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逍遥飞针 “紫藤大街,杏林春!就是这里了!” 叶丰抬头看着这古香古色的门匾,展颜一笑,迈大步就走了进去。 昏暗的中医诊所内,充斥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连点中药的药香都闻不到。 隐约可以看见,诊所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正躺了个病人,哼哼唧唧地在打吊瓶。 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摆了一台电脑,一个邋遢猥琐的中年男人,正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低声咒骂着:“彪子,这是什么狗屁同伙?” 眼见着输了牌,抠脚大汉的情绪彻底跌到了谷底,狠狠把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了,站起身来对着电脑连声咒骂不已。 骂了好一阵,才突然间意识到,杏林春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一个人。抠脚大汉不由得愕然问道:“你谁呀?什么事儿?” “你就是胡耀名?”叶丰看着抠脚大汉,不答反问。 “是,你谁啊?”抠脚大汉又问了一遍。 “我是叶丰!你不知道我要来吗?胡老爷子,也就是你爷爷,难道没和你说?”叶丰笑着说道。 “我爷爷?”胡耀名抓着自己油腻腻的头发,想了一会儿,突然间眼睛一亮,指着叶丰说道,“啥?我爷爷说,有个山里隐修多年的神医,要来我这儿入世历练。老神医在哪?不会就是你吧?” 胡耀名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了叶丰一遍。 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唇红齿白的,年轻得不像话。衣着虽然普通,但是整个人却看起来特别地精神,白皙俊逸的脸上,一双眼睛更是晶亮晶亮的。 “没错,‘老神医’就是我了!”叶丰笑着说道,“门外有我的一箱行李,去,给我扛进来。卧室我要最大的,一日三餐不要重样,茶叶呢,我自己带着呢,但是你得给我准备最好的山泉水。自来水泡的茶,我不喝!” 叶丰说着,背着手就向诊所里面走了过去。 “哎哎,你,你给我站住,什么玩意?你就得要最大的卧室了?你哪来的毛孩子?毛长齐了吗?就敢到我这儿冒充神医指手画脚来了?你不打听打听,紫藤大街谁敢跟我胡三这么说话?”胡耀名这会儿才缓过劲来,撸胳膊挽袖子,龇牙瞪眼地叫道。 叶丰却充耳不闻,已然背着手,走到了诊所里面的病床之侧。俯身看了一眼哼唧不已的女病人,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病床上正打吊瓶的女病人,扭头看了叶丰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痛经!” “痛经你还在这里吊凉水?”叶丰皱眉问道。 “胡三说我可能子宫有炎症,要打青霉素消炎。”女病人脸色苍白,无力地说道。 叶丰诧异地看了一眼胡三,问道:“是你给她打的青霉素?你们胡家不是世代中医吗?” “中,中医怎么了?谁说中医不能打青霉素?我这是中西医结合!”胡三一梗脖子,眨巴着眼睛,底气不足地说道。 叶丰看着胡三,摇头不止:“你爷爷给你起的名字,真是没起错。” “那当然了,胡耀名!爷爷指望我能光邀门庭,扬名立万。”胡三大拇指一指自己鼻子,颇为自得地说道。 “我看你是胡要命!”叶丰几下就把吊瓶扯了下来,而后,扶着病人小心坐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把吊瓶拔了?你,你小子该不会是医闹吧?我可告诉你啊,我派出所里有熟人。”胡三脸色微变,色厉内荏地掏出了手机。 叶丰根本没有理会他,手下却是没停,左手扶上女病人的后腰十七椎位置,轻轻一按,问道:“这里疼吗?” “疼!”女病人一声低叫。 叶丰没有说话,变戏法一般地拿出了一根银针,而后,手指微微一弹。 然后,胡三就看见了神奇的一幕。 那原本被叶丰握在右手上的银针,竟以极快的速度激射而出,飞越了一两尺的距离,精准地扎在了女病人十七椎的位置,不差分毫。 “这,这是什么手法?”胡三惊得一个趔趄。 “说了你也不懂!”叶丰头也没抬地说道。 “我会不懂?我们胡家世代中医”一说到这儿,胡三自己也没脸继续说下去了,一张老脸有些发红。 叶丰瞅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这是逍遥飞针,我师傅独创的针法。” “逍遥飞针?原来,还可以这么下针!”胡三眨巴着眼睛,感觉心里突然痒痒的。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叶丰已经在针尾上,捻动了九下,而后,倏然拔出了银针,低头问女病人道:“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没等女病人说话,胡三倒是噗嗤一声笑了:“我去,你当你是华佗再世?那是痛经啊,仅次于生孩子的疼,她每次都得疼够五天,你一针就能止疼?哎呀我去,无知者无畏啊,年轻人就是敢想,笑死……” 哪知道,胡三的话还没说完,女病人已经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而后,满脸诧异和惊喜,大声说道:“真不疼了!” “咳,咳咳咳”胡三一句话没说完,被噎在了嗓子里,连声剧烈地咳嗽。 “胡三,我真的不疼了,”女病人激动地摇晃着胡三的胳膊,满脸的不可思议,“刚刚我还疼得要死呢,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胡三更是忘记了咳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活蹦乱跳的女病人,像见了鬼一样。 叶丰见了两人诧异万分的神情,却是摇了摇头,一边收了针,向胡三的桌子走去,一边自言自语道:“俗世间的中医,竟然没落到了这般田地吗?” 几步走到胡三的桌子旁边,叶丰拿起了纸笔,刷刷刷,提笔写就了一个药方。冲着呆若木鸡的胡三说道:“发呆发够了没?够了就过来抓药!” “啊?嗳!”胡三只觉得被震惊得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会儿是逍遥飞针,一会儿是一针止痛,心里一片恍惚,机械地就跑了过来,接过了叶丰的药方,浑浑噩噩抓好了三服药。 而后,颠儿颠儿地捧到了叶丰面前,说道:“抓好了!” “给我干什么?给病人!”叶丰哭笑不得。 那女病人早已经跟了过来,一听这话,急忙伸手接过了那三包药。 “大火烧开,小火熬煮二十分钟,一天喝两次,一共服三天。”叶丰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服药问题。 “好好好!三天之后再来?”女病人小心捧过了药包,殷勤问道。 “不用再来了!吃完这三服药,就彻底好了。以后经期不要沾凉水,不要喝冷饮,更不要找这个胡要命吊冷水!”叶丰没好气地嘱咐道。 女病人闻言,倒是不好意思地捂嘴一笑,冲着叶丰连连道谢。而后,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坤包,问道:“小医生,多少钱?” “问他!”叶丰一指胡三。 “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吧!”胡三胡乱冲女病人挥了挥手。一双老眼,紧盯着叶丰,生怕叶丰跑了一般。 那女病人闻言,倒是惊喜不已:“真的啊,胡哥?谢谢!谢谢!更谢谢小神医!” 说完,扭着腰肢,乐颠颠地走了,哪里看得出,五分钟之前,她还疼得要死要活的。 叶丰掸了掸椅子上的烟灰,坐到了胡三的位置上,笑呵呵地打量着胡三说道:“干嘛这么看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胡三双手撑到了桌子上,眼睛放光,急迫地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叶丰故意笑着说道。 “一针止疼!而且,扎的是后背,扎在跟肚子毫不相干的穴位上。你是怎么做到的?”胡三眼睛里闪动着饿狼一样的光。 “是一针止痛!而不是止疼!痛和疼,区别大着呢!”叶丰纠正了胡三的说法,“谁跟你说那个穴位和肚子毫不相干?人体本身就是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哪有毫不相干的地方?痛经是寒凝胞宫,属阴,我扎的这处经外奇穴,属阳,从阳引阴,阴病阳治,自然就见奇效,一针见效很不可思议吗?”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用上了什么传说中的古针法呢。”胡三眼神闪动,唏嘘不已。 “就这么点小毛病,就值得我用古针法?”叶丰摇头轻笑。 胡三闻言模棱着下巴,又咂摸了好半天,终于抬头问向了叶丰:“你真是我爷爷说的神医?” 叶丰翻了个白眼,不屑于回答他这个问题,一指门外说道:“废话!行李在外面,赶紧给我搬进来!” “好嘞!”胡三一声欢叫。 有这么一个小神医坐镇,杏林春的春天,不远了!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美冬儿 没一会儿功夫,胡三就吭哧吭哧地搬进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哎呀我去,你这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胡三累的老腰都要断了。 “都是我的宝贝!”叶丰笑着站起身来,向诊所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哪间卧室最好?你爷爷跟你说了吧,我对住的地方比较挑剔。” “最好的卧室就是这间,不过,这是我妹妹冬儿的卧室,我可不敢动她的东西。”胡三指着叶丰面前的一扇房门说道。 “你还有个妹妹?哦,是了,胡老爷子提起过。”叶丰想起来了,下山之前,胡老爷子有意无意地在叶丰面前说过起码上百遍,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言语中大有乱点鸳鸯谱之意。 只是叶丰也根本没把胡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 “那啥,叶丰,你住我的卧室吧,我这间是第二大的。”胡三异常大度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旁边的那扇房门。 “呼!” 一股袜子臭混合着汗臭,夹带着莫名的腥臭,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扑面袭来,熏得叶丰险些闭过气去。 再一看室内,十几平方的房间内,简直就像是台风过境之后的事故现场,怎一个乱字了得? 叶丰身形疾动,一伸手,如临大敌一般就带上了房门,捂着鼻子闭了好一通气,才敢再度呼吸,连连摆手说道:“拉倒,你这房间,我可住不了。” “呵呵!”胡三腆着一张老脸,嘿嘿笑着,推开了最后一扇卧室门,说道,“那就只剩下这一间了!” 叶丰捂着鼻子,看了进去,虽然小点,倒是还算干净。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胡三那屋,也就即刻答应道:“那就这间吧!” “好嘞!”胡三说着,哼哧哼哧地把叶丰的行李给搬了进来。 叶丰把箱子打开的那一刻,胡三一双老眼,再度瞪得溜圆。 那箱子里,简直是包罗万象。 从换洗衣物,到笔墨纸砚,从笛箫宝剑,到字画挂件儿可谓是应有尽有。最夸张的是,还有两个三十多公分高的硕大瓦罐,难怪这行李有那么重。 “我说叶丰,你这都是些什么?”胡三一边上前帮着搬动那瓦罐,一边问道。 “小心点,这两个坛子里,一坛子是我亲手制的花茶,一坛子是从石钟乳上滴取的清水,你要是给我弄坏了,你可没处赔去。”叶丰嘱咐着胡三,小心翼翼地把两个瓦罐,摆到了桌子上。 而后,有条不紊地把箱子里的一应物事,都摆挂了起来,就连枕头、拖鞋,都没用胡三给准备的,全都换上了自己的。 那枕头一经拿出来,竟似乎带着一种特别的清香味儿,似花香,又似药香,让胡三不由得使劲抽了抽鼻子。 而那拖鞋,却似乎是以某种植物的纤维,纯手工编制的,看起来很是特别。 一个小时后,再看叶丰这间小屋,简直是和刚才不可同日而语了。 温馨中透着清雅,清雅中显示着高格调。 “哎呀我去,你不是吧?你真是从山里来的?”胡三看着这屋里一件件自己甚至都叫不出名头的物事,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了?从山里来就得茹毛饮血吗?人身不易!要是和你一样住在一屋子垃圾里,那又和猪有什么区别?”叶丰毫不客气地说道。 胡三撇了撇嘴,此时此刻,对于叶丰这话,真是无从辩驳。都是人,生活的格调,差距也太大了。 看着叶丰这满屋子的物件儿,胡三心里真是艳羡到了极点。不由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叶丰,你大老远来,就没给我准备点见面礼啥的?” “我这些东西,哪个适合摆在你的窝里?我倒是愿意送你,就怕委屈了东西。万物皆有灵,先把你窝里的垃圾清理了再说吧。”叶丰头也没抬地说道。 一句话,把胡三噎得眼睛眨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正在这会儿,却是听得外面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声娇叱亦是传来:“孙浩轩,你别跟着我,我告诉过你,我不可能接受你!” “冬儿!妈的,又是哪个兔崽子骚扰我老妹?”胡三闻言,一声低叫,直接就窜了出去。 “冬儿?”叶丰也好奇地跟了出去。 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了一个女孩子,面带羞怒,跑进了杏林春。 这女孩子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眼精致得如画一般,身材高挑,两条修长的美腿,包裹在一条紧身牛仔裤之中,裤脚处挽起了窄窄的一条,露出了洁白纤细的脚腕,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浑身上下充溢着青春的美感。 那种美感,不带任何修饰,夕阳的余晖投射在她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那一瞬间,女孩儿美的惊心动魄。 “这就是胡三的妹妹冬儿,竟然这么漂亮?胡老爷子果然没有说谎。”叶丰不由得暗赞道。 只是,没容叶丰多想,冬儿的身后,紧跟着就走进了一个年轻人。 来人虽然极为年轻,但是身姿挺拔,衣着考究,看起来很有气度,一看就是从小在富贵里长大的。 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玫瑰花,这年轻人径直走进了杏林春,目中无旁人,一双眼睛里,只有冬儿俏丽的身影。 “你小子是谁呀?干什么玩意?追到家里来了?”胡三一个箭步就站到了那年轻人身前,龇牙瞪眼地吼道。 哪知道,那人只是瞟了胡三一眼,根本没理他,而是继续把玫瑰花递向了冬儿,深情地说道:“冬儿,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就不能接纳我呢?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吧?” 冬儿一张俏脸胀的通红,小嘴张了几张,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羞怒得扭转了俏脸,却是眼神不经意间瞟到了不远处的叶丰,本应一瞟而过的目光,却是突然一亮。 眨了眨秀目,冬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心头咚咚直跳,却即刻大声对孙浩轩说道:“好,我就告诉你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说完,冬儿疾步走到了叶丰身旁,一伸手,挽上了叶丰的臂弯儿,娇羞又几分求助地看了叶丰一眼,而后,秀美的脖颈一梗,对孙浩轩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男朋友!” 此言一出,不禁孙浩轩吃了一惊,连胡三都险些一个趔趄跌倒。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杀人不见血 不过,片刻的惊讶过后,孙浩轩看着衣着异常普通甚至有些土气的叶丰,就是一声冷嗤:“冬儿,你别这样好吗?你以为随便找个人作挡箭牌,我就会相信吗?” 冬儿的“阴谋”瞬间被拆穿,不由得俏脸更红,想要再说什么,却终究太过纯真善良,不会编造更多的谎言,只能下意识地把叶丰的胳膊搂得更紧。 叶丰隔着衣服就感觉到了一种令人心荡神驰的舒适。 享受着如此福利,再看冬儿的谎言马上就要被拆穿,叶丰哪好意思继续沉默?轻咳了一声,看着孙浩轩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挡箭牌。” 孙浩轩眼看着冬儿的胸紧贴在叶丰的胳膊上,心里早就像油煎一样了,不好对冬儿发作,如今,听叶丰插嘴,倒是一腔酸怒有了发泄处,厉声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赶快放开冬儿的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丰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笑着看向了冬儿,“浓情蜜意”地说道:“冬儿,我下午才到,你看,行李刚刚整理好,以后,我们每天都能生活在一起了。开不开心?” 冬儿闻言,倒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看向了叶丰的房间。 果然,透过开着的房门,任谁都能清晰地看到叶丰的大行李箱。冬儿没想到,随手抓的一个挡箭牌,竟然真的要住在自己家里,不由得有些懵了。 不过,看见叶丰不经意间的眨眼示意,冬儿倒是配合地惊喜了一下:“真的啊?那太好了!” 只是这一句话说完,不善说谎的冬儿,又羞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把俏脸藏到了叶丰身后。 可是,这一幕,落到了孙浩轩眼中,却是真的好似“郎情妾意”一般。 孙浩轩本来也不清楚哪间是冬儿的卧室,透过房门只看见了那间房间特别温馨雅致,还有叶丰该死的大行李箱。在叶丰的误导下,竟真的以为叶丰住进了冬儿的房间。 “完了!”孙浩轩只觉得五内俱焚。 自从半年前见到了冬儿的第一眼,孙浩轩就被冬儿的纯美彻底迷倒了,甚至动用了关系,硬是转学到了冬儿班上,把一腔热情,尽数倾注到冬儿身上。 哪知道,今天竟看到了冬儿的“入幕之宾”。 