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鬼天气   夜幕降临,黑暗渐渐吞没了草原。不知怎的,原本应该是月明星稀的天空,此时却格外的阴暗,到处不见一丝光亮,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倒也不觉得夸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场,令人感到气闷。   也许是天刚刚黑的缘故,人类的活动还处于活跃期,灯光陆续从一个个窗子里透了出来,气氛似乎马上有了些跳动的痕迹,但也仅此而已。呼啸的冷风诉说着它才是这个季节的主角,肆意的驱赶着人类出来活动的热情。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伟力,它又招来了自己的同伙,席子大的雪花开始飘落下来。   蜿蜒起伏的公路上,不一会儿便被覆盖上了一层银装。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了下来,此时车上披着一层厚厚的雪衣,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努力的来回晃动,只是面对这罕见的大雪,显得如此力不从心。越野车前边隐约可见的车牌上,猩红的“警”字和车子后边那宽大的不成样子的后箱,提示着人们这是一辆押送囚犯的警车。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骂骂咧咧的下了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冻得使劲裹了裹身上已经厚厚的大衣,欲哭无泪,怨气腾腾的喊道:“靠,这是什么鬼天气,得了,今儿这任务是完不成了,想到回去要面对刘通那张死人脸,我他妈就头疼。”   “王宁你个蠢货,你他妈喜欢挨冻也别拉着咱们下水,把车门关上。”车子里突然传来一个骂声,一只手伸了出来,拉着车门把手,“砰”的一声,把车门给关上了。   王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合上的车门,好半天才惨声叫道:“秀才,你这个混蛋,没看到老子还在外边呢,你想谋财害命不成。”   “第一,你他妈没财;第二,你那条烂命,也剩不了几口气了,不用我老李动手;第三,车门又没有锁上,你他妈不会自己开门上来,猪脑子。”车子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宁尴尬的笑道:“靠,老子这不是一急忘记了嘛。”说罢伸手拉开车门,“跐溜”一声钻了进去,“砰”,车门再次关上。   “穷酸哥,刚才是小弟错怪您了,您老海涵。”王宁一边陪笑着一边在兜里掏摸了半天,掏出一盒烟来,拿出一只双手递给副驾驶上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穷酸哥,抽根,消消气。”   眼镜男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结果烟来,王宁赶紧拿起车上的点烟器,帮了点了半天却没点着,这才想起,车子都熄火半天了,扭头向后排喊道:“张啸,老张,别睡了。起来,借你火机用一下,我的找不到了。”   “你这猪头才整天就知道睡,等会,我慢慢找。”后排座上一个身材适中的男子说道,瞪了他一眼,掏出火机递给了他。   “嘘…”,眼镜男也就是老李舒服的吐了口眼圈儿,满足的说道:“烦心的时候,来一口,还真是神仙般的享受。”   “少抽点,身体是自己的。”后排张啸冷冷的说道。“王宁别光顾着抽烟了,赶紧联系下局子,这他妈要是在这里呆一晚上,不被冻死,也会被刘通那阴阳脸给渗死。”   “得嘞,老张,看我的。”王宁满不在乎的拿出手机看了看,哭丧着脸说道:“靠,什么玩意儿,这时候没电,玩我啊。”   “嘿嘿,王宁,白天的电话粥可否煲熟?”眼镜男见状好笑的拍了拍王宁的肩膀,说道。   “你好意思说啊,李穷酸,谁的手机被人给扒拉了,作为一个警察,丢人不?”王宁斜睨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道。   “闭嘴吧,这会儿不是你们斗嘴的时候,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老张瞪了二人一眼,沉重的说道。   “什么可能啊,我们现在就出在麻烦之中,靠,老子明天肯定能上新闻,死定了,贼老天,玩儿我呢。”王宁嘟嘟囔囔的说道。   眼镜男见张啸似乎有什么没有说出来,看了一眼王宁,问道:“张啸,你发现什么了?”   张啸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道:“没什么,就是手机没信号了。不知道怎的,我心中感觉总是怪怪的。”   “是不是紧张过度啊,别想那么多了。”眼镜男抚了抚眼镜,关切的说道。   “不知道,也许是想多了吧,反正挺别扭的。”张啸看了看身后关押疑犯的车厢,“妈的,希望不是这家伙捣鬼,否则我撕了他。”   “他?”眼镜男摇了摇头,向车后箱看过去,黑暗中似乎又两点微弱的光亮闪过,心中“咯噔”了一下,再仔细看时,也什么也没有,不禁笑道:“老张,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我老李看着吧。” 张啸摇了摇头,拒绝道:“没事,这会儿他就是有什么幺蛾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卷 第2章:灾难发生   老李闻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车厢里顿时一阵沉默,脸王宁都没精打采的靠在位子上。张啸笑了笑,暗道自己真实多想了,正准备闭目养神,却听车后箱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警官,能不能给颗烟解解乏。”   王宁转头正欲破口大骂,却见张啸给他使了个眼色,心中一凛,强压怒火,笑道:“感觉乏了,那就睡会儿,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哦,知道了。”黑暗中一双眸子闪过失望的光芒,轻声应了一下,便没了声息。   张啸心中烦躁,打开车门,扔下一句:“车里闷的慌,我出去透透气。”闪身便钻了出去。   一阵冷风袭来,张啸猛的哆嗦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鬼天气。”又不好意思再回到车里被里面的两个家伙嘲笑,只好呆呆的看着这银装素裹的一片天地,暗自感概自然的伟大,站在这苍茫大地上,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卑微。忍不住拿出手机来准备拍几张雪夜美景,却突然发现刚才还满格电量的手机,竟然无法开机,心中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出去,暗道自己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心中却是感到一阵不安。   车门打开,老李和王宁下了车,王宁冲着张啸喊道:“张啸,你小子发什么呆呢。”   张啸猛的一惊,见老李和王宁下车,苦笑道:“你们怎么也下来了,我手机也关机了,这回彻底没希望了。”   “陪你啊…”王宁正待说话,却被老李拍了一下,顿时住口。却见老李笑笑说道:“没啥,在车里闷的晃,也想下来透透气呢。”   张啸见二人冻得只打哆嗦,哪里不知道二人心中担心自己,才出来看看,心中一暖,正要说自己好面子没好意思回到车里,却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身子被一股大力推得飞到了空中,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啸悠悠醒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臂传来,心中真苦笑,暗道:还好,命还在,只不过左臂估计暂时是废了。说是暂时,也只是他自己心中安慰自己罢了,作为一个警察,他有足够的急救知识知道,如果自己这只左臂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最好的结果就是换个假肢。只是这种情况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太过冷酷,他内心是在难以一下子接受的了。   他艰难的做了起来,由于在风雪中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僵硬麻木,一时半会儿,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丝。无奈的笑了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挣扎着抬起还算好的右臂,手在鼻子上摸了摸,还好,要命的器官还能运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环顾四周,白茫茫的大地上,一辆破损的不成样子的汽车突兀的倒在哪里,整个车厢扭曲的厉害,车窗上空荡荡的,玻璃早就碎的不知道变成了多少块,车子的后门掉了下来,静静的躺在车子旁边,从张啸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早已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儿。   张啸心中叫苦,这下可好,不但车子被毁的问题说不清楚,就连疑犯都不见了踪影,一想到刘副队长那副阴晴不定的脸,张啸就一阵头大,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只是莫名其妙的发生这种事情,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王宁和老李就在不远处的雪堆里躺着,一动不动的,张啸有心过去查看他俩的情况,却哪里动的了身,心中不住的祈祷二人别出什么事情,一边勉强的活动着右臂,好使自己尽快的从麻木僵硬中解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张啸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回暖,只是这速度实在是让他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只是虽然焦急,也只能干瞪眼。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麻木的双腿回复了点知觉,张啸急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王宁和老李那边跑去。   “砰”,张啸一个没坚持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在此时离王宁二人已经颇近,这一摔恰好恰好摔到二人跟前。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左臂,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张啸顿时感到浑身冒汗冒汗,只觉得全身痒痒的,身上麻木的感觉一下子轻了许多。张啸心中大喜,也顾不得疼痛,迅速的爬到王宁身边,见这家伙浑身冻得青紫,眼睛紧闭,牙关紧咬,差点眼前一黑再次晕倒过去。张啸定了定神,仔细看去,见王宁虽然轻微,好在还有一丝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张啸又去查看老李,见他虽然身体最弱,此刻竟然比王宁状态还好,虽然没有醒来,却也是呼吸粗重,知道他一时半刻没事儿,当下忙着叫醒王宁,这家伙若不叫醒,怕是等不到他自己醒来了吧,王宁心中想着,眼圈顿时红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第一卷 第3章:草原孤狼   突然张啸心中一动,向一边看去,顿时一愣,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远处一只突然出现的动物。不知都什么时候,一只狼出现在附近,就在那里徘徊着,冷静的双目中闪烁着犹豫不决。张啸摸了摸腰间,还好,这家伙还在。张啸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犯更大的错误。拔出配枪,张啸轻松的朝那只狼一瞄,“砰”的一声,子弹飞出,掀起一阵白色的雪雾,贴着那只狼飞向远处。草原狼吓了一跳,浑身毛发倒立,紧张的闪到了一边,惊疑不定的看着这边。   张啸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吹了一下枪口,一点也没有子弹射偏的懊悔。狼毕竟是国家保护动物,若是没有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张啸毕竟不敢真的当场射杀,之所以开枪只是为了警告一下而已,如果这只狼够聪明,应该会知道离开的吧,张啸想当然的认为。   可惜一切都是他的想当然而已,如果狼真有那么聪明,也不会被当做畜生对待,所谓识时务也得看对象,而张啸目前从任何一点来看,都没有让狼畏惧不前的理由。所以,失望时在所难免。   子弹并没有吓跑这只落单的草原狼,相反,经过了最初的惊疑不定后,见张啸并没有后续的动作,它反而镇定了下来。双方的气氛有些僵持,紧张悄悄涌上了张啸的心头,事实上,虽然他在警队里号称头号能打,然而在野外遭遇野狼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尤其是现在左臂还被废了,而这只野狼也不是自己随便就能打死的,总要有个充分的理由,这种瞻前顾后的心态让他有一丝迷茫。   也许是看透了张啸心中的顾虑,这只野狼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张啸走来。叹了口气,张啸知道,幻想最终被野狼的行动打破,看来今天是没法善了了。算了,反正身上难以解释的事情多了,再杀只野狼也不算什么,就算事后算账,也不多这条罪名。张啸心中一横,举枪便射。   让张啸颇为失望的是,这只野狼太机警和敏捷了,这么近的距离下竟然轻松的躲过了飞速的子弹。显然,野狼的反应超出了应有的水准,这让张啸有一种始料不及的感觉,心中顿时阴了下来。终于在打光了弹夹之后,张啸颓然的扔掉了手中的配枪,而那只野狼依然活蹦乱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啸绝对不会相信,一只野狼在躲避飞来的子弹时是那么的轻松写意,张啸感觉自己像是小说中写的那样,穿越到了到了异时空,而面前的野狼就好似异时空常见的魔兽,聪明而又强大。努力摒除了心中的杂念,张啸心中反而冷静下来。如果野狼真的那般强大,那么自己三人就断无幸理。   张啸并不是自达到忘乎所以的人,对于现实和幻想分的很清楚。显然,这是野狼莫名其妙的变得很强大,而自己,却依旧平常,两相对比,胜利的天平自然向野狼倾斜的厉害,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然而,不幻想并不代表张啸就会放弃,事实上,不到最后,张啸从来不会认输,他虽然平时有些沉默,骨子里却有一股拧劲儿。   静静的看着野狼越来越近,张啸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沸腾起来,左臂的疼痛麻木慢慢消散,一阵酥痒取而代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张啸的眼中发出一股奇异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张啸身上升起,他突然觉得周围暖烘烘的,似乎寒风被什么给挡住了,再也不能近他一分。张啸忍不住仰天大叫,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传播开来,倒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赶紧稳守心神,将注意力放在逐渐逼近的野狼身上。   那只野狼也被张啸的表现吓了一跳,狐疑的看了一眼张啸,似乎有些犹豫,一时倒是不敢上前了。   见野狼迟迟不动,张啸的心反而吊了起来,地上的王宁还等待救援,只是面对虎视眈眈的野狼,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张啸倒恨不得自己是穿越到了异时空,突然获得了一身超能力,然后打倒恶狼,就醒自己的同伴。可惜,现实终究不能当做演戏,野狼的威胁始终就在眼前,而目前张啸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终究只是一只畜生,野狼最先沉不住气来,或许是饿昏了头脑,野狼突然加速向张啸冲来。张啸紧紧的盯着高速奔跑的野狼,右手紧握,等待着野狼一旦路出破绽,便是惊天一拳,无论如何,也得让它吃点儿苦头,老子也不是好惹得。野狼的速度快的出奇,然而定下心来的张啸并不十分狼狈,连他自己都不是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自信心,仿佛这只野狼一定会被他轻松搞定。 第一卷 第4章:诡异杀狼   事实上,张啸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当野狼纵深跃起的刹那,张啸握紧的右拳同时捣了出去,和狼爪来了次亲密的接触。强大的反作用力传来,张啸狼狈的向后倒去,那只野狼也不好受,显然没有意识到张啸如此强硬,加上在空中不好借力,重重的向后摔在地上。   张啸和野狼同时挣扎着站了起来,人狼对望,野狼怒吼着再次冲了过来。张啸内心惨嚎一声,鲜血淋漓的右手再次握了起来,强忍这疼痛挥出了右臂,在野狼大嘴咬在自己脖子上之前,重重的砸在野狼的脑袋上,野狼吃痛,惨叫一声,竟然凶性大发,一嘴咬在张啸左肩上,死死的不肯松口,滚烫的鲜血涌出,霎时便染红了张啸的左半边身子。   张啸痛的差点昏厥过去,他性子坚韧,此时也是不顾一切的挥拳朝着野狼的脑袋一阵猛砸,直砸的手指酸痛,拳头也握不紧了,只好屈指成爪,朝着野狼脖子抓去。那野狼疯狂的咬着张啸左肩不肯松口,此时哪里顾得,只听“嗤”的一声,张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穿破野狼的皮毛,深深的插入它的脖子里,一股狼血喷出,溅了张啸一身。张啸突然感到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左臂原先的伤势竟然似乎全好了一般,竟然可以比较自如的活动了,只是牵动着肩膀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野狼终究挣扎了一会儿,身体渐渐凉了下来。忍着剧痛,张啸将野狼的嘴巴掰开,反手将野狼的尸体扔了出去,一阵疲惫的感觉上来,颓然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稍微平复了跳动的心脏,感觉到肩膀上一阵酥麻,扭头看时,却见伤口已然结痂,挥动左臂,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不禁大为惊奇,心中一跳,暗道不会吧,难道我真的穿越了?饶是他心性沉稳,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眼前的一切,没错,不远处的公路虽然被大雪覆盖了,还是能隐约窥见面貌,再看周围,貌似还是那个该死的草原啊,确定了自己并没有穿越到未知的异时空后,张啸为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感到好笑,如果自己穿越了,那么岂非王宁和老李也跟着穿越了?在看看那辆面目全非的越野车,想到小说里主角穿越后总是随身携带者强大逆天的法宝,暗道还好不是穿越,否则自己带着两个大活人和一辆破汽车穿越,那就太丢人了。   感觉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势,就在一愣神的时间,竟然完全好了,张啸隐隐的知道,自己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想着自己的右手轻易撕裂了撕了野狼的皮毛,有些呆呆的愣了一下。   急忙叫醒了王宁和老李,二人醒来,见张啸浑身是血,大惊之下,听到张啸叙说事情的经过,王宁生性急躁,便忍不住大声问道:“老张,你这么一说,难道我们穿越了?”   “穿你个大头鬼,整天就知道瞎想。你看看这周围,哪个不是咱们原先的环境?”老李李执谊心细,听张啸叙说时,就先查看了一下周围,此时见王宁问起,没好气的骂道。   王宁笑道:“秀才你别顶我,我这不是一时间感觉不可思议嘛。只是这事儿还真是蹊跷,哎,这回回去可是百口莫辩了。车毁事小,人丢事大啊。”   张啸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二人,事实上他并没有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二人。比如那只野狼强的离谱,比如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地方。李执谊看了一眼张啸,若有所思。   张啸笑笑,说道:“你们两个在雪地里昏迷这么长时间,身体恐怕冻僵了吧,要不要起来活动活动?”   王宁闻言立即惊诧道:“什么冻僵了?我好着呢,你看。”说着跳了起来,在原地蹦来跳去,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李执谊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张啸,不知道他为什么由此一问。   看着王宁二人的表现,张啸哪里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只是心中纳闷为什么他们跟自己不一样。这种明显不对头的事情,让他一阵头大,暗自沉思起来。   李执谊见他不说话,也想了想,缓缓说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啊。按道理不应该这样的,像我们这样没被冻死就应该庆幸了,没理由一点反应没有啊。”   王宁不满的叫道:“酸哥,你这是啥话,难道我们就该被冻死?”   张啸说道:“老李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玄乎了,有些东西让人不能相信,如在梦中。”接着将自己刚才没说出来的东西也说了一遍。   王宁突然重重的打了李执谊一巴掌,李执谊怒道:“王宁你个混蛋,什么意思。”   王宁嘿嘿一笑,说道:“酸哥,你有反应就说明疼啊,那就不是在做梦。”   “你这猪头才做梦呢。”李执谊眼睛一瞪骂道。   张啸见状苦笑道:“我们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有一些奇特的事情发生了。目前来看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再坏能坏道哪儿去,现在车也毁了,人也逃了,还有咱们被困在这雪窝里,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我看这才是最坏的事情。”王宁闻言曽满不在乎的说道,“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第一卷 第5章:突然晕倒   “最不济还有这头狼吃,暂时不会出现断粮的事情,所以,你说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张啸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未免徒增大家的担忧,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王宁最是没耐性,大手往地上一拍,站了起来,使劲搓了搓手,翁声说道:“没那么多事情,为今之计是填饱肚子。至于怎么回去交差,还是等咱们有命回到局子里再说吧。”   “你要干嘛?”李执宜见王宁准备走开,疑惑的问道。   “还能干啥,动脑子的事情咱是不会的,那就多干点力气活。这里现成一条死狼,正好烤了吃,我去弄点木柴来。”王宁大大咧咧的回道,不等张啸和李执宜反应过来,就摆着手走开了。   李执宜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宁大踏步离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张啸,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张啸一时没明白李执宜的意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立即反映了过来,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王宁,他有什么奇怪的。”   李执宜见张啸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焦急,忍不住说道:“你没看出来?就王宁那浑小子,你啥时候见他做事积极过。今天这样子,可不像是改了性子了嘛。莫不是这一撞,还真把脑子给撞出问题来了?”   张啸闻言哈哈一笑,拍着李执宜的肩膀说道:“秀才,我看你是想多了。王宁平日里工作还是很积极主动的,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明白。”   见张啸一直没真正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反而越扯越远,李执宜没好气的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只是看向远处王宁的目光就有些担忧。   张啸见李执宜沉默了下来,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又见李执宜担忧的看着王宁,心中突楞了一下,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懊恼的问道:“秀才,你想到什么了?”   李执宜看了看张啸,摇了摇头,没说话,这让张啸愈发的有些烦躁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一时间坐立不安,再也不能稳当的坐在地上,“突”的一下站了起来,左右徘徊起来。   李执宜见张啸如此,不由得暗自责备自己多嘴,急忙张口劝道:“你也别多想,我就是顺口一说,兴许什么事情也没有呢,王宁这浑人,哪里有个定型。平日里还不是今儿一个样,明儿又一个样。”   张啸哪里不知道李执宜此时说话是在安慰自己,当不得真。其实他倒不是真的在担心王宁,只是李执宜提起了,加上他本来一直隐隐担心着什么,两件事情合到一处,弄得他愈发的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此时李执宜不劝还好,这一劝不打紧,张啸感到一阵气血上涌,额头上青筋突起,脑袋上像箍上了孙悟空的紧箍一般,又好似沸腾的岩浆被地壳紧紧的禁锢住了,要喷发却处处受制。简而言之,张啸此时感觉自己脑袋有要爆炸的趋势。   张啸开始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因为憋闷,像喝醉酒般,胀的通红。张啸痛苦的双手抱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李执宜觉察到事情不对,再去看张啸时,只见张啸伸手指向自己,嘴巴一翕一闭的,却没有一丝声音,大惊之下,急忙上前欲扶住张啸。   李执宜心急张啸,动作不免失了方寸,一个不小心,不但没有将张啸扶好,反而将张啸给撞倒在地。   只见张啸“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却是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李执宜大急,急忙俯身查看,发觉张啸只是昏迷了过去,这才稍稍放心,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张啸此时浑身僵直,脸色发白,嘴唇青紫,李执宜不禁心中后悔,暗怪自己多嘴多舌,又毛手毛脚。只是他并不了解张啸的情况,加之刚才自己的鲁莽将张啸弄昏迷了,此时却是束手束脚,不敢乱动了。   正在李执宜手无足措之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王宁喘着粗气老远跑了回来,还没到跟前,就迫不及待的高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执宜见是王宁回来了,一时间倒是镇定了不少,终于收拾了慌乱的心情,急切的说道:“先别问那么多,快来看看,张啸现在怎么了。”   王宁看了李执宜一眼,没有再问什么,急匆匆跑了过来,激起漫天的雪沫子飞扬,到了张啸跟前,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去。   李执宜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小心点,别碰到张啸了。” 王宁关心张啸的情况,并没有注意李执宜的语气,只是他见自己差点伤到张啸,心中惭愧,颇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卷 第6章:血脉之战   仔细探视了一番后,王宁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没事,就是昏了过去。”   李执宜见王宁如此说,不满的斥道:“什么没事,你没看张啸浑身烫的跟火烧了一般。”   王宁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小子啥时候成了烤乳猪,你看着周围雪都化没了。”   “啥时候了,还开这玩笑,快点想办法。”李执宜见王宁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去揍他一顿,但考虑到两人身材对比,估计真打起来,挨揍的很可能是自己,这才作罢。   “酸哥,你这是关心则乱。张啸目前的情况不明,我们可不能随意乱出手,万一弄坏了可就后悔莫及。”王宁此时倒是十分冷静,知道他们此时确实是束手无策。   “那也不能这么干等着啥也不做,就算给张啸擦擦身子暖和暖和总是……”李执宜虽觉得王宁说的有道理,可总是觉得不放心,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说你关心则乱,你还不信。酸哥,你觉得张啸这种情况,还需要再暖和暖和吗?”王宁打断了李执宜,朝着张啸努了努嘴,说道。   “这个……唉,算了,还是听你的吧。”李执宜还要再说什么,不过看到张啸的情况,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蔫儿了下来。   “这才对,不是我不想救张啸,而是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出手……”王宁见李执宜打消了念头,怕他误会自己,急忙解释道。   “得了,啥都别解释,我能不相信你。只是希望张啸快些醒过来,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啊。”李执宜打断了王宁的话,忍不住骂了一句。   却不提李执宜和王宁在一边担心的守护着张啸,就说张啸此时体内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血液飞速在血脉中穿梭流动,巨大的冲刷力不断的冲击着四周的血管壁。   如果可以透视的话,会看到那沸腾着的血液中,明显有一些颜色稍微深沉的血液,正在逐渐由小变大,由少变多,仿佛一只贪吃的怪物,不断的吞噬着那些颜色的稍浅的血液。   那深色血液吞噬了浅色血液后,体积反而越变越大,从刚开的是一星半点儿,渐渐的开始充斥整个血液系统。   开始的时候,浅色血液还能够稍微反抗一下,将深色血液吞噬,不过很快,便又被深色血液反吞噬,并且由于相对来说速度太慢,跟不上深色血液的吞噬速度,渐渐被压缩的空间越来越小。   不过随着空间的变小,浅色血液的反抗力度也越来越大,深色血液的吞噬行为也开始变得艰难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摧枯拉朽,一泻千里。   然而,这种吞噬虽然开始变缓,却依然明显肉眼可以看到,浅色血液的失败看起来是必可避免。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注定要失败了,不甘心的浅色血液反而激发了自己的血性,反抗的力度更加激烈。   深色血液自然不会被这种困兽给吓到,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哪里会容许浅色血液的反抗,也是更加凶猛的吞噬起来。   两种血液在经脉中的对抗越来越激烈,吞噬和反吞噬的力量相碰撞,爆发出一股股巨大的力量,像浪潮般一浪推着一浪,不断冲击着束缚血液的血管四壁。   柔弱的血管壁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没多久便开始被撕开一道道裂缝,膨胀的血液瞬间便冲出了裂缝,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那一块块肌肉。   两种血液的斗争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浅色血液的形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败下阵来。   那深色血液似乎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更是用尽全部力气,想要一口气吃掉浅色血液。   就在这时,从张啸的丹田中,涌出了一股神秘的气流,开始沿着经脉游走,然后消失在那股浅色血液中。让人想不到的是,张啸体内那浅色血液得到这股神秘气流之后,竟然力量大增,慢慢的开始将刚才的劣势一点一点的扳回。   随着那股神秘气流不断的从丹田中涌出,那浅色血液的力量也在逐渐的增长。没过多久,那浅色血液的力量竟然一下子超过了深色血液的力量,并且开始反吞噬深色血液。   此时得到神秘气流的支持,浅色血液吞噬了对手后,不再是像吃多了般被撑爆,而是顺利的将其炼化,转化成自身的力量。   随着那浅色血液越来越多,加上神秘气流的帮助,开始逐渐占据上风。这时候,猎物于猎人的角色彻底掉了个个儿。   