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一章 爷爷的iphone4   天寒,夜深,我还得出门工作,这年头敢做死人生意的不多,我算一个。   点都踩好了,三天前秦家堡的一户村民下葬,今夜是头七,昨天我去的时候分明看见他们把礼金锁在西屋的一个柜子里,今晚要守夜,这家人丁不旺,又接连忙碌了七天,照我的估计,主家都累瘫了,应该是轮班来的,正好方便我做事。   这家的女儿今年十七岁,长的倒是挺水灵,昨天她爸让她今晚十二点到三点守灵,我就准备趁这个时间,小丫头迷糊的时候进去,能拿走礼金最好,拿不走也顺个钱包啥的。   目标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东头是三层楼,南北是厨房,杂物间和茅厕,院子倒是挺大,七七八八坐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是专门吓魂儿的,人多阳气旺鬼不敢靠近这里,而院子的角落摆了一个纸糊的梯子,直通三楼的灵堂,这才是给鬼走的。   人死了之后下阴曹地府,每过七天便会被阎王爷审问一次,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决定下地狱还是投胎,所以头七和六七分外重要,头七当夜,鬼魂会回来吃饭,家属还要准备点金银财帛给他带走到阴间贿赂阎王爷。   三楼的灵堂不时还有哭泣声传来,我准备等再晚一点上去看看,灵堂里有不少好东西,死者生前的贵重物品都在,还有家属给阎王爷准备的礼物,前几天他家忙碌的时候我就来了,那个纸梯子是我帮忙扎的,还给他们蒸了一锅馒头,包了一天饺子,将他家里里外外都摸了个清楚。   十二点整,院子里的人开始吃馄饨,这也是风俗,我趁乱弄了一碗,蹲在墙角里吸哩呼噜的吃。   两点多的时候,吵闹的人群静了下来,几天的忙碌早就将他们搞得很疲惫,我趁机蹑手蹑脚的上楼,灵堂里只有那个叫秦可儿的小丫头,她正哭哭啼啼的往火盆里烧金元宝,还念念有词,说爷爷是好人,让阎王爷别为难他。   现在的人脑袋都缺弦么?给阎王爷送礼还有iPhone4?这是想没事干和阎王爷聊个威信约炮?   烧就烧吧,你他吗倒是烧个iPhone6呀!乔布斯还在下面呢,指不定阎王爷都用上iPhone99了!   放礼金的屋子还亮着灯,不过灵堂里有一对太师球,少说值个几百块,我正琢磨用什么办法进去,却忽然感觉脖子里灌进一股微微的凉气,就好像有人在我身后呼吸,我猛地扭头,空荡荡。   冬天的夜风,真他吗邪乎。   我猫着腰爬到灵堂的窗户下,仔细观察秦可儿的动作,还有半个小时她爸就会进来守灵,我必须趁这个机会,要是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冲进去打晕她。   正琢磨着,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我吓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难道被人发现了?   我一点点扭头,依旧是空无一人。   我草,这比被人发现更恐怖,难道是鬼?   一阵狂风吹来,睫毛都被卷进眼里,我伸手挡在面前,指缝里却看见一个人影正顺着梯子走上来。   梯子是贴着墙放的,那个人与梯子成九十度,一步步向上走着,每一步都迈的很僵硬,而他的手又背负在身后,就像是归来的首长,闲庭信步。   院子里的人好似喝了酒,醉成烂泥似的趴在桌上,我估计这里还醒着的只有我和秦可儿。   梯子的尽头就在楼梯口,我要想逃跑势必被这个人影察觉,而且他已经快要走上来,借着月光,我看见一张惨白却又泛着青光的脸,与灵堂里的那张遗像上一模一样。   秦可儿的爷爷回来拿iphone4了!   偷了这么多年东西,不是没有被失主抓住过,但被鬼抓过还真他吗是第一次。   秦可儿的爷爷还差四五步就会上来,我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他一定不会杀秦可儿,杀我就是顺手的事,指不定老头以为我要抢他的苹果,或者把我带下去给阎王爷送个菊花可就完蛋了。   走楼梯会被发现,直接从三楼跳下去,速度是快一点,要是摔断腿可就糟了,于是我一咬牙,撞开灵堂的门滚进去。   “啊!”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秦可儿吓得尖叫起来,我连忙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夹着她滚到灵台的桌子下面,厚厚的帷幔将我们与世隔绝,我的鸵鸟心态爆发,总觉得这样安全一点。   “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爷爷回来了,要杀掉院子里的人。”   秦可儿还在挣扎,摆明是不相信,我又说:“你听,楼下已经没人说话,他们都被杀了!”   秦可儿老实下来,刚才下面乱哄哄的还有人喝酒划拳,现在死寂无声,她总能发现不对劲。   供桌下面很狭小,两个身子死死贴在一起,脸对着脸,她低声说道:“爷爷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个女孩嘴里的气息喷涂在我脸上,潮湿却香喷喷的,一股木糖醇的味道,我就想不通,她给爷爷烧纸居然还嚼着木糖醇?   “我哪知道,鬼杀人还需要理由?”在桌子下钻了半天,始终不见有动静,也许她爷爷迷路了?难说,鬼的事人怎么猜得透,我小声说:“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不要去。”秦可儿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嗫嚅道:“我害怕,你别走,咱俩就在这呆着,天亮就安全了。”   安全你大爷,你安全了,我得进局子!   “没事,我就看一眼,门一直没有开,估计是走了。”我小心的从她身上翻过去,指间无意间划过一团饱满,秦可儿娇羞的叫起来:“你干嘛?”   “不干,这时候了还想那事!”我随便糊弄几句,又不是专门摸她,小屁丫头还没发育完全,何况人家爷爷说不定在外面,那他吗可是死去的爷爷!   应该是走了,灵堂的门缺了油,打开会有吱的一声。   我把脑袋一点点探出帷幔,没有人,看来老家伙没进来,我扭头说:“你在这藏好,我出去看看,没叫你千万别出来。”   秦可人揪着我的裤腰带,扭扭捏捏的说:“你快点回来,我真的好害怕!”   “知道了,女人真烦。”回来?我他吗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你家!   我小心的爬到门前,生怕弄出一丝响动,院子里还是那副模样,人们都趴在桌上,只要拉开门跑出去,一定不会被人抓住。   “草,真他吗晦气,以后老子打死也不来秦家堡。”   “哥哥,你看到什么没有?我害怕。”   “怕你大爷,老子再也不来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冷笑着拉门,可面前这扇破旧的木门却怎么也拉不开,我使吃吃奶的劲也是徒劳,急的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   “小子,不聊几句就想走?我孙女是你随便欺负的?”   一个尖锐又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扭头看去,秦可儿的爷爷正坐在供桌上,沉醉的嗅着香烧出的白烟,一条条皱纹爬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表情,我扭头后,他便盯着我,眼神说不出的嘲笑与阴冷。   秦可儿也听到这个声音,尖叫一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看到她爷爷后,却像个兔子似的蹿到我怀里。   “爷爷你走吧,这个哥哥没有欺负我,你赶紧走吧!”   此时此刻,秦可儿依然在帮我说话,可我却没有领情,勒住她的脖子说道:“老头,你孙女在我手里,不想她受伤就放我走。”   “好啊,你走吧。”老头随意道。   我谨慎的拉门,居然真的拉开了,一股冷风吹得我全身发冷,但我却欢喜至极,用力将秦可儿推出去,转身就跑,可刚转过身,一张恐怖的笑脸就出现在我面前,老头露着森然的白牙说:“鬼也想欺负?真有胆量。”   老头揪着领子将我提进去,随意挥手关门,飘在空中对秦可儿和蔼说道:“可儿,爷爷不会伤害你,这个小子是来家里偷东西的,你不要被他骗了。”   秦可儿半信半疑的看我,老头冷哼一声,我连忙跪在地上承认:“是,我不是东西,我是贼。”   “你居然骗我?”秦可儿大怒,泪水汹涌而出,扑上来厮打我,等她打累了靠在一旁休息时,老头子才幽幽说道:“可儿,家里就你一个孩子,爷爷不放心你啊,要不是为了让他照顾你,刚才就从楼上扔下去了。”老头飘到我面前,脚尖踢我的额头:“小子,我时间不多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替我照顾孙女!”   我草,还有这好事呢?我不敢置信的抬头望他,又看看秦可儿稚嫩的面容,虽然年纪不大,但长得却很精致,假以时日也是个美人胚子,尤其这几年秦家堡开发,每家都能分个几百万,以前我做梦都幻想来当上门女婿。   “小子,考虑好了么?别想骗我,鬼不是那么好骗的!”   “不骗。”我伸出三个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老爷子,我向您保证,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可儿,今生只爱她一个人,您就放心的......”   话还没说完,老头子就一脚踢在我嘴上,脸上的青光闪烁不停:“滚你麻痹,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娶我孙女?老子让你给她当仆人,你他吗想的挺好啊!”    全部章节 第二章 又一个死老头   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答应要么死,我当然忙不迭的答应了给秦可儿当仆人,这关头别说是仆人,当人形振动棒我都不在乎。   老头嘱咐了秦可儿几句,把供桌上的一碗面吃掉就走了。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所以守灵四十九天,守孝却是三年,老头子说三年之后他还会回来,如果我表现好,伺候秦可儿舒舒服服的上了大学,便饶了我,如果表现不好,就带着我一起走。   秦可儿对我这个仆人苛责到极点,见鬼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现在叫我贱人,她让我滚出去给她洗衣服,写作业,但我说院子里的人只是被迷晕了,明天起来发现我的存在,一定会送到警察局,于是我俩商量了一个办法,明天早上我再来,假装成乞丐,她会求家人收留。   踏出秦可儿家大门的那一刻,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扭头看去,她还在三楼盯着我,脸上骄傲与得意,我恨恨的冲她招手,骂骂咧咧的逃离了秦家堡。   没有回家,直奔派出所。   想让我给你当仆人?老子给你当主人还差不多!这个小丫头看宫斗剧看多了,以前没事就跟她爷爷说想要个狗腿子,这一下好了,我他吗巴巴的送上门!   秦老头不是三年之后要回来?我等着他!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阳气重的活人厉害还是秦老头厉害,以前听说学校和部队的阳气极重,专门建在坟地上压鬼,不过我当学生和军人显然不可能,但我能把自己弄成犯人。   敲开派出所的门,值班民警王杰揉着惺忪的睡眼,见到是我后,来了精神,笑道:“我草,丁彭彭,你他吗是自投罗网啊!快进来,这几天我还念叨你呢!”   看见没,咱是熟客,这些都是关系。   我缩着脖子钻进门里:“杰哥,我报案!”   “报你麻痹,给老子滚进去。”王杰揪着我头发按进拘留室,砰的关上铁门,用铐子把我铐在栏杆上:“大半夜的你打扰老子睡觉是不?哎呦我草,我真乐了,小偷报案!你是嫌自己皮紧了是吧?哥给你松松!”   王杰握着警棍狠狠抽在我背上,这货看我不顺眼,我是孤儿,没有身份证,谁也不知道我多大,光看身材也就十四五岁,每次偷东西被抓了,只能算是未成年,所以一有机会他就收拾我,但这次我没让着他,大喊起来:“王杰,小偷也是人,小偷碰见杀人犯也是弱势群体,你是不是警察?先给我做了笔录再打!”   “行,我给你做!”王杰冷笑着去拿了纸,还没等他发问,我就熟门熟路的把开头说完,他眼里的讽刺意味更深了,我无所谓道:“杰哥,咱俩是熟人,我跟你说实话,晚上我去秦家堡偷东西了,不过什么也没偷着,但我今年刚满十八岁,可以判刑了,像我这种惯犯,一般是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你送我去号子里吧!”我伸出手,等他带走。   王杰摸不着头脑,歪着脑袋问我:“你是来自首的?”   “对,我良心发现了,自觉对不起党和人民的培养,决定洗心革面。”   王杰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是得罪人了吧?想进去避避风头?”   “嘿嘿,您老可真是火眼金睛!”   “过奖过奖。”王杰阴笑着打开我的手铐:“丁彭彭,你可以走了,不用去其他派出所,我明天就给警校同学打电话,哪里都不会受理你的案子!”   我草,这货居然这么贱!我气得眼睛都抽搐起来,却不得不压住怒火求饶:“杰哥,给我个机会吧,不让我进去,我就死定了!”   “好啊,你出去杀个人,我就帮你判刑!”   “你这是要我死啊!”   “你不该死?”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对他说:“杰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也知道我是孤儿,不偷东西我怎么活下去?