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魂禁大陆,大燕王朝1   魂禁大陆,大燕王朝。   大燕王朝,地处魂禁大陆北域,后临海域,南临三国,几国之间,时常征战,百姓饱受摧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大燕王朝本是一处混乱之地,乃是三国争斗战场。自青帝在此地建国以来,震慑宵小,统治北域一方黄土,然人之有寿,青帝虽威武临世,邻国慑其威严,不敢来犯。青帝武力,世人难测,传言青帝成就跨越生境,踏破虚空,飘然离去,传位于独子宪宗,宪宗得青帝余荫,本性高傲自大,毫无远谋。即位之后,以为邻国还慑其父威严,不敢来犯,在宫中醉生梦死,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然而各国在青帝刚刚离开,皆是举兵犯境,顿时大燕王朝,腹背受敌,岌岌可危。   然青帝虽离,但残部仍在。群龙虽无首,各方利爪仍慑寒光。残部乃是青帝建国之卒,于大燕忠心耿耿。三国来犯,奋起反抗。然领导之人无能,致使战乱纷飞,长达百年之久。百年一晃而过,青帝残部死伤殆尽,大燕国土损失半数有余,宪宗不思修行,百年时间不过先天境界,岁月不留情,于大燕一百二十三年,宪宗御龙殡天,顿时朝野大乱,乱臣贼子横行。以苍穹王为首的一派势力,见宪宗身死,青帝不出。心中大定,举兵篡位,大燕一百二十五年,苍穹王肃清朝野势力,在凌都称帝,史称苍帝。   苍帝本是青帝外戚,虽有大才,奈何青帝威严,不敢越过雷池。一直忠心耿耿,不露分毫。青帝离去,其心怎会屈居人下,况且宪宗无能,沉迷酒色。只是慑于青帝,百年之间,沉就谋划。此人修为已是涅槃,已经勘破凡人寿元界限。百年之间,只是弹指一挥。百年谋划,合朝之臣半数之上已经诚服于他,而今振臂一呼,满朝皆响应,顺利登上帝位。   青帝残部,大多于前线阻击三国攻势,待苍帝即位消息传开,众残部表现不一,有的早已经厌倦了宪宗无能,然其贵为青帝之子,鉴于青帝情谊,众人未生叛离之心,而今宪宗已死。苍帝此人虽然行事低调,然其才具品格为世人所称道。况且苍帝悄然称帝,已成大器,反抗已是徒劳,大多残部皆是接受苍帝成大燕之主,但是还是又少部分残部乃是青帝的死忠,奋起反抗。然而苍帝势大,反抗之人大多被诛杀,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见事不妙,逃离出去,隐姓埋名。   苍帝肃清大燕势力,此人手段堪称惊世骇俗,短短数月之间,大燕残土之上,尽归苍帝瞎管。然而经过朝野变革,外敌入侵阻力大减。苍帝帝位稳固,但是国土却是不到青帝建国之时的三分之一。对于合朝大臣的外敌担忧,苍帝只是淡然一笑。   “先帝之土,怎可在我燕苍穹手中丢失分毫呢?”   合朝大臣皆愣,不明所以。然就在苍帝此言放出的第三日。占领大燕的三国军队忽然遭受不明来历的势力袭击,但凡大燕之地,在苍帝放言第三日,都出现一股强大的势力对三国军队进行袭击,此股势力全身覆盖缮丝黑袍,上绣大雁穿云图,世称燕云服。这些突然出现的莫名势力,凶悍而强大,刺杀之术精湛无比。于燕国之中的三国军队,在短短一个月之间,死伤无数,军官死伤殆尽。三国皇帝大惊,急忙下旨撤军,这才保全部分军队。然而让大燕众人疑惑而遗憾的是,那些突然出现的莫名势力却没有追击三国军队,而是销声匿迹。苍帝在三国大军撤离之际,下旨残军重驻边关,故此,大燕重新恢复和平。 第一卷 第2章:魂禁大陆,大燕王朝2   三国此役之中损失惨重,心中气愤,休养生息不过几月,便又举兵犯大燕,大燕饱受百年兵患,哪里还有能力抵抗三国入侵,驻守边境的残军只是抵挡一天时间,三国便破入燕国境入。然而就在此时,那销声匿迹的莫名势力突然出现,将三国军队迎头痛击。与几月之前如出一辙。三国大骇,下令再次撤军。至此,三国都知道,大燕之中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守护,不敢再次来犯,但是边境上的摩擦却是从未停息过。大燕虽处弱势,但是那莫名势力的震慑,倒是三国不敢越边境一步。   而那股势力被大燕百姓称为燕云军。同年十二月,苍帝突然下旨,旨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青帝立国以来。民生富裕,关和安宁。然青帝破虚,三国贼心,染指大燕。