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言:淘鬼之道   引言:淘鬼之道魔鬼说:“当你相信我百分之一万存在的时候,最终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淘鬼笔记》谋生造业,三百六十明行,为正行。   混迹江湖,三十六暗道,为诡道。   三百六十正行世人皆知;三十六诡道,鲜人知晓!   捡金、冥媒、茅山、憋宝、养鬼、种蛊、猎鬼、地藏、风水、摸金、走阴、八卦、招魂、渡劫……   也许以上诡道,你听说过,但至今天我所讲的,你之前未必听闻。   淘鬼之道:位居三十六诡道之列,又兼顾三十六诡道,是一种以鬼魂教化、买卖、供奉、使鬼助人为善,以帮其顺利渡过劫难的一种诡异行当。   日常生活中的:门神辟邪,墓匠守墓,保家仙护宅,船鬼平风静浪,金童子增运,窑神镇窑,奠基驱邪,桃妖助花运,金刚压地凶,风水石官运……都属于淘鬼人的工作范畴。   有人说,我们供的都是神啊?   鬼善即为神,天上正神没有理由单独去护佑你!   有人说,我家也有这些东西,怎么不管用啊?   一句话:要请到有用的真家伙,银子必须舍得花!   这不,生意来了!   2008年7月。   河南平顶山,芦岭村的赵正明老汉打来电话,他说要买只小鬼去镇宅。   虽然我是做淘鬼这一行当的,但根据行规,这鬼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卖给的。   于是,我就亲自去了赵正明家走了一遭,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晚上十点,我从赵家院子的椅子上起身,揉了揉眼睛,走进北面的堂屋。   屋子不大,八仙桌左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   那老头一身破烂的青灰色衣裤,手里握着一根青铜烟袋,佝偻着身子,面如枯树皮,死定定地看着地面。   我走到屋子中央的的时候,老头拧了拧脖子,斜着脑袋望向我,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瞅着我的一举一动……   右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身大红色的着装,粉荷锈鞋,长尾辫斜搭在丰满的胸前,脸上似乎是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但是没有擦抹一点儿腮红。直令人觉得悚艳无比!   此时,从里屋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瘸腿的小伙子。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在这间屋子里游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又似乎是在无所事事地闲逛。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扎着两条羊角辫,穿着一件花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先是走到老头跟前,与那老头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又移动到了那个女人的跟前。女人只是瞟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抚玩自己修长的指甲。   瘸子看见了那个小女孩,慢慢地向她移了过来。然后用凶戾的目光盯着她,突然伸出枯瘦的双手,抓向她的脖子!   小女孩机灵一闪,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跑到了黑暗的屋角处。   瘸子扑到在地上,正对着我的脚尖。   他慢慢地抬起头,从我的脚,看到我的脸。   我一直看着他们的表演,但此时,我已经看够了!   随即,我看了墙角的那个小女孩一眼,拿出一枚类似于糖果的东西,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我把那个东西递给她,她疑惑地接过去,放进嘴里。   她不知道,一条细线留在了她的嘴角。   我伸出手,捏住那条细线,起身,向着院子里走去。线越拉越长,一直拉到院子中央的一个小盒子边上。   我把线的另一端粘在那个刻着精美而怪异花纹的小盒子里,然后轻轻地敲击了三下。   那个小女孩就像是一条上了钩的鱼一样,从屋子里慢慢地走出来,然后靠近了那个小盒子。   她扭动着身子,极力地挣扎着,面部五官极度扭曲起来,显然她很痛苦。   我走到她的身后,伸手在他的背上推了一把。   她太单薄了,经不起我这一推。   随即她就像是一片被风卷起的叶子,落进了地上的木盒之中。   我上前一步,用画满符号的双手,把她按住,紧接着,合上了盖子!   猝然间,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全都涌到门口,惊惶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从胸口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地上。   见此,它们立刻冲了出来,迅速躲到了院子里的那棵槐树后面。   我起身,绕到槐树的后面,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我冷笑一声,把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收好。然后又取出一个黄色的小盒子,把它放到了老槐树的背后!   我打了一个口哨,一条黑色的小狼狗,摇着尾巴,跑到了我的身边。   我从兜里拿出一条金丝线,套在小狗的脖子上,把它牢牢地捆住,然后把金线系在了那棵老槐树上。   紧接着,老槐树的枝叶抖动了几下。   小狗围着槐树转了几圈,龇着牙,呜呜地叫了几声,阴利的叫声,击落了好几片槐树叶。随即,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看了看那小狗,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坐回到了位子上。   我俯身端起茶水,感觉还有些余温。   “砰砰砰……”   院门被敲响了,我走过去,把门打开。   赵正明的老婆,两个儿子,还有他的老爹老娘,正站在门外。他们都用一种紧张而渴求的目光看着我。   这些人,才是这个院子,这几间房屋的真正主人。   而方才那些,根本就不是人!   赵正明急切地问道:“都中咧么?”   我说:“都办妥了。”   “那就中,那就中。”众人一阵欣喜,先后走了院子。   后来,我告诉赵正明,他家的这棵古槐的确招来了一个老头,一个女人,一个瘸子,一个小孩子,四个游魂野鬼。白天,它们就聚在古槐树中,晚上就到房子里安家,所以他这个家才怪事儿不断,灾祸连连。   古槐、桑树、白杨、松柏为四大招鬼之树,古今风水典籍都有记载。   有很多人家发现这种问题后,觉得把这种古树砍杀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其实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以前,有一户人家,也出现了这种事。那户人家就砍杀了家中的那棵大槐树。结果,几天之后,这家人开着三轮车赶大集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小槐树。随后,车子翻进了路边的深沟,一家六口,两死,一重伤,两轻伤。   所以,有些东西并不是一除而后快,有时候需要的是一种彼此的制衡。   被栓在赵正明家槐树上的那只小狗,其实是一只外人看不到的冥犬,冥犬,是一种用狼狗的魂魄训炼成的犬灵。这种冥犬,得来实属不易,首先,这种狗必须是凶死的。因为凶死的动物,凶怨之气才会最重,训练好了,才能最大限度地压制那些随便乱闯的凶魂恶鬼。   其次,必须征得狗主人的同意。因为狗是一种忠诚度极高的动物,只有主人同意了,训练出来的冥犬,才会听话。   最后,就是需要方法和耐心。我所经手的冥犬并不多,况且都是带我入行的人准备好的,至于训练的方式,是行内需要严格保密的东西,所以,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   把冥犬栓在那颗古槐树上,从此以后,那几个鬼魂要么乖乖地待在里面,要么就离开这里,从此以后,这棵槐树再也不会招来恶鬼。   按照正常的价格,一只看家护院的冥犬需要几万块。而赵正明家里并不是很富裕,只给了我两千,我也答应了他。   临走,我还叮嘱他,老槐树下,要经常放一些狗粮。   离开赵正明家后,我带着那个被抓住的小女孩的鬼魂去了一座寺庙,把它交给了一个法师,希望那个法师能帮忙超度她。   如果是以前,我会把那个小女孩的鬼魂带回去,经过教炼后,等着有合适的买家,再把她卖掉。   但是,今天不同了。因为,我决定离开淘鬼这个行业。做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累了,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一些平常人的生活。   被我栓在那棵槐树下的冥犬,是我卖掉的最后一个灵魂。   最后,我在笔记本的最后一行,写下了一串数字:“一千八百七十二”。   这是我在这卖鬼这个行当里,卖出去的鬼魂的数量。   这个数字,就此终结。   那一天是2008年7月5日。   以上是我所写的《淘鬼笔记》的最后一页。   我合上那本笔记,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   读到这里,您一定会问我一个问题:卖鬼这个行当真的存在吗?   我不想解释太多,但是,当您从头阅读我的这本笔记的时候,您立刻就会发觉,我写的并不是小说故事,其实这一切都是真是存在的!   相信,您一定能感受到的! 正文 第二章 淘鬼网店   {先补充网购知识,免得大家看了后面产生不必要的疑问网络交易在中国发展简要过程:1997年网购萌芽期1998网交易开始运行1999随着8848等B2C网站式通始进入购物网站实际阶段始;1998内商务拍卖网站易趣始进行;1999B2C网站投入运营;2000卓越立;2003B2B网站阿巴巴投资立C2C网站淘宝2004新浪雅虎合资立C2C网站怕网}好了。正文开始:   魔鬼说:你以为我不存在吗?那是因为我隐藏在了你的身后,你没有看到我而已;如果你转身望着自己的身后的时候,依然没有发现我,那么我已经藏进了你的心里。   ——《淘鬼笔记》   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爷爷给我起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叫张是。   1998年,我二十五岁。   那一年,我遇到了一个叫小招的女孩。小招相貌一般,但心地纯善,勤恳能干。   我决心努力赚钱,将来,让小招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认识她一年后,我赚的钱,依旧是少得可怜。   小招是个小有名气的恐怖漫画家,她偏爱恐怖元素,画了不少恐怖漫画。   