年轻的孙浩轩一时间也懵了,失魂落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杏林春的。 “行了吧?人都走了,还不把手撒开?还得吃我老妹豆腐到啥时候?”胡三斜睨着叶丰的胳膊,很不是劲儿地说道。 此言一出,冬儿倒是像被烫到了一般,立时松开了叶丰的胳膊,一张俏脸,再度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倒也不忘对叶丰说道:“谢谢你帮我。” 叶丰胳膊上少了那种令人心醉的触感,竟莫名地有些怅然若失。闻听冬儿道谢,叶丰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冬儿回想叶丰刚才说的那几句话,确实也没有一句假话,不过,这话落到孙浩轩耳朵里,却是杀伤力极大的。叶丰这家伙,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虽说成功赶走了孙浩轩,可是,却被人误会成自己和叶丰已经同居了,冬儿心头很有几分不自在。 “叶丰,不用介绍了吧?这就是我妹妹冬儿。漂亮吧?不是我跟你吹,追我老妹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太平洋里去!”胡三点起了一根烟,笑嘻嘻地说道。 “嗯,我信!”叶丰连连点头,倒是难得地赞同了一次胡三的话。 “说什么呢?老哥,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呢。”冬儿紧了紧小鼻子,羞涩地转移了话题。 “呵呵。冬儿,这是叶丰,就是咱爷爷说过的那个,终南山里隐修多年的神医,以后就住在咱家了。”胡三一指叶丰说道。 “啊?”冬儿闻言,吃惊地张大了小嘴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叶丰一遍,难以置信地说道,“好年轻啊。” “嘿,别看他年轻,可是有真本事,今儿下午,一针治好了刘四姑的痛经,那叫一个神奇。冬儿,你再看看他那些物事,咱们和他一比,真是白活了。”胡三说着,领着冬儿,不由分说进了叶丰的房间。 冬儿一进屋,一双漂亮的眼睛就立时瞪大了,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呼:“哇塞!哇!” 看看这儿,摸摸那儿,对叶丰的一屋子物件儿,简直是爱不释手。 最后,小鼻子凑到叶丰的枕头上,彻底挪不动步了。 “这枕头是什么做的啊?好香啊。”冬儿把叶丰的枕头紧紧抱在胸前,满脸好奇地问道。 叶丰看着冬儿那小模样,笑着说道:“这是我用终南山上七种野花的花瓣做成的,不是什么讲究东西,就是枕起来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哦,天啊!这还不是讲究的?”女孩子一听到花瓣这些东西,更是爱不释手了。 叶丰见状,倒是不好小气了,从大行李箱里,又拿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枕头说道:“冬儿要是喜欢的话,就把那个拿去吧。只不过,这两个枕头,都是我用过的,冬儿别嫌弃就好。” “真的啊?”冬儿闻言,欣喜不已,倒是自动忽略了叶丰的后半句话。欢快地向叶丰道了一声谢,抱着枕头,急不可待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重色轻友的家伙!”胡三斜睨着叶丰,一脸的“怨念”。 叶丰拍了拍胡三的肩膀,笑而不语。 做为回报,晚饭的时候,冬儿亲自下厨,整治了好几样酒菜,为叶丰接风洗尘。 素炒青菜,家常豆腐,春笋炒腊肉,还有一碗淋了麻油的紫菜蛋花汤。 虽然食材一般,但是,冬儿的厨艺却是出乎叶丰的意料,谁能想到,纯美得像公主一般的冬儿,竟然烧得一手好菜,让一向胃口刁钻的叶丰,也无话可说。 胡三更是风卷残云,如同几辈子没吃过饭一般,吃得噼里啪啦的,惹得冬儿和叶丰一阵嗔笑。 杏林春,在一片笑声中,彻底接纳了叶丰这位新的家庭成员。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生活情调 入夜,叶丰倒是早早地就洗簌完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即刻睡觉,而是从包里取出了三根上好线香,点燃了,神色郑重地插到香炉里,而后,又从枕头里摸出了一本手写的书册,恭敬地摆放到桌子上。 香烟袅袅之中,叶丰合身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双手合十,诚心默祷:“弟子叶丰,年及弱冠,即日起,开始修习《医道心经》。弟子定谨遵师傅教诲:心怀慈悲,对病患之疾苦,定当感同身受;不施淫邪,不造杀孽,不以一己私欲而妄为……” 足足默祷了十几分钟,叶丰才站起身来,脱了鞋袜,盘膝坐到了床上。 轻轻抚摸着书卷上《医道心经》这四个大字,叶丰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在这个世界上,万物从出生到壮年,再到衰老,乃至死亡,这本是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万物都逃不脱这个规律。 可是,我们华夏古老的文化中,却有一种神奇的方法,可以逆天而行,夺天地之造化,返璞归真,让人返老还童,“能如婴儿乎”! 这种神奇的方法,便是修道! 通过修道,把儿童期蓬勃的生命力恢复回来!远离衰老,长生不死,乃至得道成仙。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来即便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也大都热衷于修道。也是为什么,一个个曾经在俗世中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能一心隐遁终南。 求的便是长生得道! 而叶丰手上的这本《医道心经》,说起来,来历奇特,甚至,涉及到叶丰的身世。 叶丰是个弃婴,乃是师傅叶白叟,在二十年前,采药之际,在一处山间秘洞中,拾到的。 当时的叶丰,也就几个月大,赤条条的,也不知被人遗弃了多久了,奄奄一息。 而就在叶丰存身的秘洞墙上,却有着一篇刻在石上的功法。看起来,痕迹尚新,但是,内容深奥。也无从分辨,这篇功法是何人刻于何时。 叶白叟深以为奇,抱走叶丰的同时,亦是把这篇功法抄录了下来。 便是这部《医道心经》了。 叶白叟本身医术通天,又修道多时,可谓饱读道书。可是,在仔细研究了一遍这《医道心经》之后,亦是被深深震撼了。 这篇功法,简直颠覆了叶白叟多年来对修真的认识。 大道三千,绝大多数是先行练体,而后练气,渐渐以体内真气,缓缓打通身体经络,最后,百脉俱通,神通具足。 可是这《医道心经》却是从修炼元神入道,把元神的层次,共详细地划分为开窍、引星、融合、圣胎、阳神、化神和大乘七个阶段。 练体和修炼元神,竟是同时进行。 这就意味着,当肉身堪堪突破到先天之境之际,元神已经堪比筑基期修士了。 这无疑是格外奇特又大胆至极的修炼方式。 而且,最最独特之处,更是可以以患者的感激念力,来辅助打开顶窍,壮大元神! 叶白叟眼界不凡,自然知道,这本功法,定非凡品。 无奈,这功法有明确记述,必须童身开始修炼,而且要以入世行医为前提。 叶白叟早年曾经娶妻生子,故而空有宝书而不能修炼。便把全部的期待,灌注在叶丰身上,倒要看看这部功法,会神异到何种地步。 叶丰把这本《医道心经》早已经倒背如流。 如今,终于到了入世行医,可以修炼的这一天,焉能不喜? 压抑住心头的兴奋和杂念,叶丰双盘坐好,坐直了脊背。 而后,谨记《医道心经》上的记述,二目微阖,留一道缝隙,以供神光进出,免得心火内郁。 更重要的是,双手掐了一个“太极阴阳决”。 《医道心经》有云,太极阴阳诀,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镇惊辟邪”。 一旦入定修炼的过程中,受到外界惊扰,双手便会自动掐紧,这一掐紧,便可以通过经脉,作用于大脑,保护心神,不至于走火入魔。 这也是为什么道观里供奉的真人像,大都是这种手势。 这话说白了,也就没什么了,但是,若要自己摸索,运气不好的,穷尽一生都摸索不到,正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叶丰便心无杂念,按照《医道心经》所述,意守泥丸顶窍,舌尖紧抵上颚,口唇微张,低诵开窍真言。 这开窍真言,只有一个音节,类似于佛家“唵”字真言,但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这一音节一出口,叶丰便感觉到整个头脑中,都发出了一种微微的震动。 当天边微微泛白之际,叶丰才从修炼中醒来。 这一坐,竟是一夜。 双目睁开之际,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远不到开窍的境地,但是,却也头脑清晰,似乎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清晰了很多。 叶丰也就即刻下床,洗漱完毕,便直接出了店门,来到了杏林春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 一如在山里的每一天,叶丰对着初升的太阳,活动筋骨,练了一趟达摩点穴拳。 这套达摩点穴拳,是师傅叶白叟特地为叶丰挑选的外家拳术,拳法精妙,招招不离人体要穴。对于叶丰这种认穴精准的人来说,练起来何谓得心应手。 昨晚修习《医道心经》,今日再练拳,叶丰能明显地感觉到,在头脑异常清明的情况下,自己对拳法的体悟,提高了很多,动作起来,也更加地顺畅了。 