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一章 生日   2005年9月,我孤身一人拖着行李箱来到了位于省会城市的S大学。 经历过三年地狱式高中生活的人们都有着对美好大学生活的向往,事实是大学生活也的确没让我失望——没人管你睡到几点起床,没人管你上不上课,美女可以随便勾兑只要你胆子够大,商业街里的东西可以随便享受只要你够有钱。   我本以为我的大学生活就会这样逃逃课、喝喝酒、打打炮,再如同其他千千万万屌丝一样毕业后找个月入两三千块的工作,也算功德圆满了。 9月29日是我生日,恰好马上也要放国庆假了,我拿着爸爸给的两百生日经费,请宿舍几个兄弟一起去商业街上改善了伙食,喝喝啤酒,聊聊学院的MM,再畅谈人生理想,好不惬意。 然而,我的大学生活却是以这一天为分界线,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那天晚上,我们在商业街吃完晚饭后,每人喝了大概三瓶啤酒吧,都有点晕乎乎的。当时学生嘛,生活费就那么点,所以我们都喝最便宜的啤酒,3元一瓶的雪花。 可能真是便宜无好货吧,这种啤酒喝了“打脑壳”,当然,也有可能是当时我们高中毕业后才开始喝酒的缘故,酒量较浅。   走出饭店时差不多十点的样子,肖群觉得还不过瘾,提议再去二楼的青春酒吧坐坐,为我继续庆生,顺便看看那个艺术学院驻唱的美女小旭,看着他说起小旭就淌口水的样子我们仨就骂他没出息。 左边裤包200元吃完饭还剩下一张绿色的50元,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摸着右边裤包下个月的生活费,一咬牙就同意了肖群的提议,齐明和小朗当然也就乐得免费去看美女啦。   进了酒吧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木质舞台上的小旭,依然是一身清纯的学生服打扮,当然,她现在也的确还是个学生。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这首勇气她唱得很动情,当时我觉得比梁静茹唱得好听。   我们去得太晚,舞台周围的位置早就被狼友们占领了,只剩下靠门的一个小桌子,没办法,只得将就了。虽然说这是开在学校里面的酒吧,但是这里是没有3元钱一瓶的啤酒的,肖群坐下后就豪爽地喊了两打百威,我一听心就紧了,我的亲哥,你这是要让我下个月每天早上喝稀饭,每天中午就着免费汤吃干饭,每天晚上节食减肥么。   酒拿来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贵酒不让外人喝的原则,我想着这酒这么贵,我自己总得多喝点吧,不然得多亏啊。请原谅我当时的浅薄与小器,用父母的钱去花天酒地真的心有不安。 这样,百威的小瓶啤酒我基本上是两口一瓶,在我的带动下,他们三人也是须眉不让须眉地对灌如流,我一看这样下去我还是捡不到便宜啊,于是豁出去了,加快了速度,一次一瓶。两打啤酒很快就喝完了。   这时的我们已经很亢奋了,肖群看小旭的眼神都直了,我们起哄打赌,赌他过去和小旭表白。 寝室四个人,肖群和我的关系可以算是最好的,我知道他经常一个人跑这酒吧来听小旭唱歌,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小旭就是他这宅男屌丝心中的女神,但他也就是坐在黑暗中贪婪地偷看她而已,要说和她说话甚至表白,我知道他是万万没有这个狗胆的。   酒后的我们,打赌说的话很没有原则,“如果不敢去就不是男人”“你就是一娘门儿”。男人的血性终究是不可低估的,借着酒精的麻醉,肖群摇晃着走上了舞台,站到了话筒前,这时的肖群让我刮目相看。 他说,“同学你好,我想唱一首《童话》,但我有些地方不是很会,你能和我一起唱么。”当时我就凌乱了,这货果真还是那个猥琐的无胆小群子,再多的酒精也救不了他。   歌唱完了,当然多数是肖群在唱,小旭只是偶尔附和两句,但这足已让小群子眉飞色舞。肖群大摇大摆地走了回来,我们大声地喊着“小群子,小群子,木有JJ小群子”。 只见他从裤包里掏出三张佰元红票,霸气地吼道“服务员,再来一打百威,然后结账。” 再对着我们说“喊群哥!” 拿人手短,喝人嘴短啊,但我们仨也确实太没节操,改口速度可以说是不分上下,“群哥”。   从酒吧出来时已经接近凌晨12点了,我们在商业街上一边晃一边唱,到宿舍门口时,酒量最浅的小朗没忍住扶着垃圾桶吐了个稀里哗啦,酒量最好的齐明则用手拍打着铁门让宿舍阿姨开门。 回到寝室,肖群还在大吵大闹,我很能理解他终于和小旭说上几句话心中的激动。但我此时已困得不行了,骂了他两句就上床睡觉。   