你给我条活路,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王杰拍拍右腿:“你给它活路了?”   四年前,我偷东西被王杰发现,追我的时候出车祸断了条腿,这是我害的,但当夜我就把一个月的收入全给他送过去,却于事无补,他恨不得把我往死折腾。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局长的儿子。   面对王杰的报复,我无奈的摇摇头,实在不行就给秦可儿当仆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刚准备走,王杰却说:“等下,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讲讲,我虽然看不起你,却也不想闹出人命!”   我大喜过望,思考了一下,还是把今晚的经历告诉王杰,他认真的做笔录,然后给我看:“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别逗了杰哥,这上面的字我都认不全!”我不好意思。   “我给你念,简单地说就是你去偷东西,被过世的老人抓住,让你给他孙女当仆人,不然三年后他的鬼魂就会杀掉你,对不?”   “对,不过这事不用做笔录吧?说出去也没人信。”   王杰饶有深意的说:“你就知道没人信?按手印吧。”   我老老实实的按了几个手印,他拿着我的笔录出去,过了一个多小时,又进来对我说:“走吧,接你的人来了。”   “哇塞,杰哥你太帅了。”我笑嘻嘻的说道:“市看守所?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做个好人,这次我发誓,出来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王杰冷哼着说:“做好人?先做正常人吧。”   随着他的话,外面冲进来四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按着我的胳膊打了一针,立刻,我便昏迷过去。   我去的精神病院叫北三方,以前我就听说过,还是家三甲级医院。   在车上醒来之后,我破口大骂,可身上缠着的约束带怎么也挣不开,最后闹累了,沉下心思索,秦老头三年以后才回来,我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出去,不论是想办法进监狱,还是给秦可儿承认错误,前提都是离开精神病院。   那张按了手印的口供就是我有精神病的铁证,狡辩也没有用,只能想办法表现出经过治疗之后康复的样子。   先在精神病院呆一段时间,等出去再说吧。   我没想到的却是,精神病院里的高老头,比秦家堡的秦老头可怕一万倍。   不知道王杰怎样和接我的医生交涉,居然连进院检查都省了,直接就给我分了病房,医院的条件还算不错,干净整洁不说,还是两人一个屋子,根本不像传说中还要睡在走廊里的拥挤,不过想来也是,这可是精神病院,本来就够可怜的,还让病人睡过道,欺负傻子也不能太过分不是?   和我一间病房的是个老头,姓高,这个死老头可是牛逼人物,绝逼是精神病院的忠实顾客,听说他入院的时候有人直接存了一百万的住院费,院长都亲自出马给他治疗,就这样过了三年,老头日渐康复,反正我在这住了一个月,他没犯过病。   我个人猜测他的病早就痊愈了,只是医院不想退他住院费,这才当养老院一样让他住。   有一百万扛着,他的伙食比我好了许多,每天还有水果,我经常抢他的吃,可他从来没脸红过,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每天护士送饭的时候,他便主动让给我,就凭这一点,我对他映象不错,但有些人不能看表面,比如我,看上去是个傻逼,其实比傻逼聪明许多,而高老头平常慈眉善目,可实际上做了不少损阴德事。   在精神病院的第四十九天夜里,我睡得正香,梦中都把护士琳琳的衣服扒了,看着她夹着两条光滑洁白的腿,正准备挺枪插进那些黑的白的之中,忽然感觉有人拍我,我睁开眼,是高老头,他阴测测的站在我床头,笑嘻嘻叫我起来听戏,你大爷的,刚觉得这货没问题,大半夜就犯病了,我都准备骂他,他嘘了一声,指着门口让我看。   两个穿着寿衣的纸娃娃穿门而入,走到两张病床的空地上,先是生硬的鞠了一躬,然后装腔作势的拿捏着兰花指扭起来。   穿门而入就是没开门,直接穿进来的。   两个娃娃的动作很僵硬,举手投足之间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们是一男一女,绝不是想象中的金童玉女,就是纸扎店里最常见的,用竹条编个模型,上面糊一层纸,圆圆的小脸,脸蛋上抹着腮红,纸娃娃你来我往的配合着,生硬的扭动,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唱小曲,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承认,当时我吓尿了,死死攥着被子,只露眼睛外面,高老头便坐在我床边,一张老脸上写满了年迈长者才有的慈祥与安逸,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轻轻打着节拍,嘴里还给两个纸娃娃配乐:“凤凰山上凤凰台,凤凰山上凤花香,凤凰台上落凤凰,红凤凰,粉凤凰,粉红凤凰黄凤凰。”   随着高老头哼的儿歌,纸娃娃扭的更卖力,我小时红经常在太原的各村乱窜,倒也听过一些大戏,虽然没有唱词,却能分辨出这男娃娃是武丑,女娃娃是花旦,他们两个迈步抬手,将那京剧里的那股子摇头晃脑做到极致,就在一个前空翻的时候,男娃娃的头掉了。   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这颗头滚到我床下,高老头冷哼一声,一脚踢回去,男娃娃连忙接着,装好脑袋后继续唱起来。   “见鬼了,见鬼了。”我把被子蒙着头,藏在里面瑟瑟发抖。   高老头却扯开被子,笑眯眯的问我:“小彭子,大戏好看吗?以后让这两个小孩天天晚上陪你玩,好不好?”   “玩你妈蛋!”我骂了他一句,高老头面色不变,伸出舌头舔舐嘴唇,只是他的舌头却越来越长,开始绕一圈只是将嘴唇舔的湿润,到了最后,居然能挨着我的被子,他那张黑洞洞的嘴里露着森然的牙齿,不时还有几只小虫子在牙缝里冒出头,阴森的盯着我。   刚才是吓尿了,见到这副鬼脸之后,我干脆利落的晕倒。   第二天醒来,高老头正在他的病床上熟睡,我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却看见两个纸娃娃立在门口,虽然面无表情,一派死板的样子,仿佛真是从纸扎店里买来的,但我坚信,如果我敢靠近,他们一定会活过来。   这时候,要说高老头是正常人,打死我也不信,门口有鬼童鬼女守着,我便决定从窗户跳下去,哪怕摔断腿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   谁承想,我刚打开窗户迈出一条腿,两个护士便按例查房,见我要自杀,急忙把我拽下来,我大声呼吼,告诉她们这里闹鬼,拼命挣扎,想证明我不是精神病,但换来的,是她们在我小弟弟上绑了一根扎头发的皮筋,这是经常惩罚我的手段,尤其是琳琳那个骚货,每次惩罚完我,二话不说就能用那根皮筋绑头发。   如果不是经常打镇静剂,这两个娘们根本不是对手,但现在,却成为了蹂躏的对象。   小护士把我按在床上后便出了门,对站在门口的两个纸娃娃视若无睹,也不知道是看不见,还是看见了却没当回事。   恍惚间,我听到高老头说了一句:“一滴水流入大海,便是大海。”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个精神病患者在精神病院,不管说什么话,都是精神病。    全部章节 第三章 名字   一针镇静剂,让我睡到了深夜,清醒的时候,两个纸娃娃又在扭秧歌,高老头搬了椅子坐在我床边,一手拿着红苹果,另一只手握着水果刀,苹果皮被他削的细长,见我睁开眼睛,他笑道:“小彭子,睡得香吗?”   护士给我全身帮了四条约束带,牢牢束缚在床上,见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想逃却不能逃,我只好静下心神,对高老头求饶:“大爷,我错了!”   高老头很诧异:“你哪里错了?”   “我也不知道啊,您说,您说我哪错了,我就哪错了。”我急的泪水不停打转,很害怕下一秒,他手里的刀便会刺穿我的胸口,将我开膛破肚,取出心脏一口口啃食。   “你说吧,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我试探的问他:“是不是不该称呼您为高老头,也不该抢您的水果和食物?老爷子,您饶了我,以后你就是我亲爷爷。”   高老头噗嗤的笑了一声,把苹果塞进我的嘴里,拿着水果刀在我脖子上划来划去,一股锋利的凉意让我全身汗毛的都立起来,我浑身开始颤抖,明明害怕到极点,却还要控制着颤抖的幅度,不然他没杀我,却自己划开了咽喉。   我用舌头顶出苹果,噗通一声,掉进床边的尿盆。   幸好里面是空的,不然溅出什么恶心的液体的他身上,这个祖宗一定会杀掉我的。   我看着他和煦的眼睛,似乎没有为我浪费了他的苹果而愤怒,赶忙问道:“高爷爷,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您说成么?”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说你做错了。”   “那您为什么欺负我?”   “欺负你?”高老头指着两个还在扭来扭去的纸娃娃,问我:“害怕他俩?”   “没有没有。”我连忙解释:“这两个小朋友可爱单纯,我喜欢还来不及,他们是您的孩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高老头嘿嘿的怪笑,转身从他枕头下拿出一根烟点上,乐呵呵的说道:“喜欢?以后就让他俩跟着你吧,男的叫双喜,女的叫临门。”   双喜临门?我吐你一脸,明明是双鬼临盆!   高老头让他俩跟着我,两个纸娃娃便停下动作,牵着手迈步到我床前,叫双喜的男娃娃脑袋上顶个瓜皮帽,帽子有点大,足足遮住额头,只露着两个没有任何光彩的黑眼圈,倒是女娃娃还能看,如果不考虑被刷了一层白料的脸,也算是可爱。   被这两个小鬼盯着,我只觉得从脚底冷到天灵盖,一股尿意差点逼得我小弟弟敬礼,我扭过头不敢看他俩,连忙拒绝道:“爷爷,我怎么能要您的孩子呢?如果我想要,可以自己生呀,不如您让这两个小可爱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咱爷俩整点小菜,我陪你好好喝几杯!”   “这就是他们该去的地方。”高老头招手,临门居然轻飘飘的飘起,落在他身边后,轻轻的捶着腿,高老头舒服的哼了一声,对我说道:“这俩小娃娃是我烧给老伴,他们却打翻了老伴的油灯,所以被赶了出来,小彭子,你这么有爱心,一定会替我照顾他俩的,对不?”   听了高老头的话,我不寒而栗,虽然早已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可听他亲口说出纸娃娃的来历,还是被吓得够呛,我连忙缩闭上眼睛,嘀咕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这只是一场梦,明早起床,一切都会过去。”   高老头被我的阿Q精神逗得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脸,忽然冷声道:“小彭子,咱们聊聊吧?”   我睁开眼:“聊什么?”   “聊聊你怎么为我办事。”   别说让我办事,就现在这个情况,高老头要我的菊花也不成问题,我扭扭身子,压着胸口的约束带松了一些,我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低声吼道:“爷爷,下令吧,需要孙子做些什么?”   “救你奶奶!”   草,这死老头在玩我!他老婆死了,我怎么救?怪不得他到了精神病院,还真应了那句话:精神病人思路广,二逼青年欢乐多。   虽然我没看过多少电视剧,但也听别人说过,有时候坏人A打败了坏人B,坏人B求饶,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坏人A就说你帮我向某某某传个话吧,坏人B大喜过望,连忙问某某某在哪里,坏人A阴笑两声,他在地府,我送你去找他。   高老头的意思估计是要杀我,不过我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幻想过有一天会被拿我当狗一样的大人物打死,所以现在也没有多少惊悚,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瘫在床上等他动手,不过眼神还是那么犀利的瞪着他,瞬间突显了我宁死不屈的意志,同时也表明了我的态度:能别杀最好还是别杀!   也许被我凌厉的眼神所震撼,高老头刚才的慈眉善目瞬间消失,满嘴的黄牙露出来,一条舌头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他的舌头刺溜一甩,切断了我肩膀上的约束带。   草,这他吗还是人嘛?我看见那一舌头虫子就不寒而栗,刚积蓄起来的气势消失不见。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能从一个小乞丐变成小毛贼,靠的就是领悟到人类生存的精意:贱!   没了肩膀上的束缚,我直起腰将身上的约束带全部解开,跪坐在高老头面前:“爷爷,怎么救奶奶您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   “急嘛?