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苦人儿   “你今年刚毕业是吧,我们需要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不好意思了。”人力资源部的招聘专员将简历往路能行面前一推,脸上挂着假笑漫不经心的回绝道。   眼前这个1米65左右的矮胖子一身崭崭新的衬衫西裤,小分头打理得顺顺溜溜的,打扮得象刚出校门的毕业生,可是晒黑的肤色粗糙的手掌和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简历上说是24岁,实际年龄得有28了吧?这分明是个毕业好几年都找不到正经工作的老油子。   路能行波澜不惊的拿起简历出门,懒得跟这狗日的废话。出门,下楼。经过前台MM时,那把自己化妆成范宾宾副本的小妞带着职业微笑瞟了路能行一眼。   “草,看什么看。老子就是这个衰样了。”第二百四十九次求职失败的路能行腹诽道。他手腕一振,16K机打塑封简历划着美妙的弧度从前台小妞高耸的双峰前掠过一头栽进她桌边的字纸篓里。   “干嘛,耍流氓啊?”惊得花容失色的前台MM暴发了。“啊,怎么会?扔个废纸而已,让你受精了。牛虻在哪儿?我给你拍了它。”路能行举起手装腔作势,前台MM气急一时说不出话,厚厚粉底下竟然泛出几片绯红。   自觉占了便宜的路能行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天方大厦,外面冷风一吹,满腹的悲哀涌上心头。他忽然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堕落了,自己真的堕落了,心头的失落竟然在不相干的小姑娘身上找平衡。定定神,路能行掏出另一份简历,找出夹层里中介公司给的地址研究地铁换乘线路。   路能行痛苦的发现还得倒腾三条线路才能到达第二家公司,就就代表9块钱的地铁票钱。在扔掉9元地铁费再去试试运气和9块钱买个盒饭填饱肚子然后走回自己租住的杂物间闷头睡一觉之间陷入长考。良久,他做出艰难的决定,昨天花20块钱做了两份不同的简历。如果自己回去睡觉的话,就得再浪费10块钱,加上20块的中介费,这30块钱就彻底打水漂了。自己摆一晚上摊也只能净挣30块。30大于9。看,虽然数学是美术老师教的,路能行倒也算个门儿清,那就到下一家碰碰运气吧。   一小时后,路能行到达目的地。他绕着一幢筒子楼转悠了许久,终于沿着工字钢焊成的扶梯上了三楼,窄小的写字间内,一黑瘦中年妇女在玩扑克牌算命。“阿姨,请问周老板在吗?”   “周老板?你找他干嘛?”   “哪个谁,我是来应聘的。”   黑瘦妇女意外的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路能行。在路能行身上第一千零一粒鸡皮疙瘩悄然浮起的时候,那算命大师抬手往外一指,开了金口御言。道:“小师傅,你可以出去了。”   “靠!为什么?怎么回事?”这大热的天跑过来,啥都没说就打发人出去。奶奶的,就是拖出去杀头,也得死个明白吧?   “还为什么?你脑袋里塞的是稻草吧。这写字间里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吗?我不是老板难道你是老板?像你这种天然呆,我分分钟几百万的生意怎么敢用你?”周老板十分火大,“黑点瘦点怎么就不象老板了?还阿姨呢,我今年才二十八!”   “扑”,路能行一口黑血喷出,这黑瘦女人的心是玻璃做的?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打碎了?老处女,绝对的。路能行早上喷足定型剂的板寸根根软倒耸拉下来,回吧,9块钱的盒饭彻底泡了汤。 第一卷 第2章:走上不归路   他娘的,自己乃是一流大国二流高校的三流学生,专场招聘会上一直是专业陪衬。毕业三年多碰壁无数,在晚上摆摊糊口之余,只能通过中介介绍去各种小公司碰碰运气。现在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鸟。时间就不谈了,穷吊丝的空余时间除了撸管也派不上别的用场。痛心的是每年在十几家中介公司付出的大好几千中介费,那都是自己晚上吆喝出来的血汗钱那。悲哀,自己原来是在给中介公司打工来着,路能行愤愤不平……   “喂,你小子晚上吃撑了?发什么时候呆啊,那女的问你8块卖不卖?”路能行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小姐,最少给10块,这是进货价,我就跑个量。”