她安慰我说:“慢慢来,我可以靠画画赚钱的。”   听了小招的话,我更加惭愧。如果我再不努力赚钱,整天吊儿郎当地混下去,自己的就是成了天底下最卑鄙无耻的男人了。   那晚上,我喝了二两二锅头,然后就对着电脑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努力,赚钱,养女朋友!   接着我就点开了人才网,想找一份工作,收下心,踏踏实实地干几年。等有些积蓄,一切都稳定了,然后再做个小买卖。   进入人才网后,我注册了个账号,然后就漫天发简历。   在希望中等待了一天,除了几个保险公司打来电话之外,没有那个单位要我去面试。   我这人口才不行,恐怕做不了这么有挑战性的工作。于是,就继续发了几份简历。   发完简历,我泡了一包方便面,边吃这垃圾食品,边等电话。   可是,第一口面还没吃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个男人,他说他是开网店的,近期有些忙,想请个人帮忙打理一下网店生意。而且他还说,这个工作并不累,工资也不会给我太低。问我有没有这个意向。   我把半口面吐出来说,当然有啊,简直是太有了!   接着,他又说,既然你有意向,就到我这里,我们好好谈一谈。   随后,他就给我发了一个地址。   按照地址,我到了长阳街的一个小区,摸到那人房间。   敲开门后,我发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里面。他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身休闲装,长发,瓜子脸,帅气而又异常地沉静。   “你是张是?”他问我。   我说:“是啊,您怎么称呼?”   “我叫秦非,是一个网店的老板。”说着,他把手伸过来,我们握了一下,这就算那是认识了。   随后,他把我请进了屋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我,然后笑道:“我们两个挺有缘分啊,一个是,一个非。”   我听着这味而也不对,于是笑道:“对啊,张是、秦非,是是非非,哈哈哈。”   闲聊几句,秦非拿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把烟盒扔到我这边。   我没有动,秦非见了只是笑着打量着我。   “秦老板,咱们是不是该谈谈工作的事儿。”我忍不住问道。   秦非弹掉烟灰,点了点头:“你熟悉网店经营吗?”   我诚恳地摇摇头:“我不是很熟悉,但是我在上面买过东西。”   秦非说:“没关系,这个可以学,而且很简单。”   我心道,他到底欣赏我那一点啊,为什么不找个熟悉这方面的人来?难道我长的帅?难道这家伙是个同性恋,对我有想方法?   想到这里我还真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可别上了他的当,让他占了我的便宜!   “做网店,说忙也忙,说闲也闲。关键是要认真负责。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我说:“你放心,我这个人身上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做事太认真。”   “那好,你对于工资有什么要求?”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不要求太高的工资,毕竟刚来,您还得看看我的表现不是?”   “一个月保底五千怎么样?”   “五千?”我心道,在海城这样的小地方,保底两千就是烧高香了,他竟然给五千,不是有病吧?可是,钱多不烫手啊,我还是点头道,“秦哥,您太客气了。”   秦非仰靠在沙发了,吐出一口烟,然后笑道:“工资我给的不低吧?”   “不低,您太够义气了。”   “如果你做好了,工资还会继续涨。不过,我们在网上卖的东西,有些特别。”   我一听,就明白了,高工资必然意味着高风险啊。   秦非这小子不会是买卖毒品、枪支弹药加迷药的吧?想到这里,我滚热的心又凉了一半截,而且心跳加速,越来越紧张起来!   秦非盯着我的反应,我盯着他的眼睛,与我对视了一会儿,他突然笑道:“我不是毒贩子,也不是军火商,更不是恐怖分子,你放心,我卖的东西,绝对不会触犯国家法律。因为,法律中,没有禁止卖这样一种东西。”   “秦大哥,您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   “呃……您讲……”我直了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就如同接受审判一样,继续听着。   “我卖的是‘鬼’。”秦非沉声道。   “鬼?什么鬼?我没听错吧?”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你没听错,就是‘鬼怪’的‘鬼’。怎么?这犯法吗?国家那一条法律规定,不能卖鬼?”   “这……这……倒是没听说。可……可我还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又惊又怕,疑惑丛生,最后我在心里对他下定了一个结论:这小子有病!   秦非站起身,笑着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怀疑鬼是否存在,怀疑我这个网店的真实性,怀疑我是不是有病。没关系,我带你去仓库看一些东西,到了仓库,看到那些东西。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我心里一颤:怎么,他知道我怎么想的?这小子还会读心术?   接着,我就跟着他往屋子的深处走。   秦非的这座寨子很大,足有二百多个平方。过了客厅,就像是进了一条楼道一般,里面还有很多个房间。但是,每个房间的们都关得严严实实。   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他停了下来,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跟进去,发现屋子里黑洞洞的,窗户全部被厚厚的帆布窗帘遮挡住了。   秦非把门关上,也没有要开灯的意思。   见此,我心里不由得又生腾起一阵恐惧,他这是要干什么?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变态狂杀人的场所!   这时候,秦非打亮了一把蓝光手电。   借着这蓝莹莹的手电光,我立刻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景象!里面的那些东西,彻底我把给惊呆了!   这个房间非常的大,是一排排木质的货架,乍一看就跟超市的货架一样。可是,这些木架子上摆放的不是面包,也不是罐头,更不是饼干,而是一口口长约二十公分的黑色的小棺材!乍看上去,足有好成百上千个之多!   看着这一切,我感觉自己的寒毛立刻就结了冰!   秦非异常平静地说:“这些小棺材里装着的,就是我们的商品。通过小棺材上的标签,你可以看到,这些商品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一点,你慢慢就会了解。”   我刚要说话,秦非又道:“我们出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出这个仓库,我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回到位子上,我奇怪地问道:“秦老板……您那一屋子的……鬼,究竟从哪里弄来的?”   “收来的,捉来的……但都要经过教炼才能卖,否则,就会对买主造成伤害。”   我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冷汗,点点头。   “卖鬼,你一定没听说过吧?”秦非问道。   “是,这还真没听说过。”我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真的有人做这种生意。可是,今天我亲眼看到了。但我一时还缓不过神儿来,于是就等待着秦非给我解释。   秦非接着说:“有一句话说的好,没有需求就没有买卖。我之所有开这么一个店铺,就是因为世人对这种东西有很大的需求。”   我忍不住道:“对于鬼怪,世人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有人买这个东西?” 正文 第三章 天命恢恢   秦非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当你真正融入到这个行当里来的时候,你自然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我给你举一个例子,人们为什么怕鬼?”   我说:“是因为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害人吧?”   “鬼都是不干净的吗?”秦非反问道。   我哑口无言了:难道鬼也有干净的?可是,再干净的鬼怪,毕竟是鬼怪啊,那对人也是不利的啊。   我琢磨一下,终于弄清了秦非的意思,于是就问道:“您是说,您这里卖的,是一些干净的鬼?好鬼?”   秦非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买主买这些东西都干啥用啊?他们不会是当宠物养着吧?”   “这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吧。”说着,秦非的手机响了,他接过来,跟那人聊了几句,从话意上听,应该是个买主打来的。   我靠,这东西还真有市场啊!而且,我听电话那头还说了一个数字:二十万。难道这就是一个小鬼的价钱?   秦非挂了电话,接着说:“就拿刚才这个电话老说。这个买主是一个煤矿的大老板,他说要买一个婴灵……呃……你听说婴灵吗?”   “听说过啊,据说那东西不是能聚财吗?”   秦非点了点头:“对,你觉得一些大老板买婴灵这样的事情存在吗?”   “当然存在啊?关键是他们有需求啊。”说着说着,我似乎就明白其中的一些道道了。买卖婴灵,其实是一种早就存在的,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婴灵不就是一种鬼吗?以此来想,买鬼卖鬼,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只是这种事情太过诡秘,一般人不了解罢了。   秦非接着解释说:“婴灵只是我们的一种商品而已,而每一种不同的鬼,都有不同的用途,当然价格也不同。一般的小鬼五六千,贵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价格的高低,取决于养鬼炼鬼花费的时间长短和难易程度。”   我说:“婴灵的用途我倒是知道,可是除了这种用途,还有其他的用途吗?”   秦非说:“我可以给你打一个比喻。我们这里就好比是一家药店,那些小鬼就好比是我们柜台上的药品。我们的客人,就是那些病人。   病人千差万别,有的头疼,有的脚疼,有的肚子疼……他们生的病不同,买的药肯定也不一样。