我……”唐果难过得低下了头,双眼已饱含热泪。   “果果姑娘,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晏国然丢开手中的牙签,开始了他教书育人的工作:“如果你当晚不在场,说不定我们兄弟三人都得被辰晖干掉。我得替广大女性谢谢你啊,让三个帅绝岭西的旷世美男不被这禽兽所毒害,请受我一拜。”   “对,辰晖虽然不搞基,可急眼的时候也是饥不择食的。到时候说不定被他搞成个阴乱大会都有可能!”刘少杰放下被一舔而光的盘子,意犹未尽地说。   “要死啊你们!”辰晖狠踹了他们几下。   唐果轻盈地低笑了起来。   辰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叹道,“只是破坏了你和浩南的感情,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谁那么想哥?”一人从内房撩起袖子大步走了出来。   辰晖转身一看,手中的杯子‘晃当’地摔了下去,那人站在他与唐果之间,两人深深地对视着。   “一看这两个就是搞基的料。靠,瞄女人都没那么眼冒金花。”晏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浩南,我以为……我以为。”辰晖开心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你以为我赌气逃到岭东就再也不回来了?”陈浩南挑了挑唐果的刘海:“我女人被你摸了,以为这样就放过你了啊。”   “那你想怎样?”辰晖接过刘少杰递来的烟,‘扑扑’地吸了两口。   “很简单,以牙还牙,叫依雪给我摸半个小时得了……”陈浩南挤眉弄眼地笑道。   “免了。你还是摸我吧,摸一送一,外送半个小时。”辰晖果断地摆摆手。”你跟果果和好了?”辰晖把吸了一半的烟随手扔回给刘少杰。烫得后者直咬碎嘴中的茶杯   “就你想太多,至于么?”晏国然嘿笑道,“你抓了半天,这小子指不定偷着乐。他不给你点回扣都不错了。”   “欠打啊你!”辰晖跟陈浩南不约而同地拍了下晏国然的头。   “呵呵,好兄弟。”四人站起来,微笑着握紧手。   “坐吧坐吧。”唐果甜笑着给这四巨头倒茶。   “你现在很缺钱吗?”   “额?说不缺是骗人的。”   “好,我明天就给你汇两万。”   “这是你爸的钱?”辰晖心灵被震撼了一下。   “不是。唉”陈浩南叹息道,“是我平时的零用钱,以及这两个月的生活费。我爸妈知道你家的事后,不许我跟你再有交集。他们哪肯给钱我。”   “呵呵,这些人情世故,我懂的,谁让我家道中落。”辰晖对此只能苦笑。   “你爸,现在还好吗。”刘少杰从包里拿出了钱包。   “情况,不太理想。”辰晖不想跟别人交谈此事。   “我情况跟浩南一样,不过没他那么土豪,只能给你三千。如果有困难,我再另想办法。”   “我这有六千,你拿去应急吧。”晏国然也塞了一沓钱给辰晖。   “我有一万。”唐果拿过辰晖的背包,将众人的钱全塞包里。   辰晖定定地看着他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睛渐渐地湿润了。这些兄弟哥们,竟比亲戚还真挚。   中国人是不能用常规思维有考量的种群,对自己的亲人冷漠无情,对外人却是百般掏心掏肺。   “这钱,就当是我为你们保管,会还的,以后会还的。”辰晖将一杯铁观音一饮而尽,来压抑住内心的难受。   “晖少,我有个朋友想见你哦,仰慕你很久了呢。”唐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好啊,反正你的朋友都是美女,多认识几个也可以拿来当备胎。”   “出来吧。”唐果 朝内房喊道。   说到美女,辰晖的身边绝对不缺乏,有了阳依雪后,这厮更是前所未有的专一,想叫他变心,比叫老鼠咬猫还难,他只是不想冷唐果的场而已。因此,他微笑着摇摇头,低头只顾吃他的点心。   这女孩,衣着素白色紧身的短裙,秀发如平川瀑布一样挂在胸前。微尖的下巴,柔黑斜侧的刘海下暗藏着一对晶莹亮丽的大眼睛。高挑剔透的身材,若有若无的眼电流光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一个男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只见她在辰晖身后停了下来,一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一手轻按他的右肩。柔声道,“晖哥哥。”   辰晖像突然被点穴一样,全身动弹不得,手中的筷子再次悄然落下。   他默默地站起身。这动作,这香味,这语气。太久违了。   女孩静静地从身后抱着他,泪水沾湿了辰晖的蓝色衬衫。   辰晖松开她的手,回过头看着她。   这就是曾经让他堕落,令他伤心的小雨。一年,整整一年了。他仍然没有彻底忘记她   “你不是跟李局长走了吗。回来干嘛?”辰晖神色冷漠冷地说道。   “我?”小雨低下头,泪水缓缓飘落。”我?我这里有三万块,你要吗?”   “不必了。”辰晖一甩刘海。”你带给我的伤害,我从未忘记。我们已经是断了的弦,无法再连。”   小雨渐渐哽咽起来,抬起头,饱含热泪地看着他,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直令辰晖不忍再?再出言伤她?可?   “我现在有女友了,她叫阳依雪。对我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辰晖手插口袋,轻甩刘海,转身而去,甩下一句话。”我辰晖再落魄,也不到靠小三养活的地步。”   “辰晖,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啊!”陈浩南三兄弟赶忙追了上去。”这次多亏了小雨暗中帮忙,其实我并没有去岭东,是她叫我假意散布消息,好让对手麻痹,露出破绽!所以你才沉冤得雪。”   辰晖愕然停住脚步,犹豫片刻后还是离开了,“从她弃我不顾,贪慕富贵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所有一切都已化成了灰烬。是兄弟就不要再提这个女人!”辰晖拽着三人快速消失在这座古栈中。   “小雨?可以跟我说说你当年丢下辰晖,跟随李局长的原因吗?”唐果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   小雨摇摇头,“我知道他的个性,不会原谅我的。也许,是我自甘下贱,自讨苦吃吧。可,事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小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林晨雨没有说话,唐果只听到她泪水碰击茶杯的声音。”