不过,即便如此,叶丰也并没有贪功,身上微微见汗之际,便停了下来。 迎着朝阳,缓步慢行,一边消解身上的汗水,一边随手采了几把野花。 脚步轻快,叶丰回到杏林春之际,冬儿正在厨房里忙碌,胡三还没起床。 叶丰也就自己寻了个水瓶,装满了水,把这束盛放的野花,插了进去。端端正正,放在了餐桌上。昏暗的诊所里,似乎明亮了许多。 叶丰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刚做好这一切,冬儿便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春色”。 “哇!好漂亮的花儿啊!”一束不知名的野花,竟令冬儿惊喜不已,只感觉这个普通的早晨,都随着这束鲜花,变得格外地明媚起来。 正说话间,胡三的房门一响,胡三蓬头垢面,睡眼惺忪,挠着肚皮从屋里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了桌上的野花和冬儿灿烂的笑脸,不由得瓮声瓮气打趣道:“昨儿那狗屁大少的玫瑰花,比这好看多了,也没见你高兴成这样。一把破野花,就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冬儿听了这话,倒是不以为意,俏皮地说道:“切,你懂什么啊?人家叶丰这叫有生活情调。” “嗯,情调!离调情不远了!”胡三嘟囔着向卫生间走去。 “胡耀名,你说什么呢?”冬儿一声娇嗔,追着去打他。 却被胡三嘻嘻笑着,一大步逃进了卫生间。 冬儿气哼哼地紧了紧小鼻子,脸皮微红,低下头来,很快地吃完了早餐,一边背起书包,一边随口对叶丰说道:“叶丰,你慢慢吃,我上学去了!” 叶丰微笑着摆手。 “注意点安全!”胡三拎着裤子,从卫生间里追出来喊道。 “知道啦!啰嗦的老哥……”冬儿头也没回地向后挥了挥小手,跑出了杏林春。 “这丫头!”胡三看着妹妹的背影,宠溺地一声笑骂。 “对了叶丰,你来了,咱杏林春就不能再死气沉沉的了,得想点办法,宣传一下你。要不,咱来个义诊?只要能见效,街坊邻居间,就可以一传十十传百。”胡三想来是昨晚没少琢磨,坐下来征求叶丰的意见。 “可以!不过,我上午得出去一趟。你先宣传着,等我下午回来了就可以诊病了。”叶丰爽快地答应了。 “你要出去?去哪啊?”胡三吃惊地问道。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女神驾到 叶丰站起身来说道:“我不只答应了你爷爷来杏林春坐诊,还要去海城中医药大学,讲一门课。” “中医药大学?”胡三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那是冬儿的学校啊。” “哦?这么巧?”叶丰闻言,亦是惊喜不已。 “嗨,早知道你俩一块儿去啊,这丫头,总是急三火四的。”胡三拍着大腿说道。 “无妨,我也得先联系一下!”叶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有个电话号码,叶丰就用诊所里的电话打了过去。 一番简短的交谈之后,叶丰竟又坐下来,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饭来。 而此时此刻,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内,身材高挑,长相冷艳的院长夏冰,正刚刚走进办公室。 来不及给自己倒一杯水,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是谁这么早就打电话来? 夏冰嘟囔了一句,一边脱下了外套,一边几分不悦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夏冰饱满的身姿,就不由得挺直了。 因为,这电话,竟然是老校长陆川柏打来的。 “小夏,你可算接电话了!”陆川柏老校长的声音中,是少有的激动。 “出了什么事儿吗,陆校长?”夏冰不由得皱眉问道。 “大事儿!”陆川柏激动地说道,“小夏,特大的好消息,有一位终南山中隐修多年的神医,答应了咱们中医药大学的请求,要来讲一门课。这可是位懂古医术,有真本事的人物。” “真的?”夏冰闻言,惊喜不已。 夏冰,今年二十八岁,身材火辣,容貌姣好,年纪轻轻,便已然坐上了针灸推拿学院院长的位置。 如此年轻有为,却绝不是凭借什么潜规则,而是有真才实学。她本是燕京大学医学部,本硕博连读出来的实力美女。 当年的美女学霸,如今的实力院长。 对于教学管理,夏冰有自己独到的想法。 “从民间聘请有真本事的中医来讲课”,这个提议,就是夏冰首次在院长会议上提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学生能学到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开阔眼界,增强技能,摆脱很多中医毕业生,一毕业就失业的窘境。 如今,听闻陆川柏老校长,竟然真的请到了神医,夏冰自然是惊喜万分:“陆校长,神医在哪?我马上去迎接!” 哪知道,电话里,陆校长却是几分歉意地说道:“小夏,按说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第一个想到你们针灸推拿学院。可是.” “怎么了陆校长?难道有问题?”夏冰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是这样的,那个叶神医刚刚联系我的时候,基础医学院的黄毅院长,刚好和我在一起。一听到这个消息,黄院长也来了精神,已经不由分说出门去迎接叶神医了.” 陆川柏话没说完,便听得夏冰那边啪地挂了电话,把老校长惊得一愣。 不过,几秒钟之后,陆川柏的电话,便马上又响了起来。 “陆校长,叶神医的地址在哪?”电话里传来了夏冰急促的声音,和更急促的高跟鞋咚咚敲击地面的声音,看来夏冰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紫藤大街,杏林春!” 陆川柏把地址刚一说出口,电话便又被砰地挂了…… “噫,这个小夏,真是个急性子!敢和她争人?黄毅啊,自求多福吧!”陆川柏老校长苦笑着摇了摇头。 紫藤大街上,一辆保时捷轿跑,在这上班的高峰期,竟开出了风驰电掣的速度。 如此霸道地开车,引得好多司机心头怒起,本想开窗狂骂,不过,待看清了那拉风的车型,以及车内那容貌美艳近妖的美女车主之后,竟都生生忍住了。 银色的车子,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穿过紫藤大街,稳稳停在了杏林春门口。 车门一动,夏冰两条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完美长腿,便跨了出来。 昂贵的细高跟儿红底鞋,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栗色的大波浪长发,精致冷艳的妆容。 在晨光中,夏冰如同女神下凡一般,绝美的容颜,高贵的气质,瞬间吸引了无数行人的瞩目。 甚至好几个行人只顾看她,撞到了树上而不自知。 夏冰,对于这一切,却是恍若未觉。 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辆刚刚停稳的奥迪车,看着从车上走下的男青年,夏冰眉头轻挑,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幸会啊,黄院长!” 奥迪车上下来之人,正是基础医学院的院长,黄毅。 看见了夏冰的那一刻,黄毅就是一阵苦笑。本以为自己第一个得到消息,出其不意赶来杏林春“抢人”。 哪知道,还是被这个“拼命三娘”夏冰,抢到了头里。 秀眉一挑,再没看黄毅一眼,夏冰随手甩上了保时捷的车门,踩着精致的高跟儿鞋,昂首挺胸,几大步就率先走进了杏林春。 杏林春里,叶丰刚刚慢条斯理地吃好了早饭,正在以温茶水漱口。 胡三则是正拿着一块抹布,在收拾餐桌。就闻见门口香风一动,一个成熟美艳到了极点的大美女,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胡三的一双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张老脸上,竟现出了鲜有的红晕,愣了好几秒钟,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呃,那个,美女,你,你是买药啊,还是看病啊?看,看病的话,我们,我们有叶丰。” 胡三竟激动到语无伦次。 夏冰打量了胡三一眼,直接把目光从他脸上掠了过去。目光触及年纪轻轻的叶丰,也没做停留。觉得这俩人都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 秀眉微蹙,美艳的夏冰,斜睨着星眸说道:“我不看病也不买药,我来接终南山来的叶医生,请问,叶医生在哪?” “叶丰,来接你的!”胡三一双老眼晶亮,急忙殷勤地捅了一下叶丰。 叶丰也就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面向夏冰,笑着说道:“我就是!” “你?你就是那个终南山里的老神医?”夏冰惊得退后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叶丰问道。 “我是来自终南山,但是我实在不老。”叶丰几分“歉然”地笑着说道。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抢人 夏冰闻言,就觉得心头一沉,不由得又打量了一遍叶丰,心里想着,这也太年轻了吧?