不要急,老头子我都不急,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等几年!”高老头见我妥协,得意的笑着,满脸的皱纹拘在一起,跟他吗一朵老菊花似的,我恨不得拿个大棒子把他爆了!   高老头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尖得意道:“小彭子,你奶奶的事不要着急,咱们先聊点题外话,你的真名叫什么?”   “丁彭彭啊,我不是告过您老?”   高老头不满道:“真名,别糊弄我,丁彭彭这个名字根本不符合你的八字。”   这个死老头真能吹牛逼,还八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年出生的,他还能知道我的八字?不过老头这么一说我反倒想起一件事,便试探的说道:“老爷子,我还有个名字叫杜景行,您问的是这个不?”   “杜景行?”高老头一拍大腿,眼中闪着精芒,正襟危坐道:“好名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果真是好名字,不是你自己取的吧?”   我讪笑着解释:“瞧您说的,什么高山景行,我根本听不懂,这名字还是前几年碰见个老头,说我是什么天降奇才,专门送我一个名字,不过这个死老头不是东西,给我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名字,非要问我要十块钱,他说无功不受禄,可不想与我有因果联系!您说,这老头可恨不可恨?”   “唔,可恨!”高老头明显心不在焉,随便应付几句,又问我:“丁彭彭是谁给你取的?”   “自己取的,出来混,有个艺名方便些。”   丁彭彭这个名字是我人生的骄傲,小时候听说同年纪的小孩都在看动画片,我便偷偷溜进一户平房,藏在床底下看了两个月,每天他们家里大人上班的时候,我就溜出去工作,后来被这家的小女孩发现,很有同情心的替我隐瞒,以前她只吃一碗饭,自从认识我,吃一碗拿一碗,多余的全灌进我的肚子。   那两个月小丫头放暑假,白天给我软饭吃,晚上抢过电视不让她老爸看新闻,专门放出《丁满与彭彭历险记》,丁彭彭这个名字便是她送我的,她希望我像动画片里的两只动物一样,走南闯北,闯出自己的事业。   为了练就过硬的专业素质,小丫头听说神偷可以从滚烫的油锅里取出戒指,便糟蹋了一锅油,还把她妈的金戒指放进去让我拿出来。   然后我的手就熟了,小丫头哭的泪眼婆娑,想带我看病又没钱,无奈之下只好通知父母,等她父母回来,大棒子挥舞着把我赶出家门,过了三天便搬家,听说是去了南方,投奔一个有钱的亲戚。   我再次偷溜进她家的时候已经没人,只有在我蜗居了两个月的床下,留着一张纸条,上面歪七扭八的写了几个字:彭彭,丁满想和你浪迹天涯。   我叫丁彭彭,那个小丫头就自称彭满满。   当时我感动了半个多月,幻想着成为绝世神偷,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再次遇见她。可现在想来,不过是两个小孩玩的过家家,丁彭彭没有成为富甲天下的神偷,彭满满也不会嫁给一个到了十八岁,依然偷东西的无业青年。   丁彭彭这个名字便是这么来的,虽然我沿用了十几年,却只是当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可落在高老头的耳朵里,却让他有些吃惊,他眯着眼,手指头掐算个不停,就在我准备问他的时候,他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随便编个名字,居然能蒙蔽天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丁彭彭这个名字有独特的作用?    全部章节 第四章 爱爱酱   我有心问他,却没说出口,谁知道这个老怪物是不是安了好心,万一我真是天纵奇才,难保他不会把我养成一个杀人狂魔好替他办事,反正电视里经常这么演。   凭我浪迹江湖十八年的阅历,早就看清楚一个事实: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一个人好,即便有,也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临门还在轻轻给高老头捶腿,虽然她模样有些渗人,我却不由自主的同情起这个小怪物,地主家的小丫鬟就是这个样子,委委屈屈,低眉顺眼的伺候财主爷。   高老头不停掐算着,我又不敢打扰,便把注意力放在两个纸糊的怪物身上,病床另一侧的双喜一直呆立,乌黑的眼圈,我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发现中间有两个闪着光的点,应该是他的眼珠子,只是他落在高老头身上的眼神,总是有些怯懦,似乎还有些许仇恨。   也不知道他在仇恨什么,高老头把他们从纸人变成有生命的怪物,难道算不上救命恩人?   我正胡思乱想,高老头便停下手,先是呸了一口痰,然后把脸凑在我脸边上,怪笑道:“小彭彭,小景行,老夫看你资质精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拜老夫为师?”   我敢说没兴趣?其实还真没什么兴趣,看高老头那副鬼样子,牙缝里面蹦虫子,没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如果当了他的徒弟,说不定连媳妇也娶不上,就算我天赋异禀,上了贼船也能走出自己的路,可高老头真的有本事?   精神病院里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老爷子,我跟您说句良心话,拜您为师,我是很乐意的,但咱俩现在这个处境有些为难啊?不如这样,我偷溜出去买些酒菜,咱爷俩好好聊聊?起码你得让我对师门有个了解。”   高老头阴笑两声,不置可否的盯着我,我连忙套上鞋,站在地上小声问道:“师父,我现在去买酒?你是不是给我些钱?”   “哈哈,小滑头,给了你钱,你买张火车票溜了,老头子上哪里找你?”高老头拍拍床,冷冰冰说道:“来,坐下,咱俩还得再聊聊。”   我有心思拉开门逃跑,可高老头却冷哼一声,我身边的双喜立刻伸着胳膊抓住我,别看他只是小纸人,力气却大的离谱,抓着我的手像铁钳子一样牢靠,直接将我按在床上,然后便站在我身后。   按说一个纸人,虽然劲大了些,总不该有气息,但他站在我后面,却让我的头发丝都立起来。总觉得一股阴冷正顺着我的毛孔往进渗,快要冰冻了我的心脏。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大咧咧的将被子披在身上,不然总感觉有东西盯着我,等稍有些安全感后,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吭声吧,需要我做什么?”   高老头面上得意,穿着病号服,潇潇洒洒的晃着脚尖:“不做什么,先跟着我学吧,等你有了本事,才能替师父做事。”   “成,您老放心,我这种人烂命一条,既然您看得起我,我也谢谢您的教导,不过在开始这场奇妙的修炼道路之前,是不是先给我透个底?咱们师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当然,我不是想打听您的过去,您能来到这里,以前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些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事您不需要告诉我,只要教我以后该怎么做人就好。”   “聪明,果真聪明,不愧是.....”关键的几个字高老头隐去,我心里着急却也没想问,只好等以后再慢慢打听,他继续说道:“徒弟啊,咱们没有师门,就是江湖上跑单帮的苦哈哈,你想象中那些持着拂尘,握着桃木剑的道士,与咱们不是一回事,不过咱们也不差,用句俗话来说,咱们是正牌道士嘴里的那些妖魔鬼怪,明白了么?”   孙子才不明白,看你长得那样,能是好玩意?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心中挣扎了许久,还是问出:“师父,咱们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法术?是不是......是不是徒弟以后也会向您一样,嘴里长虫子?”高爷爷,您可千万别发火,我没有讽刺您老的意思,实在是不放心啊,我长这么大啥都不怕,就怕虫子,日本鬼子侵华我都能上战场送死,但要来一次星球大战,我自杀也不和那些虫子打架。   高老头没有回答,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大口喝水,我反胃到极点,他嘴里可全是虫子,这一喝水,不全喝肚子里去?但我不敢提醒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等他将一杯水喝完后,我正想再给他倒些好讨他欢心,临门便把水杯端走,高老头面色诡异的说道:“不会,师父是中了邪术,所以要靠这些虫子压制伤势,只要你安心修炼,不但不会成为这副鬼样子,还能变成白白净净的大小伙。”   “您中了什么邪术?是不是敌人打伤的?咱们的敌人是昆仑山还是截教?对了,您见过黑山老妖没有,我一直很仰慕他老人家手下的小倩,您看我都当了您的徒弟,是不是能用我和他联姻一把?以后两大邪教共同进退!”   高老头目瞪口呆,喃喃问道:“你小子没有嗑药的毛病吧?满脑子想什么呢?”   我诧异道:“咱们不是妖魔鬼怪?和昆仑正道为敌不是应该的嘛?”   “滚你妈蛋,你看玄幻小说呢?”高老头脱下鞋重重拍在我脑袋上,满脸不屑的给我讲了关于他的事迹。   并不是每一个邪门歪道都有资格被那些名门正派的道士追杀,像小说中动辄几百只厉鬼攻打山门这种事是不存在的,高老头的这个仇人也是个死老头,给他下了虫蛊,就是他的身体里全是虫子的卵,这些蛊虫想长大,就要吸收他的身体当养分,而他又吃了几只虫子,结果就是虫子A产卵吃高老头,虫子B吃虫子A,吃完之后虫子B会分泌出一种粘液,又成了高老头的补品。   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系统,维持了高老头的生命。   至于说我脑海中的鬼气森森,僵尸满地的师门,其实并不存在,高老头只是个普通人,年轻的时候在老家的工作是替人说亲,后来得到一本古书,这才会了几招法术,唯一能算是他小弟的,只有我身边两个纸娃娃。   说亲的媒人一般都是尖嘴猴腮,或者心广体胖的大妈,我怎么也不能把高老头与媒婆联系在一起,便问他:“师父,你嘴巴很溜嘛?看你的样子可不想是能说会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一定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我摆明在拍马屁,可高老头却没有配合的享受,他怪笑两声:“说媒有时候不一定需要用嘴,动手也是可以的,想学吗?以后师父教你。”   用手说媒,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便问他:“想学,怎么动手?用手语给聋哑人说亲?”   “不是聋哑人,是死人。”高老头语气阴沉,眯着的眼里满是寒光:“你娃娃还没女朋友吧?不如你自杀,我给你配个阴亲,保证尸体还没腐烂,够你小子爽的,就师父配阴亲的手艺,整个山西你找不出第二个,普通的冥婚无非是给不安分的鬼魂儿找个伴,但师父出手,不单单是魂魄,你俩的尸体都能站起来玩一炮,要不要试试?给你找个新鲜货!”   我尼玛吐你一脸,老子的第一次还没送给失足少女,这傻逼老头居然让我送给失足女尸,有些人就没办法好好交流。   怪不得他能弄出来两个纸娃娃,原来还真是跟死人打交道,有些人说不上是神仙,但却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这种人我听得多了,北下庄有个会过阴的神婆,秦家堡村长的干儿子是个懂抓鬼的小道士,现在又蹦出来个高老头,我还满心希望他是呼风唤雨的活神仙,原来是专门给死尸找姘头的老鸨子,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见我不说话,高老头又开始发贱:“小彭子,你倒是说啊,喜欢什么样的?八分腐烂的少妇?五分腐烂的处女?你要是喜欢男人,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师父也给你办了。”   我不敢接话,讪笑着打岔:“师父,你这种高人为什么会来精神病院?”   “这事就他吗说来话长了,也算是老子晦气。”高老头一脸的寂寞与无奈,他缓缓说到:“以前我们村里有个女孩,长得比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那个凤姐还丑,十八岁的姑娘二百多斤,还满脸麻子,一直找不见婆家,光是丑也就算了,穷乡僻壤的,有个女人能暖炕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按说这个胖妞也嫁的出去,可她还有三个毛病,口臭,狐臭,脚臭,这就注定了她孤独一生。   我一琢磨,这女孩还真他吗极品,口臭大不了不亲嘴,狐臭顶多他老公不吃奶,但这个脚臭可就难说喽,她往床上一躺,她男人扑上去刚把她的腿抬起来,吐着白沫就抽了,这事谁也受不了哇。   既然高老头是给活人和死人说亲的,我便问他这个女孩嫁出去没。他说算是嫁了,得到那本奇书之后,也就知道了这个女孩上辈子是个泼妇,荡妇,寡妇,三妇合一身的贱人,所以阎王爷专门整她,而高老头贪图她家给的礼钱,便想了一个办法。   他取了奇葩女一根胡子,没错,就是胡子!取了一根腋毛,取了一根脚毛,三根毛凝成一根烧成灰烬,又用女孩的唾液,汗液,天葵混在一起烤成粉末,再用驴屌里喷出的精华和起来,便制成了一包名为爱爱酱的东西,谁吃了,谁就爱上这个女孩。   我尼玛差点没吐了,这爱爱酱确实挑战了我的极限。   