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抱错白狐结阴缘 这个世界很神奇,人生短短数十载,所经历的非常有限,所谓是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今天我要讲一下我们村和我的那些故事,看似荒诞不经、光离古怪的事情,其实真相揭开的时候,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家住在鲁南南部的沂蒙山区,因为我们这里靠着大山,所以我们这里流传了数不清的奇闻异事,像什么野狗精,不死的僵尸、黑大个、黄大仙、吊死鬼、蛇精树怪、魑魅魍魉,小鬼小判、黑白路神等等,或吓人害人、或报仇报恩、或捉弄于人、或傍人避祸等等千奇百怪, 我爹说我从小就不一样,是抱来的阴缘,长大后会有出息。我们那里有一座黄花观,黄花观建于明朝时期,那时我们庄出了一个尚书,就是因为这个尚书,所以我们庄叫尚庄。后来又出了个夏氏驸马,我们的庄和后面的庄,到了最繁盛的时期。 就是在那个时候,黄花观建立了,黄花观在我们的庄中间,那里有一棵古槐树,道观就在古槐的边上,里面供着黄花娘娘,农村的庙多,一般除了正神之外,都是一些狐黄白柳灰之类的家仙,虽然也有的称为娘娘,但是都没有封号,而黄花观里的黄花娘娘是受过明朝正式册封的,算是有证的神,所以非常的灵验,常年香火不断,即使在八一年前几十年里,善男信女也是不断,管理区里的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明着说出来。 黄花观里每一年的二月初二这一天,非常的热闹,一些嫁过来几年不怀孕的人,到了二月二这一天,会带上香和贡品,到观里虔心恳求,求黄花娘娘赐福,然后在东边的一个木头架子上,抱一个泥娃娃,抱泥娃娃的时候,不能出声,用红布包起来,踹在怀里就走,到路上不和任何人说话,到家之后,把泥娃娃藏起来,一般不出半个月,就会有喜,这个成了一个不再台面上的公开秘密。那些泥娃娃据说是一些夭折孩子的魂魄,等着这一天找自己的亲缘,重新投胎,所以几个庄子周围,除了确实怀不上孩子的妇女,一般不愿意来抱泥娃娃。泥娃娃的多少没有定数,有时几十个,有时几个。 一九八一年,村里的生产队正式的落下了帷幕,土地包产到户,这一年的春天,好像比以往更早一些,二月初二这一天,尽管是乍暖还寒,但勤劳的老农民,早就下湖(去地里)干活去了,当然这些勤劳的老农民当中也包括我爹。 我娘和我大娘,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她们要去黄花观里抱阴缘,我娘和大娘(伯母)进去的时候,道观里的道爷迎上来,道爷一只眼睛,瘸着腿,因为道爷姓李,大伙都给他叫铁拐李,据说是当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冤家,才成这个样子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算是因祸得福,生产队的时候,没有还俗,在道观里侍奉黄花娘娘。 道爷说了几句话,我娘就和大娘进去拜黄花娘娘,拜完黄花娘娘之后,我大娘赶紧走到东北的架子上,用红布包着一个泥娃娃就走,本来我大娘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可是我大爷(大伯)想再要一个儿子,所以我大娘来抱娃娃。我娘走了过去,看见架子上的泥娃娃,有些犹豫了,这些可都是夭折的小孩,抱不巧就成了怨家债主。 正在犹豫的时候,道爷铁拐李走了过来,口中念道:“无量天尊,施主既然和这些泥娃娃无缘就回去吧,明年二月初二还会有泥娃娃,等着结善缘。” 我娘一听转头准备走,等要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角落里白光一闪,有个白色的小泥狗,那个小泥狗,浑身雪白,煞是可爱,我娘一看,情不自禁的拿起小泥狗在手中。白狗浑身雪白,两只眼睛像是活的一样,我娘看了半天,看完了之后,就想把那个小泥狗放下,这时道爷铁拐李说:“无量天尊,施主别放,天意如此,大善果大阴缘,施主这小白狐狸和你有缘,你抱回去吧。” 我娘一听有点不知所措,手里的虽然是一只小白狐不是狗,可是这个抱回家不合适,于是我娘赶紧解释说:“道爷,我没有打算抱这只小狐狸,我是抱错了。” 道爷说:“世间本无对错,轮回讲究一个缘分,小白狐和你有缘,这是天意,你抱回家自会有善果,老道我等着喝喜酒,到时候你们可要让老道吃饱喝足。” 就这样我娘用红布包着小白狐回家了,后来就怀了我,到了十一月我出生了,道爷登门喝喜酒,喝完酒之后,让我爹把我抱来,看着我说:“令郎聪明伶俐,这个真是大善果。老道我没有礼钱,就给孩子起个名吧。” 我爹一听非常的高兴,连忙说出八字,让道爷起名,道爷算了算,说:“这个孩子八字木弱,没有木不能成材,干脆就叫杨东子吧,你姓杨,东方多木气,小孩长大后会有出息的。还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这个孩子八岁之前根基不稳,你们一定不能让他吃鬼饭,否则……” 我爹一听,赶紧问否则会怎么样,道爷铁拐李只是摇头,不肯说后果会怎么样,我爹又问什么是鬼饭,道爷说是上供上坟给鬼吃的饭。道爷能给起名是一件幸运的事,想想真是幸运,没有叫什么狗蛋、毛蛋的。一个月后,我大娘的小孩出生,因为排行老二,所以起名二怪,从这之后,我和二怪的故事开始了,我和二怪两个人脾气古怪,特别的顽皮,所以一般庄上的孩子,不和我们玩。 一九八七年,日子逐渐好过了点,我们庄上出青石,大多数人都在石塘做石匠,我和二怪还没有上学,不是我们年龄不够,也不是不想去上学,虽然我们八岁了,但是那个年代,兴虚岁这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老师,他们老是说我们不够年龄。 那个时候没有地方玩,也没有电视看,就只能到石塘那里玩。小时候我们都是玩泥巴高手,从青石缝里扣出的黄泥,粘性很大,可以捏成各式各样的东西。我们这一天在石塘里玩泥巴,用泥巴做成小火炉子,那个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把泥块做成长方形,然后里面挖空,下面留下吹火的小孔,用干驴粪蛋子点着之后,慢慢的吹,这时的小火炉子,就会冒出青烟,带着一种特殊的草味,吹一天火炉子,嘴上熏的黑黑的,像是长了胡子,虽然没有少挨揍,可是我们对这种小火炉子热情,依然乐此不疲。 我和二怪在那里做小火炉子,这时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哥,你给我和笑笑每人做一个。” 我一看是我的妹妹菡菡和笑笑,菡菡比我小两岁,小丫头比长的可爱,口齿伶俐,在家里特别的受宠,所以有些刁蛮任性,笑笑是我婶子的孩子,胖嘟嘟的,大眼睛圆脸蛋,比我小三岁,那时候我们几个大的,把这个小丫头当个宝,她们两个整天跟在我们的后面,不过吹火炉子是小男生玩的,如果她们弄花了脸,我爹非打断我的狗腿不可,于是我说:“去去去,两个小丫头片子玩什么火炉子,火炉子玩多了小心长胡子。” 妹妹一听,瞪着两只眼睛,慢慢变的模糊起来,接着张嘴就大哭,我一看吓坏了,在我们家重男轻女,不过是打人下手重,我犯错打我,妹妹犯错也打我,只要她一哭,我爹更是打我。我把泥巴一扔,赶紧捂住妹妹的嘴,哄妹妹不哭。 这时二怪给菡菡和笑笑捏了个小狗,才算是哄住了我的两个妹妹,然后我们两个继续做小泥炉子,就在这时,听见庄上的大喇叭上喊:“村民们注意了,村民们注意了,晚上老戏台放电影……” 我们一听放电影,把泥巴一扔不玩了,那个时候,庄上虽然有电了,但电视还是一种奢侈品,庄上只有我二大爷家有个十二寸的黑白电视,不过他家的电视收费,我们没有钱自然看不起,只能盼着有电影。虽然电影还是那几部,像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平原游击队之类的,但我们大伙百看不厌。 放电影的地方,是一个老戏台,那里也叫断头台,以前土匪在老戏台上,杀过许多人,解放后又在戏台那里枪毙过人,所以老戏台不太干净,特别是阴天下雨的,到那里容易迷路,有时还会听见哭声,特别是有人传言,在老戏台那里,看见了没有脑袋的鬼和西瓜一样大的鬼火,一时间成了大伙闻之艽???的地方,后来管理区的人不信邪,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反驳那些迷信的说法,于是那里成了放电影的地方,靠着庄上人民群众对文艺的热情,慢慢的把老戏台的歪风邪气、牛鬼蛇神压下去,本来让人不敢靠近的邪乎地,反过来成了我们最向往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次看电影,我吃了鬼饭,结下鬼缘,还差点要了命。 正文 第2章 闹鬼的老戏台 我和二怪听见放电影的广播,直接把手里的驴粪蛋子小火炉扔了,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盼着我娘早点做好饭,吃完了好到那个老戏台护上好地方看电影,这个看电影不能太往前,也不能太靠后,往前了声音大,噪音多,电影的布屏幕还都是花,看不太清楚,太靠后了,庄上的那些浪费布的大个子,会挡的严严实实,到时候光听声音,看不到影,所以最好的地方就是老戏台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一个高岗。 老人说那个是坟子堆,大人们是不上去的,只有我们这些孩子抢地方,虽然大人们不让我们上去,可是我们对电影的艺术太热爱了,根本怕邪魔鬼祟,几场电影下来,那个坟堆就被踏平了。现在想想那年头的电影,对我们有无穷的吸引力。回到家里,家中的大黄狗首先迎上来,一个劲的亲热,用舌头直舔我的脸。它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快下小狗崽了,我抱抱大黄的狗头拍拍脑袋,然后进屋去问我娘做好饭了没有。 到屋里一看,桌子上盛着玉蜀黍糊dou,我爹正在那里喝酒,农村的酒就是那种地瓜烧,一种常见的烧酒,现在没有那种低档的地瓜干蒸馏酒了,现在的酒都是酒精勾兑的高档酒。我爹一看我回来了,就抬起头对我说:“东子,给你两毛钱,给我买盒普腾的烟去。” 我看到两毛钱,眼睛都放光了,那烟一毛五,能剩五分钱,有了这五分钱,就可以买五块糖果,给菡菡、二怪。笑笑一人一块,我留着两块。橘子味的月牙糖,吃起来酸酸甜甜的一股子橘子味,吃着糖块看着电影,想想心里就高兴。 