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生活中,时时处处都在发生着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引起这些事情的原因也不尽相同,要解决这些诡异的事情,用到到的药方也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您是说,一种鬼有一种鬼的作用。婴灵只是其中的一种罢了。”   “你很聪明。呃……你想不想做这份工作?”   原本,我是不想沾染这种邪乎事儿的,可是现在我急需一笔钱,我想尽快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而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机会,我真舍不得放弃。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警察真要抓人,那必须有证据啊。警察说我们买卖鬼魂,他们能找到物证吗?   我想了一会儿,动了动身子说:“我想做。但是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秦非微微一笑,看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说:“您为什么看中了我?我胆子不大,能力不强。或许,您还有更好的人选。”   秦非道:“你问这个问题,一点儿都不意外。之所以让你来,有两个原因。一是从你的生辰上来看,你是最为合适的人选。跟鬼这东西打交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与能做到。而你不同,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你是一个在阳气最盛的地点,阴气最重的时刻出生的,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造人。你身上的阴阳之气,总是处于一种交合混沌的状态。这种状态决定了,你是一个百鬼不侵,而且容易通灵的人。”   秦非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据说我是出生在一大座庙中,而且是鬼节那天,鬼门大开的时候出生的。   秦非接着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生病,大约十七岁的时候,身体才逐渐好起来。”   我说:“是啊,这你也知道。”   十七岁之前,我身体的确不好,但是那一年我爷爷带我去了一个神婆家。据说,神婆费了很大大劲儿,给我弄了一个皮囊。带上那个皮囊后,我的身体就好了起来。直到现在,我一直带着那个皮囊呢。   秦非靠过来,一把把我脖子上的皮囊拉了出来。   然后他低声对我说:“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秦非把皮囊塞进我的衣服,然后凑到我耳边悄声说:“也许你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小鬼儿!”   我听后差点儿跳起来,赶忙摘下那个东西,想把它扔掉。   秦非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不能扔掉它!那样的话,你会没命的!”   “为什么?”   “这东西已经与你结缘,正是它一直保护着你不受邪侵的!”   “这……这是个东西跟我结缘……它是个好的?”   秦非点点头:“对,其实这个小鬼跟我仓库里的那些一样,都是用来保人平安的。”   “那么第二个原因呢?”   “我认识一个叫张道泉的人。”秦非回道。   张道泉是我二大爷啊!他是个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加江湖骗子!   “这回,你对我们的这个鬼店,应该有更深刻的了解了吧?说白了,我们是以一种以鬼治鬼,以邪治邪的方式,来铲除世间那些的邪恶的东西,为那些遭遇到邪侵的人提供帮助,实现世间太平的。所以,我们做的是事情虽然诡异,但是我们是为了主持正义。   另外,还有一点。其实我们做的这个淘鬼的生意,也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鬼有三度,一是佛度,二是人度,三是自度。有了这三度,那些鬼魂野鬼才能度过劫磨,进而转世。   佛度,就是佛家的超度。人度,就是通过人的帮助、引导他们度过劫难。我们就是属于这一类人。自度,就是鬼魂自己度过劫难。相比之下,只有佛度和人度,才是快的。鬼魂是很难自度的。”最后,秦非又进一步升华了这份工作的主题。   听到秦非的这番话,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说到底,这还算是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虽然诡异一些,但有什么不能做的?   随后,我立刻就跟秦非签订了一份合同,合同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期限是五年。原本,我想自己的工作只是在网上浏览一下帖子,回答一些客户的提问,这么简单。   但是,随着上班以来第一个订单的到来,我逐渐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而且,在整个的工作过程中,时时处处充满着难以预料的危险。   临走的时候,秦非问了我一句话:“过一阵子,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个店……你一个人可能白活不过来……”   “那就再招一个呗。”我建议道。   “你有人选吗?但这个人必须是个女的!”   非要招个女职员,我想秦非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只是,哪个女孩子敢来干这种事儿啊?   我说:“这恐怕不好办吧。”   秦非也是一脸的难色。   “对了,你女朋友是做什么的?能不能先让他帮衬着干几天,等我回来之后,再仔细选人?”   我一听,这家伙是想把我们两口子都拉下水啊!   于是我就极力反对道:“我老婆胆小,恐怕不行啊。”   “行不行,先这样。回去后,你问问她,不行也没关系。”   要走的时候,我回头又问了一句:“秦老板,您给女员工开多少工资啊?”   秦非诡笑道:“男女平等啊!”   回到家,我愁着怎么给小招谈这事儿。   说实话,我不想让小招参与这种事,但是,如果她真的去做这种工作了,我们的月薪加提成就能超过一万了。这个数字,还是很诱人的!   小招见我愁眉苦脸,就知道心里有事儿。   小招就安慰我道:“面试没通过对吧?没关系,慢慢来啊。”   我说:“面试倒是通过了……可是……”   “要出差?”   我长出一口气,打算就给她交代了。   我说:“我做的这个工作有些特别,不过,但你也别担心,这个工作也不违法……”   小招奇怪地瞅着我:“你到底想说啥啊?”   “卖鬼,你听说过没有?”我干脆直入主题。   小招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瞅了我半天,只说了四个字:“工资多少?” 正文 第四章 井道诡夜   我说:“底薪五千,哎……你就不问问我这是份什么工作吗?”   小招道:“这工作挺好啊,你不干,我可干!”   哎吆!这小妮子倒是来劲儿了!   我说:“滚一边去!你能干得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是自打了一记耳光。小招的胆子比我大,平时就爱画恐怖漫画,这不正合她的口味吗?   小招撇着嘴道:“你是瞎糊弄人的吧?”   我说:“那里还有一个职位空着,你要去,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了。”   话还没说完,小招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后来,我发现,我们和秦非遇到一块儿,其实是还真挺有缘分的。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合起来,不就是:“招惹是非”吗?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小招去找秦老板。   简单介绍之后,秦非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完全有能力把这个店铺经营好。等你们上手了,我就可以离开了。我外面还有很多事儿,太忙了,根本就顾不过来。”   随即,秦非告诉我们说,昨天他接的那个订单已经谈妥了。下午,我们就开车去给人家送货。这一次,他就让我们跟着观摩一下,长长见识,学学本事,为将来独立工作打下基础。   小招问秦非:“这上门服务,有提成吗?”   秦非笑道:“没提成,发奖金总可以吧?”   一听有奖金,小招立刻向秦非保证,一定要好好学习,加倍努力,争取早日成才。   下午一点,秦非把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大箱子,放在汽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就直奔那个煤老板所在的矿区。   听秦非说,订货的老板姓王,他所承包的那个煤矿,在距离海城二十多公里外的丘陵地带。那一带,大大小小的煤矿足有二十几个,但这个王老板的煤矿算得上是最大的。   于是我就问秦非:“这个王老板到底遇到啥事儿了,非要买这种东西?”   秦非说:“这桩子买卖,也是朋友介绍的。听我那朋友说,这个王老板的矿区,最近老是不安生,事儿总是不断,而且还特别的蹊跷。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在意,批评了一些工人,罚了一些钱,完善了几条规章制度,寻思这也就过去了。但据他讲,后来,这事儿不但没过去,反而变本加利地来了。   这个时候,他的一个工人提醒他,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捣乱啊?最好找个懂风水的先生来瞧瞧。   本来,这个王老板不信这玩意儿,但病急乱投医啊。他就找来了一位风水先生,给看了看。看完之后,那先生说,的确是他这矿区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他就问那人该怎么办。那先生说,你就请个婴灵供奉着,压一压这股邪气吧。   那风水先生走后,王老板真的就花大价钱,从南方买来了一个婴灵。然后,就好生供奉着。可是好景不长,没过三天,这些邪事儿又出来了。   现在我们不解事情的具体情况,所以,还不能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个王老板都买过一个婴灵了,看来不管事儿啊。他再买一个,能解决问题吗?”   秦非笑道:“能不能解决问题,关键还要看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车子行驶进了一条山间公路,从路边满布的煤粉来看,我们这就快到地方了。   王老板的矿名叫:“白云坡煤矿”。煤矿的管理区、生活区在一片小山坳的平地上。主要由两排五层楼房和几排小平房构成。   车子在到了门口,刚停下车,一个穿着西服,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中年男人从传达室走出来。