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会青楼
    一张一人来高的青铜落地大镜,纤毫毕现地映照着这粉红为底蕴的闺房中一切。而一身白衣书生装的秦蓁儿此时正穿戴整齐地站在铜镜前左摆右扭地察看着。见丝毫看不出一丝破绽,她不禁朝镜中扮了个鬼脸,晶晶亮的眼中立即闪烁起轻盈的笑意,仿如小孩子偷吃了一块糖而没被大人发现那般的得意。
    今晚她要干一票大买卖!
    天上宫阙,人间乐园。
    姑苏。
    倚香楼。
    今晚的倚香楼较往日犹为热闹。但见灯火通明,人潮涌动, 衣香鬓影,杯酒交斛,依红偎翠,旖旎香艳,真如人间乐园。
    老鸨李氏更是打扮地象只花蝴蝶,四十几岁的年纪精心妆扮起来仍有几分姿色。她周旋于各色客人中,左右逢源,得心应手。
    今晚是她苦心栽培的倚香楼支柱花魁娘子绿牡丹梳弄竞标会,养了十年的女儿终于可以为她挣大钱了,怎不让她心花怒放,神清气爽。
    见楼内高朋满座,大有水泄不通的局面,李氏知火候差不多,于是叫来一龟奴,低声耳语几句。龟奴领命退下,须臾,一阵鼓乐声大作,大厅中不知何时多了八个着艳丽轻衫的舞女,随着乐声跳起了《霓裳羽衣舞》。但见她们轻展娇躯,轻抛彩袖,舞姿蹁跹,舞到酣处,竟拥出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众人一见这少女不禁齐声叫好。只见她弯眉如柳,丽眼迷离,花姿月容,似王嫱再世又似西子重生。
    李氏一见她的心肝宝贝出来了,眉开眼笑着上前拉着绿牡丹的手,媚笑着对着满座高朋,提声道:“各位爷们,这便是我们倚香院的花魁绿牡丹姑娘,承蒙各位爷们抬爱,一出道就名誉姑苏。今夜是小女梳弄之日,我呢为了不使我的心肝宝贝受委屈,想让她自己挑个中意的来破瓜,不过,这价钱嘛也得在理才行!”
    老鸨舌灿莲花,但谁人不知今夜是竞价会,大厅内的客人谁不知是价高者得的道理。于是你一百两,他二百两的纷纷开始喊价。
    正喧闹之际,就听有人大叫一声“且慢”,声音之大刺人耳膜。大家不由自主地朝发声的地方——厅门口看去。就见一少年书生正大踏步走进。众人眼前一亮,但见这少年俊俏得宛如好女,明艳得不可方物,风姿仪表竟赛过了花魁绿牡丹。
    “各位不要上当,这绿牡丹早在三天已不是完璧,根本值不了各位所开的价!”少年一进来旁若无人地环视四周,发布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老鸨猛地跳了起来,愤怒地尖声叫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在此信口雌黄,我们的牡丹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身躯,岂容你这个来污蔑。”
    “污蔑?”少年轻蔑地道,“老虔婆,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三天前我用三千两银子买了绿牡丹的初夜,你那时将我当财神一样供着你忘了吗?各位,小可杭州人氏,因慕绿牡丹之名三天前带着3千两梳弄了她,谁知正想离开时却听说这老虔婆居然在把瑕璧当完璧卖,小可气愤不过过而前来搅局,各位爷们你们可千万别上这黑心黑肺的贼婆子的当啊!”
    老鸨差点气晕过去,莫名其妙居然半道杀出个程咬金来要搅黄她的生意。
    客人中已有人信以为真,站起来,拍桌子,大骂老鸨开始走人。
    老鸨急了:“爷们,爷们,别听这小子胡说啊,我,我根本不认识他,小女小女还是完璧,还是完璧啊,你们别走,别走啊!”
    想赶过来拉住那几个客人,那少年却一下跳过来,一把抓住她,厉声道:“老虔婆,你想溜吗,我要揪你见官去!”
    老鸨气懵了,未找他算帐这小子竟然倒打一耙,有心要叫龟奴上前。但老鸨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忍住气道:“这位爷,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你,但我知道你是存心来搅黄我的生意的。你说你用3千两银子买了牡丹的初夜,那你当着老少爷们的面,你给我说清楚,你可有凭证?”
    “呦,这老虔婆还算镇定,哼,你这招我早有准备!”少年暗自好笑,有点得意道:“你要凭证是吗?呵呵,何需凭证?”他一把拉过绿牡丹暗中用力狠捏她的手腕,冷笑着冲大厅中众人道,“牡丹姑娘,你身上有三颗黑痣是也不是?”
    绿牡丹被他一把下死力抓着手腕疼痛之极,但事关大局,她边挣扎边忍痛答道:“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身上也,也没三颗黑痣!”
    一语即出,满座哗然,齐齐看向那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牡丹,你真是你妈的好女儿!你我也算做过一夜夫妻,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当日你说如何爱我要我赎你,我见你有情意,还真有此意,不过现在你和着你妈来骗人,你太让我失望了,好,既如此你也不要怪我?”少年言毕,似有些不忍却随即下定决心的样子,再次高声道:“常言道婊子无情一点也未错,各位老少爷们,这绿牡丹身上得确有三颗黑痣,一颗在手臂上,一颗在胸前,最后一颗在——臀部!”
    此言一出,有人开始轻笑起来,能将3颗黑痣的地方说的如此清楚,少年说的话定然不缪。
    “你,你瞎说!”绿牡丹面红耳赤,她毕竟还是个雏儿,根本无老鸨的老练。
    “我瞎说!”少年冷笑着,一把捋起绿牡丹的袖子,立时一段雪白的胳膊露了出来,赫然真有一颗清晰可辩的黑痣!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少年得意地道:“怎么样,我说错了吗?”
    “我,我胳膊上是有黑痣,可,可我胸……”绿牡丹急了,结结巴巴道。
    “你是说你胸前无痣,臀部无痣!呵呵”,少年截口促狭道,“既然如此,你想澄清事实的话,那你就把衣服脱了让在座的爷们验证一下如何?”
    “对,衣服脱了让爷们验证一下!”有好事者乘机想看热闹。
    “你,我,……妈妈,”绿牡丹还是个未梳弄的少女,怎可能老着脸不知羞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看她私密的部位,于是她求救地看向老鸨。
    老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膛如风箱般呼哧呼哧地响,再也忍不住了,一挥手,几个龟奴立即如狼似虎地扑向少年。
    少年“啊”地大叫一声,一抱头就往一张桌子下钻了下去,边装边大叫着:“老虔婆,恼羞成怒啦,各位爷们我帮你们揭开了骗局,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众人先前见他气势凛人现在看见要打他了竟然如此胆小怕死,如鼠辈般钻进桌子底下,实在意外又好笑至极。 正文 第二章 被抓放狗
    此种局势不得不使众人相信少年的话,于是客人们离坐退席的退席,叫骂的叫骂,交头接耳的交头接耳,捋袖上前要来帮忙的帮忙,乘机看热闹的看热闹,局面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老鸨见此心痛之极,气伤了心肺,全豁出去了,狠狠地尖叫道:“给我打,狠狠地打啊,打死这个野小子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喊爹喊妈的哭上了。好好的一个竞价会就这么黄了,本当狠狠地赚他一笔,现在却……。牡丹坏了名声,以后定卖不出个好价,这比割老鸨的肉还疼!
    少年钻进了桌子底下,龟奴们上前打他时他便带着桌子逃,桌上的碟盆碗勺,还有汤汤水水,碰碰乓乓掉了一地,也洒了客人龟奴一身一脸,于是场面更乱了。
    “拿斧子来,劈开桌子,给我这小子揪出来,送官去,咳呦呦,气死我了!”老鸨哭叫着指挥龟奴。
    龟奴依言果然拿了斧子来,哐哐地砍起桌子。
    少年见真的砍桌子,似乎吓惨了,煞白了脸,立即从桌子下钻出,抱着头飞也似的跑向人群,也没瞧清对方的脸,一把捉住他的衣襟,哀告道:“大哥救救我,我可是我们家的一根独苗苗啊,死不得呀!”
    话音刚落,被捉衣襟的人居然轻笑一声,低醇醉磁的声音恍如最陈年的佳酿,“好,我救你,但你怎么谢我呢?”