出了大门,到了我家那幽深的小巷,穿过小巷就到了草碾子,这个草碾子不知道立于哪个年底,圆圆的石碾子早已经变成椭圆的形状,压起碾来,来回滚动,发出咯嘀咯嘀的声音和后面围着碾盘转的大石碾子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有碾的地方,都是紧地方,白天人压碾,晚上鬼压碾,所以一到半夜,本来热闹的地方,会变的人迹全无,每到这个时候,那小草碾都会不由自主的动起来,像是有看不见的人,在那里压碾,有时还会传来说笑声,晚上路过的人,说不定就会遇见鬼打墙。那些老嬷嬷老是拿这个吓唬我和二怪,以至于我们两个人,到小草碾就觉的想撒尿。 我到小草碾面,那几个老嬷嬷又在那里说瞎话吓唬我,我吓的赶紧跑过去,老嬷嬷们看着我哈哈大笑,我不管他们,直接到了宋老头的代销店,那时候没有超市,我见到最大的地方,就是门市部,那里买的东西全,不买大件的东西,我们一般不过去。我们庄上的这个代销店,就一间屋子,一个泥台子,上面放着几个坛子,后面是货架,屋里乌黑乌黑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非常的好闻。 进了代销店,我一下子爬到柜台上,对着宋老头说:“老头,给俺拿一包普腾的烟。” 不是我不尊重老年人,是宋老头的辈分低,论辈分他是我大哥,农村的辈分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从来不按年龄论辈分。我趁着老头拿烟的空档,赶紧的揭开老头的坛子,伸手用筷子夹了一点豆腐乳放在嘴里,那时的豆腐乳非常的咸,买的时候论块卖。偷吃宋老头的豆腐乳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吃了点豆腐乳齁的不得了,于是赶紧的揭开酒坛子,偷用手沾了点酒,放在嘴里,一股辛辣加上咸味,如同火烧一样,我赶紧把舌头吐出来。 宋老头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偷吃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豆腐乳这么咸,咋就齁不死你呢?赶紧的下去,这是你的烟和找的五分钱。” 我心里暗暗骂了句老兔崽子,赶紧的跳下来,这时忽然看到瓜子,瓜子的诱惑太大了,于是我把烟放回去,学着大人的口气对着宋老头说:“那个老大,我不要普腾的烟了,给我一包八分的烟,然后给我一包瓜子,剩下的钱给我两块橘子味的糖块。” 就这样我拿着烟和东西朝家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这样回家去,我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于是我赶紧的把瓜子藏到墙缝里,看到菡菡和笑笑在那里玩过家家,就把糖块给了菡菡和笑笑,想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壮着胆子到了屋里。 到屋里我把烟递给我爹,我爹一看就说:“我不是让你买普腾的烟吗?” 我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路上掉了一毛钱,所以就……” 我刚说到这里,就见我爹脱鞋,这个可是要揍我的前兆,我吓的撒腿就跑,我爹把鞋直接朝我的屁股上扔过去,嘴里说道:“小兔崽子,一张两毛的,你能掉一毛,你给我回来,不回来的话,我非把你的狗腿打断不可。” 我才不信,每一次打我都这么说,可是我的腿至今都好好的,反而回去之后,就会有一顿胖揍,用我爹的话说,就是棍棒出孝子,揍起来从来没得商量。饭是吃不成了,我出门之后,抱着板凳就往外跑,这时我娘过来问我跑啥,我说了句出去看电影,就在我娘的喊声中跑了出去。等我出去一看,我的妹妹菡菡和笑笑,两个人正在那里吃瓜子,我看着瓜子说:“你们两个小丫头,哪里来的瓜子?” 菡菡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不知哪个傻瓜把瓜子藏在墙窟窿里,被笑笑看见了,我们拿出来就分着吃了。” 这时笑笑用胖乎乎的小手,抓了一把瓜子对我说:“哥哥,你给了我们糖,我也把瓜子分你一些。” 我当时心里那个懊恼,对着两个小丫头说:“我就是藏瓜子的那个傻瓜,把瓜子给我。” 我一伸手,当时菡菡拿出自己的绝招,眼睛一模糊,大叫一声“爹、娘,我哥打我了”。接着就在那里大哭,我爹在院子里吼道:“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 我一看事情不好,瞅了瞅那包瓜子,咽了口唾沫,然后撒腿就跑。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正好遇到二怪,我把事情和二怪一说,二怪也馋那瓜子,可是我们两个人不是两个小丫头的对手,只能干发狠,不敢回去要瓜子。两个人到了公路,看见放电影的已经来了,他们和管理区的人,在那里正用绳子扯着电影屏布,还有几个人在那里忙活着转胶片。 我们到了那个小土堆,有几个小孩已经护上地方了,不过我们不怕,上去一吓唬他们,几个人乖乖的把地方让给我们。我们坐下之后就盼着电影早点开始,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只要天一黑,就会放电影。这时我家的大黄狗来了,到了我们的身边,用身子蹭蹭我,然后就在土堆上用爪子扒,看样子土堆里有东西,我们赶紧的围上去,看着大黄扒东西,这时在土里忽然出现了白色的东西,那个东西圆滚滚的像个球,我们小时候玩具匮乏,这一扒出球一样的东西,我们都瞪大眼睛看着。 这时几个小孩在那里用手,开始扒那个圆球,我对着那伙人说:“去去去,都滚一边去,这个圆球是我的,我先画上迷郞,谁也不许动。” 说完我就在那里画圈,这些小孩一听不干了,直接反问我,凭什么是我的,我说:“这个圆球是我们家大黄从土堆里扒出来的,当然是我们家的,你们要想扒的话,自己到别处扒去。” 那些小孩看看我很不服气,二怪在旁边帮腔说:“你们不服气咋滴,不服气的话,我哥让大黄咬你们裤裆里的小雀。” 几个小孩赶紧捂住裤裆不吭声了,我们家的大黄高大威猛,而且最听我的话,说让咬谁当时就咬,当然不是真咬。我蹲下身子,用手摸着那个圆球,圆球摸上去滑滑的,冰凉冰凉的,好像有股子寒气,从指头尖上,一直传到骨头里。 我觉的好玩,就让二怪也摸摸,二怪在大伙的嫉妒眼神中,用手摸了摸圆球,也说好玩,我接着就扒了扒两边的土,然后把圆球慢慢的从土里捧了出来,当我把圆球高高兴兴的举到眼前的时候,就觉得浑身冰凉,我手里的那个,哪是什么圆球,而是一个骷髅头,此时骷髅头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看着我,鼻孔朝天,嘴巴张着,像是在那里笑,我像转头,不和骷髅头对视,可是我感到自己好像被那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睛吸引住了, 骷髅头死死的盯着我,耳边出现了一种嘈杂的声音,那个声音像是人临死的时候,发出的惨叫声,毛骨悚然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在周围飘着,那种声音很飘渺,但又感觉像是骷髅的嘴里发出来的。 正文 第3章 作死土地庙里偷烧鸡 我当时都吓傻了,就那样捧着骷髅头,和骷髅头眼睛对着眼睛,这时二怪大喊:“哥,哥赶紧扔了它,赶紧扔了它。” 这时我才缓过劲来,把骷髅头一下子扔出去,身子往后一退,从土堆上滚下来,摔的我浑身疼的厉害,幸好那时候泼皮,如果像现在的嫩豆芽,非哭一场不可。这么一闹管理区的人来了,管理区是以前特有的,那时候乡政府叫公社,村里叫大队部,在中间有一级叫管理区,管理区的官就是连接上下的土地爷。我们村就是管理区驻地,所以管理区的人和我们村的人相处很和谐。 他们看到人的骷髅头之后,没有声张,赶紧的找来铁锹埋上骷髅头,埋好了之后不管理区的人,先是给我们讲了一圈道理,然后夸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最后要求我们保守秘密,这件事要是让庄上的老迷信知道了,又烧纸又磕头的影响不好。他们处理完了,就帮着放电影去了,那时候能帮着放电影的人,都高人一等,我也想过去帮忙,可是人家不让帮。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电影开始了,首先是一颗红星放光,接着出现最激动人心的八一电影制片厂,精彩就开始了。我们正看着津津有味的时候,鼻孔里传来一阵烧鸡的香味。 都说馋猫鼻子尖,这烧鸡喷喷的香味,我觉的隔二里地都能闻到,我和二怪赶紧回头找烧鸡的来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正在那里啃着鸡腿,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庄上的痰迷二爷,痰迷在我们这里是对疯子的称呼,这个二爷整天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整天在庄上逛游,吃饱了倒地就睡,醒了再到处闲逛,可以说,在那个忙碌的年代,二爷是我们庄上唯一的闲人。 二爷啃着鸡腿,使劲的撕扯着鸡肉,把我们馋的口水直流,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馋的不要不要的,二爷看看我们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看什么?是不是想吃鸡腿?” 我们咽了口唾沫说想,痰迷二爷说:“你们那就慢慢的想吧,这鸡腿真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瞪眼看吧,反正还有半只烧鸡,放在那里,你们也拿不去、” 我还有半只,就赶紧说:“二爷,好二爷,你的鸡腿是从哪里拿的?” 痰迷二爷说:“我从土地爷那里拿的,就是西边的那个土地庙,我今天走到那里,闻见一股子烧鸡味,等进去一看,你们猜怎么着?供桌上供着一只大烧鸡,我一看烧鸡就一把拿过来,然后一撕两半,给土地爷留了一半,我自己吃了一半。哎呀,你们闻闻,这烧鸡香不香?” 痰迷二爷把烧鸡给我们闻了闻,然后拿着就跑,剩下我和二怪眼巴巴的看着痰迷二爷远去的身影,这时二怪说:“哥,咱们去土地庙自己拿,二爷说了,他给土地老爷留了半只。” 我说:“偷吃贡品,被人看见不好吧?” 二怪说:“哥你傻呀,这都来看电影了,谁没事去土地庙?” 我说:“这个,这个老人可说过,土地爷灵验的很,咱们去偷贡品,会不会惹出什么事?” 二怪说:“哥你不是吹自己的胆子比傻大胆的胆子都大吗?现在胆子怎么就小了?” 我一听就说:“谁胆子小了,不过我爹知道了,非打断我的狗腿不可,这个吃烧鸡不一定就非得咱们拿。” 