看起来比学生都年轻,一定是搞错了吧? 可是,叶丰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把夏冰最后这点幻想都击碎了。 “你就是陆川柏校长派来接我的吧?”叶丰扯过了一张纸巾,细致地擦了擦嘴角问道。 刚刚迈入杏林春的黄毅黄院长一听了这话,亦是呆立在了当场。 不过,看到夏冰急火火赶来,却是只“抢”到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黄毅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眼见着夏冰陷入了纠结,黄毅微微一笑,轻咳了一声,虚张声势地说道:“怎么了,夏院长?你不会不想请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基础医学院,可就要下聘书了。” 果然,一听了黄毅这话,夏冰秀眉一扬,冷冷说道:“黄院长这是什么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想请了?先到先得,叶医生非我们针灸学院莫属。” 说完,转向了叶丰,夏冰说道:“叶医生,既然陆校长都和你说好了,那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夏冰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夏冰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天一通飚车才赶到了这里,要是空手而归,岂不是让老对头黄毅给笑话死?就算这小子年轻得让人绝望,也先弄回去再说。 哪知道,叶丰却根本没动,而是说道:“且慢。我想问一下,你们两位,是分属两个学院?都是来接我的?我理解的对不对?” 夏冰一听这话,脚步骤停,俏脸腾地变红了,只感觉到无限的尴尬。 黄毅眼见着夏冰明显变得僵直的背影,心里暗笑,却也即刻对叶丰说道:“是的,叶医生。听陆校长说您医术精深,这不,我和夏院长都求才若渴。就看谁跟您更有缘分了。您有选择我们俩其中任意一人的权力。” 夏冰闻言,银牙暗咬,豁然转身。 却听得叶丰又问道:“胡三,冬儿是哪个学院的?” “针灸推拿学院的!就是这美女,啊不,这位院长这里。”胡三急忙激动地答道,百忙之中不忘伸头自我介绍了一下,“院长你好,我就是大一针灸班胡冬凌的哥哥,我叫胡耀名。” 夏冰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跟她走!对不住了,黄院长!”叶丰冲黄毅拱了拱手说道。 “不要紧,叶医生在哪都一样,都是我们海城中医药大学的荣幸。只是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荣幸,能去观摩一下叶医生的讲课呢?”黄毅眼角瞟着夏冰,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夏冰刚想以什么借口托辞,哪知道,叶丰已经笑着答道:“你要去听课?没问题啊,随时可以去。” 夏冰气得一跺脚,却也无可奈何,转身一言不发,向外面走去。 叶丰也就急忙跟在夏冰身后,坐进了夏冰的保时捷轿跑。 夏冰面沉似水,一脚油门,保时捷绝尘而去。 黄毅眼看着保时捷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我今天一定要多邀几个人过去听课,让大家都看看,夏冰你到底抢到了什么宝贝人物!那毛头小子年纪轻轻,就算在娘胎里就学中医,能学出什么名堂?夏冰,我一定让你学个乖。叫你什么都争?明明可以靠脸蛋儿吃饭的,却非要这么拼命,切!” 黄毅说着,亦是钻进了自己的奥迪,急驰而去。 胡三拎着抹布,追到了大门口,趴在门框上,一脸猪哥相,无限回味地说道:“哎呀我去,没想到,冬儿她们院长竟这么漂亮?还开着保时捷来接叶丰。叶丰这小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可是此时此刻,坐在保时捷中的叶丰,却并没有感觉到如何让人艳羡。 虽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偏头就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夏冰高耸的胸脯,也能毫不费力地闻到她身上异于常人的体香,可是,车内的气氛却不是那么好。 叶丰决定打破僵局,轻咳了一声,出言说道:“夏院长,我就去胡冬凌他们班上课吧!” 既然来传授真本事,让别人受惠,不如让冬儿受惠。 夏冰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道:“你年纪轻轻,何德何能啊,能给同龄的大学生讲课?一定是陆校长被忽悠了。你要是低调点,就算你真是草包,也就只有我知道,到时候,你悄悄地离开,我也不至于太丢人。你竟然大言不惭,欢迎别人去听课?到现在,你不自求多福,竟然还在打女学生的主意?真是色胆包天!” 不过,以夏冰的素养,即便是不高兴,这种话,也无论如何是说不出的,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依旧是不发一言,风驰电掣一般,把叶丰带到了海城中医药大学里。 车子停稳的那一刻,刚刚打了第一节课的下课铃。 夏冰一边下了车,一边掏出了手机,干脆利落地吩咐道:“教务处吗?去通知一下,大一针灸班下节课调课。” “走吧!”夏冰冲叶丰说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在前面引着,直奔大一针灸班。 而此时此刻,大一针灸班里,一如往常一样,是课间里最闹哄哄的一段时间。 冬儿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身周是几个同样青春灵动的女孩子,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她。 “冬儿,今天真是奇怪了啊,你的孙浩轩竟然没来?那家伙没来骚扰你,我简直都不习惯了。”一个矮个子娃娃脸的女孩子笑着打趣道。 “去你的,他才不是我的!”冬儿俏脸马上就红了,羞急地去扭娃娃脸的小圆脸。 “喂,你们没听说吗?孙浩轩受刺激了!”另一边,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皮肤白皙的女孩,推了一下眼镜,眨巴着眼睛说道。 “受什么刺激了?”娃娃脸和周围几个女孩子一起惊问。 “这得问冬儿啊!”眼镜妹高深莫测地说道。 冬儿闻言,脸上更红了,底气不足地鼓着嘴巴说道:“关我什么事儿?” “还说不关你的事儿?”眼镜妹八卦十足地说道,“听说,孙浩轩昨天追到冬儿家里了,结果,看到了冬儿的正牌男友,竟然就住在冬儿家。孙浩轩差点气吐血了,昨晚和那几个富二代朋友到霓裳羽衣疯了一夜。听说霓裳羽衣的四大头牌儿都被他们包了。” “真恶心!”女孩子们纷纷啐道。 只有娃娃脸却是大眼睛一转,转向了冬儿,竖起了十根尖尖的手指,张牙舞爪地说道:“冬儿?你竟然有同居男友了?还不老实交代?”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学富五车 “对啊,冬儿。你太不地道了!”女孩儿们一拥而上。 “没有啦!根本就没有的事儿!”冬儿疾声尖叫。 哪知道,就在这一瞬间,乱哄哄的教室,竟奇迹般安静下来了。 女孩儿们也都不由得停止了打闹,疑惑地张望。 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冷艳非凡的院长夏冰,竟然已经站到了教室门口。 对于这个美艳的女院长,针灸学院有很多有关她的传说。 传说,她是燕京大学医学部本硕博连读的超级学霸。 传说,她家世显赫,开着保时捷轿跑上班。 当然,这些都已经被证实不是传说。 还传说,她追求者众,其中不乏很多很有声望的青年才俊,她却都不屑一顾。 不论如何,如此一个满身光环的绝世美女院长,的确值得所有的学生仰望了。 也就难怪,夏冰在门口一出现,所有人就只剩下了瞠目结舌。 “这节课,临时调课,上特聘老师的课。对了,叶医生,你讲什么?”夏冰一边走进教室,一边简单地向学生们解释了一下。末了,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道叶丰要讲什么。 “《黄帝内经》!”叶丰应了一声,也施施然走进了教室。 “啊!叶丰!”冬儿第一时间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在看清了叶丰样貌之后,教室里的学生们,亦是哄的一声,讨论开来了。 “这是特聘老师?” “太年轻了吧?能有我们年纪大吗?” “还要讲《黄帝内经》?口气太大了吧?我爷爷都不敢妄讲。” 同学们议论纷纷。 叶丰却一点被人质疑了的觉悟都没有,眼神一扫,便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冬儿。 不由得脸现喜色,走到冬儿面前,笑着打招呼道:“冬儿!” “叶丰?你怎么会在这里?”冬儿吃惊地问道。 “来上课啊!你早晨走得太急,我没来得及和你说。”叶丰开心地说道。 还没等冬儿再说什么,冬儿身边的娃娃脸,就已经一把捂住了嘴巴,震惊地问道:“冬儿,这,这不会就是你的同居男友吧?” 娃娃脸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此言一出,原本议论纷纷的教室,竟瞬间安静了下来,比刚才还要安静。 片刻之后,便如同炸了锅一般。 “什么?他是冬儿的男友?冬儿有男朋友?