路能行对隔壁摊位卖老鼠药的鼠须大叔笑笑以示感谢。   “8块能卖就卖,不卖拉倒。”将黑丝穿出渔网效果的大块头眼影妹捏着粉色小内内斩钉截铁道。“姐们,你总得让我赚两块吧?你们现在打个手枪都从25涨到40了,就不兴给我加一点?”眼影妹二话没说扔下小内内就走,扭头一口唾味不差丝毫擦着路能行耳边飞过。   “我日咧,现在的千古恨都这么嚣张了?”   “小路,什么是千古恨?”鼠药大叔闲得无聊捧哏道。   “一失足啊,她不就是大桥底下第三间洗头房里那个吗。”   “哦,哦,小路真是文化人。”鼠药大叔赞道。“她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啧啧,这身胚,墩实得跟打桩机似的。”   这话题路能行就不深度参与了,好歹自己是文化人嘛。他从屁股底下掏出一本厚厚的旧书借着路灯光看起来,这是摆摊等客过程中打发时间的不二法门。七十年代出版的竖排版《中华上下五千年》和六十年代的绣像版《水浒传》给装订在一起,还带人物插图。一个月前在旁边摆摊的旧书摊上淘的,两本书搁一起比两块五斤头红砖还厚,有了它出摊再不用带板凳了。   晚上十点,摊主们纷纷收摊离开。路能行盘点一下,今晚卖掉两条打底裤三个小内内四只棉文胸,净赚四十八块零五毛。他收拾收拾将货物绑在比自己还年长的28寸重磅自行车上,和鼠药叔打个招呼:“没人了,可以回喽。”   “哦哦,你先走吧”鼠药大叔眼睛睃着远方大桥那边。路能行不再停留将书塞在衣服里蹬腿上车。都是苦命人那,鼠药叔长得排骨似的偏偏喜欢骑肥马,卖鼠药挣两钱一半要上贡给洗头房。好在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申海下只角还有间房改房,比起自己可是强上百倍……   哐当一声巨响,路能行被身后一股力道撞得直往前冲,刹车皮捏死摩擦出胶糊味车子却停不下来,重重的撞在隔离栏上,连人带车在马路上滚作一堆。   一辆大众高尔夫神车斜停在隔离栏空档口,它刚才从非机动车道左转要进入机动车道,没在意路能行的自行车,把他给撞了。   原本行人廖廖的马路上忽拉拉的围上一群人,国人性喜围观的天性又一次得到证明。车主是个二十多的光头小年轻,表带般宽的大金链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兄弟,你说怎么办?我都转过来了你还从后面冲上来做啥?”大金链叼着牙签一脸不耐烦,仿佛坐在地上擦着鼻血的路能行是智商不足50的白痴人弹,刚刚对他的高尔夫进行了一次自杀性攻击。 第一卷 第3章:赤佬   路能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上倒不痛,就是鼻子流血了。“我在非机动车道,你是机动车,怎么在非机动车道上开。你看,自行车后轮都变形了。”路能行也不是刚出校门的雏。   “哎哟,碰到赤佬了。我路边起步当然要走一下非机道了。我车漆也擦掉一块了,补个漆都要好几百呢。”   围观众里有人喊一声:“报警好了。”大金链暴眼一瞪:“啥人啊?不要充老乱,再做声请你吃生活。”围观众沉默了。大金链得意的笑笑,从皮夹子里捻出两张红票子往路能行怀里一扔:“自行车换个钢圈,再买瓶紫药水涂涂,就这样了。兄弟,做人要识相,晓得哇?”说罢开车扬长而去。路能行拿着钱没有动,还有两天就要交房租,自己还差一百多呢,好在没有伤到什么。跟大金链报警公了,既费时又费力自己怎么去挣吃饭钱?   转眼间围观众作鸟兽散,路能行推着车回租住地去也。   路能行的窝是国际大都会申海市羊浦区靠黄浦江旁的一个老居民区公厕隔壁一间小平房,在路能行去年租住之前它是堆放马桶拖把的杂物间。进深可以直走六步,五米不到点,宽度能让人双手伸直做个广播操,也就两米吧。放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把自行车和货物放进来,杂物间就满了。   不过路能行却是十分满意,泥马,400元一个月的房租你在申海到哪里去租独门独户的房子?房东正是看公厕的胖大妈,额外的福利就是水电全免。   路能行每天早上八点起床,到公厕内洗漱一番,然后出门到小区门口早点摊上来两根掺洗衣粉的油条,一碗转基因的豆浆,吃完嘴一抹开始逛街。主要是在中介铺面上寻找小厂小公司的招聘信息。中午十二点回来,小电饭锅往拖线板上一插做点饭。当然,拖线板的插头永远插在公厕那边插座上的。下午睡一觉。三点左右整理出摊货物,带上晚饭出门寻找可以摆摊的地方。