令大燕黎民百姓饱受战火摧残,朕心甚怒,着兵部立案,六军之上,筹建一特殊部门,名曰大燕燕云军及燕云军后备身。保我大燕千秋万世,分伦太平,钦此。”   圣旨下达,群臣既惊又喜,惊的是苍帝竟然会下此决定。虽然对于那百姓口中的燕云军有所猜测,苍帝即位之后便突然探身而出,力挽狂澜,挽救大燕与危难之间。苍帝这一圣旨,让群臣明白,那燕云军不属莫名,乃是苍帝亲属卫帅。   燕云军虽然成立,但却没有在世人面前展露过,一直隐没于幽暗之中,但凡大事起,皆会出没他们的身影。燕云军虽于兵部挂册,但却是由苍帝亲自统领与管辖,除苍帝外,群臣不管官居何职,对于燕云军都没有处置之权。否则当谋逆罪论处。故而燕云军便成为苍帝的手中校检群臣行为的手段,随着时间的推移,群臣慢慢对燕云军由惊喜变成恐惧。因为但凡燕云军出现在臣子下处,那么便昭示着你的大限已到。燕云军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每次出没,都会带走下处的合府性命。   至此,大燕得到修养身息,群臣惊惧,施政妥当,小心行事,害怕稍有不慎,燕云军下榻。苍帝故此稳定大燕局势。   时间飞逝,转眼五十年悄然而逝。五十年的时间里,百姓绝没兵患,官吏施政妥当,劝课农商。朝廷开科取士,涌进一大批新鲜血液充足大燕朝廷,大燕慢慢的强大起来,隐隐出现盛世之景。大燕百姓皆称苍帝圣明,苍帝之名,掀起一段崇拜狂潮,一时无两。   皇宫太和殿外,羽林卫在宫门和殿外两侧拱卫,长长的通道之上空无一人。殿内,苍帝燕苍穹头戴平天冠,身着衮龙袍,雄踞于大殿宝座之上,殿中分列文武元宿王公重臣。宝座之下分侍两名蓝色服饰太监。   群臣跪倒在地,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帝目光扫视群臣,右手微抬,雄浑的声音散出;“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   群臣揽服而起,静静的躬身站立。苍帝抬头看了左边的太监一眼,躬身的太监会意,侧身高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兵部侍郎袁和越班奏道;“启奏陛下,昨日陇州蜀州洛州同时传来塘报,宣称三国军队越境而过,屠杀平民无数,而后得手离去。各军将领纷纷请旨,要求给予三国痛击。”   袁和话一出,群臣激愤。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殿中群臣半数以上表态此事可行。苍帝看着激愤的群臣,目光一扫,落在躬身沉思的丞相孟清贫身上,道;“丞相对此事可有异议?”   孟清贫,年逾四十有余。大燕丞相,前身乃是苍帝的高级幕僚,名不经传。然苍帝即位以来,将孟清贫推上丞相之位,此人才在众人面前初露峥嵘,其手段与头脑堪称绝无仅有,苍帝之所以能够短短数月便稳定大燕局势,肃清各派势力,孟清贫居功至伟。然此人行事低调,为人谦和。在朝中和宫外口碑极好,但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人敢小看此人,对他皆恭敬有佳。其原因让人深思。 第一卷 第3章:青阳山庄1   孟清贫躬身道;“三国驻军之为,思之确实让人气愤。但是陇州蜀州洛州昨日同时塘报入京,一样的请旨,一样的为出军展露威严。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孟清贫的话让群臣皆是一愣,旋即窃窃私语起来。苍帝沉就片刻,道;“那,依你之见呢?”   孟清贫道;“我大燕虽处极北地域,然也非俎上之肉,百年征战,三国怕是已经忘却了我大燕曾经的威严,此时国富民强,是时候让三国知道,我大燕威严所在,所以出军乃是必然。但三国动作却是让人费解,所以臣请求出军之时,派遣一对燕云军随侍左右,以备三国图谋不轨。”   群臣点头称道;“丞相之言甚是。”   “不错不错。”   苍帝面露思索,轻’嗯‘了一声,道;“着礼部理旨,让陇州龙卫大将军燕成洛州武卫大将军燕宿蜀州天麟卫大将军秦和即刻整顿军纪,出城迎敌,怯三国之军队三十余里,扬我大燕威严。”   “陛下圣明。”群臣高声呼道。   苍帝扫视众人一眼,轻声道;“退朝”,随后起身,走入侧门之中。   随侍左右的两个太监尖细的声音顿时高呼道;“退朝”。   群臣缓缓后退,走出了太和殿。   