说完我看了看,正好发现不远处玉明在那里睡觉,这玉明就是号称胆子最大的傻大胆,做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他经常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大叔二叔的叫着(他辈分小),让我们领着他玩,想跟着我们混。他睡眼朦胧的看看我们,我说:“傻大胆,走咱们吃烧鸡去。” 玉明一听烧鸡,当时口水就流出来了,问我烧鸡在哪里,我让他跟着走就行了。正是因为我的这一决定,惹下了这场是非,让我差点丢了性命,我让大黄给我们看好板凳,然后就朝着土地庙走去,周围的群众都沉醉在抗日战争的热火中,没有人管我们。我们顺着路来到了土地庙,我们庄上的土地庙不大,也就一间小瓦屋,小瓦屋的门敞着,这个土地庙以前破四旧的时候拆了,后来又重新建了起来。 按照老一辈的说法,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有的土地庙,我们能看见,有的我们阳世的人肉眼看不的,不管看见还是看不见,庄上都有有土地的官邸,传说死人眼里的土地庙和衙门是一样的,古色古香的装饰,中间一张棕红案桌,上有本地的《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 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帮助。当有人阳寿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在土地公公神案的两边有两个通道关口,一个是直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一个是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一个关口光明万丈,一个关口漆黑无比。阴兵押着鬼魂化作阴风踏上了黄泉路。 我们小但是老嬷嬷和老头整天给我们灌输,我们心里还是害怕的,看着土地庙大门敞开,屋里亮着蜡烛,发出绿幽幽的光,远远的看去,屋里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们三个走到门口,我对玉明说:“玉明都说你的胆子大,咱们打个赌,我在土地庙里放了半只烧鸡,你敢不敢进去拿?敢的话,我们就承认你大胆,已经你就能跟着我们混。” 傻大胆玉明说:“大叔、二叔,我的胆子比脑袋都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晚上敢一个人上坟堆里摸知了猴,敢手里拿长虫玩。” 我说:“好,我们给你在土地庙门口把门,你进去拿烧鸡,拿回来后,我们三个人平分。” 傻大胆玉明点点头,让我们拉钩,不让我们反悔,然后我们三个人到了土地庙的门口,我们往土地庙里一看,只见土地庙里香烟缭绕,仿佛那些东西都笼罩在雾气里,玉明不在乎这些,几步走进去,拿着烧鸡就出来,我们赶紧的离开土地庙,然后找了一个地方,三个人在那里把烧鸡分了,说实话烧鸡真香。 吃完鸡之后,我们回到看电影的地方,正好玉明的娘喊玉明回家,我们两个人继续看电影,可是看着看着有点不对劲了,我和二怪两个人越来越困,到后来电影放的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我正睡的香甜的时候,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冒凉气,听见有人用阴冷嘶哑的声音说:“我身首异处,死的好冤呀。” 那个人的声音非常的阴冷,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我听见声音,赶紧的睁开眼睛,等我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大跳,电影早就散场了,月光洒在大地上亮如白昼,整个的老戏台就我们两个人,我赶紧喊身边的二怪,对二怪说:“二怪,二怪赶紧起来。” 二怪起来揉着眼睛说:“哥,电影放完了呀?” 我说:“放完了,对了,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二怪说:“没有呀,我刚才一直在睡觉。” 就这这时我们的脚下忽然有人幽幽的说:“我身首异处,死的好冤呀。” 声音就在脚下,二怪吓的一下子跳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哥、哥,地下有声音。” 我也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刚才就是被这个声音吓醒的,跑,我们赶紧的跑。” 我说完拉着二怪就想跑,可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动都不能动了,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那个地方正是我们挖出人脑袋的地方。这时在地上慢慢的长出小草,那些小草如同牛毛一样,不,那不是小草,而是人的头发,头发一丝丝的越长越长,慢慢的头发铺满了地面,从地下冒出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正文 第4章 无头恶鬼半截缸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作为从小就种地的我们非常的清楚,可是地里长人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比长人头更可怕的是,我们两个人似乎也扎根到了地里,身子根本不能动,只能直直的钉在地上,看着那即将从地理长出来的奇迹。 此时地里的人头慢慢的长了出来,那颗头面目狰狞恐怖,须发浓密,上面沾满了鲜血,把头发粘成了一绺一绺的,一双毒蛇一样的细眼睛,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整张的脸扭曲着,嘴巴张着,好像极其的痛苦,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那颗人头在地上慢慢的往外冒,当整个脑袋霽???来的时候,我发现脑袋下面,根本没有身子,人头在脖子那里齐茬而断,像是被刀砍下来的一样,在人头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血。人头慢慢的往上升,升到和我们差不多高的位置,忽然用极度阴冷的声音说:“我死的好冤,我死的好冤,是你们杀了我,还我的身子,把我的身子还回来。” 说完之后,一下子飘到我的面前,和我面对面互相对视着,阴冷无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我的鼻孔,那脖子上的血慢慢的形成了血滴,滴答滴答的滴到我的脚面子上。 我感觉我的心开始不分个的跳动,如同拖拉机一样,快速的跳一阵,接着忽然停下来,身体里的血液,因为受恐怖人头的影响,急速地冷却不再流动。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的双腿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这时的我感到想尿尿,整个的人都快不行了,嘴里想说不是我杀的,可是嘴巴幽???着,就是说不出话来。那个人脑袋瓜,把脸慢慢的贴到我的脸上看着,然后说:“不是你,不是你杀的我,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杀我的。” 说完之后,人头一下子飘到二怪的跟前,我朝二怪一看,只见二怪也吓的身子像筛糠一样,腿在那里不停的抖动,幽???着嘴说不出话来,人头和二怪对视了一会,然后说:“也不是你,也不是你。我的身子,我的身子在哪里?” 接着人头就开始快速的飘起来,越来越快,慢慢的人头变成了火球,那个火球不是平常的火球,所发出的光是那种白绿色的光,把周围照的阴惨惨的,十分的诡异,我这才明白,怪不得有人说,这里有人脑袋大的鬼火,原来真的是死人脑袋。死人的脑袋一边转圈一边的尖叫,那声音让我的心,有一阵没一阵的乱跳,再这样下去,感觉自己非死不可。 转着转着忽然人脑袋停了下来,对着一个略微隆起的地方,不愿意离去,看了一会,然后围着那个地方慢慢的转了一圈。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飘着的人脑袋,朝着那个地方看去,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我看见地上的土开始乱动,地下有什么东西,好像要钻出来。我恐惧的看着那个地方,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心里虽然极度的害怕,但想看看究竟会出来什么东西,俗话说好奇害死猫。 晃动的土慢慢的隆起,看样子又要长着一个人头,当时我心想俺的娘呀,一个人头就够受的了,再长出一个人头,那我们真就完蛋了。可是这次我想错了,地里没有长出人头,而是伸出一只手,那个地方离我们不远,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只手,手的颜色是那种死人才有的青白色,在月光下像骨头一样的白。 人手在空中乱抓了一阵子,没有抓到什么,接着人身子挣扎着想爬出来,地面按说应该很硬,可是那个身子的劲奇大无比,只见上面的土块翻动,接着霽???身子来,有人说人应该先露出头来。我没有说错,他奶奶的,那个东西就是一具半截缸,根本就没有脑袋,脖子以上的部分,早就没有了,看上去光秃秃的,诡异无比。我们这里管无头鬼,叫半截缸,一般刑场里有可能出现这种鬼。 这时半截缸从土里爬出来,晃动着没有脑袋的身子,伸着双手在那里乱抓,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我想跑可是脚下生根,根本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半截缸和那个人头。当空中飘着的人头,看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忽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凄厉而尖锐,直往我脑袋里钻,我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一样。 这时那个半截缸好像也十分高兴,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似乎想抓到空中飘着的脑袋。