一直到十点左右收摊,打开虬江路淘的八手笔记本上网聊天看小说观摩岛国爱情生活动作片。在岛国女人一贯悲情的高呼……呀妈爹……已故已故……的荡气回肠声中,路能行每每熏陶到凌晨时分才有困意,这时他才拿着房东给配的公厕钥匙一通洗漱后上床挺尸睡觉。   路能行每星期总要花上三个半天去面试,这一年多起码也有二百多次应聘经历,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大概是蚤子多了头不痒,在第八十八次被拒绝后他再也不会脸红了。靠!他欣喜的发现自己终于练出来了,从一个刚进入社会的求职学生华丽转身成为一个社会人啦。按理说,只要没病没灾每天晚上摆内衣摊挣些小钱也能混着活下去,何必巴巴的去应试找虐呢?这和摆摊空隙别人都在吹牛打屁他却玩手游或捧一本旧书装逼应该有相通之处,这个费钱费鞋的不良爱好不过是在维护自己大学毕业生的最后一点念想罢了。   被撞成正方形的车轮使得自行车推起来十分沉重,这么晚了,只有明天才能找修车的换掉。路能行此时就象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一步步在挣命,浑没注意鼻子又在流血,涸湿了胸口里的那本《中华上下五千年》 《水浒传》合订本。疲惫中他在鼓励自己,明天起再不去应聘了,摆摊挣钱存起来,到时候自己也开个中介门市,这行当好挣钱,然后做大做强上市。到时候自己就是行业龙头老大,那几个骗自己钱的小中介公司肯定被自己兼并掉了,让他们失业。鸟人们找工作时,自己就介绍那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单位让他们哭去。自己每天早饭油条豆浆糍饭团都来两份,一份吃,另一份……嗯,留着中午吃。 第一卷 第4章:长衫老生   那股熟悉的漂白粉混和消毒水味飘到路能行的鼻子里,他笑了,到家了。把东西都腾进屋后,路能行幸福的一头栽到床上再无力动弹了,今天实在太累了。   几分钟后打鼾声如拉风箱般响起,路能行睡着了。时至子夜,一个吊丝悲哀的一天就要过去了。忽然,路能行的脸色变得分外狰狞,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掐在自己脖子上,身体缩成红焖基围虾般,弹棉花般抽搐起来,好似恶鬼压身。路能行咽喉痉挛着吸不上气,看来车祸中被撞不象他想象的那样没受伤害。他犹如汪洋中的一条小船被折腾了许久,渐渐脸色泛青全身松软下来,在双手无力垂落的一刹那,他喉咙口膈出一口浊气眼角滴下两点清泪,身体慢慢挺直再也不动弹了。他,挂了。   路能行晃晃荡荡出了门,穿门而出的一刹那他还纳闷自己怎么会穿墙术呢。正摸不着头脑之际前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路能行”,他抬头一望,一黑一白两个虚蒙蒙的人影在向他招手,于是他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我们是黑白无常,你死了,跟我们到阴曹地府走一趟。”黑无常掏出一张警徽闪闪的派司在路能行眼前一晃,很有派头的说。白无常将铁链往路能行脖子上一挂,转头对黑无常笑道:“老黑,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亮瞎眼的派司,和FBI一样一样的,告诉我,老子也弄一个去。”“还不是前两天让崔府君给做的,我可送了他两瓶茅台王子。”“哦,难怪这两天老崔上班总是半梦半醒的样子。茅台股票跌了一半,现在酒也便宜了吧?”“那是,不然凭我这点公务员死工资,还真舍不得送茅台。”“再降点我也囤几瓶,那东西可是硬通货。”   两地府公职人员在前面唠唠叨叨,路能行心头却是既惊且惧。按说自己短短二十年的人生没做什么坏事,除了小学二年级在前桌毛丫书包里放过俩蛤蟆,初中时号召学雷锋将住在路东的老大娘硬扶到路西之外也没别的劣迹,怎么自己这么短命呢?他有心发问却开不了口,那白无常似有心灵感应,回头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我和黑哥专管拘人。有什么冤屈不平,见了十殿阎罗再说。我们的性质和铁路警察一样,各管各的一段。”“老白,罗嗦个啥,这小子仗着有两个小钱欺男霸女什么坏事没干过?今天又将一个福报深厚的九世善人给撞重伤了,他早就该死了。可怜那九世善人每次轮回都行善积德,本来在这一世,前二十多年受点挫折,后半辈子可是福泽深厚寿禄绵绵子孙满堂,却都给这小子毁了。”   