不知我睡了多久,我被“啊”的一声惊醒,我转过头,仿佛看见一个蓬头的脑袋,眼睛正盯着我,这下轮到我“啊”的喊了一声。 这时,宿舍的灯亮了,我这才看清刚才那个吓人的脑袋是肖群的,头发好像还是湿的,我破口大骂他,大晚上不睡觉跑我床前装神弄鬼。他也不恼,只是笑笑地说冲了个冷水澡真舒服啊,一扫浑身酒气。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三人都还没睡,我问他们刚才是谁在叫啊,中什么邪了。齐明说他和肖群酒劲没过睡不着,小朗刚吐完也清醒了睡不着,他们就坐着一起聊天,继续刚才吃饭时的那些话题,说了一会觉得没有酒谈这些东西甚是无聊。 于是齐明提议一起看《咒怨》,看看谁的胆子更大,他们就围在肖群的电脑前看,刚看了十来分钟,胆小的小朗就率先叫了出来,我看了一眼小朗,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看他不是笑他胆小,而是觉得原来还有男生和我一样胆小。   肖群说“磊子,反正你也醒了,加入我们吧,我们来个无眠惊悚之夜。”我从小对鬼片就是即爱又怕,每次爸爸租回来的恐怖片我都是用双手蒙着双眼偶尔偷看完成的,并且几乎从来没有一部是从头看到尾的。 我一看表,已经零点20分了,这个时候真不是看鬼片的时候啊,我连忙拒绝就要钻进被子。谁知肖群二话不说就把我被子掀开,把我从床上拉了下来。都这样了,我总不能表现得太怂吧,不得已,我只得鼓起勇气看了,好歹是四个大男人一起看,心里要有底一点。   我们四个挨着坐在一起,小朗紧紧地靠着我,我因为是刚刚看,还没看到恐怖的画面,也就表现得还比较镇定。过了没几分钟,我就被那刻意营造的诡异环境吓到了,这片子主要是以心灵恐惧为主啊,这比美国那些丧尸片要恐怖得多。   不得不说,对于恐怖片看得少的我来说,《咒怨》真TM太吓人了,那个娃娃脸我现在想起都浑身不自在,当看到从被子里爬出“东西”的时候,我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关了肖群的电脑显示器说,你妈B的大晚上非要喊老子看这破东西,这下要害得老子每晚睡觉不敢盖被子啊。 齐明和小朗也都说心里渗得慌,同意不看了,肖群说那就关电脑吧,说着要去开显示器操作,我忙挡住他,还开什么啊,直接拔插头,说完我就给他拔了。这下大家就都上床睡觉了。没成想,小群子开始说的“无眠惊悚之夜”真的成为了现实。。。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二章 不眠之夜   上床后,我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脑子里尽是些《咒怨》里的恐怖画面。我不断提醒自己鬼片都是骗人的,加上在我和小朗的坚持下,没有关宿舍灯,在光照下我心里的恐惧稍稍少了点。   不一会,寝室里就响起了打鼾声,我听出是床在我斜对面的齐明发出的,别看他一米八的个头,爱好运动,体重130斤,算是标准身材吧,可宿舍就数他打鼾最厉害,几乎是每晚必打,这也足以证明打鼾不是胖子的专利。   齐明的鼾声让我有了一种很亲切的真实感,这让我胆子大了不少。加上实在太困了,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只是恍惚中我看到寝室的节能灯光怎么白里泛着一丝红色呢,但那时大脑已经进入迟钝状态,根本没有细想,我就睡着了。   我被客厅传来的一声巨响吓醒,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声,声音像是齐明的。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寝室一片漆黑,邹小朗似乎也被这声音吓得不轻,说话都结巴了“哪个.…瓜娃子…把…灯……关了的啊,不…不是…说好了…不…不关的吗”。 齐明好像还在客厅里呻吟,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大喊“齐明,怎么了”,没有人回我。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咬牙摸黑下到地面,去喊肖群,他竟然还没醒,我一巴掌拍到他胸上,他痛得“唉哟”一声。 我骂道“老子喊你不关灯你龟儿子有毛病啊,快起来,齐明好像摔倒在客厅了”,肖群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心里紧了一下“灯不是我关的啊”。难道是齐明关的?不应该啊,他出去上厕所怎么会把宿舍灯关了,那他回来不是都看不见。   这时,我听到邹小朗的哆嗦声,我愤怒道“你TM别这么怂啊,像个男人点,不就看了部破《咒怨》吗,咋就真吓成娘门儿了。