深色血液开始收缩防守,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不过对于浅色血液来说,得到神秘气流的支持,再也不用担心后劲不足。   反而深色血液像是无源之水,被吞噬一滴就少一滴,无法再得到补充,很快就被吞噬的所剩无几,最后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后,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张啸体内的斗争随着浅色血液的胜利而结束,那神秘气流随即消失,不再从丹田中涌出。 第一卷 第7章:奇怪三人   张啸的体温开始慢慢的降低,苍白的脸色开始逐渐红润起来。那僵硬的身体也开始慢慢软下来,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开始慢慢消失。   一旁的王宁和李执宜见状,都从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   王宁指着张啸大大咧咧的说道:“这家伙现在总算正常了一点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弄醒呢。”   李执宜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这个我看到了,那你把他弄醒试试。”   “别,这事儿啊,别找我。”王宁立即跳将起来,头摇的像拨浪鼓般,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李执宜知道,他还是担心张啸的情况,不敢动手,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唉,真是麻烦,什么也不懂,太窝囊了。”   不过也不用他们两担心太长时间,张啸终于在昏迷了许久后,幽幽的醒来了,不过在张啸睁开眼睛后,看到王宁和李执宜两个人瞪着牛眼死死的盯着自己时,还是吓了一跳,浑身不自在的问道:“你们两,眼睛瞪那么大干嘛?”   王宁嘿嘿一笑,贱贱的问道:“怎么样,地上躺着可舒服?”   张啸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周身融化的雪水把自己的衣服都浸湿了,急忙跳了起来,大叫道:“好你们俩,看我躺在地上,也不说把我扶起来,却在这里看猴呢。”   “哈哈,那就是说你小子是猴子了,真没想到啊。”王宁抓住张啸话中的语病,忍不住大笑着嘲讽起来。   张啸脸上一红,尴尬万分,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脸上便挂不住了,心中焦急之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李执宜见状,微笑着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啸从李执宜的话中听到了深深的关切之意,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鲁莽了,在看看王宁一样关切的眼神,心中惭愧万分。   他知道王宁和李执宜绝对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他们肯定有某种担心才让自己一直躺在地上。   想到这里,张啸突然释然了,心中暗笑自己太小气了,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哈哈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们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欢实着呢。”   “嘿嘿,果然欢实啊,只是不知道这回有是啥呢?”王宁这小子,就是最贱,抓着张啸的错处就是不放。   张啸笑了笑,没有接过他的话茬,指不定这小子后边有多少话等着自己去撞呢。   不过张啸已经习惯了他的个性,这个小子,是个出名的热心肠,要不是嘴巴欠些,哪里混在现在还是个小警员。   王宁见张啸不理自己,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使坏惯了,这小子已经有免疫力了,也不以为意,难得的认真的问道:“张啸,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没有?”   张啸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我都昏迷了,能有什么感觉,你这家伙,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什么叫有用没有,老子这叫幽默,懂不懂。”王宁知道自己问错了话,但是他脸皮厚,浑然不当回事,反而嘴硬起来。   张啸嘴皮子本来就不如王宁利索,此时更不愿意跟他斗嘴,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拿王宁这小子没一点办法。   王宁见张啸不理会自己,犹自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吵个不停,仿佛几辈子没说过话了一般,张啸和李执宜只能无奈的相视苦笑,索性对王宁的唠叨置之不理。王宁唠叨了一阵子,见二人无声的抗议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嘿嘿笑道:“啊呀,光顾着担心张啸了,我收集的那些木柴……”也不等二人答话,急匆匆的抛开了。   张啸望着王宁远去的背影,笑着说道:“这小子,还是老样子。”   李执宜搭话,而是沉吟了一下,小声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就昏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啸见李执宜这么问自己,突然间陷入沉思状态。   他之前莫名其妙的陷入烦躁不堪的状态,总觉得身体内有什么东西疯狂的想要破体而出,那种强烈的膨胀感让他简直坐立难安,似乎还出现了什么状况。   也许是因为之前自己心中一直有着某种担忧,心情焦虑不安有关。不过这种事情,张啸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是怀疑而已。   李执宜见张啸沉思起来,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把脸转向一边,似乎在漫不经心的欣赏四周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张啸不敢确定的问道:“秀才,我晕倒之前咱们是不是谈论过什么?”   “额,不是吧,你连这个都忘记了?”饶是李执宜平时定力非凡,此时也不禁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声问道。   “很不正常吗?”张啸一脸迷茫的看着李执宜,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的表现。   “是很不正常。”李执宜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同时上下打量起张啸起来,似乎觉得张啸醒来之后,便的有些不一样了,只是究竟有什么区别,他却看不出来。   张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问道:“秀才,你干嘛老是盯着我看,我身上可开不出一朵花儿来。”   李执宜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唐突,急忙掩饰的说道:“哈哈,你小子,说话嘴皮子也挺溜的嘛,谁以后再在我面前说你不懂幽默,我跟他急。”   张啸被他说的嘿嘿傻笑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头说道:“秀才,别扯开话题,我们之前到底谈论过什么?”   李执宜见张啸严肃起来,也收起了嘻哈的态度,认真的说道:“其实倒是也没说什么太多的事,就是我们在议论王宁这小子似乎性格大变的问题,你小子还反驳我呢。”   张啸低头想了一想,抬起头来,慢慢的说道:“似乎我后来又有些动摇了。”   李执宜耸耸肩,两手一摊,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这时候已经有些暴走,神志不清了。”   “嗯,可能是我心中有些担心了。”张啸点了点头,说道。   李执宜眼睛突然一亮,急忙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张啸知道自己一时间没注意说漏了嘴,引起了李执宜的注意,急忙掩饰道:“没什么,就是担心我们回去的问题,还有真的回去了怎么解释的问题。”他倒不是有意要瞒着李执宜,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离奇不可思议,不想让李执宜跟着担心而已。   李执宜看着张啸的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诓我,别忘了,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滚,不就比我早进局子几年,得瑟什么。”张啸似乎被揭到了伤疤般,气势汹汹的骂道。   “准确的说,是十年。想当年,我进局子的时候,你还是个半大小子,大概有十二三岁吧,那时候特淘气,惹得你爸拿着棍子满世界追着你打。”李执宜认真的说道,并没有没张啸的气势吓到。   “好吧,就那点破事儿,你没必要记一辈子吧。”张啸只得无奈的缴械投降,面对着比自己大的前辈李执宜,他确实不忍心真的生气,更何况,在张啸眼中,李执宜其实相当于自己办个父亲。别看他嘴里秀才秀才的叫着李执宜的外号,心中对李执宜的尊重,要比王宁强了太多。   “那么,现在可以说说你在担心什么了吧。”李执宜嘴角弯起了得胜的弧度,他知道张啸一定会向自己投降的,就像以前一样。   望着李执宜得意洋洋的样子,张啸沉默了一会儿,才指着一旁那只死的不能再死的野狼说道:“记得这只狼不?”   “当然,待会儿它就会成为咱们肚中的食物。”李执宜满不在乎的说道。   张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执宜解释,他所感觉到的一切。这只野狼的狡诈聪慧,以及那种实力上的不可思议,都让张啸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此时这只野狼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只死狼,再过不久,又会变成美味的烤肉,却并不能抹掉张啸内心的不安。也许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一只这样的野狼,或者是一群呢?   张啸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李执宜,然后静静的看着李执宜。   让张啸抓狂的是,李执宜听完他的叙述,用看外星人一般的眼光看着他,嘴里竟然蹦出了一句:“张啸,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啊?”   张啸顿时一阵无语,感情自己刚才担心了半天,李执宜就这个反应,害的自己还一直小心翼翼的尽量用一些不太刺激的词语,早知道就直接说了。   张啸正要解释什么,却猛然听到一声大喊:“看,队长,那里有两个人类。”   张啸和李执宜闻言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却见远处三个人影闪动,迅速朝这边奔了过来。   让张啸感到惊讶的是,那三个人影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像三道闪电般,绝对会让百米世界冠军感到汗颜,并且他们的的速度一直保持着,并没有因为跑了很远的距离而逐渐慢下来。   三个身影转瞬及至,快到张啸和李执宜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到三个穿着奇怪奇衣服的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张啸谨慎的大量着突然出现的三个怪人,或者说是人形怪物,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此时,就连李执宜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张啸无暇顾及李执宜此时的感受,不管他是否相信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目前的情况下,三个莫名出现的人形怪物表明,危险始终是存在的,也许这三个人形怪物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三个人形怪物大体上和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那裸露在外的表皮上,布满了绿色的鳞片表明,他们和人其实区别很大。怪人的脑袋上也布满的绿色鳞片,看不到一丝毛发。他们没有鼻梁,只是两个圆圆的小孔,表明那里是鼻孔。两颗利齿从两边的嘴角向下伸出,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两只满是鳞片的尖耳朵,甚至比头顶还要高。   张啸心中的乐观情绪已经降到了谷底,这样的三个人形怪物,单从外表上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是从刚才他们奔跑的速度上看,恐怕实力就绝非等闲。   张啸在戒备着三个人形怪物,那三个怪物也在打量着张啸和李执宜,并不时的指指点点,口中呜哩哇啦的怪叫不停,看那样子,像是在市场上品评货物一般。   三个怪物似乎有些意见不一致,交流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开始高起来。   李执宜趁机朝张啸靠拢了过来,悄声问道:“张啸,这下子看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妈的,不是在做梦吧。”   张啸斜睨了李执宜一眼,正要回答,却突然看到那三个绿鳞怪物中,应该是首领的绿鳞怪物伸出手来,指着他们两个,大声的呜哩哇啦起来。   张啸心中一紧,以为绿鳞怪物要对自己二人动手了,立即浑身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应对绿鳞怪物的攻击。经历的和野狼的生死搏杀,张啸明白,生活也许将因此改变许多,开始有意识的训练自己的反应能力。   李执宜奇怪的看着那绿鳞怪物,疑惑的问道:“张啸,他在干什么?是在和我们说话吗?”虽然李执宜已经相信了张啸之前的话,但毕竟没有经历过当时的情况,他的感受并不深刻,对于危险的感知也几乎没有。   张啸此时哪里还有时间回答李执宜的问题,他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比原先的自己,至少得身体上强大多了许多倍。尽管如此,张啸也不会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打倒眼前的的三个绿鳞怪物。   那为首的绿鳞怪物见张啸和李执宜并没有搭理他,又是指着二人叽里咕噜的大叫起来。它旁边的一个绿鳞怪物见状,急忙在它耳边嘀咕了几声,那绿鳞怪物才醒悟过来,瞪了一眼提醒他的的同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跟耳麦差不多的东西,戴在了头上。   绿鳞怪物戴好之后,又指着张啸二人,发出奇怪的声音说道:“听着,你们二个现在已经成为我——伟大的喀拉的俘虏了,现在我命令你们站在原地,不许乱动。”   李执宜不由得嗤笑了一笑,满不在意的对着张啸说道:“这个怪物是不是脑子有病,竟然说俘虏了我们,靠,当我们是吃素的啊。妈的,这回真逮着了外星人,还是活的……不对,妈的,这是外星人,天呐……”   张啸无暇理会李执宜的叫嚷,显然那绿鳞怪物叫喀拉的耐心并不好,李执宜的大喊大叫似乎已经激怒了它,只见那喀拉大吼一声,怒声说道:“混蛋,没有我的命令,谁叫你胡乱叫嚷了。”说罢,竟然一拳朝李执宜打去。   李执宜万万没有想到这喀拉连声招呼都不打,抡拳就上,此时哪里反应的过来,正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感受到喀拉一拳带起的嗖嗖冷风,暗自道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了,索性不躲了,闭着眼睛口中呜哇的叫着,两只胳膊胡乱的挥动起来。   然而,李执宜挥了半天的胳膊,竟然也没有碰到任何物体,这才纳闷的睁开眼睛看时,却见那喀拉正和张啸站在一处,另外两个绿鳞怪物此时却没有上前帮手,而是在一旁指指点点,似乎似乎在议论着什么,这才知道原来是张啸替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李执宜在一边纳闷那两个怪物为什么不去帮助喀拉,不过他随即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见张啸正在和喀拉战斗,大吼一声,向战团冲去,却不料脑袋上一阵剧痛传来,立时便感到天晕地旋,栽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李执宜悠悠醒来,却看见一个绿鳞怪物正怒瞪着自己,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李执宜翻了一个白眼儿,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四下看过去,见张啸在和喀拉打斗,这才放下心来,正要站起来,却是浑身无力。   那绿鳞怪物见李执宜没什么反应,这才明白过来,也拿出了一个和喀拉一样的东西,戴了起来,这才对着李执宜怒道:“你,为什么要破坏他们公平的站斗?”   李执宜白了它一眼,心中鄙视道:什么公平的决斗,我只知道警察抓犯人都是一拥而上,谁会跟犯人讲公平,只是现在,张啸小子,你还是自己努力吧,秀才我实在是使不出一点力气了。   此时,张啸和喀拉的战斗正处于胶着状态。从一交手之后,张啸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看着骇人的绿鳞怪物喀拉,真正的实力大体上和自己相当,这让他总算是有了些许信心,看来,自己也已经变强了许多。   其实,张啸的实力,是要比喀拉要强上一些的,他并不知道自从经过体内那场巨变之后,自己已经变得与众不同。然而,这并不妨碍张啸获得一些其他能力,比如反应速度和力量。   然而,张啸毕竟对于这种战斗的经验还是太少,而他的对手喀拉,则明显经过了长期的训练,所以一开始,张啸的情况相当不妙,被喀拉几次偷袭得手,身上添了几处伤痕。   好在张啸此时的身体情况不是一般的好,那些伤口对于他来说,影响并不大。在经过了初期的不适应后,张啸开始慢慢熟悉了战斗的模式,形式开始慢慢变得僵持起来。   毕竟作为一个刑警,张啸还是有些格斗的底子,虽然粗浅了些,但还是相当实用,一时间,喀拉再也不能占到一丝便宜,反而要时刻小心被张啸反击。   事实上,喀拉此时也是相当的郁闷,原本优势明显,虽然不能一下子击败眼前这个不老实的“俘虏”,却也只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而已。谁知然风云突变,这个“俘虏”的实力竟然转眼之间变得越来越强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喀拉此时已经明显看来处于劣势了,它的两个同伴却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这对于张啸来说自然是好事,不过张啸也不敢太过大意。   张啸自然是看到了李执宜的遭遇,他心中着急,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虽然看似现在他占着上风,可惜也仅仅是上风而已,优势小的可怜,容不得他丝毫分心他顾。   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眼看着战斗的时间越来越长,张啸和喀拉的体力开始下降,两个人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喀拉体力下降的更厉害一些,他渐渐的已经开始有些跟不上张啸的节奏,一不留神,就被张啸一爪抓在身上,“撕拉”一声,喀拉身上的衣服破裂开来,一股绿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喀拉一阵吃痛,心中却愈发惊骇。张啸或许不知道他一爪撕开喀拉的衣服,可是喀拉自己清楚的很,自己身上这身定制的制服的坚韧程度,即便是军队里那些中级官员手中的利刃,也不能轻易将其撕开。   更何况,张啸一爪,竟然连带着将自己身上的鳞片都给划破了。虽然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喀拉却不打算再拖延下去,谁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俘虏”到底还会爆发什么能力。   面对张啸,喀拉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在勉强躲过了张啸的一记重拳后,喀拉大声的叫了一下,转身便跑。   张啸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着喀拉逃跑,不明白这个怪物为什么还没有分出胜负,便认输逃跑。   那喀拉跑了几步,见张啸并没有追来,这才听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起起来。那锋利的獠牙随着上下晃动,倒是显得狰狞了一些。   喀拉喘了一会气,才慢慢恢复平静,看着张啸,指手画脚的呜哩哇啦的一阵,突然又一拍脑袋,再一次取出了一个耳麦戴上,指着张啸,怒气冲冲的叫道:“你,为什么不追上来。”   张啸看的明白,原来这个耳麦却是个语言翻译器,暗道这倒是好东西,这些绿鳞怪物看起来野蛮凶残,却也有这种高科技的东西,看来果然是不可以貌取人,不对,是怪物。   喀拉见张啸还是不搭话,以为张啸不屑于和自己说话,脸上尴尬,那一脸的绿鳞片更加显得翠汪汪的,恨声叫道:“问你话呢,小子。”   张啸这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啊,你在和我说话?”   喀拉一听,气的差点没有吐血,就又要上前揍张啸,却才想起,自己似乎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强忍下暴走的冲动,喀拉气愤的说道:“不和你说,难道我自言自语?”   “谁知道你怎么回事。”张啸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却是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喀拉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说道:“我伟大的喀拉,刚才问你,为什么不追上来。”   张啸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这个绿鳞怪物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随即问道:“我为什么要追你?”   “你不追过来,我怎么叫他们帮我一起对付你。”喀拉认真的说道。   “靠,这个白痴。”张啸一阵无语,实在不明白这个叫喀拉的绿鳞怪物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如此实诚的将自己的阴谋告诉敌人。   摇了摇头,张啸说道:“我即使不追你,你也可以叫它们帮你。”却是在心中嘀咕道:我也是变傻了,干嘛要教它。   谁知道那喀拉却是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们卡斯星人有自己的准则,只有在自己战斗失败时,敌人紧追不放,才能呼叫同伴。”   “靠,这是什么准则,你们都是白痴吧。”张啸忍不住骂了一句,想了一下,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脑袋,问道:“等会儿,你说你们是卡斯星人,你们是外星人?”   “你才是白痴。”喀拉闻言先是怒骂了一句,这才认真的回答道:“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都是外星人。”   “切,谁白痴还不一定呢。”张啸冲着喀拉翻了一个白眼儿,心中嘀咕了一句,却没在理它,而是转身朝李执宜走去。   李执宜挣扎着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冲着张啸说道:“还好,你小子真争气。”   张啸赶紧上前扶住李执宜,眼中厉光一闪,轻声问道:“怎么样?”   李执宜知道张啸心中生气,连忙说道:“不碍事,一点小伤,还能奈何的了我。”   “哼,总不能放过它们。”张啸见李执宜被伤,心中的怒气早已沸腾,只是一时强忍,此时近处观察,才知道刚才李执宜受的伤有多重,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啸对李执宜,是当父辈待之,哪里容许别人伤害他。此时越想越气愤,胸膛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欲要动手,只是被李执宜给拉住了,这才没有发作。   张啸正在查看李执宜的伤势,却见那喀拉三怪和在一处,嘀咕了一阵之后,喀拉走上起来,说道:“喂,你很强大,比我厉害。但是,我们要抓你。所以不能和你公平战斗了,现在我们三个要出手了。”   张啸心中怒火正无处发泄,听到喀拉如此奇怪的话,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喀拉那可恶的丑脸,一腔热血涌上脑门,“啊呀呀”的大叫一声,再也无法控制怒火,立马暴走起来。   只见张啸仰天长啸,声如狼嚎。两只眼睛发出碧绿的光芒,十指指甲开始伸长变尖,浑身肌肉隆起,口中伸出四颗獠牙来。   喀拉见状,立即尖叫道:“兽血融合,他是兽血战士,怎么可能……”   张啸却不管喀拉的叫喊,他此时的意识已经模糊,完全凭着本能,纵深一跃,眨眼间便来到喀拉身前,看着惊得目瞪口呆的喀拉,怒吼了一声,一爪拍过,将喀拉的脑袋拍成了碎西瓜,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另外两个绿鳞卡斯星人已经吓得呆了,此时见喀拉身死,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分散逃跑去了。   张啸此时已经处于发狂状态,正自对这喀拉的尸体不停的挥拳猛砸,此时见这两个卡斯星绿鳞怪物逃跑,怒吼一声,放弃了喀拉的尸体,口中怪叫着朝其中一个卡斯星人冲去。   发狂的张啸速度极快,那个卡斯星怪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张啸追上,一阵狂风扫过,那卡斯星怪物已经颓然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杀死了第二个卡斯星怪物,张啸用力挥拳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仰天长啸起来,似乎没有兴趣去追赶最后一个卡斯星怪物。   那卡斯星怪物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者张啸,此时见张啸神志不清,似乎没有追来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口中呢喃着:“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出现兽血变异体……太可怕了……啊。”   那最后的卡斯星怪物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顿时昏了过去,却见王宁掂了掂手中粗大的木棒,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就你们这些怪物,还想打老子兄弟的注意。靠,不过这厮脑袋还真硬,这么粗的木棒,都震的粉碎。”   王宁扔掉了短了一大截的木棒,使劲搓了搓有些发麻的双手,感慨道:“果然是怪物,还真是变态的很啊。”又见张啸依然在哪里仰天狂啸,不禁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麻烦了,张啸着小子,这会儿却发狂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李执宜也挣扎了来到了王宁跟前,听见王宁的话,苦笑了一声,说道:“还是先把后顾之忧解决掉再说吧。”   王宁把眼一瞪,不解的问道:“什么后顾之忧?”   李执宜没回话,而是艰难的蹲了下来,从那卡斯星绿鳞怪物身上摸出了一把匕首样的利器,忍者身上的剧痛,咬了咬牙,使劲将利器刺入了绿鳞怪物的喉管。   那把利器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锋利无比,绿鳞怪物身上的鳞片竟不能阻碍分毫,只听“刺啦”一声,利器应声整个没入怪物体内。   李执宜怕那怪物不死,又将利器左右旋转了几次,只见怪物那绿色的大脑袋滚落一旁,这才气喘吁吁的朝着王宁笑了笑。   王宁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嗨,原来这事儿啊,我刚才忘了。”   李执宜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王宁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要是能面面俱到,那才是出了问题呢。不过李执宜自己也是心中砰砰直跳,倒现在也没有平静下来。   别看他刚才做起来动作麻利,可那毕竟是杀死一个智慧上跟人类一般的生命,心里要是没有一点波澜那才是有问题的。   王宁见李执宜没说话,破天荒的干笑了一声,也没再多说,眼睛滴溜溜的在那尸首分离的怪物身上看了看,突然叫道:“不对啊,酸哥,你什么时候杀人这么麻溜了?”   李执宜被王宁突兀的叫声吓了一跳,以为除了什么问题,等他说完才知道原来是这个事情,瞪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李执宜终于调整过来,挣扎了要站起来,王宁赶紧上前扶着。   李执宜看了张啸一眼,担忧的说道:“没办法,张啸这个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若是不杀这怪物,怕是到时候遭殃的是咱们三个。”   王宁嘿嘿一笑,说道:“酸哥,你不用解释,咱知道你考虑周全。”   李执宜瞧了王宁一眼,知道他所言非实,也不去揭穿他,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远处有些歇斯底里的张啸。   王宁拍了拍李执宜的肩膀,李执宜回头看着王宁,只见王宁认真的说道:“担心张啸吗?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能有什么办法?”李执宜没好气的回来一句,倒不是不信任王宁,而是王宁一贯如此,真要严肃起来,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   “别不信,说不定还真有用的。”王宁知道李执宜不信自己,笑了笑,也不生气,“只是要找个硬点儿的东西,这个破木头怕是没用了。”说着还抬脚踢了一脚自己扔掉的烂木棒。   李执宜到底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见他的动作,便立即明白了,摇着头说道:“你觉得我们怎么样才能靠近张啸呢?”   王宁被他问的一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想到。”   看了一眼王宁,李执宜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王宁,呆会儿有多远跑多远。”   “滚,老子才不跑呢。再说了,就酸哥你现在这状态,能比我强?”王宁哪里不知道李执宜是要自己跑开,他上去敲张啸的闷棍,顿时叫嚷起来,捡起地上的烂木棒,就准备往张啸那边冲去,却是突然感觉到头上一痛,回头看时,模糊的看见李执宜倒握着那把利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鲜血顺着李执宜的手滴到了地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执宜看也不看昏倒在地的王宁,坚定的目光盯着远处还在发狂的张啸,从那绿鳞怪物身上剥下一件衣服来,将手中的利器刃部紧紧的缠好,用手握着用力的挥了挥。   准备好一切,李执宜一步一挪的朝着张啸走去。   慢慢的接近了张啸,只见张啸这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无意识的疯狂境地,双手漫无目的的胡乱挥舞着,在那具绿鳞怪物身上抓来抓去。   绿鳞怪物的尸身已经被张啸破坏的不成了样子,张啸犹自浑然不觉,依然疯狂的抓着,绿色的液体到处飞溅,早已浸满了张啸的全身,映衬的张啸愈发的可怖。   李执宜一点点的接近张啸,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紧握利器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张啸迷茫的抬起了头,朝四周观望了一圈,这让李执宜心中顿时一紧,差点崩溃的叫了起来,好在李执宜心脏颇大,总算忍住了。   疯狂中的张啸判断力似乎出了问题,对于李执宜视而不见,埋头继续自己的毁尸大计。李执宜紧绷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终于接近了张啸,李执宜大喝一声,用力抬起利器,向下敲去。哪只,张啸听到李执宜的声音,警觉的站了起来,李执宜没有敲到张啸的脑袋,那利器的握手重重的砸在了张啸的背上。   李执宜大惊之下,暗道我命休矣,却是准备放弃了,闭上眼睛,等待张啸重拳打来。哪只李执宜等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没事,睁开眼睛看时,顿时呆住了。   原来此时张啸已经彻底迷失了自己,根本已经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李执宜打了一下后,只是在那里胡乱的挥动双臂,咆哮者原地打转。   