什么状况,路能行觉得不对,自己根本没撞人,反倒是被撞的一方,他们拘错人了吧?   三鬼一路走过拥挤不堪的黄泉西路,来到一座诺大的城池,城头杵着三个金光闪闪LED发光字……酆都城,原来真到了阴曹地府了啊。黑白无常带着路能行穿过第一个城门,来到第一殿前的预审室。黑无常让路能行解下裤带鞋带,道:“你就在这候着,等会自然有人来审问你。”路能行整肃心神,心里如翻江倒海般,琢磨等会儿怎样洗白自己的冤屈。不久,墙角的大喇叭里响起熟悉的数数声,“倒数五个字,五、四、三、二、一!有请大官人闪亮登场!”,喧闹声中,一架着老式黑框眼镜面色酡红呵欠连天的长衫老生往堂前一坐,叫道:“小的们,将无故撞人的路能行带上来。” 第一卷 第5章:我爱小机机   “威武……喏……”两牛头马面扯起路能行带到堂上。   “冤枉啊!”没等长衫老生开口,路能行第一时间就喊开了。   “喊什么喊,你以为你是窦娥?我崔府君手里就没冤枉过谁。快快认了罪送你早日去投胎。”崔府君啪的一拍惊堂木喝道。   牛头马面咧嘴一笑,道:“老崔,让他说说什么地方冤了。前几天地府鬼代会第九次常委会研究了地府公务员法,十殿阎王提出一个口号,说什么要“让鬼民说话,让鬼子读书”。非常时期,咱们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滴。”   “我不是开车撞人哪个,我是被撞的。”路能行趁机又喊道。   “什么?”崔府君登登登的跑下来,翻着乱得一天世界的票签薄,问道:“你是叫路能行吧?这名字没错啊。”路能行扯着嗓子高喊:“我没车也不会开车,怎么去撞人?我生前就是一穷得丁当响吊丝,根本不可能为富不仁欺男霸女。”   牛头马面察颜观色,拉过崔府君一阵耳语。崔府君抹抹额头汗水掏出手机拔号,不一会儿鬼差捧来一本原始帐册,他们三个快速翻开查找。   “完了,老崔,你开拘魂票时誊错了,那个该死的叫路熊汀,九世善人叫路能行。看看,笔画差不多。早跟你说去做个激光准分子手术,你嫌公费医疗报得少拖着不做。看,现在出岔子了吧?”   崔府君推推眼镜仔细一看也傻了,本来眼神就不好,自己这两天实在喝多了。“再让黑白无常把他送回去?”   “不行,都过奈何桥了,孟婆那边有记录,不好消的。”牛头马面摇头道。“那就让他躲个猫猫。”崔府君横下一条心咬牙切齿道。   路能行闻声大惊,地府也有做游戏和躲猫猫?   “谁在叽叽歪歪的喊什么冤那?”一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丑到出奇的邋遢大汉摇摇摆摆晃了进来。一见这汉子,崔府君红通通的醉脸一下变成绿巨人的青灰色。牛头马面立马搬来椅子道:“钟书记,您坐您坐,些许小事怎么惊动你老人家了。”   路能行见此人形象眼熟,却想不起来姓甚名谁,诺诺道:“你是钟……钟……”那人大马金刀一坐,黑着脸道:“我就是十方阎罗殿纪委第一书记钟馗,你有什么冤屈,速速道来。”   路能行随钟馗体踢踢踏踏来到阎罗殿,钟馗招呼他坐下,有小鬼奉上香茶。钟馗道:“你的冤情我了解了,你先在这坐着,我到后面和殿君再议议,得快点把你的事情解决掉,要不然你肉身败坏了就不好弄了。”大概等了一刻钟,钟馗和一身材高大面黑如漆方头大耳的官员从内室一起出来了。那大官额头正中一个白色小月牙十分醒目,路能行恍然,这不就是包拯吗。有包青天在冤情昭雪那是分分钟的事。   包拯接过小鬼递上的热毛巾擦了把脸,道:“小路,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我刚才看了孽镜台里的现场监控,你生前除了顽皮点没干过坏事,而且你是九世善人福报深厚。唉,地府工作人员一时疏忽给你带来不幸,我先代表地委地政府,向你表达诚挚的歉意。”   哎呀,真和老话说的一样,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话简直太对了,阎王可是地府最高领导人,对自己这个P民,不是,严格来说是P鬼,都能这样放低身段平易近鬼。如果现在有个娇滴滴的女鬼拿个麦克风对着自己,路能行肯定会这样说:纵做鬼,也幸福。 第一卷 第6章:开个中介公司   就在路能行感激涕零的时候,包拯又道:“小路啊,事情既然已然发生了,往事不可追,我们只有往前看,对吧?请你体谅一下崔府君,他呀,在地府混了一辈了还是个副处,再过两年就要退了。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同志一辈子也不容易。这么着,你说说想要什么补偿,我们尽量满足你。”   “我既然是冤死的,能不能送我上天庭?