快把灯打开” “不…不是啊,我就…就是想…开灯,宿舍灯…灯…好像打不开了”这句话让我瞬间感到一阵寒冷。 这时肖群已经爬起来了,说了句“可能是停电了吧”就拿着手机往客厅走,我犹豫了下,也跟在他后面。 “我们…一起啊”小朗说着也跟了上来,此时他是万万不敢一个人呆在寝室的。   在三个手机电筒的昏暗灯光中,我们看到齐明躺在地上绻成一团,似乎很痛苦。肖群走上前去蹲下来,用灯光照着他脸问他怎么了,我看见他头上全是汗水,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指着自己的腿,嘴里发出“哼。。哼。。”的呜咽声,这声音在这样的夜晚让人不寒而粟,我想尽快离开这间屋子,提议说“他好像是把腿摔伤了,我们先把他搀扶回寝室吧”,说完便和他俩一起把齐明扶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后,我们把齐明扶在椅子上坐好。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寝室还是没有电,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过了一会,我感觉齐明的情绪明显要平和一些了,便试探性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睡了一会后肚子不舒服,开始想忍着的,后来实在太难受,便起床去上厕所。刚看完《咒怨》那会,他实在困得不行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下起来,一个人蹲在厕所,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他想了个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提着裤子回到寝室把手机拿过来翻看里面的相片。看了几分钟,厕所的灯闪了一下,他没在意,又过了两分钟,他感觉手机里的照片全都有点泛红,到最后照片全成了红色基调,他吓得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没有管手机,忙起身穿裤子,抬头时却发现厕所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血腥的红色,照的整个厕所都成了暗红的一片,他慌忙着准备跑出厕所,走到厕所门边却发现门居然从里面反锁上了,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来时只是关上了门,并没有上锁啊,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反锁厕所门的习惯。 这下他是真慌了,颤颤巍巍地手甚至因为太紧张几次都打不开门,等到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刚进客厅,灯却忽然一下就熄了。是的,不仅是客厅灯,就连身后那红色的厕所灯也跟着一起熄灭了,他清楚的看到没有任何人去关灯,灯。。。居然自己熄了。   他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客厅,脑子已经无法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了下来,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就这样愣了足足几秒钟,他想要回到寝室,那里至少还有三个人,而客厅,现在只剩下他的呼吸声,他似乎还能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声,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片黑暗,手机也掉在了厕所,他只有凭着记忆朝寝室的方向跑去。刚跑两步左小腿就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面,他随即绊倒在地,在倒地那一瞬间,客厅的灯又闪了一下,颜色却还是诡异的红色,他无助地惨叫了一声。 直到我们找到他,他都还处于惊恐的状态,舌头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嗯、啊”之声,却说不出话来。   “拉倒吧,亏你还是180cm的大汉,胆子这么小,传到学院去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在女神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小群子,这种时候却表现得比谁都镇定。 “我来给你分析下,厕所的门肯定是你自己进去后锁起的,虽然你平时不喜欢锁门,今晚多半是看了鬼片,心里害怕,所以不自主的把门锁起,算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半夜起床有几个是真正清醒的,你锁门后就忘了这回事,以致于你出来时看到门是锁上的才会自己吓自己。” “在你出来时,刚好停电了,灯自然就熄了嘛。至于你说的灯光是红色的,这一定是你的幻觉,当人的心理处于一种害怕状态时,大脑的想象能力以及想象潜力都会被发挥出来,你心理越害怕,就会把周围的环境想象得越恐怖,而这又导致你心理更加害怕,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直到循环到一个你无法承受的一个零界点,过了这个点,你看什么都是诡异的,别人是草木皆兵,你此时却是草木皆鬼。” 齐明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是还没缓过神来呢,还是被小群子说服了,亦或是他主观上宁愿去相信肖群的说辞。   胆子最小的邹小朗此时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看来瞌睡虫来了什么都挡不住。我却记起来我刚刚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们寝室的灯光也是红色的,难道和齐明看到的是一个样子? 但我明白此时说出这样一件事毫无意义,只会平给大家心里添堵。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到凌晨5点了,窗外的天空已有点泛白,就劝他俩也别乱想了,都上床睡一会,等明天再说。我和肖群一起把齐明和小朗扶上他们的床。   我刚爬上自己的床,来电了,正常的白色灯光让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很困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想用理智的思维去考虑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却发觉一用脑思考就头痛欲裂,我只得放弃。不知数了多少只绵羊,我又进入了梦乡。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三章 回家   我家在省内的古台县,人口过百万,算是省内一个比较大的县,经济中等,路修得还可以。从学校出发开始计时,中间乘校车到市里,再乘公交车到汽车站,再坐大巴回到古台,所有时间加起来也就三个小时,很是方便。加上我上大学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远这么久,所以,上学后的第一个长假,当然要回家陪陪父母。   早上8点40,定在8点半的闹铃第三次响起时我才醒了过来,匆忙起来洗漱收拾背包,离开时,他们都还没有醒,想必昨晚是真的都累着了吧,我没忍心扰他们清梦,轻声关好门后出了宿舍,去一餐厅买了两根油条一瓶酸奶,边走边吃来到了校车站等车。   等车的人排起了一列长队,我估计了下,自己站的位置最快也要等到第三校车过来才能上车。S大的校车是十分钟一趟,也就是说我至少要等20来分钟。 反正也没事,我便把手机掏出来玩耍。这时看见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打开看见是魏海洋发的,他问我今天回不回古台,要的话一起,路上也有个伴。 魏海洋是我高中同班同学,在S大学的电子商务专业。我心想你要同路也不早打招呼啊,都这时候了还发什么短信,真抠门。于是就给他拔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还在食堂吃早饭,我说我在排队,就快轮到我上车了,让他要走的话马上跑步到校车站,可以沾我的光不用排队。   两分钟后,魏海洋出现在我面前,嘴里还在嚼着韭菜包子,那味道太销魂了,我让他站我后面,然后迅速转过了头。过了会,我实在没想过,掉头说“你娃这种事情发啥短信嘛,万一我没听见声音怎么办,打个电话一分钟都要不了,就花你一毛五分钱而已。” 他把最后一块包子放进嘴里就要说话,我忙转了回来,就听他在后面说“昨晚我们一个寝室的兄弟去学校外的锦林镇腐败了,晚上唱完歌回到寝室都3点过了,我要是那时候给你打电话不被你骂死才怪哦,所以就给你发的短信,想着你今天起床应该会看见。”