出门就搓着手,满脸堆笑道:“秦老板,终于把您等来了!”   我们下车,秦非和王老板握了握手,然后就介绍们俩道:“这是我的助手,张是和小招。”   几个人寒暄几句后,王老板说:“我是心急,跑到这里来迎你们了,走咱进去说。”   车子直接开到办公区楼下,然后王老板就把我们带进了会客厅。   坐定,王老板说:“本来想请你们上午来,顺便请你们吃顿饭,可是秦老板说有事。”   秦非笑道:“王老板太客气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能办成事儿,您请我们吃什么,我们都吃得顺心。没办事儿就让您破费,这怎么说都不好。我们知道您不差钱,不在乎这个,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规矩。”   王老板端起茶杯,喜道:“秦老板,听您这一番话,我就感觉您不是一般人,一定能把这事儿给办成了。来,各位请喝茶!”   秦非喝了一口茶,然后然后道:“王老板,咱们说正事儿吧。您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们讲一讲,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王老板放下茶杯,向我们讲述了近来,矿区发生的一些事情。   据王老板说,本来,我的这个矿挺安生的。但是从今年三月份开始,这井下,经常发生一些怪事。工人害怕,直接影响了经济效益。我都快被这些事儿头疼死了。   第一件事就是,工人在井下工作期间,总是莫名其妙地停电。   停电也没什么,可是有一点让人捉摸不透,就是这个停电的时间。每次停电,都是凌晨两点,一分不多,一秒不少,为此我请工人专门注意过。   停电之后,我们就组织维修人员查故障。本来以为是电线线路或者用电设设备有问题,可是技术人员检查论证之后,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猜测。   停电这件事儿本来算不上什么,可是第二件事而儿就有些让人害怕了。第一次遭遇这件事的旷工叫路小兵。陆小兵是个安全巡视员,他的工作就是在各个井道里进行安全巡查。   那天,他在路过一个废弃的井道口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因为那是废弃的井道,里面的支撑木大都撤离了,而且还倒了不少,所以去里面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当时,他以为是有工人偷偷钻了进去抽烟了,井下抽烟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于是,向里走了几步,然后喊道:“谁在里面,赶紧出来,进废井,不要命了!”   喊完之后,里面就安静了下来,没人回应他。   陆小兵是个认真,而且很执拗的人。他见里面的人不搭理他,心里就来了气。他当时就想,哎呀,你们不搭理我,就是不把我这个安全巡查员放在眼里,看我不把你们抓出来,交到安全处,扣你们的工资。   心里想着,陆小兵加亮了头灯,就走了进去。   陆小兵进去的那个废井,是斜往下的,有三四百米深,里面还有五个岔井。井道里全是横七竖八的木桩,非常难走,而且很危险。   进去十几米,他依旧没看到一个人影。   那时候,他就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啊,稍有安全意识的工人也不会钻这种废井啊。于是他就转身,朝外走。可是,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了说话声。   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条废井里肯定有人。   随即,他转身,摸索着继续前行。   行进的时候,他没有叫喊,只是在心里暗骂着。因为,有时候声音对井壁的冲击,也会造成剧烈的塌方。   又行进了十几米,陆小兵仍旧没看见一个人影。但是,他感觉越来越阴冷,而且他还听到一个更加清晰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说什么房子的事儿,说完就是一声叹息。   陆小兵算是个二愣子,他天不怕地不怕,在这里厂长也不怕。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后,他当时真有些胆寒了。因为,对方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合常理。有哪个旷工没事儿跑到这里来说房子的事儿,而且还哀声叹气的?房价是很高,买不起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 正文 第五章 诡职禁忌   不久,那声音又响了一次。   这一回陆小兵判断出了声源的方位,就是从身边的一个岔井里传出来的!   陆小兵仔细往里照了照。   井道很深,而且地面上有不少的积水。这种井道潮湿不算,而且最容易塌方,矿工是绝不会进这种井道的。   强忍着愤怒、好奇,还有一丝的恐惧,陆小兵走进了那条井道。   进去之后,刚绕过一个小弯道,他就发现前面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沉陷,整个井道几乎都被碎石、木桩等东西给堵死了。就在这些乱起八糟的东西里,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从着装来看,那好像是矿工。   那人就在这坍塌了一半的井道中,侧着身,低着头坐着。一身矿工的工作服,已经有些破烂了。头上戴着安全帽,帽子上有一盏黑色的头灯,但是没打开。   见此,陆小兵心里一哆嗦,为了给自己壮胆儿,他喊了一声:“找死啊,你钻这种地方!把你工号报上来!”   陆小兵喊完,那人慢慢地抬了一下脸。   陆小兵看到的不是一般的矿工的脸,那张脸显得非常的苍老,而且还有一种说不的异样。   就在陆小兵心里“咯噔”一下的时候,他和这个矿工中间的洞顶“哗啦”一声巨响,上面的土石在一瞬间就坍塌了下来!   陆小兵见此,腿都软了。要是被埋在这种地方,那矿上想救你,都没找不到地方。   接着,他连滚带爬,跑出了这条井道。随后,他立刻给值班长报告了这件事。   值班长先是给上级领导汇报,然后按照领导的要求,迅速组织救援人员下矿查看。   结果,折腾了多半天,才挖开坍塌的井段,下到了陆小兵所说的那个矿工出现的位置,结果那里啥也没有。   接下来,矿上就对所有的矿工进行核查,结果所有的人都好好的,没有一个人失踪。   为此,矿上还怕陆小兵批评了一顿,暂停了他的职务。这阵子,这小子精神状态不好,正在家里休息呢。   王老板讲的第三件事儿,很多矿工都经历过。   就是在井下作业的时候,有时候不知不觉地就走错了井道。   听那些走错井道的工人讲,这种情况都出现午夜的时候。   王老板说,我的这个矿,算不上新矿,但也不是老矿,下面井道分布复杂,一般的人下去就会转迷糊。但是井下的工人,都是按照计划路线下井工作的,之前,从没听说过有矿工走迷路的情况。   后来,矿上的工人就想了一个办法,在容易走错的地段,故意扯上一条绳子,工人们路过的时候,就摸着绳子过,看还没能不能走错。   结果,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午夜,工人替班出井,走着走着,就发现绳子,延伸到了石壁的里面。工人们没办法,只能被迫转弯。这一转弯,又走迷糊了。   当时王老板也不信这个,他就让一个矿工,在那个时间段,拿着图纸,按照图纸走。   但是工人们发现还是走不通,路线和图纸的标注根本就不一样。但是,那工人返回去,等了半个时辰,结果又走通了。   工人们都说,这叫鬼打洞。   矿井下出现鬼打洞,这是很忌讳的事情。   虽然矿上采取了很多安抚措施,告诉工人们不要相信这个,可是工人们根本就不听啊。他们都认为这是发生重大事故的征兆,都不敢下井了。   所以,我就找了个先生,给瞧了瞧,那先生跟我说,下面的确不干净,让我买个婴灵供养在下面。   于是,我就从南方买了一个。   开始的几天,还真管用。电不停了,废井里也没什么怪声了,那种鬼打洞的现象也没出现。可是没过一星期,事情又出现了反复。   这不,实在是没辙了,我就托人打听到了您。听说您卖的那玩意儿特管用,希望您能尽力帮我一把。   王老板的讲述的时候,我和小招听得都一惊一乍的,而秦非的脸却一直就沉静如水。他对这一切,似乎都不放在心上。   秦非问王老板:“您的的这个矿,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故没有?”   王老板说:“不是我跟您吹牛,由于国家对安全事故抓的紧,所以我们的安全工作做的细致,对工人们要求严格,所以没有发生一次重大事故。   瓦斯爆炸,透水、塌方这些事故,从来都没发生过。要说最大的事故,就是去年一个工人在井下被砸伤了腿,不过现在那工人早就正常上班了。”   “这些古怪的事情发生之前,矿下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   王老板摇摇头:“生产工作都很正常啊,也没听说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   听到这里,秦非道:“王老板,我已经知道个大概了。下一步,我们要到现场看一看。”   “那好啊,为了配合您,那口井已经停止开采了,工人我都给他放假了”   “那好,麻烦您带着井下的地图,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随即,我们换上了一身工作服,带好安全帽,随着王老板就去了那口井。   降到出事的井道之后,王老板带领我们找到了陆小兵去过的那口废井。   秦非在井口往里照了照,并没有进去。   接着,我们又一次查看了那遭遇诡异停电的设备,以及容易迷路的那条井道。   查看完这些,秦非对王老板说:“我们先上去,现在还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   到了井上,我们闲聊了一阵子。天黑之后,我们在矿工食堂吃了一顿饭。秦非特意交代王老板,晚饭就吃米饭和青菜。   王老板觉得惊讶,直说:“没必要这么客气。”   秦非说:“安宝之前,不沾酒,不吃肉。是我们的规矩。”   吃饭间,我就问秦非:“秦老板,你刚才说了个词儿,叫什么‘安宝’,这到底啥意思啊?”   秦非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算是正式入行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比如说我们卖鬼的这个行当,在客户面前,我们不能说‘鬼’,而是用‘宝’来代替。你们想啊,见了客户,你跟人说,把鬼给他带来了,这听着就晦气。当然,买家对我们也有特定的称呼,那就是宝主。这是禁忌中的其一。   其二,卖鬼看买家。如果买家品行不良,居心叵测,我们是不跟他们做生意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人借鬼行恶。   其三,就是我们吃的这些饭菜,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再加上一点儿,不能沾染女色。这一条,我也是听前辈们说的。我觉得,酒肉色都是人的大欲望,沾染这些,会削弱人的阳刚之气,干活儿的时候,容易被鬼侵。   