    闻听此声,少年一怔,一抬头间就见说话之人乃一袭紫衫的少年。
    他一向最讨厌男人穿着艳丽,若在平时谁穿了这身衣衫,他定会笑他是只茄子。但穿在这气质如画的少年身上却是那么得相得益彰,更衬托他身上散发的一种淡淡的优雅,冉冉的风流,郁郁的华贵之气。他的五官精致得已不再是一张真实的人的脸,而是上苍精心制作的一副工艺,集一切完美的因素与一体,美得耀人眼目,刺人心房。
    “呃”,他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美的男人呢,让人错觉得他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上之人。
    但他很快就色不起来了,因为此时那位美少年正好整以暇地拿他那双摄人魂魄的桃花眼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他。
    他不禁心儿狂跳,从没哪个男人用过这样放肆的眼光打量过他。只觉这少年深深的瞳仁里那种妖冶、诡谲、轻薄、挑逗、品味、研究却又透露着男人对女人的一种别样的温柔的眼光如刀如刃又如磁石般牢牢地勾住了他的心神,使得他透不过气般轻轻地颤栗起来。
    于是少年脸上尴尬之情立现于色,拔脚就要开溜。谁知腕上一紧,紫衫少年反手竟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嘛”,他不悦道。
    “救你呀!”紫衫少年柔声道着,抬腿一脚踢开一个上前想抓那少年的龟奴,拖着他大踏步来至大厅中央,眯起眼,用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倨傲,朗声叫道,“住手了!”
    这一声叫喝,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不但龟奴不敢再上前,连老鸨客人都齐齐抬头愕然地看向他。
    老鸨愣得一愣,见紫衫少年捉住了捣乱的冤家,嚎一嗓子就要扑过来,紫衫少年抬手一拦道:“妈妈,请息怒,可否听我说几句?”
    老鸨吃不透少年是何来头不敢造次,忍住气道:“公子有何见教!”
    “妈妈想捉这位小兄弟送官去无非是他搅了你的生意,好教妈妈知道,这位田大公子相中了你家牡丹姑娘,愿出5000两银子相赔他一夜,但条件是必须放了这位小兄弟!”紫衫少年指着身旁一位微笑着轻摇纸扇的蓝袍少年款款而道。
    “5000两?”那老鸨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梳弄一个小娘一出手竟然是5000两,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阔主儿。那老鸨也正如紫衫少年所说无非是这少年断了她的财路她才跟他没完的,现在听说有人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怎么不喜从天降,这数远比自己预算的要多的多。
    当下疑疑惑惑道:“公子不是拿老身开心吧?”
    “妈妈说笑了!”紫衫少年连忙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看也未看便递给了老鸨。
    老鸨接过一看,货真价实的5000两,顿时脸上乐开了花。
    “不行,不能给她钱!”少年气坏了,他这一闹的原意就是想砸了老鸨的生意,岂料竟还有人出价,价还这么高,且银票已到了老鸨的手中。他猛地扑向老鸨要抢回银票,谁知手腕一紧给紫衫少年一下拉了回来。
    少年顿时满脸怒色,拼命挣扎且大声叫道:“你放开我!这太便宜了这老虔婆了,气死我了,你放开我!”
    怎耐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不禁大惊失色,大急之下连踢带踹混咬,想再次试图挣脱,哪知他怎么使力都挨不了紫衫少年的身,自己却已被他拖出了门外。
    紫杉少年在门口放了少年。
    少年抚着红红地微疼的手腕,怒道:“你这人有毛病啊,我本来就是来搅黄那老虔婆的生意,你倒好,一出手就给她5000两,你有钱烧得慌是不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紫杉少年啼笑皆非地瞧着她道:“小兄弟,你怎么好心当驴肝肺啊,我这是帮你啊,要不你真被官府捉去可不是好玩的!”
    少年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道:“谁让你做这个烂好人了,你让我白费了这么多心计和工夫,你知不知道!”
    紫衫少年望着他灰头土脸(刚钻桌子底下沾到的灰)的样,想起他刚才那份做作,实在忍不住“嗤”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见他笑少年更是恼火,恨不得上前揍他几拳,但一想到他刚才那么大的手劲功夫可能不错,自己弄不好会吃亏,于是只能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回头就走。
    “哎,小兄弟,你别走啊,今晚我破坏了你的好事,很是过意不去,不如我请你喝酒可好?”紫衫少年在身后追上几步朗声道。
    少年回首恶狠狠道:“我不要喝你的酒了,你也别跟着我!”
    “小兄弟,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我是出于好心才救你的啊,哎,小兄弟,你走慢点,等等我啊!”紫衫少年紧追不舍。
    “你烦不烦啊,我说不喝就不喝,我警告你啊,别再跟着我,要不然,我唤狗咬你!”少年威胁道。
    紫衫少年忍住笑道:“别,别,我最怕狗狗了,可是,这里,这里哪有狗啊?”
    “怎么,你不信我能唤来狗吗?”
    紫衫少年摸摸鼻子,四下张望一下,见这街道都是林林立立的摊位,十分热闹,哪里会有狗来。
    “我就知道你不信,哼,你看好了!”言毕,少年食指放在口中,突然一声清啸,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紫衫少年。
    俄而,远远地果然就听见犬吠声一阵紧是一阵,脚步凌乱轰轰的如巨兽在奔跑,大地亦随之微颤了起来。
    紫衫少年脸色开始变了,须臾,少年身边一下子多了十几条猛犬,就仿佛从地底下冒出一样。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狗,这些分明是无人照顾自己谋生的凶猛野狗,见少年正亲热地挨个拍着那些狗脑袋叫唤着它们的名字,而那些却一只只十分温顺的很是舒服,忍不住吃惊问道:“这些狗都是你养的?”
    “嘿嘿,看见了吧?这些狗可听我的话了,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让它们咬你!”少年得意非凡。
    紫衫少年真有些哭笑不得,道:“小兄弟,你可别让这些畜生来咬我,我从小就怕狗,我不跟你就是了,只是,只是你在倚香院闹了半天肯定是饿了,我只是想,想请你吃点东西而已。”
    秦蓁儿张嘴想说不饿,少年马上接着道,“我知道你定会说不饿,可你不饿这些狗狗也该饿了吧,你看,你看他们大老远赶过来,风尘仆仆的,连口水都没得喝,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到此间,几只狗突然听懂似的,呜呜地叫了两声。 正文 第三章 请酒赔罪
    “你看,你看,真饿了呢,小兄弟,狗大哥们在向你抗议啦!”紫衫少年一本正经道。
    少年扑哧一声,乐了,见他一副小心翼翼,想上前却又不敢的样,末了还拍着狗的马屁叫他们狗大哥,真是好笑之极。
    少年这一笑当真是百花齐放,少年不禁贪婪地看着她的笑,柔声道:“小兄弟,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少年虽不再生气,但依然板着面孔道:“我的这些宝贝胃口可大的很,你如果喂不饱它们,它们生起气来可会把你给吞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少年连连答应着退在一边,作了个请的姿势。
    少年则昂首挺胸走过少年面前,而那些狗狗们呼啦一下跟了上来,亦从少年面前跑过。
    紫衫少年皱着眉跟在后面,他确实十分讨厌狗,因为他总觉得狗是很肮脏的畜生。
    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陡见一下子跑来十几条恶犬吓得四散飞逃,小孩子则吓得哇哇大哭。街道一下子清净多了,少年昂首阔步,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紫衫少年禁不住又泛起了笑意。他饶有兴趣盯着前面少年一副坏孩子的恶模样,心中竟会觉得异样的舒畅。
    酒店掌柜一见这十几条恶犬可吓坏了,急忙拦着不给进。
    少年道:“掌柜的,你不给进也行,拿二十斤牛肉出来,我就打发它们走!”
    掌柜正有些为难,紫衫少年急忙说记在他帐上,掌柜这才吩咐小二丢了二十斤牛肉给那群狗。只听一阵恐怖的咀嚼声,一眨眼的工夫,十几条狗就消灭了二十斤牛肉,一个个肚圆滚滚而走。掌柜的这才松了口气,上前领着二人上楼。
    小二领着二人入一间靠窗的雅净的小包房,那里早有一桌酒席侯着。
    紫衫少年请少年坐下,立即给他和自己满满道了一杯酒,然后举杯笑道:“小兄弟,今晚我们能相识,实是有缘的很,来,请满饮此杯!”言毕,自己先一口喝干,亮杯底给少年看。少年善饮,也最喜欢喝酒爽快之人,而且人家已先干为尽了,他也不示弱,端起酒杯亦一口干了。
    紫衫少年目光灼灼盯着他,目光闪动间,别有深意在流动,但见那少年眼光看过来时,忙一敛容叫好道:“小兄弟,好酒量,我最喜欢喝酒爽快之人,来,再满上一杯!”