天啊,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本来也没机会!” “老天爷,冬儿竟然和人同居了?昨天我还和人打赌说,学校里要是有最后一个处女,那一定是冬儿。哦,我好想跳楼啊!” “有你什么事儿?人家孙浩轩才是真要跳楼了呢。没看今天都没来上课吗?” “天啊,简直难以想象,要是孙浩轩来了,看到他的情敌给他上课,会怎么样?” 夏冰冷眼听着学生们的这些议论,心头一声冷哼,却也没阻止学生们的讨论,而是自己寻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坐等着看叶丰的表现。 冬儿更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幕,一张俏脸红得几欲滴血,巴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叶丰也没想到,本想着传几手真本事给冬儿乃至她同学的,哪知道,没等上课,就让冬儿如此难堪。 想到这里,叶丰也就不再耽搁,大步迈上了讲台。 微一沉吟,拿起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遒劲的大字……《黄帝内经》! 果然,这四个字一写出来,教室里立时安静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叶丰的这四个字,乃是正宗的颜体,笔力雄强,气势庄严。虽是普通的粉笔字,可是,字中似有铮铮铁骨,让人不敢小觑。 只这四个字,就震住了绝大部分的学生。很多人心头自忖,自己是万万写不出这等好字的。 就连当年的超级学霸夏冰,亦是心头微震。眉头轻皱,若有所思:“莫非,这人竟真的有两手?” 不过,片刻之后,夏冰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中医不比书法,书法可以少年有成,中医却很难。 而冬儿,在听闻了身边震惊的轻呼声之后,亦是好奇地抬起了头来。 这也是冬儿第一次看见叶丰写的字,心里亦是极为惊羡。 不过,这种惊羡,却是依然比不过心头的羞恼,淡淡地看了一眼之后,冬儿依旧垂下了皓首。 “同学们好,我叫叶丰,从今天开始,我来给大家讲解《黄帝内经》。”叶丰看着台下,笑着说道。 “凭什么?就凭你写了几个还算不错的字,就有资格给我们讲《黄帝内经》了吗?”叶丰的话音未落,教室里就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叶丰遁声望去,却是发现,发出这声轻蔑的质疑声的,乃是坐在第二排的一个男生。 该男生身形瘦削,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身上难得的有些古韵,神色有些倨傲,根本没把叶丰看在眼里。 只是,教室里的所有人,在见到这个男生发出质疑后,竟没有丝毫的惊诧,似乎,这是极为正常的事儿。 就连夏冰,亦是来了几分兴致,淡淡地看着叶丰如何应对。 “为什么我没有资格给大家讲《黄帝内经》?你能说一下理由吗?”叶丰也不恼,倒是问向了那个男生。 那男生听到叶丰这么说,倒是站了起来,神情依然倨傲,却不失礼节地说道:“我并非找你麻烦。我叫林远志,海城同益堂便是我家开的。我爷爷当了几十年的中医,却也从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过《黄帝内经》。没有学富五车,怎敢妄讲《黄帝内经》?” 哪知道,叶丰听了林远志的话,却是认真地连连点头:“你说的非常对。” 林远志见叶丰如此,不由得有些怒气,一推眼镜说道:“既然知道,你还在这里不自量力?” 林远志的话,令夏冰眼睛一亮,这一句话,也道出了夏冰的心声。 可是,讲台上的叶丰,却依旧不急不慌,反而认真地说道:“我没有不自量力,我就是学富五车啊!”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比炫富还牛 “哄”此言一出,教室里瞬间爆笑成了一团。 “竟然有人说自己学富五车?” “见过自大的,没见过这么自大的。” “本来看他字写的不错,还以为有两下子,哪知道,却是个自大狂。” 冬儿羞得巴不得把头插到课桌洞里去。 夏冰更是气得脸都青了,正要起身拂袖而去。 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教室的门一动,涌进了好几个人来。 夏冰定睛一看,脸霎时白了。 为首的竟是黄毅院长,除此之外,在他身后,还有好几个其他院系的院长级领导。 “哎呦,叶医生,开始上课了吗?不好意思,为了邀请这几位院长来观摩,来得有点晚了。对不起,对不起!”黄毅满脸笑容,对叶丰说道。 “不算晚,快坐吧!”叶丰倒是笑着招呼着各位院长,坐到了空位置上。 “夏院长,恭喜啊,黄院长说你请到了神医,把我们都拎来观摩了!没打扰你们吧?”几个老院长一边坐下,一边小声地和夏冰打招呼道。 夏冰心里这个恨啊,此时此刻,竟有着和冬儿一样的心情,巴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再看叶丰,脸上却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 夏冰觉得自己要哭了,从今以后,恐怕要彻底沦为中医药大学的笑柄了。 叶丰却根本没有因为院长们的到来,而有丝毫的惊慌,也并没有转移话题,而是依旧看向了林远志,继续刚才的话题:“林同学,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质疑的吗?” “你?你真是无药可救。”林远志没想到,叶丰竟然敢依旧探讨这个话题,不由得怒声说道,“那你就说说吧,你是怎么学富五车的?” “学富五车?”几位刚刚进来的院长们,也不由得惊了,难道,这个小老师,竟敢说自己“学富五车”? 在场不乏上了年纪的老院长,却也没人敢这么自称啊。 院长们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我,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叶丰终于有些困惑地说道。 “哦,天啊!”夏冰痛苦地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冬儿趴在桌子上,原本还盯着自己鞋尖的双眼,不由得也紧紧闭上了。 学生们开始了小声的讥笑。 黄毅看向夏冰的眼神中,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那我就从头给你说吧。”叶丰想了一会儿,却是继续说道,“‘学富五车’语出《庄子·杂篇·天下》篇:‘惠施有方,其书五车。’古人用‘五车书’来表示读书多。我从三岁起,师傅就让我翻阅甚至背诵经史子集,稍年长,医书大全,道藏三千。古往今来的书,我看过何止五车?也当得起学富五车这个词了。” 叶丰这话一说完,本以为下面会一阵惊呼的。 哪知道,整个教室里却是鸦雀无声,学生们俱都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叶丰,而后,又一致看向了林远志。 因为,好多人甚至不明白,叶丰在说些什么。 林远志此刻,却是脸现震惊之色。虽然依然怀疑叶丰在自吹自擂,可是,能精准地随口说出某一句话出自哪里,这一点,即便是从小就博学的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 “难道他早有准备?”林远志神色一肃,大声说道,“说得够热闹的,就不知道是不是空口说白话?” “你来试试?”叶丰即刻答道。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这句诗,语出哪里?”林远志神色冷厉。 “《滕王阁序》!下一句是‘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叶丰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脱口而出。 冬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夏冰移开了额上的素手。 黄毅有些吃惊。 几位老院长,脸上现出了激动之色。 学生们除了嘴巴张得更大,倒是没有其他的表现。 林远志一推眼镜,继续问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不及他问完,叶丰便已然答道:“语出《阴符经》!此段话,太公注曰:杀人过万,大风暴起。诸葛亮注曰:楚杀汉兵数万,大风杳冥尽晦,若有天地翻覆。讲的是,天人之机合发,圣人以此来定基业!” 对于这个问题,叶丰不但说出了出处,更是连古人注解都说的一般无二,非但如此,更是讲解了一番自己的认识。 此言一出,冬儿抬起了头。 夏冰一双美目中,写满了震惊。 黄毅懊恼不已。 几位老院长神色激动,禁不住就要鼓起掌来。 哪知道,叶丰却是往下一按手,示意安静,目光炯炯看向了林远志,朗声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林远志脸上微微有些见汗,不知何时起,一张脸已然变得通红,胸口急剧起伏着,显然对叶丰的表现,极为震惊激动。 听叶丰如此发问,倒是有些懵了,以自己的那点儿学识,也问不出更难的问题了,顾不得推眼镜了,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林远志抬头说道:“既然你要讲《黄帝内经》,那就说说《黄帝内经》吧!” 