李执宜呆了一下后,立即反应过来,暗道好险,还好张啸这小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总算是保住了小命。   李执宜见张啸神志彻底迷失,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心中的那份紧张也就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李执宜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早动手早结束。待缓过了劲儿,李执宜再一次将手中的利器高高举起,朝着张啸脑袋用力敲去。   这一次总算是敲了个结实,那利器的握手重重在落在张啸的脑袋上,只见张啸应声而倒,终于昏迷了过去。   李执宜此时并不好受,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就在刚才有被用光了。现在浑身软绵绵的用不上一点力气,只能苦笑一下,看着倒地不醒的张啸。   好在张啸此时已经逐渐摆脱了疯狂的状态,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呼吸也越来越均匀,李执宜终于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一时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咱们这仨人啊,这是啥运气,这才多长时间,就一块儿在地上躺了好几回了。”李执宜无奈的扫了几眼张啸和王宁,自言自语道。   李执宜百无聊赖的在雪地里坐着,看着两边张啸和王宁一人一边,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颇为无奈,只是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苦笑着慢慢恢复体力。   不过,没等李执宜自己恢复过来,那边张啸已经渐渐苏醒。   只见张啸先是双手动了一下,李执宜感到心中一紧,立即死死的盯着张啸,生怕张啸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显然李执宜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张啸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后脑勺,迷茫的向四周看了看,先是看到李执宜在自己旁边坐着,疑惑的问道:“秀才,你怎么坐地上,不冷啊?”   李执宜看着张啸,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好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见张啸果真恢复了过来,这才松口气。   “张啸,你现在没事吧。”李执宜想了想,问道。   “哦,没啥事,就是脑袋有些疼,好像被什么砸了一下似的。”张啸摸着后脑勺嗞起了嘴。   李执宜有些心虚,小心的说道:“没事就好,那你去看看王宁吧,赶紧把他叫醒,我怕他躺地上冻坏了。”   张啸闻言又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这才发现王宁在不远处趴着,一动不动,顿时有些紧张,一路踉跄着朝王宁跑去。   李执宜见状急忙叫道:“悠着点,王宁没事,就是晕倒了而已。”   张啸听到李执宜的话,心中奇怪,到了王宁跟前,才放下心来,小心地弄醒王宁,正待问话,没想到王宁猛地跳起来,眼睛四下里瞅来瞅去,最终恶狠狠的叫道:“酸哥儿,你敢对我下黑手,我饶不了你。”   张啸被王宁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秀才有哪里惹到你了?”   “你不知道,这酸哥儿忒也狡诈,趁我不备,敲我闷棍。”王宁想也不想的就回道,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张啸,好半天才说道:“张啸,你不傻了。”   “滚,你才傻了。”张啸一个没忍住,差点呛到,一拳打在王宁胸膛上。   张啸此时拳头力道之大,超乎想象,他又不懂得控制力度,这一拳下去,王宁如何受的了,顿时“蹭蹭蹭”直往后退,一连退了十几步,还是没有站稳,“嘭”的坐在了地上,一阵极速的咳嗽。   张啸见自己出手重了,当下大急,赶紧上前扶起王宁,关切的问道:“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力量这么大,你没事吧。”   “你这是要我命的节奏啊,这一拳,太他妈重了。”王宁咳嗽了几声,颤声说道。   张啸心中愧疚,他不善言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王宁见张啸不知所措,调侃道:“没事儿,就这种小伤小痛的,还要不了老子的命。”   张啸见他如此说,心中也略微好受了一点,扶着王宁到了李执宜跟前坐下,看着他们俩的状态,此时怕是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了。   安顿好王宁,张啸拍拍手,说道:“我去看看,这三个怪物身上有没有什么治伤的药物之类的,你们先歇着。”   王宁嘿嘿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倒是李执宜点了点头。   三个怪物身上倒是搜到一些东西,可惜三人对这些东西基本上是一窍不通。除了三把利器明显看出来属于冷兵器一类的,其他的都无法判断属于什么东西。   这让张啸三人颇为有些失望,好在找到了先前怪物戴的耳麦之类的东西,不过三人都不明白怎么使用,也只先好束之高阁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三人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好在还有一只野狼的尸体一直就扔在不远处,倒是个不错的食材,此时此刻三人也不再管什么保护动物了,收拾了一些木柴后,三人因陋就简的在雪地里来了一次烧烤。   休息了一阵后,李执宜终于恢复了体力,王宁也勉强能自己走路了。三人将从是三个怪物身上搜集来的东西分类了一下,除了三把利器目前都派上点用途以外,就剩下从喀拉身上扒下的一个背包让三人惊奇了一番。   看着小小的背包,里面却是有着大乾坤。当张啸将三人吃剩下的大半只野狼轻松的放进小背包之后,忍不住啧啧称赞了一番。   “靠,这不会是传说中的芥子纳须弥——储物空间吧。”王宁爆了一句粗口,大叫道。   “这卡斯星怪物看着丑陋,科技倒是一点不含糊,对了那几副耳麦收好了,说不定就有大用处。”李执宜见张啸在整理战利品,小心的嘱咐道。   “要真是差了,也不能从外星跑到咱地球上不是。我估摸着这些东西没一个垃圾货,是的好好收着,能卖大价钱。”没等张啸回答,王宁便插上了嘴。   虽然张啸和李执宜对王宁的这种乐观不以为然,也不得不承认,在某种情况下,他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张啸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整理起来。   事实上,从绿鳞怪物身上搜来的东西并不算多,只是绝大多数三人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有种雾里看花,越看越乱的感觉。   小心的将这些东西收在那个小背包里,张啸提了提,又是一阵惊讶,这个背包看起来装了那么多东西,竟然入手几乎没什么重量。   不过他想了想,知道这是外星科技,再超乎想象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况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麻木了,也就没有多在意。   将背包小心的背好,张啸看着满地的狼藉,感慨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的跟做梦一般,难以置信。”   王宁滴溜着眼睛瞅着张啸,奇怪的问道:“张啸,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快变成酸哥了。”   “走啦,还在这里瞎扯什么。”李执宜见自己躺枪,顿时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大声催促道。   “这还有几具外星尸体,难道就这么丢在这里?这可是一笔财富啊。”王宁就差眼睛里冒金星的指着绿鳞怪物的尸体说道。   “那感情好,你背着回去吧。”李执宜白了他一眼。   “呸,恶心死了,酸哥,你再阴我跟你没完。”王宁怒瞪着李执宜,不过李执宜完全不鸟儿他,这让王宁顿时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立刻垂头丧气不说话了。   张啸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片草原,心中有些犹豫和担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是回去之后无休止的调查,还是前途命运的未知。他的心中一如现在满地的白雪,一片迷茫。   在李执宜连着催促了好几次后,张啸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收回目光,说了句:“我失态了,走吧。”说着就认准了方向,迈着步子走了。   李执宜看了看张啸,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有忍住了,急忙拉着一旁迷惑不解的王宁追了上去。   一路上平淡无奇,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三人走了许久的路途,却也丝毫没有感觉的疲累,就连年龄最大的李执宜,此时也显得生龙活虎。而此前受伤的王宁,现在也是浑似个没事儿人一般。   对于这个奇怪的现象,三人分析了半天,到头来依然是两眼一抹黑,关键是啥也不懂,只是隐约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三人讨论来讨论去,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张啸倒是隐隐觉得,这似乎和那三个绿鳞怪物的出现有某种联系,但是现在那三个怪物已经全部死了,这个线索也就断了。   既然找不出原因,张啸三人也就不再纠缠,反正三人集体变强了是好事,尤其是张啸,这厮更是厉害的让人嫉妒,王宁就不止一次的表示过命运不公平,这是在几次向张啸挑战被打得到处乱窜后得到的认识。   尽管三人都不同程度的变强了,不过这并能改变一路上无聊的事实。不管是谁,在冰天雪地里徒步行走,都不会是太开心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荒野中。   所以,即便是三人中最为活泼的王宁,此时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天地间除了偶尔呼啸的风声,就只剩下三人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了。   张啸一路上忧心忡忡,除非有人问他,基本上像一个哑巴一般,金口难开。李执宜看在眼里,几次欲开口询问,却又都忍住了。   经过上次的事件后,李执宜存了个心眼儿,几乎算是看着张啸长大的他,知道张啸并不能算是个开朗的人,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万一再出个事儿,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好在这段路途并不算太长,以三人现在的体力,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走出了白雪覆盖的草原。似乎幸运女神也在眷顾着他们,一旦走出了雪原,便远远的看到一个不大的村子坐落在远方。   这让面临食物危机的三人心中大喜,就连张啸也顾不得心中的阴翳,满心欢喜的和李执宜二人一块儿朝着远处的村子奔去。   王宁更是夸张的一路啸叫着冲了过去,大老远就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三人在村子里补充了食物后,稍微打听了一下,便得知此地距离他们的目的地——洪城并不算遥远,并且得知距这里几里远的镇子上就有一趟到洪城班车后,王宁更是感叹苦日子终于熬到头儿了,终于不用在靠两条最量土地了。   坐上班车后,三人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长时间的劳累,让三人此时极为疲惫,上车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找个座位到头便睡,不一会便鼾声四起。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啸“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却发现旁边座位上一位乘客诧异的看着自己,张啸冲着他尴尬的笑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此时却怎么也睡不下去了,只好无聊的观察起汽车的乘客来。   班车上此时早已挤满了乘客,就连中间的过道上也人挨着人,没有一丝空隙。空气中充满着异样的味道,张啸摇了摇头,小心的转了下身子,使自己坐的舒服点,却发现做的更不舒服了。   小声的诅咒了句“人真多”,张啸也只得无奈的接受事实。看了看李执宜和王宁,发现这两个人此时依然鼾声如雷,好在此时汽车里各种聊天打电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倒也并不显得突兀。   张啸看着两个人,倒是有些羡慕他们此刻没有那么多想法了。只是他此时一点睡意也没有,一个人呆着又实在有些无聊,只好把王宁叫醒。   王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见识张啸叫醒了自己,那股子怨气倒是消掉了不少,打着哈欠问道:“这个时候叫醒我,什么事,到站了?”   “没有,我有些无聊,叫你陪我聊会儿。”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搅了我的美梦,刚才梦到我们回去后,被要求写检查。”王宁一脸睡意的说道,对于张啸打搅自己睡觉的事情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   “那你还美梦。”张啸不解的揶揄道。   “哪里,是我们写了检查没事了,你小子可惨了……”王宁嘀咕道。   “你说什么?”张啸顿时勃然大怒。   “啊,不是,你听我说。”王宁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顿时睡意全无,急忙陪笑着解释道。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张啸哪里肯这么简单的饶了王宁,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个……一个梦而已,被你一闹,这会儿全忘记了,该死的,我到底梦到了什么来着?”王宁装着拍了拍脑袋,一副使劲回想的样子。   张啸看着王宁这副样子,知道这家伙脸皮厚实,这时候又开始耍赖撒泼起来,顿时一阵头疼,算是那王宁没了任何办法,也只好随他去了,鼻子里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王宁。   王宁见自己躲过一劫,心中暗自得意,兴奋起来,竟然把伸头到张啸眼前,贱笑道:“张啸小子,我突然想到了个问题啊,咱们仨就这么回去,这报告该怎么写啊?”   张啸正自生着气,那里会给王宁好脸色,瞪了他一眼,气鼓囊囊的说道:“我脸皮没那么厚,不会撒谎,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王宁哪里会理会张啸讽刺自己,当时便大叫道:“那怎么行,你这么说谁信,有些人正等着抓我们小辫子呢,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王宁一急,声音便大了许多,惹得整个车上许多人疑惑的看了过来。张啸被王宁弄得一阵尴尬,没好气的说道:“你咋呼什么,那么大声,车上人多呢。”   “那都是小事儿,再说,咱们还怕人看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王宁满不在乎的说道,还冲着那些看着他的乘客笑了一下,搞的有些乘客反而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转到一边去了。   “怎么样,老子厉害吧。”王宁见自己得胜,忍不住在张啸面前得意洋洋起来。   “不怎么样。你也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么就实话实说,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张啸嘴上不客气的说道,心中却是对王宁有些刮目相看,这小子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不过要张啸自己这么做,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唉,这次真的玩完了。”王宁颓然的坐在了座位上,满脸痛苦的哀嚎着,却一点也没有即将倒霉的意味。   张啸知道王宁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真要弄虚作假,他王宁第一个就不干,当下也不理会王宁的干嚎,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怎么的,经过王宁这一打岔,张啸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他感到一阵轻松,竟然再一次酣然入睡。   颠簸的班车终于到达了终点站,张啸被兴奋的王宁给叫醒时,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此时车上已经没有别的乘客,三人急匆匆的下了车。   李执宜看了看天色,又见张啸和王宁都看着自己,只得无奈的骂道:“看着我干嘛,知道你们现在不想回局子里,还不快滚,难道要我把你们拽到局子里?”   “那你呢,这么晚了还要回局里?”王宁嗡声问道,张啸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李执宜。   “这事儿,总的有个人回去交差,行了,你们两个小子就别操心我了,回去睡个热乎觉,明天就没有舒服日子过了。”李执宜话里带着点儿落寞,这让张啸原本有些舒展的心情再一次变得阴翳起来。   看了看李执宜,张啸正待张口,却被李执宜打断道:“什么都别说了,没你们的那么坏,嘿嘿,那些人也不能怎么整咱们呢。”   张啸终于是没有开口,默默的看着李执宜打了辆车去了局里,他心中没有来的一阵烦躁,总觉得李执宜这一去似乎就再也回不来似的。   摇了摇头,张啸努力的甩掉心中这个糟糕的想法,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正在他感到彷徨无助的时候,王宁扑了过来,揽着他的肩膀,嘻嘻哈哈的说道:“怎么样,喝一杯去?”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张啸反问道。   “那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们的命运,也没掌握在自己手中,该是什么,由他去吧。”王宁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发,满不在乎的说道。   似乎被王宁的乐观给感染了,张啸心中有些恍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有些多余,顿时爽朗了许多,闻言笑着问道:“去哪儿?酒吧?”   “太没劲了,干喝酒哪行,走去大排档,经济实惠还带劲儿。”王宁立马反驳道。   张啸白了王宁一眼,揶揄道:“出门看看黄历,这时节,你去找大排档?”   “额,也是,那就去小馆子,也差不多。”王宁丝毫没有脸红的觉悟,改主意飞快。   “服了你了,那还不快走。”张啸有种要踹王宁的冲动。   南夷馆里,张啸和王宁找了个空闲的桌子,刚坐了下来,服务员就飞快的拿了菜单过来,王宁笑嘻嘻的点了几个辣菜,要了瓶便宜的烈酒。   “你说,这回这事儿能不能过啊?”张啸坐了下来,却没有来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吃菜,喝酒,现在不谈其他的事儿,咱哥儿俩今天就图个高兴。”王宁没接他的话茬,反而不住的劝张啸喝酒。   张啸见王宁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只不过他嘴硬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心中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二人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借酒浇愁,可惜这愁苦分明越来越强烈了,正应了那句话——借酒浇愁愁更愁。   张啸并不擅长开解人,更何况他自己现在同样心结不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气愤沉闷的像是雷雨前的阴天。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怎么做事的,找死不是。”一声力斥传来,正在百无聊赖的张啸和王宁立马循声望去。   只见馆子大堂中间一张桌子上,一群人正围着桌子坐着。看样子,为首者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   只见那中年人此时一脸铁青的坐在那里,两只眼睛像是要冒出火光来似的,旁边一个年纪很小的女服务员正在小心翼翼的说着对不起,此时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那中年人并没有说话,倒是旁边一个瘦猴般的小子尖声尖气的斥骂道:“妈的,一句对不起就完了,知不知道杜爷这身衣服值多少钱,卖了你都还不起。” 第一卷 第8章:冲突   那小服务员听这瘦猴儿这般说,心中更是惊惧,立时小声啜泣起来,边哭边向餐馆老板那里看去,却见此时老板和老板娘已不再大厅里,早不知躲哪里去了。   中年人杜爷见小姑娘不经吓,才这么几句话,就开始梨花带雨,一副娇柔鲜嫩的样子,心中便开始痒痒起来,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也立即火热起来。   闻弦而知其意,不用中年人吩咐,瘦猴儿自会察言观色,见杜爷对这小姑娘起了意思,哪里还不会马屁拍尽,立即对着小姑娘歪声歪气的说道:“你这小娘皮,不要哭,我给你出个注意,便能免了你这场祸事。”   小姑娘明显涉世未深,并不知道这瘦猴儿包藏祸心,闻言立即止住了啜泣,眼巴巴的看着瘦猴儿,两只手不停的搓着衣角。   瘦猴儿见小姑娘上钩,颇为有些得意,忍不住便要吹嘘自己多么牛叉叉,那中年人见瘦猴儿半天跑步进正题,不满的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愠色看着瘦猴儿。   瘦猴儿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大冬天的,后背上立时冷汗直流,赶紧向中年人告罪。   那中年人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手指往四周一指,瘦猴儿这才明白,原来老大是要清场了,急忙站起来,大声吆喝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儿这馆子咱们杜爷要包圆了,还望各位给个面子,今后在南道街面上也好想见。”   唰唰唰,瘦猴儿说完,他这一桌子上除了中年人外,其余人全都站了起来,怒视着餐馆里就餐的客人。   其时正是晚餐时间,餐馆里的生意正是火的时候,客人颇多,却没人敢出头。众人见他这伙人凶恶,其中有认得他们的,晓得这是南道街面上的涉黑小混混,平日里欺行霸市,恶名不少,便起了自保的心思,一个个纷纷起身向外走去。   瘦猴儿见客人们自觉得走了,顿时感到大有面子,乐呵呵的朝着向外走的客人们打着招呼,惹得那些人一个个避瘟神般,走的更快了些。   瘦猴儿高兴了一会儿,看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了小馆子,得意的四下里扫视了一下,待得看到一个角落时,原本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原来,张啸和王宁此时依然稳排大坐,在那里有不紧不慢的喝酒吃菜。   这让瘦猴儿心中颇为不爽,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指着张啸二人阴测测的说道:“二位,没听到爷刚才说的话吗?”   其时王宁已然有些醉意,见了不平事心中早已怒火腾腾的烧起来,只是被张啸硬拉着,否则一早就抄家伙冲上去揍这群垃圾了。   听到瘦猴儿的话,王宁翻了一个白眼儿,阴阳怪气的回道:“什么……爷……爷刚才说的话,老……老子刚才只听到一只……只不长眼的狗……狗在这里叫……叫了几声。”   “妈的,你找死不是。”瘦猴儿顿时气炸了肺,指着王宁叫道,“兄弟们,给我废了这兔崽子。”   呼啦啦,只见瘦猴儿身边的小喽罗们站起来了一圈儿,个个操起家伙就朝张啸和王宁奔去,只留下那个中年人坐在那里看的是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恼怒的瞪了一眼瘦猴儿和张啸二人,旋即又色迷迷的看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服务员。   王宁见状,大叫一声:“来的好。”   “噌”的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瓶子,抬手就扔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那瘦猴儿捂着脑袋惨叫起来,大滴大滴的血顺着五指缝便流了下来。   瘦猴儿吃痛,惨叫了几声,更是恼怒道:“妈的,小兔崽子敢向爷动手,看老子宰了你。”嘴里说着,脚步却是稍微向后挪了起来。   看着这些小混混冲过来,王宁一边摆开架势,一边冲着坐在那里的张啸说道:“你打算一直看热闹不是。”   张啸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好吧,我出手还不成嘛。”心中嘀咕道,明明自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拉上我,打这种小混混,实在提不起兴趣啊。   原来,自从莫名其妙的变强了之后,张啸此时的心态便高了许多,这些个小混混其实不入他的眼中。在张啸看来,这些人太弱小,跟他们动手其实就是欺负人,因此开始便不想动手,只是被王宁一喊,知道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张啸虽然嘴上说的勉强,出手却丝毫不带犹豫。只见张啸出拳如风,一拳一个,那些冲到他跟前的小混混便一个个如同被汽车撞了一般,惨叫着向后飞去。   那些个小混混平日里也就仗着人多,欺负欺负乡里,哪里有什么身手,连三脚猫都算不上,如何是张啸的对手,只需张啸一拳,便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等到王宁将冲到自己跟前的小混混解决了,才发现张啸早已经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慢慢悠悠的端着酒杯看着自己。   王宁哪里不知道张啸在向自己示威,嘿嘿一笑,他倒是不觉得尴尬,反正若说打架这事儿,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张啸比的。   小饭馆里此时哀鸿遍野,到处是小混混的惨叫声。那瘦猴儿则是一脸痴呆的看着相对而笑的张啸和王宁,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二个人是如何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将自己的小弟们全都给解决了的。   “还有两个呢。”张啸瞅了那中年人和瘦猴儿一眼,慢里斯条的说道。   王宁一回头,狞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提醒我还差点忘了,这俩才是祸首。”说着握着拳头向两人走去。   瘦猴儿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此时见这个煞神走了过来,扑腾一声,跌倒在地,一股恶臭传来,张啸远远闻到,嘀咕道:“靠,好好一桌菜,被糟蹋了。”   中年人杜爷见王宁走过来,急忙伸手抓过在一旁看呆了的小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抵着小服务员的脖子,色厉内荏的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王宁厌恶的看着中年人,一时间也有些投鼠忌器,倒是不敢上前了。   中年人见吓住了王宁,这才壮起了胆子,说道:“兄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为一个妞儿伤了和气,若是兄弟能放杜某人一马,这个小妞儿双手奉上。如何?”   话音刚落,中年人便觉得胳膊上一麻,双手便松开了小服务员,紧接着衣领一紧,感到身体向上飞起,仔细看时,只见张啸此时站在他面前,单手揪着自己的衣领把自己提了起来。   张啸怒气冲冲的揪着中年人,抬起手来,朝着中年人脸上噼里啪啦一顿巴掌,直打的中年人晕头转向,一个头颅眨眼间变成了猪头。   那中年人被张啸一顿暴打,嘴里呜哇的叫着,却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张啸将被打成猪头的中年人随手扔了出去,哪知道他力气变得出奇的大,这随手一扔,竟然将中年人砸在了饭馆的玻璃窗上。   由于力道极大,只听“哐啷”一声,玻璃碎屑飞起,那中年人的身体穿过玻璃,重重的摔在了饭馆的外边。   拍了拍手,张啸厌恶的朝着中年人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儿,看着人五人六的,却拿女人当挡箭牌,没种的垃圾。”   王宁笑着说道:“小子,打的不错啊,这回过瘾了吧。”   “滚,打这种人脏我的手。垃圾样的东西,一点儿都不经打,碰一下就完蛋了,没意思啊。”张啸白了王宁一眼,骂道。   王宁“嘿嘿”笑了起来,也不生气,知道张啸生气也是因为那个中年人挟持了小服务员,所以一开始就不怎么担心。   王宁朝外边看了看,发现那中年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紧张的问道:“张啸,你不会把那混蛋给打死了吧?”   张啸朝外边睨了一眼,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我还是有分寸的,他只不过是昏过去了。”   王宁听张啸说了,这才明白,不过犹自不放心,又倒外边仔细查看了一下,才嘀咕道:“这泼皮,也就知道装死吓人,起来起来。”不耐烦的踢了踢中年人。   中年人呻吟了几声,却没有站起来,王宁看了看,不再理会他,转身返回饭馆里,对着张啸翘起大拇指道:“张啸,没想到你现在力道的控制越来越熟练了啊。”   “早着呢,别说这个了,这儿还有个清醒的呢。”张啸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说太多,朝着一旁早已吓傻的瘦猴儿努了努嘴,扯开话题。   “这家伙,可不是吓傻了嘛,也不用咱们收拾了。”王宁看也不看瘦猴儿一眼,只是紧盯着张啸说道,“你别打马虎眼儿,说说你怎么做到控制力量的。”   那瘦猴儿只是处于惊呆状态,听力还是好的,听到王宁说不收拾自己,顿时来了精神,哭天抢地的叫道:“就是就是,两位大爷高台贵手,我瘦猴儿人贱,打了我却不是脏两位大爷的手嘛。”   张啸“噗哧”笑了一下,指着瘦猴儿说道:“可不是人至贱则无敌,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王宁顿时没了脾气,知道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从张啸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了,只得放弃,转头看着瘦猴儿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心中火气,便要过去出出火,却被张啸拦了下来。   王宁疑惑的看着张啸,有些不解。   张啸拉过王宁来,把他摁在凳子上,慢慢的说道:“你现在别动手了,我估计这老板已经报过警了,等会局里的人估摸着就来了,省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王宁把头一扬,不满的说道:“说什么呢,当我是什么人。再说了,即使现在不动手,刚才也没闲着,你怎么不拦。”   “刚才你是正当防卫,还有见义勇为。这时候再出手打他,你这就叫危害公共安全了。”张啸笑着解释道。   “这我知道,不用你说。”   “嘿嘿,那还问。”张啸饶有趣味的看着王宁,见王宁还要说,挥手打断道:“别说了,他们来了。”   王宁疑惑的看着张啸,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张啸只是笑了笑,却不再说话,弄得王宁抓耳挠腮,急不可耐。   不过并没有等多久,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传来,王宁这才知道张啸说的他们是谁。好奇的看了一眼张啸,一个疑问涌上王宁的脑海,张了张嘴,晓得此时恐怕问也是白搭,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多时,一群身着警服的人推开了门,踩着满地的碎玻璃渣子走了进来,看到张啸和王宁在这里,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明显是带头的警官脸上立马阴了下来。   张啸冲着人群中的李执宜眨了眨眼睛,看的李执宜一阵目瞪口呆。   王宁凑到张啸耳边悄悄的问道:“怎么回事儿,出警的竟然是咱们市局大队?”   “我怎么知道,哪里出警不都一样吗?”张啸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样个屁,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派出所都可以解决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带队的竟然是刘通。”王宁愤愤的低声说道。   “刘通怎么了?”这次倒是张啸不明白了。   “你装呢还是真傻。”王宁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啸说道,“这刘通明显跟咱们不对付,呆会儿肯定可劲儿的黑咱们。”   张啸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可奈何,让王宁郁闷万分。   他们说话这当口,那些警察已经将现场勘察了一番,那些个小混混,凡事能站起来的,一一被戴上了手铐,带了出去,那些受伤严重的,只好原地等待救护车的到来,外边的中年人也在这个行列。   带头的警官听取了下边的汇报后,脸色铁青的来到张啸和王宁跟前,面无表情的问道:“这事儿,你们做的?”   王宁立即收起了嘻哈的态度,立正敬礼道:“报告刘队长,我们这是……”   刘队长挥手打断王宁的话,怒道:“别给我找理由,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算账呢,这次就又闹事,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还有,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到局里述职。”   “上次?”王宁一脸不解的看着刘队长,不明白怎么还有上次。   李执宜不停的给王宁使眼色,不过可惜王宁并没有看到,依然愣愣的看着刘队长。倒是张啸看到了,暗中伸手捅了捅王宁。   “哼,三个人抓个嫌犯,都能给弄丢了,也不知道你们真是饭桶呢,还是别有什么原因,总之这件事要好好调查一番。”刘队长自然没有看到张啸和李执宜的小动作,阴着脸瞪着王宁说道。   “你……”王宁顿时哑口无言,指着刘队长想说什么,最终颓然的闭上了嘴。   看着王宁没话可说,刘队长嘴角不经意间笑了一下,说道:“我什么?我告诉你,现在这事儿,也得跟我到局子里好好交代。小李,把他们俩给我拷上带回去。”   “刘队,刘队,这两个小子办事确实太毛糙了点儿,不过他们也是路见不平,这才出手的。况且,身为人民警察,他们也应该如此不是,我看让他们回去做笔录就得了,至于……”李执宜见状立即上前替张啸和王宁求情道。   “你还知道他们是人民警察,人民警察就把群众财产不当一回事儿,你看看他们把人家馆子给糟蹋的。我说老李啊,你不要平时跟他们俩比较熟,就想开后门,行方便。作为国家公职人员,要注意一言一行。”刘队长瞪了李执宜一眼,脸色立马又拉了下来,大义凛然的教训起李执宜来。   “可是他们……”李执宜还想再说什么,刘队长面现不耐烦之色,粗暴的打断道:“不要可是的了,老李,你这是想要犯错不成,赶紧去办。”说罢,也不等李执宜答应,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下。老李,你配合小高一起,把今天这个案子给我办好咯,回头我要检查的。”   小高叫高云兴,是刘队长的心腹,此时见刘队长的意思是要自己做主这个案子,心中激动,立马立正敬礼,高声喊道:“请队长放心,我一定把事情给您办好办好。”   刘队长看了高云兴一眼,心中略微嘀咕了一下,不耐烦的说道:“瞎叫什么,什么叫给我办好,记住要公事公办,照章办事。”刘队长特意咬重了照章办事四个字。   高云兴脸色一红,连忙应到:“是是是,保证您满意。”   刘队长懊恼的看着高云兴,心中有些后悔,不过到了这个关头,他也不好意思再改口,关键是也没有其他的人选,只能将就着用了,摆了摆手,刘队长转身出了馆子,坐上一辆警车,绝尘而去。   高云兴见刘队长离去,他并不知道刘队长对自己失望透顶,此时心中激动了如同打了鸡血般,盯着张啸和王宁,犹如恶狗看见了骨头般,两眼放光,大喝道:“给他们俩拷上,押回局里去。”   李执宜只能无奈的朝张啸两人苦笑了一下,表示此时也爱莫能助了。   张啸倒是并不怪李执宜,毕竟他现在已经等于是被刘队长给闲置了起来。张啸宽慰的朝李执宜笑了一下,表示并怪他。   王宁猛地走过去揽着高云兴的肩膀,嘻嘻笑着说道:“小高,咱们也是兄弟一场了,这手铐就不用戴了吧。”   高云兴厌恶的看了王宁一眼,使劲扭了一下肩膀,没有摆脱,不得已伸出手来,把王宁推开了,说道:“干吗?想套近乎,别跟我来这一套。你们现在是嫌犯,要注意身份。你们,还不快点把他们拷上。”   被高云兴点重的两个警员不情愿走到张啸和王宁跟前,拿出手铐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其中一人苦笑着说道:“王哥,你也别怪咱们,混口饭吃而已。”   张啸顺手接过手铐,笑着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不为难你们了。”只听咔嚓一声,张啸将自己给拷上了。   那个警员感激的看了看张啸,又去看王宁。   王宁挠了挠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头道:“罢了,平时都是老子拷人,无奈落入小人之手,该着有一回劫难。别哭丧这脸,不是说你。”嘟嘟囔囔的也把自己给拷上了。   高云兴在一旁听他唠叨一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恼怒道:“王宁,你放老实点,说谁是小人呢。一个嫌犯,当自己是什么。”   “老子爱怎么说怎么说,关你屁事。马屁精,牛什么牛。”王宁头一扬,倔脾气上来,立马还嘴道。   “哼,你现在就嚣张吧,有你好受的,带走。”高云兴被王宁说的满面尴尬,恼羞成怒。   “切,你打我呀,马屁精除了会拍马屁,还会干什么。”王宁被警员带着往警车走去,边走边回头骂道,让押着他的警员脸上尴尬,无奈的看着他。   张啸小声的劝道:“够了,别为了自己一时口快,为难着别人。”   那警员感激的看了张啸一眼,连忙低声说道:“没事,王哥骂的好,说出了咱们的心声呢。”   “你别夸我,你看老子现在过了嘴瘾,等倒霉的时候,你才不羡慕呢。”王宁瞪了警员一眼,嗡声道。   “哪能呢。”那警员尴尬的说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张啸没好气的看了王宁一眼,心道这家伙怎么如此口没遮拦,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王宁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犹自在那里直咧咧,甚至在上警车前,冲着高云兴比划了一下中指,恰好被高云兴看到,立马气的脸色铁青。   回道警局,张啸和王宁直接被带到审讯室,押着他们的警员说了声在这里待着,就锁了门离开了。   王宁四下了看了看,感慨道:“没想到老子再一次回到这里,身份完全掉了个个儿。”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没由来得罪人。”张啸无奈的说道。   “老子怕他的球,大不了老子不干了。”王宁不在乎的叫道。   “那也不能逮着谁得罪谁吧。”张啸皱了皱眉头,“你这臭脾气,要改改才行,否则到哪儿都得罪人,吃暗亏。”   “那也得先出去了再说。你说咱们这次能不能平安出去啊。”王宁心里有些发虚。   张啸想了想,说道:“若是按事论事,咱们这次不算大事,况且咱们是见义勇为。”   “你说那些没用。”王宁拉过一把椅子,重重的把自己摔了上去,摇着头说道,“你没看那刘队的意思,就是想借个由头整咱们。还有那个高云兴,整个一个刘队的狗腿子。”   张啸哪里不知道这些个情况,连王宁这个憨直的家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事情,他自己又哪里会想不明白,只不过一直不想说出来而已。   想到自己竟然被戴着手铐押回了警局,张啸心中就多少有些失落和担忧,只是面对王宁,他没有脸面表现出来而已。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到,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这让张啸心中十分烦躁。   张啸不知道事情过后,该如何再去面对同事、朋友以及亲人。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在张啸的身上,对他的打击可谓严重。   张啸不像王宁,神经大条,遇到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有太多的畏惧和束缚。   就在张啸和王宁估摸着自己二人要在审讯室里呆上一段时间,却不料,高兴云根本没让他们久等,就开始了所谓的审讯。更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高兴云的所谓审讯,尽然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不要了,根本就是在毫无根据的捏造事实。   虽然张啸一直对高兴云的情商不怎么看好,但也不想到这家伙的表现似乎在讽刺张啸还是高看了他。不过,张啸不得不承认的是,高兴云歪打正着的阴谋变成了阳谋之后,他和王宁除了不断的抗议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反抗。   高兴云已经铁了心的往死里整张啸和王宁,但是要真整死两个人,也不是高兴云可以做主的,他并没有判人死刑的权利。而且至少在张啸和王宁还是名义上的警察时,高兴云就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   然而处理结果,却让张啸和王宁高兴不起来。由于身为警务人员,竟然公然在公共场合“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严重“危害了”公共安全,张啸和王宁被记大过处分。   事后,刘队长为了严抓典型,又通过一番努力,将王宁开除出了警队,而张啸由于王宁主动承担了大部分责任的缘故,被停薪留职,以观后效。   也就是说,事实上,张啸和王宁两个人都下岗了。   尽管张啸对事情的处理结果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事情最终朝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时,他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和不甘。   张啸几乎是逃着走出了曾经工作的警局,同事惊讶和不解的眼神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王宁倒是潇洒的很,最后一次和高兴云打一场嘴仗后,带着胜利的微笑朝着高兴云比划了一下小拇指,便小跑着去追赶有些失魂落魄的张啸,可惜,张啸心情太低落了,根本就没脸在警局多停留一刻,等王宁追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张啸的身影。   这一晚张啸并没有回家,虽然屋子里能够喘气儿的也就他一个,可是他依然觉得无法坦然的在里面呆上一分钟的时间。   当王宁心急火燎的在酒吧找到张啸时,他的身旁已经摆着十几个空酒瓶子了。   王宁一把夺过张啸手中的酒瓶子,怒道:“混蛋,就这点小事情,你就迈不过去?”   张啸看了王宁一眼,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比如说他现在的郁闷,都说借酒浇愁,可是他喝到现在,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却如何去浇那份愁肠。   王宁见张啸不理自己,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口,把自己给呛着了,很是咳嗽了几声,苦着脸叫道:“靠,这酒果然不是这么个喝法儿。”   张啸终于被王宁给逗乐了,“噗哧”笑道:“那应该怎么个喝法?”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王宁得意的说道,可说出的话却让张啸大跌眼镜。   酒吧里的灯光略显的昏暗、迷离,配合着王宁不时的搞怪,张啸渐渐忘却了那些不快,心情开始变得开朗的一些。只不过他依然不愿意回家,因为一些他无法面对的人和事。   然而开心似乎总是不愿意停留太多时间,就在张啸似乎已经忘却了伤痛时,痛苦总是及时的在他的伤口撒上一点盐。   王宁一直在注意着张啸的表情,眼看着张啸稍霁的脸色又阴了下来,顺着张啸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笑嘻嘻的朝着他们走来,隔着老远便大声叫了起来。   “原来是二位,我说怎么看着眼熟。”那人赫然是前一天被他们俩打过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便是小弟的人。   王宁立即回头看着张啸,发现张啸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中年人,似乎并没有发作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笑嘻嘻的说道:“这才第二面而已,怎么也说不上熟吧。况且,咱们互相也不认识。”   “哈哈哈,鄙人姓杜,大号明泽,道上的兄弟给面子,叫一声杜爷,那是抬举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中年人杜明泽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   王宁还没有说话,张啸已经冷声回绝道:“既然是杜爷,咱们这些小角色,自然是不入您的法眼的,高攀不起,还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吧。”   杜明泽没想到张啸会这么回答,顿时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其实他只是从其他渠道打听到了张啸和王宁目前的境况,加之先前见识过两人的身手,便有了招揽之意,此时在酒吧遇到,便上前一试。   没想到的是,张啸这个人,平日里对他们这种黑社会的,本就恶之如粪,消灭还来不及呢,更不消说和黑社会厮混了,所以说话便十分不客气。   杜明泽见张啸似乎不买自己的帐,以为是怪罪因为自己丢了工作的事,讪讪的说道:“以前的事,连累兄弟跟着倒霉,都算老杜我做的不对,在这里给兄弟赔不是了。”说罢,朝二人拱了拱手。   张啸冷笑着看了杜明泽一眼,懒得再跟他说话。   此时最能说话的王宁也保持了沉默,反而是时刻注意着张啸的反应。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杜明泽尴尬的站着,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已经将“不识抬举”的张啸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不敢发作。   倒是杜明泽什么的小弟不满意了,他们并没有见识过张啸和王宁的身后,所以对二人并不害怕,见自己老大降尊和他们说话,这两个还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一个小弟便忍不住叫道:“妈的,狂什么狂,敢甩杜爷的面子,找死不是。”   王宁这人,你对他笑脸相迎,他也不会跟你耍黑脸,你跟他嚣张,他就比你更能张狂。愿本王宁一直在防着张啸情绪激动,此时见杜明泽小弟出言不逊,顿时忘记了自己的本意,当即把手指头握的嘎嘣直响,脸上却是微笑着说道:“老子就是狂了,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那小弟也是个暴脾气,更是想在自己老板面前表现一番,随后抄起一个酒瓶子就朝王宁扔去,嘴里还大骂道:“你狂是不是,老子做了你,看你还狂。”   酒瓶子最终也没有落在王宁头上,一只手轻轻的将酒瓶子稳稳的接住了。   张啸掂了掂手中的酒瓶子,朝着那个狂暴小弟笑了笑,反手将酒瓶子甩了出去,只听“啪啦”一声,那酒瓶子便在狂暴小弟的脑袋上绽放开来,鲜血和着酒水哗哗的往下淌。   狂暴小弟没想到张啸如此猛,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看了看自己老大杜明泽,见杜明泽脸色铁青,以为老大动了怒火,这才激灵过来,骂道:“操,什么年景儿,随便一个小瘪三都敢充大爷,妈的,老子做了你。”   狂暴小弟骂完,挥拳便要打张啸,想要报那一扔之仇。他身边那群小弟见着,也跟着起哄起来,掂起桌上散放着的酒瓶子,可劲儿的朝张啸二人甩了过来,一时间酒瓶子满天飞。   王宁见狂暴小弟要打张啸,哪里愿意,当下狞笑一声,伸腿便朝狂暴小弟踹去。狂暴小弟哪里是王宁的对手,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王宁恼他说话难听,这下子使了全身力气,狂暴小弟的小身板,哪里承受的住,顿时腾空向后飞去,“扑通”一声,将一张桌子砸的粉碎,惊起了一桌子喝酒的人。   不过,更另这些小弟吃惊的是,张啸那双手无比灵活的将飞来的瓶子一只只的接住了,又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竟然没有一个遗漏。   小弟们看着稳稳当当立在桌子上的酒瓶子,一个个有些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顿时扔瓶子的速度开始降了下来,渐至最后,终于有人发觉不对,心中一个咯噔,才明白自家老大为什么降尊纡贵,对这两人笑脸相迎,一个个急忙停住了手。   狂暴小弟被王宁一脚踹飞,此时正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过了好一会儿才迷瞪过来,见众小弟停了手,在那里面面相觑,顿时大喝道:“妈的,你们都是吃屎的吗,都给我上,狠狠的揍他们。”   小弟们互相看了看,见狂暴小弟的悲惨下场,又被张啸刚才那一手给震住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小混混,又不是亡命之徒,明知道上去是受罪,有谁会傻乎乎的真冲上去。   狂暴小弟见他们一个个在那里迟疑着,不肯上前,火气上来,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事儿完了再收拾你们。”   “够了,强子你给我闭嘴。”那一旁的杜明泽这时才反应过来,立马冲着狂暴小弟呵斥了一句,然后转身对着张啸和王宁说道:“两位,何必如此,看不上杜某,直说就是了。”   “杜爷何必假意惺惺,事情才刚发生,就想颠倒黑白,莫非想欺我兄弟不成。”张啸拉着王宁,不让他说话,自己冷声问道。   “好好,两位好身手,杜某记下了,告辞。”杜明泽见张啸语气不善,想起先前被他打的伤痛,心中发虚,硬着头皮撂下一句话,便要招呼小弟们离开。   这时,却见一群黑子墨镜男簇拥着一个人风衣酷男走了过来。只见那风衣酷男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狂暴小弟强子,皱了皱眉头,又见杜明泽也在现场,便问道:“阿杜,这是怎么回事?”   杜明泽见此人到来,心中倒是一惊,这才想起,原来这个酒吧背后的老板就是此人,想到此人势大,自己万万惹不起,当即不敢隐瞒,低声叫了声“赵哥”,小心翼翼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   赵哥就是赵世雄,洪城有名的黑道老大,不比杜明泽这样的小混混头儿,欺负个妇女儿童很是在行,来真的就立马怂了。他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据传说是有命案在身,真正的很角儿。   听完杜明泽的叙述,赵世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张啸二人,却并不开口。杜明泽见赵世雄没有开口,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一阵的叫苦连天,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地方,只是赵世雄没开口,他自然不敢自作主张。   张啸被赵世雄看的浑身不自在,倒是王宁,两眼圆睁,怒视赵世雄。   赵世雄见王宁怒瞪自己,心中也有些愠怒,忍不住小声讥笑了一下。这时,一个黑衣墨镜男走过,在赵世雄耳边嘀咕了几句。   也不知黑衣男子和赵世雄说了什么,赵世雄听了之后,拍了拍掌,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两个犯事儿丢了职位的条子,怎么着,还想在赵某的场子里耍点儿威风不成。”   张啸当然认得赵世雄,见他那自己二人的伤处说事儿,正是憋着一口气,恰好找到发泄处,也是冷冷的说道:“打了几个不开眼的苍蝇而已,怎么着,找老板要替这几只苍蝇出头儿。”   赵世雄见被张啸反讽刺了回来,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一向在黑道上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刺激,顿时哼道:“阿男,有人辱你们是苍蝇,你说该怎么办?”   只见赵世雄身边一个光头男子摘下了墨镜,厉声道:“若是以前,兄弟们也就忍了,谁叫人家是条子,不过现在,嘿嘿,两条落水狗而已,不痛打一回,倒是对不起咱们的身份了不是。”   见阿男这么说,赵世雄这边的小弟没顿时鼓噪起来,阿男得意的打了一个呼哨,酒吧里原本隐藏在暗处的打手们一个个钻了出来,约莫有百十来号人,一个个提着铁棍砍刀,朝着张啸和王宁围了过来。   赵世雄狞笑了一声,吩咐道:“利索点儿,给刘队长送个喜。”他压得声音极低,只是对身边的阿男说了,却不料张啸此时耳朵极尖,竟然一字不漏的听到了,顿时若有所思的看着赵世雄。   阿男见自己老大吩咐,顿时兴奋起来,舔了舔嘴唇,接过身边小弟递过来的砍刀,阴笑着慢慢朝张啸二人走去。   王宁见了这个阵势,顿时有些紧张起来,靠近张啸,小声的说道:“妈的,这回可是有点儿有点儿糟糕。”   张啸抱歉的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两兄弟,还说这个,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王宁顿时不满的怒声叫道,恶狠狠的看着阿男。   “说的好,两兄弟,就该如此。”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惊讶,循声望去,却见角落里一个白衣男子站了起来,笑着朝这边走过来。   张霞看着这个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认识此人,洪城黑道上似乎并没有这号人,不知道他这时候站出来是什么意思。   只见这突然站出来的男子朝着这边笑了笑,那惨白的脸色让张啸联想到了西方的吸血鬼传说,不过这男子明显是东方人的面孔,难道东方也有吸血鬼?张啸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下。   阿男正要收拾张啸二人,冷不丁被这突然出来的男子给打搅了,心中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手中的砍刀改变方向指着那男子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苍蝇,劝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那白脸男子笑着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的看了阿男一眼,又重新做了下来。倒是张啸敏锐的感觉到,白脸男子似乎有意无意的对这自己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带着点鼓励,带着点看透了张啸虚实的意味。   张啸莫名的朝白脸男子看了看,却见他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品味起来,这让张啸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太敏感了,随即不再关注这件事,转而专心致志应对阿男一群暴力分子。   阿男见白脸男子识相,便不再理他,把砍刀放到嘴边舔了舔,阴森森的朝着张啸二人笑了笑,右手一挥,厚重的砍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极速向着张啸斩去。   阿男这一刀速度极快,常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他早年也是练家子,后来跟了赵世雄,东拼西杀,一身武艺不但没有撂下,反而愈发精进,这些年倒在他刀下的好手也有两手之数,可以说是打遍洪城无敌手了。   阿男相信,即便张啸是个条子,也不过将是他刀下的一条亡魂,既然赵老大说了,那张啸二人就不可能活着走出酒吧大门。此时酒吧里的客人已经全被“请”了出去,除了那个曾经插嘴的白脸男子,这白脸男子也已经上了阿男的死亡名单。   阿男满怀信心的一刀砍去,他甚至准备闭上眼睛享受那鲜血飞溅的场面,然而他终究没能闭上眼睛,直到死他都没能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平时无往而不利的一刀,竟然愣是没能伤到张啸哪怕是一根寒毛。   张啸看着瞪大了双眼的阿男,微微一笑,那抵着砍刀锋刃的左手,五指并拢,使劲一捏,“啪”的一声,厚重的砍刀应声而断。   酒吧里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站在一旁进退不能的杜明泽甚至都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煞星,砍刀断掉的响声不大,听在他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般,那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张啸是动了真怒,别看他此时笑的灿烂,却是已经动了杀意。自从他知道赵世雄竟然和刘通有勾结之后,心中就有些烦躁不安,此时见这群黑道亡命徒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不知怎的,便升起了杀人的冲动。   这种念头刚一出现,张啸便无法遏制的想将之变成现实,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般,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右手紧握,一拳便朝着阿男砸去。   阿男盯着张啸充血的双眼,开始感到恐惧,犹如面对着一个厉鬼般,他的心脏极速的跳动着,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吐沫,眼看着那拳头越变越大,“嘭”的一声,砸在他的脑袋上。   张啸收回了自己的拳头,皱着眉头看了看拳头上的血丝,嘴里嘟囔了一下,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冲着此时目瞪口呆的众人笑了笑,拉着愣在一旁的王宁就跑。   此时赵世雄和他的手下们早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一幕给惊的六神无主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啸和王宁排开众人,轻松的逃出了酒吧,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而杜明泽则干脆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白脸男子见张啸和王宁溜掉了,也放下手中的酒杯,打了一个呼哨,轻松的一步便跨出了酒吧大门,看了一眼张啸消失的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悠悠的走了。酒吧里众人正在发呆,没有人注意到他那惊世骇俗的一跨。   过了好一会儿,赵世雄才反应过来,转头去看被张啸一拳打飞的阿男,这位纵横黑道多年巨擘,双手依然因为惊恐而不住的颤抖着。   只见阿男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下是被他的身体压得不成样子的桌子,那颗脑袋,就只剩下和脖子连着的一半儿,上面的早已没了踪影,倒是那满地红白之物,似乎述说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城市里一个阴暗的角落,王宁咋咋呼呼的问道:“张啸,你干嘛来着我跑出来,妈的,老子正想教训教训那帮兔崽子呢。”   张啸没好气的白了王宁一眼,低声道:“你不会小声点,这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在这儿是吧。”   “你怕他个鸟儿啊,刚才不是表现的挺不错的嘛。”王宁不解的瞪着张啸。   张啸一阵头疼,面对着王宁这个脑子缺根弦的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的解释道:“出人命了,你没脑子啊,现在这事儿大发了,咱们得出去躲躲了,我可不想被关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宁这才反应过来,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额……”张啸顿时无语,看着王宁,只能自嘲的笑了一下,颓然的坐在地上。   张啸正沉浸的后悔当中,倒也没时间和王宁置气。他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坐,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啸无聊的抓起身边的一块碎石,放在手中摩挲着,一层层的石粉“簌簌”掉落下来,被风吹起,扬的满天都是,呛的王宁在一旁不停的打喷嚏。   使劲的揉了几下鼻子,王宁道:“没事儿,你拿那块石头出气干嘛,净祸害我。”   张啸抬起头看着王宁,声音有些颤抖:“王宁,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照办,大不了就是躲出去了,老子陪着你。别一副没种的样子,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后悔。妈的,那种垃圾,杀了倒是好的。”王宁见张啸这种状态,知道他此时已经没有了主意,急忙劝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张啸叹了口气。   “嗯,现在家是不能回了。刘通那小子恐怕此时已经带着人将哪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去找老李去,这老小子鬼点子多。”王宁见状知道这时候指望张啸怕是不行了,只能自己想主意。   “找老李干嘛?”张啸猛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王宁。   “额,我就这么一说,现在才想起来,这时候确实不便找酸哥去。”王宁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他们俩现在在洪城恐怕成了孤家寡人,只能在黑暗中生存了。   张啸和王宁两个顿时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他们两个何曾想过会变成先在这个样子,眨眼间,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便远离了他们,这让他们一时间难以适应事情的变化,顿时都没了主意。   王宁不像张啸那样,心中有事,只会默默的承受,他是个心中藏不住事情的人。想到自己短短时间内,从警员变成了逃犯,王宁心中烦躁的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原地踱起了步子。   “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总得把今儿晚上给过了,也不能就这么露宿街头。”张啸见王宁原地转圈儿,知道他此时也没了主意。   “去哪儿?”王宁停住了,瞪着眼问道。   “找找看。”张啸哪里能想到要去哪儿躲,他平时也不是个拿主意的人,只能敷衍着王宁。   王宁虽然失了方寸,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知道张啸在敷衍自己,不过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漆黑的夜里,除了冬日里呼啸的寒风,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一处楼房的角落里,张啸慢慢的伸出了一颗脑袋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见四周并无人走动,张啸这才大胆的走了出来,猫着腰向前走了一会儿,又躲在另一处楼房的阴影中。   在阴影中等了一会儿,张啸朝身后看了看,无奈的撇了撇嘴,伸出手来,极速的比划着,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隔了好一会儿,王宁才有些不情愿的从张啸原来呆着的角落里,挪了出来。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张啸身旁,王宁小声的嘟囔道:“这就是你找的藏身之地?”   张啸没有听明白王宁的意思,心中有气,自然是没好气的说道:“要不你来找,我跟着你。”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咱们要躲在这里?”王宁认真的看着张啸。   “这里似乎没什么动静,看起来很安全。”前边那人有些不太确定,嘴上说着,犹自狐疑的朝四周观察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靠,张啸,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这儿装呢。你难道没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你家附近吗?”后出现的人顿时有些生气了,声音立马高了几度。   