以前我经历过一件事,半夜偷夜店出来的一对男女的钱包,当我蹑手蹑脚靠近他们的时候,其实心里比较忐忑,对富二代下手真是第一次,万一被抓住我可就废了,正由于心跳比较快,我一直在深呼吸,女孩却忽然转身呕吐,吐出来的东西有一些直接进了我的肚子,气的我直接把他俩抽了一顿。   现在与这个爱爱酱相比,我瞬间觉得当晚那个美女吐出来混了洋酒的小西红柿味道真他吗不错!   我吧唧嘴回味了一下,问高老头:“你就是这样给胖妞说了个老公?哪个倒霉蛋子吃了?”我正八卦的想知道答案,忽然想到一件事:“师父,我问你为什么进了精神病院,你跟我八卦这些干嘛?专门不想告我?”   “别吵,听我继续说。”高老头嘿嘿贼笑两声:“爱爱酱这种东西不要说吃,你看一眼都嫌恶心,而且驴屌里出来的东西腥臭扑鼻,傻逼都不会吃,我拿着装了爱爱酱的碗惆怅了三天,愣是没找到一个适合下手的人,眼看我都准备把胖妞家的说媒钱退回去,一个流浪汉居然来我家讨吃的。”   “他吃了?”   高老头得意道:“对呀,我说没有馒头,只有碗放坏了的稀粥,那个乞丐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喝,看来是真饿坏了。”   “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书上说爱爱酱要一个时辰以后才能起作用,我就在后面跟着他,结果这货走了几里路,居然直奔胖妞家,当时我就想:着啊,有了这东西以后老头我不发财了?于是我就跟着他准备去胖妞家再要些钱!小彭子,你不知道,当时已经夜里了,农村又没有娱乐的,胖妞家一片乌黑,都睡了觉,这个乞丐也不知道哪来的能耐,居然从四间屋子直接找到胖妞那间,一脚踹开门就进去,然后满院子鸡飞狗跳。”   我连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嘿,你可不知道。”高老头又接上根烟,还很有兴致的分给我一根,眯起眼睛回忆,脸上说不出的猥琐下流:“那货刚进去,胖妞还尖叫了几声,然后就没了声响,我扒在墙头上正寻思,胖妞的爹妈和兄弟就出门,我连忙拦住他们,说爱爱酱有人吃了,正和胖妞谈情说爱呢,于是他们都一脸欣喜的站在院子里等着,可我没想到这对狗男女根本不是说爱,直接他吗做开了,胖妞那嗓子,三里地外喊一声都能传遍全村,这下干柴遇烈火,还是破瓜,那声音叫的,知道是在叫春,不知道的还以为胖妞家大半夜杀猪。”   一口烟没吐出去,差点把我呛死,光凭高老头的叙述,我都能感觉到当时的情景有多荒唐。   “胖妞一叫唤,他家人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便想进去阻拦,我赶忙拦他们呀,我说这是好事,做了这种事那个乞丐想赖也赖不掉,而且还能早点抱孙子,乞丐没亲戚,孩子就能改姓。我这么一说,胖妞的父母反而高兴了,几个邻居过来打问情况的,还被她爹赶了出去,嘿,你可不知道,闺女在里面被男人玩,父母兄弟在外面乐呵呵的听墙角,那画面,啧啧,绝了!”   这个故事比高老头的来历精彩,我坐在床上听得津津有味,也忘了要问他为什么来精神病院的事。   高老头继续道:“村里的人多事,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怕了胖妞家,虽然进不来院子,可墙头上却也趴了好多人在听,还有几个打趣的,说胖妞到底是和人在里面,还是和驴在里面,怎么这声音销魂到这个地步。刚开始我还没在意他们的话,胖妞被玩的爽,那是老头子我有本事,以后谁家再有事,不得求着我?于是我就在院子里等着,可胖妞的声音越来越怪异,到了最后,好像是哭哭啼啼却被人捂住了嘴一样的哀嚎。”    全部章节 第五章 似是假话   高老头叹口气,看来那晚的故事并没有圆满结局。   “听到这,我感觉有些不对,想进去看看,可胖妞的家人却有些不乐意,说她家闺女正玩男人,我进去算什么事?胖妞的弟弟还说了,他姐好不容易遇见个男人,今晚肯定要玩个尽兴,那个乞丐常年饿着,看身子骨估计是有些够呛,让我进去也可以,但是必须帮着乞丐满足了他姐。”   我噗嗤一声笑了,高老头说的是三年前的事,看他的模样当时也差不多六十岁左右,要是真被一个十八岁,如狼似虎的胖女人给折腾一顿,就他这小身板还真扛不住,我诡异的盯着他的裤裆,很怀疑到底有没有品尝了胖妞的绝技:“师父,你进去没有?”   “老子进去个蛋!”高老头气的用鞋底子连抽我三下,骂道:“我要进去了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胖妞玩个观音坐莲就能活活坐死老子。”   我讪笑道:“你老别生气,继续说啊!”   “哼,再打岔我让双喜临门撕了你!”高老头阴森无比的瞪了我一眼:“胖妞的弟弟那样说,我当然不敢进去,就和她家人继续等着,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嗓门大,但百分百是女人在叫唤,这下胖妞家人急了,可还没等他们进去,那个乞丐拉开门自己走了出来,浑身赤裸,下身全是血迹,我大吃一惊,冲进屋里才发现,胖妞已经死了,鲜血染了一大肚皮,眼睛里一点神光都没有。”   我赶忙问道:“怎么死的?”   高老头翻个白眼:“活活被干死的呀!”   我草,这也行?胖妞憋了十八年,一朝释放居然连命都没了。   虽然这个女人有点凄惨,但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也是十八岁,在精神病院也养的白白胖胖,起码比胖妞好看许多吧?可我一次也没释放过。   高老头唏嘘了一阵,接着说:“村里死了人,立即就炸了锅,胖妞的家人围了那个乞丐,问他为什么要杀人,可乞丐已经傻了,估计把脑浆也射了出去,胖妞的两个弟弟带着一群人打乞丐,眼看就快打死了,我终究是不忍心,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的比较好,于是拦住他们报了警,可警察调查了一番,居然说乞丐是吃了壮阳药,神志不清才做了这种事,于是胖妞的老爹将我举报了。”   一定是爱爱酱搞的鬼,我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傻老头居然傻兮兮的报警,我问他:“师父,那你怎么来了精神病院?不应该去监狱嘛?”   高老头慈祥的摸着我的头发,笑嘻嘻的说:“胖妞的家人带着警察围了我家的时候,我就觉得是爱爱酱出了问题,幸好当时我正在研究那本书,做了不少药,有一种是专门让人发疯的,我吃了,警察逮我的时候,我就撒泼,最后查出来我是精神病,当然不去监狱要来这里。”   我狐疑道:“可是那几个小护士说你是在路边晕倒,后来发了疯才来了这里的呀?那一百万哪里来的?”   高老头语气一噎,表情立即怪异起来,我心中暗骂,这个老怪物,一看就没说实话,他讲故事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尤其他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就是那个乞丐。   现在的乞丐会要一碗臭哄烂气的稀粥吃?人家白天没鸟事,随便磕几个头,说几句谢谢大爷,晚上用鸟的地方多着呢。   对吧?我分析的有道理吧?   我这个人就是实在,有什么心事全挂在脸上,怀疑了高老头的来历,一眼便被他看出来,他摇头晃脑的冷声嘿嘿,伸出右手食指对我身后的双喜勾了勾,双喜两脚一并,直勾勾飘起来落在我床上,高老头傲然道:“听了师父的故事,觉得不信?觉得师父是个大水逼,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可以质疑的?我给你解释最后一次,爱爱酱是我失误,但不代表师父没本事,一百万是我找人存进来的,因为师父在这里有要事。既然师父有钱有本事,买通警察胡乱编造个来历不难吧?要是你还不信,可以去问杜峰,他也在这家医院。”   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也算合情合理,何况老头都这样说了,我敢怀疑他?   好,我承认自己浑身是胆!临危不惧是我的本色,铁骨铮铮是我的情怀,为了探寻真相我不惧任何险阻,但是双喜这个狗娘养的一只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想质问高老头也说不出来话啊!   我的目光软弱了,还带有一丝讨好与恳求,高老头又恢复了刚才的和蔼,真变成他故事里那个悲剧的农民小老头模样,他打个响指,双喜便松开我,我粗喘几口气,腆着脸说好话:“师父,您老人家以后别动怒了,徒弟实在是弱不禁风,双喜哥哥的手劲太大,人家受不了了啦!”   “唔,这才是为师的乖徒弟,双喜是个奴才,他欺负你了?”高老头和蔼有加,轻轻的对着我身边的双喜啐了一口,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唾沫里飞出来趴在双喜的脸上,双喜开始剧烈的颤抖,支撑着他的竹子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明明是一个纸人,我却清晰的看到他脸色更加苍白,一对黑眼圈里的眼珠子,神采越来越暗。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瞟了一眼临门,她低眉顺首的给高老头捶腿,模样看不出一丝变化,可我就觉得她在惊悚,像是一个小姑娘面对被怪叔叔扒了衣服,即将侵犯时的无助与绝望。   嘿,邪了门,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从高老头手里活命,居然会担心两个纸人?原来我高大冷静的伪装下,居然隐藏了一颗连纸人都会同情的心。   终究,高老头还是没弄死双喜,用虫子折磨了他一会便吹个口哨,虫子又飞回他嘴里。   高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个老变态万一想给我来一顿杀威棒,可真是平白无故的遭罪,于是我连忙打岔:“师父,杜峰是谁?”   “就是那个乞丐,和我一起进了精神病院。”   “胖妞家人没打死他?”   “为什么要打死?罪魁祸首是我,杜峰又傻了,还有警察在,他们想下手也做不到。”   说了这么多,高老头不停的喝水,估计是有了尿意,推开给他捶腿的临门,套着拖鞋啪嗒吧嗒的走到厕所小便,我趁机把双喜的脑袋捧起来,那张骇人的白色小脸没有任何表情。   我估计是真的着了魔,对着这个小纸人低声说道:“别怕,哥哥明天弄点粉笔给你补补妆,看这小脸白的,不如我把你画成女娃娃吧?虽然我没上过学,但画画技术还是不错的,以前有个小丫头,我画狗她说像猪,明天我按着刘德华的模样,应该能把你画成关之琳,喜欢不?要不我照着周杰伦,把你画成......”   卫生间的水声渐小,我连忙把双喜放下,平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尖,这副轻松写意的样子是做给高老头看的,从现在开始,我准备老老实实给他当徒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   高老头从厕所出来,缩着脖子,双手袖进病号服里,看上去与那些人畜无害的精神病真的没有区别,可他的恐怖却深深映在我脑中,不由自主,我就想到一个问题。   我活了十八年,见了多少颐养天年的老人,到底有多少个像高老头一样,披着人皮的怪物。   高老头坐回床上,面色阴晴不定,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他:“师父,还记得我来这里的原因吧?那个秦老头要杀我的,你能干的过他不?”   高老头坐在床上,不屑道:“让他来,一只野鬼而已,我抓了他给你拌盘凉菜!”高老头说的轻松,我心中稍定,他却又说:“怎么着怀疑师父的本事?”   我担心这个老怪物又想折腾我,连忙打岔道:“这是哪里的话?我看着双喜临门都能摆平他。师父,你有没有想过爱爱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高老头长叹道:“想过,应该是胖妞的原因,她实在是太极品了,极品到人类的东西已经无法降服她。”   这样说来,爱爱酱岂不是有作用?我来了精神,一股脑爬起来,擦去嘴角的口水,小跑到高老头床上轻轻的给他锤着肩膀:“师父,我以前听人家说故事,徒弟拜师的时候,师父会给拜师礼,对不?”   “对个求,是徒弟给师父拜师礼,怎么着,你要给我?拿来吧!”   看着高老头伸到我面前的手,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就连心也凉了半截。   高老头嘿嘿的冷笑着,左手拿起水杯,一只虫子的触须从他嘴角冒出来,高老头也不在意,直接嚼碎了便开始喝水:“呦呵?看你这意思是不给我拜师礼,反而想跟我要点?”   听着高老头咬碎虫子所发出的嘎吱声,我只感觉他咬碎我的骨头时,也会造出这种响动,浑身上下便开始不舒服起来,高老头知道我穷的快去卖屁股,现在还问我要拜师礼,这是摆明要找借口收拾我的一顿的节奏啊。   我用力锤着他的肩膀,用自己都恶心的发嗲口气说道:“师父,瞧您老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想给你拜师礼了,只是人家现在没钱呀,不如这样,您给我做一碗爱爱酱,我去找个富婆陪她几天,卖身钱就孝敬给您老。”   高老头噗嗤一声笑了,又变成一幅和蔼的模样,我真怀疑他到底哪种表情才是装出来的,一会冷漠一会亲和,这个老怪物是演员?   他抖抖肩膀示意我不用再捶,笑道:“你小子按摩的本事比临门差远了!小彭子,现在还是处男吧?”   我若有所思,连忙点头。   “要是师父给了你爱爱酱,你准备给谁吃?”   我脑中立刻浮现了一副画面,琳琳那个小骚货穿着一身护士服,裤子褪到膝盖上,趴在墙上媚眼如丝的望着我,还撅着屁股浪叫:彭哥哥,快来啊,人家想要你。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急迫的对高老头说道:“给琳琳吃,要是还有多余的,就多找几个小护士,您放心吧师父,徒弟的身板好着呢,一夜十次不在话下。”   