    受紫衫少年这一赞,少年心中受用,也不答话,抬手又是一杯。
    “好,小兄弟,人说一个人的酒品即人品,我看小兄弟定然是豪爽讲义气的好汉子,在下有心想与兄弟结交为朋友,不知道小兄弟看得起在下否?”紫衫少年讨好道。
    少年打量了紫衫少年几眼,见他满脸的真诚,暗忖:“这小子看起来很是有钱,好象对我很有好感,帮我解围又请我喝酒,交上这朋友绝不会错。
    他脑子一热,就忘了先前与那紫衫少年打照面时他用怎样的登徒子的眼光瞧过自己了。当下一拍胸脯道:“阁下这么看得起我,我如果不答应,那岂不太不识抬举了,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紫衫少年故作大喜道:“如此太好了,不过,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多少年纪呢?”
    “我啊,我叫秦蓁儿!”(呵呵,其实读者大大们早就猜出来吧!)
    “哦,原来是秦兄弟,在下姓风,贱名无痕二字!”哼,定然是个假名,不过这也无妨你以后会告诉我你的真名的,紫衫少年暗忖着,但表面上却笑着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姓。
    “风无痕,风过无痕,好名字,好名字,呵呵,如此,我以后就叫你风大哥了,来。风大哥,我敬你一杯,多谢款待!”秦蓁儿说着给风无痕倒酒。
    风无痕见秦蓁儿为他倒酒时露出一段欺双赛雪想来该是滑如凝脂的手腕,不禁心猿意马起来,暗忖:我今晚定然要好好消受这可人儿方才对得起我自己。
    秦蓁儿那里知道风无痕打什么主意,笑吟吟得举杯道:“来,风大哥,我们干杯!”
    风无痕微笑着亦端杯道:“好,秦兄弟请!”
    两人就此又干了一杯。
    “兄弟,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风无痕放下杯子道。
    “大哥请说!”
    “刚才这十几条恶犬兄弟从何唤得?”
    “哦,大哥有所不知,那些狗其实都是野狗,每次我晚上出去时都会喂他们吃食,久而久之,他们就很听我的话,每当我一撮唇清啸他们无论在哪都会跑来。”
    “我看那些狗凶得很,你只仅仅每天晚上喂他门一顿未必就肯听你的话吧?”
    “呵呵,那还不简单,揍得它们服帖就是了!”
    风无痕哑然失笑,虽觉她说话有些粗鲁,却率真得分外可爱,让人从心底里发出会心的微笑。
    于是他笑着道:“秦兄弟,我观你之行,听你之言,真是率性又可爱,尤其是兄弟敢于去倚香院以如此手段砸老鸨的生意,我心里真是喜欢得紧,来,我再敬你一杯!”
    秦蓁儿哈哈大笑,道:“要不是大哥拿出5000两,我今晚保证那老虔婆非哭死不可,哈哈,痛快,痛快,来,干杯!”两人又浮了一大杯。
    “兄弟,你为何捉弄那老鸨?”风无痕不解道。
    秦蓁儿眼珠一转道:“那一日我去倚香院找绿牡丹,岂料这老虔婆狗眼看人低,因见我衣衫简陋身上无金竟将我赶了出来,好不气人。因此我今晚趁此狠狠地整了她一下,好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哈哈!”想到那老鸨的坐地喊爹喊妈大哭的丑样,秦蓁儿就越想越解气,禁不住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
    看着她因此熠熠生辉,万种春光的脸孔,风无痕心神俱动,那种想去拥抱她的欲望不断地升腾,但他知道此时为时尚早。
    当下为掩饰心头欲望,打了个哈哈道:“兄弟,以后去倚香院没有银钱尽管找哥哥我要,咱们兄弟两一起同眠花丛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来,喝酒,喝酒!”
    “多谢大哥!”秦蓁儿暗喜,好嘛,今天交了个阔主儿,以后一切花消就不用愁啦,哈哈,天下竟有这等美事。
    “只是兄弟一身本领,为何怕那几个龟奴?要……”风沉吟一下突又问道。
    “要钻到桌子底下是吗?呵呵”,秦蓁儿笑着道:“我要是将那些龟奴打地落花流水虽好,可这样一来我就增加不了我的谎言的可信度拉?有时候装成弱者反而更有说服力!“
    风无痕亦笑道:“兄弟真是好聪明,我怎未想到呢,呵呵,我自罚一杯!”
    两人杯斛交错,你来我往,笑语颜颜,真是相见恨晚。喝得酒酣耳热之时,风无痕突然道了句“热甚”,起身过去将几扇未打开的窗户悉数打开。
    立时一轮清辉泼洒进来,抬头仰见万里无云,月光正皎,不禁心神俱醉,深深吸了口气,连声道:“好月光!好月光!”一转头,冲秦蓁儿叫道,“小兄弟,快来快来,今夜月光之美,平生未见啊!”
    秦蓁儿听的呼唤,起身亦来至窗前,果见月色佼人,明如春水,不禁赞道:“果然好月色!”
    风无痕兴致昂然,不禁口占一绝,诗句雅丽清新,意境高远,似有无尽脱俗之感。
    秦蓁儿不禁暗暗叫好,这纨绔子弟肚里倒有几分才气,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风无痕吟毕哈哈一笑,突然回首执住秦蓁儿的手,目光闪动,灼灼生光,盯着秦蓁儿道:“小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今夜月光如此之美,我们在此小屋中焉能欣赏,不如泛舟湖上,饮酒赏月,岂不泻意!我湖上正有一舟,舟上绝无旁人,小兄弟可否移驾于上,与我纵酒赏月,玩个痛快!”
    秦蓁儿血脉张,兴动意移。泛舟湖上,纵酒赏月,何等风月之事,自己至今未曾领略,如此良机怎能错过,不禁大喜道:“大哥湖上果有小舟?”
    “岂敢相骗兄弟,我便是坐船来苏的!”
    “如此甚好,我们快些去吧!”
    风无痕喜不自禁,“好兄弟,我们携手而去!” 正文 第四章 泛舟赏月
    风无痕携了秦蓁儿疾步如飞,不多时已来到湖边。
    但见月色如练,波光澄澈,湖面上画舫穿梭,湖光点点,欢歌笑语,丝竹声声,景色旖旎风光之极。
    风无痕立至湖边一声清啸,须臾,一艘巨舫急驰而来。待岸边两三丈之距,风无痕飞身跃起,衣袂翻飞,如夜色中一只白鹭,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船头。
    这小子轻功这么好,自己真的把他看走眼了,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秦蓁儿心里不禁有了种莫名的不安,到底什么不安,她却说不出来。
    风无痕迎风而立,冲秦蓁儿朗声道:“小兄弟,快些上船!”
    “哦,来啦!”秦蓁儿不及细想一个“细胸巧穿云”亦翩然落在船头。
    “小兄弟,好俊的轻功呀!”
    “呵呵,大哥的轻功也不赖呀!”
    “公子,公子,你回来啦!”画舫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如黄莺出谷的声音,紧接着舫内跑出一个娇媚少女来。
    船上还有女人,秦蓁儿倒没料到。但见这少女花姿月容,媚艳入骨,一见到风无痕就娇笑着跑上来拉着他撒娇道:“公子,你怎么才回来,我在舱中快无聊死了!”
    风无痕打掉她的手有些不悦道:“媚儿,没大没小的,也不看看旁边还有客人在,快去准备酒菜,我今晚要与我兄弟饮酒赏月。”
    少女一撅嘴这才打量了一下秦蓁儿,朝秦蓁儿懒洋洋地施了一礼。
    风无痕笑笑道:“这是我的贴身小婢,叫媚儿,都怪我平日里太宠她,才会如此没规矩。”
    秦蓁儿最讨厌水蛇腰的女人,而这女人却有着地地道道的水蛇腰,刚才她一生气,水蛇腰扭得更厉害了,秦蓁儿就有说不出的讨厌,于是不悦地道:“我瞧这丫头不是你的小婢倒象你的小妾,架子真不小呢!”
    风无痕轻笑着也不答话拉着秦蓁儿入舱。不一会儿,那水蛇腰少女托着菜肴酒壶就忙忙碌碌地摆好了一桌精致酒席。但待她伸手执壶要来斟酒,风无痕拿眼一撩她示意她退下,媚儿一怔,随即明白,狠狠挖了秦蓁儿一眼心有不甘的退了下去。
    风无痕为秦蓁儿斟上一杯酒,笑道:“小兄弟,多谢你肯移玉趾来此,愚兄感激不尽,来,我敬你一杯。不过,这酒可不能一口干,请兄弟要好好品尝一番放可下肚!”
    秦蓁儿听他这么一说,不禁轻轻端起酒杯,未至唇边就觉一股异香扑鼻,小心地啜了一口,细细地品位一番,觉这酒滑而不腻,清爽生津,满口余香,不禁脱口道:“好酒!”
    风无痕轻轻一笑道:“兄弟,今晚算你有口福,一般人是喝不到这种酒的!”
    “哦,这是什么贵族酒倒要请教了?”