张啸来不及回答,他们所藏身的楼房里,离他们最近的那户人家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里面传出一声怒骂:“那个混蛋,这都后半夜了,还在这里吵吵,让不让人睡觉了。”   “闭嘴,再嚷嚷烧了你家,睡你的觉去。”王宁想也不想的就回骂了过去,屋里的人果然不再吭声,灯光又再次暗了下来。   张啸惊奇的看着王宁,似乎不认识王宁似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王宁一阵尴尬,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老子不是美女!”   “啧啧,没想到,王宁你几时学的这么霸气。”张啸语气中有些夹枪夹棒的。   “老子向来这么霸气,怎么佩服吧。”王宁没听出张啸语气中的不善,以为张啸在夸自己,顿时有些得意忘形。   “是很霸气啊,我这样的人,怕是永远也学不来的。好大的威风,一句话,别人便不敢吭声了。”张啸冷笑了一声。   王宁嘿嘿笑了一下,得意的说道:“其实不难,像这种平民,就怕恶人,稍一吓唬,就怂了。”   张啸只是冷笑,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王宁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说道:“好你个张啸,拐着弯儿骂我,好玩不是。”   “我倒是想啊,可我这平民,哪儿敢啊。”张啸嘴上可是不依不饶的。   “你……”王宁伸手指着张啸,却还不待开口,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传来,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算你小子走运,否则就凭你绕我,非揍你不可。”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张啸苦笑了一下,极速上前,拉住他,说道:“别跑了,已经被包圆儿了,除非你能飞,否则……”   “这么快?不会吧,他们有这么高的效率?”王宁有些不太相信。   “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先想着怎么跑路吧。唉,真不忍心对同事下手。”张啸一阵无奈,想到同事情谊,便觉得下不去手。   王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张啸的性格,看来他们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   张啸咬了咬牙,拉着王宁便朝一侧飞奔而去。王宁猝不及防,被张啸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忍不住叫道:“你慢点儿,现在跑,似乎没用了吧。”   “也许可以从地下走。”张啸边跑边说。   “你国外大片看多了吧,你觉得咱们这儿的下水道能进去?”   “额,我忘记了。”   “靠,什么事儿?”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围的楼房里,灯光逐次亮了起来,直照的夜空好似白昼一般,张啸和王宁顿时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   “果然是你们俩,这下可好了,这杀人案总算可以了结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啸循声看去,只见刘通站在一众警员中间,笑眯眯的向这边看来。   “苦也,为了咱们俩,他们可真是舍得下本。连特警都叫来了,这回算是真的栽了。”王宁四下里瞧了瞧,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张啸,王宁,我劝你们乖乖投降,不要再负隅顽抗,否则下场你们是知道的。”刘通朝着这边喊起来。   张啸没有理会刘通,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试图找出他们包围的破绽,可惜,这些特警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又岂会留下空当。   望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张啸虽然心有不甘,却已经决定放弃抵抗,准备束手就擒了。   就在张啸准备举手投降之时,包围圈一个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叭叭叭”,清脆的枪声想起,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刘通都忍不住脸色铁青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就在众人一愣神之间,张啸心中暗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却晓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瞬间拽着王宁便朝相反方向遁去。   张啸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冲到距离持枪特警十几米远。只是让他吃惊是的,眼看着马上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冲出包围圈了,那些明明已经被突然地骚乱吸引了注意力的特警,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二人。   张啸心中失望的呻吟了一下,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百炼特警,他们并不是一群酒囊饭袋,那种对于普通人来说,地狱般的训练,早已铸就了他们钢铁般的意志。   稍微感叹了一下时运不济,张啸感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想也不想的抱着王宁便躺倒在地,一个滚地葫芦,又再一次滚回了原地。   “嘟嘟嘟”,特警队员的枪口,喷发出朵朵绚烂的烟花,横飞的子弹,几乎擦着张啸二人的皮肤钻进了硬化地面。   王宁惨叫了一声,骂道:“妈的,他们还真的敢开枪啊,老子这些年下来,也没他们这一会儿打的子弹多。”   张啸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些特警却是厉害,但他也并非吃素的,如果没有王宁,他想冲出去也不算太难的事情,这话他又如何会说出去。如今只怕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说不定两人就要交代在这里。   只是张啸一直无法狠下心来,真个对这些特警们下手。无论怎么说,他们只不过是在执行任务,无关对错,这不过是他们的天职而已。   那边的骚乱还在继续,紧密的枪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明显。大楼里,原本亮起来的灯光,有大部分又突然熄灭了,和平年代的人,咋逢这种事情,有几多人能够镇定的起来?   张啸已经无暇顾及被枪声惊吓到的平民,他自己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莫名出现的骚乱,并没有让他趁机突出重围,此时,那几十杆长枪,冷冷的对着他们。张啸相信,一旦他们稍有动作,那些枪口会毫不犹豫的喷出火蛇。   咬了咬牙,张啸把心一横,拽着犹自嘟囔不已的王宁向刘通冲去,他并不想和这些特警正面冲突,正面相逢,一旦自己手软,这些特警不一定伤的了自己,王宁定无法幸免。权衡了一下后,张啸决定稳妥点。   刘通的脸色很难看,为了抓捕张啸二人,他可谓了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甚至想办法将特警借调了过来。满以为张啸二人这次是插翅难逃,手到擒来,到时候既破了大案,又能除掉这两个眼中钉,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怎能不让他开心异常。   然而本来一切顺利,谁知道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发生了骚乱,而且是特警内部骚乱。这让刘通感觉脸上无光,大为光火,恨不得将犯错的特警给就地正法了。   刘通自然没有权利真的枪毙特警,不过却并不妨碍张啸盯上他。此时因为刘通的关系,他身边的特警都被他命令去制止骚乱,一时间关注张啸二人的人数去掉多半。即便如此,正常情况下,也足够将张啸二人看的死死的。   可惜,现在是不正常的情况。或许是太过愤怒了,此时的刘通明显的脱离了大部队,突兀的站在包围圈的内侧,离张啸更近了一些。   这给了张啸可趁之机。张啸虽然不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却也懂得判断形式。明白了硬突不是办法后,他知道唯有挟持刘通,才是脱险的唯一办法。恰恰此刻,刘通自己给了张啸机会。   张啸的速度太快,尽管他手里提着一个王宁。那些特警在张啸奔出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手中的枪械喷出几十条火蛇,子弹顷刻间,几乎布满了整个空间。   灵活的躲过飞来的子弹,张啸终于来到了刘通身边,此时刘通才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张啸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左臂一挥,便将刘通拉了过来,顺势五指紧扣刘通的咽喉处。   枪声戛然而止,不过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放下来,依然坚决的指着张啸。不过张啸知道,特警手中的枪械威力极大,这么近的距离,穿透两个人轻而易举,所以除非有上边的命令,他们暂时是不会开枪了。   松了一口气后,张啸左手五指用力掐了一下刘通的脖子,惊恐万分的刘通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张啸厌恶的看了刘通一眼,忍不住喝道:“叫什么叫,你也是个高级警察,这么没种。”   “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咱……咱们同……同事一场……”刘通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张啸打断了刘通的话,肃声道:“闭嘴,老子现在没工夫跟你叙旧,让他们把枪放下。”说着,手上又紧了一下。   刘通吓得浑身一哆嗦,大声叫道:“别……别乱来,我这就叫他们放……放下枪。你们快……快放下枪。”   “哼,算你识相。”张啸见那些特警终于收起了枪械后,也微微松了口气。回头看着王宁,说道:“跟紧我。”便挟持着刘通朝着包围圈一步步挪去。   王宁没有吱声,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吃力的跟了上去。   特警终于还是在刘通的叫喊中让开了一条路,张啸缓缓的走出了包围圈。   “张啸,你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刘通见张啸已经出了包围圈,忍不住叫道。   “闭嘴,这事儿轮不到你做主,再嚷嚷就给你放放血。”张啸愤怒的看了一眼刘通,威胁道。   刘通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巴,可怜的看着张啸,心中后悔自己干嘛要出这个风头。只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   见刘通不在说话,张啸再去观察那些特警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人数此时少了许多,顿时警惕起来,知道这些特警也不是庸人。   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小心的退到一个角落,张啸手起掌落,拍在刘通的天灵盖上,刘通应声而倒。   “你杀了他?”久不出声的王宁疑惑的看着张啸。   摇了摇头,张啸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冲动,带着他只会影响我们。现在脱离的包围圈,我们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想办法活着逃出去了。”   “真想杀了他,妈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王宁恨恨的朝刘通啐了一口。   “好了,真杀了他我们就真的无法回头了。”张啸苦笑了一下,观察了一下情况后,说道:“我们往那边去,悄悄的,小心发出声音。” 第一卷 第9章:变身杀戮   张啸带头往前走了几步,感到不对劲,扭过头来,发现王宁坐在原地,斜靠在墙上,微笑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不走,快点,再耽搁就来不及了。”张啸见王宁一动不动,便心中有气。   王宁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来,说道:“张啸,你走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   “混蛋,你这个时候喊什么累,你想被他们抓去了,一辈子蹲大牢吗?”张啸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有些歇斯底里,见王宁依然不为所动,双手一伸,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往后背上重重的一放,背着王宁就要走。   王宁身子哆嗦了一下,趴在张啸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张啸,听我说,我似乎不行了,你把我放下来,自己走吧。”   张啸心中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立即便松开了。“噗通”,王宁摔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这一下摔的不轻,只见王宁疵着牙,脸色扭曲的厉害,好半天才缓过劲儿了,却是终究没有叫出来。   胸膛起伏间,王宁喘着粗气,有些抱歉的看着张啸,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有气无力的说道:“唉,不行了,被子弹咬了一下,真他妈的疼啊。”   张啸见状,急忙上前,抱着王宁,哽咽道:“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心中十分的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王宁,自责的厉害。   “嘿嘿,我也没在意啊,以为被叮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这东西要人命啊。”王宁吃力的推开张啸,努力的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这才放弃了。   看着坐在地上喘起的王宁,张啸的眼睛有些模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王宁,浑身颤抖。   王宁伸手在后背上抹了一把,看着沾满鲜血的手,自嘲的笑道:“嘿嘿,老子牛大发了,这么近的距离,特警的步枪竟然没能把老子射个对穿,看来老子也是皮糙肉厚的家伙啊。”   “别说了,你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张啸情绪激动的厉害,王宁越是表现的淡然,他就越是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   王宁,在张啸的心目中,那就是他的兄弟,特别是在上次雪地遇险,经历过生死考验,这种纯粹的兄弟之情,已经牢牢的在张啸的心地扎根。   张啸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他的内心其实相当的自闭。能够让张啸把你当作朋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王宁做到了。   泪水终于喷涌而出,张啸再也不愿意掩饰自己,他沉浸在自责和愧疚之中,疯狂的想要抱起王宁,却被王宁再一次的推开了。   推开了张啸也耗尽了王宁所有的力气,看着再一次包围过来的特警,王宁惨笑了一声,对着张啸说道:“这下可好了,又被包围了。”   “你都这样了,还他妈的担心没用的东西。”张啸怒吼着,通红的眼睛里,晶莹的泪花闪烁。   “那你让我担心什么,反正我是要睡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啊,兄弟。”王宁看着张啸,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我宁愿被他们给抓去,也不要你死啊。”张啸颓然的跪了下来,高傲的头颅似乎一下子没了力气,低低的垂着,双手无力的地上抓着,硬水泥路面顿时变得千疮百孔,一地碎屑。   “别说傻话了,好好活着。自从上次以后,我就知道,你张啸注定要不平凡,可不能这么颓丧。打起精神来,别这么有气无力的。记住,老子可不要窝囊的兄弟。唉,不行了,越来越没有力气了,真想睡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可惜,不能和你一块创出一片天地了……”王宁的声音越来越低,终至于没了声音。只是那没了神采的眼睛,仍旧一直紧紧的盯着张啸,诉说着太多的不舍。   张啸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冷,抱着王宁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哎哟,好疼。”刘通的声音想起来,特警们终于发现了躺在角落里的他,分出一人将他弄醒后,刘通第一时间大叫起来。   好一会儿,刘通才停止了叫喊,问明了当下的情况后,先是幸灾乐祸的叫道:“真是报应不爽,竟然敢挟持我,死了活该,报应。”过了一会儿,又要呀切齿的说道:“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他,你们去,给我将他抓起来,我要给他用刑,我要折磨死他,敢威胁我。”   旁边那个特警的领队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声讥讽道:“刘队长,你没有权力对他动刑。”   “我为什么没权力,我就是要这么做,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你们还不快去把他抓起来,难道你们和他串通一气不成?”刘通歇斯底里的吼道,两眼圆睁,凶光毕露。   这是一个很大的罪名,任谁也不想担着和嫌犯串通的罪名,领队虽然不屑的看了一眼刘通,却明智的闭上了嘴巴,转身吩咐手下去抓捕张啸了。   刘通看着领队的身影,眼睛里闪过阴险的光芒,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妈的,敢小看老子,等这事儿完了,要好好整整你。”   特警领队并不知道刘通的想法,而是认真的嘱咐手下们小心,他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精英,从刚才张啸的表现中,敏感的觉察到了,张啸的不一般。   特警们小心的将张啸包围了起来,缓慢的向中心收缩着,黑洞洞的枪口始终对准了张啸。   此时的张啸依然抱着王宁的尸体发呆,似乎对周围的情况一无所知。   出于对张啸的忌惮,特警们将张啸包围起来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领队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好不情愿的向刘通看去。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刘通嘀咕着走了过来,站在了两名特警中间,便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看到张啸入雕塑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刘通指着特警领队的鼻子大声骂道:“不就是一个傻子,你们都不敢抓他。”   没有来的被人乱骂一痛,特警领队也是满肚子怨言,正欲抬头回骂一句,却是突然眼睛圆睁,惊恐的看着刘通身后。   刘通被领队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扭头看时,顿时目瞪口呆,手脚冰凉,立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张啸抱着王宁的尸体,心如死灰,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回想着王宁活着时的点点滴滴。泪水轻轻划过张啸的脸庞,暗淡的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地面,嘴唇开合间,小声的呢喃着什么。   刘通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张啸下意识的朝转头看了一眼,此时刘通正嚣张的教训着特警领队。张啸原本失去了光彩的眼睛立刻放出凶狠的光芒,双手一松,王宁的尸体落在了地上。   张啸缓缓的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嚣张的刘通,此时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是这个混蛋害死了王宁。越想心中越是愤怒不平,张啸的脸上,因为愤怒,已经是青筋暴露,狰狞的可怕。   此时的张啸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直觉的胸口憋闷难已,发疯的扯碎了上身厚厚的棉衣,完美的肌肉线条顿时显露出来,只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欣赏。张啸努力的长大了嘴,想要怒吼一番,可惜却是没办法发出声音来。   一股怨气上来,“轰”的一下,张啸的意识顿时模糊不清,“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只是过了几秒钟,张啸便又自己站了起来,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恐怖的怪物般。   只见此时的张啸,原本漆黑的眼睛,泛出绿色的光芒,嘴中四颗獠牙伸出,十根手指上,尖利的指甲约有一寸长短,上面幽幽的寒光,似乎在告诉人们,这绝对是撕金裂铁的利器。   站起的张啸,并没有做出其他动作,只是在原地仰天无声的怒吼着,似乎在控诉老天的罪行。   似乎是在回应着张啸,天色开始变亮,天空的乌云消散,月亮终于是露了出来。一道柔和的光芒,从遥远的月亮上,直落下来,正好落在张啸的身上。   张啸的脸上立时露出痛苦的表情,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抓着什么。不一会儿,张啸的身上开始突变起来,青色的浓毛开始慢慢长了出来,脸上,身上,胳膊上,到处布满了青毛。   渐渐的,那道月光越来越亮,张啸身上的剧变也快速。当那道月光亮的好似一跟晶莹的固体时,张啸的变化也达到了最后阶段。   这个时候,除了长满浓毛的脑袋,张啸真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狼人般,锋利的爪子上闪着寒光,健壮的四肢,充斥着爆炸般的力量。   终于,一道狼吼般的怒啸从张啸口中发出,响彻云霄。“噼里啪啦”,附近楼房的玻璃怎么能经受住张啸的怒啸,纷纷碎裂成细小的碎块,落了一地。   刘通张着大嘴看着变成狼人的张啸,顿时脑子短路,不知所措。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恐惧已经让刘通忘记了深处何地,张啸狰狞的样子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底。   一股腥臭传来,特警领队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吓傻的刘通,尽管他此时并不会比刘通好多少,并不妨碍他将刘通划入废物的行列。   强忍住想呕吐的感觉,领队立即下令朝张啸开火。   尽管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平时卓绝的训练早已将特警们锻炼的处变不惊,领队的命令立刻被无条件的执行了。   几十条枪立即发出无情的火焰,子弹不要命的倾泻在毫无防备的张啸身上。然而让特警们目瞪口呆的是,张啸的身体就像是用刚强度装甲做成的一般,任凭那些子弹在上面咬了不知道多少口,却无法撕开哪怕是米粒般大小的口子。   这简直是一头钢铁怪物,这是这些特警最后的念头。   虽然这些子弹不能对张啸造成伤害,却仍然将他彻底的激怒了。咆哮了一声,张啸开始动了。   “唰”,一名特警呆呆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狼人张啸,不明白他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就连就子弹似乎都已经追不上这头怪物。他并没有想太久,张啸怒吼着挥动前肢,锋利的爪子瞬间划过他的喉咙。   一颗头颅高高的飞起,鲜血溅了张啸一脸。兴奋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液,张啸绿色的眼睛越发明亮,疯狂的看着那些特警们。   特警们早已停止了无用的射击,一个个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怪物,目光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就连领队都已经忘记了下令撤退。   喉咙中发出“桀桀”怪声,张啸看向这些特警们的眼神,就像猎食者看待自己的猎物一般,后肢用力蹬地,“嗖”的一声,冲向下一个特警。   张啸的速度太快了,那些特警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见张啸只在一个特警面前停留那么一霎那的时间,然后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冲去。隔了好久,才看到先前的特警队员向木偶般,无力的摔倒。   几十人的特警并没有浪费张霞多少时间,眨眼间,便都倒在了地上。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早已吓呆的刘通回过神来,“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跌坐在地上,却是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张啸被刘通的尖叫吸引,目光朝这边看来,刘通急忙向后爬去,却是手脚酸软,爬了半天,也不过刚刚挪动了一个身位而已。   感觉到身后沉重的呼吸声,刘通转过头来,张啸那长满浓密青毛的脑袋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刘通心脏咯噔一声,嘴巴大张,却没有发出声音,瞳孔开始放大,渐渐的神采涣散,却是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张啸鼻子抽动,在刘通身上闻了几下,终于失望的转身,朝着唯一生还的特警领队看去。   此时,领队也早已没了逃跑的信心,怔怔的看着张啸,眼神中全是悲哀和悔恨。看着自己的弟兄们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已如槁灰,面对着张啸,他反而不觉得害怕,明知道不行,却从容的捡起了一把枪来,上了子弹,朝着张啸吼道:“来呀,怪物,来杀我啊。”   “呜呜”,张啸看着领队,叫了几声,眼中泛出凶光,准备动手了。   “唉,该结束了。”一声叹息传来,张啸和领队同时循声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狼人张啸却明显有些忌惮这个声音的主人,第一次小心的防备起来。   一道黑影从暗处掠出,狼人张啸连反应都没有,就被黑影欺到身后,“嘭”,狼人张啸感到头上被硬物击中,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那黑影终于是清晰了起来,却是一个浑身裹在黑衣服中的人,只有一双眸子露了出来,看着晕倒在地的张啸,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看着一脸惊讶的领队,眼睛里泛出晶莹的光芒,沉声说道:“忘记这一切吧,重新开始。”   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领队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歪,便软倒下来,一阵鼾声响起,却是已经在这血腥之地睡着了。   黑影这才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张啸,此时的张啸已经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气息也变得虚弱不堪。黑影小声的呢喃着:“变成这样,对你来说,不知是福是祸啊。既然都是我引起的,那就帮你一把吧。”   说罢,黑影将张啸抗在肩上,正欲离开,有看了看地上唯一完整是尸体——王宁,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王宁的尸体也带上了,“嗖”的消失的原地。   一片苍凉的大地上,张啸一个人孤寂的站在那里,环顾四周,除了漆黑幽冷的大地,再无一物,就连天空都仿佛不存在一般,深遽,遥远。   张啸茫然的看着四周,脚步迈动,却永远在原地转悠。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张啸心头,他拼命的迈着步子,却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无论他如何用力,却不能抬起哪怕一丝的高度。   张啸呐喊着,想要发泄心中的恐慌,却发现,他根本就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这个世界仿佛真空般,寂静的可怕。   远处突然有了动静,张啸心中大喜,急忙看去,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所见依然模糊。张啸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恐惧和寂寞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   就在张啸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远处的东西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张啸急忙定睛看去,却是心中咯噔一下,愣了起来。   只见一条僵尸迈着僵硬的步子,缓慢的朝着张啸走来。这只僵尸浑身上下腐烂的不成样子,就连那脸上,也是露出大片的骨头,眼窝处黑洞洞,眼珠子早已不见了踪影。隔着老远,张啸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腐臭味。   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张啸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僵尸。突然,张啸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视线再一次聚焦在僵尸身后的远处,惊恐的发现,那里竟然有着无数的模糊的影子出现。很快,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起来,却是无数格式各样的僵尸。   张啸感到后背发凉,恐惧瞬间控制了他的意识,转身便欲逃跑,却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四下里全部充斥着僵尸。   张啸顿时没有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僵尸渐行渐近,一个个发出低沉的嚎叫,一歪一扭的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终于,那些僵尸密密麻麻的将张啸挤在了中间,张啸能感觉到僵尸的爪子划过自己肌肤的感觉。那些僵尸开始抓着张啸的身体撕咬起来,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张啸挣扎着,却无法摆脱这些跗骨僵尸,剧痛传来,张啸忍不住叫了起来。   “啊”,张啸惨叫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冷汗直流,见自己无恙,明白自己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这才放下心来。   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斜躺在一片碎石滩上,隐约可听见一股潺潺的流水声,让张啸感到一阵暖意,他能感受到那水流欢快的样子。   张啸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此时四肢酸软,一点不受大脑的控制,只能在心中苦笑一番,却也无可奈何。   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张啸别过头去,只见一个黑衣人慢慢的走了过来。张啸努力的想要看清黑衣人的相貌,可惜,除了那双明亮而又深遽的眸子,黑衣人似乎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衣服中。   黑衣人来到张啸跟前,低头凝视着张啸,却没有说话。   