高老头耻笑道:“一夜十次?一次一分钟?”他伸个懒腰,拉开被子躺下:“琳琳那个小骚货还用得着吃爱爱酱?明天你当着她的面脱了裤子,只要你不是二等残疾,师父保证她比你还着急。”   琳琳这么骚?听高老头这样一说,我反而心里有些腻歪。   我倒是没有处女情结,只是上次听说她有心脏病,又差点被我淹死,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就幻想着有一天发了财,让她不用再这样辛苦的工作,每天陪我上上床,玩玩各种姿势,就可以养活自己,现在听说她这么好色,我便有些吃醋了。   妈蛋的,这个贱女人,居然敢背叛我,明天等她上班,老子非要弄死她。    全部章节 第六章 都是我妈妈和爸爸   这一晚,我几乎没有睡着,每次闭上眼就看到琳琳苗条的S形身材,她胸口两对肉球不停在我面前晃,每当我伸手去抓时,她就巧笑嫣然的跑开,然后我怒了,从裤子里掏出一根十几米长的肉色棍子打她,琳琳立刻就不跑了,平躺在地上抬起腿对我娇嗔道:“快来,快进来啊。”   在梦里,我一晚上都没进去,她腰部以下的位置始终隔了一层灰雾。   第二天,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立刻便醒了,看看表,估摸着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我蹑手蹑脚的下床,生怕把高老头吵醒又被他找麻烦。   门口还是站着两个纸娃娃,别人家都是用石狮子看门,也不知道高老头弄两个之人来当保安是什么意思。   双喜临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孽,晚上他们会活过来,一旦到了白天,就仿佛真是纸扎的,我也不知道高老头让不让我出门耍流氓,便一步步挪到门口,和双喜临门商量起来。   “帅哥美女,我出去溜一圈,行不?”   “默认这个词懂嘛?就是你们不说话代表了同意。”   “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纸娃娃还是没有反应,我喜不自禁,拉开门蹿出去。   精神病院的早晨与外界有些不同,大家都是傻逼,早上不发点疯,怎么对得起傻逼的称呼?   我的病房是444号,443病房门口蹲了一个蘑菇,一个老太太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不停嘟囔:我是蘑菇,我是蘑菇。   “蘑菇,你过来。”我挥手叫道。   老太太翻着白眼瞪我一眼:“蘑菇会走路?你过来!”   妈的,蘑菇不会走路难道会说话?我走到她身边蹲下,小声问道:“蘑菇,蟹棒在哪?”   蘑菇阴森森的盯着我:“你找他干嘛?”   蘑菇和蟹棒是对黄昏恋人,手牵手在公园散步的时候是热恋男女们白头偕老的典范,但这些年轻人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眼中扶持到老的两个人其实各有家世,好像是一年前,蘑菇的老头把他们的奸情抓了个现形,脑袋一歪,活活气死了,两个老人被世俗眼光指指点点,便买了毒鼠强准备携手黄泉路。   可惜现在的毒鼠强连老鼠也毒不死,更别说满身体毒素的人类。   假冒的耗子药没有成就两位殉情的老人,反而造就了两个精神病。   蟹棒的大脑神经被耗子药弄得坏死,经常大小便失禁,每天清早,只要有太阳琳琳就会推着他下楼晒屁股,蘑菇问我找他做什么,我当然不会说实话,而是贱笑着告诉她:“虫子要吃涮火锅,就差你和蟹棒了,他在哪里?”   话应刚落,蘑菇没了,不到一米六的老太太,短跑速度居然超越了博尔特,与此同时,满楼道回响着她凄厉的叫喊:“虫子要吃火锅了,毛肚,肥牛,你们快藏起来啊......”   妈蛋的,这个死老太太,连玩笑也开不起!   精神病人分好多种,有些是人格分裂,有些是患了迫害妄想症,而住在我们四楼的,全部是把自己幻想成非人类的东西,医生为了治疗我们,便起了代号,高老头总说自己是一只甲虫,他的代号就是虫子。   至于我,王杰在我的口供上改了几个字,说我想娶别人的女儿娶不上,所以经常叫男人爸爸,求他们把女儿嫁给我,所以我的代号是:儿子!   我在楼道里晃了一圈,没找到琳琳的身影,便索性下楼,最近我没有发疯,倒也没有人看着我,只是出门的时候还是费了些周折,西红柿和鸡蛋拉着我,很严厉的指责我种族歧视,还让我劝高老头不要吃火锅,西红柿炒鸡蛋才是真正的佳肴。   去你妈的,这帮精神病,真要把老子搞疯了。   楼下是一个小花园,被高耸的围墙,厚实的铁门围着。   正因为有这些防御措施,我的那个护工才放心让我下楼,本来我的护理人员是琳琳,可前段时间我差点淹死她,这才换成一个男人。   花园里还站着不少人,我一边搜寻琳琳的身影,一边跟他们打招呼:“嘿,眼镜蛇,玩着呢?”   眼镜蛇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并拢着双脚,双手背在后面,趴在地上一扭扭的向我蠕动,她不停吐着舌头,一抽一抽的可爱极了,要不是因为她总爱咬人脖子,我真就放弃琳琳找她,不说别的,光看她在地上扭动时腰的韧性,我就恨不得骑上去。   见我下楼,眼镜蛇嘿嘿冷笑:“儿子,来,让我咬一口。”   “傻丫头,为毛要把自己幻想成眼镜蛇?你要是水蛭该多好?一定让你吸死我。”我踩着眼镜蛇的后背走过去,琳琳不在这里,他们一定是去了花园深处,毕竟给蟹棒晒屁股这种事,还是要找个没人地方。   “儿子,过来。”一棵桃树下站着戴眼镜的男人,他是三层的病人,深度迫害妄想症患者,以前我见了他都会远远的避开,因为他有两种病,另一个是极度狂躁症,每一个被他认为会伤害他的人,都会直接打死。   今天我没有避开他,因为他手里捏着一个振动棒,就是女人用的那种,我这种小处男,看见这些东西就迈不动腿。   等我靠近后,眼镜男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儿子,有人要杀爸爸。”   “滚你妈的,说事就说事,别占我便宜。”有时候我真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他们叫我儿子,这是医生给的代号,但自称为爸爸妈妈,这是存心占我便宜吧?   我推了眼镜男一把,他一米八几的体型纹丝不动:“儿子,你要救爸爸,不然爸爸这次死定了。”我正要发怒,眼镜男忽然鬼鬼祟祟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我手里:“这些全给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二点以前来三楼,爸爸还有很多钱,以后全是你的。”   眼镜男有钱,他以前是个大公司的副总,但在精神病院,一切私人物品都要被收走,他的钱是哪来的?   我管他哪来的钱,有奶便是娘,眼镜男有钱就是我爹。   我不动声色的把钱塞进口袋里,小声问道:“爸爸,到底是谁要杀你?”   “一个人。”眼镜男恨得咬牙切齿。   说得都是他吗废话,一条狗杀的了你么。   我拍拍他的肩膀,随口说道:“行吧,晚上我去找你,你别关窗户,我直接飞进去。”   心里想着琳琳充满诱惑的胴体,我哪顾得上理这个孙子,当下就准备绕过他离开,可他却死抓着我不放,认真说道:“儿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晚上务必要来,我在太原有三处房产,存款二百万,你救了我,这些全是你的!”   咦,这孙子说的有模有样,难道他的病好了?   为了那二百万,我决定拼一把:“爸爸,你叫什么名字?”   “刘德华。”   麻痹的,还是个傻子。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晚上等我吧!”我从他身边经过,他高声呼喊,我撒腿就跑。   我还着急找琳琳,哪顾得上跟他玩什么角色扮演。   摸着口袋里五百块钱,我心里更加踏实,琳琳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两千块,还要起早贪黑的工作,高老头说她欲求不满,想来是不会拒绝我的,在精神病院的这段日子,我吃好喝好,早就洗尽了尘世铅华,变成白白胖胖的小伙子,即便她有些不乐意,五百块唰唰的扇她脸,还怕不主动献身?   找到琳琳的时候,她正坐在蟹棒的轮椅上,蟹棒光着屁股在地上爬,也许是因为自称蟹棒的原因,他是横着爬的,琳琳看着他,脑袋耸搭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心中暗喜,憋了十八年的后果就是刚一见到琳琳,立刻就敬了礼,我走到蟹棒身边,琳琳立刻警觉起来:“儿子,你怎么来了?”   “别闹,不要叫我儿子。”我飞个媚眼给她,示意她先安静,便扶起蟹棒,给他提起裤子小声说道:“老爷子,告你个不幸的消息,虫子要吃涮火锅了,咱们怎么办?”   蟹棒没有担心,反而挠着后脑勺问我:“他吃我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麻痹的,你到底傻不傻?   我耐心的给他解释:“你叫我什么?”   “儿子!”   “对呀,你说我能不担心你嘛?”   “颇有道理。”蟹棒高深莫测的点点头:“为父该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打死他的念头,出主意道:“你现在回去告诉虫子,说你和蘑菇是真心相爱的,求他放过你俩。”   蟹棒更迷惑,带着眼屎的混浊双眼上下打量我:“他要吃我们,与我们是不是真心相爱有什么关系?”   “你傻啊?虫子是精神病,对付精神病当然要用莫名其妙的办法!”   “说的也是!”   蟹棒屁颠屁颠的跑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擦擦额头的汗水,精神病真难对付,怪不得人家说宁和聪明人打一架,不和傻子说一句话。   琳琳一直狐疑的盯着我们,见蟹棒跑远,着急的大叫起来,我赶忙拉住她的手,真让她去追蟹棒,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全部章节 第七章 弥天大谎      琳琳挣扎了几次终究没能挣脱,她气恼道骂我:“儿子你疯了?要是让主任看见蟹棒一个人回去,会扣我工资的。”   “主任今天不在。”   “神经病,副主任,护士长都在。”琳琳使劲掰我的手:“赶紧给我放开,不然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不给你吃饭。”   这个小贱货,提起不让我吃饭的事我就一肚火。   以前琳琳是我的主管护师,风骚的跟他吗出来卖的差不多,有一次给我洗澡,我趁机把她按进浴缸里上下其手,眼看就把她裤子扒了,她居然用淋浴器把我砸晕,这倒无所谓,虽然是她发骚在先,但谁让我精虫上脑差点把人家上了,被打晕也怪我自己发贱,但陈主任知道了这件事,三天不给我饭吃。   事后我才知道,琳琳有心脏病,当时差点死过去。   你他吗有心脏病还当什么护士?精神病人口吐白沫抽过去,你在边上跟着一起抽,比谁抽的欢快?再说了,受不了刺激你勾引我干嘛?万一哪天和我来一炮,眼看就嗨了,嘴巴一歪死我身上,这不是害人呢!   现在琳琳又提起不让我吃饭这件事,我不禁冒了火,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威胁道:“不吃就不吃,我吃了你也行。”   “混蛋,你这个神经病,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她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我,不能让她乱喊,我捂着她的嘴,问道:“琳琳,我要强暴你,好不好?”   琳琳急忙摇头,我舒了一口气,笑道:“你要是点头,那还算强暴嘛?”   看着琳琳惊慌失措的眼神,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不自觉的就在她胸口抓了两把,然后松开她的嘴,赶在她叫出来之前,郑重说道:“别说话,我不会伤害你,但你要是把人引来,可就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的,精神病杀人不判死刑。”   琳琳刚张开的嘴合上,我十分满意,有时候精神病人当得好,也是个蛮有前途的职业。   精神病人发疯杀了医生护士的事在精神病院屡见不鲜,而结果无非也是从原来的病房搬到封锁更严密的病房,我威胁要杀她,琳琳当然不敢再多说话,小心翼翼的问我:“儿子,你要和我说什么?”   “别他吗再叫我儿子,除非你想乱伦。”我不耐烦的低吼道,看看四周确实没人,从内裤里掏出眼镜男那里骗来的五百块钱,直截了当的拉开琳琳的领口,塞进她的胸罩里,触碰到一团柔软后,我还轻轻捏了几把。   她是想挣扎的,可是看见钱后,放弃了。换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盯着我。   哎,这个女人果然是个骚货,就算要装,能不能装的像点?难道你装成莫名其妙的样子就能忽略我摸你胸的事实?   “琳琳,还记得我是怎样进医院的嘛?”   “李主任他们接来的,说你报案,有个男鬼要把女儿嫁给你。”   我咳嗽两声掩饰住心里的尴尬,严肃问她:“你看我像疯子吗?”   琳琳认真思考一下,肯定道:“不像,除了占我们便宜的时候,你都挺正常。”   “对,我不是疯子,”我搂着她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某个地方快要喷出血,我双腿死死夹着,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一定要先把这个女人拿下:“琳琳,我对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是警察!”   “什么?”