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1章 来,我带你走 暮色阴霾,萧瑟的寒风呼啸而过。 巍峨的城墙仿佛千年不变那般伫立着,城门上,南都二字苍劲有力,似乎见证了诸多的沧桑变迁。 城门不远处,许多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离小歌就是觉得耳边有无数苍蝇飞过,嗡嗡的声音令她烦躁无比,加之刺骨的寒冷传来,让她昏沉的脑袋有种欲爆炸的感觉。 怎么回事?她不是进了古墓吗?她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灌了铅那样沉重,无法张开。 而此时,耳边那些嗡嗡声也逐渐清晰起来了。 什么伤风败俗,浸猪笼,不要脸之类的字眼,在她耳边响个不停。古墓怎么会有人说话? 离小歌顿觉不妙,神智也慢慢清醒过来。皮肤泛起那阵阵的刺骨的寒意,让她有了种认知,此时此刻,她身上似乎没穿什么衣服!而且,要是她没错的话,她似乎中了一种药力强劲的迷药。不然,依照她的能力,不至于现在也无法动弹。 她飞快的将之前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机关重重的古墓,无数险恶的阵法……师傅告诫过她,不要盗取那个墓群庞大的无名古墓,但她偏偏自恃身手不凡要去挑战。然后进入古墓主室,她看到一面造型奇特的古镜,随之而来一道强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咦,这个不是徐宰相之女平王王妃徐彩宁吗?难道传说她水性杨花是真的?昨儿个婚礼不是很风光吗?怎么今儿个在这衣不蔽体?啧啧啧,造孽啊!” “哎哟,指不定是人家私会老相好被发现了……” “这下徐宰相有得受了。” …… 平王王妃,徐宰相……这一个个词语,如同平地惊雷,将向来镇定自若的离小歌震住。 她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怪异的服饰,然后紧接着是各种各样的鄙夷、同情、幸灾乐祸还有可以称之为淫秽的眼神。 寒风刺骨,周围的人皆穿着厚厚的衣裳。神智尚有些昏沉,她的余光瞥向,只见一件薄薄的里衣被撕得破破烂烂,只是勉强套在身上稍微遮住三点。若是换做常人,恐怕面对这么多人围观早就崩溃了。但她是离小歌,她淡淡地扫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眼,冷冷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众人都被她的镇定的喝声吓了一跳,那些议论声居然也戛然而止。场面瞬间一片死寂,有些人对上离小歌的眼神,竟也不好意思的别开眼不敢再看。本来那么狼狈的她,在那一瞬间却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凛然不可侵犯。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似乎发生了令人很不愉快的事! 没人上前给她扔一件衣服让她遮一下狼狈,也没人上前替她挡一下或者是驱散那些打量她身躯的目光! 药效尚未过去,离小歌无法一跃而起,只能咬着牙慢慢爬起来。这一动,她发现自己的身子骨好像散架了一般。低头看去,她明白了。本来肌如雪凝的心口,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痕迹,即使再迟钝也明白,这是吻痕! 这些人的服饰是古代的,那些理所当然的嘲讽鄙夷神色,离小歌也相信,这绝对不是某些电视台的整人节目! 她并没有伸手护住那裸露在外的春光,她只是再次用淡淡的眼神扫了眼四周。人群外围,有几个神色异样的男子,而从他们的站姿看出来,他们是练家子。 这是什么地方?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平王王妃?大婚次日傍晚在城外衣不蔽体醒来? 她很冷,但不是心,只是纯粹的感到冷。全身都瑟瑟发抖,嘴唇已然冻得青紫。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同时,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离小歌自认自己身手已经算是快的。但很显然,来人动作更快,仅是感到眼前一闪,身上忽然就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裹住她的身躯,将她外泄的春光挡住。 离小歌抬眸望向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伟岸的身影,五官如雕刻般完美,尤其是那对眸子,深邃却又清澈干净得很纯粹,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上扬的唇角明明是淡淡的笑意,去又带了点清冷疏离。张扬披散着的三千墨发使他看起来放荡不羁,却隐隐有种霸气让人无法忽略。 “跟我走吧!”那男子开口,声音如同珠玉落盘那般动听,让离小歌的心跳顿了一拍。 但离小歌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不管他为什么要带她走,但如今天神般降临,在她最狼狈的时刻,给了她一件简单的披风,解了这个困围,这个恩德,她永远记住。 “我叫,夜千暮,记住了!”男子见离小歌纹丝未动,微微一笑。 这个笑,不算倾国倾城,却让离小歌感到了温暖。多年以后,不管发生了多少事,她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温暖的微笑。 围观的人显然被这个凭空而现的俊美男子惊艳住了,更对他的行为不解。要知道,他们不敢上前,是因为这里有平王的人在这。而这个突如其来的美男子,竟敢公然挑衅平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敢跟权倾朝野的平王作对? “谢谢。”离小歌首次开口,声音却是嘶哑无比的。她皱了皱眉,到底是谁,害她那么彻底? 夜千暮缓缓朝离小歌伸手,嘴角微微上扬:“来,我带你走!” 修长如玉的手指,宽厚的掌心,很少有男人的手这么好看吧?握上去是不是跟他的笑容一样温暖呢? 离小歌有那么一瞬间想将手放上去,什么也不顾不问,就跟着他走。只是手刚刚动了一下,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王妃!”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2章 她不是平王妃 那个冷笑让离小歌很不舒服,通常这种冷笑伴随着的,一定是嘲讽。 而从小到大,只有她离小歌嘲讽别人,轮不到别人来嘲讽她! 离小歌缓缓回身,对上的是一双冷冽如霜的眸子,以及一脸淡漠的俊容。这一身的白色锦袍,可与他的气质不大符合啊。身后跟着几个带刀侍卫,想必这个就是平王? 呵,没想到呵,她堂堂神偷离小歌,从来不相信什么穿越轮回,更对这些事呲之以鼻。此刻她穿越了,还遇上王爷,这算不算命运的一大嘲讽呢?只是,但现在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她只能强迫自己入戏,暂且顶着所谓王妃之名。 “本王就说,怎么拜完堂就不见了。我的王妃,你能告诉本王发生了什么事吗?解释一下,失踪一日,你身上为何有男子的披风?”平王的语调平淡无比,眼神却犀利如刀。 “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平王身后传来,粉嫩的身影跌跌撞撞小跑到离小歌面前,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离小歌微蹙着眉头,戒备地看着这个女子。她不认识她,这里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 女子看到离小歌那陌生的眼神,不禁掠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略微后退两步,无限哀伤:“姐姐,我是徐芯宁啊,你难道忘记我了吗?” 离小歌定定地看着这个自称是她妹妹的人,这意外,会不会有她的手笔?只是,原来的徐彩宁呢?如果顶着徐彩宁的名号,想必回到平王王府等待着她的,绝对是水深火热的。 权倾朝野的平王,王府怎么可能任人随意走动,更别说是刚拜完堂的新娘失踪,居然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找到?