在地府里总感觉怕怕的。”路能行提要求了。   刷的一下,包拯的脸更黑了,“小路,可不能狮子大开口,别说你,我也想上天庭,我都在地府呆了一千多年了。实话跟你说,地府的状况你是看到了,这还没到上下班高峰就堵上了。可是天庭现在神满为患比地府还挤呢。那叫一个萝卜一个坑,编制都满了,排队的都有好几千号,真的轮不上你呀。”   钟馗插话道:“兄弟,虚头巴脑的就不要弄了,咱们说点可操作性强的,小路,你的心愿是什么?说出来,看老包能不能满足你。”   “对对对,照这个思路走就好办了。”   要说作为男人的人生追求,路能行只有两个想法,一是做人当如陈冠西,二是赚钱要烧坏验钞机。不过这话说出来太直白了点,于是他说道:“做个啥独门生意挣的钱够用就行了。”   包拯心里诅咒了崔府君一千遍,怎么弄这破事出来,自己还得帮着擦屁股。有心不管吧,老崔是自己小舅子,给他姐姐知道了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家里鸡犬不宁。要管吧,面前这小子看着焉不拉叽的还真不好糊弄。他如果说要个几百万或者想后世富贵平安,都还好满足。这又要做老板又要钱够用,可就没个底了。饥荒的时候温饱就够了,温饱的时候小康也满足了,小康的时候又想着大富在贵了,这世上,人心是最不能满足的东西。“够用”可真够难弄的。   “想做什么生意,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包拯慢慢套着路能行的话。   “开个中介公司,必须的。”路能行声音激昂起来。   “中介?只听说过西方有个魔戒。”包拯将不解的目光投向钟馗,看来包阎罗不食鬼间烟火久矣,严重脱离群众。   钟馗低声道:“老包,那就是古代的牙行,小路想开个牙行赚佣金。”   “嗯嗯,这倒是门正当生意。”包拯双手食指抵在额头月芽上嘀咕道:“让我想想,开动脑筋啊……”路能行乐得差点笑出声来,这话怎么说来着,小东洋还看不起华国人?你们的文化都是学华国的,你看看《聪明的一休》就是学的大宋朝龙图阁直学士包拯包大人的。   钟馗在一旁琢磨琢磨,说话了:“老包,这事能行啊。咱们这千百年下来,成神的投胎的除外,混在地府里的鬼类魅魑多得再挤不下。让小路开个中介公司,咱们派些在地府呆不下的刺头上去,既能创收又能减轻地府鬼口负担,这事双赢啊。”   “对对对,打造平安冥界和谐地府是我们这届领导人的目标。那个,让黑白无常送小路回去,我们要大力支持小路自主创业嘛。”黑老包点头如捣蒜。   路能行急了,这又是把丧事当喜事办的节奏啊。自己给忽悠回去了还不是穷吊丝一枚,到时候找谁去?   “我怎么联系地府呢?还有需要什么人手我怎么知道地府有没有?”   钟馗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指着路能行胸口问道:“你这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像是一本书吧。”路能行这才想起胸口还藏着两本旧书,他刚掏出来钟馗一把抢过翻了翻,“哟,阳界啥时编了这两本书,够详细的。小路,你就照这书上面来,这里面的人现在基本都在冥界,有需要你就打电话。”   “我没手机。”路能行其实有个充话费送的小灵通扔在出租屋里呢。老包急着要搞定这事,摆摆手道:“老钟,你取个仙界定制版的智能机给他,让小路有事和你联系就行了。” 第一卷 第7章:黄梁一梦   不一会儿钟馗将一台亮晃晃不带LOGO的8寸镜面触摸屏手机扔给路能行,“小子算你走运,九核安卓8.0版本,自带64G内存地府定制版。就这儿还要判官级以上才有份,你把里面APP都装上,就能和我打电话了。这手机永远待机天地人三网自动切换,到哪都有信号,还不要话费,悠着点用啊。”   路能行美坏了,正咧着嘴傻乐呢。黑白无常悄悄提起他的裤腰带儿,两无常呼一声“起……”,路能行双脚不听使唤悬空走起,老包马上擦擦额头汗水找崔府君算帐去了。   “啊……”路能行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刚刚黄梁一梦可太真实了。   “谁他妈的在嚎丧啊,老子刚拉了一半都……”隔壁有人骂道,看来正憋着使劲呢给路能行吓回去了。路能行嘿嘿一乐马上收声,他感觉脸上有些难受,下意识摸摸鼻梁,草,嘴角都是干板的血迹。路能行下了床,施施然端起脸盆牙杯准备去公厕洗刷。   就在这时候,床上有个东西说话了,“嘿,别把我扔这儿。”路能行当场吓得腿软,真有鬼啊?定晴看去,一款平板智能手机在床铺上闪着屏呢。   