青阳山庄   深夜,御书房之中,燕苍穹正襟危坐在几案旁,手拿一只青毫龙头笔,行云流水般挥毫。几案前几米出躬身站着一个全身覆盖鳝丝黑袍之人,上秀大雁穿云图,此人便是让群臣与各国军队畏如蛇蝎的燕云军。   燕苍穹挥毫片刻,慢慢的把毛笔放下来,轻声道;“此事属实?”   那燕云军道;“千真万确,前朝镇南王燕锋,五十年前隐姓埋名于檀州青阳山脉,建立青阳山庄。隐入武林世家之中,五十年来,青阳山庄在武林之中薄有名望。此事乃是从青阳山庄一叛逃之人口中得知。”   燕苍穹道;“此人在青阳山庄位处何职?”   那燕云军道;“青阳山庄藏书阁的一名管事。只因对青云山庄一名婢女意图不轨,意图行苟且之事。被庄中仆役发现,此人见势不妙,夺路逃走。青阳山庄庄主燕漠闻之大怒,发出江湖追杀令。此人逃无可逃,便入檀州衙门,密保青阳山庄祖上事迹。檀州县令乃是燕云军。故而传书于微臣。”   燕苍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手负背,道;“此人如何得知的?”   燕云军道;“据此人所说,他是在青阳山庄藏书阁的一个夹层之中发现的。”   “藏书阁的夹层之中?”   “是”   燕苍穹踱了几步,忽然长叹道;“下去部署吧。既然已入江湖,那么做成江湖仇杀。至于那人,行为不检,意图弑主之人,留之何用?”   那燕云军应道;“是”,随后便退出御书房。   御书房中,燕苍穹重新落座于几案旁,凝视着几案之上自己刚刚书写的字迹。只见白纸之上,苍劲有力的笔法勾勒出一个大大的青字。燕苍穹凝视良久,轻声一叹,喃喃道;“锋兄,你取何名不好。偏偏要以青之一字命名。本来朕已经对你们这些隐姓埋名的前朝旧主听之任之,可是你为何还要触碰小弟的痛楚呢?青字,岂是一般武林名宿可用之字吗?哎……”   这时候,御书房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官声音,道;“陛下,已入寅夜,请陛下安寝。” 第一卷 第4章:青阳山庄2   青阳山庄,地处檀州青阳山脉之中。青阳山庄隐没于青阳山脉之中,普通人极难寻其所在。此时,青阳山脉深处,一处溪流汇聚的峡谷之中,矗立着一栋歇山建筑,屋面峻拔陡峭,四角轻盈翘起,玲珑精巧,气势非凡。门外的柱梁之上高高的悬挂着两个灯笼,上书;青阳二字。   灯笼微弱的灯光,隐隐可以辨认出灯笼拱卫着的那块青木匾额上的四个篆字;青阳山庄。   此时已至深夜,青阳山庄却是灯火通明,然却平静异常,山庄的回廊与前厅各处,空空如也,一丝清风吹过,墙上的油灯摇曳而起,忽明忽暗。这时候,一声怒吼之声从大堂方向传来。   “这是成何体统?啊?”   青阳山庄的大堂,此时的大堂外面,几个青色服饰的大汉持刀守护在大堂外面,许多仆人和家丁在大堂之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庄主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你不知道吗?听说少爷和一个丫鬟鬼混,被庄主抓得正着呢?”   “啊?什么?不会吧。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君子,一直洁身自好,怎么会和一个丫鬟鬼混呢?”   “嘿嘿,听说那个丫鬟可是夫人身边的,可是国色天香啊。”   ”吹牛吧,山庄的丫鬟我哪一个没有见过,就是那个名叫春香的小妞还不错。”   “听说就是她了。”   “哦,难怪啊。我说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哎,我辈坐怀不乱的君子世间难寻了。”   “切”   大堂之中,一个身着蓝袍的中年人站在大堂中央,双手倒背,看着大堂正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字帖,喘着粗气,脸上泛红,像是在压制心中的怒火。此人正是青阳山庄现任庄主--燕漠,燕漠旁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妇人,此人身着柔娟曳地长裙,青丝长发挽成流云发髻,发髻之上横插一直涟沐兰亭御茫簪,眼神满是担忧的看了看跪倒燕漠身后的一男一女。   跪倒二人,皆是弱冠之龄,少年静静的跪倒在地,一言不发。他便是青阳山庄的少爷,庄主燕漠的独子,燕魂。