张啸有一种没看透了的感觉,感到浑身不自在,想把头扭过去,却发现自己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控制了一般,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你是谁?我在哪里?我现在怎么了?”张啸决定打破这种尴尬,主动张口询问。   “你的问题太多。”凝视了一会儿张啸,黑衣人终于开口说道,声音冷涩。   “那我一个个问,你是谁?”张啸碰了个软钉子,并不气馁。   “这个,不是你该关心的。”黑衣人生硬的回绝了张啸的第一个问题,转身不再看张啸。   “额,好吧。”张啸无奈的笑了笑,“换一个,那么,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张啸觉得黑衣人神秘莫测,也许可以弄清楚自己以前的疑惑,但是他又不敢直接问,怕黑衣人直接拒绝。   “你,没事,不过是变身之后,将自身精力消耗一空而已,休息一下就会过来。”黑衣人没有再回避张啸,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哦,那就好。”张啸这才放下心来,突然心中一动,“你说我变身,那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转过身来,再一次凝视着张啸,半天没有吭声。   张啸以为黑衣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半是自嘲的说道:“我不会变成了超级赛亚人了吧。”张啸并不期待黑衣人会觉得自己幽默,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俏皮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冷硬的感觉。   要是王宁,就不会说的这么生涩吧,张啸想到。想起王宁,张啸的心像是被利刃刺了一下般,急忙向四周看去。   “不用找了,他不在这里。”黑衣人像是能看穿张啸的想法一般,轻轻的说道。   张啸黯然,想到自己连王宁的尸体都不能保住,心中愧疚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你的心,乱了,兽变体。”黑衣人看了一眼张啸,冷冷的说道。   张啸正沉浸在哀伤之中,心情烦乱,并没有注意到黑衣人的话,只是不耐烦的叫道:“别理我,我烦着呢。”   黑衣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却也不再说话,气氛顿时沉闷起来。张啸自顾着生闷气,黑衣人却也不愿意自讨没趣。   过了一会儿,张啸突然反应过来,急切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兽变体?那是什么?”他两眼圆睁,瞪着黑衣人,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桀桀,你终于问到正题上了,看起来没那么笨。”黑衣人第一次在张啸面前笑了起来,却让张啸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额……”张啸没想到一向冷冷的黑衣人突然幽默了一把,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他倒并不是真的笨,明白黑衣人既然说到了这些,有些事情,便不会对自己隐瞒,所以他心里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盯着黑衣人而已。   难得幽默了一回,黑衣人又再一次变得冷肃起来,抬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有说话。   “如果不好说,那就算了。”张啸等了好久,却不见黑衣人说话,以为黑衣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心中便有些不忍。   “你这个人,太弱。”黑衣人淡淡一笑,突然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张啸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却也并没有出言反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或许在黑衣人看来,自己性格太柔弱,有些优柔寡断,可是张啸并不想改变自己,他本来就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已。   “还是说说兽变体是怎么回事吧,我曾经听过兽血战士,有什么不同吗?”张啸不愿意在自己的性格这件事上过多纠缠。   “你还是不懂……算了,不说这个了。”黑衣人还想继续说什么,见张啸脸上色不善,这才摇了摇头,放弃了。   黑衣人想了想,似乎在准备着措辞,过来好久才近乎感慨的说道:“兽变体啊,上一次出现,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远道,世人几乎将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你的话题扯远了,这似乎和我的问题无关,请不要沉湎在你的历史中。”张啸冷冷的说道。   “嘿嘿……”黑衣人的笑声有些阴森,对张啸的话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现在的人们,只知道兽血战士的强大,却忘记了,在遥远的过去,兽变体强者的无限荣光。他们动一动手指头手指头,就能掀起血雨腥风。”   “我只想知道,兽变体和兽血战士是怎么回事。”张啸不满的看着黑衣人。   “呵呵,我是不是有些罗嗦了。”黑衣人盯着张啸,认真的问道。   张啸无奈的点了点头,对这个有些颠三倒四的黑衣人十分无语,差点以为这家伙患了失心疯,才如此神神叨叨的。   “唉,上了年纪,人总是比较念旧的,也喜欢罗嗦。何况是我这个孤独的流浪者,请你原谅。”黑衣人此时出奇的好说话,或许真的是孤独了太久的缘故。   张啸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只是他这个时候有太多的疑惑,只能无奈的忍受着黑衣人的罗嗦。   似乎觉察到了张啸的不耐烦,黑衣人没有在絮叨历史,而是叹了口气,有些萧瑟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成为兽变体。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福祸?”张啸疑惑的看着黑衣人,“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至少我的身体变得强壮了许多。”   “何止是强壮了许多,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幸运,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兽变体的。”   “我倒是并没有觉得有多难,挺容易的,应该就是我的体内,有那只野狼的血液吧,应该是融合了,才变成这样的。”张啸自以为是的说道。   “嘿嘿……”黑衣人盯着张啸若有所指的笑着,不说话。   “你笑什么。”张啸脸上一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万分,看着黑衣人的样子,有些恼怒的说道。   “没有人知道兽变体是怎么出现的,从古至今,无数人努力的探寻着这个秘密,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弄明白。”黑衣人缓缓的说着,颇有些意兴索然。   “不可能吧,这东西有那么神秘?”张啸是打一百个不相信黑衣说的话。   摇了摇头,黑衣人并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兽变体是如何产生的,但是经过无数代人的努力,还是有些副产品的。”   “比如,兽血战士是吧。”张啸的心思其实很灵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兽血战士。   “反应不错,孺子可教也。”黑衣人打趣儿道。   “既然这样,那么你是什么星球的人?和那些卡斯星人什么关系,这些总可以说吧。”张啸顿时满脸黑线,急忙岔开话题。   “我的星球,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说也罢。那些卡斯星人,只不过是抓捕我的小喽罗而已。”黑衣人仰头看着天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张啸感到黑衣人话中充斥着深深的忧伤。   “对不起。”张啸心中有些歉疚,他并非有意揭黑衣人的伤疤,不过黑衣人的逃避更加让他好奇,不知道黑衣人有这什么样的过去,然而此时显然不适合探究这个问题,张啸只能强忍着。   “过去的事情了,早已忘记,你不用歉疚。”黑衣人吐了一口气,张啸知道他言不由衷个,却也不去点破。   “不对啊,那些人实力那么弱,怎么抓你?”张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只是一个小分队而已,或者连小分队都算不上,真正厉害的角儿,哪里有空做搜寻的事情。”黑衣人言语中充满了不屑。   “说说兽血战士吧。”张啸终于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兽血战士就是兽变体的替代品而已,兽变体不可得,兽血战士却可以人为制造,只是二者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可同日而语。兽变体和兽血战士虽然都可以通过进化提升实力,不同在于,兽变体的进化来自自身,而兽血战士只能不断的使用进化药剂。”黑衣人解释道。   “一个靠自身,一个靠外力,殊途同归,也不至于差别那么大吧。”张啸不以为然的说道。   “外力终有局限,内在无有终点,怎么会一样。”黑衣人白了张啸一眼。   “那你呢?”张啸意外的问了一句。   “兽血战士。”黑衣人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几个卡斯星人似乎不是吧。”张啸不大确定的问道。   黑衣人哈哈一下,说道:“你以为兽血战士是什么,虽然比不上兽变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出来的。”说到“制造”两字的时候,黑衣人音调重了许多,却充满不甘和愤怒。   “那么我们两个谁厉害点儿呢?”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张啸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小心的的适应了一会儿,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那点实力,就不要得瑟了,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哦,忘记告诉你了,你杀那些特警的时候,看起来挺厉害的。”黑衣人不屑的看了一眼张啸,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怀好意的说了一句。   这句轻飘飘的话,听在张啸耳朵,却如晴天霹雳一般,他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的叫道:“你胡说,我怎么会杀他们。”   “信不信由你,这就是兽变体的坏处,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会随时暴走,而这时候他们总是处于无意识中。”黑衣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啸心中一动,没有再继续否认,他知道黑衣人没必要骗自己,况且李执宜和王宁也曾经告诉过自己,那次发狂杀死卡斯星怪物的事情。想到这些,张啸冷静了下来,看着黑衣人,语气冷冷的说道:“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那些人跟我什么关系。”黑衣人想也不想的回道。   张啸顿时无语,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黑衣人说白了跟这些地球的特警没有任何关系,并没有任何义务去救他们。虽然黑衣人好像是救了自己,却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好人。但是,张啸并不想就这么认输,依然嘴硬道:“怎么说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就像我的民族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是蝼蚁一样。你要真的在乎他们,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吧,否则一切只是个笑话。”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听了张啸的话,声音突然消沉了起来。   “怎么做?就凭我,一个时不时发疯的人,拯救这个民族?你太高看我了。”张啸摇了摇头,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这个担子对于他来说,太重,他只不过是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想逃避?晚了。”黑衣人自然看出了张啸的小心思,一盆冷水泼了过去,“所有的兽变体,都不可能平平淡淡的活着。要么被人杀了,要么就让世界战栗。”   “看来,我只能是被杀的那个了。”张啸自嘲的笑了笑,“可我真的不想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但总比死了的好。”   “想活着,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吧。”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怎么提高?”张啸望着黑衣人,这才是他心中的问题,这时候终于问了出来。   “你想知道?”黑衣人好像要吊张啸胃口一般,就是不一下子说出来。   张啸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也许自己必须改变些东西了,否则会害死更多的人,就像王宁和那些无辜的特警一样。   “你一定知道,兽变体怎么控制自己暴走的吧。”张啸问道,其实这个才是他最担心的,他不想每次都是在尸山血海里醒来。   “兽变体初级阶段,暴走是必然的,除非你能彻底压制你体内的野兽基因。”黑衣人笑着说道,“这个别人是不能够帮助你的,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但是,你想要变强,向高层次进化,我可以帮助你。”   “好,我跟你学。”张啸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层层叠嶂的山林中,一面绝壁巍峨耸峙。一道飞瀑倾泻而下,犹如一道匹练般,伴着轰鸣巨响,落入绝壁脚下一口幽深的潭水中,溅起阵阵白花。   那道飞瀑下面,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在那里艰难的挣扎着。水流落下的冲击力,击打在那道人影身上,直撞的那道人影东倒西歪,无论如何也不能站稳。   水潭边,一个浑身裹在黑衣中的人,悠闲的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那道人影在瀑布下面挣扎,平静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波澜。   过了一会儿,那道人影终于还是没有能够站立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噗通”一声,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的跌入潭水中。黑衣人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水花翻动,一道人影筋疲力尽的露出了一个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过了一会儿,才咬着牙攀着潭边的石块,十分吃力的爬上了岸。   那人一上岸,便像一条死狗般瘫在地上,休息了好一阵,才略喘着气说道:“从来没这么累过,这种训练真不是人能够受得了的。”   “你是说,你不是人了。”巨石上的黑衣人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人。   “你这笑话很冷,我现在是兽变体,超级进化体,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累的跟死狗般的人,自然是张啸了。   “站起来,先补充下体力,一会儿还要去下边训练。”黑衣人没有理会张啸的揶揄,语调平静的说道。   “还要训练,今天能不能算了。”张啸一听,差点没有炸锅,想到那瀑布的冲击力,就心中胆寒。此时的他也算是小有实力了,却依然无法在瀑布下边站稳,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变化。   “跟我训练,就没有讨教还价的余地,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眼睛里闪过一道厉光,吓得张啸立马闭上了嘴巴,乖乖的找了一些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喂,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控制自己,不再暴走?”张啸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急什么,你的身体强度不够,无法控制自身的力量,你要做的是先把自己的肉体强度锻炼上去。”黑衣人永远是那么不急不缓的。   “黑,你们兽血战士是怎么进化的?”张啸想了想,又歪着头问道。黑,是张啸和黑衣人商量后,对黑衣人的称呼。   “跟你们差不多,不过兽血战士是靠进化药剂。”   “那不是简单了,只要有进化药剂,就能无限进化了嘛。”张啸有些羡慕的说道。   “理论上是这样。”黑的语气有些失落。   “那就是说现实是不可能的了,为什么?”张啸有些不解。   “药剂和体质,都制约着兽血战士的进化。”黑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张啸,说道。   “不懂。”张啸干脆来了一句。   “药剂是分等级的,目前的科技,只能研制出十二级的进化药剂。而且,兽血战士并不能随意的注射药剂,必须注射自己身体能适应的药剂,三级的体质,是不能越级注射四级的药剂的。”黑白了张啸一眼。   “原来一点便宜都不能占,还没有兽变体厉害,既然这么没用,那为什么还要研究兽血战士。”张啸撇着嘴,觉得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十分不值得。   “你懂个屁,别在那里跑汉字不知饿汉子饥,要是有的选择,谁还会去变成兽血战士。”黑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朝着张啸狠狠的吼了起来,“你小子是不是休息够了,有劲儿了,那就赶紧滚过去继续锻炼,今天不能站一分钟,就别停。”   “靠,不就是说了一句话,挠着你的痛处了嘛,至于这么大劲儿。”张啸被黑突然的发飙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小声的嘀咕着。   “还废话,快滚。”可惜黑的耳朵尖的很,听的是一清二楚,哪里会放过张啸,一脚踹了过去,张啸顿时被踢得飞了起来,“噗通”一声,跌入潭水中。   张啸在水中扑腾了一会儿,才浮了上来,摸了一下脸上的水渍,冲着黑比划了一下中指,看着黑疑惑的眼神,终于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在黑发火之前,快速的游到了瀑布下边,扛着水流的冲击,慢慢的爬了上去。   “靠,这冲击力还真是大啊,要是没有这些石头突起,老子还真上不来。”张啸骂骂咧咧的扶着旁边的石壁,使劲揉了一把无法完全睁开的眼睛。   “也不知道要练到什么时候,黑也不说,只是让我在这里吃苦。”小声的嘀咕了一阵,张啸小心的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耳中除了水流声,便再无其他声音了,这才放心下来,知道黑并没有偷偷的跟过来。   和黑接触了一段时间,张啸逐渐了解了一些事情,不论是兽变体,还是兽血战士,除了身体强度上远超普通人外,更是会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在黑的指导下,张啸逐渐发现了自己的一些特殊能力,比如他的听力之好,就连黑背地里也忍不住赞叹不已。   这就是兽变体的好处了,即便是在实力相差极大的时候,兽变体的特殊能力,也会远超高级兽血战士。要知道,虽然兽血战士也不是谁能可以当的,但是只要身体检测合格,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兽变体则不同,在成为兽变体的过程中,那种痛苦,让张啸至今想来都心有余悸,稍有不甚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结果。所以每一个兽变体的出现,都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可见,张啸误打误撞的成为兽变体,简直可以成为天之所眷。   正是因为兽变体的出现如此艰难,所谓得失之间,他们的实力确实逆天,而且每一个兽变体的特殊能力,也是强悍的令人发指。   定了下心神,张啸“嘿嘿”笑了一声,小声的说道:“现在该训练了,等我比你等级高时,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罢,闭上了眼睛,咬着牙,硬扛着那水流,一次次的想要站稳,却一次次的被水流冲的东倒西歪。   张啸也不气馁,一次次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每次都弄得筋疲力竭,这才出了瀑布休息一阵子,然后继续。   这样的日子是枯燥的,任谁每天都累的像条死狗般,都不会太过开心。再一次软塌塌的躺在地上,张啸有些无奈的看着黑,烦躁的问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你现在是在打基础,别那么着急。我不是说了,等你感觉到自己身体有进化的渴望的时候,这以阶段的训练就算完成了。”黑看也不看张啸的说道。   “你说着容易,我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么时候是要进化了。”张啸忍不住愤愤的说道。   “那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到时候就会感觉到。”黑的脸上一直那么平静无波。   “额……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行。”张啸见一招不行,有换一招,脸上笑靥如花,讨好的问道。   “感觉到了,就是时候到了。”   “滚,你这话等于是没说,尽是废话,老子何必问你。”张啸终于被黑弄得暴脾气上来,冲着黑便大吼。   黑撇了张啸一眼,静静的说道:“你皮痒了是不是?”   “额,嘿嘿,失误失误,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有些急了。”张啸立马萎了,尴尬的笑着向黑赔不是,无奈黑一点也不领情,淡淡的说道:“如果没事,那就训练吧。”   “……”   “黑,咱们能不能换一种训练方式,每天这样,实在无聊的很啊。”张啸小心翼翼的看了黑一眼,见他没有发飙的意思,才慢慢的问了出来。他对这种训练早已感到乏味,况且这些日子来,他已经能够在瀑布下面轻松的站立几分钟的时间了。   “也是,这样吧,今天开始,增加一项,对战。”黑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对打,和谁?”张啸心中一惊,暗呼倒霉,早知道不提意见了,脸上立即装糊涂。   “少废话,这里还会有谁。”黑鼻子哼了一下,冷声说道。   “唉,我命真苦。”   “噤声,有情况啊。”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情况。   “什么情况,我怎么没听到呢。”张啸左看右看,脸转的像拨浪鼓一般,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却不知道,黑这是根本就不是通过听力发现这些情况的。   见黑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四周,张啸这才知道,黑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赶紧闭上了嘴巴,学着黑的样子,认真的倾听起来。   这一下,果然听到了某些情况,张啸瞪大了眼睛,看着黑,伸手朝一边指了指。   黑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不是野生动物,应该有三个,随我来。”说着,身形一晃,便钻进了水潭旁边的丛林里,躲了起来。   张啸急忙跟上,却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不小心碰到了树枝,弄得树叶哗啦啦只响。黑回头看了他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躲好了。   张啸来到黑身边,挨着他藏好,小声问道:“刚才没事吧,会不会惊动他们。”   “三个炮灰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你的身手,实在太差了。”黑并没有责怪张啸,“看着点儿,虽然是炮灰,轮身手,可比你强。”   张啸没有说话,心中却是犹自不信,暗道老子好歹也干掉过三个卡斯星人,看起来,那三个家伙算不上厉害啊。正在想着,却见三个人小心翼翼的从对面的树林中转了出来。   张啸皱了皱眉头,伸手指着那小心翼翼的人,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这三个人怎么和卡斯星人不一样呢?”   白了张啸一眼,黑无语的说道:“他们为什么非要和卡斯星人一样,这些只是炮灰而已,和卡斯星一样,属于一个超级势力。”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宇宙中除了地球人就是卡斯星人呢。”张啸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倒是把什么的黑的身份给忘的一干二净,对黑投射过来的威胁的目光没一点感觉。   黑见自己的威胁被张啸自动过滤了,知道这时候不能把这小子怎么样,只好暂时压下收拾张啸的念头,小声问道:“一个一级战士,两个杂兵,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靠,你当我是什么,就算是兽变体,我现在可是连一级都不是的,怎么都得过他。”张啸缩了缩脑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哪里肯上去。   “笨蛋,作为一个兽变体,越级战斗那是家常便饭,怎么可能打不过。上次那情况,是因为你还没有熟悉这种突然的变化,现在怎么说也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了,上吧。”黑不死心的怂恿道。   “滚,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受罪呢。上回那喀拉可不是什么兽血战士,我都忙活了半天,还差点把自己给挂了。”张啸依然不肯答应。   “哪儿那么多废话,给我滚下去。”黑显然没什么耐性,见张啸一直推诿,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张啸哪里防到黑会突然来这一招,顿时狼狈的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张啸站了起来,揉着屁股朝黑藏身的地方骂道:“你竟然搞突然袭击,靠,等老子实力够了,看老子怎么对付你。”   黑并没有回答他,倒是那三个搜寻队的人立刻紧张的看着张啸,其中两个人手中的细圆棒立即对准了张啸。   那三人小心的观察了一番张啸,这才放下心来,其中一大胡子大声喝道:“喂,地球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爷我晒太阳,关你屁事。”张啸心里正生着闷气,见大胡子朝自己呼喝,哪里会有好脸色。   “混蛋,什么东西,也敢嚣张,一起上,给我杀了他。”大胡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竟然一言不合,就起了杀人的心思。只是他见张啸隐约中露出一股神秘的气质,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即招呼同伴一起上,自己倒是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张啸。   那另外的两个人看起来是他的小弟,听到大胡子吩咐,手中圆棒动了一下,张呆呆名的看着他们,暗道这大胡也太蛮横霸道了,分分钟就要致人死地,心中顿时大为恼火,正要上前揍人,却猛然听到黑的声音传来:“傻瓜,快躲。”   来不及细想,张啸神经反应的仰头倒了下去,两道蓝色的能量光束擦着他的头皮飞向了远处,击中不远处的两颗大树,一阵轰鸣过后,两棵大树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的木屑。   顾不上感慨,张啸就是一个懒驴打滚,“唰唰唰”滚出去好远,只见那一道道蓝色光束追着他身后在地上炸开了花儿,土石碎屑飞溅。张啸哪里还敢停留一下,心中暗自叫苦,只怕是今天这条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胡子看着张啸在地上打滚,狼狈不堪,心中大为得意,顿时哈哈大笑:“小子,给你个教训,说话注意这点儿,在我面前,少装大爷。”   张啸心中暗恨,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却是没有一点办法,这蓝色光束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威力竟然这么大,想起来那两颗大树的下场,张啸就心有余悸。   “给我狠狠的打,妈的,不把这小臭虫给打死,难消我心头只恨,敢骂我。”大胡子大声的叫嚷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两小弟急忙打起了精神,发射蓝色光束的频率跟快了。   “靠,这么变态。”张啸忍不住骂了一句,心中着急,却没有一丝办法。正在紧张时,突然看到旁边一颗大树,心中一喜,翻滚中,蜷了一下双腿,用力一蹬,恰好点在大树上,只见张啸的身体一下子朝着垂直的方向飞了出去。   两个小弟没想到张啸会突然来这一招,顿时愣了一下,手中圆棒发射蓝光束的速度慢了下来。   张啸趁机站了起来,“嗖嗖”的左跳一下,又跳一下的,朝着两个小弟极速逼近。他也是被大胡子一伙弄得狼狈不堪,心中早已愤怒异常,发誓非要将这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两个小弟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蓝色光束虽然漫天乱飞,却已然不能威胁到张啸了。   大胡子见张啸立稳了脚跟,不但不退缩,反而冲了过来,眼睛里闪过一道厉光,嘿嘿笑道:“来的好,妈的,正觉得手痒呢,两个废物,滚一边去。”   两个小弟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乖乖的收起了圆棒,急忙朝大胡子身后躲去。   张啸见他们不再发射蓝色光束,顿时身上一松,此时哪里容两个小弟躲开,一个加速,便欺到了他们身前,两只拳头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此时那两个小弟才刚转过身去,没想到张啸速度这么快,哪里躲得过去。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两个小弟气势萎靡的倒在了地上,眼看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那两根小圆棒在地上滚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张啸有些眼馋的看了一眼小圆棒,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谨慎的盯着大胡子,心中却是激动的沸腾开来。   没想到自己真的动起手来,竟然这么厉害。若不是大胡子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张啸说不定已经激动的跳起来大叫了。就算如此,张啸也是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兴奋的心情。   虽然以前他也有过更加骇人的战绩,可惜那都是在他暴走发狂的时候发生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此时真切的见识到自己的实力,张啸的心境顿时变化了许多。   眼睛里闪着自信的神采,张啸嘴角微微上翘,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大胡子,张啸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语带嘲弄的说道:“就剩你我了,老臭虫,刚才的话,全部返送给你,可别让我太失望哦。”   大胡子也被张啸的表现给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发怵,不知道张啸的实力到底如何。不过,他倒是不相信张啸会是兽血战士,毕竟地球是个十分原始的星球,关于兽血战士的知识还处于空白阶段。他倒是没有想到张啸是比兽血战士更变态的兽变体,不是他不敢想,而是大胡子根本对兽变体没有印象。   就像普通的地球人不会知道兽血战士一样,作为低级的兽血战士,充当炮灰的存在,对于兽变体这种核心机密,并不能接触的到。   