蓦的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起,这莫非是梦中钟馗给的地府定制智能机,梦中的情景都是真的?“嗨,哥们,祝贺你的重生。以后我就陪伴你左右了哇,咱们得抓紧,一起给地府开展业务哪。”智能机大言不惭道。   路能行虽然疑虑重重,也给逗笑了,“你不一手机吗?凭什么和我一起开展业务?”   智能机很愤怒,“我可是八代智能机,你看看我的功能,吓死你不偿命。我兄弟们基本都在天庭上班呢,就我最倒霉摊上个凡间的你。”   草,口气这么狂。八代怎么了?八代长老还不是个乞丐?虽然带个“老”字,乞丐又不是古董,不是越老越值钱滴。   路能行索性放下脸盆拿起手机看起来。手指点上打开屏锁,里面软件还不少。寻宝金手指,读心透视眼,阴阳数据链,时空大穿越,真人分身术……,发财了发财了,路能行乐坏了。   “哥们,别笑得这么瘆人好不好?你没看到大多数功能都是灰色的吗?你现在只能用两项,寻宝金手指和阴阳数据链。咱们得把中介公司开起来,把地府的闲散人员分流到阳间来。事情做好了,你能使用的功能会越来越多。如果没成效,我会被回收的。”八代机泼冷水了。   我草,路能行摸摸头,白高兴了。他把八代机放到口袋里洗漱完就出门了。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得筹备资金开业了。吃完了一成不变的油条豆浆,他无意识的在街面上逛荡起来。   “嘿,你右手边草丛里有张100的,快捡起来。”八代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路能行下意识头低下右转,日哦,灌木丛里一抹不显眼的红色。手一伸,一张团成大拇指盖大小的毛老头捡了起来。路能行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他手抖抖的打开,确实是一张100大钞。发财了,哥们转运了,感谢CCTV,这一刻,路能行热泪盈眶。   “嗤,你这人眼窝子怎么这么浅?就捡个小钱,至于吗?”八代机在他脑海里嘲笑起来。路能行乐颠颠的也不反驳它。你狗日的懂个鸟,老子活了二十多年只有掉钱的份,捡的一分没有。   转了一圈,看了几间门面房,路能行晕了头,只要是街面上的房子,租金都是5万起步。就凭自己几千块的本钱,租门面开中介公司任重道远哪。   “喂,哪里还有钱捡?”路不平小声问八代机。   “靠!你以为捡钱是沙滩上捡贝壳,脚踩下去就有?本机现在的探测范围只有五十米好不好?申海又不是六朝古都,地底下没有秦砖汉瓦。发财要你自己想办法好不好?”八代机在脑海里狂吼道。   “老子把你砸了!”路能行恼羞成怒,狠狠威胁道。   “不砸你就是狗日的!”八代机根本不害怕。“本机身为仙界定制机,没有万吨水压机你别跟我提这个砸字。”   路不平眼珠滴溜一转,“好,算你狠。你硬实是吧,老子以后出摊搭蓬把你当锤子使,打地钉就靠你了。地面不平就拿你垫凳脚,就样行了吧。” 第一卷 第8章:第一个客户是老唐   八代机的口气马上变了:“别啊,大哥。咱好歹也是仙间之物,你不能这样对我呀。”   “我管你,哪怕你是玉皇大帝的专用机,咱这里有句名言:不管仙机凡机,能赚钱的才是好机。”   “真无赖,看来你是赖上我了。”八代机幽怨道。“你最起码找个有商机的地方,这样我才能捡漏啊。”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西藏南路东台路交叉口,这里是申海古玩一条街。路能行踌躇满志的下了车,能不能挣够开店的房租,就看这里了。   古玩一条街店铺不少人却不多,古玩这个行当,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拼的就是财力眼力和运气。   看着“聚宝斋”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店面,路能行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一百多平米的店铺内,各式吊灯倒有七八十个。墙上全是字画扇面,十几排博古架上满满的青铜古瓷玉器,在灯光映照下闪着堂皇富贵的气息。几个衣冠楚楚老板模样的顾客在仔细端详物品,身着统一制服的年轻店员们不远不近的等在顾客身后,悄悄打量着顾客的神情,顾客不开口,她们绝不贸然打扰。   路能行这个穷吊丝不由停了脚步,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高端了。