    “这是大内御酒名叫七里香,乃是京城最有名的酿酒师刘真所酿,十年才出三坛,有钱也难买到。”
    “大内御酒?七里香?刘真?”秦蓁儿瞪大了双眼,惊愕之极。她虽未听过此酒,但刘真大名鼎鼎,只要会喝点酒的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那些酒鬼常常说不喝过刘真酿的酒就是没真正喝过酒的人。不料今日却不小心地喝上了这一杯,更奇的是此人竟能珍藏着刘真酿的十年才酿3坛的酒。
    “呵呵,小兄弟可别这样看着我。想当年刘真十年酿出3坛美酒,2坛当作贡品一坛却被他珍藏起来,想待他女儿出嫁时开封。我得知后立即前往,花重金好说歹说才买了来,昨日我已喝了一小坛,今晚正好兄弟来了就拿出来请兄弟品尝品尝,兄弟你说是不是有口福啊!”
    秦蓁儿听罢心生感激,真诚地道:“大哥,这么好的酒你竟能拿出跟人分享,可见大哥之胸怀,兄弟在此为借花献佛敬大哥一杯,多谢大哥的款待。”
    风无痕急忙道:“小兄弟,我与你一见如故,愚兄能交到你这样一位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区区一坛美酒何足道,只盼兄弟喝得高兴,愚兄就心满意足了,来,干杯!”
    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饮毕,风无痕起身道:“兄弟,美酒有了,尚缺佳景,现愚兄为弟请来这如水的月光如何?”
    说完,一抬手竟将整个船舱的雕花窗户卸了下来,立时满舱清辉泻地,地白如霜,而月光随着荡漾的波心,闪烁着粼粼熠熠之光,一点一点,一漾一漾,撒满了整个世界。
    风无痕不知何时已将蜡烛吹灭,一手执杯一手执壶盘膝坐在窗口。月光倾泻他一身的光亮,同时闪烁着滟滟的波光,将他整个身子的轮廓勾勒出一种夺人魂魄的美,美得迷离梦幻,恍非人景。
    秦蓁儿惊呆于这种惊世骇俗的美中,竟如木鸡般呆坐。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也能有如此拨动她心弦的美。
    风无痕的眼光亦如同这温情如水的月光脉脉地注视着秦蓁儿,柔声道:“小兄弟,来,坐到这里来!”
    秦蓁儿听得这柔柔的语声身不由主地亦盘膝在风无痕面前坐下。
    于是柔如水的月光亦毫不吝啬地倾泻在秦蓁儿的脸庞与娇躯。立时秦蓁儿这曼妙的身姿佼人的容貌便在这月光中得到升华,一如在清溪中的冰凌花,那么地清冽,那么地圣洁,那么地冰灵。
    风无痕痴痴望着这如人间精灵般的女人,贪婪地呼吸着这四周弥漫着的美的灵气,竟不知身在何处。喃喃低语道:“太美了,太美了,简直非人间所有,仿佛从天府中逃下来的精灵……”
    “你说什么?”见风无痕没头没恼地说了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秦蓁儿不禁发问道。
    “哦”,风无痕一震,忙道:“我说这月光太美了,美得不可思议呢!”
    “是啊,好美的月光,恍如仙境一般。”
    “小兄弟,美酒佳景俱全,尚不足以助酒兴,愚兄为你送上一段仙乐如何?”风无痕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支玉质短萧,轻润萧口,轻吐气息,顿时,一舱内便飘荡弥漫起这靡旎如要化仙而去的佳乐。
    美酒佳境仙乐,秦蓁儿神摇意夺,心神俱醉,已有此身非我有之感,仿佛化身为一缕清风,一汪清水,一轮清辉,抑或是这波心所荡漾着的万点星光。迷迷糊糊间竟将风无痕面前的一壶七里香喝光了。
    风无痕的萧声停了,他直直地盯着面前终于开始显露醉意的人儿,目光中炙热的温度足以将秦蓁儿焚烧成灰烬。 正文 第五章 蓁儿醉酒
    此时的秦蓁儿确实是醉了。原来这七里香喝来可口却后劲极大,一壶下去少说也有半斤,再加上在五芳斋已喝得酒酣耳热,而这美景仙乐又是如此醉人心弦,她焉能不醉。
    但风无痕的箫声一停,她却还能知道,操着醉酒的声音问道;“大,大哥,怎么不吹了?”
    “你醉了!”风无痕慢慢开始靠近他,柔声道。
    “嗤!”秦蓁儿醉笑道:“我才没醉呢,我还能喝!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我喝光你的好酒呀,嘻嘻!”
    “我看你是真的醉了,可能连你叫什么都忘了!”风无痕在她耳边低语。
    “呵呵,笑话,一个人还能忘了自己的名字不成?”秦痴笑道。
    “好,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风无痕不着痕迹地握住了秦蓁儿的手细声柔语。
    “我叫秦蓁儿,秦蓁儿,听清了吗?恩,你干嘛拉着我的手啊?”秦蓁儿有些生气地抽出手。
    “我是怕你倒下去,你看你醉得都坐不稳了!”风无痕又欺了上来。
    秦蓁儿出于本能见风无痕又靠上来便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右手撑地想爬起身子,谁知刚刚站起便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直直地倒下去。
    “小心!”风无痕轻语道,一抄手便将她结结实实地抱在怀中。
    “嗯……,放开我,放开我!”秦蓁儿娇啼着推着风无痕的胸膛。
    “小兄弟,你真的醉了,来,听话,我扶你去后舱歇息。”
    “嗯……,我不歇息,我不歇息,你放开我,放开我!”被风无痕抱在怀中的秦蓁儿扭着身子,挥舞着双手,要挣脱于他,因为还有一点点可怜的意识在支配着她这种本能的反映。
    “小宝贝,别动,我带你去歇息,别动,听话!”风无痕软玉温香地抱着,早已是心如猫抓,欲火难耐。
    “不要,不要嘛!”秦蓁儿借着酒劲开始拼命地挣扎,力气之大,风无痕一时间竟奈何她不得。
    挣扎间,秦蓁儿的书生帽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到了地上,立时满头的青丝如瀑布般直泻下来,立现她的女儿本色。
    原来风无痕早已看出秦蓁儿乃一女扮男装的美娇娘,费如许周章只为了达到渔色猎艳的卑鄙目的。
    而就在此时,秦蓁儿突然发了狂,猛然张口向风无痕手臂咬去,风无痕借着月光看得清楚,吃了一惊,下意识一缩手,只听咕咚一声,秦蓁儿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秦蓁儿这一跤跌得极重,几乎要将她摔懵了。她挣扎着好半天才坐起身,只觉头昏眼花,脚软身疲,头大如斗,重如千金。她难受地哼了一声,双手捧住脑袋,强迫自己抬起头来。
    “大哥,你看看我的脑袋是不是变大了,怎么这么沉啊,我脖子快支撑不住它了!”秦蓁儿捧着脑袋呻吟着问道。
    原来秦蓁儿这一跤摔懵了,竟忘了风无痕抱着她要去歇息的事。
    风无痕正心疼她摔得不轻,陡听她这一问,扑哧笑了,“小兄弟,你喝多了,真醉了!”
    “嗯……”,秦蓁儿拨浪起头来,醉笑道:“醉了?哈哈,我秦蓁儿喝酒就从没醉过,我告诉你呀”,她支起一只手,手指一点风无痕继续道,“从前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一老头儿,老头儿,他……,呃”,她一阵酒气上涌被迫停顿了下,拍了拍胸脯又重新摆正姿势继续道,“那老头自夸酒量如牛,千杯不倒,我,我一听就不信,有,有一天,我就去找他,找他拼酒,你猜怎么着,哈……,两坛子酒还未喝光,他,他就咕咚栽倒了,而我,依然是神色不变,呵呵……!”
    听着面前这个醉酒的少女象个标准的酒鬼吹嘘自己的酒量,风无痕真是忍俊不禁,极力忍住笑,柔声道:“可是,小兄弟,这次你恐怕真的醉了!”
    “恩……”秦蓁儿很是生气地表示她的不满,为了表示她未喝醉,她想挣扎着起身走两步给风无痕看看。
    但触手之处全无依附之物,她努力了半天竟未爬起。她无奈地只得放弃,朝着风无痕不好意思地笑笑,伸出手来,央求着道:“好哥哥,扶我一下好吗?”