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拿出手机,短信发送的时候的确是3点40分,但接收时间却是5点33分。我就纳闷了,按理说晚上用手机的人少,短信不应该延迟啊。这时车来了,我们赶忙往上挤抢位子。   我俩昨晚都没睡好,上车后不一会就都打盹了。一路颠簸,我也没睡得太沉,但总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平时校车半个小时就到市里了,今天怎么这么久啊。我坐直了身体,想摸出手机看看出发了多久了,摸出来却看到手机屏幕竟然成了红色,上面的显示的时间是4点零4分,窗外也是一片漆黑,我吓了一跳,现在不是应该9点过了吗? 我忙转过头去喊魏海洋,他的头都埋下去了,睡得可真死。我用手拍他,拍了好几下他才慢慢抬起了头说道“什么事啊”,我看着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被抽干了一样,如果当时我坐在靠窗的一边,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跳下车去的。因为——他的脸一片苍白,关键的是,这张脸上除了嘴巴,什么都没有,他说话时,嘴巴也是机械式地一张一合,字就这样一个个蹦了出来。 我不敢再看他的脸,赶紧站起来想让司机停车,却发现之前过道上的人都不见了,而其他座位上的人都把头埋着,和刚才魏海洋的动作一模一样,我心里充满了疑问与恐惧,却再也不敢去拍任何一个人,我不知道下一个抬起头的人会是什么模样,我也不想去知道。 车还在向前开,我心想司机总不可能把头埋着吧,不然早就翻车了,我小心翼翼顺着过道往前走,不敢去挨着那些埋头的人,好不容易来到驾驶位旁边,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看司机,这一看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开车的这个人,或者不应该叫人,因为,他没有头,而他的手还在继续控制着方向盘,我整个人直接瘫软了下去。   “磊哥,磊哥,快醒了。”我睁开眼睛,阳光射得双眼刺痛,几秒钟后我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魏海洋,五官齐全的魏海洋。顾不得答他的话,我赶紧去摸手机,9点53分,再看看车窗外明亮的阳光,终于活了过来。 海洋继续说“我昨晚3点过才睡,你不要告诉我你昨晚也没睡好哦,怎么睡这么死,我足足叫了你一分钟才把你喊醒。”原来,刚刚那“死亡班车”只是一个梦而已,虚惊一场的同时也暗自庆幸。我起身拿起背包,和海洋一起朝公交车站走去。   在公交车上,在回古台的大巴车上,我依然是哈欠不断,却再也不敢睡觉,我担心再做刚才那个梦,甚至在梦里醒不过来,再也回不来了。旁边的海洋则是一路睡到了古台车站,这次换作是我连喊了他近一分钟才把他喊醒。 下车时马上都12点了,海洋家在县里一个镇上,他如果回家的话还要继续坐回镇上的车,路况也差,估计要下午1点才到得了家。我就叫他先去我家吃了饭再慢慢回去也不迟。上高中时他就去过我家,我父母也都认得他,所以他也没跟我客气,我俩就坐了个五元的三轮车直奔我家。   打开家门,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的菜,回锅鱼、水煮肉片、白水虾、烧白,全是我爱吃的。我一扫昨晚的阴霾,冲进厨房就要给我亲爱的妈妈一个大大的熊抱。妈妈忙用手推我,说她身上尽是油烟,让我快出去,说还有两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我问我爸呢,妈妈说出去给我买芒果了,我心里那个甜蜜啊,家的温暖与明亮让我心情大好。海洋说“你爹妈对你也太好了吧。” 我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回答道“废话,咱虽说不是掌上明珠,却也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说完这句,我自己都恶心得不行。   过了一会,老爸回来了,妈妈也把碗筷摆上了,招呼我们开饭。我摆出一副小少爷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海洋在一边直笑,我一本正经地说“严肃点,这要在古代,吃饭可是一件很庄重的事。” 