此事就算不是平王所为,也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此刻,离小歌对上了平王的眸子,不否认不解释,只是平静地道:“一切如平王所想那般。” 闻言,平王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这个徐彩宁生性怯懦,何时竟学得如此伶牙俐齿?好一个如他所想那般! 平王并没有忽略站在她身边那个相貌极其出色的男子,夜千暮,什么来头,敢公然要带走他的王妃? “姐姐,你到底去哪儿了?你怎么,”徐芯宁忽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离小歌身上的披风,顿住话语,许久,才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难道姐姐你,遇到了……” 未免太后知后觉了,如果这是刻意的,那么此事……离小歌的脑中依旧是有些昏沉,那药的剂量出乎她的意料。 而此时,平王才冷冷下令,驱散围观的众人。方才闹哄哄的场面霎时间冷清下来,只剩下离小歌、夜千暮、平王以及徐芯宁四人。 “本王相信这是个误会,放心爱妃,本王会还你清白!”平王一改方才淡漠,冷峻的面容多了丝丝可以称之为柔情的东西! 在阶级制度森严,女子地位极其低下的古代,女子名节关乎生死。 如果此刻站在这的是那个真正的徐彩宁,或者真的会被感动,从此死心塌地。可惜,她是离小歌,清白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身体某个不重要的构造完好与否而已! 以离小歌敏锐的直觉,她猜到,真正的徐彩宁身上肯定有什么是平王需要的,否则他大可杀了徐彩宁!是否徐彩宁不肯交出来,平王采用这样的办法,间接让徐彩宁交出来呢? 一直沉默的夜千暮,这时却似笑非笑的开口:“我说平王,新娘失踪一天才寻找,而且她在这,已经整整躺了半个时辰,没冻死已经算命大了。你堂堂的平王,居然在半个时辰之后才得到消息,这未免也太……”杳然顿下,意味深长。 “你的披风,本王会感激你!”平王冷冷地看向夜千暮,似乎话中有话。 离小歌感觉自己全身都要冻僵了,心中冷笑:平王算你狠,不动声色地让我在寒风里站那么久!倘若不是身子素质好,恐怕此刻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王爷,既然要还妾身清白,那么能否先让妾身回府,妾身,很冷!”离小歌牙齿打颤把话说完。 平王眸子微眯,这个徐彩宁,似乎变了! “姐姐,你命好苦。王爷,求求您先让姐姐回府吧,你看她身上都没衣服!”徐芯宁一脸哀求,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连件披风也舍不得解下来给离小歌! 好个姐妹情深! 然而,夜千暮却一把拉住离小歌,深深地望着她:“跟我走,小歌!” 轰然,脑中一片空白,离小歌瞬间愣住,小歌?为什么他不喊他徐彩宁,而叫她小歌?他到底是什么人? “放开本王的王妃,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平王见状,冷眸染上薄怒,也伸手拉住离小歌另一边,与夜千暮僵持对峙。 “她不是你的王妃。”夜千暮不惧平王的怒意,直视着他,眸色依然干净纯粹,“所以,我要带她走!” 两个出色的男子都是高手,用力扯住离小歌。离小歌吃痛地皱眉,难道她是香饽饽么,两个人都要争她? “放手!”离小歌咬牙道,“你们弄痛我了!” 闻言,两个男子都愣了一下,竟也同时放开了。 离小歌深深地看了眼夜千暮,既然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徐彩宁,那么平王他们呢? 思索再三,离小歌都决定先跟平王走。毕竟平王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就证明她暂时不用死的。她需要讯息了解她现在所处的境地,而夜千暮,似乎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漩涡。 离小歌悄然朝平王走近两步,表明了立场。平王深深地看了眼夜千暮,一把拉住离小歌就往马车上塞。 帘子放下的刹那,离小歌看到了一抹复杂的笑意在夜千暮俊美的脸上一闪而逝。 平王自上了马车后,立即恢复了淡漠疏离的神色,闭上眸子眼神,似乎不屑多看离小歌一眼。 而徐芯宁在一边欲言又止,仿佛又忌惮平王。 气氛变得很诡异,离小歌紧紧裹着那件黑色的披风,冷得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回去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幸好,这个身子还是她自己的,否则换成那个深闺大院的小姐徐彩宁,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想到这,离小歌忽然想到一件事,打从她醒来,就有人说她是徐彩宁,难道她的样子跟徐彩宁一模一样?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3章 活着爬进王府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为什么会一身吻痕醒来?那些吻痕又是怎么来的?生性警觉的她,居然一无所觉。 事情好像越来越棘手了,到底她进了古墓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夜千暮的出现好像也不是巧合,他竟然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徐彩宁! “最好给本王安分一些!徐彩宁,你狠啊,才成亲就当着天下人的面给本王那么一大顶绿帽子!”平王双眸紧闭,语气冰冷如霜。 “我没有!”离小歌身侧的双拳紧握,一字一顿地道,她不是徐彩宁,他亦不是她丈夫,何来绿帽子之说! 闻言平王倏然睁开眸子,猛地掐住离小歌的脖子,“若不是你还不能死,今日你早就死无全尸了!徐彩宁!” 离小歌身手再好,也仅限于偷东西的时候,与人交手她只擅长逃跑。而此刻平王的手劲之大,真的像要把她掐死一般。离小歌只觉得肺部快要炸开了,脸色涨得通红。缺氧的感觉让她渐渐觉得窒息,这个男人翻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 眼看着就要被掐死了,而徐芯宁在一旁却呜咽着不敢开口。平王忽然又松开手,骤然窜入的空气让离小歌剧烈的咳嗽起来。 平王毫不怜惜地看了离小歌一眼,掏出一条手绢,慢慢地擦拭着掐离小歌的那只手,完了把手绢一扔,“碰你,本王觉得脏!” 离小歌忽然涌上委屈,面对那么多人围观她衣不蔽体她都没有那种感觉。而平王那句她脏,让她瞬间想落泪,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时代的女人。 只是,离小歌没哭,她的坚韧告诉她,只要活下去,才有希望。 如今平王就这么对她,想必回到王府遭遇的,会比这更惨一百倍吧?权倾朝野的平王,不知是个皇子,还是皇帝的弟弟? 徐芯宁怯怯地看了眼平王,再轻轻地拉了离小歌一下。离小歌看向她,只见她轻轻地摇摇头,眸子写满了同情。 离小歌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别开眼,早知道听从师傅的警告,否则怎么会沦落到这种任人将她尊严才在地底下的地步呢?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好好活着才有希望回去。 马车忽然停下来,平王也随之睁开眸子,他残酷地看了眼离小歌:“下去!” 离小歌知道自己反抗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要逃,也先要让身子恢复,天寒地冻裹着一件披风那么久,但愿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谁知,她刚站起来要掀开帘子,平王却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踹了她一脚。 离小歌触不及防,从马车上滚下来,情急之下她先护住脑袋,而身上的披风也随之散开无法裹住她的身子。她离小歌,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衣不蔽体狼狈不堪! 王府门口顿时围住了很多人,离小歌蜷缩在那,眸子渐渐冷下来。