叶丰闻言倒是笑了:“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林远志颓然低下了头。 “那好吧!《黄帝内经》虽然偶有亡佚,但是,历代医家亦有补充,流传到现在,共一百六十二篇。”叶丰似乎讲到了自己异常心爱的东西,语气中竟有几分陶醉,“《黄帝内经》字字珠玑,我师傅常言,医家倘能吃透其中任何一句话,就够受用一辈子的。”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叶丰语气不疾不徐,竟缓缓背诵起《黄帝内经》来。 千余字的篇章,叶丰毫无滞碍,一气呵成背了出来,仅仅用时三分钟…… 教室里的所有人,是如出一辙的表情。俱都张大了嘴巴,直愣愣地看着叶丰。 足足又过了有一分多钟,夏冰才率先反映了过来,神色激动,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黄毅,夏冰站起身来,志得意满,玉掌轻拍。 “啪啪啪”众人逐渐惊醒,掌声从木讷的稀稀拉拉,渐渐大到雷鸣一般。 “好啊,好样的!” “这老师,够牛逼!” “妈呀,和这老师一比,我之前的十九年,简直白活了。” “太他妈帅了!我头一次知道,知识渊博竟然也可以这么拉风,比炫富还牛逼!” 院长们、同学们神情激动,俱都站了起来,一边猛烈地鼓掌,以宣泄心中的震撼,一边激动地讨论着。 冬儿也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看着讲台上意气风发的叶丰,再看看身周激动的老师和同学们,冬儿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心中也很激动,除了激动,似乎还有几分莫名的骄傲。 “夏院长,恭喜啊,你请到了一位好老师!” “有这样的老师作为榜样,孩子们怎么能不愿意学习呢?” 几位老院长,双手颤抖着对夏冰连声说道。 夏冰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幕,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叶丰,竟然知识渊博到此等地步。难怪他一直云淡风轻。 再想想自己之前对叶丰的恶劣态度,夏冰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唯有黄毅,在摆脱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倒是一直沉默不语。 待教室里掌声终于小了一些的时候,黄毅倒是轻咳了一声,连挑大拇指,大声说道:“叶医生,太震撼了!和你一比,我们这些专业的老师,真是汗颜啊。” 叶丰笑而不语,大大方方受了黄毅这句奉承。 黄毅却是继续说道:“这一次,真是让夏院长占尽了便宜,看得我们真是眼红啊。对了,叶医生号称终南神医,除了学识渊博,也一定有医术上的绝技吧?能不能露几手,让我们瞧瞧?” 此言一出,教室里倒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活体教具 夏冰心头就是一沉,看向黄毅的眼神中,简直充满了怒火。 黄毅这话,貌似是在吹捧叶丰,实则,是在提醒大家:我们今天请到的,是位“医生”,而不是普通的“老师”! 叶丰学识渊博,的确令人惊叹,但是,若只会掉书袋,那何来“神医”之说? 医术,可从来不是纸上谈兵的! 一句话,便令大家安静了下来。 冬儿原本放下的一颗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夏冰亦是秀眉紧蹙,已经在措辞该如何驳斥黄毅。 几位老院长也不满地看向了黄毅,都觉得黄毅此举,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叶丰一个年轻人,能拥有如此广博的知识,已经是多么难能可贵了。何必苦苦相逼? 只是,黄毅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倒也一时间令人无从插嘴。 几位院长,也不由得为叶丰捏了一把汗。 学生们焉能明白这些院长们的弯弯心思?只是听到要叶丰露一手,便俱都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兴致勃勃满怀期待地看向了叶丰。 教室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黄毅黄院长微微一笑,对于这一幕,异常地满意。 叶丰,却依然不急不躁,微微一笑,说道:“黄院长的提议特别的好。我也确实早就打算小露一手。只是不知道,黄院长能不能上来配合我一下呢?” “怎么配合?”黄毅问道。 “上来便知!”叶丰说道。 “没问题!”黄毅心想,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能把我怎么地?再说了,你就是想把我怎么地,你也得有那本事啊! 潇洒地起身,黄毅迈大步来到了讲台上。 “同学们,为了你们,我也是蛮拼的!”黄毅不忘和同学们幽默地说道,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气度非凡。 “哈哈,黄院长你真帅!”同学们大笑起来,高声喊道。 叶丰亦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待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之际,对大家说道:“同学们,’必欲治病,莫如用针’。针,是中医最高深最微妙的一种治疗手法。我今天就给大家展示一种针法。乃是《黄帝内经》里面提到的一种古针法。一会儿,我就要在黄院长合谷穴下一针。” “古针法?”学生们一听了这话,眼睛立时都亮了。 就连夏冰和一众院长们,亦是难以置信地伸长了脖子。 再看叶丰,右手微微一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竟变出了一根银针,就如同变戏法一般。 “哇!”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惊呼。 只是呼声未绝,却眼见着叶丰手指微微一弹,一道银光瞬即闪过。 再看那银针,已然不在叶丰手上了。 “咦?银针去了哪里?”众人心头齐齐闪过了这个念头。 只是,不及说出来,却是听得黄毅一声痛呼:“啊!” 伴随着痛呼,黄毅更是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众人便赫然发现,在他右手合谷穴之上,竟扎着一根银针。 “啊!”众人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丰的银针,竟在弹指间已然扎到了黄毅的合谷穴上? 可是,此时此刻,叶丰所站的位置,明明离黄毅足有一米开外啊! “这怎么可能?” “弹指飞针?” 众人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眼前的一幕,匪夷所思! 叶丰看着下面震惊的众人,却是笑着说道:“我刚刚给大家演示的这种进针法,是我师傅的独创,叫做‘逍遥飞针’。” “逍遥飞针?天啊,太炫酷了!”学生们一阵惊呼,心里的兴奋,简直难以言喻。 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电视,只看见那些大侠们,动辄弹指飞针飞刀。哪知道,今天,竟在现实中看见了这一手绝技。 青春学子们心中的武侠激情,彻底被点燃了。 就连老院长们,亦是激动万状。连连交头接耳,惊奇欲绝。 小小银针,飞越了一米多的距离,还能扎到人身上,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是精准地扎到了事先就讲明的合谷穴上? 这份手劲儿,这认穴打穴之准,令人震撼欲绝。 冬儿见了这一手,亦是随着同学们惊呼不已。 夏冰则是张大了嘴巴,看着叶丰,如痴如呆。 唯有黄毅,异常尴尬。 不仅是尴尬,叶丰这一针,也不知道是怎么扎的,竟然剧痛无比,小小的一根针,竟让黄毅觉得半边膀子都要麻了,额角冒出了冷汗,却也不好意思痛叫出声,只能咬牙坚持。 看着教室里的众人,因为自己手上挨的这一针,而激动成这样,自己却在这里苦苦忍着剧痛。黄毅突然觉得无比地愤恨和难堪。 好在叶丰已经走到了黄毅身前,笑着问道:“怎么样,黄院长,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这逍遥针法,看起来是挺炫,但是,扎到人身上却很痛,这对患者来说,你觉得合适吗?”黄毅强忍着剧痛,恼怒地说道。 教室里众人听了这话,立时又安静了下来。 叶丰脸上却是不见任何尴尬,笑着说道:“同学们,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二个要点。记住!任何一种针法,都应以实用为根本目的。针法不在于漂亮与否,只在于能否为患者解除痛苦!我这一手逍遥飞针,是苦练了无数年,才能游刃有余。你们初学者,万不可为了追求所谓的炫酷,而盲目地使用,否则,就会如同黄院长所说,给病患带来痛苦和危险。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学生们齐声应道。纷纷暗赞,原来叶老师真是用心良苦。 黄毅简直气得鼻子都歪了。 夏冰却是却是差点笑出了声…… 再看叶丰,依然没有理会黄毅的剧痛,而是手擎着黄毅的右手,指着银针,从容地继续问向了学生们:“同学们,你们既然是针灸专业的,那么,你们肯定学过了,一旦病人感觉到下针极痛,甚至有晕针的症状,该怎么做啊?” “随咳进针!