人脑袋往下飘了飘,半截缸伸手一下子抱住了人脑袋,然后迫不及待的安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是是太着急了,脑袋一下子安反了。只见那个半截缸变的更加诡异,身子朝前,而脑袋朝后,我们只能看见后脑勺。 这时半截缸也觉的不对劲了,直接用两只手,抓着自己的两个耳朵,然后双手用劲,把自己的脑袋往前一拧,整个的拧了过来,这样一来半截缸就有了脑袋,两个鬼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恶鬼。半截缸晃动了一个还没有连结实的脑袋,忽然脑袋一下子倒在肩膀上,半截缸赶紧的伸手把脑袋扶正,然后使劲的按了按,好像想确认脑袋连接的结不结实,就又晃动了几下。这回脑袋结实了,半截缸慢慢的把头转向我们。 这时的半截缸样子太恐怖了,血淋淋的头颅,狰狞的一张脸,配上干枯的身躯,风一吹破衣服摇摇晃晃的挂在身上,我心里念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可是那个半截缸,忽然摇摇晃晃的朝我和二怪走过来,它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摇晃几下,身上的破衣服,随着身子摇动,我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快要吓死了,真的快要吓死了,在这样下去,我真就完蛋了。 半截缸往前走着,越来越近,我又看清了那张脸,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狰狞,而是现出一种冷笑,一种让人绝望的冷笑,嘴角上扬,眼睛里是那种充满仇恨的绿光,半截缸站在那里,嘴里发出“嘿嘿、嘿嘿嘿”的笑声,然后用阴冷的声音说道:“我要掐死你们,我要掐死你们,今夜我拉你们一起给我陪葬。” 说着话伸出如枯骨一样的双手,慢慢的朝我和二怪扑过来,这回完蛋了,我们不能跑,也不能挣扎,完全成了桌子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应该是任鬼宰割。就这这个危急的时刻,忽然一个草黄色的身影窜过来,我看到草黄色的身影,忽然有一种得救的感觉,那草黄色的身影,不是别的,正是我家的大黄,它一下子拦住我和半截缸的中间。 我嘴里喊不出来大黄,就在心里喊大黄,这时大黄朝我看了看,在那里点点头,然后又朝半截缸看了看,那半截缸先是一愣,接着朝着大黄尖叫了几声,好像在责怪大黄多管闲事,而大黄也不示弱,朝着半截缸狂叫了两声,大黄好样的,不是孬狗。 听到大黄的叫声,半截缸似乎发怒了,它朝天仰头长啸,可是就在仰头的时候,自己的脑袋好像还没有完全结实,一下子从身子上掉下来,接着滚到了地上,半截缸再一次的身首分离,那半截缸慌了,赶紧的用手去摸地上的脑袋,就在这时大黄一个恶狗扑食,想去咬那个脑袋,当大黄就要咬到脑袋的时候,忽然那个脑袋眼睛里射出两道绿光,把大黄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半截缸趁机弯下身子,双手捧着脑袋,安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次怕不结实,就像上螺丝一样,狠狠的转了几圈,然后自己晃动了一下脑袋,算是安结实了,半截缸安好了脑袋,这次有了教训,自己用手扶着脑袋仰天长啸。 正文 第5章 惹祸惹出童子命 半截缸用手扶着脑袋,叫唤了几声,然后两只差不多成了白骨的手,使劲的把脑袋安结实,接着朝大黄慢慢的走过去,大黄看见半截缸朝自己慢慢的走过去,它的身子也慢慢的后退,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好像时刻准备着战斗,大黄好样的,真是一条好狗。 这时半截缸忽然伸出双手,朝着大黄一下子抓过去,看似僵硬的半截缸,速度竟然出奇的快,大黄身子一扭,和那个半截缸战在一起。大黄毕竟有了身孕,行动有些不便,和半截缸打在一起,十分的吃力,那个半截缸则越来越勇,忽然一下子把大黄扑倒在地,死死的掐着大黄的脖子,我看见大黄被半截缸掐住了脖子,四只脚胡乱的刨,身子在那里挣扎,嘴张着在那里摇头撕咬,不过半截缸好像要置大黄于死地,下的是死手,大黄由反抗,变成了挣扎,动作越来越慢。 看样子大黄是没有救了,我当时大叫一声:“大黄……” 大黄发出临死前的哀鸣,我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看,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脖子,我恐惧的心情,一下子到了顶点,忽然感到脑子里像是动了什么开关,没有坚持住洗了裤子,一股子热乎乎的液体,从裤裆一直淌到鞋里。这时抓住我脖子的人,大声的喊着“东子、东子,你醒醒,都散了电影了,你和二怪咋在这里睡着了?” 这个声音是我爹的声音,这时另一个声音说:“东子和二怪是不是中邪了?刚才我听东子大喊大叫的。” 这是我娘的声音,我听见声音后大喜,赶紧的睁眼想扑到我爹我娘的身边,没想到我睁开眼睛,想迈腿的时候,忽然身子一别,整个的人趴在了地上,这时我才明白,刚才做了一个梦,自己根本没有站起来,而是一直坐在板凳上。我顾不得疼痛,赶紧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身后有我爹我娘,和二怪的爹娘,我赶紧抱住我爹说:“爹,救命,救救大黄,大黄被半截缸给掐死了。” 我爹说:“你这个小子说什么胡话,你看看咱家的大黄不是好好的吗?” 我一听赶紧的朝周围看去,只见大黄就在我的身边,正在那里摇尾巴看着我,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我看大黄的身上,都是尘土,身上还沾有杂草,刚才肯定是在地上翻滚了。我又朝周围看了一圈,半截缸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在半截缸爬出来的地上,和原来一样,没有一丝的痕迹。我使劲的晃动着脑袋,回想刚才的事情,刚才发生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梦的话,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这时我娘过来说:“你这个孩子,真是的,电影都散场了,还不想着回家,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不干净?” 我赶紧说:“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不过刚才我看见一个人脑袋,和一具砍了脑袋的半截缸。” 我娘听见之后,就说道:“小孩子不能胡说八道,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赶紧的回家。” 我说:“娘,我说的是真的,真有无头鬼半截缸,刚才还和大黄打架……” 我爹这时过来,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然后大声的说:“小兔崽子你大半夜的胡咧咧啥?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我爹可是石匠出身,那大巴掌跟蒲扇似的,上面的老茧硬的厉害,我可不敢用我的屁股,挑战我爹的权威,于是很自觉的闭嘴,这时我身边也传来巴掌声,二怪也很自觉的闭嘴,我爹和我大爷(伯父,北方人管伯父叫大爷,有的地方管爹叫爷,一个地方一个风俗)的教育。虽然简单粗暴,但是绝对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成效。 我爹看我不说话,就让我跟着回家,我一走路感到腿疼,我爹说:“小兔崽子你不是跑的快吗?这回不跑了吧,来,我抱着你回去。” 说完后,抱着我就走,我爹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我趴在我爹的肩膀上,感到十分的温暖。我大爷这次也抱起了二怪,大家说着话往庄里走。我趴在我爹的肩膀上,朝后看去,大黄跟在身后,我这时忽然发现不对劲,大黄的身上像是背着一个东西,那个东西骑在大黄的身上,有点虚乎飘渺,像是一个人的样子。 我看到这里,赶紧的揉揉眼睛,这时骑在大黄身上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清晰了,正是我们在老戏台上遇见的那个半截缸。只见半截缸骑在大黄的身上,用手扶着好像还不太结实的脑袋,一晃晃的,看见我朝它看,它竟然朝我诡异的一笑,这下子可把我吓坏了,一下子抓着我爹的脖子大叫道:“爹,爹,大黄身上背着一个半截缸,快点把它赶走,快点把它赶走。” 我这一咋呼,把我爹吓了一大跳,其他人也都一下子停住了,朝身后的大黄看去,此时的大黄看着大伙,装作无辜的样子,而它的身上什么都没有,我爹说:“东子,你真会说瞎话,大黄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赶紧说:“刚才我确实看见那个半截缸扶着脑袋,骑在大黄的身上。” 我爹说:“小子别胡说,再胡说我揍你。” 说着扬起大巴掌,朝我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我立马闭嘴不说话了,我爹抱着我继续往前走,我趴在我爹的肩膀上,不经意的往后一看,有看见那个半截缸了,吓的话赶紧的趴在我爹的肩膀上,不敢再往后看。 回到家里之后,我钻进屋里,不敢看我们家的大黄,爬到床上就睡了,结果到了半夜里开始发烧说起来了胡话,烧的那是一塌糊涂。我记得当时一直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白狐狸,好像有人喊着我回去,我跑到外边,景色就会变化,晚上可以看见许多东西,那些原先的坟地,变成了一座座小圆头屋,屋里灯光似鬼火闪烁,那些屋里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不过那些认识的都已经死了,我看到这些会吓的一下子醒过来,然后烧的稀里糊涂的,在重新这样的梦。 其实更让我胆战心惊的是白天,因为白天就要去打针,粗大的玻璃管子,放在带盖的搪瓷盘里,每一次从里面拿出来,然后穿大褂的医生,对着针管慢慢的推动,接着在屁股上狠狠打上一针,这个时候我就会特别的清醒,在那里疼的嗷嗷直喊,就在我的喊叫声中,两片屁股成了筛子眼,可是病情依然没有好转。 我娘愁的直哭,而我爹则蹽???门口抽闷烟,这天我娘问我那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个时候也不隐瞒了,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我爹娘听,我娘听完之后,忽然脸色大变,对我爹说:“孩子他爹,赶紧请黄花观的李道爷去。” 