大胡子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想到张啸不可能是兽血战士,这才放下心来。大胡子生在一个对兽血战士狂热崇拜的环境中,所见所感都告诉他,兽血战士就是社会的精英,最顶层的人物,兽血战士才代表着力量,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所以,大胡子顿时哈哈大笑,指着张啸不屑的揶揄道:“一个小臭虫,也妄想挑战伟大的战士,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张啸皱了皱眉头,这个大胡子还真是罗嗦,要打就打,没由来的废话,冷哼一声,口中叫道:“不就是一个一级兽血战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边说着,一记直拳,便向大胡子面门砸去。   大胡子没想到张啸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招,一时没有听清楚张啸说的什么,倒是被弄了个手忙脚乱,要不是他经验丰富,堪堪躲过这记直拳,否则后果必定很严重。   以大胡子不过一级的战士实力,面对张啸这个兽变体,实在是没有什么赢面,若非张啸还没有完全适应自身的变化,出招打斗还十分别扭,大胡子早就面门开花,躺倒在地了。   大胡子毕竟经验丰富,躲过了张啸头几拳后,终于缓过劲儿来,摒除了心中的杂念,专心致志起来。不过,由于开始落了下风,大胡子此时也不过堪堪自保而已,并不能对张啸造成多少威胁。   张啸是越打越顺手,见大胡子在自己手里吃瘪,心里那份得意,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晓似的,眼光朝黑藏身的地方瞅了一下,“嘿嘿”的笑了一下。   反观大胡子,早已被张啸爆发的实力给惊的没了之前的嚣狂,心中叫苦不已,暗道自己这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这么个变态玩意儿,虽然不是兽血战士,可是那实力却比自己这个正经的兽血战士还强大。   张啸敏感的发觉了大胡子心态的变化,从不可一世到有些失魂,不过区区几分钟的时间。此时大胡子已经失去了斗志,软绵绵的挡住了张啸猛烈的一拳后,脚下忍不住蹭蹭蹭的后退了几步,失声喊道:“住手,我不和你打了。”   张啸哼了一声,一拳打在大胡子鼻梁骨上,大胡子“啊”的一声,捂着鼻子向后倒去,巨大的力量甚至带着大胡子的身体擦着地面冲了一段距离。   张啸这才收了拳头,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牛气哄哄的说道:“呔,你这个腌臜泼才,你叫停,老子就停,多没面子。”   大胡子虽然不知道腌臜泼才是什么意思,但听张啸的口气,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他被张啸一拳打得重了,一阵头晕目眩,苦辣酸甜咸的滋味尝了个遍。好半天才捂着鼻子站了起来,隐约可见指缝间渗出的血液。   “嘿,那个泼才,你好了没有,好了咱们再来过。”张啸见大胡子捂着鼻子,半响不说一句话,有些不满。他刚刚适应了自己的力量,正是最兴奋的时候,这大胡子的实力不高不低,如此陪练,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无奈,张啸没有找黑求虐的意愿,大胡子更是只会欺负新手的怂货,被张啸打了一下重的,便有了心理阴影,看着张啸就觉得发怵,顿时头摇的厉害,连声叫道:“你赢了,你赢了,我不跟你打了。”   惶恐之间,大胡子连说话的口气都变了许多,不再口称伟大的战士,看起来也是个逢迎拍马的贯手儿。   张啸有些失望,知道今天这架怕是打不起来了,就算自己不依不饶,大胡子也会选择逃之夭夭。他心中着恼,看大胡子便有些不大顺眼,一股无名火上来,噌的窜了过去,抬起脚来,便朝大胡子踹去。   怎知大胡子是真的怕了张啸,早先吃了张啸暗亏,此时早有防备,见张啸踹向自己,跐溜一下,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喊道:“说了不打了,你怎么还动手。”   “你……过来,我不打你了。”张啸见大胡子逃的干脆,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不,你这人太狡猾,我不会相信你的。”看来张啸给大胡子造成阴影不是一般的深刻,怕是一辈子也难以忘怀了。“不过你的实力很厉害,现在还不是兽血战士,我都打不过你了,若是你成了兽血战士,一定是最耀眼的天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大胡子竟然现场做起了说客,这让张啸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还打生打死的,才一会儿就要和平相处了。   不过大胡子的口才并不见的好,也是他运气差,遇到了张啸这个变态。撇了撇嘴,张啸不屑的回绝道:“兽血战士,也不过是垃圾,老子才不稀罕呢。”却不知道身后某棵大树上,黑的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杀意。   “你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知道兽血战士是多么强大,等你成为兽血战士,就会明白,那种力量,可以称为神力了。”大胡子依然不懈的诱惑着张啸,却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做无用功罢了。   张啸见大胡子没完没了,心中烦躁,懒得再和大胡子废话,摆摆手转身过去,打着哈欠说道:“够了,打又不打,走了不走,净在这里废话。老子没心情跟你罗嗦,滚吧。”   “唉,你不再考虑考虑吗?”大胡子见张啸要走,急忙大声叫道,却是立在原地,半点没有向前迈一步的意思。   张啸感应了一下,知道大胡子并没有追来,心中有些失望,却也并不十分在意。不再理会大胡子,张啸慢慢的踱进了树林中,这才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妈的,胆小鬼,看来兽血战士也不过是垃圾啊。”   突然,头上的树叶动了一下,张啸抬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一声惨叫却从树林外边传来,张啸以手拍额,叹道:“两个怪人。” 第一卷 第10章:心理挣扎   黑默默的提着大胡子来到张啸身边,随手把大胡子的尸体扔在了地上,瞅着坐在地上悠闲的张啸,沉声说道:“很悠闲是吧,那边还有两个活着的,你去杀了。”   “为什么,他们已经那样了,估计也没多长时间了,何必多此一举。”张啸背靠着大树,嘴里咬着跟不知从哪里摘得狗尾巴草,有些不解的看着黑。   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不敢吗?谅你也没那个胆量,只会耍嘴皮子而已。”   “玩激将啊,告诉你,老子还他妈就吃这一套,你看着,老子这就去杀给你看,当老子没见过血是不是,洪城那一次,你也是亲眼看到了的。”张啸顿时火起,跳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朝着水潭走去。   黑望着张啸的背影,玩味的轻笑了一声,嘴里却是高声说道:“你那样也算,根本就没有意识,只是你体内的狼性主导这你而已。”   张啸身体震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沉默着走出了树林。   黑在原地等了许久,不见张啸回来,有些奇怪,忍不住走了出去,见张啸蹲在其中一个小弟旁边,双手距离他的脖子寸许,颤抖着,始终不再前进一步。   “很难受是吧,第一次都是这样。”黑轻叹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张啸抬起头来,痛苦的看着黑,眼神中带着点疑惑和渴求,颤声说道:“我真的下不去手,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生命。看着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这么有气无力的躺在这里,别人那把刀子放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有一丝察觉。我就在想,假如是我像他这样,我会不会感到悲哀难过。”   “你应该这样想,假如是你躺在这里,你的敌人会不会像你一样“仁慈”。”黑冷冷的撇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我能不杀他们吗?”张啸大声的吼着,看向黑的眼神,冲斥着希冀。   “如果,你决定,从此过上无休止的逃亡生涯,像我一样,随你。”黑头也不回,沉肃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丝感情,“哦,我忘记了,以你的条件,恐怕就只能在地球这个环境里不断逃亡,不过对于你的敌人来说,这里没有角落。”   张啸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知道黑说的是对的,可是真的让的突然有意识的杀人,从内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就这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张啸咬牙自语道:“妈的,不就是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靠,豁出去了。”说是这么说,但是当张啸再次面对不省人事的小弟时,双手再一次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经过长时间的心里挣扎后,张啸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也不去看那个昏迷的人,一个手刀下去,那人的头颅便滚向了一边,一腔热血喷出,溅的张啸满脸都是。   感受着脸上鲜血的温度,张啸感到一股燥热的力量涌上心头,体内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快速流动着。添了一下嘴角的血液,张啸缓缓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抑制不住的想要把它大卸八块。   努力的控制住这种疯狂的想法,张啸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现在有一种想要发疯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尸体竟然特别的兴奋。艰难的将视线移开,好容易才平复下紧张的心情,这才看向另外一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动手了。   “不想动手,那就算了,反正你也算是见过血了。”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张啸的身后,幽灵般的声音在张啸身后响起,吓得张啸差点叫起来。   “哼,我早就杀过人了,再清醒的时候。”张啸并不愿意在黑面前认输。   “你是说那个所谓的黑社会?别搞笑了,你根本就没料到会杀死他。”黑笑了一下,很不留情面的揭了张啸的面子,然后蹲下来,在那具尸体上摸了几下。   “你干什么?”看着黑的动作,张啸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同时觉得黑的行为很无耻。   “他们身上总有些东西可以用,比如这个。”黑抬起手扬了扬,一条项链在黑的手中荡来荡去。   “那是什么?不就是一个项链嘛,发死人财,你也干的出来。”张啸有些鄙视黑,语气十分的不屑。   “你会明白,对于很多人来说,死人就是他们的财富之源。把它戴上。”黑不理会张啸的冷嘲热讽,抬手将项链扔给了张啸。   “好恶心,你让我戴死人的东西。”张啸感到胃里一阵膈应,急忙将项链甩了出去。   “你确定不要?”黑认真的看着张啸,眼睛眨了眨。   “不要,打死我都不要。”   “那好吧,我收起来了,虽然空间下了一点,不过也蛮实用的。”黑摇了摇头,将项链捡了起来,随口品评了几句,就要收起来。   “什么?”张啸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黑,“你说这个项链里面有个空间?妈呀,不会是空间戒指吧?”   “没什么,就是个语言翻译器而已。”黑看也不看张啸,继续在尸体上摸索着。   “敬爱的黑同志,请你把那条项链还给我吧,我突然觉得,它是那么的珍贵,是对我的第一次的纪念啊。”张啸哪里不明白黑言不由衷,此时两眼放光,早已将之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黑被张啸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急忙把项链扔还给他:“妈的,没见过这样的人,装完了,一看到好东西就原形毕露。”   “嘿嘿”,张啸讪讪的笑了一下,他脸皮没那么厚,并不答话,只是小心的结果项链,翻来覆去的仔细检查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张啸看着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黑,问你个事儿呗。”   “有屁快放。”黑将三个人翻了个遍,这三个人身上穷的叮当响,除了几个翻译器外,也就那两把射线枪值点钱,正在那里郁闷,恰好张啸过来撞枪口,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额,你什么态度。”张啸愣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满。   “就这态度,不服单挑。”黑扬了一下眉毛。   “算你狠。”张啸立即服软,开玩笑,跟黑这个变态单挑,不是自己找虐嘛,“那个,这个项链怎么用呢?”   “很简单,戴上它,你就能感应到里面的情况,并且拿出里面的东西,生物场的应用而已,没什么新奇的。”黑不屑的看了一眼项链,淡淡的说道。   时光荏苒,眨眼已是暮春时节。大概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天边那道晚霞依然红彤彤的,空气中已经燥的厉害,路上的行人都显得那么无精打采的,慢慢悠悠的晃着,都会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洛水街上,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组成一条的水流,在摆满小摊的街道上,缓缓的流动着。街边上,各式大排档早已摆好了架势,各色食客也已经迫不及待的点上了冰镇啤酒和烤肉,坐在那里昏天黑地起来。   一个临着洛河的大排档里,此时早已坐满了食客。在食客们吆五喝六的喧闹中,一张桌子上显得那么突兀。尽管其他桌子上都挤满了人,这个桌子上却只有两个人静静的饮着啤酒,并没有人敢去打扰。   这两个人一身黑色制服打扮,和周围一群光膀子大汉们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只见这两人悠闲的品着烤肉,不时的小声议论着什么。从周围那些人看他们略带忌惮的目光中,似乎能觉察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像这种混杂着各色人等的大排档,永远不会缺乏故事发生。鱼龙混杂的地方,总有些人喜欢欺负弱小来显得自己的伟岸。   一伙打扮前卫怪异的年轻人来到了这个临河大排档,其中一个领头的红毛小子眼睛四下里瞅了瞅,那些喧闹的食客们立马静了下来,一个个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伙在洛水街上称王称霸的地痞们,不知道这回又有谁该倒霉了。   红毛小子眼睛瞅了一圈儿,见这个大排档已经满员,略微有些失望。这个时候,天气闷热,临河的大排档上,刮着从洛河上吹来的清风,甚是舒服,故而吸引了太多的食客,其中绝大多数都只能败兴而归。   红毛小子有些微怒的瞪着那一桌桌的食客,可惜这些食客也都是门儿清的主儿,见红毛小子目光扫过,一个个低头闷吃闷喝,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红毛小子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公然发作,这里毕竟人多,而且五大三粗的也不在少数,真动起手来,自己一放未必真能占到便宜。   正当红毛小子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盯着靠河边一个角落的桌子“嘿嘿”笑了几声,旁边立刻有几个小弟识趣儿的大步跨了过去,来到那个桌子前。   其中一个一身横肉的家伙,抱着双臂晃到桌子跟前,一条粗壮的胳膊往下一压,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那张不知使用了多久的简易金属桌子,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唰唰唰”,一双双明亮的眸子立即聚焦在那张呻吟的桌子上。   红毛小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下大发神威,正在那里幻想着那张桌子的人低声下气的给自己位置的情景,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边上。   可惜,世上事,不如意者常八九。   那横肉汉子亮了一手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一看就是软骨头。舔了舔嘴唇,横肉汉子嗡声叫道:“你们两个,滚一边儿去,这个位子,红毛哥定下了,还不快滚。”   或许是在洛水街上作威作福惯了,横肉汉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拉了把塑料椅子过来,笑眯眯的要请那红毛小子过来坐下。在他看来,这个桌子上的两个小子弱不经风的样子,还不是一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然而,在横肉汉子手刚伸出去,却感到一股大力紧紧箍住了自己的手臂,定睛看去,只见两个黑制服男子中看起来年轻点儿的那个,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轻声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横肉汉子急忙用力,想抽回被年轻人抓住的手臂,可惜,那股力量越来越大,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抽不出来。钻心的疼痛传来,横肉汉子的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瞬间冒了出来。   “啊……”横肉汉子怒吼了一声,用力向上抬起手臂,想把年轻人的手甩掉,只是事与愿违,那年轻人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就是稳稳的坐在那里,丝毫不动。   “铁塔,你他妈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儿把这两个杂碎撵滚蛋,老子还等着痛快呢。”红毛小子见两个制服男一直稳排大坐,而横肉汉子似乎和其中一人在那里较劲,忍不住大叫起来。   周围的食客顿时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红毛小子,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和快意,只是红毛小子尚不自觉,以为自己这样很威风,又骂骂咧咧的叫了起来。   那叫铁塔的横肉汉子却是有苦说不出来,那年轻人的手像一把铁钳一般,紧握着自己的手臂,却勒越紧,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使用无法摆脱,看年轻人轻松的样子,只怕根本就没用多大力气。   铁塔顿时后悔起来,暗怪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头,心中已经将红毛小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是摄于红毛小子的淫威,却并不敢说出来。   “玩够了,那就松手吧。”桌子上,那显得年长的制服男子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铁塔顿时感激的看着那男子,激动的差点流泪,真是天籁之音啊。可惜,他的美好愿望注定落空了。   年轻人轻声“哦”一声,一脸无奈的看了铁塔一眼,在铁塔满脸期待的目光中,咧嘴笑了一下,那握着铁塔手臂的手稍一用力,反转了一下,只听“咔啪”一声响,“啊……”,铁塔的惨叫顿时顺着落水河,飘了不知多少里。   远远的洛水街上的行人听到,都感到骨头里渗的晃,更不要说近距离那些坐在周围的食客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烂泥般瘫在那里的铁塔,“咕咚”的咽了一口吐沫,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既然动手了,那就别留下能动的,全部打的失去行动力。”年长者看着得意洋洋的年轻人,冷冷的说道。   “好的。”年轻人耸了耸肩膀,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见年长者想要发怒,顿时吐了吐舌头,抬起脚来,踹在铁塔身上,只见铁塔那三百斤的身体腾空飞起,在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噗通”一声,落入落水河里。   年轻人看也不看在水里挣扎的铁塔一眼,冷冽的朝着早已惊呆的红毛小子走了过去。   一阵骚臭传来,年轻人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还没动手,就已经吓瘫了的红毛小子,忍不住啐了一口,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当上街区老大的,难道现在街头的地痞们都已经堕落到了眼睛也瞎了地步?   这年轻人又哪里知道,红毛小子之所以能当上洛水街众地痞的老大,还不是因为自己老爹是个有钱儿的主儿。对于这些地痞来说,谁当自己老都无所谓,只要有钱花,那就天大地大,到处都是家了。   红毛小子从小娇生惯养,平日里仗着这些地痞小弟,欺负弱小,从来都是春风得意,何曾见过年轻人这样的恶人,上来就是断人手脚,顿时吓得是屁滚尿流,瘫在了地上,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了。   自家老大都已经怂的不成样子了,红毛小子带来的那帮小弟们早已吓得做了鸟兽散,呼啦一声,溜的没影儿了。年轻人厌恶的看了一眼红毛小子,就连踹他一脚都懒得踹,有些扫兴的骂了一句:“废物,败兴的玩意儿。”转身走回桌子旁边,拉了椅子正要坐下。   “走吧,这里不能待了。”年长者却突然站了起来,小声说了一句。   “怎么?”年轻人有些愕然的看着年长者,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没有理会年轻人的疑惑,年长者推开椅子,径直走出了大排档,年轻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掏出几张票子,放在桌子上,急忙跟了上去,两人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周围的食客这才放松了下来,看着依然呆愣愣瘫在地上的红毛小子,议论声四起。有心思灵活者,已经悄悄的站了起来,结了账赶紧走人了。   不一会儿,原本热闹的大排档,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依然如故。大排档的老板也只能无奈的看着空荡荡的桌椅,和伙计们躲在一旁担忧的闲聊着。所有人似乎已经把红毛小子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年轻人左挤右抗的追着年长者,被他挤开的人随即怒目而视,不过都被年轻人给过滤掉了,好容易追上前边泥鳅一样的年长者,微微喘着气,不满的问道:“干嘛就这么走了,我正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这群地痞,平时就喜欢欺负老弱妇孺。”   “那是你的事,刚才我已经给你时间了。”年长者并不回头,声音平淡,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依然左闪右闪,从人群的夹缝中钻了过去。   “那也算是给我时间了,那么点时间,怎么够。”年轻人急忙大叫道,用力的推开挡在身前的人,急匆匆的追了过去。   “如果你认真点,杀了他们并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年长者突然转过身来,盯着年轻人认真的说道。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高,立刻引来旁边人们略带诧异的目光,一时间众人有意识的和他们二人拉开了距离。   “我是觉得,那样直接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受点罪。”年轻人有些心虚,偷偷的看了年长者一眼,见他对周围众人的表现丝毫没有在意,这才暗暗出了口气。   “你确定?”年长者略有深意的看了年轻人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刚才在担心我会对这些人动手吧。”   见年长者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年轻人有些紧张,哼了一声,沉声道:“那又怎么了,这些人毕竟是我的同胞。黑,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杀人的事情。”   “哦?你当他们是你的同胞,他们未必把你当亲人。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张啸在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所谓的执法者就会出现,把枪口对着你。要不是现在你这身易容装,他们早就发现你了。醒醒吧,笨蛋,你已经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年长者也就是黑,揪着年轻人,有些愤怒的低吼着。   “我不信。”年轻人有些激动,伸手在脸上一抹,张啸那熟悉的面容顿时呈现出来,“我现在就要看看,他们会怎样对我。你们听着,我就是张啸,现在就站在你们面前。”   张啸敏锐的感到,周围人群中,不少人偷偷的拿出了手机,悄悄的报了警。张啸的心中,顿时失落和悲伤一齐涌了上来,心情立时便跌倒了谷底。有些无力的甩了甩手,张啸颓然的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黑那平静的面容,欲哭无泪。   “这就是现实,站在他们立场上,你就是个杀人凶手。”黑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低声的说着。   张啸的手颤抖着,呢喃道:“我错了吗?可我真的觉得,他们是我的同胞亲人啊。”   警笛声传来,整个街上立时乱作一团。黑瞧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张啸,摇了摇头,轻轻拉起他,一个纵越,闪出了人群,丝毫不顾那些惊呆的人群,跳上街边一座不算太高的建筑,回头朝着纷乱的人群看了一眼,便消失了。   洛水街上的骚乱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警员们迅速的控制住了现场的事态。好在,看到黑最后惊世骇俗的表现的人并没有多少,在警方警告之下,并没有出现谣言四起的境况。   洪城警察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里,李执宜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般的,无力的坐在凌乱的办公桌后边,眼睛盯着桌子那张醒目的通缉令,却早已没有了焦点。   “哆哆哆”,办公桌前,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来回的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努力的想要并拢,却没有实现,只得无奈的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这人停了下来,伸手在自家大背头上抹了一下,严厉的盯着李执宜,说道:“老李同志,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莫要因为感情用事,而做出让人民唾骂的事情来。”   李执宜惊了一下,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惊讶的看着大背头男子,好半天才有些悲戚的说道:“周局,我晓得分寸,只是这事情太过离奇,你容我好好冷静一下。”   “哼,我不管你以前跟张啸什么关系,总之,这次,你不要心存侥幸,任何妄图包庇隐瞒的行为,都会受到组织的严厉惩处。”周局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恶狠狠的威胁着李执宜。   “我知道了,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李执宜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就好,还有,跟那边的合作,还要靠你老李,你是任重道远啊。”周局见李执宜有些妥协的意思,脸上终于笑开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好干,这次真要立功了,你这‘代’就很可能去掉了。前提是,不能有丝毫差错。想想你的家人,他们还等着你立功受奖的消息。”周局见李执宜有些沮丧,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语气柔和说着,最后却又加重了语气。   李执宜浑身一震,周局的言语中隐含着威胁他的家人的意思,让他感到从头到脚一阵冰凉。颤抖着点了点头,李执宜强打起精神来,立正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萧瑟。   周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执宜,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一丝厉光闪过,转身向门口走去,轻轻打开了虚掩着的门,正待出去,却又转过身来,说道:“好好表现。”说罢,闪了出去,门重重的关上了。   那门关上的声音像一道利刃扎在了李执宜的心头一般,让他浑身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他知道,从这个时候起,他不得不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张啸和家人,他只能选择一个。   李执宜严重闪过一丝愤恨,将通缉令拿在手里,颤抖着手,再一次仔细的默读着上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对于通缉令上所说的事情,李执宜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想起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啸。王宁死了,李执宜感到痛心疾首;张啸被通缉,更是让李执宜心中滴血。   刘通死了,李执宜沾了光,坐上了刑警队代队长的职位,他却高兴不起来。刘通这个人死不足惜,李执宜不会为他流一滴泪,哪怕是装模作样。最让他惋惜的是,自己的好友,一个死了,一个仍被通缉,反倒是坏事做尽的刘通,落了个英雄的称号。   李执宜知道,那些特警很可能就是张啸杀的,因为他见过张啸疯狂的样子,是那样的毫无顾忌,力不能挡。他更知道,张啸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因为王宁的死。可是,这样的解释,又有谁会去信?   上面只会看实实在在的证据,更何况,从刚才周局的语气中,明显表达出了,哪怕张啸真的被冤枉了,也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的决心。   不知道周局和刘通是什么关心,从表面上看,他们是毫无牵连的,甚至,在过往的经历上,他们还有些嫌隙。李执宜并不知道,周局如此卖力,实在是另有原因。   周怀晋年纪不小了,再干一届,也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若是想在退休之前,过一过一把手的瘾,那就必须做出点震的住场的成绩了。所以,他才会对抓捕张啸的事情这么伤心,上蹿下跳,要来了这个案件的指挥权。   这些都不是李执宜能够想到的,作为一个老实本分而且谨小慎微的警员,他并没有政治上敏锐的嗅觉。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他愿意关心的。   用力揉了揉手中的通缉令,随手扔进了废纸篓中,李执宜有些颓然的仰躺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感到一阵无力。   过了好一阵子,李执宜重重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摁了一下桌子一角的按钮,有气无力的说道:“小高,你进来一下。”   高云兴轻轻的推开了门,谄笑着问道:“李队,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过会儿我有事出去,队里的工作你暂时看着。”李执宜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着。李执宜对于高云兴虽然没什么好印象,却也不能在高云兴没犯错误的情况下,拿他怎样。   高云兴立刻立正,面色的严肃的说道:“是,李队,保证完成任务。”   李执宜悻悻的看了高云兴一眼,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挥手让高云兴出去。