其四,在干活的时候,不要喊对方的名字。否则,容易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记住。   其五,做事时必须身藏鬼囊。这些鬼囊里面都有一个护身小鬼儿,万一遇到什么大凶的东西,也能保住性命。”   说着,秦非拿出一个鬼囊,让小招戴上。而我本身就有一个,就不需要了。   随后,秦非接着说:“知道‘鬼’叫做‘宝’了。那么,我们在工作的时候,有六道工序。这六道工序是:有一看,二探,三闻,四放,五收,六安。   看,就是看周围的环境,看主人的自身的一些情况。在看人的时候,我们一般是通过看人的手,来获取细信息的。俗话说的好,‘手眼通天’天就是万事万物的基本规律,发生的势态。开了天眼,可以看到很多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眼注重的是外在的现象,而手则反映的是人的气质命理。   二探。指的就是在我们具体工作,不明情况的时候,派一个小鬼儿去探查。   三闻。闻就是听对方把事情说明。比如我们听王老板跟我们讲了那些事情,就是这个意思。   四放。如果遇到非常凶险的东西,我们就会把随身带着的将鬼放出去。这是以牙还牙,以鬼治鬼的法子。   五收。就是把探鬼和将鬼收回来,以后接着用。   六安。安是我最终的目的。因为买家把鬼买去之后,就是以鬼镇邪,以鬼治鬼的。所以,我们要把客户买的这个鬼,给安顿好。别让它跑到荒郊野外,成为野鬼,惹事生非!” 正文 第六章 鬼探上身   听着听着,我和小招就有些迷糊了。   小招咽下嘴里的一大口米饭,然后皱着眉头说:“您说的些,我不但记不住,还有很多地方不理解啊。”   秦非笑道:“你们不必担心这个。”说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牛皮笔记本,递给了我,“一切都在里面了。有空的时候,你们慢慢看吧。”   我接过来,大体一翻,发现这笔记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个……不全是你记的吧?”   “不,一部分是我记的,更多的是我们行里的前辈们记的,上面不但有具体的工作方法,而且还有各种要注意的问题,有许多经典的买卖案例。这只是其中的一本,另外几本,都存放在了我的住处,回头,我会拿给你们。”   吃过晚饭,王老板又把我们送到了井下。   随后,秦非就跟王老板说:“我们会在这里一直等到午夜,您是这里的主人,必须回避一下。”   王老板听后,就上了井。   随后,我们就在井下,一直等着。   期间,我问秦非:“你怎么就断定这下面一定有脏东西?也许是有人故意捣乱呢?”   秦非说:“与王老板一见面的时候,我们握了一下手,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   “握手的时候,我摸了一下他手上的财运线。他财运洪大,但线中透着一股阴寒,这是财运伏鬼的征兆。所以,当时我就断定,这下面一定有脏东西。”   “他当初买了一个婴灵,但是不管用,现在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了?”   秦非说:“目前,这个问题还不好说。供养婴灵之后,又出事儿,肯定是婴灵不见了。婴灵是一种非常乖巧的鬼灵,供养好了,一般来说,就不会丢失。一旦丢失,那说明……这里面的事儿肯定不小。”   小招好奇道:“是它自己跑出去玩了吗?”   秦非说:“有这个可能,因为婴灵也不失顽皮的天性,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我所但心的是,那个消失的婴灵被这里的脏东西给反噬了!”   “反噬?”   “这说明这个东西不简单。”   说话间,已近午夜。   秦非看了看表,然后又把随身带的牛皮包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盏高座青铜油灯。我仔细看了看那盏油灯,非常奇怪。底座是一个小鬼的造型,小鬼托着一个小口大肚的油瓶缸。后来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鬼灯。   另外,还有几个棺材形的小木盒子。盒子乌黑发亮,上面阴刻着一些符文。据说,那符文是佛家所传的封魂服鬼的经文,鬼见了这个,都怵三分。一旦被关进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秦非说:“下一步,我们就用自己带来的小鬼去探路,然后再根据这个鬼探得到的信息,做下一步的打算。”   说着,他拿过一个小盒子,指着上面的一个像小鸟的符号说:“你看这个符号,这表明,里面装着的是探路用的鬼探。”   然后,又拿过来另一个盒子,指着上面一个像一扇门的符号:“这里面装的是将鬼,将鬼,专门用来惩治恶鬼的。   在这个行当里,除了要出卖的鬼灵儿,探鬼和将鬼是经常用一种工具,特别是探鬼,几乎每一单买卖,都要用上。这就好比是给人治病,我们必须借助探鬼找到病根儿,才能对症下药。”   接着,秦非把让我们把头灯都关掉,把鬼灯点燃,然后他就打开了装着鬼探的那个盒子。我看到盒盖子里的东西被一层黑布遮盖,秦非所说的鬼探应该就藏在其中。   秦非拿出一张小孩形状的纸符,在青灯上点燃。   这时候,青灯的火苗扑簌了几下,就好像有人在这里匆匆经过一般,但不久又稳定了下来。   秦非看着鬼灯说:“鬼探已经离开了,我们先让它去看看,那个婴灵去了哪里。”   “原来鬼探是这么用的!”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用法。那就是:‘鬼探附身’。这样,你和鬼探合二为一,就能看到许多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就跟开了天眼差不多,但是二者又有很大不同。你们要记住,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第二种,因为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做法。”   “那鬼将也能上身吗?”我接着问道。   “当然,我离开后,你们要自己阅读一下我留给你们的那些笔记,一定要与实践结合起来。事儿做得多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说着说着,鬼灯的火秒忽然就扑闪了一下,然后由红黄色,又逐渐变成了淡蓝色。另外,鬼灯的火苗尖儿,变成了九十度的形状!   见此,秦非道:“鬼探回来了。从火苗的颜色来看,它发现了那个婴灵。”   随即,秦非就端起鬼灯,根据火苗指示的方向,沿着井道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岔井的入口。随即,火苗调转方向,指了进去。   那个岔井,正是陆小兵进去过的那个。   借着鬼灯的光,我们看到这个井道的确已经破败不堪,而且地上还有大面积的积水。   刚进去进步,我就有些担心道:“这太危险了吧,我感觉这井道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啊。”   秦非说:“不要乱说,要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听到了,我们真有可能被埋在下面。”   越往里走,我越感到无比的阴冷。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水多,还是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招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心里暗笑道:平时都说我胆小,动真格的,你这不也老是发毛吗?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秦非的手中那盏鬼灯火苗的火苗有些不对劲儿。   这洞中没有半点儿风,可是那火苗晃动的幅度却是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起来!   我有些紧张地问道:“这怎么回事儿啊?”   秦非沉声道:“那婴灵就在这里,但它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而且,这个东西还挺横的!”   “横?”   “就是凶的意思!”   说着,我们转过一个弧形的井道,来到塌方的井段。前面三五米处,几乎全都被给堵死了。   虽然鬼灯的火苗不断地晃动,但还是指向了那些坍塌下来的横木土石!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力吸引着鬼灯的火苗!   秦非停下来,注视着这堆土石,久而不语。   我咽了口吐沫,小声道:“这坍塌下来的土石堆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小招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让王老板把这段井道全部清理出来?这样,即便是里面有东西,也看不到啊。”   秦非把鬼灯放下,然后道:“不用清理,我们照样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我们不解地看着他。   “刚才我说过了,鬼探上身。”秦非接着解释道。   “上……上谁的身”我结巴着问道。   “小招的怎么样?”秦非诡笑着问我。   我一听,这不算损我吗?这样的事儿,我一个大男人不顶在前面,还算什么男人?   小招这个没轻重的丫头兴高彩烈地道:“好啊,好啊!”   我一把推开她道:“滚一边去!妇道人家,别瞎搀和!”然后,我对秦非道,“我来。”   秦非点了点头:“盘腿坐下,面对鬼灯,闭上眼睛。”   随即,我听秦非念了一声听不懂话语。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震,脊背一凉!   “挣开眼。”秦非的声音。   我挣开眼睛,但是只看道了黑暗中的一盏鬼灯,秦非、小招、甚至是井道都不见了!   这就是鬼探上身了吗?   “一直往前走。”一个无比缥缈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这肯定是那个鬼探在引导我。   我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正文 第七章 沉棺锁灵   走了不远,我就看到了一个小孩儿的身影儿。那个小孩也就两三岁的样子,光着身子,正围绕着一个破烂的大箱子跑来跑去。   不!那不是什么大箱子,而是一口朽烂了的大棺材!   原来这条井道里埋了一口大棺材,怪不得总是出怪事儿呢!   可是,这个婴灵为什么总是围着一口大棺材转呢?这棺材对它有什么吸引力吗?   想着,我就靠了过去。   棺材,似乎是侧着悬浮在脚下的黑暗中的,上面的几块板子已经不见了。里面更是一团漆黑,根本就看不清其中的情况。   就在我逐渐靠近那个婴灵,以及那口棺材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黑暗中闪了出来。我发现他穿着一身破旧的工作服,带着一顶安全帽,面色暗黑,而且显得非常的苍老。   这怎么看也像是一个矿工啊!   可怎么会有这么老的一个矿工呢?   