第一次她不知情,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第二次,平王是故意的!这个仇,她记住了!平王最好祈祷,将来不要落在她手上,否则,哼……她离小歌有恩报恩,有仇加倍报仇! 离小歌一把将披风扯过来,围住身子,她脸色如霜,缓缓地站起来。淡漠地扫了眼围观中窃窃私语不断的路人。 看到这样的离小歌,那些人忽然间就不敢议论了,这个女子明明那么狼狈,为什么她那冻得发紫的小脸还依旧一脸傲然,那不屈的神色如同在雪地里盛开的梅花那样,令人肃然。 “王爷,姐姐失贞不是她的错啊,求王爷饶恕姐姐吧。”徐芯宁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失贞!呵呵,徐芯宁,你也狠,想不着痕迹地羞辱她?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她失贞?好啊,那就继续吧,反正她是离小歌而不是徐彩宁。 徐芯宁的话如同炸弹一般,在人群里掀起轩然大波。失贞是何等重要的事,更何况这个还是平王昨天才娶的王妃。大抵哪个时代的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喜欢看那些地位比他们高的人的笑话! “哼,不洁身自爱,芯儿你不必为她求情,你如今不再是她身边的丫鬟,而是本王的侧妃。如今的她,连你都比不上,起来!徐彩宁,你就能活着爬进王府,本王会考虑不把你浸猪笼!”平王看着傲然不屈的离小歌,平王心底掠过一丝异样,却依旧冷酷地道。 丫鬟?原来徐芯宁是丫鬟! 离小歌望向王府大门方向,铺满了装上铁刺的木板,而且她没看错的话,那些铁刺涂满了辣椒油。呵,这样爬过去,不死也残了。 到底徐彩宁做过什么,让这个平王如此痛恨她?而徐彩宁身上又有什么东西,令平王忌惮不杀她而选择了百般折磨? 徐芯宁哭着爬向离小歌,抱着她的小腿,低声哭着道:“姐姐,你求求王爷吧,这样爬过去,就算能留住性命,腿也会废了的。姐姐,你就求求王爷吧。” 离小歌无动于衷,对徐芯宁视而不见。 徐彩宁受的罪,凭什么要让她来承受?她是离小歌,她不是徐彩宁!原本以为跟着平王回来,会比夜千暮安全,怎么也没料到这次她失算了! 今天,她绝对不会求平王,也不会爬那些铁刺!明知道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时代,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根本没有能力与这些手握重权高高在上的人抗衡。反正回不到现代,她也算是死了一次。今天,她也只有死路一条。那么,她就拿这条将死之命去赌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即使几率很小,她也要去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平王见她依旧一脸淡漠,脸上丝毫没有恐惧害怕之色,反而越发镇定,平王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个女人,永远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个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竟然还敢忤逆他的话。 这么冷的天气,离小歌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能咬牙拖着冻僵的身子,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平王。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4章 徐宰相他来了 平王冷眼看着那个朝他一步步走过来的女子,心中忽然有些烦躁。明明是她趋于劣势该求饶的,为什么他感觉她打从心底不屑他这个王爷,那一脸的不屈仿佛嘲讽着他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 离小歌走近平王,与他保持三步的距离,漠然地对上他那对冷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王爷,你想要的,别人也想要。若我今天死在这,相信起疑的人一定不少!王爷,即使我再怎么样,我还是宰相的女儿。相信聪明如王爷,不会埋下宰相这样的仇人。”她就是赌,赌真正的徐彩宁上有平王一定要得到的东西,赌这个王朝朝中的局势不是平王一人独大。 闻言,平王的眸色又冷下几分,眯了眯眸子,吐字如冰:“你威胁本王?” 离小歌青紫的脸上扬起一抹惨淡笑意,颤声说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我只想活下去而已,王爷。” 平王眸底掠过探究,转瞬即逝。半晌,他才冷笑道:“苟延残喘而已,那么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离小歌并没有忽略平王那抹探究,但是此刻她顾不上那么多。如果送了命,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当人替死鬼死了!虽然只是误入异世,并不代表她就任人玩弄性命。这一切,她必须要查清楚,所有的帐,都要一笔一笔算清! 在她的信条里,从来没有逆来顺受这个词! 离小歌正欲开口的时候,忽然有个侍卫匆匆忙忙上前,在平王身侧低声道:“王爷,徐宰相正往王府方向而来。” 平王不动声色地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徐宰相?是来看他的女儿是否活着? “你父亲动作出乎意料的快啊,没想到你在他心目中挺重要的。”平王冷冷地望着离小歌。随即转身对出来迎接的下人吩咐:“东西撤走,把王妃带进去。记住,好好侍候王妃沐浴更衣!” 冻僵的离小歌,几乎是在下人的推拉下被扯进王府的。 毫无意外,那些下人对这个名义上的王妃完全没有尊重的意思,那鄙夷的目光几乎是将离小歌从头到尾扫了遍。即使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张合的唇形说着贱人二字。 但鄙夷归鄙夷,如今她毕竟还是‘徐彩宁’,平王的王妃,平王没说怎么处置她之前,那些下人也不敢太造次。不太客气地将她请入浴桶后,没有一个人留下来服侍。 冻了这么久,在热姜水的浸泡下,离小歌僵了的身子终是慢慢恢复了知觉。只不过,她真的染上风寒了。若是不好好调养,只怕会落下什么病根了。该死的平王,白痴也看得出来,如果真的爬墙,有必要在这样的天气下躺在郊外半小时吗? 恨归恨,但目前摆在她眼前的是该怎么离开王府,还必须逃离平王的视线。她虽然擅长逃跑,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地形。她的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眼中,而且这里的高手有多高她完全没底。想活着离开王府,谈何容易? 离小歌也禁不住有些苦恼,不由得挠挠头,这是她感到困扰时的习惯性动作。忽然,她的手在后脑勺顿住,心中忍不住欣喜。 天无绝人之路,师傅我爱你! 而此时,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离小歌立即像焉掉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地靠着浴桶闭目养神。 “王妃,王爷有请!”来人门也不敲,直接推门嚷嚷。 离小歌睁了睁眸子,有气无力地道:“知道了。”但身子依旧没动。 “还不快起来,等下王爷怪罪下来别怪奴婢没有提醒你。”来人似乎没什么耐性了,“还当自个儿是王妃啊?王爷休不休你,你都跟我们这些下人没什么两样,摆什么架子,破鞋一只而已。” 离小歌眸底掠过狠戾,她缓缓抬首,扫了那丫鬟一眼,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看样子是王府里的说话比较有分量的大丫鬟。 那丫鬟被离小歌突如其来目光震慑住,她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在那个据说很怯弱的王妃眼底看到浓浓的杀意。但也只是瞬间之事,定睛在看,那王妃依然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离小歌问道。 