叮咚叮咚”,那是冤屈者的鸣笛。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陈浩南左手拿手机,右手抱唐果咧声道。   “今天?4月12号啊。”电话一端传来辰晖恹恹欲睡的声音。   “那你记得是谁生日吗?”陈浩南满怀期待的笑了笑,对身后吵闹的众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话音落下良久,辰晖却始终没有回应。”喂,晖少!你他妈在干叼啊?”   “哦哦哦,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电话一头传来“淅淅”的擦口水声。   “我靠!”唐果长舒口气,对辰晖实在无语到了极点。   “怎么那么虚,说,昨晚是不是和依雪打野战了?”陈浩南说着轻摸了摸唐果顺滑的大腿。   “我昨晚背英语,背着背着,不小心就通宵了。哎,有什么事你倒说啊,等下还要上课呢。”辰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4:05。   “今天我生日,在南宵酒吧摆宴,来不来你看着办吧!”陈浩南“嘟”的挂掉电话,“这家伙真他妈的欠揍。”   “啊!你生日?我去。”辰晖蓦然惊醒,睡意全无。一个激动,滚到了床底下去。   “南哥,生日快乐!”不到一个小时,偌大的酒吧已经人满为患。餐桌上坐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陈浩南是喻临四少之一,新生代的黑道风云人物,他爸陈永顺,城建房产公司的董事长,更是名震两道的一方首富。所以,陈浩南生日,自然不乏人员前来捧场。   二人招待宾客正忙得不亦乐乎,刘少杰从背后轻拍了他们一下,“浩南,生日快乐!”   陈浩南将手中的烈酒敬完后,缓缓的转过身,“妹的,你也来那么晚,给老子接客去!”   “别急啊,送完礼物先。呐,果果,拿着。”刘少杰说着从口袋中抽出三包套形物品。   “哎哟,还有我的份啊。”唐果嫣然一笑,伸手拿了过来。等凑近一看时,不禁顿时傻眼,俏脸晕红。   “臭流氓!”唐果含羞带怒的踩了一脚满脸淫笑的刘少杰,冷哼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都叫你别惹她了,知道高跟鞋的威力了吧!”陈浩南啧啧地接过他的礼物,余光一扫了,瞥见堂门外正走进来的一对情侣,当即大步迎了上去。   “靠!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陈少生日,晖少怎可缺席。”辰晖放开阳依雪的细腰,给了陈浩南重重一拳。   “行了,别磨叽了,坐下吃喝玩乐的干活!”陈浩南早已急不可耐,拉着二人入座后,潇洒的摆了个姿势,包厅里便登时DJ响起。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闪烁急促霓虹灯光,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空虚的心灵,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一曲的士高过后,已有一个女人脱下了黑色紧身的长袖,头发随音乐节奏四处飘逸着,不多时便有几个染着白发的混混靠了过去,趁女人疯狂舞动时擦边抹油。   “晖哥哥,不许你看她。”阳依雪眉头微皱地抓着辰晖,紧紧挨在他身旁。她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辰晖见狼性毕露,忙狠咽了口口水。“没有没有。”   “哼,你们男人都那么猥琐下流。”阳依雪娇羞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美滋滋的得意了一下。   一杯酒下肚,辰晖只觉浑身一热,神智有些模糊起来。   “依雪,你今天好漂亮啊。”辰晖贴到她的耳畔边,双手紧紧抱着阳依雪。   “不要,酒吧里有好多人呢!”阳依雪喉间一热。眼瞧着挣扎不开辰晖的魔抓,也慢慢半推半就起来。   “靠!欺负老子是光棍啊!”   虽然酒吧正放着DJ,但这句声嘶力竭的呐喊还是救了不可自拔的四人。   阳依雪满脸通红的推开辰晖,哆嗦着系上扣子。唐果则松开双腿,好让陈浩南抽出被夹紧的色手,随后一头扎进浩南怀中,再也不敢露脸见人。   “天气好热哦。”辰晖将阳甜甜一把揽入怀中,歉然道。   “叫你来真他妈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陈浩南痛心疾首的瞪了刘少杰一眼。”辰晖,这间酒吧生意挺火爆的,老板是我朋友,他屡四三番被名山那帮王八蛋骚扰,逼收营业费,我想投资十万,顺便罩着它,你怎么看?”   “有好处就上呗!不过名山是个危险因素,不得不防。对了,国然这一哥呢?怎么不见人影?”   “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了,没人接。应该在路上了吧。”刘少杰拿起手中的酒杯,跟对坐二人一饮而尽。   “妈的!怎么还堵车。”晏国然将手中的香烟狠狠一弹,飞到了一旁的摩托车车主上。那人被烫得龇牙咧嘴,转身欲骂时,看到他一身蓝衣,胸纹青龙,忙回过头来自认倒霉,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道路前方似乎出了事故,两辆面包车迎头相撞,把整条主干道都给瘫痪了,交警未到,拖车未来,人们除了心浮气躁的辱骂几句外也做不了什么。   “请问您是晏国然晏大哥吗?”一旁的吉利牌轿车里钻出一个人恭敬的问道。   “是老子啊,怎么了?”晏国然放下电车的起脚,满脸尽是傲然之色。   “我们的老大有请”,话音刚落,王家翔冷笑着探出头,晏国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车内的两人抓住肩膀,一把拽到了车上。   那两辆相撞的面包车车主瞥见此状,一阵引擎声嘎然响起,在群众神情各异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浩南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有人敢踩你们的点就尽管来找我们四兄弟好了!”音乐停放,辰晖举起酒杯,向全场所有人一仰而尽!   身为喻临四少之首,辰晖在黑白两道早就名声大噪,此话刚出,便得到了众人热烈的掌声,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更是趁跟辰晖碰杯的机会,争先恐后的在后者脸上留下几记深红艳吻。   