本来有个脸上几点小雀斑体态却丰饶可人的女店员要迎上来,一见路能行闪烁的眼神和寒酸的衣着,她马上停下了脚步。在雀斑店员心里,已经把路能行划为误闯而入的路人甲。   路能行侧转过身,轻声道:“小机机,你看哪儿有漏可捡哪?”   “别叫我小机机。”八代机抗议道:“我可是神机。你走起来,不走我怎么探测到哪儿有漏捡。”   路能行老脸微红,东张张西望望随意闲逛。雀斑店员鄙夷的微哼一声,这人真搞笑,这是在逛菜场买大葱还是萝卜?这猥琐的男人一看就不是玩古玩的。要不是古玩店有行规,无论顾客买不买东西不能赶顾客出门,非得请他站店外去。   “小机机,东方神机,这都一圈逛下来了,你没发现些什么吗?”路能行在店员们不屑的眼神下有点扛不住了。   “嗯,东方神机这个名字我喜欢。”八代机在他脑海里呵呵一笑:“当然有东西,第八排架上哪个铜炉,正宗的宣德炉。他们店当一般的古代薰香炉在卖呢。你买来,不出两年,转手就翻几番。”   好样的!路能行低头猛走兴匆匆奔过去一看,清代名家薰手香炉,标价88万,谢绝还价。   “泥马,你在玩我呢。”   “谁玩你了,我说的是实话。你知道正宗的宣德炉卖多少钱?起价300万以上。根子在你没钱呗。”八代机喋喋不休的道。   “得得,我卡里就三千块,你看着办吧。”   “又要马儿快快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好吧,你把东边墙上哪幅民国的花鸟买下来。”   “哪真是个漏?能挣钱吗?”   “哼,爱信不信。”   路能行一咬牙,“服务员,来一下。这幅画我买了。”   雀斑女店员带着职业微笑走过来,“先生,你确定买这幅民国无名氏的画吗?”   “对,就买它。”   “好的,我给你包起来。请付款2800元。”   路能行接过只剩200的银行卡,顶着店员们嘲讽中带点可怜的目光扬长而去。在店员们的眼里,他就是个不懂装懂来捡漏的棒槌。   一出门,路能行问道:“东方神机,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   “小机机你狗日的,这是老子所有的财产。老子现在摆摊都没钱了。”   “好了好了,晚上打钟馗电话就是了,一切有我负责,你就看好的吧。”八代机的口气永远是那么张狂。   好容易天黑了下来,在小机机的示意下,路能行翻了翻《上下五千年》拔通了电话。   “路小子,这么快中介公司就开张啦?你要什么人快说。”钟馗的大嗓门在那头吼道。 第一卷 第9章:这小子比我们狠   路能行将八代机拿开一点:“这个,正在忙这事呢。你先把唐伯虎送过来吧。”   “哦,唐寅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好吧,他在地府也呆了500多年喽,升仙还排不上号。少一个是一个,我让牛头马面送他过来。”   刚放下手机,就有人敲门了。路能行打开门,牛头马面捂着鼻子,身后跟着一沉郁郁寡欢的老帅哥。   “老牛老马,进来坐坐?”   “不了不了,你这一股味儿,比咱家牛圈马厩还熏人。哪个,给你们介绍一下。老唐,这是小路,你在阳间的生活由他负责。好好干啊,弄好了早升仙班,在这见识一下几百年后的人世也不错。”   一股阴风刮过,牛头马面消失了。远处隐隐有话传来,“这小子比我们狠,这么臊的地方竟然能一呆好几年。”   日,我想住这儿吗?路能行腹诽道。哪老帅哥倒是没嫌弃这里味儿重。他慢慢踱进来,转头看看逼仄的屋子,在日光灯上注目了许久。   “唐大师,唐哥,你坐。”面对历史上有名的风流才子,路能行不由有点忙乱。   “勿需多礼。”老帅哥四平八稳的坐下,自然而然的翘起二郎腿。“这儿有酒吗?”   路能行一个趔趄往后便倒,一股浓浓的溲酒味儿扑面而来。“哎呀我的妈,唐哥来这之前喝了多少?”   “没啊,五百年前我喝着喝着就到了阴曹地府,一直就这个样了。现在阳世有什么好酒?拿上来让我品品,这些年可把我拘坏了。”唐老帅哥睁大酒意朦胧的双眼,十分渴求的道。   这就是才高八斗风流倜傥,为美女可以卖身为奴,诗词书画无所不精的吴中才子唐伯虎吗?整一个中年落泊酒鬼。路难平心中的高大形象轰然崩塌,“老唐,我可没什么钱。要喝酒我去买,先说好了,只有普通货,洋河大曲行不行?”   “好好,是酒就成。”   在路能行好奇的目光里,唐伯虎自斟自饮,就着一包火腿肠三两盐水煮花生,将一瓶52度洋河曲酒喝得干干净净。   咂摸完瓶底最后几滴酒,唐伯虎开口了。“小路,这儿有什么活让我干的?你直说。”   “呃……你喝了这么多,要不明天再说吧。”