本想不予理会的,但那丫鬟转念想想,这王妃虽然失贞,毕竟还是宰相的女儿,便答道:“奴婢秀儿。” “麻烦秀儿扶一把,”离小歌朝她伸手,声音依旧没什么力气。这倒不是她装,而是真的病了,全身无力。等下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平王宰相,由不得半点差错,否则好不容易争取活命的机会又要失去。 秀儿不情不愿地拉着她,将她扶出浴桶。以极快的速度替离小歌换上衣裳,弄个简单的发髻。离小歌看着昏暗铜镜中自己的影像,依然是那张熟悉的娃娃脸,小巧的鼻子,以及师傅唯一称赞过很有灵气的眸子。 王府前厅。 平王端坐主座,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茶几。徐宰相不动声色地品着茶,只字不提自家女儿遭遇的事。 所以,离小歌的出现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她甫踏进前厅,便迎来两道审视的目光。对,审视,包括徐宰相。 离小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徐宰相一眼,年过四十,模样倒也算过得去,看起来与她倒真有相似。这只老狐狸,肯定知道她不是他女儿。 “见过王爷,见过爹。”离小歌没有犹豫,微微欠身。 徐宰相心底暗暗佩服,遇到这样的事还能如此镇定,丝毫不露破绽,这女子不简单啊。 而平王心底却是另一番想法,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想必都会在夫君面前自尽以示贞烈。她倒好,像没事一样,到底是多不屑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这个念头,顿时让平王的脸冷下几分。虽然这事是他一手策划,但结果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此时,徐宰相忽然起身,老泪纵横跪在平王身前:“王爷,老臣恳请王爷网开一面,赐她一封休书。不洁之身,有何资格站在王爷身边。”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5章 夜千暮你是谁 离小歌愣了一下,这老头想玩什么花样? 平王似乎也没料到徐宰相这举动,他原本以为徐宰相会拿这事大作文章。很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本想利用这事,将徐宰相归为自己这边,结果不尽然啊。 但平王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怎么可能让人牵着鼻子走?他随即沉重开口:“徐宰相,如今宁儿已经是本王的妃子,发生这样的事,本王定当竭尽全力查清此事,还宁儿清白。休书一事,日后再议吧。” 闻言,离小歌心底冷笑:不愧是政客,都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方才,不知道是谁要她不死也残废?而徐宰相,你为了一己之私,将无辜的人送出去当替罪羔羊,同样不可原谅! “妾身谢王爷,王爷一定要替妾身证实清白啊。”离小歌不失时机地跪下,凄凄惨惨地哭起来,比起演戏,她又怎么可能比他们差呢? 她不是该哀怨吗?平王眯眯眼,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短兵交接,自己竟再也猜不到她的下一步。敛去异样,他道:“宁儿你先起来,这事本王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宰相,你大可放心,本王定不会让宁儿平白无故遭受此冤。” 徐宰相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离小歌,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接。离小歌不动声色,而徐宰相则掠过一抹意味深长。 “既然王爷这么说,老臣恳求王爷彻查此事,还宁儿清白。否则更是有损皇家脸面啊。”徐宰相话中有话。 平王闻言有些气恼,但毕竟不会显露出来,“本王会有分寸,宰相若是没事可以陪陪宁儿,本王还有事需进宫一趟,就不多陪了。”说罢,平王起身上前扶起离小歌,随即头也不回离开前厅。 待平王走远,徐宰相深深地看了眼离小歌:“宁儿,你可记得昨日发生何事?” “你希望我记得什么?是如何遭人凌辱,还是怎么嫁到王府?”离小歌冷冷嘲讽,这老头这么问,定然清楚这其中内情,她是怎么成为徐彩宁! “唉……”徐宰相长长叹了一口气,爱怜地看着离小歌:“我可怜的女儿,嫁到王府便遭此横祸,宁儿你放心,为父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有王爷便足够了,这事,你不必再横插一手了。”离小歌盯着他,那犀利的眼神让徐宰相这种在朝堂打滚多年的人也忍不住微微别开眼,不敢直视。 他是不是惹上麻烦了?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么柔弱。一个念头在徐宰相脑海一闪而过,徐宰相拉过离小歌,怜惜地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宁儿,这几天你先委屈一下,爹绝对不会让你的清白遭毁。爹先回去了,你记得好好休息。这个你拿着,天寒地冻站了这么久,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说话间,离小歌的手中被塞进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离小歌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那你走吧。” 徐宰相点点头,随即放开离小歌,转身朝门外走去。 离小歌一人定定站在那,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旁边的桌椅才勉强站住。她摊开手望着那个小瓷瓶,脸上几不可见地掠过一丝冷笑。 撑着一口气,照着刚才秀儿带的路,慢慢的走回房间。 掩上门,离小歌摸摸额头,真揪心,果然发烧了。 “你真有胆识。”离小歌刚要转身走向床,一道好听熟悉声音骤然响起,吓了她一跳。抬首望向声源处,忍不住愣了片刻。 依旧一袭黑衣,长发披散,眼神干净清澈的墨眸。夜千暮,他怎么在这? “知道小歌会生病,所以来照顾小歌。”他笑笑,仿佛看出她心底所想。 离小歌不由得多了几分戒备,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更何况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世。“你是谁?” “夜千暮,小歌,不是让你记住了吗?”他的声音依旧如珠玉落盘那般清脆动听。 “这里是王府,耳目众多,你胆子真大。”离小歌有点支撑不住了,赶紧寻了张凳子坐下。 闻言,夜千暮缓缓从床头站起来,走向离小歌:“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去不得的。小歌,你生病了。”说罢,修长如玉的手指探上她额头。 他的掌心很温暖,指尖却是略带冰凉。离小歌不否认,他的手放在她额头,有种莫名的舒服感。 理智回笼,离小歌微微朝身后倾了倾身子:“我是徐彩宁,不是小歌。” “你是小歌。”夜千暮坚持,“嗯,染上风寒还有些发烧,来,把药喝了。”他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端出一碗药。 离小歌愣了愣,夜千暮到底是什么人? “喝。”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 闻言,离小歌竟也没有抗拒,一口气喝了下去。 “真乖。”夜千暮摸摸她的头,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离小歌心底有点发毛,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有什么病的天才之类吧? “放心,王府的人不知道我跟你在这的。”夜千暮笑笑,让人有些恍神。 “不要说那么暧昧,我并不认识你。”离小歌淡淡地道。 夜千暮也在离小歌面前坐下,伸手摊开,上面有个晶莹剔透的珠子,“拿着这个,徐宰相给你的,记得吃。千万记得珠子不要离身,否则你会慢慢死去。” 离小歌霍然起身,“夜千暮,你到底是谁?