我爹说:“东子的这个病是发热,请铁拐李干啥?” 我娘说:“你忘了?在东子满月的那天,李道长说过,东子的根基不稳,让东子八岁之前,千万不能吃鬼饭,一旦吃了鬼饭,后面的就没有说。” 我爹一听,赶紧的说:“还真有这么回事,那我赶紧的请去。” 说完之后就往外跑,一会的功夫把铁拐李请来,只见他瘸着腿,拄着一根拐杖,到了我的跟前,用他那仅有的一只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说:“完了完了,大事不好了,你这个小子,吃啥不好,偏偏吃土地庙里的鬼饭,结下鬼缘,这下子好了,我得给你提前还人烧替身了,不然你这个童子非归位不可。” 我爹一听赶紧问铁拐李什么是童子,铁拐李说:“这个童子就是山中的、庙里的修行的小童子,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跑到人家投胎,童子也可以在八字上分清楚,一般来说,逢木火土多的是扫地童子,金水多的为端茶浇花的童子。男甲丁日干、时干的多是牵马童子;女甲丁日干、时干的多是站班的童子。男童子多是关老爷庙的,女童子多是正宫娘娘庙的。还有一套江湖上秘传的口诀,童男童女细推分;推算命在何庙门;寅申三清伺道尊;巳亥太子文武身;子午佛道扫墙根;卯酉娘娘草木春;辰戌老爷掌公文;丑未关帝牵马蹲;还送替身敬天恩。” 正文 第6章 贪嘴的道爷说还人 我娘听到这里就问:“道爷,这个还人怎么个还法,您快说说,只要东子病能好,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愿意。” 我爹也说:“是呀,道爷您的道法高强,一定能给东子治好病。” 铁拐李笑笑说:“你们两口子就不要往我老道的脸上贴金了,老道我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瞎一只眼睛,瘸一条腿了,东子这个讲究一个机缘巧合,是你们上辈子修德才来的阴缘,不然东子的灵体也不会上你们家,我给东子还人,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老天爷了,不过丑话我先说头里,你们家的东子,即使好了,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他因为吃了鬼饭,会结下鬼缘,有时会被一些你们看不见的孤魂野鬼纠缠,所以你们得时时注意。 还有他本来是童子出身,按理应该聪明而俊秀,但是一旦还人,他的灵智就会被蒙蔽,像是变了一个人,相貌也会慢慢的改变,这些都不是我这个老道能控制的。” 我娘赶紧说:“行,道爷,只要能留住东子的命,他即使成了傻子,我们也不会怪罪道爷的。道爷您快说说怎么还人吧?” 铁拐李说:“那我就说说还人的基本方法,还人历来是民间广为流传的秘术,一般秘不示人,有很多道行高点的狐黄白柳灰这些保家仙就会还人,道家还人的方法虽然大同小异,但总的步骤差不多。 第一步:扎纸人。扎一个和受术人大体上等高的纸人。用什么颜色的纸是有讲究的,那就是要按照受术人的八字日元干支,来确定纸人的上衣及裤子颜色。比如丁卯日出生,丁属火,上衣是红色,卯属木,下身就是绿色。届时要取受术人的七根头发贴在纸人头上,同时把受术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写在黄裱纸上,贴在纸人身上。有的地方纸人还要拿上相应的东西,比如是扫地童子的就拿把笤帚。 第二步:烧纸人。最好是受术人的舅舅(谐音“救救”)、叔叔(谐音“赎赎”)去烧替身,在夜晚按受术人八字日元方向烧掉,还是用丁卯日为例,卯为正东,应当到正东方十字路口烧掉。同时焚化纸钱,作为替身的路费。有些地方还要为替身带上干粮。烧替身的时候必须念三遍《替身咒》。受术人是不可以看见替身的,拿替身出门的时候,受术人要躽???被子里,把头蒙在被子里避免被替身看到。送替身的人走出去后要关好门,焚化替身后回家时只许往前走不许往后看,不许说话。送替身的人出门前要预先在门口放一瓶或一盆水,回来的时候先用水在门口浇划个向外鼓的半圆,一定要从这边墙根洒到那边墙根,彻底不留空不让童子能够返回。水围了门后,才可以打开门进屋。 第三步,改名字。焚烧替身后,受术人要换个名字,第二天开始使用新的名字。这个就是还人的大体过程,不过东子是灵体,扎的可不是小纸人。” 我爹说:“道爷,那要扎什么?” 铁拐李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去请东子的舅舅和叔,明天晚上是初九,要想走,三六九,明天就是烧替身的好日子。” 我爹说:“对了,道爷,东子这个名字是您给起的,那就一事不劳二主,您就再给东子起个新名字吧?” 铁拐李说:“好,那我就再给起一个新名字,我想想,按照东子的八字,五行木旺才能成才,当初我才给起了一个东子的名字,现在新名字也得带个东字,干脆就叫晓东吧。” 我一听晓东这个名字,当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可比驴蛋、马蛋强多了,铁拐李起完名字就要走,我爹挽留铁拐李让他喝了酒再走,铁拐李起初说不喝,我爹二话不说,直接拿菜刀出去,从鸡棚里抓了一只大公鸡出来,铁拐李一看我爹杀鸡,也不说走了,找了个椅子坐下,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铁拐李说:“道爷您老人家不走了呀?” 铁拐李用那一只圆溜溜的眼睛,笑着说:“你这个小东西,刚才说走,那个是无稽(鸡)之谈,吃没得吃,喝没得喝,道爷我当然要走了,现在你爹杀鸡了,我正好嘴馋,等着吃了鸡再走。” 我说:“道爷,我记的和尚道士不吃荤腥的。” 铁拐李说:“道爷我的道,和他们的不一样,我这个是火居道士,可是不戒荤腥,东子你天赋高,干脆拜我为师,我教你本事得了。” 我一听急了,赶紧说:“我才不跟着你当道士。” 铁拐李说:“当道士怎么了?” 我说:“我长大了要娶媳妇,当了道士就不能娶媳妇了,我才不当牛鼻子打光棍,我要娶个好看的花媳妇。” 铁拐李笑着说:“你这个媳妇迷,跟着我当道士,保准让你能娶上花媳妇,娶不上的话,道爷我给你抓一个回来。” 我说:“别骗人了,我们都知道,您是一个光棍,现在想骗我做小光棍,我才不上你的当。” 铁拐李听了哈哈大笑,这时菡菡妹妹过来了,拿着一把公鸡尾巴上的鸡毛,对我说:“哥哥,哥哥,大公鸡被咱爹杀了好可怜,看的我都不想吃鸡肉了,不过鸡毛好漂亮,你帮我扎毽子吧。” 菡菡就是这样,每一次杀鸡,都眼泪汪汪的可怜鸡,可是吃鸡肉的时候,比谁吃的都多。菡菡说的毽子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鸡毛毽子踢起来非常的轻巧,踢毽子的基本动作有盘、磕、拐、蹦四种,动作花样繁多,那时候感觉特别的能蹦,现在这个体重已经蹦不起来了,鸡毛毽子简单,先用一块布片裹住一枚铜钱,装布头从铜钱中间的孔中翻上来,再拿鸡毛穿在钱孔中,然后用线扎好即可,扎毽子最主要的就是铜钱,这个难不倒我,我到三大爷家偷一个就行,他家拆老房子,弄出好几串铜钱。 我让菡菡把鸡毛收好了,这时鸡已经炒上了,那时候我们都是地锅,炒鸡用的是猪油,方法也简单,先放上白花花的猪油,然后放上鸡肉和自己晒的花椒酱、辣椒翻炒,顿时带着辣椒的香味,就会弥漫半个庄,所以那个时候,谁家吃鸡谁家吃肉,马上就成了小草碾前的热门话题。 小鸡炒好了之后,我爹拿出一瓶兰陵二曲,那个时候兰陵二曽???算是高档酒了,平时我爹喝的都是散酒。这时一小盆鸡端了上来,酱油色的鸡肉,配上红辣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我和菡菡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一小盆鸡肉,却不敢上桌子,我们小时候的规矩多,家里来了客人,我们不能上桌子,这时铁拐李看见我们不过去,就喊我们过去吃。我娘赶紧说:“两个小孩子不能没有规矩,等您们吃完了小孩在吃。” 铁拐李一听,笑着说:“我这个老头子,最讨厌的就是规矩,在我面前没有啥规矩,东子、菡菡赶紧的过来,坐在道爷我的跟前使劲的吃。” 我们看看我娘,我娘没有说什么,于是我们赶紧的过去,坐在桌子的下手,铁拐李用筷子叨了几块好的鸡肉,让我们在那里吃,又辣又香的鸡肉,吃的我和菡菡两个人鼻尖冒汗口齿留香,这时的我感觉自己的病全好了,有那么香的鸡肉,谁还会有病? 铁拐李和我爹在一起推杯换盏的,两个人喝着酒越说越近,两个人越说越亲热,说着说着就说道铁拐李的瘸腿上来,我爹说:“道爷,我可是听说了,您这条腿是在白云山前,被妖怪给打伤的,眼睛也是被妖怪刺瞎的,可有此事?” 铁拐李一听,当时就是一愣,然后他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在那里端起酒杯,猛的喝了一杯酒。 正文 第7章 狐妖迷人 铁拐李喝了口酒在那里不说话,我爹看到这里赶紧的说:“道爷您要是不方便说的话,不说也罢,来,喝酒喝酒。” 铁拐李说:“这些事都是陈年往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我就说说,那时候还是民国,当时世道还很乱,各种妖魔鬼怪出没。那时老道我的眼没有瞎,腿没有瘸,也是咱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因为家里有地,是一个地主,提亲的人都踏破门槛,可是偏偏我不想结婚,想学降妖除魔、行侠仗义的本领,后来拜一个高人为师,学会了祝由科和鬼门十三针,出师的时候,师父告诫我要有仁义之心,扎针治病的时候一定要留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下绝情,还传我手掌雷,留着我救命用。 我这个人这辈子瞎就瞎在脾气上,我这牛脾气嫉恶如仇,学成之后靠着学的本领,在咱这一片看邪病,对那些狐妖黄怪、鬼魅作祟缠人的,向来不留情面,我都是用鬼门十三针先封鬼门,断其后路,然后慢慢的扎,看着附体的那些鬼魅哀求,轻者扎断胳膊腿,重者要它们的性命,把师父的吩咐抛到脑后。 当时那些犯邪病的人,只要一听到我的名字,病马上就会好,当年我在咱这一片是相当的有名气,以至于我根本不把那些邪魔鬼魅看到眼里。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一天那些东西找上门来了。 这天夜里,我早早的关上门准备睡觉,只听见有人敲门,那敲门声十分的急促,像是有什么急事,我只好起来开门,打开门之后,是一个穿黑衣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打扮的十分精神,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黄字。