燕漠膝下育有一子一女,一女名为燕颜,为长女,早已经到了待字闺中之龄,下嫁到武林世家飞鹰堡谭家。庄中庄主唯一血脉便剩下少爷燕魂,故而燕魂在青阳山庄之中受宠有佳。然这燕魂不喜习武,反而饱读诗书,弱冠之龄,在文学造诣上薄有威名。   那跪倒的女子身着粉绣桃花长裙,双眼婆娑,呜呜的低声哭泣着,眼脚余光畏惧的看着背对的燕漠,身体微微颤抖着。   燕漠背对二人,低声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   燕魂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俊秀而未脱稚气的面容,眼中满是坚定,道;“我还能说什么。一切既然已经知道,此事迟早公诸于世。我与春香乃是两情相悦,本打算过些时日再向二老禀报,没想到……”   燕漠突然转过身来,气急败坏的指着燕魂。   “好好,枉你饱读诗书,难道不知家婢难为主的道理吗?而今还恬不知耻说什么两情相悦,你说,你将我这个父亲置于何地?将我这个庄主置于何地?” 第一卷 第5章:负气而走1   春香急忙跪着走了几步,拜倒在燕漠脚下,哭着说道;“庄主,请你不要责备少爷,这都是春香一厢情愿,不关少爷的事,请庄主处罚奴婢吧。”   旁边燕魂娘亲这时候也帮腔道;“是啊,老爷,魂儿只是一时糊涂,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时难以抵抗诱惑,这才铸下大错,老爷你就饶恕魂儿这次吧。”   燕漠鼻子中轻哼一声,扭头过去。   燕魂目光转动旁边的春香身上,眼中满是柔情,而后眼神一转,看着父亲燕漠,低声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连自己喜爱之人也不敢承认,连自己红颜也无胆代替之挡住风雨,那么这样的男人不做也罢,这样的男人即使身份显赫,纵使腰缠万贯。又有何意义,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我燕魂不知什么门当户对,不知什么礼义廉耻。只知道,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方才不违本心。如此便足矣。”   燕魂此言一出,春香哭泣更厉,跪着的身子一扑上来,落在燕魂的怀中。燕魂满眼柔情的轻拍这春香的玉背,轻声安慰道;“香妹,没事儿,还有我呢。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的,没有人。”   燕漠背对着三人的眼中闪出极为欣慰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眼中怒火炎炎,怒极反笑,道;“好很好这就是我燕某人的好儿子。既然你想要做男子汉,那么我作为父亲便成全你。”   燕漠说着,探手一拉春香,春香顿时被燕漠的大力抛出,燕漠冷哼一声,在春香抛飞之际,反手一掌拍在春香身上。春香一声惨叫,鲜血从口中喷出,身子撞击在大堂的柱子之上。   这一切让燕魂与其娘亲呆住了,燕魂满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落在柱子之下的春香,又看了看父亲燕漠。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向春香。将春香抱着自己怀中,眼中泪水悄然落下,看着春香那泪痕满挂的脸庞,鼻息已然断绝,燕魂此时感觉自己像是沉入漆黑的谷底,整个人生没有了一点光亮。   “为什么?为什么?”   燕魂的嘶吼之声弥漫着整个大堂,声中尽是凄苦无奈与悲凉。   燕漠冷哼道;“你不是说你堂堂男儿,欲保红颜吗?现在,你凭什么保?你拿什么保?凭你一个练肉境界,说你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哼,还妄谈什么担当。当真可笑至极。”   这时候,那被燕漠突然出手惊呆的妇人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燕漠,道;“老爷,你……”   妇人话未出口,便被燕漠眼神一横,顿时缄口不言。眼中却满是疑惑之色。   负气而走   燕魂看了看怀中那定格的娇美面容,往日的欢声笑语或眉开眼笑或含情脉脉或娇羞颔首或沉色忧郁,此时涌上心头。