你还知道什么?” “小歌,跟我走,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夜千暮殷切地望着离小歌,有点讨好的意味。 “我凭什么相信你?”离小歌头大,一个平王宰相就难以应付了,现在还多个神神秘秘的夜千暮。她被卷入的这个漩涡,到底多深? “你决定跟我走的话,记得告诉我。”眼前拂起一阵轻风,夜千暮竟在她面前消失了。离小歌眨眨眼,以为自己眼花,夜千暮的出现只是幻觉,可是手上那颗冰凉的珠子却告诉她是真的。 “王妃!”门外秀儿的声音响起。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6章 试探或是灭口 片刻见没有动静,秀儿不耐烦地一手将门推开。 一眼看到她正枕着枕头,靠着墙半躺着,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秀儿当然知道那是发烧,但她选择了无视。 砰地将手上的盘子重重放到桌子上,“王妃,晚膳来了。” 离小歌装作没听到,她自然明白在这些势利的下人眼中,自己如何不堪,更别说得到他们的尊重了。 秀儿见她仍旧不说话,索性上前站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阳怪气地道:“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连用膳都不能跟王爷同桌,你以为你还是王妃?只差一封休书罢了。晚膳我搁这了,想你也没脸吃的了。这样也好,换成我早就不敢苟活了……” 好吵!离小歌倏然睁开眸子,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向秀儿。秀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震慑住,竟嗫嗫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句话,而寒意,打从脚底冒起。 离小歌站起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即使我被休了,我还是宰相女儿,容不得你这下人在这说三道四,跟我比身份。”啪,一巴掌狠狠打过去,五指指印赫然。 “如果王府的下人都是这般,那么在我还未下堂之前,可以替王爷调教一下不懂得什么是尊卑的下人。” 秀儿被她一身气势骇住,捂着脸蛋瞪大眼睛望着离小歌,根本没料到这个王妃敢打她。 啪,又一巴掌过去。 离小歌冷哼一声,“这掌,是你胆敢直视主子的教训!马上给我滚下去。” 秀儿敢怒不敢言,两边脸都肿起来,狼狈地出去。 待秀儿离开,离小歌颓然坐下去。刚才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她暗暗苦笑,这下好了,连王府的下人都得罪了。往后这些日子,更加难过了。 只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不给这些下人下马威,真的把她当猫了! 暗处,恰好路过的平王易凌飞将这一幕都看在眼底。淡漠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看来他的这个王妃,真的不简单啊,胆识不错。徐彩宁,你成功勾起我的兴趣,但你只是一颗棋子,可惜了,迟早要死的。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离小歌坐了一会,慢慢挪到桌子前,看着那些饭菜,不由得怒火中烧。即使下人,也不会吃这些东西吧?馒头和饭,都长着毛毛了,那菜更别说,还没凑近都闻到馊味了。这大冬天的,该放了几天? 很好,又记上一笔账了,平王! 离小歌忽然就想起夜千暮,倘若他现在带着吃的东西出现,她肯定感激的。 “是不是在想我?”白日见鬼,想什么什么出现。桌子前,夜千暮不知道是不是凭空出现的,正一脸悠然地坐在那,桌子上多了个食盒。 “你……”离小歌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夜千暮笑笑,将食盒打开,一样一样东西取出来,“刚刚易凌飞在偷看你,不过现在走了。” “易凌飞又是谁?”离小歌蹙眉,总不会是那个挨千刀的王爷吧。 “南阳国三王爷,也就是平王。”夜千暮淡淡地说道,“来,过来吃点东西。” 离小歌走过去,都是些精致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碗粥。顾不上有毒还是没毒,感激地看了看夜千暮,便坐下来进食。 “不怕我下毒?”夜千暮笑道,同时亲昵地将她脸侧的发丝别到耳上,那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做了无数遍一样。 离小歌有些不自然躲闪他的动作,身为什么都偷的偷,她着实不习惯与人太接近。“你要下毒,大可直接杀了我,下毒你不嫌麻烦?” “真聪明。”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离小歌低头吃东西,但很清楚地感受到夜千暮那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难道徐彩宁还是他旧情人不成,现在徐彩宁不见了,退而求其次?想到这,离小歌心底忽然有些不舒服。 如同来时一样,等离小歌吃完,夜千暮带着食盒消失了。 离小歌躺在床上,仔细回想着自己进古墓后的一切,可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看到那面古镜的时候,紧接着就是在南都外醒来。 从夜千暮的话语中,离小歌知道这里是北越大陆,有四个大国,以及一些附属小国。其中她现在所处的南阳国是最强盛的国家,其次是北离国,然后是东穆国以及西齐国。当今皇上有三个皇子,长期卧榻的太子易凌云,三王爷易凌飞,还有个年仅8岁的十三王爷易凌风。 太子卧病,十三王爷8岁,那么最有可能即位称帝只有易凌飞。难道他娶徐彩宁,是为了皇位?但是这不合常理啊,如果真是这样,何必要算计徐彩宁衣不蔽体在南都城外醒来呢?这对他拉拢宰相有害无益。 易凌飞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凌辱一个弱女子? 她的出现,会不会跟这有关系呢?依照徐宰相那个老头的反应,是知道她不是徐彩宁的。 想着想着,或许是药效关系,离小歌睡着了。 睡到半夜,生性警觉的她察觉有人正偷偷潜入她的房间。离小歌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一二三,来人三个,听脚步只是寻常练家子。 离小歌冷笑,这算是易凌飞的第几份见面礼?试探?还是灭口? 所幸被替换成徐彩宁的时候,手上的戒指没被摘下来,否则依照她现在病怏怏的身子,要活命不是那么容易。 徐老头,这算是你唯一做对的事! 按着戒指,只要那些人靠近,她马上会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死去。这个戒指是师傅为她特制了,里面藏着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银针全部都淬着让人即时致命的病毒,这个时代的大夫,绝对查不出是什么。 离小歌相信,易凌风肯定在暗中看着。 那三人悄悄接近床头,一抹寒光闪过,离小歌顺势翻身,巧妙地避过。 第一刀落空显然出乎他们意料,紧接着又扬刀欲落下。 这时候,离小歌忽然将棉被一把推向那三个刺客,歇斯底里大呼:“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7章 本王想要什么 易凌飞,想试探吗?本姑娘偏不让你如愿。 顿时,整个王府都被离小歌的呼声吵醒,乱成一团。凌乱的脚步声全部朝这边而来,离小歌冷笑,易凌飞,你怎么不下令不管今晚听到什么都不让侍卫动手呢?看来,宰相还是你忌惮的。 那三人见状,纷纷夺窗而逃。 王府侍卫很快赶到,离小歌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仿佛受到很大的惊吓。 与侍卫一同进来的,还有易凌飞。 易凌飞一眼看到离小歌,脸上掠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装得还挺像一回事的。 离小歌一看到易凌飞,立马扑过去抱着他小腿,哭个不停:“王爷,他们要杀妾身,妾身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妾身。” 易凌飞一脚将离小歌踹开,嫌恶地道:“这是本王会彻查,晚了,王妃好好歇息吧。还有,明日入宫觐见母后,记住了!” 