    一声“好哥哥”叫得风无痕骨头都酥了半边,连忙握住秦蓁儿的那只手,一用力,秦蓁儿的身子便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并冲他嘿嘿笑道:“谢谢啦!”然后一步三晃,一晃三摇,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地向舱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风无痕不禁问道。
    “嘘”,秦蓁儿踉跄回首,竖指在口,也斜着眼神,却又一本正经道:“轻声,轻声,莫惊了这满天星月,我现为君取一物景来。”
    秦蓁儿这副醉酒的娇憨之态直撩风无痕的心襟,风无痕面色绯红,脸上浮着痴迷的笑,目注她婀娜的纤影踉跄而去。
    秦蓁儿晃晃荡荡终于来到了舱头,月光中湖面上荷叶挨挨挤挤、纤柔苍碧,极为可人。
    秦蓁儿喜极,俯身伸手要去采摘,岂料一阵酒意上涌,脚下一踉跄,整个娇躯便往湖中栽去。
    “小心!”听得一声小心,秦蓁儿就觉腰中一紧,风无痕已抱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险些掉湖里去!”风无痕嗔怪道。
    秦蓁儿嘻嘻笑着不以为然,挣脱他的手,索性趴在船板上,伸手采了一张最近的荷叶,道:“麻烦大哥取壶酒来可好?”
    风无痕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依言取来了一壶酒。
    秦蓁儿执起酒壶,轻轻洒落几滴酒在荷叶上,于是,荷叶上便出现了几颗欢蹦乱跳的小珍珠。
    秦蓁儿嬉笑着小心地捧起荷叶,于是那些可爱的小精灵便四下欢快地跑动起来,在月光的折射下分外晶莹,分外光润。
    “呵呵,大哥为我请来了月光,美酒,仙乐,我也为大哥请来一物景。”秦蓁儿把玩着酒珠子,嬉笑道,“你看这些欢快滚动的白色耀眼,晶莹玉滴的小精灵可否算是一好物景?”
    风无痕抚掌轻笑道:“真乃好物景也!小兄弟真是雅人啊!”
    秦蓁儿格格一笑,忽然一张口,荷叶卷起,于是,那一溜串的小精灵便直奔流到她口中。秦蓁儿拍拍肚皮,痴笑道;“好酒,好酒,哈哈,尚有荷叶清香,瞧,天上的月光我也把它吃进肚中了,哈哈……”
    风无痕心神俱放,歪头看着秦蓁儿,眼底里尽是似水柔情。
    秦蓁儿又采了张荷叶在上洒了些酒珠,双手捧起给风无痕,笑道:“也请大哥尝尝这好滋味。” 正文 第六章 差点得手
    风无痕微笑接过,让这些酒珠子滑入肚中,于是满口余香中又自带了一分荷叶清香。
    秦蓁儿哈哈一笑,自行又摘了张荷叶,如法炮制,已荷当杯,又饮起酒来。
    于是,两人你一张我一张,畅饮甚欢。但见荷叶翻飞,笑语欢然,须臾,满船满舱的便都是荷叶。
    到此时,秦蓁儿烂醉如泥,终于倒在了荷叶从中,不省人事。
    风无痕见她终于醉倒,终于心头松了口气,要知道灌醉这只爱喝酒的小野猫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费力地起身,步履踉跄走至秦蓁儿身边,身子也不禁“嗤”地瘫坐于地,他明白自己再喝下去也非醉不可了,这死丫头,好大的酒量,今晚差点老马失蹄了。
    将烂醉的秦蓁儿俯身抱起,踉跄地步入内舱,谁知突被脚下一物一绊收势不住,连人带秦蓁儿一齐扑倒在地。
    风无痕爬起身低头一看,却是一只空了的酒壶,不禁哑然失笑,不想我风无痕今日会被一只酒壶绊倒,真是倒霉到家了,可叹都是这丫头害的!
    秦蓁儿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声息全无。
    风无痕欺身上前,但见她面如桃花,鼻息浓浓,甚是好睡,竟全不知危险将至。
    风无痕喜上眉梢,费了如许多的周章,这美人儿终于可以一亲芳泽了。起手轻抚上秦蓁儿的脸庞,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当真是滑如凝脂。他的头颅渐渐低下,但觉闻到的俱是如兰的气息,肌肤的香馥,不禁心襟摇曳,神魂俱醉。拇指下滑,又轻抚上秦蓁儿那红艳欲滴的嘴唇,终于忍不住低头去品尝那他思来如晨露花瓣般清爽宜人的滋味。
    秦蓁儿醉得实在不轻,对风无痕这轻薄之吻竟毫无知觉,自然亦毫无反抗。
    风无痕的手游移在秦蓁儿身躯周遭,极其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外袍。秦蓁儿袍内只穿一套紧身的衣裙,外袍一解,那曼妙的娇躯立即毕露无遗。
    风无痕咬唇轻笑,暗暗佩服自己的眼光,因为他已不只一次想象过那男人袍中所包裹着的玲珑曼妙的身躯的模样就如此时所见。
    “好身段,好身段!”风无痕喃喃呓语,同时欲火开始升腾,俯身将只着薄薄衣裙的秦蓁儿抱起,踉跄着往后舱而去。
    就在此时,蓦地里一声巨响,紧接着画舫剧烈地一阵摇晃,风无痕本已有七八分醉意,此时心思又全在美人身上,骨酥脚软,船突然剧烈晃动,风无痕始料不及,哎呀一声,左手下意识一攀,却不知正攀上一个花架,这花架本因船的剧烈晃动而堪堪欲坠,现在怎禁得起风无痕这一攀,立即哗啦一声巨响倒塌下来,花架上的古玩盆花还有一个金鱼缸亦随之摔了下。
    风无痕收势不住,再加上左手抱有一人,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连同秦蓁儿一起砰然倒地,而那金鱼缸不偏不倚竟猛然砸向秦蓁儿。
    风无痕一惊,起手一搁,叭一声,鱼缸碎裂,但那缸中之水连同几尾稀罕金鱼却全洒在两人身上。秦蓁儿居风无痕下位,于是水便洒得她满头满脸俱是。
    此时船已停止了剧晃,风无痕心中怒极,男人在此时是最恼人破坏的,当下怒容满面,酒也醒了大半,人一下子冲出舱外。
    但见月光下一艘小船已急速离开,快如箭矢,刚才显是便是它肇的事。
    风无痕大怒正待提气运用轻功去追那小船,但转念一想,追上了又何益,顶多教训他们一顿,这样却反倒破坏了自己的心情,不如回去,舱中还有美人相侯,辜负了这千金春宵去做焚琴煮鹤之事,不是我风无痕所为。思毕,急忙回舱。
    右脚刚踏入舱内,但听一声清叱,只见寒光一闪,一股刀风直扑面门。
    风无痕冷笑一声,凭直觉,出手之人的武功平平。一提气身子一侧如游鱼般滑了出去,同时起手快如闪电地在来人手腕上一拂,只听当一声,匕首落地。风无痕立即欺身上去,猛地一个擒拿手扣住那人脉门,那人立即酥麻了半边,动弹不得。
    风无痕瞧将过去,但见月光中秦蓁儿湿淋淋的一张怒容,那鬓发上尚挂着几缕水草。“嗤”,风无痕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原来刚才那一缸水淋在秦蓁儿头上,不啻是醍醐灌顶,神志猛地清醒过来,酒醒了一大半。爬将起来发现帽子没了,外袍被脱,衣裙尚有被解痕迹,唬得魂飞破散。等发现事态并为严重到不可挽救,怒火便从心底直往上窜,她到此时才明白一切都是个圈套。
    陡见风无痕进来,未多细想,拔出靴中的匕首,冲上去便是一刀。
    现在见被风无痕制住了,更是怒火中烧,厉声大叫道:“放开我,你这伪君子,大色魔,臭色狼,无耻鬼,烂小人,你放开我!”