手机忽然一阵震动,辰晖歉然的拿起来阅读这条短信:辰晖,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本少必须得怀着诚实热心的雷锋精神告诉你,你的好兄弟晏国然已落入我手,想救他的话,请于半个小时内只身到达断魂崖,否则,办完陈浩南的生日后,接下来你会愉快的给晏国然办葬礼……落款人:老朋友,王家翔。   依次看完这条短信后,浩南,少杰也都陷入了惊慌与沉默,阳依雪,唐果不明所以,看他们的脸色那么难看自然不敢多问。   王家翔自从接下此项任务后,便想到了这个一箭双雕之计,挟持晏国然,然后再诱杀辰晖,经过多日跟踪观察,终于决定在陈浩南生日这天动手。   一根烟过后,辰晖渐渐稳定了心绪,“晚去一分钟,国然就多一分危险,这样吧,我现在马上赶去断魂崖,浩南,你跟少杰带蓝衣社的人稍后前往,切记,在我救下老三之前,绝不可泄露行踪,让名山给发现。”   “忘了告诉你,最近蓝衣社扩张到了福绵一带,社长晏国宁早带着蓝衣社倾巢而出……正跟当地人血战相持呢。”刘少杰脸色煞白,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毕竟,做了六年兄弟,早就血浓于水,患难与共,此刻晏国然生死未卜,这三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那就只能这样了!”辰晖脸色刚毅的站起身来,“浩南先送我去断魂崖,少杰,你随后打电话叫你爸带人过去,记住,到时候相机行事!”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请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可以么?”阳依雪神情哀伤的看着他的眼睛,精致动人的小脸让辰晖瞬间万分不舍。   “宝贝,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你跟唐果去逛街先。”   断魂崖,位于三环路上,海拔513米,背靠兴业山脉,前拥北南流江,断崖的一面紧贴江河,另一面则紧靠山川,由喀斯特地貌发育而成,树林遍布,山势陡峭,在春日晚霞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但在辰晖眼里,却犹如一座险患丛生的地狱。   “崖顶定然机关遍布陷阱重重,选了这么个地方,看起来他是不杀死你决不罢休啊!辰晖,你此去可真是有点命悬一线了!”停下车,陈浩南望着那悬崖峭壁不禁更加忐忑。   “可那又能怎么样?老三在他们手上。我们四兄弟,一个都不能少!”辰晖将随身携带的东洋短刀藏于衣内,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扎向那座杀机重重的山崖。   “你为了兄弟连命都可以不要,怪不得能当喻临四少之首。”看着他翻山越岭的背影,陈浩南再次被深深的震撼了。   “晏少,都死到临头了,还那么悠闲啊?”   崖顶光秃秃的,是一块平整的山地,在此处俯视崖底,即使天正放晴,却仍只能看见一片云   烟雾绕,不时回荡着鸟兽的鸣叫声,一股胆战心寒直抒胸间,一旦失足掉下,绝无生还之理,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不敢再望。   之所以选择断魂崖,是因为王家翔想不留痕迹的除掉辰晖,晏国然二人。   晏国然双手被缚,坐在一块石头上,淡然的遥望着不远处的兴业山脉,王家翔则带着三名手下看押着他。   “有什么好怕的,出来混,迟早都要还。你也不例外。”   “我是没你那么高的觉悟,反正不管怎样,半个小时内,辰晖不来我就杀你,辰晖一来我就同时杀了你们,让你们兄弟两共赴黄泉,你看,我还是挺仁义的吧。”王家翔瞥了一眼几十米外的小树林,那里有张毅帆等五十个名山杀手,这次量辰晖再怎么武功高强,都没有侥幸存活的道理。   “我草你全家!有事冲我来,别动我兄弟!”   “真不明白,辰晖哪里值得你那么掏心掏肺,不用担心,他不会到崖顶的,因为他在半山腰就会被我的人干掉!嗯,你的生命还剩三分钟。抓紧时间多呼吸几下吧。”   “还有一分钟!”辰晖关掉手机,林间小道上,他腰酸背痛的擦了擦眼角的汗,崖顶就在前方了!   脚步刚抬,一股疑云却油然而生。这条路是通往崖顶唯一的道路,如果名山想除掉自己,必然会在此设伏。   可放眼四望没有丝毫可疑的痕迹啊!王家翔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眼下时间万分宝贵,辰晖不再多想,迈大步伐的继续往上冲。 第一卷 第10章:两种悲剧  “翔哥,下面还是没有动静!”一名手下气喘吁吁的道。   “没理由啊。辰晖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么?”王家翔眉头微皱,这种情况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再看一眼时间,还有最后五秒。”草他妈的,兄弟们,把姓晏的给我推下山崖!”   “慢着!”坡下传来一声呐喊。   王家翔满心窃喜,叫停了手下,转过身热血沸腾的看着这个令他日夜仇恨,废寝忘食的新秀对手。”半个小时,你居然从南宵酒吧赶到了这座山上。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体力和速度。更佩服你真的敢一个人前来。” 不过心中也同时泛起了疑问:怎么他能直接闯过张毅帆那关?这老小子在搞什么鬼?   “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是本届实验中学校运会上的百米冠军,而且约会时一向喜欢踩着点到。”辰晖深呼吸几口气,慢慢登上了崖顶。   “辰晖,别管我,一个人死总比全死的好,你快跑!”见到辰晖的身影后,晏国然也是一惊,没想到辰晖为了自己竟然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身赴险境。这个兄弟,没交错!   “他太吵了。”王家翔从手下里接过砍刀,一道伴随着惨叫声的血影闪过,晏国然被活活的斩下了两根手指!   “王家翔,相信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看着晏国然那惨白无血,狰狞痛苦的脸庞,辰晖很想直接冲上去跟王家翔一决死战,但还是被理性给控制住了。在敌暗我明,敌众我寡的弱势情况下,只有一拖再拖,等到刘少杰带警察赶来才能动手。   王家翔见他按兵不动,也猛然领悟了他的意图,“我的下场怎样,至少你是看不到了。今天,我们之间定会有一人会被抛下这万丈悬崖!那就是你!”话罢拎起砍刀狂奔了上去。   