离小歌被踹倒地上,垂下眸子,皇后要见她?看来,明天才是必死无疑。 不过,谁又说得准呢? “刺客不是本王的人。”易凌飞临走前,忽然又回身,淡淡地说了句,随后扬长而去。 闻言,离小歌愣了愣。他说这个干嘛?但易凌飞已经走远,她无法探究他这句话的意思。 翌日。 前来侍候的不是秀儿,换成另外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丫鬟。 这小丫鬟面对离小歌的时候,没有熟悉的鄙夷,只有看待主子的眼神。 “你叫什么?”离小歌望着铜镜里的小丫鬟。 “回王妃,奴婢小曼。”小曼微微欠身答道。 小曼,这个小丫鬟倒是很沉着,不卑不亢。可惜,终究还是易凌飞的人。 离小歌不再说话,任由小曼替她梳妆,很快,离小歌就看到镜中略施粉黛的自己,也是那么动人的。 “王妃,您真美。”小曼由衷地道。 离小歌笑笑不说话。 出门前,小曼忽然在离小歌耳畔低声说了句:“王妃进宫小心,皇后,不太满意您。” 离小歌有些诧异,回身望了眼小曼,小曼仍旧不卑不亢地站在那,仿佛刚才并不曾说话。不管小曼出于什么原因提醒她,但离小歌还是感激的,毕竟除了夜千暮,离小歌唯一没从她眼中看到鄙夷的人。 “我知道了。”离小歌淡淡说了句,径自往前厅走去。 病尚未痊愈,离小歌仍旧强打起精神。皇后,比起任何人都不好应付啊。后宫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稳坐后位那么多年,这个皇后的手段又岂是一般呢? 易凌飞已经王府门口马车前站着,离小歌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易凌飞便漠然地命令道:“趴下!” 离小歌有那么瞬间愣神,直到耳边传来再次传来易凌飞不耐烦的声音,她才回神。 “本王叫你趴下!” 古代的马车都较高,需要借助小凳子之类的东西才能上去。如今这个易凌飞居然让她趴在地上给他踩!不由得怒火心生,昨日在众人面前百般凌辱她可以忍一下,今日还这么对她?难道还真的当她是软柿子,随便捏? 离小歌丝毫没有畏惧对视着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冷冷道:“王爷,您羞辱的是我,打的,可是王爷您自己的脸!” 闻言,易凌飞的眸子倏然凌厉起来。从来没有女人,不,是没有人胆敢公然这么违抗他的命令!而且,她的话,竟然令他无从反驳。的确,即使昨日在城外受尽世人的鄙夷,但她的身份依旧还是平王王妃!这个女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难道这些年,这个徐彩宁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想到这,易凌飞的眼底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抹兴味: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徐老头子,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离小歌并没忽略易凌飞那抹意味深长,她就是让他猜,最好跟那个姓徐的斗个死去活来。到那天,她一定记得搬来板凳瓜子围观!她生平就不是什么善类,无辜遭受这样的凌辱,她一定要还回去! “那王妃上马车吧!”易凌飞看着她,冷声道。 离小歌不跟他客气,顾自先爬上马车。易凌飞敢凌辱她却绝对不敢动她,毕竟,宰相之女身后还是有个宰相,即使不受宠。 易凌飞看着离小歌的后背,眸子渐渐眯了起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离小歌索性上了马车就闭上眼睛。 易凌飞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想到徐宰相的爱女,本王的爱妃,果然名不虚传啊。给本王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竟然还若无其事!”离小歌仅觉面前扬起一丝轻风,喉咙再次被人狠狠掐住:“是不是以为你是宰相的女儿,本王就拿你无可奈何?” 离小歌被掐得脸色通红,艰难地发出嘲讽的声音:“王爷不是比我更清楚发生什么事吗?还是说王爷,动不了宰相所以拿我出气?” “你!倒是牙尖嘴利,本王怎么就没发现呢?”易凌飞手上的力道加重,阴冷地笑道:“要是本王把你的舌头拔了,你说,你还能不能再继续跟本王顶嘴?” “那,王爷,动手吧!”肺部充斥着要爆炸的感觉,离小歌觉得空气离她越来越远,眼看就要窒息了,“那,王爷,也得不到想要的!” 易凌飞脸上杀意掠过,倏地松开离小歌,骤然而来的空气,令离小歌剧烈地咳嗽起来。易凌飞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把从离小歌后面抓住她的头发,用力揪紧:“本王想要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大臣之女又能给本王什么?不要忘记,嫁到平王府,徐宰相顾得了你死活?” 他说得对,即使姓徐的现在不希望她死,但是在这个行事喜怒无常的平王面前,要杀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离小歌无比讨厌眼前这张放大的俊颜,要不是理智令她顾及到现在的处境,只怕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这两天受到的侮辱,已经是她一辈子的极限。而这个平王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她在这半天也套不出半句的话。 “王爷,您说得对,我不知死活,冒犯了王爷,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离小歌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无比低姿态的求饶。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8章 皇后召见入宫 闻言,易凌飞的眸色又深沉了几分,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将她活活掐死了。明明占着上风,挫败却如影随形,彻底将他心中那股怒火点燃。要不是……哼,她以为她是宰相之女他就无可奈何了? “本王耐心不多,”易凌飞凑近离小歌面前,一字一顿道:“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离小歌唇形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她深知,有些事现在并不是时机。 易凌飞见离小歌垂着头不再说话,索性闭上眼,将心中那股怒火压下去。他相信,很快就有一天会将她的面具撕下来,跪在他面前害怕颤抖!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皇宫。 离小歌抬眼打量着这真正古代皇宫,不由得感叹:有钱有势就是大爷啊,这皇宫哪是一个金碧辉煌可以形容的。不过她很小心地将自己的震撼收起来,以免易凌飞瞧出什么端倪,到时候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地跟在易凌飞身后来到皇后所住的寝宫凤云宫。易凌飞走到门口就顿下脚步,一脸不耐地对离小歌说道:“本王有事,王妃自己进去吧。” 离小歌很清楚,易凌飞此举摆明了是让她往坑里跳。到底徐彩宁身上有什么秘密?这个平王要这么对待她? 易凌飞说完就马上离开了。而凤云宫的宫女让她在门外候着,自己进去通报。 离小歌出门的时候很早,而这宫女一进去许久也不曾出来。但此时是冬日,一天滴水未进的离小歌在寒风中已然是瑟瑟发抖,脸色十分苍白。 这一站多久离小歌不知道,只是待进去通报的宫女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那宫女一脸鄙夷地看着离小歌,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东西,轻蔑地对她说道:“王妃,皇后让你进去!”随后也不管离小歌了,径自走了进去,嘴里还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离小歌将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双破鞋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高贵的王妃,呸!”