    她一出口就给风无痕扣上了五顶帽子,风无痕不但不生气反而哈一声笑出声,随即一松手笑道:“有趣,有趣,你这鬼丫头,着实有趣,骂人也骂得可爱的紧,哈哈……”
    挨骂了还说骂得可爱,秦蓁儿气晕了,正待又骂,突然间她向电击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捂住胸口,脸色煞白,满面恐怖之色,不啻于蛇蝎钻衣,尖锐地大叫道:“什——什么东西,钻——钻我衣服里——里面了,啊……”她又蹦又跳,尖叫声震得风无痕耳膜都要破了。
    他捂着耳朵惊诧地看着她,起先不解后来立即明白了。原来有有样东西钻入了她衣服里了,仔细一想,刚才鱼缸摔下,定然是一尾金鱼掉入她颈中,她一运动就顺着脖子滑到了她的胸口。
    “哈……”,风无痕实在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边笑边道:“是金鱼,金鱼,刚才鱼缸摔下来了,正好,正好掉你领子里了,现在,现在你一运动,它就滑了下去了,哈……”
    秦蓁儿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她胸口跳动,只觉冷冰冰,滑腻腻,早吓得面如土色,只知道捂着胸口,又蹦又条、跳又尖叫,根本未注意风无痕的话。
    “是金鱼,金鱼呀,你,你最好别在蹦跳了,哈哈……,咳咳……,否则它只会越滑越下,哈哈……”风无痕看着秦蓁儿那副样子,笑得咳嗽又喘息,眼泪快流出来了
    秦蓁儿听说是金鱼这才放心了些许,想伸手去把那该死的小东西掏出来,却知道这动作在风无痕面前实在不雅,不禁急地面红耳赤狠狠跺脚。
    风无痕自然明白她此时的心态,有心戏弄于她,于是柔声道:“好妹子,别着急,我帮你取出来可好?”说着要上前。
    秦蓁儿又跳了起来,怒道:“大色狼,你敢过来,我……我”,她一下想不出什么骂风的词语,正在此时,那金鱼由于缺氧难受之极又开始折腾起来。 正文 第七章 报仇三拳
    秦蓁儿啊一声,急忙又摁住它,心中又怒又急又羞,在原地跺着脚,眼泪禁不住下来了。
    见她如此模样,风无痕心中不忍,跨前一步道:“别急,我帮你取出来!”这句话倒是出于真心。
    秦蓁儿珠泪直滚,今日她是出尽了丑了。刚才醉酒时也不知这个男人怎么轻薄过她,现在他还在不知耻地欺负笑话她,心中一横,大怒道:“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风无痕一怔,果真止步。
    秦蓁儿一转身飞快地扯开衣襟,掏出那金鱼,然后狠命摔在地上。
    见她如此动作,风无痕不禁又轻笑起来,秦蓁儿怒极大叫道:“臭流氓,你笑什么,不许笑!”她每跟风无痕说一句话都要换一句称谓。风无痕却觉得新鲜之极,笑得更邪更坏了。
    看着那张坏笑的脸,秦蓁儿恨不得跳起来砸扁它,但她知道自己是技不如人的,打架只会更吃亏。但骂他他却又很是受用,秦蓁儿没辙了,于是只在那儿气得大喘如牛。
    风无痕知道她心中恨极,却奈何他不得,于是柔声道:“好妹子,我知道你心中恨极了我,这样吧,我站着不动也不躲,让你打三拳你看如何?”
    “不动不躲让我打你三拳,嘿嘿,你骗小孩啊!”
    风无痕正色道:“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呸,你是伪君子,我不信你的话!”
    “那,你说怎么办?”
    “你就说你若动若躲。便是小狗,不,狗都不如!”
    “是,是。我若动若躲,我便是小狗,不,狗都不如!”风无痕忍住笑发誓道。
    有便宜白捡又能出气怎么不干。“好,那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后悔。”
    “决不后悔!”
    “好!”秦蓁儿好字未落音立即跳过来一咬牙用足十分力气快如闪电地狠狠朝风无痕胸口上就是一拳。砰的一声响后,但见风无痕依然微笑着望着她,依然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甚至连半点姿势都未变动。
    秦蓁儿自己知道,这一拳她是铆足了劲了的,满以为会打得他不趴下至少也面露痛苦之色,现在居然毫发未伤。她满脸涨得通红,呀的一声喝,不甘心地再次蹦起来,用作吃奶的劲朝他腹部又是一拳。只听噗一声下去,秦蓁儿就觉着拳处软软地仿若棉花,正待奇怪,蓦然发现有一股奇异地力量竟吸住了她的拳头。她一惊,急忙撤拳,但那股力量之大她抽了半天却纹丝不动。
    秦蓁儿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风无痕,却见他笑貌依然,只是眼睛里却多了一种促狭的光芒。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大方让我打三拳!
    秦蓁儿气得咬牙切齿,拼命用里抽胳膊,怎耐依然动不得半点。憋得她满脸通红,鼻尖上已有细汗渗出,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臭贼,你搞什么名堂,快放……”手字未出口,突然就觉风无痕腹部的力量陡然一送,秦蓁儿正用着力呢,哪吃得住,立即蹬蹬蹬急向后退去。
    正当她快撞上舱壁时,一只手及时地将她的身子拉了回来,于是她的身子便急冲向风无痕的怀中。好机会来了,秦蓁儿咬咬牙,猛地出拳如风,“噗”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风无痕的小腹,然后得意地看着风无痕脸上的痛苦之色。
    “死丫头,你没良心你!”风无痕痛得龇牙咧嘴抽气道。
    “只打到你一拳,便宜你了,大色狼!”秦蓁儿开心坏了。
    “臭丫头,打得这样狠,你要付出代价的!”风无痕突然带着一抹邪笑蓦地朝她扑来。
    秦蓁儿一声惊呼待要逃走,哪来得及,风无痕快如闪电地攫住了她的纤腰并且死死地扣住。
    秦蓁儿慌了,脸色大变,危险将至她似乎这才意识到。
    她强笑着道:“你,你放手,我们,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不好!”风无痕用眼神一撩秦蓁儿轻笑着回答道。
    “是不是打疼你了,如果真是这样,你,你大可以打还我!”秦蓁儿汗涔涔地结结巴巴地道;
    “真的可以打还?你不还手?”风无痕眨了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似乎对秦蓁儿的提议有点感兴趣。
    秦蓁儿受不了这种专注的眼神,心里老大着忙,结舌道:“自然是真,真的。”
    “好,那我可就打了!”风无痕轻笑着松开了手。
    秦蓁儿暗中松了口气。只听风无痕又道:“你最好闭上眼睛,我出手可是很重的!”
    秦蓁儿急忙闭眼,暗忖:不知他如何狠狠地打自己呢,但再怎么也总比逃脱他的占有好。
    谁知蓦然间她只觉嘴唇一烫,还未明白事态,已被风无痕的唇重重地压住了,然后开始疯狂地辗转吮吸。
    秦蓁儿脑中轰地一声,如河堤猛然崩塌。浑身轻颤,有那么几秒钟思虑全部抽离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万没料到这恶心的男人竟用这种无耻下流的手段夺走了她原本要献给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的初吻。
    她呜咽着正待挣扎出来然后狠狠地扇那个无赖两耳光时,突然就觉有一股莫名其妙,极不熟悉,异样的热流蓦地里从下体升起,迅速了蔓延到她的周身。原来,风无痕的手已经揉捏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嗯”,秦蓁儿禁不住呻吟了一声,这陌生的难以名状的如电击般的快感使她一下子懵了,竟不知道挣扎。
    风无痕吻得更热烈,手中的动作更老道更放肆。
    快感更加强烈,一波又一波,秦蓁儿浑身战栗,面对这强行进入她身体的这股从未有过的快感她惊恐万状,心内想极力地挣扎,却不料肉体上却无耻地承受着,需要着。
    可怜秦蓁儿一个未经人事的纯真少女,怎禁得起一个经验老道,技巧高明的成熟男人的挑逗与攻击。
    终于风无痕掀起了秦蓁儿的裙子,一只手游移着沿着秦蓁儿曼妙的大腿慢慢向上求橼而去,滑入了她最私密的地方。
    啊!”秦蓁儿终于尖叫出声,少女最强的自我保护意识终于唤醒了跌入欲望深潭的神志,她猛地推开风无痕,身子入受伤的小鹿一般惊恐地跳出了他的包围圈,然后眼泪便如决堤般洪水汹涌而下,紧接着她拼命用手背狠擦嘴唇,仿佛要将风无痕的味道悉数抹去。 正文 第八章 终于逃脱
    “怎么了,宝贝,不喜欢吗?”风无痕乜着眼看着她,双眸晶晶亮,仿佛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那般坏坏的笑。
    “你住口!”秦蓁儿捂起了耳朵,泪流得更凶了,她这辈子还没听到过这种带着浓浓情欲的称呼与问话。她恨死自己了,居然会迷失在这个色狼对自己的欺侮里而不知自拔,平时那种厉势都去哪里了,枉为姑苏一侠女子呢!(这是她自封的)
    “宝贝怎么哭了,流这么多眼泪,我瞧着很是心疼呢,你……”风无痕温柔无限悄悄向前移步。
    “你站住,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就死给你看!”秦立即发现了他的企图,厉声喝道。
    风无痕果然止步,但仍旧柔甜如蜜道:“宝贝儿,你别哭好吗?我不过来就好是了!”
    “住嘴!”秦蓁儿实在恶心于这种甜言蜜语,她粗暴地打断他,厉声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孩子?”
    风无痕点点头,秦蓁儿立即红入脖根,暗骂自己大意该死。
    “所以,所以你一开始便打我的主意,设计将我骗到这里是吗?”
    “是的!”风无痕轻笑道,“谁知道你比小鱼还容易上钩!”