身后牵着一头毛驴,小毛驴四个蹄子雪白,浑身乌黑,一看就是一头好驴,这种驴四腿踏雪,可是一头千里驹。 我看了看一人一驴,心里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不过我自持艺高,就没有往深处想,这时那个年轻人走过来,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恭恭敬敬的说:“请问您是李先生吗?” 我点点头说:“是呀,我姓李,先生不敢当。” 那个年轻人一听,赶紧给我跪下说:“李先生救命,救救我家的主母。” 我扶起年轻人,让他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年轻人说:“实不相瞒,我是后山老黄家的家丁,老爷主母家里有一些地,也算是后山的大户,我家主子一辈子吃斋念佛,积德行善,可是无缘无故的生变故,老爷因为一次喝醉,到朋友家被人给刺死了,于是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下主母和小少爷相依为命。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知怎么的,主母就招来了一个邪祟,那个邪祟自称姓胡,是一个狐狸精,每一天晚上都找主母折腾,现在把主母折腾的就剩一口气了。” 我一听当时心里明白了,原来是狐妖迷人,狐妖最善迷心之术,天生有邪骨的人,很容易被狐妖控制住心智,于是就让那个人好好的说说,那个人继续说:“平时主母睡在东厢房,少爷睡在西厢房, 有一天主母睡醒,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睡着一个男人,这下子可把主母吓坏了,本想大声的喊叫,可是怕那个男人是歹人,伤了自己的性命,于是没有敢出声,她偷偷的看了看那个男人,在男人的身后,分明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主母当时就明白了,这个不是歹人,而是一只狐妖。主母这下子更不敢声张了,恐怕惹醒了狐妖,让狐妖现出原形,害死他们一家。 就那样主母提心吊胆的等到鸡叫,鸡叫之后,那个男狐妖,伸伸懒腰,自己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忽然变成毛茸茸的一张脸,露出尖尖的獠牙,恶狠狠的对主母说,这件事不准对外说,如果说出去,定让黄家老小的一个不剩。说完之后到门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母害怕不敢说出去,只好让丫环和少爷陪着她,心想人多了,那个狐妖肯定不会来,可是到了夜里那个狐妖又来了,和主母在一起弄出很大的声音,丫环和少爷大惊,就要喊人,可是那个该死的狐妖,竟然一下子现了原形,把丫环活活的吓死,小少爷也吓的晕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之后,一下子黄家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人敢到主母那间屋子陪主母,主母被狐妖缠着,变的目光呆滞,如同傻了一样,我们家为了防止狐妖缠人,就请人来画符,贴在门上,然后把主母的门锁上,可是无论怎么锁门,只要那狐妖一来,门上的符咒就会自己刮落,门上的锁也会自动打开,这时的主母会变的不再呆滞,在里和狐妖大声的说话,有时还会传来靡靡之音。 后来有人出主意,说请神像镇狐妖,狐妖怕神像,于是我们就从佛堂里,请来神像放到屋里,那一夜主母的屋里非常的安静,大家都说神像灵验。到了天亮之后,大伙发现主母的门大敞四开,主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大家就四处找主母,最后在草棚里找到痴呆的主母,主母样子依然呆滞傻笑,丝毫没有改变,就这样大家只好一边看着主母,一边打听能降住狐妖的高人。这几日主母被狐妖折腾的实在不行了,眼看就要死了,忽然今天有人告诉我们,先生您是高人,于是少爷就让我来请您,帮我我们除掉狐妖,至于钱财,先生说出个数就可以了。” 我当年那可是年轻气盛,听不得这些,更见不到狐妖这么害人,于是我说:“天道昭昭,妖狐敢这么害人,我岂能容它继续作恶,你家离这里可远?不远的话,我今天夜里就要会会那个妖狐。” 那个年轻人一听,赶紧说:“太好了,我家离这里也就是十五里路的白云山后,先生要是去的话,骑上我家的千里驹片刻就到,先生赶紧随我去吧,我家主人盼先生救命,如同旱苗盼甘霖。” 我说:“我收拾一下,这就随你去。” 说完之后,我回到屋里,找出针灸的银针,身上背着七星桃木剑,带上一些降妖除魔的法器,就走出了门外,那个年轻人对我恭恭敬敬的说:“先生请上毛驴,我家的毛驴温顺的很,我扶先生上驴。” 说完那个年轻人把我扶到木鞍之上,我骑在路上对年轻人说:“小哥,说了半天话,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年轻人说:“我们是下人,没有什么名字,在家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黄二。先生有些事我得交代一下,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们家的驴子,是头千里驹,名字叫四蹄踏雪毛里青,走起路来奇快如风,等驴跑起来后,您得闭上眼睛才行,跑的时候不能睁眼,不然跌落在驴下,您就麻烦了,这一点要千万记住。” 我点头说:“黄小哥你就放心吧,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黄二笑着说:“先生记住了就好,那我们走了。” 说着话,牵着驴迈步就要走,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眼前一晃,在马褂的后面好像霽???一条毛茸茸尾巴,我当时一愣,连忙拉住了缰绳,对着黄二说:“小哥慢走,先等一下。” 黄二听了之后,一下子停住脚步,我对黄二说:“小哥我刚才看见你身后多了一条不该有的东西。” 黄二听了之后,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先生一定是看我的身上多了一条尾巴是不是?” 说完之后撩开衣裳说:“这个是皮衣,我家少爷怕我夜晚走路,路上多寒露,于是就把他的皮大衣给我了,先生如果要是感觉寒冷的话,我这就把皮大衣脱下来送给先生穿上。” 我看了看黄二的身上确实是一身黄毛的皮大衣,那个皮毛有点像是黄鼠狼的皮,听黄二要把皮大衣让我穿,我哪能要,赶紧的推辞,就这样我开始一步步的踏进一个圈套,一次大劫难在那里等着我。” 正文 第8章 用草扎成的毛驴 铁拐李说到这里,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一抬头看见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麻子大爷,麻子大爷是庄上的二指先生,也做些扎纸人,看风水,驱鬼叫魂的活,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了,麻子大爷手里提着两包点心,笑呵呵的进来了,麻子大爷一脸的麻子,因为自己是二指先生,怕自己难逃五弊三缺,所以一辈子没有结婚。他为人和善,排行老二,我爹排行老三,是我的亽???爷,所以特别的疼我和菡菡。 我们一看麻子大爷来了,赶紧的迎上去,叫着大爷,麻子大爷笑嘻嘻的拿着两包点心说:“来,东子、菡菡,想不想吃猫屎噘和到口酥?” 这个猫屎噘是一种点心,也叫粗果子,油红色的,外边裹着一层糖,小手指粗细,吃起来嘎嘣脆,那叫一个香。到口酥是一种原形的酥饼,上面撒着芝麻,香甜酥脆,吃起来掉渣。那时候这些都是绝顶的美味,比起鸡肉的诱惑力更大。我和菡菡叫着想吃,麻子大爷把两包点心递给我,然后摸摸我们的脑袋,高兴的说:“你们两个小馋猫,赶紧的吃去吧。” 我和菡菡连声的说谢谢大爷,然后两个人就把东西放在床上,打开包分起来,有了好吃的,我感觉自己好受多了,比打针吃药都管用,我爹迎上去叫二哥,问麻子大爷去哪里了,麻子大爷说自己去了趟江苏,今天才回来,闻见有鸡肉的香味,就来赶饭食。 麻子大爷说完之后,进屋看见铁拐李,就笑着说:“怪不得杀鸡,原来是你这个牛鼻子骗吃骗喝,我这个算是赶巧了,不然你这个老道得自己吃独食。” 铁拐李听了哈哈大笑,麻子大爷和铁拐李算是鏊子盖锅——铁相好的,两个人好的很,我爹给麻子大爷拿来酒杯,倒上酒,我和菡菡在那里已经把猫屎噘和到口酥分完了,菡菡比我小,本来不识数,可是分东西的时候,小丫头精明的很,分了一大半,抱着就往外跑,不用问她拿着好吃的,肯定和笑笑一起吃去了,我坐在床上吃了点,就不舍得吃了,赶紧的找了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这个必须藏好,不然菡菡吃完了回来,我的那点东西,就成了她的了,谁叫我们家重男轻女。 我藏好了之后,到了桌子前,看到我爹他们三个人已经喝起来了,他们三个一边喝一边说商议着还人的事情,这时的我,还想听铁拐李的腿和眼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就打断了他们的说,让铁拐李继续说。 铁拐李笑着说:“东子,你这个小东西,好奇心真重,那我就继续说,我骑上那头小毛驴,闭上眼睛之后,刚开始小毛驴还慢慢的跑,开始一会的功夫,我就觉得耳边生风,那头小毛驴就像飞起来一样,我心里这时忽然觉得不得劲,赶紧这小毛驴很轻,摸摸毛驴的身上都是凉的,于是心里想,这个莫非是妖怪作的景不成?” 我说:“道爷,什么是妖怪作的景?” 麻子大爷说:“妖怪修炼成了精之后,就会使障眼法,会变化,能让草木幻化成别的东西。这牛鼻子是遇到妖怪了,那驴不是驴,是妖怪用的甲马和陆地升云的妖法。” 铁拐李叫道:“杨麻子别打岔,你这次猜错了,那个妖怪用的不是纸马,东子,你要是想继续听的话,就把你大爷的嘴上的胡子揪下来。” 麻子大爷一听赶紧说:“牛鼻子你少挑唆,我这胡子就几根,东子才不会揪我老人家的胡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说。” 铁拐李说:“那我就继续说,我不是骑在驴上吗?心里想是不是遇到了妖精,就赶紧的睁开眼,我睁开眼一看,毛驴正在地上飞快的跑,在毛驴前面是一个黄色的东西,身子修长,一条尾巴垂在身后,这个东西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只黄鼠狼,这只黄鼠狼足有狗子大小,在前面飞奔,我当时就明白了,这个果然是一个圈套。