离小歌冷笑,破鞋?哼! 一进门,职业的敏感让离小歌能清楚地感受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她假意紧张被门槛绊了一下,生生摔成一个狗啃屎,就势一滚,避开了迎面飞来的细小银针。随后惶恐地爬起来,全身发抖跪在那:“见过皇后娘娘,惊扰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让皇后想以她惊扰皇后这个罪名治她也没机会。更何况,这下面还坐着那么多的贵妃。只能暗暗咬牙,笑得母仪天下:“平王妃,何须如此惊慌呢?瞧瞧这吓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宫对你做什么了。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离小歌爬起来,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却悄悄地将这凤云宫以及在场的人打量了一番。 主座上的皇后雍容华贵,两侧的妃嫔环肥燕瘦皆是美人。只是脸上大多是不屑,看着离小歌的眼神格外的轻蔑。 “听闻徐宰相之女才貌双全,平王妃,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闻言,垂着头的离小歌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这皇后要耍什么花样?不过她也没什么时间多想什么,只是乖巧地抬首。 纵使后宫的女子百般美貌,看到离小歌的模样,仍旧忍不住被惊艳住了。那如花的容颜,怯怯的神情,着实让人我见犹怜。但,这只会让这群后宫的女子心中嫉妒心更重,更想将这个平王妃毁灭。 “皇后,这平王妃果然名不虚传啊。难道昨日之事,便是因此?”右侧那位一身粉红华服的妃子,不怀好意地道,“只是皇后,纵使她容貌倾城,可平王妃又岂能是一个身子不洁的女子?” “这……”皇后听着,目光柔和看向离小歌,问道:“昨日之事,想必是误传吧?平王府戒备森严,新娘子又怎么可能在拜完堂之后消失呢?若非自己离开只怕是没人能从平王府带走一个人吧?而她看着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离开平王府。更何况,这贞洁清白是女子之命,若真遭遇不测,只怕她也是性子贞烈之人,今天又岂会站在这?容妃,这话不可乱说。” 离小歌闻言只是冷笑,看来这容妃应该就是站在皇后那边的。两人一唱一和,所说的不就是她该去死以明志吗?可惜,她不是这些迂腐的古人,贞洁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词汇罢了。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臣妾,臣妾昨日的确是……”离小歌扑通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眼里的泪水不停地掉落,哭得十分凄惨。那模样逼真得令皇后这样的老狐狸也看不出她在做戏。“皇后娘娘您说得对,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本该以死明志。可是,可是臣妾不甘心,平白无故遭此横祸,未看到凶手伏法前,臣妾不愿意结束这肮脏的性命。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离小歌跪在那,不停磕头,额前很快出现一块红肿,但她仿佛浑然未觉。 皇后被离小歌这举动弄得怔了一下,她这番话,不轻不重,却刚好能逼着一个人死。只是平王妃却假装听不懂,还让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做主……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这宰相之女逼死,反而给自己添了麻烦。皇后心中顿时不耐,却碍于那么多后宫妃子在此,只能在此隐忍下来。 自己的儿子易凌风年幼,太子又是已逝皇后所出,易凌飞亦是别的妃子所出。她本来就想把千方百计阻止易凌飞娶徐宰相之女,想把自己的表妹嫁进平王府,只可惜……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皇后倏地起身,一脸怒意:“天子脚下,这还有王法吗?” 一众妃嫔此时也无话可说,要真继续说着逼死人的话,倒显得自己恶毒了。于是纷纷一改方才的不屑,义愤填膺地说要惩戒那凶手。离小歌看着这些人翻书般的嘴脸,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9章 大殿上的争执 “若是让那恶人得到应有的惩戒,臣妾也不愿苟活世上……只是皇后娘娘,臣妾没看到那人伏法,臣妾……”说到这,离小歌竟哽咽起来,然后双眼一闭,直挺挺地在众妃嫔倒下,假晕过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皇后跟各个妃子措手不及。所有准备好的陷阱,还没等她踩下去,就以她的昏迷告终了。 皇后急忙让宫女把离小歌扶到一旁的凳子坐下,又差人请太医。她跟易凌飞之间,本来就暗涌不断。倘若这回这个平王妃出了什么差池,只怕他会借机寻事了。皇上对他的宠爱,可是人人所见的。 想到这,皇后心中的怒气更甚。打从这个宰相之女被选为平王妃开始,她所有的计划就全部被打乱。而局势,就再也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这让高高在上的她,心中极度的愤怒。扫了眼底下的嫔妃,皇后忽然心生一计,不易察觉的阴狠从她眼底转瞬即逝。 “这可如何是好?本宫正想着去见皇上请求皇上彻查此事,如今这平王妃又伤心得晕过去。那人真是造孽,好好个姑娘,就这样被糟蹋了。”皇后深深叹气,一脸愁容地看向离小歌。 容妃立马上前道:“臣妾愿陪同皇后一起前去请求皇上。” “这……本宫正想让你留下来照顾平王妃呢!”皇后看向容妃,有些为难地顿了顿:“不过既然这样,那雪妃留下来照顾一下平王妃吧。” “臣妾遵命!”那雪妃无比温顺地应道。 离小歌听着这一番对话,雪妃她是挺有印象的,在她进门的时候,所有妃子都是不屑的眼神。只有雪妃,看着她眼底是多了一分怜惜的。想必这雪妃也是皇后的眼中钉吧! 然后,就听到雪妃恭送皇后的声音。而过了一会,离小歌也被一个嬷嬷抱起来离开了凤云宫。 皇宫很大,绕了许久,离小歌才被放下柔软的床上。随后便有太医来把脉,诊断的结果是感染风寒,饿晕过去。 离小歌闻言想笑,堂堂的平王妃居然饿晕过去,传出去只怕是平民百姓茶余饭后难得的谈资。 太医离去后,雪妃差人跟去取药顺便拿了些吃的过来。而离小歌此时也很识时务地幽幽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哪儿?” 雪妃听到她的话,当即走过来,关心地问道:“这里是雪月宫,你刚刚在凤云宫晕过去了。现在好些了吗?” 离小歌这回才真正看清雪妃的模样,翦水秋瞳,眉目如画,再温婉不过的美人儿。看上去没什么心机,只是在这后宫,谁又知道谁的心是怎么样的。离小歌依旧提防着她,只是挣扎要起来,“臣妾身子脏,不能玷污了雪月宫。” 雪妃却一把将她按下去,柔声道:“平王妃,此事亦不是你想这样。我已经差人将你晕过去之事告知平王了,还是安心地躺着等平王来接你吧!” 说完又让宫女把吃的取来喂离小歌,又道:“平王妃,即使再大的冤屈,也要活下去才能将凶手找出,怎能绝食呢?” 无奈涌上来,离小歌很想说,不是她要绝食啊,而是她的‘相公’不给她吃啊!不过离小歌是天生的演员,听雪妃那样说,忍不住又泪如雨下:“雪妃娘娘,这贞洁可是女子的性命啊,您说,臣妾……” 雪妃幽幽地叹气:“怪只怪,这老天不公。为何女子的命天生就要如此呢?平王妃,既然皇后答应替你做主,你就等着凶手伏法吧!” 离小歌闻言深深地看了雪妃一眼,随后点点头,慢慢地吞咽着宫女喂的点心。 这雪妃,可与一般人不一样啊! ——分割线—— 金銮殿上。 “求皇上替老臣做主,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宰相徐毅之老泪纵横,跪在大殿之上。 易凌飞的脸色很难看,一直以来,这个徐老头都是中立态度,在他与太子党之间谁都不帮。如今这么一来,情势似乎一边倒。虽然早就料到这样的局面,但随之跟着徐老头跪下的大臣却是出乎他意料的。 “徐爱卿快起来,昨日之事,朕也略有耳闻。