辰晖刘海微甩,侧身避过,伸手入怀拿出家伙,当空一刀便斜劈而下!   王家翔转身迎来,“匡”的一声响,二人同时被逼退几步。”看看到底是你快还是我快!”话音未落,辰晖的短刀便已划到了他的鼻尖,王家翔忙缩低身子,却仍被削去一块头皮,鲜血顺着脑门灌流而下。   没等他回过神,辰晖第二波的进攻已经汹涌袭来,当下也不及多想,举起砍刀便接起招来,轮转如飞的刀刃,战火焚身的二人,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回荡在整个断崖峡谷中。   王家翔自认速度虽然比不过辰晖,但刀法可以说是一方霸者,现在看来,不仅速度输给人家,就连刀法也不是他的对手。短短一个月,辰晖的刀功又上了一个层次,这厮真是个恐怖的敌人。   眼见着被辰晖渐渐逼向悬崖边上,王家翔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再虚晃一刀,成功分散辰晖的注意力后急身蹲下,利刃凌空一劈,总算他反应惊人,双脚一纵飞身跃起,躲过了这阴险的一击。   王家翔顺手抓过地上的石块,朝着他的脑袋便是一阵狂扔,辰晖闪躲不及,中弹跌落下来。   身体刚落地,王家翔的弧形砍刀即接踵而至,辰晖双脚狠狠一蹬,一个跟头猛然翻起,刚刚躺着的地方便被砍刀划出了一道火光!   那三名手下看见情势不妙,也不再坚守王家翔不许插手的禁令,挥起手中的砍刀便往辰晖身上招呼!   眼瞧着辰晖就要被哆成肉筛子,晏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双手当空硬挡,绳子伴随着一块血肉应声而断,他咬紧牙关,用力折断那人的手腕,紧接着将此人的刀顺手接过,一脚便把那人踢得下体残废!   辰晖便打便退,身体离断崖只有一步之遥!手中短刀有节奏的截下对手的攻击,脑袋却已有了破敌之策,只见他又退了半步,上半身急向后一仰,王家翔看见他就要失足掉到山崖里去,心里不禁为之一喜,右膝一抬,狠击过去,却不料辰晖双手死死抓住他的大腿,用力猛拖,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过后,王家翔便掉进了这峭崖绝壁之中!   “看起来,掉进山崖里的人是你自己。”辰晖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重叹了口气,转身一看时,才发现晏国然也刚好把那三个小混混给解决了。   “没事吧。”辰晖接过他的烟,悠然的抽了几口。   “放心,死不到我,地府不收留处男的。”晏国然把烟草撒到伤口上,痛得直龇牙咧嘴。   “只是,没了两个手指不方便打飞机……”   辰晖的话还没说完,余光已瞥见几十个杀气腾腾的打手冲了上来!   眼见那几十号人已把下山的唯一通道给封死了,辰晖,晏国然手握砍刀,背靠背的站着。   “辰晖,你竟然杀了翔少!”王毅帆神色严肃,眼神像要把辰晖吞了一般。   “你是谁?”辰晖暗暗深吸一口气,沉声对身后的晏国然道,“咱们刚恶战完一场,体力严重不足了,等下不能恋战,杀出一条路就跑!”后者低吟一声,点了点头。   “这一点很重要吗,你只需知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就足够了!兄弟们!给我上!”王毅帆大手一招,名山众人已如饿狼般冲了上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纠纷,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名山也一样,虽然只有百来号年轻人,内部却也派系林立,表面上虽然一团和气,但暗地里无时不刻不在勾心斗角,大长老王毅帆一直都觊觎撑头人的位置,密谋除掉王建豹父子,所以在辰晖上山时并未按原计划设伏,为的就是借辰晖之手杀掉王家翔。王建豹派王毅帆协助王家翔,就是想趁此消损王毅帆派系的势力,却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以身犯险,反被人利用,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好一招借刀杀人!”辰晖利刃斩下,名山当先一人便被劈去半边耳朵,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西风晚,默无言,一向不沾烟酒的辰威点了一根香烟,颤抖的嘴唇把烟头的灰烬抖落下来,尽数掉在右手上的医检结果上,泪水悄然滑下,和烟蒂的苦涩之味杂柔在一起。烟雾从嘴巴吸入,顺着咽喉渗入肺中,他多想,这一噩梦能随烟而散,伴雾而去。   父亲自发病以后,先在红十字医院做了手术,而后寻找中医,再后闯去省会做原子刀切割手术,再然后辗转回归中医治疗,身体被接二连三的摧残,意志被接连不断的摧毁,最后竟然得到这么一张死亡通知书。检查结果说,父亲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了。   一个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烟头烫伤了嘴唇,他紧闭牙关,将这份医检揉捏了个粉碎,全数撒落在医院大门前。   他的心里是说不尽的悲凉。道不尽的绝望,但是,在暴风雨到来前,他要做好很多事,好让父亲能走的安心,长子为父,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几近崩溃的躯体上。   “惠叔,我爸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作为他的拜把子兄弟,我想,请您无论如何去看一下他。”坐在办公桌前,辰威有些哽咽。   辰惠明抿了抿嘴,双手微扶官帽,“世侄,我跟你爸的交情你最了解,患难与共,同门情深,他生命垂危,我何尝不想好好地陪着他,走完这段最后的旅程,但是。”他叹息着停顿了一下。”但是,新旧领导人刚刚换届,市里正值多事之秋,我已经被纪法委的人盯上了,轻易离开不得,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你不懂。”   辰威眉头深锁,拼命的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这位市委书记内心的独白他再清楚不过了。辰惠明这番表态,摆明是置身事外,与父亲恩断义绝。因为他深知,父亲一旦去世,这个残破的家庭需要他的扶持,爱闯祸的弟弟仍然需要他的庇护,赖以生存的家族产业需要他的保护。他不愿意背上这个沉重的包袱,更不愿意去惹怒辰家背后犬牙交错的敌对势力。他不愿意。这就是跟爸爸称兄道弟几十年的生死之交。   