或者贴皮进针!”同学们刚好学过了这些基础知识,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对了!很好!大家学得很扎实!”叶丰满意地表扬了学生们。 而后,终于一抬手,拔掉了黄毅手上的银针。 黄毅身上那种剧痛,瞬间消失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哪知道,下一秒,叶丰手指轻动,那根银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着肉皮,又回到了黄毅的合谷穴上。 “大家看,这一次就是贴皮进针!”叶丰一边在黄毅手上扎针,一边讲解,启发式教学,实在是尽职尽责,“黄院长,这次还疼吗?” “没,没有。”黄毅咬着后槽牙,恨声答道。 至此,仪表堂堂的黄院长,彻底沦为了叶丰的活体教具。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展示的第三个要点,就是接下来的这种古针法。”叶丰继续向学生们说道,“但是,我先不说这种古针法叫什么,大家在看过了之后,可以来猜一猜。” “竟然卖了个关子?”众人成功地被吊足了胃口,瞪大了眼睛,鸦雀无声地看向了叶丰。 叶丰目不斜视,伸出二指,微微地在黄毅手上的银针尾端,捻动起来。 一分钟过去了,叶丰还在捻针。 大家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两分钟过去了,叶丰依旧在捻针。 众人不由得开始了窃窃私语。 “是不是失败了啊?” “是啊,看不出什么异常啊!” 唯有“活体教具”黄毅,却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 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从自己的合谷穴,沿着肺经,直冲而上,一直延续到肩膀上的中府穴的位置。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黄毅心头震惊不已。 只是,早已经看出了叶丰是存心戏耍自己,黄毅决定,即便是身体有神奇的感觉,也要强忍着,坚决不能说出来,看他如何下台。毕竟,身体是我的,我就不说有感觉,你能奈我何? 哪知道,这个主意刚打定了没多久,黄毅便感觉到,那股热感,简直变得如同火烧火燎一般,非但肺经很热,整个人都感觉热了起来,如同被人扔到火中烤炙一样。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游刃有余 “哇,黄院长怎么脸变得那么红啊?” “天啊,红得像猴屁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黄院长怎么了?” 众人惊叫起来。 此时此刻,黄毅的一张俊脸,简直烧得跟红布一般。再想忍,已经忍不住了。不由得一声大叫:“快给我拔下去!热,太热了!火烧火燎的!” 叶丰倒也没有迟疑,听得黄毅叫了,也就即刻为其拔下了银针。 黄毅手扶着讲台,满脸血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叶丰没理他,而是面向众人问道:“有人猜出来这是什么古针法了吗?” “莫非,莫非是烧山火?”好几个老院长眼睛通红,迫不及待地抢答道。 黄毅闻言,心里这个恨啊,这几个老家伙,只顾着针法,怎么都没人关心一下我怎么样了? 叶丰听了老院长们的抢答,倒是一挑大拇指,笑着说道:“姜还是老的辣!” “烧山火?真是传说中的烧山火吗?” “叶老师居然会烧山火针法?” “天啊,这是真的吗?哎呀,我要晕倒了!” 老院长们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激动得和学子们一样,惊叫连连。 没想到啊,在这一间小小的教室内,在这一个小小年纪的中医身上,竟然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烧山火绝技? 老几位都是浸淫针术很多年的老中医,此刻的心情,简直难以言喻。看向叶丰的目光,简直比烧山火还要炙热。 叶丰却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大家看到了,我刚才施展的,的确是烧山火针法。我在三分钟之内,令黄院长的体表温度上升了三度。这三度,对于黄院长这种正常健康的人来说,是异常难受的,但是,若是用在危重病人身上,效果却是可想而知的。这也就是烧山火绝技,能驰名于世的原因。” “原来如此!”学生们恍然大悟,议论纷纷,彻底理解了为什么老院长们,会如此激动欲绝了。 教室里气氛热烈,黄毅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好在,叶丰终于轻拍了几下讲台,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那么大家知道,与烧山火针法,相对应的那种针法,叫做什么吗?” “透天凉!”教室里众人,异口同声喊道。 “是了,就是透天凉!我也可以在三分钟的时间内,令黄院长的体表温度,骤降三度。”叶丰看了一眼僵在讲台边上的黄毅,淡笑着说道。 黄毅一听此言,浑身就是一抖,即刻松开了讲台边缘,二话不说,转身踉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简直是落荒而逃。 “同学们,我建议大家把掌声送给黄院长!身为医者,就要有黄院长这种,以身试医的大无畏精神。”叶丰面色严肃,“由衷”地说道。 “哗!”同学们听话地对“活体教具”投以了热烈的掌声。 黄毅脸色更红,以手支额,装作身体不适,再也没敢多看叶丰一眼。 此刻,也深切地感受到了,有一种感觉,叫做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冰心里简直要乐抽了筋。却也对叶丰彻底收起了小觑之心。这小家伙面上始终一副尽职尽责认真讲课的模样,实则技高人精,不动声色之间,就差点把黄毅玩死。 再想想,早上自己对他的恶劣态度,要是他把刚刚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无从逃避啊。哦,天啊,那得是什么后果啊?想到这里,夏冰竟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抬眼再看叶丰,却依旧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依旧在极为认真地授课:“同学们,我今天展示的这些东西,你们想不想学啊?” “想!”一声高呼,简直要把房顶鼓开。 细听之下,却发现,这里面,竟有那几个老院长声嘶力竭的喊声。 “想学就好!”叶丰笑了,“不过,我这些绝技都宝贝得很,哪一样也不可轻易授人。想要从我这里学走,是有条件的。” “啥条件?”教室里再度从人声鼎沸,变到落针可闻。 “条件就是交换!”叶丰笑道。 “用啥交换?” “背《黄帝内经》的篇目来交换。《黄帝内经》一共一百六十二篇,全班每背下来一篇,我就传授大家一招绝活!如果能全背下来,那么恭喜你们,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学到一百六十二手绝活。当然,只要有一个人背不下来,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叶丰掷地有声地说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背《黄帝内经》?”学生们闻言,一个个彻底苦了脸。 “为什么要背《黄帝内经》啊?那怎么可能背得下来?” “冬儿,快求一下你男人,别这么苛刻吧?” 学生们连声叫道。 冬儿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嗓子,弄得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慌羞怯。 叶丰却是神色不变地说道:“书读百遍,其意自现!《黄帝内经》的神奇,只有到了你们能出口成诵的地步,方能领略一二。至于能不能背下来?这个你们一点也不用担心。既然我都能背下来,你们也就能背下来。若是觉得不能……” 叶丰说着,大步走到了教室门口,一伸手,拉开了教室门,淡淡说道:“门开着,觉得有困难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教室。学期末,我同样给你满分!” 同学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 “既然没人走,那从此以后就要按照我的要求来。背诵,对于学习中医来说,是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谁也没有捷径可走。”叶丰语气里是少有的严肃,环视众人,提高了音量大声问道,“你们能不能做得到?” “能!”学生们如同当年军训时回答教官问话一般,大声吼道。 吼出这“能”字的这一刻,每个人亦是觉得心中豪情万丈,对原本昏暗的未来,有了无尽的信心。 “叮铃铃!”下课的铃声,伴随着同学们的这声大呼,响了起来。 这一堂课,在叶丰的带领下,众人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心情随之大起大落,真是少有的刺激。 一节课匆匆过去了,教室里除了黄毅之外,每一个人都感觉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