这黄鼠狼深夜把我弄到这里,不用说是想弄死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想到这里,我赶紧从背后抽出宝剑,然后大叫一声:“孽畜,拿命来。” 说完之后,我的宝剑直接朝着那只黄鼠狼刺去,宝剑噗的一声,刺进黄鼠狼的身体,黄鼠狼惨叫一声,一下子摔在地上,就在黄鼠狼摔在地上的时候,我的身下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头小毛驴,直接拦腰舍断,我一下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条腿磕在了一块尖石头上,膝盖骨咔嚓一声,好像摔裂了,我跟师父学过医术,试了试腿虽然疼,只要不剧烈的跑,应该没有什么事。 当时我的眼前一黑,疼的我直接晕了过去,这真是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不知什么时候,我幽幽的醒过来,动了动腿,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知道我的腿伤的很重,这时远处传来了动物的叫声,那些叫声很凄厉,听着让人感到头皮发麻,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到处打仗,人烟稀少,别说狼虫虎豹,就是野狗也照样吃人。 我怕深夜有野兽前来,当时想到了火,于是赶紧的朝身上摸,这一摸摸出了火折子,从竹筒里掏出来,然后几下子把火折子吹着了,朝周围一看我算是看明白了。” 铁拐李说的火折子,是以前火柴稀罕的时候,取火的三宝之一,火镰子、火石、火折子是一套,火折子是易于携带之简便照明和取火用具。比较好的火折子的纸制作方法是以白(红)薯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晒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和多种香料而制成的。最后折成长扁筒或拧为绳,晚间燃之似无火放在竹筒里,用时取出一晃即燃,很易燃,适合封建时代的有钱人家和帝王。 但是一般的火折子的纸只是普通未打孔的纸钱(烧给死人的钱纸)也可是草纸。制作时把纸裁成比竹筒还长的长度来剪下来,在卷起来,松紧度适中,卷成于竹筒内般粗大小,最后插进竹筒里。然后点燃,并盖住通风的盖子。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 ,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 铁拐李喝了一口酒,接着讲:“我吹着了火折子,朝着周围一看,我当时吸了一口凉气,发现我骑的那头小毛驴,哪是什么毛驴,只是用草扎的一个驴架子,此时已经被拦腰截断,散乱在地上,再朝旁边一看,只见旁边趴着一只和狗子一样大的黄鼠狼子,那只黄鼠狼子胡子都白了,一条长尾巴垂在地上,身上中了一剑,已经气绝身亡了不过它的眼睛瞪的很大,好像是死不瞑目。 我看到这个情景,当时整个的人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这时远处的山畜生的叫声好像越来越近了,我被叫声惊醒,赶紧的朝着周围看去,只见我现在的位置,处在一个山弯当中,周围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山,这样的地方可是死地,山中多吃人的野兽,我腿不方便,野兽上来根本对付不了,我不能呆在这里,得找一个地方避一避,于是我就想站起来。 这一站起来,忽然腿上一阵剧痛,我一下子又摔在地上了,我的腿虽然疼,但不会要命,远处的山畜生才会要我的命,我得找个柱棍,拄着赶紧找找看有没有躲避的地方。地上的火折子还没有熄灭,我借着火折子的光,发现身子旁边就有一根木棍,心里是非的高兴,于是就把木棍拿过来,当柱棍拄着站起来。 我忍着剧痛站着,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在山弯的不远处有灯光,不用问肯定是山里的人家,那时候山里的人家都热情,我借宿一晚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我从黄鼠狼的身上拔出宝剑,放到身后,再去找放在驴身上的法器,可是法器早就没有影了。 法器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我现在得赶紧的赶到那有灯光的人家,于是我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朝灯光而去,本以为有了一个避难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这又是精怪的一个诡计,为此我瞎了一只眼睛,还差点丢掉了性命。 正文 第9章 白衣女子是精怪 我朝那正走着,忽然黑夜里一声厉哭,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哭道:“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死的好惨呀。” 哭声有点尖细,可是能听出那是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哭。那哭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那年头兵荒马乱的,加上天灾,小孩子很容易夭折,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俗话说的好,黄泉路上没老少,这也就是命,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离着哭声越来越近了,这时我发现在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生起了一堆火,那火光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异,透过火光我看见一个人白影子趴在一个大土包前,哭声就是在那里传来的,按说哭自己的孩子很正常,可是声音有点尖锐怪异,有点不像是人的哭声。 不过说是鬼哭吧,偏偏就少了那种阴寒之气,我心想自己有本领在身,前面哭的那个就是孤魂野鬼,我也不会放在眼里,怕她个甚。转念一想自己有点多心,那个坟包子不远处就是点着灯的房子,这一定是谁家死了孩子,母亲伤痛欲绝,在此痛哭。 我想到这里就继续往前走,走到了坟子前,看见有一个女的穿着白衣服,趴在坟头上,我走过去说:“大姐这月黑风高的,为何深夜在这里哭泣?” 那个白衣人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继续在那里哭,一边哭一边用手抓着坟子上的土块,这一抓土块被我看到了眼里,我此时心里有数了,这个绝不是鬼,因为鬼是有形无质的,虽然能看到,但只是影子,而这个却能用手抓土块,肯定是人。 这时后面的山畜生好像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我看那个女的还是哭,就劝她说:“这位大姐快别哭了,你看看这深山里,到处是吃人的野畜,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省的成了野畜的一口食。” 女的一听抬头又看了看我,擦擦眼泪说:“多谢这位大哥,山畜生来了,吃了我也好,我儿子被人无缘无故的扎死,我夫心疼儿子,现在重病在床,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死了好,死了好,一死百了。” 我赶紧说:“此言差矣,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略微的通晓些医术,你丈夫的病能让我看看吗?” 那女的一下子站起来说:“太好了,原来您是先生,都说先生是父母心肠,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谢谢老天爷,谢谢先生,我这就领先生到家里去。” 说完站起身,对我说:“先生请,前面就是我家。” 我拄着拐棍,忍着剧痛往前走,那女的问道:“先生,您这腿是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是人家请来看邪病的,可是没有想到被黄鼠狼子精算计,,腿摔伤了。” 那女的说道:“先生怎么知道就是黄鼠狼子精?” 我说:“那只黄鼠狼子精被我一剑杀了,好大的一只,和狗子差不多大。” 那女的一听,当时脸色大变,我赶紧问女的怎么了,那女的连忙说没事,然后一句话不说,领着我往前走,这时离小屋原来越近了,那小屋就像一个圆土堆,和平常的瓦房草房不一样,那间屋子只有一个门,没有窗户,这样的屋子有点像是死人住的坟头屋,不过一般的坟头屋很小,这间屋子大。 这时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回头说:“先生莫怪,我家平头小民,家中昏暗,还请先生不要嫌弃。” 我赶紧说:“大妹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一样的穷人,这已经很好了。” 女子就在这时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一般,不过那女子怨毒的眼神转瞬即逝,接着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我看见那女子的眼神先是一愣,不过想想我和她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眼神可能是我看错了,于是摇摇头,拄着拐杖跟着女子进屋,刚进屋子,忽然一股子霉味袭面而来,那是一种腐朽的气味,只有坟墓里才会出现,我闻到腐朽的气味,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那个女子有情况。 想到这里我赶紧的心中默念道:“道清净,地道安宁,人道虚灵,三才一体,混合乾坤,阴阳涵育,水火通融,打开天眼,洞察神明,急急如律令。” 这个是开天眼的咒语,想打开天眼,可是由于自己掉下驴,摔伤了腿,看那个白衣女子,只是隐约的晃动了一下,好像长着一张长满白毛的脸,可是再看的时候,又变成了白衣女子的模样,只见那个女子的眼睛,十分怨毒的看着,那眼里透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杀气,我这时再想开天眼,就觉的气往上涌,一股腥咸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天眼根本打不开。 