紧接着,那黑影一把抱住那个孩子,就像是一阵风一般钻进了那口破棺材之中!   现在我明白了,是棺材里的这个东西,把那婴灵给掳走了!那么,在井下捣乱的,也肯定是这个东西了。   我正要转身回去,又听那鬼探道:“继续走。”   难道前面还有情况?   于是,我就继续往前走。   刚走没几步,眼前又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它们有的躺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有的四处走动着,好像是无聊地散着步子。   见到这些,我才明白,原来,下面的脏东西还不止一个!   随后,我慢慢地向着身后的鬼灯退去……   走到鬼灯跟前,只见鬼灯的火焰猛地一闪,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秦非和小招正站在我面前。   我感觉脸上有东西滚落下来,抬手有一摸,满脸都是汗水。   “你找到那些东西了?”秦非问道。   我把自己的经历,给秦非讲述了一遍。   秦非听后,皱着眉道:“矿井下怎么会有棺材呢?”   “这个件事儿,王老板应该知道啊。会不会是他隐瞒了我们什么?”我边想边随口道。   秦非依然是皱着眉:“我们必须把那些棺材的来源搞清楚,否则在下面放多少婴灵也是无用。”   小招问道:“您不是说婴灵很乖吗,怎么跟里面的那些脏东西混在一起了,难道它叛变了?”   秦非说:“既然那个英灵还存在,那么就排除了被恶鬼反噬的可能。从张是讲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棺材里的那只老鬼,把那婴灵给拐走了。一般来说,被供奉的婴灵,是不会轻易被拐走的……”   说到这里,我们退出了这段井道,然后秦非用井道里电话,给王老板打了过去。   电话中,秦非让王老板下来一趟。   王老板下来之后,秦非就直截了当地问他道:“王老板,那段坍塌的井道里面到底埋了什么东西啊?”   王老板一脸迷惑道:“那就是一段坍塌的废井啊,多少年都没人进去过了,还能埋什么东西啊?”   我查看着王老板的神色,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再说了,如果井下真的出了事儿,他也不会把尸体藏在井下啊,那多晦气啊。   秦非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想了想,然后抬头道:“咱这头顶的地面上,是什么情况啊?”   王老板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井道太多,太长,太复杂了,必须按照图纸,进行测算才能确定。”   “多长时间能测算出来?”   “我们升上井的功夫就能出结果。”   “那我们就升上去。”   随后,王老板给井道管理人员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赶紧把这一井段上的地面位置给定位一下。   结果,升上井,王老板的电话就响了。   接完电话,王老板对我们道:“位置已经确定了,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车子在黑夜中行驶着,从颠簸的程度来看,这肯定是丘陵地区的村间小路。   差不多半个小功夫,车子停了下来。然后,王老板带着我们徒步,向着一片蛮荒地走去。   边走,王老板说:“这是石牛村的地界,我们现在是往村东的一片洼地走去。”   走了不到一公里,就到了地方。   王老板用手电照着前方的一片洼地说:“就是这里了。”   我们仔细一看,山下的这片土地,已经沟壑纵横,洼地遍布了。在山区,这样的土地本来就稀缺,可是,这片土地却变成了这样。   “这是因为挖煤而造成的坍塌吗?”秦非问。   王老板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是啊,不过,也没办法。幸好,这里距离村庄比较远。原来这里有人种地,后来出现塌陷,我们就直接一次性地给他们补偿了一下。”说到这里,王老板迷惑道,“秦先生,您让我把您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这些沉陷区啊?这和我们的事儿,有关系吗?”   秦非转过身道:“我想见一见附近村的负责人。”   王老板无奈地笑了笑:“走,我带你们去见石牛村的书记石大牛。”   车子七拐八弯,在石牛村的一户人家的大门口停下。   还没等我们叫门,铁大门就开了。   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披着一件破大衣站在门口:“谁啊,干啥子的?”   王老板笑道:“石书记,我是煤矿上的老王啊。”   “王老板?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迎出来了?”王老板笑着反问道。   石书记说:“全村的狗都叫着哩,我以为是村儿里招贼了,就起来瞧瞧。”   进了石书记的家,坐定后,王老板简单把我们介绍了一下,接着说:“石书记,深夜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妥。您老就给这几位讲一讲,村外那片沉陷区的情况吧?”   石书记奇怪道:“那有啥好讲的?不就是一片野洼地?”   秦非说:“原来那片地是干啥用的?”   “种庄稼呗,麦子、玉蜀黍、高粱、谷子、红薯都种过。”   “还有别是啥?”   “也没……没啥嘞。”   “有坟地吗?”   秦非的话一出,王老板和石书记一愣。   石书记说:“坟地,还真有。”   王老板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又想不透,就问了一句:“秦先生,这和坟地有关系吗?”   秦非道:“王老板,您的井下埋着几口烂棺材,恐怕您还不知道吧?”   王老板一惊:“棺材?怎么会呢?井道这么深,即便是发生坍塌,棺材也不会下沉到一百多米以下吧?”   “没这个可能吗?”秦非反问道。   王老板想了想:“理论上还真有这个可能。有些井道是倾斜的,而且井道不只是一层,而是好几层。赶上下雨,棺材就会随着下渗的水流,不断地下沉。”   秦非点了点头:“明天让矿工们往里清理一下那段井道,看看到底有没有棺材板子之类的东西。”   王老板一咬牙,我这就打话,让他们去做。   打完电话,王老板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非没有接王老板的话,而是问石书记道:“那里埋着的人中,有没有在矿上干活的?”   石书记琢磨了一下道:“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到了一个人。我们村的石富田就埋在那里,他是个老矿工。”   “这个老矿工是不是没有儿女?”   瞬间,石书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猜的。”秦非回道。   “石富田曾经有个儿子,但是十几岁的时候,在那片洼地里洗澡,给淹死了。石富田两口子打算再生一个,最后也没生出来。后来,石富田得了病,就不去矿上上班了。死后,就埋在了那片洼地边,他说他儿子在那里等着他呢。当时我们都觉得不妥,因为那个地方塌陷很厉害,谁还在那附近埋死人啊。”石书记一口气说了这些,最后问道,“秦先生,你怎么猜到的?” 正文 第八章 车鬼凶途   秦非说:“我也是乱猜。”   回去的路上,王老板一直没说话,从他的神色看的出,他心里想了很多事。   到了矿区,一下车,就有人来给王老板通报说:“下面的确挖到了棺材板子,而且还人的骨头。”   王老板彻底服了气,转而问秦非:“秦先生,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老板说:“收敛好下面的每一块尸骨,买几口像样的棺材装殓起来。然后尽量找到家属,妥善安置就是了。”   王老板点了点头,把我们请到屋里,然后问道:“您是怎么推猜到这一切的?”   秦非说:“能够拐走婴灵的鬼魂,只有一种,那就是生前痛失爱子的人。那种母爱,父爱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只要它们打算把婴灵带走,即便是我们把婴灵供养的再好,也无法留住它。”   王老板点点头,痛惜道:“我开这个矿,不但毁了他们的土地,也害了那个老矿工的孩子……我已经决定了,关于这件事,我会再拿出钱,给是石牛村作为补偿。除此之外,我要为石富田的那个孩子,做些应有的补偿。”   秦非说:“在移动那些棺材的时候,就把原来的那个婴灵的排位和石富田的尸骨一块儿送走吧。我会重新给你安放一个婴灵,从此之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当王老板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之后,我们带着自己的婴灵,下到了井下。   按照秦非的要求,王老板准备了香案,贡品和一个空白的排位。   秦非对王老板说:“安放婴灵之前,必须给它起个名字,你看什么名字比较好?”   王老板说:“我愚钝啊,还是您看着办吧!”   秦非道:“就叫安儿吧,保佑矿井下的工人,一切平安。”   王老板点头赞同道:“好好好,就叫安儿。”   随后,秦非拿起那空白的排位,用朱砂在上面写下了这个婴灵的名字。   最后一道工序,把盛放婴灵的小盒子放在排位后,燃烛,焚香,念诵安魂的经文咒语!   一个月后,王老板给我们打来电话,说要好好请我们吃顿饭。   秦非说在电话中跟王老板说,这次我们可以不吃米饭和青菜了。   王老板的那单买卖,是秦非带领我们做的第一单买卖,也是最后一单。   两个月以后,秦非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至于这段时间有多长,他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期限。   临走,他把所有的事情,以及几本前辈们记下的,厚厚的《淘鬼笔记》,一起交给了我和小招。   除此之外,他还嘱咐我们:“我们做这个淘鬼店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赚钱。与此同时,也是为了内心的一份理想。至于这个理想到底是什么,当你们做这件事做的久了,自然就会体悟到。”   秦非走后,我和小招边关注着买家,边翻看着那几本《淘鬼笔记》。关于笔记中的内容,在今后的共工作中我会提到一些。   不过,我想把这些笔记开篇的一句相同的话摘录下来:“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   不久,我们接到了第一单生意。   我独自完成的这第一单生意,是与车鬼有关系的。   车鬼,顾名思义,就是养在车里的小鬼儿。养这种小鬼的作用,就是防止车辆在行进过程中,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侵占。一旦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进了车,那么必然会对司机产生不好的影响,甚至会出现恶性的交通事故。   在车里养个小鬼,就如同是告诉其他的孤魂野鬼,凶神恶煞,你们别进来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一般来说,某个地方一旦被一个小鬼占据,其他的脏东西,是不会,也不肯再进去的。   