多说已无益,辰威站起来,淡然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从此,咱们两家泾渭分明。再见。”   辰惠明深深的凝视着辰威的背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站在大树下,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两三十个人一齐围攻辰晖,恶战十几分钟却取胜不得,还被人家砍伤了五六个,这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辰晖太厉害了,要么就是辰晖太太厉害了。这种战斗力是一个中学生该拥有的吗?   调派十几人缠住晏国然后,王毅帆亲自操刀上场,全力围杀辰晖。   其实辰晖早已筋疲力尽,但他却非常清楚,一旦松下攻势,用不了两分钟就会被乱刀斩成碎泥。所以在招架的同时,他也在寻找突围点。右侧的一颗参天松树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那里!   辰晖当空一举,拦下迎面砍来的几刀,再往右一个急转身,想从他身后偷袭的人便被自家兄弟凌空劈下,砍得血肉横飞!   辰晖趁势狂奔到树后,“兄弟们上砍死他!”名山众人显然是不杀辰晖决不罢休,都不约而同的杀向那颗大树!   王毅帆人还没靠近,树后已迅捷的飞出一条高边旋风腿!王毅帆闪躲不及,被踢得嘴角流血,狼狈的连退几步。   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却发现弄丢了晏国然,他正被一帮砍得亢奋兴起的杀手给逼向崖角,眼看着就命在旦夕,掉入崖底,一个黑影从林中嗖的奔出,一头扎进人群中,砍翻三人后,一把将晏国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原来是陈浩南。   辰晖也趁这一空当反身杀了回来,“哐”的劈开往浩南身上照呼的刀具。   “帆哥,有警察来了!”一名手下气喘吁吁的赶来报道。   王毅帆眉头深锁,看情形,没有半个小时是不了辰晖三人的,要是为此进了局子可太亏了。”兄弟们,撤!”   独自走在幽黄的路灯下,晚风扬起他的刘海,仿佛掉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冰窖里,没有谁能帮助自己,那仅存的希望之光渐渐熄灭。   “琳琳,有空么?”辰威对着手机无力的叹道。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呃,我在上课呢。怎么了?”金城商厦的贵宾区里,梁琳琳尽量压低着声线道。正在挑金表的朱卓珺停了下来,鄂异的看着闺蜜。   “我……我爸那边,你能请假回来多陪他几天么?”   “大学很难请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梁琳琳冷然道。   辰威捏紧拳头,女友的反应早已没有几个月前的热情。终于,连她也要离开自己了,在这最艰难的一刻。   “我是你的包袱了么?”   “我……”梁琳琳沉默了几秒。”辰威,我觉得,你还是接你爸出院吧,他患的是绝症,你必须得面对这个事实,你这样瞒着他,也是对他的一种残酷。何况,家里的经济还能允许你这么感情用事么?”她吞吞吐吐的继续说道,“其实,早就想跟你说,我父母反对我跟你交往,我……”   辰威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样,曾经说好要不惜一切代价,一起拯救父亲生命的那个人去哪了?誓言终究敌不过现实么?   他安静地挂了电话。他做不到看着活生生的父亲一步步走向死亡。他只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女人的一切已被脑海自动格式化。   “琳琳,你……这样对辰威是不是残忍了些?”朱卓珺秀媚微蹙,在她印象中,辰威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中国好男人。好男人,不该有这种下场。   “我爸爸,是个很注重门第的人,我不想为了爱情而背叛亲情,既然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那长痛不如短痛。”梁琳琳微微一笑,拭去了眼角的泪珠。辰威,也许这样对你会更好。   哀恨交加,两种悲剧。辰威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医院。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就像一个小孩子,那么脆弱,脸色苍白如纸,躯体骨瘦如柴,手脚浮肿不堪,肚子被那个罪恶的肿瘤涨得两拳大小,仍旧敷着那毫无用处的中药膏,筋骨突兀的手臂被插满针管。安静的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眉头深锁,很显然,刚刚吃完剧毒的吗啡药。否则,父亲会被病魔折磨得痛不欲生。   辰威紧握着他的手,父亲缓缓睁开双眼。眼珠暗黄,却仍然炯炯有神。   可是,辰威最怕的也是父亲这个可怜又无助的眼神,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从儿子忧伤的神情,辰明已大致读出医检结果了,他深知,这个长子为人是何其沉稳,不到绝境,不会有此模样。   一颗细小浑浊的泪珠失禁掉落下来,“儿子,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辰威转过身,深舒了口气,擦干泪水,故作镇定道,“爸爸,还有办法。相信我,会治好你的病,让你亲手为弟弟操办他的升学酒。”   张毅帆逃遁入兴业山脉后,警方紧接着纷沓而至,封锁了断崖山。   晏国然坐在一块石头上,辰晖,陈浩南坐在他身旁,给他包扎着伤口。   “老三受伤了吗?”刘少杰给兄弟三人各递了罐燕窝。看着血迹斑斑的现场以及深不可测的悬崖,他是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只是右手没了两个手指,从此就得退出撸友的行列了,你一个人继续坚守吧。”一罐燕窝入肚,总算缓过了神。   “你就是辰晖?”一个威仪稟稟,脚走正步的中年人向辰晖走过来。四名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特警寸步不离的护卫在他身边。   他就是喻临市公安局局长,刘创志。   “恩,您就是少杰的父亲,刘叔叔吧?”辰晖一直蒙刘创志罩着,此刻终于见到了真人,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激情澎湃。