琳琳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望着我:“你是警察?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严肃道:“你说呢?”   “哦,我知道了,你在卧底!”琳琳的眼睛里闪着崇拜的星星:“你是来我们医院抓人的对不对?太刺激了,原来现实生活中也有和电影一样的情节,儿子,你来抓谁?”   我气恼的说:“别再叫我儿子,叫我彭哥吧,同事都这样叫我!至于说抓谁......”我陷入沉思,什么样的人需要警察卧底到精神病院来抓?   丧心病狂,对社会危害极大的人。   说实话,我的这些病友每一个符合这个要求,就拿住408病房的一个哥们来说,他自称是亡灵大法师,要毁灭人类开启地狱之门,这人够万恶了吧?但我要说来抓他,别说琳琳,那群精神病人都不答应,与大法师同房间住着玄幻小说看多了的个蜀山剑侠,有他在,大法师翻不起浪花。   思考片刻,我肯定的对她说:“我来抓杜峰!”除了杜峰也没别人,我就知道他的名字,作为卧底的警察,总不能连嫌疑人的全名也不知道吧?   琳琳惊叫起来:“你抓他干什么?他确实是傻子,陈主任给他做了检查,脑神经都坏死了。”   “哼,如果不是隐藏的这么深,我为什么要潜入这里?难不成你真当我见到鬼?那是和同时配合而已!”我不屑的冷笑,充分表明了对琳琳智商的担忧:“你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嘛?”   “知道啊,警察说他杀了人,好像是...那个样子弄死的。”琳琳的脸蛋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她害羞的偷看我一眼,估计是想到杜峰活活干死胖妞的事,眼神不自觉的就挪到我两腿中间。   就这一眼,我差点射了。   她发春了,绝对想试试我能不能像杜锋一样把她弄到死。看她现在的样子,轻咬着下嘴唇,用眼角偷偷打量我,高耸的胸部急骤的上下起伏着,尤其是一双手,绞在一起搁在小腹上,想必和我一样也在苦苦的压制着。   小骚货,你等着,一会我就让你试试。   我夹紧双腿,急促的说道:“对呀,他把女人强暴致死,这样合理吗?不是事后杀人,是活活弄死的,这样的战果除了大象没有人能做到吧?所以我们怀疑他是装疯卖傻,想逃脱法律的制裁,于是,上级派我,最优秀的警队之星来到这里,哎,现在的警察大多是托关系走后门进去的,像我这样有真材实料的不多了,你不知道,我当警察三年的时间,破了八十九...一百八十九起杀人案,领导对我是赞不绝口啊。”   我大肆吹着牛逼,琳琳的脑袋一点点靠在我肩膀上,我暗中偷笑,正想搂住她,她却忽然问我:“你不是才十八岁?难道你十五岁就当警察了?”   我草,吹牛逼吹过了!   幸好我脸皮厚,不但机智而且聪明,连忙对她解释:“琳琳,有些事不应该被你这种老百姓知道,但彭哥一颗心挂在你身上,也就不在意保密守则了。其实我是国家秘密培养的人才,十二岁当兵,在缅甸打了三年仗,十五岁入警,三年的期限也快到了,下一个三年,国家准备派我做生意,给五千万启动资金,看我三年能做到什么地步,这样有助于他们决定我的未来到底做哪个职业。”   关于我不同常人的经历,琳琳好像没有感觉,她就是大张着嘴,双目失神,不停地喃喃自语:“五千万?那得是多少钱啊。”   琳琳吃惊一下,忽然又恢复正常,乖巧的把头靠在我肩膀,还搂着我的胳膊不停用胸挤压,她清清嗓子,娇滴滴说道:“彭哥,你居然这么厉害呀?那你刚才为什么给我钱?”   她假装娇羞的低着头,自然也就看不到我嘴角那一抹绝代风华的得意笑容,我对她诚恳的说:“琳琳,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哥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但你要知道,像哥这种人,收入全部要上缴给国家的!哥想照顾你,但是没钱,今天我对领导说调查杜峰的事很困难,申请了五百的线人费,这不巴巴给你送来了?”看着琳琳感动的样子,我忽然心里一寒,连忙补了一句:“哎,可惜局里的经费紧张,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发。”   “没关系的彭哥,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的心属于我就够了。”琳琳从胸罩里掏出五百块塞在我的手心,饱含爱意的看着我,坚定说道:“彭哥,我不是那种经常出去鬼混的女人,每个月的工资都花不完,这钱你留着吧,要是不够我还有。”   琳琳翻开口袋,拿出三百块钱塞给我:“彭哥,你拿着,不够的话我还有。”啵儿一声,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还说自己是正经女人?亲脸蛋都用舌尖轻轻的舔舐,这种吻技少说是打了上百只怪才能得到的经验。   有了这一次接触,琳琳放开许多,把我的手放在腿上,低声倾诉:“哎,好想和你长相厮守啊,彭哥,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嘛?就是想和心爱的男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不需要多富有,只要彼此相爱就够了,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尼玛,感动死我了。   “对了彭哥,你做警察的三年还有多长时间?等你出去做生意的时候,我们就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一起。”   呵呵,说了半天,不还是奔着那个子虚乌有的五千万?   我把钱塞回到她手里,这是做男人的底线,我要骗的是她的人而不是钱,我是色魔,不是小白脸。   “还有半年吧,这半年我准备留在这里,就算查出杜峰在装疯,我也不会向上级报告,不然他们还会派我执行其他任务的。”我摸着琳琳的头发,恨不得直接把她的脑袋按到两腿中间:“我在这里陪你半年,因为我忽然发现,没有你的分分秒秒都是一种煎熬。”   琳琳深情的叫到:“彭哥哥,你好让我感动。”   “琳妹妹,跟你的温柔比较,一切都不再重要。”   “彭哥哥,吻我。”琳琳仰着头,闭上眼,将柔软的浅粉色双唇送到我面前,等我的舌头去探索一番。   成功了,费了半天劲,终于成功了。   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兽欲,将她拦腰抱起放在腿上,激动的吻了下去。   妈蛋的,从来我发现我这张嘴居然能吹出如此感人又真诚的牛逼,不如以后我改行说相声。   关于半年以后怎样脱身我都想好了,有了高老头做师傅,销毁一两个人的记忆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他做不到也无所谓,我是什么?我是精神病啊!随随便便发个疯,琳琳就会以为我是疯子,当日说的全部是疯话。到时她能把我怎么样?精神病杀人没有死刑,但人却不能随随便便杀精神病啊!   再说了,琳琳要真是那种一本正经的女人,我也没机会,既然她贪慕虚荣想着五千万,也别怪我骗她,大家都不是好玩意,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仔细分析一下,今天能把琳琳骗到手也不是全无道理,高老头是奇人,虽然嘴里的虫子有点恶心,但不妨碍他成为我师父后带给我那种成就感。邪门歪道怎么了?别人还浑浑噩噩的活着,我却成了妖魔鬼怪,这还不够我牛逼的?   大清早,太阳公公正卖力的挥洒着光芒,花丛中,一对男女也在卖力的探索。    全部章节 第八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不停的与琳琳耳厮鬓磨,她的上半身已经被我摸了个遍,她又是坐在我腿上,应该能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个大家伙对她打招呼,但她就是不主动。   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样做,便想着让她主动一点,可她一直不动手,我终是横下心,伸手去扒她的裤子。   “唔,不要。”琳琳的嘴唇还被我咬着,匆匆说了一句话。   我哪来顾得上听她的,一用力便把手伸进她的内裤,摸到一层类似于棉花的东西,我迷惑的捏捏,与电视里说的那个贴身保护,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东西差不多。   琳琳满脸羞红,缩在我怀里嗫嚅:“彭哥,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我仔细的思考一下,忽然明白了这个第一次听说的名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称呼,但我也没兴趣和她探讨。   精虫上脑的男人,谁能指望他们有理智?尤其是苦心修炼了十八年的精虫,一个个如狼似虎,我被它们折磨着,瞬间就快要疯掉,我问琳琳:“现在怎么办?”   “彭哥,要不你忍忍吧?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我猛地大叫起来:“你家着火了,消防队跟你说先烧着,他们斗完这把地主再来!你忍得了?”   琳琳撒娇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这样吧,咬人的咬,分开是什么字,懂不?”   “讨厌,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人家爱你才把身体交给你,以前的男朋友我都没让他们碰过,你还想让我做那种事啊?好恶心!”   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处女?   我有些怀疑,看她的行事作风不应该是正经女孩,可她既然说了,又答应等大姨妈走了和我上床,难道她准备骗我七天?   见我满脸不相信,琳琳倔强的解释:“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也没办法证明,小时候骑自行车摔了一跤,不小心就出血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滚你大爷,你家自行车不安座?就算我没骑过,但也不能这么骗我呀!   这个女人,差点就让我发了一辈子非她不娶的毒誓。   “琳琳,哥相信你,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飞机已经起飞了,你得让它降落啊,”我试探着问她:“要不你把飞机打下来吧?”这是最后的底线了,她要是再不答应可别怪我霸王硬上弓。   “嗯,我帮你。”   琳琳揪着我的手去了花园更深处,她让我躺在一块石头上,轻巧熟练的脱下我的裤子,风情万种的冲我笑了一下,还主动把我的手放进她的上衣......   这是漫长的一刻,这一刻,我的生命停滞不前。   当琳琳为我提起裤子时,她看了看手表,趴在我耳边呢喃:“彭哥,以前你那么忙,没有试过女人吧?其实第一次就能坚持三十秒已经很厉害了。”   什么?三十秒?你大爷的,说好的生命停滞不前呢!   琳琳随便找了树叶擦手,我不禁想到一个问题,怪不得女人厉害,人家不单单流血七天不死,一只手还能粉碎好几亿雄兵,这得有多大的能耐!   有了这一次的亲密接触,我和琳琳的关系跨了一大步,整整一上午我们就没离开花园,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她才扶着已经走不动路的我回病房,出了电梯,她又恢复以前那副冷漠的样子,一个人去了护士站,我扶着墙,望着她俏丽的背影不禁感叹,一上午单手杀敌近百亿,面不改色,心平气和,还有脸说自己是处女?   “呦呵,回来了?”高老头躺在床上,带着老花镜看报纸,我进门的时候,他便开始嘲笑:“走路都打晃,琳琳那个浪蹄子把你折腾的够呛啊,小彭子跟师父说说,她是不是三天下不了床了?”   我虚弱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没有,她还活着,我却要死了。”   “呸,看你这死狗模样,还吹牛逼说一夜十次?”高老头不屑的对我竖起中指:“好好跟师父学吧,别的不敢说,让你搞死她绝对没有问题。”   “师父,您能不能先送我点内力?琳琳晚上要来帮我洗澡,这样下去,估计我活不到明天早上!”   高老头摘下眼镜:“送内力?怎么送?”   “就是你用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背,呼的一声,你的内力就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高老头手里的报纸就砸在我脸上,他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会葵花宝典你学不学?没事干的时候想点正经事,别一门心思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别说老子没有内力,就算有,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把你这个贱人给阉喽......”   高老头接下来骂了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琳琳今晚的夜班,我必须养精蓄锐,而且昨夜听高老头讲故事也没休息好,早上的一番大战确实让我筋疲力尽。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我脑袋里不停的闪过琳琳赤身裸体与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有时她还会呻吟几声,但更多的时候却在痛苦的哭泣。   