    “住口!你这个无赖,你,你竟敢动我的脑筋。你,你不想活了吗?”秦蓁儿色厉内荏地骂道。
    “天下没有我不敢动的女人,而你只是一朵路边小花,岂有不敢采摘之理!”风无痕的话张狂下流之极!
    “你,你他妈的真是混蛋!”他居然说自己是路边的一朵小花,秦蓁儿气疯了,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妹子,今天也就是你这样骂我,我不生气,换了别人今天休想活着出去!”风无痕眼中射出一道凶戾的光芒但随即便熄灭了,仍然微笑着道,“妹子,说实话,你着实让我动心,因为你让我从内心深处快乐起来,你以后不如跟着我吧,我保管你以后在江湖中没人敢欺负你!”
    “你休想!”秦蓁儿跳了起来,这家伙太无耻太自说自话了。
    “可是我已经这样想了,那该怎么办?”风无痕眯着眼睛耍起了无赖。
    “你,你这无赖!”秦蓁儿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话可回击,跺跺脚道,“让船靠岸,我,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既然来了,便走不得了!”风无痕跨出几步笑道。
    “你站住!”秦蓁儿立即后退几步,一下子便退到船舱壁无路可走。
    风无痕一见立即嘴角带着笑要抄上前来。
    “等等!”秦蓁儿突然尖叫道,风无痕果真止步笑问道:“作什么?”
    “你今天可不可以放过我?”
    “不可以!”风无痕斩钉截铁道。
    “我们,我们做朋友好吗?这样可以经常见面,总比你今天强要了我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好呀!”秦蓁儿极力挽回事态。
    “嗯,这个让我思考下!”风无痕故意作思考状,却马上道:“不好,不好,我不能跟你做朋友。你现在恨不得想我死,怎会出于真心,倒不如你做了我的女人,我倒可以打包票,你会乖乖地跟着我”,说道此间他邪邪一笑,“到时或许我用鞭子赶你走,你都不会走!”
    “住嘴!你……住嘴!”秦蓁儿掩起耳朵面红耳赤,她自然明白最后几句话里的无耻下流意味,“你真的不放过我吗?”
    “自然!”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今晚我看是逃脱不了你的掌心了”,秦蓁儿突然语调一变,抹了把眼泪,道,“不过,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勾栏娇娃,你若今晚要成其好事,那么,你,你得给我发个誓!”
    风无痕一怔,随即笑道:“妹子真是知情知趣的好人儿,不过,你要我发什么誓你才肯从我呢?”
    “你要发誓永不负我,负我当遭雷劈,我才依你!”秦蓁儿咬着嘴唇道。
    “呵……”,风无痕轻笑道,“我倒忘了你也是女人,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样,好,我依你就是,皇天在上……”他说着举了手要开始发誓。
    “慢!”秦蓁儿突然叫道。
    “怎么了,不对吗?”风无痕乜了她一眼道。
    “你这是什么发誓,没个诚意!你得对月跪下,盟月发誓我方信你!”秦蓁儿正色道。
    “好,我依你便是!”这有何不可。
    风无痕退后几步,对着舱边皎月跪了下去,对他来说,为女人发个誓那是家常便饭,心中还暗笑秦蓁儿亦是个凡俗女子。
    “皇天厚土,月亮娘娘,小子风无痕与秦蓁儿秦姑娘实是有缘,今晚欲玉成好事,敬请……”,他跪下对月盟誓,似乎显得很有诚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突然一条人影一闪,但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风无痕猛吃一惊,回首望去,只见舱中已无秦蓁儿人影,急望湖中,却见秦蓁儿已沉入水中。
    何必如此啊,竟要寻死,风无痕暗忖着,急奔船头待要相救,却发现秦蓁儿就如一条入水之鱼,几泅几游几凫,已离船数丈。
    “好水性!”原来这鬼丫头乃是缓兵之计外加一条调虎离山,“哈……”,他不怒反笑,只觉胸襟竟异常的开阔起来。
    媚儿已闻声亦奔至船头相看,禁不住问道:“公子为何不入水相追?费了好大心计尚未得手,岂不可惜?”
    “哈哈……”。风无痕一阵大笑,“这丫头着实有趣可爱的紧,非是一般凡俗女子可比,倘今晚果真就这么如愿得手,则根本无捕鱼渔猎之快了,想来我与这丫头缘分不浅,看来日后定能再会,到时必是另一番光景,哈哈……”
    媚儿不解地望着风无痕,暗忖:这个男人倒是与一般好色子弟不一样,真是怪。(按:这媚儿并非风无痕的丫头,乃是风花钱雇来的杭州丽春院的花魁。)
    正思忖时,风无痕搂上了她的腰,轻笑着腻声道:“只可惜,现在欲火未熄,卿可愿李代桃僵?”
    媚儿啐了一口,一推他的手,道:“得不到她,就来找我,哼,我也不答应!”
    风无痕哈哈一笑,也不介意,依然笑道:“真不愿意吗,可别后悔!”
    媚儿一跺脚娇嗔道;“公子太欺负人了,我……”
    未等她说出口,风无痕一把搂住她,轻咬她的耳垂,腻声道:“死丫头,还耍什么脾气,你巴不得我天天欺负你呢!”边说着手中加紧了动作,伸入她的胸口揉捏起来。
    媚儿呻吟起来,双颊晕红,喘息着,声音开始破碎,“是,是,你欺负我吧,欺,欺负我吧,我……”
    风无痕猛地抱起她,快步走入舱内。 正文 第九章 挟持威胁
    秦蓁儿憋着一口气游出了好远,这才终于露头透了口气。回首见那船已离了十来丈,又没见风无痕追来,心中舒了口气放下心来,暗叫:好险!今晚要不是有此计谋,恐怕要失身于此了。想到此间,不由地一激灵,才发现原来这湖水侵身,十分寒冷。
    当下不敢多耽搁,尽力往人烟稀少的河岸游去。
    一盏茶的工夫,秦蓁儿游到了对岸,抓着一棵垂杨柳,翻身上了岸,然后力疲地颓然仰面倒地。
    月亮不知何时钻入了云层,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零零落落,似乎正冲着秦蓁儿笑。当然这笑在秦蓁儿看来绝对是嘲笑。
    她狠狠抓起地上一样东西朝天扔去,却不料这物体出手不远又哗一下掉下来,摔落在秦蓁儿身上,定睛一看原来是块草皮。
    秦蓁儿更加恼怒,暗暗骂道:“不得好死的大色魔,臭流氓,伪君子,下流胚,无耻鬼,大混蛋,臭狗屎……”,她不知道骂了多少个名词,反正能想得出的都骂上了。
    她只觉今天背死了,惨到家了,丢脸也丢到国了,平时善将人欺负,今晚却被人欺负到如此田地,惶惶如丧家之犬而逃,唉,秦蓁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霉,回头去算个卦,问问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啊!
    一阵晚风吹来,秦蓁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环紧双肩,才发现浑身湿透了,薄薄的衣衫黏黏地裹在身上,不用照镜她也知道现在自己有狼狈与不雅。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身子禁不住轻颤起来。坏了,这样下去我肯定要着凉的,可这么回去要是被爹看见了怎么办,别说爹,路上撞见个什么人也是尴尬之极的。可衣服一时半会又干不了,可怎么好呢?唉,秦蓁儿头痛地抱起了脑袋。
    就在此时,蓦地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衣袂在空气中拂动声音,伴随着还有粗粗的喘息声。
    “哎呀不好,该不会是那个无耻鬼追来了!”秦蓁儿一激灵,一骨碌爬起身。
    就在此时,只见黑暗中有人正朝她这边飞速跑来,跑得像是强弩之末,但却还是相当快的。秦蓁儿再定睛一看,那人后面居然紧紧地被一人咬着,而且似乎越追越近,大有赶超之势。
    知道不是风无痕,秦蓁儿好奇心陡起,张大眼睛细看。只见前面人影个头矮胖,后面之人身材却十分修长,奔跃间衣袂翻飞,长发飘扬,端地十分气度与潇洒。
    须臾间,矮胖男人已跃至秦蓁儿身边。借着星月之光,秦蓁儿看得清楚,却原来是一个面貌凶恶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透露着凶狠乖戾之气。
    怕人的眼光一下子扫射在秦蓁儿脸上,秦蓁儿本能地意识到什么,正要后退,就在此时,那男人已快如闪电地扑来,身法怪异,躲无可躲。
    秦蓁儿只觉腰中一麻,脖中一紧,明白过来是已被这凶恶的男人制住了。
    而此时后面之人已经追到,秦蓁儿的心没来由一跳,却发现原来是一个清越霜华,清俊无双,风姿夺人的少年。
    那矮胖男人点住了秦蓁儿的穴道,右手掐住秦蓁儿的脖子,冲那少年嘿嘿一阵冷笑,“陆子敖,江湖上都传你是从不滥杀无辜的英雄侠士,嘿嘿,今晚倒要看看,是否真如传闻。我不知道这么晚了居然有个女人在此,八成是个疯子,但我不管她是疯子还是正常人,我只知道她是个人,是条生命……”,那男人没往下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少年下意识地看向秦蓁儿,秦蓁儿蓦地发现这少年竟有着一双忧郁的令人心痛、怜惜和迷离的眼睛。他静静地看着秦蓁儿,忧郁之色更如墨渍般化开了去。
    秦蓁儿心头悸动,是什么样的经历会使这少年有着这样一双忧郁如旷谷幽兰静默一隅绽放它的美丽的眼睛。
    秦蓁儿痴痴地看着,只觉自己正慢慢深陷于这两潭忧郁如织哀怨如水般的深水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缓缓地开始在她胸口升腾。
    少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异样之色,秦蓁儿立即脸烫如火,她知道此时自己的狼狈之相是多么得不雅与令人遐想。
    但那少年随即正容,盯着那矮胖男人一字一顿道,声音清朗如溪流之声,“田通,你可是想用这个姑娘作要挟,让我放了你!”