爸爸指着我鼻子说“小磊,你还是这么嘴贫,大学生了还是要稳重点” 我向老爸吐了吐舌头便用手拈了一块老腊肉塞进了嘴里,开始大快朵颐,坐了三个小时的车,也是真饿了。   吃了饭,海洋说要回去了,我知道他看见我和父母相聚,心里也想着早点回去,也就没留他。我陪他出门打的到了车站,他跑到一旁的水果店去买了一串香蕉和几斤苹果。 我笑说“别告诉我你们镇上没有水果卖哦。” 他嘿嘿一笑说,“我想下车就直接回家,再说,城里的水果肯定要比乡下新鲜吧。” 我理解他的心情,没再说什么。   送他上了车,我们约好国庆假完时再电话联系一起回学校。车要启动时,我们挥手告别。这时,我突然发现他的笑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很不自然,说得严重点就是皮笑肉不笑,我不禁打了个颤。 一抬头看见骄阳似火,再看看车站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都再正常不过,我不禁自嘲自己是不是昨晚被《咒怨》吓破胆了,怎么一天都神经兮兮的。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四章 初遇   国庆回校的那天晚上,我吃了饭就拉着肖群直奔学校机房。 当时QQ已经流行很久,我们寝室他的家庭条件好一点,据说他父亲在福建承包了一个渔场在养鲍鱼。 寝室就他有一台电脑,平时大家一起看看电影还可以,但要聊天就没法满足我们两个人的网瘾了,所以多数时候他都被我拖着去学校机房一起聊QQ听歌。 他每次都很是不情愿,却磨不过我的死拉硬拽,总是很无奈地说“我真是吃多了,自己有免费的好电脑不用,还陪着你花钱去用学校那破电脑。” 每当此时,我都是一句话回应他“好兄弟,讲义气。”他则一脸苦笑。   假期7天没碰电脑,我兴冲冲地跑到机房,刚点开QQ,企鹅就闪个不停,看来想我的人不少啊,我心里一阵窃喜。 一个个点开,仔细看每一条留言,再一个个认真回复,那个时候对网友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丝不苟,聊的内容也天南地北、爱情友情学业都有,根本不像现在,找网友除了约炮还是约炮。 留言都回复完了,最后还有个申请加我为好友的系统消息,我点开看网名叫“无头”,心想这人取这么个名字也不忌讳么,头都不要了,反正我是挺膈应这名字的,于是拒绝了请求。   当时QQ还只是QQ,没有现在这么多附加功能。听歌要去专门的网站,我记得当时我一般都去一个叫天虎的音乐网站,大概是这个名字吧。 我点开网站带上耳机就开始享受音乐之旅,再去看看QQ上的在线好友,边聊天边听歌,那种感觉简直太惬意了。   正当我沉迷于感官的享受时,我突然闻到一股清香,凭经验,我知道旁边必定坐下了女生,美不美暂且不论,头发百分之九十是我最爱的长发,短发的香味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覆盖范围的。 为了验证推论正确与否,我向左转过了头,果然看到一个长发MM正在专心盯着屏幕。趁她不注意我偷瞄了一眼,从侧面来看她的长相还是过关的。 我转回来继续聊着自己的QQ,不一会就听见旁边也传来飞快的敲击键盘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我耳机里的音乐声,这人打字也真够用力的,不过这机房的机子也很烂,键盘打字是一个比一个响。 但我不是被声音吸引,而是被声音的频率吸引。我自认自己的五笔打字法是很快的,没想到这小妮子的声音竟似比我还快,我不由得侧目看了一下。 只见她五指如飞,也在聊QQ,我仔细看了她的输入法,竟然是智能拼音,一个用拼音的人打字速度比我用五笔还快,简直太打击我了。我不忍直视,转过来让坐在右边的肖群陪我联机打红警,寻找存在感。   打得正high时,我左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头也没转地问“谁啊”。 “同学,能帮个忙吗?” 听到这句话后我毫不犹豫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甜美了。 我取下耳机,扭头看见正是刚才的长发MM在叫我,实话说,她的正面长相并没有她的声音让我惊艳,五官还算匀称,皮肤稍黑,右脸颊上有两粒小斑,脸也不是代表着美女的瓜子脸,而是有点圆,这水平放在我们学院也顶多算是个中等偏上。 好歹不丑,我问“什么事啊?” 她说“我这台电脑好像卡死了,停这里不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弄。” 所以说女生天生就对这些机械白痴吧,也别怪我们有时瞧不上你们,多简单一事啊。 我白眼道“死机了呗,重启就可以了,下面有个按钮”说着就弯腰下去按复位键。 