我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害了自己,于是赶紧压住心中的那股乱窜的气。白衣女子此时嘿嘿的冷笑,那笑声好像是从地府里传出来的,透着一股子阴森,听了让人头皮发麻。我知道这个女子是一只白黄鼠狼子精。想我自从跟师父学艺下山之后,到处降妖除魔,行侠仗义,死伤在我针下的鬼怪,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了,可是那天阴沟里翻船了,竟然被一个黄鼠狼子精用草扎成的毛驴摔断腿,接着又中了这个白衣女子的圈套,我岂能忍下这口气,于是嘴里大叫道:“你这个妖孽竟然化作人形害人,我今天要杀了你,省的你今后害人。” 这时那个白衣女子也厉声的高叫道:“姓李的,我于你仇深似海,你先是扎死了我的大儿子黄天狼,今日有扎死了我的小儿子,我一定要杀了你,给我死了的两个孩子报仇。” 白衣女子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确实扎死了一个上了人身的黄鼠狼子精,黄鼠狼子精当时就自称黄天狼。那天我正行走,忽然听到有人在那里喊叫,声音像是一个醉汉喝醉了酒,在那里耍酒疯,我赶紧跑过去看,这一看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大姑娘,光着三寸金莲,在大街上狂奔,后面的几个人,跟着哭号,那时候封建,大姑娘的三寸金莲可不是随便露的,光脚霽???三寸金莲,和现在光着腚一样丢人,这样的事传出去,都不好找婆家。 我看那个大姑娘眼睛直勾勾的,衣衫不整,但一点不知道羞耻,嘴里发出类似鬼魅的尖叫声,手舞足蹈上窜下蹦的,用两只脚尖顺着墙根跑,我上去拦住那个女的,女的一见我拦住她,赶紧的转身跑,就在这时人围上来,把大姑娘抓住,姑娘的娘赶紧拿来衣裳给姑娘遮羞,姑娘的爹在那里大声的叫着丢人,扬言姑娘给祖宗丢人,回家拿绳子,让姑娘上吊。 而那个姑娘被抓住之后,嘴里大声的喊叫,身子乱蹬,嘴张着乱咬人,这时姑娘的爹,脱下鞋子就抽姑娘的脸,一鞋底子下去,姑娘的脸当时就肿了,嘴里往外淌着血,可是这一抽,姑娘叫的更厉害了,吱吱吱的像动物乱叫。 老头又要抽第二鞋底子,我过去一下子架住老头说:“别打了,你打死这个姑娘也没有用,她现在像是被附身了。” 老头一听盯着我就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把我的姓名一报,姑娘的娘一听,当时就跪下让我救救那个姑娘,我二话没说,就让人抓起姑娘的手,我开始给姑娘摸脉,看看是鬼是神,还是仙。” 铁拐李说到这里,我爹就说:“道长,等等,我有点不明白,你不是说自己有天眼吗?怎么不用天眼看,反而用手摸?” 正文 第10章 绝技鬼门十三针 铁拐李听了之后说:“杨兄弟,我就跟你实话实说,我这个阴阳眼是后天吃法而成,那些日子正好有病在身,精神头不行,又连续的看了几个邪病,体内元气不足,开不了天眼。不过天眼虽然开不了,但我自有祖师的诊脉,断鬼神之法,今天咱们没有外人,我就和大伙说一说。 这法本是祖师传下来的,外人一般无缘知道,你们这个也算是有缘人,断是不是鬼神法有两种。一是用眼看,这个就是在病人讲述病情的时候,要从多方面去观察,发现异常后再给摸脉。譬如病人来后你把精神集中在眼部。死盯着病人,如果是邪魔鬼祟致病,该病人会不寒而栗,或不敢用眼神正视你,凡上列情况,都可能与邪魔鬼祟有关。 第二种是摸脉,摸脉有二种,一是摸寸关尺,也称天地人:这个是先生摸手脖子后的寸关尺六脉脉断证之法,是给人治病的,六脉五脏六腑皆在此能摸到,虽然也能断阴阳之病,但不能准确的断,是鬼仙神之中的哪一种附身,这个和我们用的法截然不同。 第二种就是摸中指,也称神仙鬼,摸脉的同时要根据男左女右去诊断,即男的病人摸左手,女的摸右手,摸脉的同时要守住心神,内心不能想别的东西,可用食指、拇指捏摸对方中指。先从根部神部摸起。中指有三节,根部为神,靠食指一侧为内神,靠无名指一侧为外神;中节内为内仙,外为外仙;末节指内为内鬼.外为外鬼。 内神为自己所信仰的教派的神,外神为外教的神。内鬼为祖先灵体或家人去世的信息,外鬼为外姓人家的信息。在诊断的时候,拇指与食指捏中指仔细感觉,如有跳动的地方,可根据以上所讽???判断。凡是有阴性信息跳动与正常血脉跳动不同,正常跳动有规律,但阴性反应则有快有慢,如自觉病人有此病,诊断当中又诊不出来。则需要拇、食指捋一下后再进行诊断。 我抓着手指头一摸,只觉得中指中间的外侧跳动异常,知道是外家仙所为,这个外家仙无非就是狐黄白柳灰之类的家仙,看其行为放荡不羁,语言粗鲁,就不可能是一个专心修行的善良仙家,这样的野仙扎死一个少一个,于是我让人捏开大姑娘的嘴,想用鬼门十三针,一下子封住精怪的退路,直接扎死那个附身的精怪。” 我听到这里就小声的问麻子大爷说:“大爷什么是鬼门十三针?” 麻子大爷说:“所谓鬼门十三针,它是用十三根银针,分别扎在病人身体的十三个穴位上,用以治疗那些得了邪病,被鬼魅附身的人,这个当年救过很多人的性命,可是前几年破四旧的时候,说这个是迷信,不让用这个给人治病,所以老道和我这些年,怕被误会,都没有用。” 铁拐李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是经历了这场事之后,才明白了不光得饶人处,对于修行的精灵,也不能下绝情,得饶兽时且饶兽,我继续说那天的事情,我本想一下子扎死那个附身的精怪,可是当我让人捏开那个姑娘的嘴时,那个姑娘忽然哈哈大笑,笑完了说:“你这个肉眼凡胎之人,可知道天有多大,你的胆有多大?竟然想一下子扎死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这个声音虽然尖细,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说:“我管你是谁,尔等既然修行,就该远遁深山,潜心苦修,而你却附身害人,有违天道,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我说完之后,就拿着银针上前,准备一步步的扎死那个附身的精怪,好让它心服口服,精怪看我动真格的了,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嘴里大声的叫着:“你这个肉眼凡胎的草木之人,有眼不识泰山,我乃是白云山上的黄天狼黄大王,你识趣的话,就赶紧的把银针放回去,然后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黄爷爷,我饶你性命,如若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听那个精怪的口气,心里起了怒火,对着那个附身的精怪说:“我这一辈子就不信邪,我今天要用鬼门十三针,一针针的扎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之后,我一针斜着扎在姑娘的鬼宫穴,也就是人中穴,银针从右边进去,从左边露出针头,附身的精怪,当时哎幺一声,这个鬼门十三针不是随便用的,每一针都是有口诀的,第一针口诀是,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一一从头逐一求,男从左起女从右,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 那精怪当时就受不了了,张开嘴一边哀嚎,一边破口大骂,不过可能不是人的缘故,虽然是咬牙切齿,但骂起人来,也就是那几句,我哪容的它大骂,此时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抓起姑娘的手,一下子刺进她指甲盖的少商穴,第二针的口诀是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我刺进之后,只见姑娘的身子,一下子差点蹦起来,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我一听这个声音明白了,怪不得这个精怪口气这么大,原来是一个黄鼠狼子精。 这个黄鼠狼子精附身,爱哭爱笑,爱打爱闹,上房攀屋,撕衣发狂,生性自大,说话张狂,即使是正常的黄仙,也是这个样子,咱这里你们也知道,最常见的就是黄鼠狼子精附身,在人身上哭号。这个最能害人,我对这个黄鼠狼子精最没有好感,不顾它的嚎叫,我第三针没有敢刺,因为第三针的口诀是三针足大指甲下,名曰鬼垒入二分。 这个以前的三寸金莽???不敢轻易下针,我只能抓住姑娘的手,刺进她的大陵穴。歌诀是四针掌后大陵穴,入针五分为鬼心,黄鼠狼子精并不屈服,在那里怒声骂道:“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从你之后,一根独苗都不剩下,全家死绝。” 我当时笑了笑说:“师父说我天生煞星,孤寡之命,我就没有打算有一儿半女,今天我定让你魂飞湮灭,形神全无。” 说完之后我转到背后,抓起姑娘的头发,刺进五针和六针,这个五针和六针的歌诀是,五针申脉为鬼路,火针三下七锃锃,第六却寻大椎上,入发一寸名鬼枕,其实就是申脉和风府穴。 扎完之后,黄鼠狼子精在那里一直咒骂,说着狠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顽强的黄鼠狼子精,看来我得下绝情了,这样的精怪,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于是我的七八九针,直接刺进了耳垂、承浆穴、劳宫穴,这三针的口诀是七刺耳垂下五分,名曰鬼牀针要温,八针承浆名鬼市,从左出右君须记,九针劳宫为鬼窟。 刺了八针之后,只见被附身的姑娘,身子蜷在一起,开始在那里扭动,脸上狰狞起来,而附身的黄鼠狼子精,也在那里哀嚎,咒骂之声变的急促起来。我对附身的黄鼠狼子精说:“事到如今,你如果迷途知返,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的话,我几针下去,就让你魂飞湮灭。” 黄鼠狼子精嘴里依然咬牙切齿的咒骂,我心里想起师父的话,这次本打算制服了,饶它一命,可是它却迷途不返,我只能下绝情了,于是拿出银针,刺上星穴,这个的歌诀是,十针上星名鬼堂,避开耻骨的第十一针会阴穴,接着是第十二针,刺向曲池穴,这个穴的歌诀是十二曲池名鬼臣,火针仍要七锃锃。这时姑娘一下子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