    田通一阵怪笑:“陆子璈,你真是聪明人!”
    “田通,你虽作恶多端,但好歹在江湖上有响当当的万儿,你竟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传出去不怕江湖人耻笑吗?”少年冷声道。
    田通骤然打断他道:“耻笑个屁,命都快没了我还顾及什么脸面,,要怪也得怪这丫头自己,没事跑来找死,告诉你,陆子璈,你今晚放了我则罢,不放我我就掐死这丫头给我陪葬!”
    秦蓁儿此时真是要气炸心肝肺了,这恶人竟然以自己作要挟,不过这也罢了,还左一句疯子,右一句自己找死,真想狠狠大骂他三百回,但咽喉被他拿住快喘不过气了,更别说骂了,唯将满口银牙咬得咯吱响,同时还有一种酸楚涌了上来,真应了那句话,才离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啊!
    田通双眸直直地盯着少年有些紧张得等待着他发话,秦蓁儿更是心颤如鼓,要是这少年不管她的话,她就莫名其妙地在此丢了性命了,那多冤啊!
    少年迟疑着,忧郁的眼睛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缓缓道;“田通,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放了这位姑娘,我可以让你自裁!”
    “嘎……”,田通又是一阵怪笑,那笑声难听又恐怖,让秦蓁儿直想掩起耳朵来。
    田通笑毕,双眸凶光毕露,面罩寒霜,厉声喝道:“你以为老子是白痴啊,陆子璈,干脆点快说答不答应?”他说着右手加重了力道,秦蓁儿直觉一阵眩晕,气也透不过来了,眼泪本能地流了下来。 正文 第十章 恢复活力
    少年的眼光瞬间移到了秦蓁儿脸上,忧郁之色更甚,眉尖更是蹙起淡淡的不忍与犹豫。
    田通不耐烦了,厉声道:“快说,再不说老子就捏死她,你不是平时自诩为侠士英雄吗,难道你真忍心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因你而灭亡吗?”
    少年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弧线,眼睛的越聚越多的雾气使他看起来迷离而不真切。秦蓁儿知道,此时的少年一定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
    “快说,答不答应,老子开始数数,数到三下,如果你还不答应,老子就捏死她,再跟你拼命!”田通步步进逼,为了活命他真豁出去了。
    “一!”声音不大因紧张还略显沙哑,但在秦蓁儿耳中却如催命之音,她的心砰砰地狂跳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腔了,双眸死死盯着少年,求生的欲望使她的眼中流露出楚楚可怜的企求之色。
    她真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她是个热爱生活,善于享受生活的人,她还有好多事情未去做,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二!”田通暴喝道,同时右手竟开始微微发颤。他也知道,如果少年不答应他就是死路一条,何况照理少年完全可以不答应,因为他手上的这丫头与他非亲非故,而自己却是他追捕了三年的杀兄大仇人。
    空气窒息之极,隐隐可以嗅到一种死亡的气息,秦蓁儿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双眸虽还死死盯着少年,但手足已渐冰冷。
    “三!”田通三字出口,少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长舒了口气,坚定有力地吐出了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窒息的气氛终于得到了缓解,秦蓁儿真有喜极而泣之感,但田通依然不放心道:“好,陆子璈,现在你听着,将你手中的剑扔过来,然后后退十步!”
    少年微怒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难道我会耍诈不成?”
    田通再次嘿嘿一笑,“为了安全起见,望陆大侠还是这样做为好!”
    少年不再说话,望了一眼秦蓁儿,果真将手中长剑弃于田通脚下,然后慢慢后退了十步。
    田通见状嘿的一声,也未打招呼,猛力一推秦蓁儿,同时右手一扬,一道暗器,夹着细细风声直奔秦蓁儿后心而去。他恐少年生变,竟出如此损招来以此绊住少年。
    秦蓁儿惊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被一道重劲的力流击得想少年冲来。
    恍惚间猛听少年大喝一声“小心”,就觉眼前人影一晃,身子已被人狠狠扑倒,力道之急,难以收势,于是两人相抱着在地上骨碌碌一连翻出了好几个滚,方才止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摔几滚,秦蓁儿只觉天旋地转,金星直冒,晕得她辨不出东西南北,浑不知所在,而更要命的是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少年先跃起身,见秦蓁儿好半天不起身,不禁心下着慌,急忙俯身细看。
    于是他便看见了一双他终身难忘时刻会出现他梦中的眼睛。
    夜色中,秦蓁儿亮如星辰,闪烁如月光下平如镜的湖面上泛动着的粼粼波光。而更让少年心悸的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拿着它直直地盯着他,同时嘟嘴皱眉,一脸的怒容。
    “姑娘,你,你没事吧?”少年只觉脸色有些发烫尴尬地问道。
    “没事才怪呢!”秦蓁儿猛地坐起身,少年不提防抑或是有些恍惚的神情,就听砰一下,紧接着双方各自痛哼一声,急急地捂住额头,这一撞竟撞在了双方的额头上。
    秦蓁儿捂着额头拼命地揉着,真是气得哭笑不得,呻吟着道:“呜,好痛哦,你是木头啊,见人家坐起你不知道躲开吗?”
    “对不起,在下没想到姑娘会突然……”,少年有些委屈道。
    “对不起,对不起就好了吗?我差点就没命了。气死我了,真是莫名其妙,还摔得我七荤八素。哎呦,我的头哦,我的腰呀!”秦蓁儿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哼哼唧唧地爬起身。
    还没站稳,一阵风吹过来,禁不住一个寒噤,阿嚏,阿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呀,姑娘,你着凉了!”少年惊呼一声,急忙脱下外袍,递与秦蓁儿,关切地道,“快些披上御御风寒吧!”
    秦蓁儿朝他翻了一眼,冷声道:“谁要你来作好人,你是我谁呀,我为什么要披你的衣服?”
    少年一怔,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有这种好心当驴肝肺的人。但随即柔和地笑了笑,柔声道:“姑娘,求你莫逞强好吗?今晚之事都是在下的错可好,我向你赔罪,你快些披上吧!”
    少年如谦谦君子般真诚地致了个歉,然后再次递上了袍子。
    他轻柔的语声,柔和的微笑,尚带体温的袍子,充满了真诚关怀的温暖。
    秦蓁儿的心莫名的一酸,想起今晚不堪回首的遭遇尚无法向人寻求安慰,不料现在这陌生的少年却给他送来了冬日般和煦的阳光。
    她忍不住看向他带着真诚笑意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接过了袍子,轻轻将它披在身上,顿时,一股暖流流窜于她的全身。
    她忽然觉得她心里的不快与火气全没了,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少年,见他恬静如水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秦蓁儿忽然觉得这抹笑好熟悉,仿佛她天黑回家时经常看到的一抹她房中折透出来的灯光,温暖而亲馨。
    “姑娘,快些回家吧,我想你的家人一定等急了!”少年淡淡地笑着,轻轻地道。
    “不行,我这个样子回家我爹非骂死我不可,我得想办法把衣服弄干才好,对了,你有火石吗?”秦蓁儿问道。
    “有!”少年略一沉吟道,“附近有间破旧的土地祠,可去那里生火烤衣,姑娘如果信得过在下,请随我来!”
    “哎呀,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我们快些去吧,阿嚏,我快要冻死了!”
    少年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至土地祠。
    少年打亮火石先点亮了土地公公神龛前的蜡烛,然后去祠外捡了些干柴,很快生起了一堆暖暖的火。
    秦蓁儿伸腿舒腰,大大咧咧,舒舒服服地靠墙坐在火堆前,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身子渐渐恢复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