这一弯不要紧,我却是不想起来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双修长的大腿,这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女生的美腿啊,小心肝跳个不停,口水是吞了好几口。 “同学,是不是重启好了,又可以动了。” 听到这一声,我尴尬地坐了起来,心里却在骂自己咋那么笨,一弯下去就按了复位键,不知道等看够了再按啊。   美女对我说了句谢谢,我绅士地说了句不用谢,为美女服务应该的,现在想想脸皮可真够厚的。 虽然她的面孔不算惊艳,不过我想了下,交往交往还是可以,最不济还可以看看美腿不是,于是鼓起勇气问她要QQ,谁知她直接用手指着屏幕说“喏,在这里,你看吧”。 丫的,什么态度啊,你就不能直接说号码啊,气归气,我还是伸过头去她那边看了记在心里再回来在自己电脑上加她。   加上后,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初也是像千万网友一样,问家乡问兴趣问电话,聊着聊着觉得挺投机了,越聊话越多。 虽然我们就挨着坐,但之后我们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在QQ上却又聊得火热,像是认识很久了一样。 我知道了她叫段佳,山东人,临床医学院的大一学生,因为喜欢我们省的文化和气候,一直想过来感受感受,高考后就报了我们S大的志愿。   聊着聊着,小喇叭又闪了,我不耐烦地点开一看,还是那个叫“无头”的人,我想这机巴人没事吧,明明拒绝了还加个不停,脸真厚。 转念一想,不会是哪个同学吧,便点开详细资料——性别:男,住址:地下,年龄:10岁,我还奇怪怎么现在10岁的小屁孩都会上网了,我都是上初二的时候14岁才开始接触到QQ的,现在的孩子真幸福。 不过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是我同学,于是我再次点了拒绝,我打定主意要是他再加我我就在拒绝理由那栏里好好骂他几句,好在后来他识趣地没有再加我了。   肖群在一旁不乐意了,发了个QQ消息“磊子你真不厚道,我陪你来上网,你竟然偷偷吃独食。我是又花了网费还没捞到什么好处” 我回他“你有你的小旭啊,我还是孤家寡人呢,再说,是她主动找我的,送上门的能放走么,嘿嘿” 他随即打了一连串的感叹号过来,我偷笑。   22点机房要关门了,我和段佳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站起来对视一笑,仍然没有说话,然后她就和她的同学先走了,我也和肖群往回走。 我掏出手机,赶忙将刚才记在心里的号码输了进去。 小群子打趣说“哎哟,手机号都要到了,这是起了贼心啊。” 我大声说“你管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老实说我是故意的,我看见走到机房门口的段佳顿了一下才出去,我一边为自己的小阴谋得意,一边却担心这会不会弄巧成拙、吓着姑娘。   回到寝室肖群就大肆宣扬我的“艳遇”,齐明和小朗便起哄说啥时候约出来让他们鉴定鉴定质量如何。 我忙“呸”了他们几句,让他们能不能正经点。 肖群接了句“我看最不正经的就是你吧。”说完他们都哈哈大笑。 我也不反驳,掏出手机就想给她发条短信。刚拿出来手机就响了,吓了我一跳,看着显示的名字我就笑了,正是段佳打的。 “我们回宿舍了,你们回去没有啊?” “我们也刚刚回来。”我忙回答。 “哦,那早点休息吧。” 我正想说再聊聊吧,那边却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显然是她挂了,我当场石化。 肖群在旁边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我骂道“你龟儿子这哈看笑话了高兴了嘛,笑嘛笑嘛,笑死你!”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五章 夜半惊魂   进入十一月,秋高气爽,天气也逐渐干燥起来,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成年人每天应当摄取2L的水,才能保证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否则都是处于缺水状态。 下面的相关内容则讲述了一些人每天水喝得多身体比常人健康的例子,甚至有人说他患了肾结石后,每天喝三四升水,结果半年后复查,硬是没找到石头的影子。 