刘少杰轻咳一声,微笑的看着他。   “山崖下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名山少主王家翔,绑架挟持晏国然,跟人质发生了激烈的打斗,不小心失足跌落山崖。”这套说辞,辰晖早就想好了。   刘创志圆滑的三角眼露出一丝寒光,随即笑了笑,“果然是聪明人。最近是多事之秋,你们给我收敛点。一队清扫现场,二队收取证据,其他人撤回局里。”   “恩,知道了。”看着刘创志远去的背影,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位局长的不简单。”兄弟们,咱也撤了吧。走夜路容易踩到蛇。”   “堂主,广州方面调来的一百名兄弟已经分批到达喻临,但仍然有半数人停滞在火车站,没有落脚之地,请指示。”   一个身穿笔直西装,手夹公文包的青年恭敬地向赵天龙汇报。   赵天龙停下手中的话,“啪”的关掉电脑。双手揉捏酸痛的眼睛,“这样,你叫广州分部的部长,将剩下的人员依次隐匿在东门,名山,步行街和文化广场。安顿下来后给我低调行事,万万不可让蓝衣社发觉任何蛛丝马迹。等过几天,我忙完股市里的活再去部署相关任务。”   “明白。”青年写好备忘录,疑惑地看着赵天龙,半响,试探性问道,“堂主,您,这是要对辰晖和蓝衣社下手了么?”   赵天龙双眼突睁,一道冷光直射青年躯体深处,令后者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战。   “犯我赵者,虽幼必诛!当然,你也别以为帮主有那么慷慨仗义,又是调兵又是拨款,高层自然有他们的计算。入主喻临绝不仅仅是为了抢地盘那么简单。”   “那……”青年眼珠微转,“他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呢?”   赵天龙脸色大变,厉声道“不该知道的你别打听!”   “是,是,是,手下糊涂了。”青年忙后退数步,轻拭滴落下来的冷汗。   “我只能告诉你,辰晖和蓝衣社只是不入流的三流货色而已,充其量就是一副药引子。”赵天龙眼露凶光,意犹未尽地说道。”还有,明天交通局副局长郑才千要帮我约见市长金家盛,地点在国会那里,你帮我去准备准备。”   血战一场,精力透支,王家翔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杀死的人,虽然是在被迫,自卫的情况下,但连续三天,辰晖都梦到王家翔浑身是血地抓住自己,一个劲地往悬崖边拖去,那双手犹如地狱般的寒冷,让身陷梦境的他仍能感到死亡的真切逼真。   下周五就高考了,他想解脱一下,以最轻松的状态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兄弟间的猥琐调侃,虽然下流,却很愉悦。   嗯,没什么罪恶感可背的,他只是杀死了想杀自己的人。   只要一有空,东晖西烂,南荡北浪总会去步行街逛一逛。这是个比较开放的地方,三教九流聚集一堂。   “你们看,喻临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有种闻不出的气味。”辰晖放下手机,目光锁定在娱乐城门口转悠的几个青年身上。   “是不一样,穿短裙的妹子似乎多了点,大腿似乎白了些。”陈浩南双眼发光,直勾勾地盯着从眼前晃过的清新美女。   “白痴啊你”。辰晖白了他一眼。”少杰,你怎么看?”   刘少杰嘴角微撅,若有所思道,“被你一说还真是,这两天,似乎道上人多了些,我也觉着这气味不寻常。”   “你怎么知道那几个挫逼是混道的?”陈浩南瘪嘴道。看起来不也就是几个混混青年嘛。   “很简单:“晏国然刀子一收,插嘴道,“看他们走路的姿势,步伐小,频率高,是由于常年奔跑所致,再看手臂上的刀疤,繁杂细长,是多年打斗形成,而且,他们不是本地混混。”   “神探狄仁杰的脑残粉。”陈浩南念叨着点了一根烟,“除了没我帅外,其他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晏国然开了一瓶二锅头,仰天长灌喟然道,“你看,现在是六月天,人家还穿着皮鞋衬衫,你能有这素质么?”   陈浩南低头瞥了瞥那对邋遢的拖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该庆幸,至少我还穿了鞋。”   “到底是不是道上人,去试一下就知道了。”少杰霍然起身,就要走上前去。   辰晖一把拉住他,“别惹事了。就算是外来的黑帮我们也管不着。”刘创智局长的警告,现在他还记忆犹新着。   “得,晖少漂白了。”刘少杰坏笑着坐了下去,对咖啡馆的老板娘喊道,“大婶,来一杯可乐,不要加漂白粉!”   正在此时,娱乐城里一阵女尖叫声引起了陈浩南的注意。   “辰晖,唐果在里面!”陈浩南神情慌张地站起来,话音未落人已跑了出去。   辰晖三人也赶忙紧随而上。   一个嘴叼香烟,满头红发,大汗淋漓,浑身酒味的男人揪住一名女服务员的头发。唐果则被推到在地,手肘上满是淤青。   辰晖心头一动,仔细瞅着那名被虐的服务员。   她长发飘飘,身材饱满,半遮的刘海让她的眼神更加具有独特的勾魂,被撕扯得凌乱不堪的制服更让人血脉喷张,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把辰晖原本冷硬的心给柔化了下来。此时此刻,对她的恨意竟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前女友,小雨。   陈浩南扶起唐果,火热的眼光渐渐冰冷起来,一个怒字已经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浩南,快,快救小雨!”唐果躲在他的背后,此刻仍然惊惧万分着。   “放开她。”辰晖双拳紧捏,浑身散发冰冷的气息,慢慢的靠近那个男人。   小雨被揪住头发,背对着辰晖,但听到他的声音后,心里居然是说不出的感觉。该高兴,还是委屈?   正在玩打鱼游戏的人们瞅着好戏上场,纷纷饶有兴趣的看过来。   “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太好,再说一遍。”红毛故意侧耳倾听,把小雨按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不断游离在她圆挺柔滑的翘臀上。红毛的手下知道此人是来踢场,都飞速地从楼上或者门外冲进来,气势汹汹地围着这四人。   “不,你听得很清楚。我叫你放开她。”辰晖再走近几步。   “好家伙,不下三十人呢。还真把你养肥了!”晏国然低声念道,悄悄掏出手机,发信息叫蓝衣社的人赶来。   “看来你并不自己有多危险。”