路能行怕酒多坏事,提议道。   唐伯虎酒后精神更是健旺,一摆手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这人棋为日月酒为年,好酒。我就一手艺人,在前世卖书鬻画,现在到了阳间,还是做回我的老本行吧。”   这话一说,路能行在心底大声叫好。什么叫名士风流?什么叫真性真情?这就是啊。《上下五千年》上是这样说的,老唐青年时期就学识出众名动江南,只是自古名高遭忌,唐伯虎乡试夺魁后名播江南,延誉京都。在乡试第二年赴京会试途中,路遇同去赶考的江阴巨富之家公子徐经,两人相谈甚恰,遂结成莫逆之交。这位徐经就是后来著名驴行家徐霞客的曾祖父。   “世路快行钱作马”,这富家公子徐经到京城后,以钱财贿赂会试主考程敏政的家僮,得到了试题。徐经文才不行,开考前请老唐帮他写好了文章背下,而唐伯虎事先并不知情。毕竟纸里包不住火,此事不久就被人告发。老唐受到众举子的猜忌和同乡学友都元敬的中伤,以科场舞弊之嫌被株连入狱。徐家有钱只管往上送,不久徐经给捞出来了。而苦逼的老唐在几番拷审后草草定案,被黜为浙江藩府小吏。 第一卷 第10章:找不到感觉   一代才人的不幸遭遇,固然令人为之扼腕叹惜,而这段历史留下的遗憾,更值得后人深思。翻开《明史》,在程敏政传内会窥到一点这场冤案的内幕:“或言敏政之狱,傅瀚欲夺其位,令昶奏之,事秘莫能明也。”无疑,唐伯虎是上层权势之争的牺牲品。他不仅在赴考期间惨遭囹圄之灾,而且在含恨归乡之后,又饱尝了势利小人的白眼和亲人的冷遇,连续妻都鄙视他弃他而去了。   但老唐到底不是平常之人,面对社会冷酷现实,伯虎兄逐渐冷静和清醒。经过“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慨叹之后,为摆脱环境的困扰,开拓新的生活领域,在弘治十四年的早春二月,老唐开始了大江南北的千里壮游。他访天台,登匡庐,游祝融,临武夷。西湖泛舟,钱塘观潮,北览赤壁,南涉洞庭,一年间游历了许多名山大川。这次漫游对唐伯虎的诗画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巍峨峭拔的奇峰峻岭,使他胸襟豁达心境高远;绮丽秀美的江南小景,使他神韵飞动诗兴淋漓。这一时期,他创作了一幅幅山水、花鸟等精美画卷。把自己对现实人生的观察和感受凝聚笔端,满腔悲愤地倾诉出胸中的郁闷和不平,从而形成了含蓄、深沉的艺术风格。   此后他自号世上闲人地上仙,以钻营为耻,靠卖画为生,寄壮志于狂放,寓气节于风月。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一生隐居笔耕,卖书鬻画,彻底远离了名利官场。   “哪唐哥你给看看这幅画?”路能行取出2800买的民国画,摊开给唐伯虎赏析。   老唐漫不经心的扫过画面,冷冷道了一句,这画是五岁小孩画的吧?路能行哭笑不得,你老哥大才,评价别人也用不着这么尖锐吧?唐伯虎拿起画卷翻来复去在灯光下看着,突然他轻轻咦了一声。   “你这有大锅吗?烧上开水。”   看老唐的表情有点兴味盎然,路能行知道有戏了。他飞快的插上小电炉,挑口最大的炒菜锅洗刷干净坐上水,几秒钟后电热丝开始发红,水面渐渐泛起了蟹沫小泡。   “嗯,后世用水煮饭倒是方便,不过你这屋里怎么一股怪味儿?”唐伯虎好奇的盯着电炉来了一句。   路能行摸摸脑袋,笑道:“唐哥,我是穷人。要不你给画幅山水,明天我拿去卖了我们就能住高楼大厦了。知道不,你的画现在老值钱了。”   “哼哼,我的画过去就老值钱了。”   “哪你日子还过得这么惨?你最后不是贫病交加死于桃花庵的吗?”   唐伯虎却不生气,有点意外的道:“小路,你对我了解的还真不少?”   “那是,我是你的脑残粉嘛。唐哥你说说,秋香到底漂亮不?和章紫姨比怎么样?”   “脑残粉?好吃吗?”唐伯虎愣了一下,“滚蛋,谁是秋香我都不知道!不要搞七廿三,我只有一个红粉知己,名叫沈九娘的好不好?”   “好好,好在你的女人叫沈九娘,要叫杜十娘你就惨了。”   两人谈谈笑笑的时候,水已经大开了。唐伯虎伸手让路能行别再胡扯,道:“路小子,作画要看心境意境,什么时候我灵思突来,给你作副画也行,不过今天不行。”   路能行小声嘀咕道:“废话这么多,不就是找不到感觉嘛?”   老唐意外的一挑眼,“唷嗬,小路有才气啊,作画不像拉屎,每天都有。话糙理不糙,正是这个意思。”说话间他将2800买的民国画一下扔进开水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