往日春香的音容笑貌,此时却定格在那凄婉的悲歌之中。   燕魂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我凭什么?我拿什么保护?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无能,我凭什么保护你?春香,我凭什么?” 第一卷 第6章:负气而走2   燕漠怒容不改。冷声道;“哼,你找到了吗?你凭什么?告诉你。你无以为凭。你自认于先辈余荫下读过几年书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可顶天立地。你以为凭你不过七尺的柔弱身躯便可阻挡一式钢刀吗?你以为凭你几个学识便可以以无形化有形攻势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燕魂突然抬起头来,满是悲伤,厉声喝道;“即使要挡,也不应该从你这个父亲斩出的钢刀,不应该化你发出的攻势。可是,这是事实,你让我何去何从,你让我情何以堪。”   妇人急忙说道;“魂儿,你怎么能和你父亲这样说话?”   燕魂冷笑道;“哼,父亲,他像父亲吗?父亲便是这样棒打鸳鸯,不顾孩子的感受;父亲便是这样将自己孩子看做一钱不值,全盘否定孩子的一切。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燕漠大怒道;“你想造反不成,好,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父亲,那么我燕漠也不会觉得有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儿子而觉得光荣。就此,你给我滚出青阳山庄,不要再回来。我不想再见到你。”   妇人大惊,急忙跑过去拉着燕漠的手臂说道;“老爷,怎么回事?你要将魂儿赶出庄外。”   燕漠冷哼道;“既然人家不愿意认我这个父亲,那么我燕漠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求着人家相认。滚滚出去。”   燕魂满眼柔情的看着怀中香消玉殒的春香,低声道;“春香,我带你离开,再也不回来了,我会陪着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说着,燕魂将春香抱起来,对着燕漠二人叩了三个响头,抱起春香,步履阑珊的走出大堂。看着燕魂失魂落魄的样子以及他手中的春香,堂外众人面面相觑,盯着那瘦弱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青阳山庄的大门尽头。   妇人看着消失的儿子燕魂,眼露着急的看着燕漠,燕漠一反常态,脸上没有一丝怒容,反而是露出轻松的淡笑。高声道;“散了吧。”   众家丁仆役听到庄主发话,以及刚刚少爷的情况,一个个都不想触庄主的霉头,顿做鸟兽散,转眼间,大堂之外除了守卫之外,空无一人。   燕漠长叹了口气,道;“夫人,此事一言难尽,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燕漠说着,便走出大堂,妇人担忧的看了看山庄大门之处,旋即疑惑的看着已经走出大堂的丈夫,跟了上去。   燕漠携着妇人出了大堂,便向花园方向走去,此时的花园,寂寥无声,黯淡的月光倾洒在花园之上,借着幽暗的月光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整个花园的全貌。此地花丛遍地,汉白玉拱桥横架在一处溪水之上,碧水环流。拱桥尽头矗立着一座青石假山,假山相对于花园的面积来说,显眼至极,浑厚的青石让这清幽之境平添一份自然的气息。二人穿过一个月亮拱门,便至花园之中,穿越于花园的小径与溪水侃侃而过的白玉石桥,真是清幽静谧极尽淡雅。 第一卷 第7章:负气而走3   二人穿过小径,跨过汉白玉拱桥,走到尽头,出现在那巨大的假山旁边。燕漠环视周围,未曾发现什么异样,便伸手在假山上摸索片刻,忽然轰的一声,那巨大假山嶙峋的山岩上一道石门轰然中开。石门之中,隐隐透出幽暗的光芒。   