凌晨,我睁开眼,梦里的一幕幕记忆犹新,我看看高老头熟睡着,不由得害羞起来,人们都说梦由心生,难道我的内心这么阴暗?就幻想着琳琳被粗暴的欺负?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梦让我很过瘾,过瘾的被子都湿了。   我用手电照亮闹钟,已经是凌晨三点,琳琳十二点就交班,她说会来找我的,虽然不能真刀真枪,但不妨碍洗个鸳鸯浴,可现在时间过了,人还没来。   也许她来过,见我睡得香便没有打扰。心里这样想着,我不自觉挂起笑容,她要真对我如此温柔,我也不能太不是人,高老头有一百万,说不定就有另一个一百万,作为他的徒弟,要点钱总该正常,大不了以后娶了琳琳,聘礼高老头出。   我翻身下床,套上拖鞋准备去找琳琳,被子湿了一大片,我也脏兮兮的,现在洗个鸳鸯浴最有爱了。   医院十一点便关了灯,一整条楼道黑漆漆的,唯一的亮出就是护士站微弱的白光,我摸着墙一点点靠近,虽然害怕,却也能坚持,毕竟连扭秧歌的纸娃娃都见过,对黑暗也有了些抵抗力。   刚才迷迷糊糊的出门,也没在意门口,双喜临门好像今夜没有站岗,难道说这俩小东西见高老头睡着出去打野战了?很有可能,白天我一个人去爽,两个小鬼估计有些受不了。   想到双喜临门,我有了些底气,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一片黑暗中也不应该有两个鬼,既然这是双喜临门的地盘,除了高老头,这条楼道就是我彭哥哥最大。   我大摇大摆的向护士站走去,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昭示了我的猖狂,一会见了琳琳非让她给我咬一次,不然叫双喜临门吓唬她。   护士站就是一张三米长的桌子,一旁的墙上挂着记录了备忘事的白板,拐了一个弯,我终于到了,可是护士站一个人也没有。   白炽灯散发出惨白光芒将护士站照的一派清晰,这里确实空无一人。   那个小骚货去了哪里?   我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即便都是黑暗,也可以确定不会有人,护士的白衣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一丝影子,除非琳琳缩在墙角,但她为什么要缩起来?   “琳琳,琳琳,彭哥哥来了,你在哪里?”我低声呼唤,却没有人应答,这个时间精神病都休息了,我也不敢大声叫唤,不然引出来他们,这一晚上别想安生。   医院有规定,护士站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不然便会扣钱,一次五百。   琳琳一个月的工资也只不过够四次脱岗,她还需要再外面租房子,所以说不可能去睡觉,更不可能下楼找其他人聊天,而且晚上的夜班通常是两个护士,经常一个人藏起来睡觉,另一个应付检察人员,两人轮班倒着休息,所以说即便琳琳去睡觉,这里也不该空无一人。   妈的,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我兴致勃勃等着鸳鸯浴呢,她居然跟我玩失踪?   我看着护士站斜对面的门,那里面住着值班医师,我恨不得进去举报,就说琳琳不但没跟我洗鸳鸯浴,还擅自脱岗。   真是混蛋,小弟弟都着火,灭火器却丢了。   我恨恨的转身,刚迈出两步又返回来,朝一个屋里走去。   那里放着洗干净的病号服,我进去找条裤子穿,不然裤裆湿乎乎,黏滋滋的,一晚上还真没法睡觉。   推开门,一屋子消毒液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捂着鼻子不停摸索,病号服是分开放的,每个人有两套,我必须找见我的那一套,要是穿上别人的,谁知道他们除了精神病,还有没有其他传染病,我就知道有一个病人以前经常找小姐,中标之后下面烂成菜花,他不忍面对现实便疯了,时常自言自语:我没有病,之所以成了这样,因为我是一颗菜花。   摸索好久还是找不到,444病房的两套衣服一直放在一个筐子里,因为高老头有钱,他的病号服是纯棉的,护士们为了防止染色,专门单放,可那个小框子不知道被搁在哪里,我居然一直摸不见。   我拉开门,确认外面没有人便开了灯,只要看一眼就关上,估计不会被人发现。   骤然的光亮刺了我的眼,我眯着眼睛向屋里扫去,原本平静的心却忽然提起来,我猛地尖叫,又在喊出声的那一刻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琳琳靠着墙坐在放了病号服的桌子上,凌乱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双目无神,瞳孔暴睁,口鼻间全是干涸的血迹,她的两只胳膊平平的伸着,手却缩成爪,好似正拼命抓着眼前的空气。   琳琳死了,就像高老头嘴里的那个胖妞一样,被人操死的。   她的裤子褪到脚腕上,屁股下面压着的病号服布满了血迹。   一团白布塞住了她的嘴,仔细看去,还有蕾丝花边,正是她今天穿的内裤。   我拨开她的头发,俏丽的脸已经扭曲,满满的写着被折磨的痛苦。    全部章节 第九章 用尽一生抽中华      早上还是活生生的女人,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到,居然变成了一具尸体,死法还是如此的凄惨。   我一步步后退,直到靠在墙上,双腿忽然一软,跌坐在地。   我该怎么办?   我承认自己比较龌龊,比较下流,但起码还是一个男人,上午和琳琳发生了那种事,现在她被人弄死了,我该帮她报仇吗?也许应该吧。   还记得睡觉时那个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梦境开始,但情景却很明白,琳琳被人欺负了。   梦境与现实一样,这是超自然的事,而琳琳的死法,与高老头给我讲的故事女主角一样,这就显而易见的有了答案,琳琳的死与高老头有关。   有了这样的结论,我又该怎么办?   琳琳不是好女孩,我与她没有山盟海誓的情话,更没有生死相随的不舍,想帮她报仇的原因无非是心理上的一点男人虚荣心,以及对她悲惨死法的愤怒,如果做了这种事的是一个普通人,我绝对会冲上去大嘴巴子把他脸抽歪然后再报警,但当这个人高老头时,我真的不敢这样做。   双喜临门两个小鬼不在,他们去了哪里?杀琳琳嘛?   我对着琳琳的尸体深深鞠躬,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论名分,你是我的女朋友他是我师父,论感情,大家认识的时间一样长,论道义......算了,不找借口了,我不敢帮你报仇,对不起。”   我慢慢退后,关了灯,小心关上门,用衣服将把手上的指纹擦干净。   退出这间让我惊悚又内疚的屋子,我将拖鞋提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向病房走去,原本昂首的小弟弟,早在见到琳琳尸体的那一刻就垂头丧气,也许,也在为这个曾经紧紧抓着它的女人默哀。   双喜和临门依然不在,开门后见不到他俩,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心里陡然冒出一截怒火,抓着拖鞋三两步冲到熟睡的高老头身边,刚抬起手,高老头忽然转身,阴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小彭子,要做什么?”   我的手僵在空中,连忙用拖鞋蹭蹭脑袋,刚才还满腔的怒火居然化为了尿意,一股热流顺着大腿缓缓流下,我夹着腿,颤抖的说道:“师父,琳琳死了。”   “谁?谁死了?”高老头坐起来,歪着脑袋问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琳琳不是他杀的?   不管他是在假装还是确实没有参与,只要他表明与他无关,就不会对我动手。   悬在嗓子眼里心安稳落下,我把拖鞋仍在一边,拉着他的手小声的说:“琳琳死了,尸体还在放病号服的那间屋子......”   我把发生的事给他讲了,原原本本,从头到尾,将梦中的那些场景也如实相告,他一直静静地听,偶尔还会摸摸下巴的胡茬似是在思考。   等我把一切都说完,他还是没有过激的反应,我试探着问道:“师父,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是谁杀了琳琳?”   “查什么查?死了就死了,睡觉。”高老头翻身躺倒,将被子拉到肩膀处只露个脑袋在面外:“小彭子,三秒钟之内你不躺回去,我收拾你。”   “师父,琳琳是我女朋友,我求你了,帮我把凶手找出来好不好?”   男人与女人在一件事上没有区别,对夺走自己第一次的人总是有种莫名的感情,虽然夺走我第一次的是只手,但琳琳那张妩媚娇羞的笑脸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为了她,我决定拼一把,师父会不会帮我再说,如果连一点力都不尽,也太不算男人。   高老头就这样背对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我眼睛一湿,正想跪下相求他却又坐了起来,我惊喜的叫到:“师父...”   高老头没有看我,清脆的打个响指,双喜和临门又穿门而入,高老头这时才说道:“小彭子,这次是个警告,下次你再不听师父的话,命就没了。”   说完这句,他躺下之后便没有说话,双喜临门飘到我身后,一左一右驾着我的胳膊直接飘到卫生间,双喜将门闭上,用高老头擦脚的毛巾塞进我嘴里,一只台球大小的拳头狠狠打在我肚子上,我痛苦的弯下腰,不住的干呕却怎么也吐出毛巾。   还没等我从这一拳的痛苦中缓过神来,临门的膝盖磕在我鼻子上,鼻血狂飙,眼里狂流,刚弯下的腰猛地又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双喜松开我,我以为高老头的惩罚已经过去,没想到双喜又拿了一条毛巾勒住我的脖子,抬着我一点点飘起。   我的双脚离地,仅用脚尖勉强站着,临门一拳拳打在我身上,每一次都将我打得摇晃。   这一晚我昏迷了多少次已经不记得,只要晕过去,立刻就会醒过来,应该是双喜临门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勒着脖子的毛巾松开,我却不能站立,软软的趴在地上,双喜临门的四只小脚在我眼前,我很想爬起来用喷头把他们浑身浇满水,却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我一直在地上趴着,直到外面传来高老头的声音:“小彭子,记住规矩了?把他带出来吧。”   双喜临门抓着我的两条胳膊,我歪着脑袋任他们折腾,临门却在此时缩头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   听不见她的声音,但看这个口型,好像在说:哥哥,对不起。   高老头已经穿戴整齐,并没有穿病号服,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绸缎面料的唐装,脚上套了一双布鞋,我就跪在他面前,双喜临门按着我的脑袋。   “小彭子,无规矩不成方圆,师父的话就是圣旨,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无论你是没听清还是有意见,都必须老老实实的照做。”高老头挥手,双喜临门松开我退后,我看着面前那双穿着布鞋的脚,按他的意思站起来,只是头还是低着,不敢平视高老头。   “嘿,年纪不大怨气还挺大。”高老头拍拍我的肩膀,随意的样子好像下令折磨我到早上七点的不是他:“昨晚师父让你睡觉,你不睡,下次师父让你做饭,你岂不是要杀了我?小彭子,我知道你心有不满,但你必须把怒气给师父消了,不然师父将你练成活尸,每天吃蟑螂老鼠,听到了么?”   我木然说道:“听到了,徒弟再也不敢违背您的意思。”   “嗯,这样就好。”我的语气很冰冷,他一定能听出来,可一点也不在意:“一个女人而已,你跟在师父身边,玩女人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小浪蹄子就伤了咱们师徒的和气,不过你也算有情有义,出去看看吧,护士长报警了,警察还有三分钟就到。”   我的手指不自觉抖动一下,正想离开,高老头又缠上来,食指狠狠戳我的胸口:“小彭子,疼吗?这不算疼,要是你对警察说了不该说的话,比这疼一万倍的下场等着你,如果不想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虫子分食,就安分守己的当个看客,跟你无关的,一个字也不要讲,记住,师父不是普通人,得罪我的下场只有死,但你要老老实实,裤裆里骚出水的女人有大把等着你,呵呵,滚吧。”   我如蒙大赦,连忙滚出门,在高老头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折磨,不需要他出手,单是身上冒出来的那股子邪意就让我双腿不停地颤抖,他一定不是好人,琳琳的死也一定跟他有关。   病房外已经是人山人海,我正走着,却听到一句话:小彭子,继续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被人看出来你有异状,一样是死。   隔着一扇门,他居然能看见我的样子?   我对高老头的恐惧更深一分,连忙深吸几口气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幸好过了一晚上,对琳琳也没什么感情,现在装成没有事的人也不难。   “中华中华,快过来。”一群精神病和医生围在护士站附近,我挤不进去,便叫一个病友过来,这个中华是个瘦高个,我俩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自认为是根中华香烟,脖子上还纹了中华的商标,像蘑菇喜欢打伞蹲在地上,蟹棒经常横着走路,眼镜蛇总是学蛇扭动和吐舌头,中华既然是香烟,他也要做符合身份的事,所以他是三级烧伤。   