除了供奉小鬼之外,大部分人喜欢在车里供奉一尊佛像,这也是一种保平安的方式。但是,这里需要提醒车主的是,供奉的佛像,一定要开光之后再放进车里,否则不但无法保平安,还有可能招来更多的邪祟。关于这样的事情,在我的工作中,也遇到过,以后我会慢慢给大家讲述。   在正式写下这个故事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述秦非留下的那本《淘鬼笔记》中的,一个关于车鬼的故事。   1994年,老司机陈卫国还在跑长途给人送货。他主要负责把乡镇的果蔬,送到就近的一些大城市里去。   七月份的一天,他开着满载的货车从临河上了京藏高速公路,然后直奔北京方向。   走了三十几公里之后,由于前方发生了交通事故,所以车辆被分流下了下去。   陈师傅运送的是蔬菜,加上天气炎热,所以他必须尽快把货给送过去。如果时间拖的长了,蔬菜就会腐烂变质,到时候他就赔大发了。   下了高速,他就沿着国道走。因为路不熟,所以,他就在一个镇子停下来,打听去北京方向最近的一条路。   当地的人告诉他,他可以上附近的一条砂石路,然后转到另一条国道上去,那样的话,只比走高速迟到三五个小时。   于是,陈师傅就按照那人指点的路线,上了那条砂石路。走上之后,陈师傅发现,那条路实际上是修建在一条拦河大坝上的,路很宽,但是路坑坑洼洼,并不好走。   那天发车晚,在高速公路上又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所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黑,路不好走,为了安全,陈师傅就把车速放得很慢。   在那条路上开了二十多分钟的时候,陈师傅就觉得肚子有点儿饿,于是他就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拿出饼干和水,准备先垫吧垫吧。   据陈师傅说,那天晚上,非常的邪门。他没看到一辆过路车,甚至是一个行人,一辆自行车也没看到。   吃玩东西,他跳下车,撒了一泡尿。   方便完了之后,他跳上车,就准备继续行驶。可是一拉开车门,他就看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绣着兰花儿的白色的纱巾!   陈师傅愣了一下,唉?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放上来的?谁这么缺德,把这脏玩意儿给扔车上的?   想到这里,他立刻从座位下的工具箱里拿出手电,跳下车,把车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细照了一遍。他觉得,肯定是有人趁着他撒尿偶的功夫,做的这事儿。   可是,围着车转了三圈之后,他也没发现一个人影儿。   陈师傅没少走过夜路,也没少遇到过事儿,但是那一次太邪了。   他点上一支烟,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下。   抽完烟,他又跳上车,他希望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东西,早就不见了。   可是,那东西依然如故地放在那里!   陈师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拿起来,展开,看了看。   那纱巾,大约有五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原本的底色应该是奶白色,上面绣着一株好看的兰花。可能是因为暴露在野外的时间长了,纱巾已经发灰发暗,还破了几个小洞,沾染着几片脏乎乎的污迹。   陈师傅觉得有些晦气,打开车门,就把那纱巾扔了出去,然后就发动汽车,继续向前行驶。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时候,陈师傅感到周身一阵阵的阴冷,整个车厢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大冰箱一般!   就这样,陈师傅心里打着鼓,开出去不到一公里左右的时候,就见前方的路门面上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拼命地朝他挥手,示意他停下。   陈师傅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在距离那女人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陈师傅的火气,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他跳下车,也不顾及对方是个女人,就骂道:“你找死啊你?站着路中间儿拦车!”   那女人哭泣着说,她在回家的路上,和自己的老公吵了架。他老公一气之下,就把她赶下车,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回家了。她家距离这里还有二十多里路,天晚太晚了,她想搭辆车回家。希望,陈师傅能帮她一下。 正文 第九章 荒山雨夜   陈师傅听后,打量着那个女人。看她那样子,挺正常的,不像是啥子坏人,或者邪祟。   要是搁以前,陈师傅是绝对不会管这种闲事儿的。因为,开夜车,让不明身份的人上车,是很危险的,这是行车的大忌!   不过,这个女人的话,让陈师傅想到了一事儿。   正是这件事儿,是他改变了初衷。   陈师傅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件与之差不多的事儿。在与老婆一起行车的途中,他和老婆翠兰因为一件琐事儿吵了一架。   他气不过,直接把就把老婆赶下车,扔在了高速路上,一个人驾车离开了。 去年,陈师傅的老伴儿因病去世。每当开车,看到空落落的副驾驶座位的时候,他总想起这事儿,每次心里都是一阵阵的懊悔。   听这女人一说,陈师傅的心就软了。   他先是把那女人的老公大骂了一顿,然后就对那女人说,上车吧。   不过,当那女人上车之后,陈师傅感觉驾驶室的温度,似乎又正常起来了,原先的那种阴寒,不见了。   跑出去二十多里,车行驶到一个小镇子附近,那女人说她的家到了。   陈师傅对那女人说,回家一定要好好地把你老公收拾一顿,他太不是个东西了。   那女人答应着,指着一户人家,告诉陈师傅她的家所在的位置所在,然后问他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下,喝口水。   陈师傅说,不用了。    那女人最后说,晚上的时候,最好不要走河坝那条路。   当时,陈师傅也没多想,答应着就开车上了路。   一路上,陈师傅老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具体哪里不对,他还说不好。幸好,第二天,他安全地把货送达了北京。   事情过去三个月,陈师傅又因为大雾,高速公路被封闭,走了河坝上的那条道。   这一次是白天,本来,他以为肯定没事儿,可是开着开着,车的电瓶出了问题。他检查了一下,发现该去充电了。   看了一下四周,他发现自己现在的位置,距离那回捎带的那个女人的家很近。   于是,陈师傅就走到那家人的门口,拍打大门,寻求帮助。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   后来,他们聊到了那次捎带的那个女人。   老太太说,那是她女儿,在外地上班呢。说以后见到你,要好好谢谢你的。   充电的功夫,老太太就问陈师傅,是不是经常走那条道。   陈师傅说,不经常走。   老太太说,晚上,最好不要走。因为那条道上,出过很多事儿。很多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大坝底下。这条道上的事儿,还上过新闻,当地交通部门,还专门提醒过当地的司机。   陈师傅说,那路是不好走,但也不至于出这样的大事故吧。   老太太说,那条道很邪门。那些活下来的司机,都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车开下去的。但出事之前,他们都见到了一条绣着兰花的丝巾。   听了老太太的话,陈师傅一脸的惊讶,他立刻想到那天晚上的经历。   于是,他就把这事儿给老太太讲了。   老太太说,你没出事儿,完全是因为我的女儿正好上了你的车。由于我女儿家的车,经常走那条道,我就求人给她做了个护身符,戴在身上。那样的话,不干净的东西,就会躲得远远的。   陈师傅在心里叹道,真是应了那句话:有时候觉得是在帮别人,其实是在帮自己。   后来,陈师傅根据老太太的介绍,找到了秦非。他也要从秦非那里买一个护身符,其实他买去的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护身符,而是一个护车的小鬼。   此后,陈师傅夜间多次走过那条道,那条诡异的纱巾再也没出现过,几年下来,一切都平安无事。   这件事儿在司机间传开后,前来淘车鬼的司机很多,但是秦非手中并没有那么多货。只能先分轻重缓急,然后再卖给他们。   这次,联系我的这个车主叫黄子俊,三十多岁,仪表堂堂,听介绍说他一家文化公司的副总。   见了面之后,他向我讲述了开车路上,他所经历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黄子俊说,由于市区的房价涨的的厉害,所以就在郊区买了一套。这样以来,每天都要跑很长的路去上班。   工作几年后,手里有了一些积蓄,于是就买了一辆普通的小轿车,也就图个方便。   黄子俊上班的单位距离他的住处,差不多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期间有一段是比较偏僻的山路。   而怪异的事情,就出在这条山路上。   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因为工作忙,黄子俊加班了两个小时的班。下班后,他觉得肚子有点儿饿,就在公司下的餐馆里吃了点儿东西,然后才开车往回赶。   开车上路的时候,冰冷的秋雨就开始下起来。   由于山路坡度大,又下着雨,所以他的车速并不快。   在这条山路上,他接了他老婆打来的电话,问他到哪里了,嘱咐他,天气不好,开车小心。   黄子俊答应着,挂了电话。随后打开音乐,听着一首关于秋天歌曲,心里想着他老婆的好,乐滋滋地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那首歌有三分钟的长度,黄子俊记不清那首歌到底循环放了几遍,反正,本来他挺喜欢的一首歌,都听得有些恶心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是他老婆的。   黄子俊刚接过来,他老婆在那头就骂道:“黄子俊,你死到哪里了?”   “我开车在山路上啊?”黄子俊答道。   “山路上?刚才你给打电话,你就说在山路上,你知道在山路上开了多长后时间了吗?你是推着汽车回来的啊?骗人也不找个合适的理由?”   黄子俊刚要解释,他老婆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黄子俊回忆起他放的那首歌,歌曲放了很多遍,这说明,很多个三分钟已经过去了!   而现在,他依然在这条山路上。   