妇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假山之下存在暗门的事情,即使是贵为夫人的她也未曾听闻过,若不是今日莫名的被带到此地,妇人想,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老爷,这这是?”   燕漠道;“晚些再解释吧,跟我来。”   燕漠说着,拿出火折子点燃。率先走进石门之中。妇人疑惑重重看着燕漠的背影,跟了上去。石门之内是在一块巨石之中生生开凿而去,拱形长廊上,那些雕凿的痕迹已经彻底隐没于原石之中,看来此处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存在。随着二人的进入,那幽暗的亮光逐渐明亮起来,渐渐的,在二人眼中勾勒出一幅场景。   长廊尽头,乃是一个木头小屋,小屋乃是采取悬山建式,十多根横木插在石壁之中,稳稳的将小屋悬于空中,小屋四下封闭,唯独一扇小门打开可供进入。小屋之下乃是一个深渊的构造,幽暗的灯光根本看不清其下情景。小屋与长廊之间,横跨着一条青木铺陈的小道。   二人来到小道旁边,燕漠道;“到了”说着便跨上小道,朝着小屋走去。妇人看着小屋的场景,满是骇然,目光投在小屋之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头有些眩晕,她急忙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跨上小道。   二人走到小门之前,燕漠轻轻的敲了敲门。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中传来。   “是小漠吗?进来吧。”   燕漠闻言,推门而入。入眼可见屋中布置简陋无比,几张竹椅,一张竹桌,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和两只杯子,一张卧榻,上面盘膝坐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紧闭着双眼。   燕漠二人走进来,恭敬的施了一礼,道;“相先生,小漠携内子前来拜访先生,不知先生可还安好?此地是否住得习惯。”   相先生缓缓睁开双眼,一道精光闪出,旋即被浑浊所掩盖,然其浑浊之中彷如黑洞一般,让人迷失深陷。他缓缓的下了卧榻,走到桌旁,示意燕漠坐下。燕漠示意落座下来,妇人站在燕漠身后,好奇的看着这个神秘的老者。   老者感受到妇人的目光,淡然一笑道;“夫人媚眼粉黛面容娇柔,极尽贵气,此乃旺夫之相啊,小漠好福气。”   那妇人被老者所夸赞,面目微红,羞涩的低了了头。   燕漠叹了口气,道;“先生说笑了。而今大祸临头,哪里还有意在意这些啊。”燕漠转身继续道;“这位是相天生,相先生。”   妇人一惊道;“相天生,那个武林传言可探天命,神秘无比。得之相助可狂澜天下的奇人?见过相先生。”   相天生淡然一笑道;“夫人不必多礼。老朽之名。只是江湖讹传罢了,天命何其多诡,岂能以凡身相探。老朽只是埋命江湖的挣扎之士罢了。”   相天生目光忽转,看着燕漠道;“小漠,庄内之事如何?” 第一卷 第8章:那些年月1   燕漠一叹,道;“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了,接下来他只能自求多福了。说实话,我真的很不放心,毕竟江湖险恶,我怕……”   相天生道;“羽翼之下的雏鸟,终究要面对天空。儿孙自有儿孙福。且让之摸爬吧。不过让老朽奇怪的是,小漠为何如此处置?”   燕漠道;“前一辈的恩怨如果让下一辈继续背负,那么结果便是会被压趴下。悠悠一生,连自己选择的权力也没有。我深有感触,不想他继续延续我的悲苦。天空很广阔,不必留恋此处。更远的地方才更适合。”   相天生诧异的看着燕漠。   “只是他不一定明白。雏鸟终究会有回巢之时。那时,一切便都是徒劳。那时的他将会如何?你可曾想过?”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江湖的第一课,我已经让他明白了。我想以他的头脑,不会不明白。我这个父亲不太称职啊。不过路总是要自己选的。至于他将怎么选择。我怕是看不到了。”   “你是不想看吧?”相天生呵呵一笑,略有深意的看着燕漠。   燕漠苦笑道;“确实不想看。再说我还有选择的权力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处可容身呢?