我俩关系好的原因就是我没有歧视他,而是真真正正的把他当做一根中华烟,每次我把他衣服点燃之后,他都欣慰的对我说:“儿子,谢谢你,爸爸要完成使命了,要不你抽两口?”   我抽他妈个蛋,这货说自己的烟嘴是脚,不止一次想把脚放在我嘴里,也是他叫我儿子叫的最热情,所以我百折不挠的帮他完成使命,不过这孙子没一次真正变成火人,而且每次被医生救下之后,他都主动承认是自己放的火,这样来了几次,我反倒不想欺负他,以后他想请我抽中华烟时,我都告他戒了,但我说喜欢闻中华的味道,所以让他以后别把自己点燃,给我多闻几年再死。   中华听见我叫他,乐呵着跑到我身边,死死搂住我的肩膀让我闻他的味道,妈的,这货又拉裤子了。   烟不能沾水,他比我还抗拒洗澡,而且他的排泄问题不去厕所解决,用他的话说,他没有屎尿,只是一些燃烧尽了的烟灰。   我捏住鼻子,小声问他:“中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神神秘秘的缩着脑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儿子,我儿媳妇死了,你不要难过。”   我草,这什么意思?我赶忙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儿媳妇?”   “琳琳护士啊,她不是你老婆嘛?”   我骇的捂着他的嘴,拖到墙角里:“你怎么知道的?”   中华嘿嘿怪笑:“昨天你们去了花园,当时我就在窗户上看了一上午呢!儿子,你戒烟是不是为了和琳琳要小孩啊?不过你那样做不对,射在手上是不行的,即便戒烟,手也不会怀孕。”   这货居然看见了!还看了一上午!我他吗居然卖力的给他表演了一场活春宫。   我咬牙切实,低声告诫中华:“你是不是脑袋有病?儿子和儿媳亲热一下你看的那么起劲干嘛?中华我可警告你,这事你看了就看了,不能对警察说,知道不?不然他们一定会怀疑是我杀了琳琳,咱俩是好朋友,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不可能杀人的。”   中华抿着嘴,用力点头,无比认真的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对警察说的。”   我满意的拍拍他的头,准备分开人群进去看看,没想到我刚走了几步,中华就沉吸一口气,大喊道:“兄弟们,大家不能把昨天看到的事告诉警察,不然警察会怀疑咱们儿子的。”   我僵在原地,面前的精神病人全部扭头看向我,每个人的眼光都饱含了慈爱,仿似在看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异口同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说。”   中华走到我身边,亲热的用肩膀撞我:“你是我们的儿子嘛,昨天我就叫他们一起看了,不过你放心,他们都答应不会说出去。”   我笑了,我尼玛长这么大,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就是告诉中华我戒烟了,早知今日,我他吗就该活活烧死这个孙子。    全部章节 第十章 扑朔迷离   陈主任办公室。   我带上了冰凉又明晃晃的手铐坐在椅子上,一老一少两个警察面色阴沉坐我对面。   老警察姓赵,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护士长报警后就是他带人来的,没想到刚推门,就听见一群精神病大喊: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说。   当老赵看见这群人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时,很干脆的走到我面前,威严的问道:“光天化日,当着警察的面与几十个人串供,这样不好吧?”   我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一群蜂拥而上的警察押进了这里。   进来之后,原本那个叫小李的警察是要给我录口供,可陈主任与老赵耳语几句,这两个警察便坐到我对面,一言不发。   老赵不停用手中的碳素笔敲打着桌面,急骤又没有规律的敲打声,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很烦躁,偶尔,他也会看看我,目光中满是为难。   我猜的出来他在担心什么,陈主任刚才对他说的话,一定是讲了我的来历。   老赵怀疑我杀了琳琳。   精神病院死了正常人,向来都是为难的事。一般出了这样的命案,凶手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其实关于我是不是精神病的问题,这间医院里的人都有答案,在这里住了两个月,那些医生一个个都是高学历,怎么看不出来我是正常人,之所以懒得管我,就是因为把我弄进来的是市局局长的儿子。   在他们眼里,正常人被关在精神病院是一种折磨。   琳琳死于奸杀,我不是精神病,一群精神病人又指证我与琳琳关系特殊,傻子也会怀疑我。   这就是老赵忧虑的原因,如果他证明我是精神病,不能给我定死罪,他于心不安。但要是证明我不是精神病,他的乐子可就大了。   今后的市局里一定会流传这样的话:兄弟,听说了没有,局长的公子把一个人弄进精神病院,结果人家不是疯子,还在里面杀了人,啧啧,你说能养出这样没有眼光和判断力的儿子,咱们这个局长估计也没什么能耐吧?我看他估计是要下台了。   我说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老赵查出来的呀,他给那个凶手随便做了测试就测出来他精神正常,这个案子再简单不过了,但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么容易就看出凶手没有病,咱们局长的公子难道看不出来?我估计呀,他是公报私仇,你听说了嘛,凶手之所以进精神病院,是因为他说自己见了鬼,可是凶手以前害局长儿子断了腿,所以我估计局长儿子公报私仇哦。   如果真传出这样的留言,局长下不下台另说,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老赵。   我叫杜景行,今年十八岁,在这十八年里,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但是现在,我要赌一把,做一件对得起良心的事。   高老头不让我乱说话,我就索性暂时一个字也不说了,等确定了老赵的为人,再考虑下一步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最先沉不住气的就是小李警察,他见我东瞅瞅西望望,心里便有些不快,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喝道:“丁彭彭,你为什么要杀陈琳琳?”   原来琳琳姓陈!好吧,不管你姓什么,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事。   先前说了,我是孤儿,没有出生证明便没有身份证,遇见任何人我都说自己叫丁彭彭。   小李还在威严的瞪着我,我贱笑道:“警察叔叔,我对天发誓,琳琳不是我杀的!我那些病友也说了,他们看见我与琳琳在花园里亲热,这还不能说明问题?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朋友?你给我一个理由!”   小李冷笑道:“精神病杀人还需要理由?”   “我草,那你还给精神病录口供?”我挑衅道。   “嘿,真他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还就想试试精神病人怕不怕疼。”小李语气阴森,撸起袖子用外套裹着拳头,看他的样子是想打我。   赵老停下手中的动作,拉住小李的手,坚定的说:“不用理他,他欢腾不了多久,去找陈主任,给丁彭彭做检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好,就等你说这句话,我心中暗喜,刚才我们三个发愣时,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高老头说自己是邪门歪道,那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与他为敌的正道吧?很多小说里都说国家有一只秘密队伍,专门搞这些灵异事件,我就不信高老头是世界第一,高到整个中国没有一个能收拾他的人。   只要老赵有勇气得罪局长的儿子,我就敢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找高人抓高老头,一来给琳琳报仇,再一个也是我的私心。   通过昨夜的事,我已经看出来高老头没有人性,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让两个纸娃娃打了我整整三个小时,如果真给他当徒弟,指不定有一天连全尸也留不下,现在有这个机会,正好阴他一把。   小李威胁的瞪了我一眼,老赵沉沉坐在椅子上,握拳的右手已经发白,想来是下了极大地决心,我轻轻咳嗽一声,正想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已经走到门口的小李却被忽然打开的门磕了脑门,嗷的叫了一嗓子,蹲在地上揉脑袋。   一个年纪与小李差不多的警察冲进来,还没走到老赵身边,就咋咋呼呼的叫喊:“赵队不好了,又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老赵拍案而起,恶狠狠的等我一眼,问道:“也是女护士?”   “不是,是个男病人,叫刘德华。”   我草,刘德华?那不是我爸爸?   昨天在花园里刘德华说有人要杀他,我还以为是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没想到今天真的死了。   一个女护士,一个男病人,接连发生了两条命案,赵队再也淡定不下去,匆忙推开椅子冲出去,小李紧随其后,我也站起来跟着,幸好赵队走的着急,并没有下令让人看着我,居然让我跟着他走到了刘德华的病房。   三楼与我们四楼差别很大,这里住着的都是危险分子,有一多半进来以前都是杀过人的,所以三楼的监管很严密,厚重的大铁门不说,摄像头遍布每一个角落,每个病房里也是空荡荡,两张病床都是特制的,四条约束带挂在上面,就算是只大象也不一定能挣脱。   刘德华的病房外已经站满了人,赵队来到后,警察便对他说起了情况。   三楼的病人不能随意走动,每到周三会有人带着他们下楼放风,今天是周四,护士进门送饭的时候刘德华还安安稳稳的睡着,这几天他表现挺正常,护士也没有在意,直到刚才进去给病人打针,才发现刘德华已经死了,正巧又知道楼上也发生了命案,便上去通知警察。   听了属下的报告,赵队眉头紧锁,问下属:“法医呢?”   下属回道:“还在上面,这里的事太突然,刚接到报案您就来了。”   赵队点点头,回头嚷道:“小李,小李,叫老钱下楼检查这里,你带人进去勘查一下,该拍照的拍照,再派几个人上去保护现场,把那个小子给我带下来,我总感觉他......哎呦我操,谁他吗让你出来的。”   赵队忽然发现在人群中偷窥的我,气的分开人群揪住我的领子往里拖:“你想看是嘛?来,老子让你看个够。”   这货眼睛真尖,四周围了一圈精神病,我们又穿着同样的病号服,他是怎么一眼看见我的,难道我就如此鹤立鸡群?   赵队揪着我的领口走向病房,他的下属立刻叫了起来:“赵队,先别进去,里面还有个病人在睡觉!”   “还有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万一破坏现场怎么办?”赵队勃然大怒,低声吼道。   下属连忙解释:“不会的,这个病人身上有约束带,而且护士说他常年躺在床上,就算地震也不一定能吵醒他,我们担心叫他起来,他再发疯,就任由着去了。”   赵队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舒展眉头,他问:“里面那个叫什么?张学友?两个人为了争歌神的名头吵架了?”他嘿嘿干笑着,估计是烦躁的很。   下属面色诡异,靠近了几步低声说道:“那个人就是三年前城郊派出所抓的,李家庄那个傻子强奸犯,叫杜峰。”   “是他?”赵队吃了一惊,摸着下巴,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我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琳琳的死法与高老头描绘的胖妞一样,而那个杜峰与第二个死者住在一起,难道说两条人命都是他做的?这个老头一定是疯了,精神病人到底与他有什么仇,害死琳琳不够连这个也不放过。   如此想着,我忽然冒出个疑问,警察小李问我为什么要杀琳琳,我也想不通,高老头为什么要杀琳琳,从昨天晚上的反应看,他显然不知道琳琳死掉的事,而且他虽然残忍,但只要不惹他生气,对我也算是和善,没理由我刚把琳琳搭上手,就被他杀死,难道说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还是真如小李所说,精神病杀人不需要理由。   若是高老头真有精神病,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我正考虑要不要把高老头的事说出去,却感觉菊花一紧,有股冰冷至极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扭头看去,病房里的杜峰已经醒来,正阴笑着等我,森然的白牙露出来,似乎下一秒便会咬碎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