听到红毛这句话,那三十来号人纷纷摩拳擦掌,骨头“咔擦”声直令围观者毛骨悚然。   “红毛,你他妈别装叼,在我们的地盘里耍横没有好下场!”陈浩南走上去,站在辰晖旁边,心中虽然怒气冲天,但援兵未到,敌众我寡,该忍还是要忍。   红毛已经微醉,本想对小雨施暴,但居然被这两个柔弱小丫头又踢又咬,心中早已怒火万丈,此时又有四个乳臭未干的混混杂毛打脸充胖子,学电影上的英雄救美,真真罪该万死!   “把这四个王八蛋给我……”   话未说完,辰晖突然纵身上前,双指直取他的眼睛,红毛条件反射地缩手回来,放开了小雨,陈浩南顺势冲上将她抢过,和刘少杰,晏国然站成一个圈,保护着这两个女人。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怎奈这厅里空间有限,惊吓过度的围观者报警的报警,逃走的逃走,想围攻这四人谈何容易。   陈浩南随手拎起一张椅子,见人就砸,却也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嘴角挂起几丝血迹。却仍将二女死死护在身后。   刘少杰身材偏瘦,而且是官二代,虽然也经常打打杀杀,但1:6的悬殊对比还是让他招架不来,已渐渐失去还手之力。只有挨揍的份。   晏国然还好点,不愧是混混出身,随时揣着把锋利短刀,虽然几天前受了点伤,但总算是身经百战,身体素质过硬,拿起短刀就是乱砍,赤手空拳的对手们竟然不敢近身。毕竟,命只有一条,还是要珍爱身体量力而行。   辰晖打得倒没那么狼狈,只见他双手被人死死抱住,红毛抓起一张凳子便劈头盖脸地冲来,危机时刻,只见他双腿飞起,使出剪刀脚的动作避开凳子,双脚紧紧夹住红毛的手,一拉一踢,正击中他的胸口,红毛踉当而退,幸得手下扶着才没有一头扎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辰晖虽赚得这一脚,却也被围攻的那帮人趁火打劫,拳头犹如雨点般击落在他身上。在以一敌多的战况中,一旦被包围,无论你怎么武艺高强,都只有死路一条。辰晖掀翻三人后,再也招架不过来,完全处于被揍的地步。   “红毛哥,好像是蓝衣社的人来了!”一名手下慌张失措地跑过来大喊道。   听到蓝衣社,红毛的醉意突然间消失到九霄云外去。虽然有些不省人事,但上层下的死令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撤!”红毛一声令下,这若干人等争先恐后,夺路而逃。   晏国然也转身冲出门外,带着蓝衣社众人紧追上去,拐过几个转弯后才发现那帮人早已不见了踪迹。”外省的跟咱们就是不一样,跑路都跑得特别快!腿真尼玛的长。”   靠着墙壁,辰晖狠喘了口粗气,食指轻划鼻尖,刘海微微一甩,“小雨,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谢谢你,晖哥哥。”林晨雨系紧了胸口处蹦开的扣子,纤长的玉指轻轻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   “你怎么会在娱乐城里?不知道这种地方很危险么?我能保护得了你多少次?”辰晖眉头微皱,拿开林晨雨的手,此话一出,突然觉得甚是暧昧,忙改口道,“当然,我不管你了。”   “你的伤……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样子,小雨还是有说不出的心疼。   “不用管我。说说你吧,怎么会在这里?”   “回喻临后,朋友介绍我到这里工作。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自从那几个岭东人来之后,对我经常提非分之想,于是,出现了这狗血的一幕。”小雨微带哀怨的看着他。林晨雨的父亲是喻临市市委书记的秘书长,身为官二代的千金小姐,钱从来就不是稀缺物品,但她是一个自立性很强的女生,只是想活出自己的色彩,这一点,作为前男友的辰晖是再了解不过了。   “岭东人?”辰晖平静无波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波澜,“还真是外省的道友。”他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却忘了下巴被人揍过一拳,当下龇牙咧嘴的哀嚎起来。   小雨被他逗得忍不住格格娇笑,半响才道,“对啊,一个叫龙哥的人包下这里,先后来了两三十个人下榻呢。我也觉得有些可疑”   “那么多人,为什么不去酒店,而是来这种娱乐场所安顿。有问题。”辰晖喃喃自语道。”算了,不管那些东西了。林晨雨,我建议你再找一份工作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适合你。还有,今天的事别和依雪说起,我不希望她胡思乱想。我回学校了。再见。”辰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小雨怔怔的看着他帅气的背影,拼命忍住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小雨,你真打算不告诉他当年的真相么?我不想他一直这样误会你。”唐果从里间走出来,怜悯的看着闺蜜。   “不需要了。他们那么相爱。我默默的祝福吧。”   啼鹃半夜凄风冷,鹤戾三更苦雨寒。   断魂崖上,白帆林立,哭声震天。王家豹夫妻悲痛欲绝的跪在崖前,名山众大小头领依次排开身披白布的站在身后。   “儿子!安心的去吧!你的深仇大恨,为父一定会替你报!把害死你的奸贼砍头抽血,诛灭九族!”王建豹狠咬牙关,嘴角都渗出血来,脸色紫黑的死死盯住一旁的王毅帆。   五十多个人一起围杀辰晖,儿子是断然沦落不到被推下悬崖的下场,儿子的死跟王毅帆定有莫大的关联!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弑子之仇,如何不报!   国会,喻临市最高等的五星级酒店,一直以来都是官商秘密交易的平台。   它的整个建筑造型采用新古典主义手法,主面外观融合法国凯旋门竖向三段式建筑结构之精华,并在主楼表面垂直镶嵌蓝绿灰色玻璃幕墙,主楼,裙楼与华丽中庭广场完美结合,让人犹如置身欧洲名都显贵之地。一般只对当地的达官显贵开放。   一辆黄色夺目的兰博基尼缓缓停在国会广场前,从车上走下一个身高一米八,身着西装眼戴墨镜的威严男子,身后跟着四个高大魁梧精神抖擞的青年保镖,在人群艳羡的眼神下步入了国会宾馆。   一行人刚跨进电梯时,只隐约听见身后服务员的惊叹声,“我的天,他不就是天天上新闻的那个金市长吗?”   电梯在最高层……33楼停了下来,金家盛刚拐过一个弯,便有个身形中等的中年男子满脸笑容迎了上来,“金市长,好久不见啊!谢谢您能临幸赏脸,多谢多谢!”   那四名保镖条件反射的挡了上来,金家盛挥挥手之后才允许他靠近去。”