想到这里,黄子俊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这条山路不足五公里,他怎么感觉跟行驶了五十公里似的?   他一脚踩下刹车,跳下去查看。   雨更大了,风更凄了,他裹紧外衣,仔细看了看这条路。   没走错啊,路边的这课松树,他每次都能看见。还有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他还到那边去撒过尿。前方弯道的路牌,上面写着:“危险路段,小心驾驶”……这一切都很熟悉啊。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八点三十分。正常来说,这个时间点,他早就到家吃完饭,洗完澡,抱着老婆热炕头了。   今天真是邪门了!黄子俊心里咒骂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紧接着,他立刻回到车上,打起精神,想发动车子,继续行驶。   但是,车司无论如何也打不着火了!   黄子俊急了,边咒骂着,边跳下车,想拦一辆过路车帮忙。   可是,雨夜是山间公路上,除了黑暗,就是呼号的秋风,等了许久也每一辆车经过。   他孤零零地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实在受不住那股凉意,就回到车上,翻出一瓶儿白酒,喝了两口,想暖暖身子,壮壮胆子。   酒的度数很大,喝下去之后,他稍微有点儿晕乎。   这时候,他又想到了老婆在电话里对他的冷嘲热讽,心里一时不痛快,又灌了几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拧了拧车钥匙,车子发动起来了……   然后,他就开车回到了家。   他看到妻子正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在家里等着他。   他顾不得讲述自己的经历,就洗了个澡,拥着自己的娇妻,进了被窝。   也许是在外面冻坏了,他浑身的冰冷。   他抱着自己的妻子,妻子的身体暖暖的。   就这样,他们也不说话,好像都在适应对方。   这一次,妻子没有怀疑他在外面乱搞,其实,黄子俊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男人,在外面他从来都不沾花惹草。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抱着的妻子有些异样。妻子的身体逐渐地由温暖,变得冰冷起来……   奇怪之际,手机响了。   他摸过手机,放在耳朵上。   “喂,是哪一位?”黄子俊迷迷糊糊地喊道。   “黄子俊,五分钟之内你要是不会来,咱俩就离婚!”   这是黄子俊妻子的声音!   自己不是在卧室里,正抱着自己的妻子睡觉吗?   她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如果自己抱着的不是妻子,那会是谁? 正文 第十章 路鬼劫色   不对!黄子俊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车上睡着了!方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不过,他感觉睡着的时候的确是抱着一个女人的,那种搂抱的感觉,依然存在与他的身上!   而现在,他的左手正拿着电话,右手正横在他的胸前,做着一个搂抱的姿势!   黄子明试图把右手放下来,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右手动不了了,那个搂抱的姿势,就一直那样持续着,僵滞着。   仿佛,他的胸前正躺着一个女人,他正抱着她,但是他却看不到她!   黄子俊说,他的那种姿势持续了将近三分钟,之后胳膊才恢复了知觉。   当胳膊恢复知觉后,他试着打了一下火,结果车发动起来了。   这时候,车子一切变得正常,不到十分钟,他回到了家。   黄子俊说,类似的事情,总共发生过四次。这三次,都是发生在他晚上加班,回去的时候。并且,每一次都下着雨。每一次,都发生在同样的路段。   黄子俊还说,因为这样的事儿,他老婆总是怀疑他跟人出去鬼混,整天都闹着跟他离婚。   我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却是去跟鬼混了。”   黄子俊点头道:“这种事情发生一回两回,还是巧合。可是,都发生这么多次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经历,先是车辆开不出那条山道,接着就是在那个地方熄火,然后就是做那个梦。每一次都抱着一个女人。后来,我感觉,我抱着的不像是我老婆,而是另一个女人。”   聊到这里,黄子俊问我:“张先生,您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忆了一下《淘鬼笔记》里的一些案例,然后道:“应该是遇到山间的孤魂野鬼了。”   “这个该怎么办啊?”黄子俊对我的结论,似乎早有准备。我想不论谁遇到这档子事儿,都会往那方面想。   我说:“你不用害怕,这个鬼,只是在捉弄你,看来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给你个‘车宝’你供养在车里,相信此类事就不会发生了。”    “那其他的车辆……”   我笑道:“现在你是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其他人。不过我告诉你,路鬼截车,也是有选择的。它们选择你,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也许,其他过路的车辆,都没事呢?你也没听说,其他车辆在那里出问题吧?”   “这倒是。”   说话间,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   我看了看时间,七点三十分。   黄子俊也看了看时间:“今天晚上,也是一个雨夜,我有一种直觉,它还会出现。”   我站起身,带着手提箱,走出谈话的地点,向着黄子俊的车子走去。   雨很快就淋湿了我的头发,打湿了我的肩膀。   我坐在车的后方,黄子俊发动汽车,向着那条山路行驶而去。   不久,车子就行驶上了那条山道。   我的手按在箱子上,并没有把箱子打开。   箱子里装着的,除了准备给黄子俊刚养在车里的那只“车宝”之外,还有我的鬼探和鬼将。   为了防止被路上的脏东西察觉,不再现身,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把箱子里的东西藏起来为好。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黄子俊对我说:“前面就到了。”   车子的速度逐渐降下来。   黄子俊道:“这一次,没有迷路。看来,那些东西还真惧怕你。”   我说:“车子里多了一个陌生人,那些东西就的考虑考虑了。”   说话间,车窗玻璃“砰”地震动了一下,这看似乎是被风雨给吹打的,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与此同时,我身上带着的鬼囊,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出现这种情况的解释,只有一种,那就是它的同类进来了!   顺势,我周身立刻感到了一股阴冷。   这种阴冷在不断地侵蚀着我身体,使得我的知觉慢慢地在减弱。   不过,我一点儿也不紧张。因为这是鬼灵出现在你的周围后,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只要稳住心神,就不会有事儿。况且,我身上还有鬼囊护身。   此时,我胸前的鬼囊,依然微微颤动着,并且迅速发散出一股火热之气。   这种火热之气在心口周围像是水中的涟漪一样,慢慢地激荡开。最后,与那股阴寒之气相遇。   阴寒之气,慢慢地减弱,直至完全消散开去。   黄子俊开着开着,车子骤然就熄火了!   我猛然一抬头。   黄子俊扭动僵硬的脖子,转过头,看着我,想说什么,可是他的嘴巴机械地动了几下,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不过,他没有放弃努力,继续蠕动着嘴唇。   我知道,其实,这是闯进车里的那个东西,在借助黄子俊的嘴巴,跟我说话。   它说的是鬼语,要想听懂鬼语,必须让鬼探上身!   我看着他,一只手打开皮箱,把装着鬼探的盒子打开,然后闭上眼睛,默念鬼语,让鬼探上了身。   鬼探上身之后,我睁开眼,看到黄子俊依然把头朝向我。   “你是谁?”黄子俊操着沙哑的声音,瞪着眼问我。   我淡淡笑了一下:“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吧?”   黄子俊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猩红,然后呲了呲牙,冲我吼道:“滚出去!”   他喊出这句话之后,我感觉周围的阴寒一下子又包裹住了我。这次的侵袭,来势更凶,更猛!   瞬间,我的手脚已经变得异常的冰冷、麻木。   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模糊,一阵清晰。有时候,我看到黄子俊一个人坐在那里,有时候,我看到他怀里有一团模糊的人影!   无疑,这团模糊的人影,就是闯进来的东西!   那黑影似乎对我非常的顾忌,它一会儿缩在黄子俊的身后,一会儿又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朝我这里张望!   这种现象的出现,是我身上的鬼探附身不稳造成的。鬼探,只是探路,查看情况的小鬼。这种小鬼的实战能力及其有限,它并不能遏制、祛除,或者消灭那些恶鬼。更甚至,它连一般小鬼都不能对付。   我知道,此时,必须要动用皮箱里的将鬼了!   我努力地伸出手,想打开箱子。   可此时手却不听使唤了!   我暗道不好,自己太大意了,应该把鬼将的那只盒子放在身边,以防万一的!   我心里默念着安神咒,奋力地把手伸到箱子上,然后打开锁扣,准备打开箱子。   可是,此时车门“咔嚓”轻响了一下!   它把车门打开了,它想干什么?   猝然间,黄子俊一下子发动了汽车。随即,车子在最短的时间内,加速冲了过去!   就在车速差不多达到五十的时候,猛地一个旋弯儿。我还没来得及把车门关好,连人带箱子,一下就被甩了出去!   我的身子先是落在了箱子上,然后才滚落在路边的草丛里,所幸并没有大碍。但是,我感觉自己一时,还动不了。   此时,鬼探逐渐在我的身上稳定下来,我看到黄子俊的那辆车就停在距离我四五米远的地方。车里的灯亮着,黄子俊坐在驾驶座上,双手做出一个搂抱的动作。   在常人看来,他搂抱的一团空气,但是通过鬼探的眼睛,我发现他抱着的是一个长头发的女鬼。   那个鬼魂扑到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脸,嘴唇在他的嘴巴上游动着!它似乎是在与黄子俊忘我地亲昵着!   看到这些,我心道,难道黄子俊遇上了一个劫色的女鬼?   《淘鬼笔记》上记录了一些路鬼搭车,捉弄人,制造车祸,害人性命的,但是唯独没有这个路鬼劫色!看来,这个故事只能由我来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