高云兴谦恭的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笑脸立刻阴了下来,朝着门轻哼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走了。   李执宜又静坐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配枪,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又放了回去,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办公室。   推辞掉了高云兴当司机的热情,李执宜坐进了一辆越野警车,发动起车子,缓缓的驶出了警局。   警车在市区的道路上晃悠了一会儿,驶上了一条略微有些泥泞的小路。最近天刚刚下过雨,像这种土路,很容易便变成了泥沼般。李执宜没有心思去埋怨路况,小心的驾驶者警车,左拐右拐,终于开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下了车,将车子锁好。李执宜看着这个空旷废工厂,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步子朝厂区里,那栋应该是以前的办公楼的建筑走去。   办公楼明显已经年久失修,墙面上斑驳不堪,墙皮大片大片的脱落。各种藤类植物,爬满了墙面,在这暮春时节,倒也显得绿意盎然,不至于那么萧瑟。   李执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住了脚步,手轻轻的放在门上,却没有将门推开。闭上了眼睛,李执宜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这才睁开眼睛,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李执宜刚想用力推开门,却不料,那布满铁锈的门,竟然自己嘎吱嘎吱的向两边缓缓打开。李执宜怔怔的看着门口面的景象,惊讶的张着嘴,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铁门的后边,没有李执宜想象中的破败不堪,而是辉煌的有些让李执宜不敢相信。一条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静静的铺在那里,上下左右一水儿清洁光亮的墙面,闪着金属的质感。最奇妙的是,这看似金属的墙面上,像是放电影般,各种画面,不停的闪烁。   李执宜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那画面播放的,是张啸发狂后,屠杀铁警战士的景象。一切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李执宜感到有些窒息,他的手紧紧的握了握。   等李执宜睁开眼睛,墙面上的画面已经消失,反而映出李执宜那有些佝偻的身影。看着影像中,自己苍白的脸色,李执宜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李执宜终于还是迈出了脚步,毅然朝着那看似没有尽头的通道深处走去。脚步声在空寂的通道内,显得格外的诡异。   李执宜机械的迈着步子,似乎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突然,一阵强光从前方照了过来,李执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子,才逐渐适应下来。   眯着眼睛朝前方看去,只见前边,一道一人高的椭圆形物光晕横亘在那里,强光就是从那道光晕中发射出来的。   “这就是……传送门。”李执宜眯着眼睛小声的呢喃着。   即便是在晚上,洛水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此时,人们早已平静了下来,三五成群的在洛水街上闲逛着,下午的骚乱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张啸再一次亲身感受了一番政府的控制力后,再一次感慨了一番,人类其实是善于忘却的动物。此时的张啸已经再次变幻了面貌,丝毫不担心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来。虽然张啸对黑总是一副颇有微词的样子,也不得不承认,黑的民族,科技却是发达。   黑倒是没有对张啸的赞叹发表什么意见,依然是云淡风起的样子,让张啸觉得一阵无趣。   看着黑在人群中默默的走着,对于两旁的风景视若无睹,张啸忍不住叫道:“黑,不要那么闷着,那样会得病的。看看街上的风景,也是不错的选择,陶冶一下情操嘛。”   “除了人群,你看到什么风景了?”黑依然冷酷如常,那英俊苍白的脸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倒是黑对此无动于衷。   “这不都是风景嘛,你看,各种婀娜多姿,美女也是一种风景啊,不是有句话叫做秀色可餐嘛。”张啸有些无语,不知道黑是不是某些地方有问题,竟然对大街上那些衣着暴露的美女们没有一点兴趣。   “她们美不美,关我什么事。再说,你眼中的美女,在我眼中却是恐龙。”黑不紧不慢的说着。   “额,我倒是忘记了,你的审美观不一样。”张啸惊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外星人,地球的美女对于黑来说,也不过如此,不把她们当成怪物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黑,你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好无聊啊。”   “这就无聊了?”黑终于有了些兴趣的样子,停在原地,转过头来玩味的看着张啸。   “唉,好不容易能够休息几天,却每天跟着你在大街上散步,什么也不能干,你说会不无聊?”张啸无奈的看着黑,实在不明白黑的脑袋里整天都在转些什么。   “会有事情做的,放心吧。”黑的兴趣似乎很快就过去,又猛地转身继续散步大计,只是留下一句莫名其妙话,让张啸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张啸已经不太指望黑能够解释一下。在和黑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张啸已经习惯了黑总是在关键时刻保持沉默,吊人胃口的风格。如果需要,黑自己会说出来,也省得自己费了口舌,未必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黑跟前吃瘪了之后,张啸只好在街上的美女那里获取一些自信。可惜,他如今的面如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美女们看到后不直接吐出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指望美女们的媚眼,那是相当不靠谱的事情。   在抛了半天眉眼后,张啸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懊恼万分,早知道就弄一个小白脸的面容出来,也好歹有些安慰。只是这大街上的,自然是不好公然使用高科技易容,那样就是明摆着承认,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啸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易容,一定弄成潇洒帅哥型的。   张啸正在暗自意淫着以后各种妹子投怀送抱的没事,冷不防撞在前边的人身上,赶紧告罪,连说对不起,待得看清楚了,原来那人是黑,顿时叫道:“黑,你怎么老是抽冷子阴我,这不不声不响的停这儿,好玩吗?”   黑只是斜睨了张啸一眼,便不再理他,而是两眼微眯,紧紧盯着前方。张啸见黑的样子,似乎有些紧张,顺着黑的目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个所以然来。   正在张啸有些疑惑的时候,却听见一声轻笑,顿时一个激灵,背上便觉得凉飕飕的,转着脑袋到处寻找那声轻笑的来源。   如此喧闹的街上,那声轻笑入耳,却如同在耳边响起一般,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即便是张啸,也明白,出声的人绝对不简单,恐怕其实力,绝对超乎想象。   张啸并没有寻找多长时间,便发现了那出声之人。倒不是张啸多厉害,而是那人自己主动现身了而已。   一个留着一头长发的年轻人微笑着穿过人群,向着张啸二人慢慢走了过来。   黑终于不再是万年冰山的表情,终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戈理,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长发年轻人理了理自己飘逸的头发,答非所问的说道:“罗威,你看,我还和以前一样呢。”   黑的手紧握了一下,肩膀微微颤抖着,并没有再说话。张啸明显感到黑激动异常的心情,只不过是在强忍着罢了。   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年轻人,张啸摇了摇头,略带嘲讽的说道:“也就那样,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嘛。你叫戈理是吧,一个大男人,那么长头发,不是装十三,就是无业游民。”   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可惜年轻人戈理并不生气,斜了一眼张啸,笑道:“罗威,你的小伙伴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看来,你这次选的同伴,不怎么样啊。”   “他只不过是不小心卷了进来而已,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无辜。”黑冷冷的回道,眼神犀利的盯着戈理,看样子,已经做好了随时发作的准备。   “罗威,你太紧张了,这样不好,我们没法好好的谈谈,你应该放松一下。”戈理依然是笑脸相迎,丝毫没有受到黑的影响。   “我们之间,除了生死,似乎没什么好谈的。”黑面无表情的看着戈理,看不出倒是实在愤怒,还是叙述事实。   “你就不想谈谈这位小兄弟,唔,他叫什么来着。”戈理看着张啸,一脸认真的问道。   “张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啸梗着脖子说道,立马贼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见周围人群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你要动手,那就干脆点,啰哩啰嗦,似乎不是你的性格。”黑立即挡在张啸和戈理之间,深情有些紧张。   “你看你,罗威,你变得敏感了,这不像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兵戎相见,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你说呢?”戈理说了半天,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张啸问道。   张啸想了想,这才说道:“我喜欢拳拳暴血的激情。”   “也是个暴乱分子。”戈理轻笑了一下,“罗威,如果你想让这个小家伙安全成长,那么,不妨跟我合作。我想,你这么紧张他,他一定十分特殊吧。”   戈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歪着脑袋看着张啸,即便是隔着黑,张啸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黑更是浑身颤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戈理,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奇怪吗?罗威,有些东西,虽然是机密,我也能知道些。不是吗?”戈理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黑,犀利的眼睛似乎将黑看透了一般,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大局在握的感觉。   黑被戈理看的浑身不自在,惊讶的看着戈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继续沉默应对。   戈理见黑沉默不言,笑了笑,说道:“我没有恶意,罗威,你要相信戈理。我们有着相似的目的,只不过做法不一样而已。”   “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说罢便直接转身,朝着洛水街边上,一间茶馆走去。   “我知道,会说服你的。”戈理看着黑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那要看你说的,有多少价值。”黑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飘来,永远那么生冷。   “呵呵……”戈理轻笑,没有回答,转头看了看在一旁发呆的张啸,“走吧,幸运的小子,一起去,这对你有好处。”   “这个,似乎没我什么事呢。”张啸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戈理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心,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自己,难道他不会是有那种爱好吧,想到这里,张啸不由得感到某些地方一紧,下意识的便要距离戈理远一些。   “听听,没什么坏处,而且,你也并非置身事外。”戈理淡淡的说了一句,却并不容张啸拒绝,手轻轻一挥,张啸便感到浑身僵硬,像是被绳子上上下下全部捆上了一般,连个手指头都不能动了。   张啸心中骇然,此时才知道,这个看着跟小白脸一样的戈理,其实力竟然已经深到这种地步,想到黑竟然能跟戈理平起平坐的说话,恐怕两人也是半斤八两的情况,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暗暗警告自己,莫要掉以轻心。   戈理却不知道张啸此时的想法,笑吟吟的向茶馆儿走去,一只手放在背后,朝着张啸招了招,张啸那双腿便不受自己控制的迈开了步子,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只是有些跌跌撞撞的,不时撞开两旁的路人。   无奈的看着路人愤怒的目光,张啸心中苦笑,早已问候了戈理的祖宗十八代了。虽然心中愤怒,张啸却是知趣的不敢说什么,只好将怒气发泄到路人身上,见有人瞪自己,便立即怒瞪回去。路人见他如此,反倒被他吓着了,顿时指责声便偃旗息鼓,一个个闪开了。   原水镇,此时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田野里,一片金黄的海洋里,一台台收割机纵横忙碌着。地头儿大树下,几个歇凉的农人望着响声震天的收割机,大声的谈论着什么,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   身后麦田里簌簌响动,几个农人惊讶的转过身来,其中一个稍显年轻的农人高声笑道:“怪了,这地理怕是有什么野货,要不要打了,晌午打打牙祭。”   正说着,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麦田里爬了出来,年轻农人忍不住啐了一口道:“妈的,原来是个叫花儿,真是晦气。”想好的野味没了,年轻农人心中对这个乞丐也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住嘴,嘴上积点德,都是苦人家,谁没个落难的时节。”几人中年龄最长的农人骂了年轻农人一句,“长子,把水壶拿去,给他喝点,这年月,做个叫花儿,连口水都不好找啊。”   一个农人闻言立即拿了水壶,给那乞丐送了去。年轻农人见状,忍不住嘟囔道:“保田叔,就你好心,可别救了个白眼狼。”   “一口水,一口饭而已,活一条命,又不图他什么。”保田叔笑着回了一句,从自家袋子里摸出一个干粮来,递给那个乞丐,说道:“饿了吧,先吃个干饼,掂一掂,慢点吃,就这水,别噎着了。”   那乞丐怔怔的看着递到眼前的水和干粮,吞咽的口水,却并没有伸手。   保田叔见状,缓声道:“拿着吃吧,人是铁饭是钢,吃了才有力气活下来不是。”   似乎是触动了乞丐的心事,那乞丐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抢过水壶和干粮,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的保田叔在一旁直劝道:“慢着点儿,没人和你抢。”乞丐却似没听到似的,三五口便将一个碗大的干饼咽了下去,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保田叔。   保田叔将自己的干粮袋在乞丐面前晃了晃,无奈的说道:“看来是饿的狠了,可惜我这里没有了。你们谁带有干粮,给他点儿。”   其他人摇了摇头,这年头儿,除了保田叔这样上了年纪的,谁还有带干粮下地的习惯,倒了时候,回家便有热腾腾的饭菜,可比这干饼子抢夺了。年轻农人更是愤愤的说道:“一个叫花儿而已,这种四体不勤的懒虫,保田叔,你给他也是浪费粮食。”   那乞丐见保田叔也没有了,原本有些失望,又听到那年轻农人嘲讽的话语,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怒瞪着年轻农人,眼神凶悍的可怕。   年轻农人被乞丐吓了一跳,顿时觉得在同伴面前掉了面子,原本就对这个乞丐不满,此时更是恼羞成怒,抬脚便朝乞丐踢去,边踢边骂道:“你个叫花子,还敢凶我,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我叫你凶我。”   年轻农人自顾自的发泄着怒火,浑然不觉那乞丐此时两眼放光,浑身抽搐着,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吼声。   过了一会儿,那乞丐终于暴怒起来,大吼一声,却似熊罡一般,浑身长出浓密的兽毛来,一双手也变得肥厚健壮,五指上的指甲更是锋利坚韧,那硕大的头颅却浑似个熊瞎子一样。   年轻农人惊骇的看着眼前的怪物,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手脚战栗,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怪物吼了一阵,巨爪向前推去,重重的砸在年轻农人的胸口。一阵骨裂声传来,年轻农人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向了高空,落在地上时,依然没了气息。   旁边的几个农人见状,顿时做鸟兽散,一个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只留下惊呆了的保田叔怔怔的看着怪物。   熊怪朝着保田叔“嗷嗷”的吼叫了几声,一只巨爪抬起来,朝着保田叔的脑袋拍去,带起一阵狂风,将保田叔头上那稀稀落落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保田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有试图逃跑或者反抗,可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熊怪的巨掌落下,睁开眼睛看时,那熊怪早已越过了他,向着四散逃跑的村民们追去。   汗水湿透了保田叔的衣裳,他颤抖着双手,扶着旁边的大树,慢慢的做了下来,望着远去的熊怪,一阵迷茫。   巨大的熊怪看起来一点也不笨拙,它很快便追上了一个村民,在那个村民惊恐的尖叫声中,一巴掌拍碎了他的脑袋,鲜血溅了熊怪一身。   拖拉机的轰鸣声传来,熊怪扭过身去,迷茫的看着朝自己奔过来的收割机。驾驶室里,收割机的驾驶员脸色铁青,双目通红,嘴里大叫着:“畜生,我要杀了你。”   驾驶员疯狂的驾驶者收割机朝着熊怪撞去,收割机轰鸣着飞快的靠近着有些迷惑的熊怪。熊怪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威胁,怒吼起来,一双熊爪瞬间推出,猛然抵住了收割机前部,嘶吼声中,两臂肌肉坟起,那收割机竟然被它挡在了原地,寸步不能前进。   驾驶员有些惊骇的看着熊怪,任凭收割机如何轰鸣,巨大的车轮飞快的转着,也不过是扒起一阵泥土,再无作用。   驾驶员终于有些绝望了,看着依然疯狂的熊怪,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喃喃的说道:“爹,孩儿没能给你报仇,对不住你啊。”   熊怪哪里理会驾驶员的悲伤,只听它嘶吼一声,双臂用力向上抬起,竟然一点点将沉重的收割机抬了起来。   驾驶员呆呆的坐在驾驶位上,就那么看着熊怪发威,将收割机一点点的抬高,“轰”的一声,整个收割机被熊怪彻底翻倒在地。驾驶员没有防备,早已被撞的头破血流,昏倒在驾驶室里。   熊怪看着依然在轰鸣的收割机,怒吼了一声,开始疯狂的破坏起来。收割机的铁皮丝毫不能阻滞熊怪的一双肉掌。不多大工夫,一台收割机便被熊怪给彻底的拆成了零件儿。昏迷的驾驶员也早被熊怪弄得酥作一团烂泥。   熊怪朝着一地的碎片吼了几声,似乎在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杰作,可惜除了远处呆坐着的保田叔,再也没有人来欣赏。   吼叫了一阵,熊怪似乎有些累了,巨大的身体砰然坐了下来,震的大地一阵摇晃。   休息了一会儿,熊怪站了起来,四下里观望了一下,便朝着原水村的方向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军前的战鼓般,“咚咚”的传遍四野。   颓然坐在那里的保田叔见熊怪朝村子走去,知道村子怕是保不住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终是没能实现,急切之下,猛地吐了一口热血,仰天绝倒。   熊怪似有所感,微微停了一下,扭头朝着保田叔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铜铃大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忧伤。过了片刻,熊怪毅然转头,大踏步的朝着村子横冲直撞而去。   此时的原水村,熊怪杀人的事情早已传遍,顿时人心惶惶,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收拾细软,慌忙逃生。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待得熊怪朝村子里来的消息传来,各种哭喊叫骂声顿时织成一片,像是一首五味杂陈的协奏曲。人们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情绪,发动机声轰鸣,一些人已经骑着摩托车、开着汽车率先跑路了。   熊怪终于还是接近了村子,太阳底下,那巨大的阴影渐渐的开始笼罩整个村庄。   张啸和黑赶到原水村时,已是第二天了。此时的原水村,寂无人声。到处是残垣断壁,破碎的建筑。地面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满地的碎尸诉说着当日的惨状。   长途的奔跑,让张啸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正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还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支起了身子,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说道:“这里怎么破坏的这么厉害,不会是追你的人干的吧。”   黑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那些人不会这么做,他们要的是奴隶,不是死尸。”   “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里到底放生了什么事吗?”张啸红这眼睛,怒视着黑。   黑没有回答张啸,小心的检查着每具尸体。张啸见黑没有理会自己,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一面尚还立着的山墙上,那山墙立刻应声而倒,“呼啦啦”,像是下了一阵砖雨,溅起漫天灰尘,呛的张啸直咳嗽。   “你发现了没?”黑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盯着张啸。   “什么?”张啸急切的看着黑,想要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的心还是不能静下来。”黑摇了摇头,继续检视着尸体。   “哼。”张啸鼻子哼了一声,“你说的轻巧,这些人不是你的同胞。”   “你说对了,所以我才能发现线索,而你,只会在一旁无用的大吼大叫,什么也做不成。”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不屑的看了张啸一眼。   “你……”张啸一阵气结,看着黑去不知道该怎么回过去,只得扭过头去,自己生闷气。   “既然来了,干嘛躲着呢。”黑突然朝这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好歹也是一个强者了。”   “真不愧是罗威,这样都能发现我。”戈理的声音响起来,一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竟然就站在张啸不远处,有些好笑的看着张啸。   张啸顿时被惊得汗毛倒竖,暗暗骂了一句,嘟囔道:“神出鬼没,装神弄鬼。”   戈理并没有理会张啸的不满,而是转身朝着黑说道:“罗威,是不是挺有趣的,竟然又出现了一个。不要和我抢哦,你已经有了一个。”   黑没有回答,只是想了想,说道:“即便我不和你抢,你也未必能得到。它恐怕已经失败了。”   “这倒不劳你操心了,即便是失败者,也对我们大有用处,难得这个世界,竟然有第二个出现,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先例。”戈理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张啸有些迷茫的看着黑和戈理。   “你会知道的,和你有关。”黑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   “不说算了,老子不感兴趣。”张啸把嘴一撇,自个儿躲到一边生闷气去了。黑和戈理同时看着张啸,哪里不知道他嘴上说不感兴趣,其实心里已经像是被小爪子挠来挠去的。不过二人相视一笑,却很有默契的并不解释什么。   “你看出什么来了?”戈理歪着脑袋看着黑,左手在下巴上摩挲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黑睨了戈理一眼,没有说话,弯下腰去,抓了一把浸透了鲜血的泥土,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随即摇着头,扔掉了那把泥土。   “没有一点希望了吗?”戈理依然是那副动作,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的意思。   “说了你又不信,那不如你自己判断一下吧。”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戈理,抬头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有你罗威在嘛,用得着我出手吧。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反应这么大,你这人,真无趣。”戈理轻笑一声,走上前来,学者黑的样子,检查了一番地上的血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哼,说的好听。”黑看到戈理的动作,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见戈理有些失落的样子,冰山一般的脸上,终于微微露出了点笑容。   张啸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戈理的,挠着头,不解的问道:“喂,你们看这个干啥?这些都是遇难的村民留的,没有什么线索的。”   黑仿佛没有听到张啸说话一般,大踏步的朝着刚才所望的方向走了过去,眨眼间便走出了好远的距离,眼看着已经要出了村庄。   戈理无奈的摇着头,抱怨似的说道:“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引导者,什么事都要我来收尾呢。幸运的小子,别想了,咱们还是快点跟上吧,否则会跟丢的。”也不等张啸答话,原地一个纵越,追上了黑。   张啸想要驳斥戈理,却知道戈理说的是对的,憋了半天,只能闭嘴,狂奔着追了上去。不知怎的,虽然和戈理有过一次深谈,但是因为黑的原因,张啸对戈理的态度始终友好不起来。   三人一路疾行,黑和戈理几乎是肩并着肩走在前边,身后跟着张啸,卖力的奔跑着,只留下喘起的工夫,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张啸在后边看着两人悠闲似郊游一般,却将自己落了好远,不由得一阵羡慕,终是暗叹了一声,心中发誓,一定要超越两个人。   有史以来,这是张啸第一次,有了最明却的目的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然而,也正是由于这一次,张啸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惧困难,刻苦训练,终于有大成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第五次穿过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子后,即便是反应最为激烈的张啸,也已经有些麻木,甚至都提不起为这些遇难者伤心的兴趣。在看惯了死人后,张啸的心肠似乎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这让张啸感到一阵不舒服,他并不想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怪物,只是在见惯了鲜血之后,那种伤心难过和愤慨也终于多少失去了动力。   很快,三人有一次来到了一个废墟般的庄子。这是一个大村子,是附近一些村庄的中心,平时一向人来人往,颇为繁华。张啸刚到这里时,不由得怔了一下,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发呆。   黑朝着张啸看了一眼,似乎发现张啸的状态有些不对,却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便没有深究。直到戈理探寻的目光看过来,黑才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误,而这时,张啸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幸好黑和戈理都不是弱者,两人反应极快,张啸只感到两股重力砸在脑袋上,便失去了知觉,软绵绵的倒在里地上。   “你的成果也不怎么样嘛,到现在还这么容易暴走。”戈理有些戏谑的看着黑,伸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长发,优雅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嘲弄。   小心的检查了一番张啸,见他并没有大碍后,黑有些怒意的瞪着戈理,冷冷的说道:“那也比你强,至少我还有希望。”   “未见得啊,这小子说不定……”   “闭嘴,你这个乌鸦嘴。”戈理话还未说完,便被黑粗暴的打断了,看着明显已经发怒的黑,戈理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只是看着黑的眼神,依然是隐含着不信。   黑见戈理不再说话,心中的怒火顿时没了目标,有些悻悻的看了戈理一眼,担忧的神色再度浮现在黑的脸上。   戈理见黑这样,知道自己的话说的重了,正要安慰黑几句,突然眼神一冷,说道:“鬼鬼祟祟,又是哪一伙儿人,出来让大家瞧瞧。”   一处残壁后边,一阵嗦嗦响动,一道矍铄的身影站了出来,赫然是许久不见得李执宜。只是,此时的李执宜,那身警服,早已不见了踪影。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头上的黑发,已经布满银霜,深遽的眼神里,写满了沧桑。   稍稍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李执宜看也不看黑和戈理一眼,大步的朝着倒在地上的张啸走去。   戈理眉头紧皱,不知道李执宜是何方神圣,见黑并没有什么动作,也就按住了性子,只是最终喝道:“干什么?”   李执宜瞪了一眼戈理,没有说话,俯身下来,伸手手来,颤抖的摩挲着张啸的脸庞,许久没有动作,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滴在了张啸的身上。看着张啸安详的面容,李执宜咬咬牙,手握成拳,拳头上片片鳞片显现,朝着张啸的脑袋砸去。   拳头在张啸的额头处,停了下来。黑抓着李执宜的手,冷冷的说道:“他是你兄弟,你下的去手?”   “我只是一个警察,只不过在抓捕罪犯而已。”李执宜知道既然黑已经干涉了,他的行动也就失败了。根据得到的资料,黑是不会让自己活着的,李执宜索性闭上了眼睛。   “你在求死,这很容易。不过,他不会同意。”黑见李执宜衣服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好笑,伸手在张啸头上一拍,指着张啸说道。   张啸悠悠醒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跳起来叫道:“好你们两个家伙,敢偷袭老子,我非……咦,秀才,你怎么在这里。”张啸正要发火,却看到李执宜出现,顿时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