呵呵,郑局长盛情相约,我再怎么忙也得来陪你喝一杯嘛。请。”   “请请请!”郑才千哈身欠腰,引金家盛向包间走去。他目顾左右,神情闪烁的低声道“金市长,调我当任正局长一事怎么样了?”   金家盛眼带笑意,脸上没透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这事我已经跟副省长舒丹良廷汇报过了,过两天就能审批下来。到时候有了好处可别忘记老熟人这边啊。”   “这是自然!金市长对我如同再生父母,只要有能为您效劳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属丁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听到终于能转正的消息,郑才千脸上像是朵盛开的菊花一般,一大波金钱美女正在向自己靠近!加油吧中年。”市长大人,到了,东联帮的内堂堂主赵天龙在里面候着您呢!您二老慢慢聊。”   这个总统套间的布局极其华丽,在安装着双层厚玻璃板的复式客厅内,可一览喻临市市中心的全景。除5间房间外,套房中还设有面积宽大的花园平台,平台上配备了露天游泳池,按摩池。金家盛放眼望去,发现有四个穿着比基尼的妖艳女人,正晃动着她们饱满深沟的胸部在池里欢笑戏水呢。心中顿时不禁惊喜交加,“东联帮还真是富得流油的主!”   “金市长,请入座!”赵天龙快步迎了上来,礼仪性的跟金家盛握了握手。   “您就是赵天龙赵先生吧?请请。”   俩人依次坐好后,赵天龙麻利的倒了两杯酒。”感谢金市长能在百忙中抽空赴约,这让天龙真是倍感荣幸啊!”   “赵先生客气了。”金家盛杯酒入肚,悄悄打量起眼前的赵天龙,看他肥头大脸,满脸淫笑,活脱脱的一个色相。这样的人还是比较好应付的。得出此结论,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金市长,天龙就直接把话挑明了吧。我是岭东省东联帮的内堂堂主,奉本帮帮主之命,率手下兄弟前来喻临扩地扎根,还望您能多多关照一下啊。”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递上去,“20万,请笑纳。”   金家盛眼珠一动,轻扶了扶墨镜,“自重庆打黑开始,现在全国各地都掀起了扫黑高潮,身为一市之长的我,你觉得我会允许本市辖区内黑帮猖獗吗?”   赵天龙淡然一笑,从桌底下扛起一个皮箱,“哐”的扣在桌上,“一百万!金市长,再过几个月喻临领导班子可要换届了啊,只有跟我们合作了,你才有战胜辰惠明的希望。”   金家盛身体微动,眼睛直看着那箱里的钱,拼命控制住想伸出的手,“赵先生,你帮我当成什么人了?并不是每个官员都会被这种糖衣炮弹所打倒!”   看着他正义凛然的脸,赵天龙拍了拍手,随即从内房中走出六个人,扛着三个大箱子靠了过来,“三百万!这是最后的价格,否则,我只能通过其他途径,跟市委书记合作了。”   金家盛也面无表情的拍拍手,那四名保镖便从房外冲了进来,“把这几个箱子搬到车上去,不许给任何人看到里面的东西!”   “是!”   “哈哈!金市长果然是目光远大的英雄豪杰。走,一起洗个澡,然后叫那几个日本妞给咱哥两吹箫去!”   父亲最近一直喝着白粥度日,营养越来越跟不上,手脚愈加浮肿不堪。辰威想去百草堂买些灵芝。那里是全喻临最大的中药店,据说有几十年的老灵芝。   “老板,还有老灵芝卖么?”   “最近灵芝热销,供不应求,只剩最后一株二两的30年的了,而且还是被别人预定了。有一些几年的,要么?”老板自鸣得意的笑道。   “嫩的不要。预定的那人出价多少?”只能在这里买了。父亲的身体比一切都重要。必须得不择手段抢过来。   “预定的是位姑娘,她出价300。说好了今天来拿。”   辰威掏出500块,真诚地说“老板,只能麻烦你了,我急着拿它去救命。”   “这,我不能违约啊。”老板也为难起来。   辰威想了想,再掏出100块。”求你了。”   “好吧。”老板深深叹了口气。”看你也是学生装扮,就为你开个绿色通道。”   老板转身从柜架上取出那颗早就包装好的灵芝,递给辰威。   辰威刚拆开宣纸,一股药味便扑鼻而来,果然是罕见的神明之物。少说也有25年以上。   这时,一辆霸气的黑色丰田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一名高挑性感的女孩子。年纪大概在20岁左右。   阳光下,那女生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眼睛象海水一样,皮肤有种象牙色的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当属她那冷傲的眼神。仿佛全天下的男人都只配匍匐在她的短裙之下。当然,她的骄傲自信建立在那饱满挺圆的胸部上。   问世间胸为何物,只叫威哥原形毕露。   居然是她,前女友梁琳琳的闺蜜,朱卓珺!   “老板,我来取灵芝了。”女孩的声音冷中带魅,直让人骨头酥软,不能自已。   “朱小姐,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出的价格是您的两倍,所以,转卖给他了。”老板也老大不好意思起来。谁知道原主人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你怎么可以违约!不就是钱嘛,给!”朱卓珺脸色一沉,从包里掏出一打大钞砸到台上,转身瞟了几眼辰威后才突然反应过来,“竟然是你!辰威,这灵芝是我预定的了耶。”   “预定就是你的了?我现在预定你,你会嫁给我么?”辰威冷笑道。梁琳琳那么势利绝情,那她的闺蜜也好不到哪去。他对这种白富美已从嗜好变成了厌恶。   “流氓,本小姐没时间跟你开玩笑。那么蛮横不讲理,怪不得琳琳不要你!哼。”朱卓珺气得双脚直跺。高跟鞋“啪”的一声响,后根断了一半。幸得柜台挡住才没有摔倒。   高跟鞋害人不浅啊。   “兄弟,给回你的600块钱。灵芝我卖给这位美女了。”老板嘿嘿一笑,想收回灵芝,却被辰威抢先一步,揣着灵芝骑上电车便跑。甩下一句“无聊。”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流氓!别让本小姐再碰到你!”朱卓珺本想追上去,怎奈辰威专往小巷里钻,如今也只能望影兴叹了。   “嘿嘿,朱小姐,我送你回家吧。”看着她掀起的裙子,老板两眼射出一道黄色光芒,让女孩更加怒火冲天。   “等着倒闭关门吧!”朱卓珺夺回那沓钱,气嘟嘟地一瘸一拐走回车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段情缘,便由这株灵芝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