这作案之人实在是罪大恶极,竟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朕定然彻查,绝不姑息此事!”皇帝端坐龙椅上,不怒自威。 “父皇,受害者乃儿臣妻子,这事请父皇交予儿臣彻查!”易凌飞直直地跪下请求。 “皇上,老臣仅此一女,请皇上下旨,让平王赐小女一封休书,保住小女性命!”徐宰相不住地磕头。 易凌飞见状,心中自是怒意满满。只是,想让他给休书? 绝不可能! 易凌飞侧首看向徐宰相,一脸坚定:“徐宰相,宁儿发生这样的事,身为她丈夫,本王逃脱不了责任。休书之事莫要再提,本王定会还她清白,并保证不会要她性命,反而会加倍疼宠!” “平王,一个失贞女子,又如何配得上您尊贵的身份。还请平王大发慈悲,休了小女吧!” “徐宰相,宁儿一日是我妻,终生不变!” …… 一时间,大殿上气氛很紧张。徐宰相坚持要易凌飞把徐彩宁休了,而易凌飞却一点不肯退步。这吵得是,连皇帝都头疼。 一个是最出色的儿子,另一个是得力的臣子,两边都为难。 “好了好了!”无奈之下,皇帝也只能开口了,“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依朕看来,这样吧,十天内,若是凌飞查不出凶手,那么便如宰相所说,将徐彩宁休了。倘若十天内查出来,那休书之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皇帝说话,两人也只能磕头谢恩,不再继续纠缠着话题。 见众大臣都沉默了,皇帝便站起来沉声道:“退朝吧!”随之离开了金銮殿。 走出大殿,易凌飞看着徐宰相说道:“这事,本王会彻查,岳父,放心吧!”后面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徐毅之闻言淡淡一笑,脸上再也看不出一点刚才那种步步紧逼:“有劳王爷费心,但愿小女能昭雪!” 第一卷 出生入死 第10章 后宫再起风云 易凌飞闻言,冷冷一笑,旋即离去。只是才走出两步,便有个宫里的太监上前禀告,说是平王妃悲愤过度,在凤云宫晕过去,如今在雪月宫休息。 她在玩什么花样?易凌飞的眼底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异样。 身后的徐宰相一听这话,瞬间急了,忙上前问道:“那她现在如何了?” “启禀徐宰相,平王妃如今在雪月宫歇着,太医也过来瞧了,说是感染了些风寒,并无大碍。” “本王这就去将她接回王府,岳父大可放心。”易凌飞看向徐宰相,面无表情地道。 徐宰相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开口。只看着易凌飞大步离去的身影,越来越远。眸底掠过一丝担忧,所有的局面,会不会因为这步棋走错,满盘皆落索?他发现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根本无法掌控。 只是事到如今,已经和平王撕开脸,有些事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至于将来,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易凌飞很快就来到雪月宫。而彼时,离小歌刚好吃饱喝足。 易凌飞一进雪月宫,看到的便是离小歌满足的表情,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那神情如此自在,仿佛昨日之事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雪妃大概是出去了,偌大的宫殿,就只有离小歌一人,连宫女也不在。 离小歌看到易凌飞,立马垂下头,将所有表情遮掩住,缓缓上前行礼:“见过王爷。” “没想到王妃进宫竟是如此自在!”易凌飞冷冷地道,眸色如霜。 “那妾身该如何?寻死觅活还是恳求王爷不要休了妾身?”离小歌淡淡地说道,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真的是徐彩宁?”易凌飞倏然上前,掐住她下巴,低声喝道。 离小歌轻轻笑道:“那王爷您说呢?人是您娶回来的,贱妾不是徐彩宁又该是谁?” “哼!”易凌飞狠狠地甩开她,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拿出手绢不停地擦手,神色冰冷地看向离小歌:“皇后也见过了,那就随本王回府吧!” “贱妾,听从王爷安排。” 易凌飞很是气恼,每次跟这个徐彩宁交锋,他总有种落于下风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极端的不爽,屡次出现想将她活活掐死的冲动。只是幸好他的理智控制着行为,否则这个徐彩宁不知道在他手下死了几次。 正当两人要离开雪月宫的时候,雪月宫外却被一批大内高手包围了。而后皇后跟众妃嫔出现在雪月宫前。 离小歌怔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那些大内高手。皇后要唱什么戏? “儿臣见过母后!”易凌飞见此阵仗,脸色也没多大变化,只是上前对皇后行了个礼。 “见过皇后娘娘!”离小歌也不动声色。 “都起来吧!”皇后一改方才那副端庄慈爱,变得有些冰冷。 而就在此时,雪妃似乎也听到下人的禀告,匆忙赶回来。看到宫外的侍卫,雪妃眼底掠过一丝不解:“见过皇后。皇后您带这么多人来,发生何事了?” 皇后还不曾说话,她身后的容妃率先上前,一脸愤怒:“何事?雪妃,皇后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雪妃一脸茫然:“容妃姐姐,何出此言?” “你自己看吧!”容妃抽出一直放在身后的手,将手上的东西往前扔去。 一个小小的人形布偶,上面扎满了针。那个布偶被扔到地上正好是背朝上,易凌云三字以及生辰八字如此刺眼! 后宫最忌讳的巫术! 雪妃看到那个布偶当下,脸色大变,但依旧不解:“谁这么狠毒,竟敢诅咒太子!” “方才本宫是与众姐妹一同前去求见皇上,你可知道本宫回来凤云宫就看到什么吗?这个布偶,是不是你所为?”皇后脸色如霜,十分凌厉地盯着雪妃。 闻言,雪妃扑通跪下,脸色惨白:“皇后明察,这并非妾身所为!平王妃可以作证,妾身是与平王妃一同离开凤云宫,并不曾做下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哼!雪妃妹妹,平王妃明明就晕过去了,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做了什么?方才也就你跟平王妃在凤云宫滞留,这事若不是你,难道是平王妃不成?”容妃厉声问道。 “没有,妾身没有!”面对她们的步步紧逼,雪妃泪流满面,只能拼命摇头否认。 一边的离小歌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皇后这招可真是狠啊!难怪刚才将一众妃嫔拉走,只留下雪妃照顾‘晕’过去的她。如果自己作证说此事不是雪妃所为,那就背上欺骗皇后的罪名。如果不说,雪妃就必死无疑。后宫中,这样的巫术多么让人忌讳的事,就算是皇上想帮雪妃,也毫无办法。 这个阴谋,天衣无缝。难怪能稳坐后座那么多年,这个皇后的手段可不一般啊。 “雪妃,若是本宫一人会凤云宫,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本宫怎么也没想到,你竟如此居心叵测,趁本宫离开凤云宫之际,做下这样的事陷害本宫。幸好,容妃也随本宫回去瞧见了!”皇后脸色很难看,句句带怒。 雪妃不住地摇头:“皇后娘娘愿望,这事真的不是妾身所为,请皇后明察秋毫,还妾身清白。” 离小歌悄悄地窥了眼身边的易凌飞,只见他一副置之事外的模样,丝毫没有插手的迹象。离小歌知道,如今的她,自身难保,若是插手这事,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可是,她的良心令她无法袖手旁观。 今天皇后召她入宫,本来是要对付她的。没想到被她逃过之后,转而利用她来对付其他人了。这后宫,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思索了许久,离小歌还是决定帮雪妃。她与皇后永远不可能站在一边,而她帮了雪妃的话,雪妃欠她一个人情…… “皇后娘娘,”离小歌开口,上前跪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似乎不明白,平王妃这个时候开口是为了什么。 【谢谢月牙的打赏,弱弱求收藏推荐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