何况此地山明水秀,倒是不错的选择。”   相天生道;“有意义吗?”   “大燕是我祖居,是我的家。人说落叶当归根。便不走那么多曲折盘桓之路了。”   三人顿时都默契的沉寂下来,妇人对于两人的谈话,除了知道提及自己的孩子燕魂之外,其它的一句也没有听懂,但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的丈夫,有些心痛,便柔情的给燕漠捏了捏肩膀。   相天生看着此景,徒然一叹道;“是啊。还有何求呢?”   燕漠一愣,旋即明白相天生为何出此言,相视而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弥漫在假山中的小屋里,空寂无比。尽显的意味,无人可懂。那笑声,爽朗至极,只是那爽朗之中却有一丝嘲笑的意味,嘲笑那一丝微弱的留恋。   那些年月   崎岖的山道上,隐隐可见一个步履阑珊的身影,浑浑噩噩的深一脚浅一脚落步于山道之上,山道两旁高大的青松如同护卫的勇士耸立着,清风呼呼而过,松枝彼此敲打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极尽清幽却寂寥,彷如一曲悲歌弥漫整个山道。   清风呼呼之声,越来越大,枝条晃动弧度剧增,本就幽暗的月色慢慢淹没于层层黑云之中。随着山风越来越猛,阵阵雷声携于风中,打破寂静的夜。闪电在天际一闪而过,青阳山脉瞬间通明,闪电的光芒于那身影的脸庞一晃而过。映出一张失魂落魄的面容,双目无神呆呆的看着黑漆漆的山道。   恍惚间,大雨滂沱,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脸庞身上。一丝丝清凉让他失神的双眼恢复少许的清明,然而清明的双眼瞬间便被浓浓的悲伤所淹没。大雨哗哗而来,将山道上酥松的泥层溅起,雨水渗透进去,将本就崎岖的山道再加一道危险的泥泞。   雨水打湿了他全身上下,衣服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显出那瘦弱而单薄的身躯,怀中定格面容的玉人,粉绣桃花长裙在雨水的渗透下越发灿烂,如同一朵娇艳的桃花在雨中尽显芳华,娇艳的花瓣一滴滴的滑落下清雨。他茫然的看着四周,那耸立的松树再不是往日心中挺拔坚韧,黑夜之中如同一个个手挥舞着幽刃的勾魂使者,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第一卷 第9章:那些年月2   他下意识的将怀中玉人搂得更紧,好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冰冷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一丝温暖,喃喃道;“香妹,不要怕,魂少爷会保护你的。你看,这些恶狠狠的家伙想要抢走香妹,可是,香妹是你的魂少爷的。谁也抢不走。真的,他们抢不走。”   他借着闪电划过天际的刹那,怀中玉人的芳颜映入脑海,一声悲鸣隐没在滚滚的雷声之中。   淡雅的书房内,春香手端着一副茶盘,呆呆的看着他专心的样子,脸上露出羞涩的酡红。茶盘上面的茶杯之中热气腾腾,他坐在案桌旁,聚精会神的看着书。良久之后,他忽然站起身来。看了看旁边的春香,道;“为什么端着茶盘?”   他的话让呆呆的春香回个神来,手忙脚乱的急忙将茶盘递过去,羞涩的低下头,小声道;“夫人让奴婢来送茶。”   春香的话语让他愕然,可谓前言不搭后语,旋即觉得好笑。轻笑道;“好了,把茶盘放下吧。端了那么久,不觉得累吗?”   春香惊叫了一声,急忙把茶盘放下,逃也似的出了书房。看着春香狼狈的身影,心中涌现一丝奇妙的感觉,旋即摇了摇头。重新坐下身来,看着书本。然而书本之上却在恍然间出现那个狼狈逃也似的身影。他无奈的放下书本,看着书房的门口,苦笑道;“这个小丫头。”   那年他十二岁,与春香的第一次相遇,在书房勾勒一出啼笑的闹剧。小家伙与小丫头。   三月的春色显得那么迷人,花园之中鲜花盛开,几只蜜蜂嗡嗡的徘徊于花心之间,溪水应和着暖阳迸射出点点金光,岸旁的空地上,他手中三尺清锋婉转盘旋,道道剑花流连于迷人的春色中,争一丝艳丽。不远处的石桌旁,春香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溪水旁飘逸的身影,眼神迷离。   他眼角的余光看着春香的样子,嘴角露出笑意,忽然一个闪身,出现在石桌旁,大叫一声;“回魂了。”   春香惊得跳起身来,像是做贼一般急忙观望着四周,见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旋即明白过来,把头深深的埋在胸前,羞涩的低声说道;“少爷坏死了,尽是取笑人家。不理你了。”   说着,莲步急移,朝着花园的月亮拱门跑去。他看着春香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刚刚走到回廊的春香听到他的笑声,双脚顿了顿,羞愧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那眼中调笑的意味。小脚恨恨的跺了跺,快步跑开。春香的动作让他笑意更浓,笑声更宏。   晨曦之际,露珠爬在小草儿秀丽的嫩叶之上,摇摇欲坠,晨曦的昏暗让整个青阳山脉极显大气磅礴而神秘,山鸭子呱呱的啼叫声回荡山林之间,幽深静谧。山脉的一道梁的山崖坎石上,静坐着两个身影,靠在一起。山风忽来,捞起两人的青丝在风中纠缠在一起,两人未曾在意,呆呆的看着远方。远方的山峦重岩叠嶂,高耸入云。遮挡住他们的视线。 第一卷 第10章:偶遇1   春香在他怀中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满意的笑了笑,她那清脆的声音如同黄鹂的鸣叫。陡然打破此间静谧。   “怎么太阳还不出来啊?”   “快了,再过片刻,一张红脸就像你的脸庞一样,会悄悄的爬上山顶。明艳而妖娆”   “少爷又取笑人。嗯,日出真的很漂亮吗?”   “很漂亮,和你一样漂亮。”   春香有些窘迫,然而脸上却是笑意连连,认真的看着远处。   这时候,那他们久待的圆盘缓缓的在山的那头露出尊荣,羞涩的它满脸红扑扑的,露出的小部分如同做贼一般,散出光芒四处查看。恍似见无旁人,便大胆的展露芳颜,整个圆盘缓缓跃上山头。顿时,霞光染红了天际,云头之上被度了一层金灿灿的金边。透过山体的斜阳悄悄的降临在两人的身上,一阵淡淡的暖意直袭两人心头。春香在他怀中微微的动了动。   “好美啊。难怪少爷喜欢看日出。”   “嗯,日出很美,美艳不可方物,就像你。只是这短短的一刻,瞬息即逝。甚是遗憾。”   春香在他怀中拱了拱,道;“我不会离开少爷,少爷不是说春香像日出一样美吗?春香要陪着少爷,看到春香,就是日出了。”   他眼中感动的看着怀中玉人儿,道;“嗯,我的日出便是你了。等待我加冠之时,便向父亲挑明我们的关系。我要永远看着日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春香不能做你的妻子,做妻子之后就不能伺候少爷了。春香喜欢伺候少爷,喜欢呆在少爷身边。”   他一愣,旋即感动的笑了笑,看着已经全露的初阳,坚定的说道;“妻子便会永远呆在我身边。”   “哦,那还是做妻子吧。”   他展颜一笑,将玉人儿的搂得更紧。初阳洒出灿烂的金光,将他们二人融为一体,彷如金童。   滂沱的大雨唰唰的落下,将泥层凿出一个个淡淡的小坑,林中一处空地上,泥土横飞,飞出的泥土无力的被砸来的雨水压下来,掉落在草叶上,将上面摇摇欲坠的水珠砸落到地上,草叶也不堪重负,赴地强撑。   泥土纷飞之处,燕魂跪在刨出的泥坑之中,一把一把的将泥土掏出,散乱的抛洒四周。身上的衣服尽被泥土所染,脸庞残留着些许泥痕。脚下深陷在泥土之中。他恍若未知,依旧一把把的将泥土掏出,手指之上鲜血横流,钻心的刺痛涌上他的心头,然而那与春香甜蜜的岁月悄悄的抚平那疼痛的伤口,整个沉渗在那两人的天堂,忘乎所以。   夜更深,雨更浓,雷声更为疯狂,闪电狂奔,间歇片刻便将他的身影照亮。佝偻的身影,单薄瘦弱而无助。那雨好似没有半点恻隐,哗哗之下将他苦苦刨出的泥土冲回坑中。脸上的泪水夹杂的雨水之中缓缓流到嘴里,咸咸的,带有些苦涩。   雨落夜更浓,幽暗的山林中,慢慢的淹没他的身影于黑暗。那淹没的除了身躯,还有那颗未经世事的脆弱心灵。自然无情,有情的自然早已老去,徒然挣扎在黑暗中的身影,留下的清泪,又有谁可以看到和明白呢?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有灵乎?   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