为此,我也去商业街买了个二十元的水杯,每天在寝室烧水喝,年轻人嘛,身体本来就好,所以也没太感觉到有什么作用。 不过既然大家都在说多喝水好,我也就坚持喝了下去,还养成了喝水的习惯。   水喝多了就想上厕所,我晚上从来不喜欢起夜,一是不想从被窝起来,二就是经过那天晚上后夜晚总不敢一个人出寝室门。 所以,虽然我开始大量喝水,但在睡觉前是绝对会控制的,上床前也会跑到厕所把屎尿通通拉干净。 后来,我看另一篇帖子说睡觉前水喝多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容易浮肿,这也就更为我晚上不喝水提供了充分的理由。   然而,老天总有开玩笑的时候。 一天晚上,睡梦中觉得肚子一阵隐痛,我开始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我再次被痛醒,这次还伴随着肚子“咕咕咕”的叫声。 我知道自己拉肚子了,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看这架势我是无法坚持到天亮的,如果硬撑可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拉在床上,从此多了一个绰号——拉屎在床上郎。 这时再后悔晚饭后受不了齐明的引诱跑去商业街吃了点烧烤喝了两瓶啤酒已经无济于事,我在心里默默骂了他十遍后开始起床准备上厕所。   人在黑暗中脑子里总会不自主地浮现一些画面,我很想把寝室的灯按开,但听着此起彼伏的打鼾声,我放弃了这个念头,人总归不能太自私。 此时肚子又一阵响,我没空多想了,轻轻打开门,提臀沿着墙角小碎步走到客厅开关处把灯打开,客厅一片明亮,我感觉自己胆子顿时大了不少。 我大步跑向厕所,刚把裤子解开还在下蹲的过程中,就拉得一阵稀里哗啦,还溅了一点到裤腿上,不过经过这一拉,感觉舒畅多了。   我无聊拿出手机想上网看看新闻,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种智能手机,上网也很不方便,便当时却已经很让我们着迷了。 我按开移动梦网,却提示网络无法连接,真是怪了,半夜这么空闲的时候竟然上不了网,这移动网络看来也不咋的,莫不是为了节约成本晚上关掉了上网的基塔。 上不了网,我就给魏海洋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没睡的话陪我聊天,他小子自从用他“电子商务”的专业名在父母那要来一台电脑后,便成了一个夜猫子,经常通宵上网打游戏。 为此我还没少教育他,用父母的血汗钱来满足自己的网瘾,他说我看你跑机房比哪个次数都多,我哑口无语。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这家伙果然还没睡,我解锁后却发现是系统消息“短信发送失败,请稍后再试”。操,移动烂网,电话信号也没有。 我准备把手机放回裤包时,顺便看了一下时间,4点零4分。嗯,回去还可以再睡四个小时,我顺手把手机放回兜里就起身准备穿裤子。   突然,我打了个激灵,4点零4分,上次回家在校车上做的梦里不就是显示的这个时间么,我就说这时间怎么这么熟悉。 真是邪门了,这也太巧合了吧,想起那个恐怖的梦,我几下穿好裤子就大步往厕所外走,路过洗漱间时,我眼角余光瞟见镜子里除了我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影子,我不敢多想,更不敢扭头去看,脚上暗自加快了步伐,想着回到寝室就好了。   路过客厅时,我已顾不得更不敢去关客厅的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寝室门前。这时我也管不得会不会把他们吵醒而挨骂了,推门进去时没注意力度发出了一声响声。 然而,并没传来他们骂我的声音,本以为回到寝室一切都会结束了,眼前的景象却惊得我张大了嘴。寝室怎么变了样,他们三个人都不见了,连床和书桌都不见了,黑洞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身后似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隐约中还有人的呼吸声,我再也不敢多想,跨出一大步走了进去,随即转过身把门扣上,再紧紧靠在上面。   黑暗笼罩着我,门关上后客厅的灯光一点都透不过来,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凭着记忆去摸寝室的开关,想把灯打开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和东西咋就会突然消失了呢。 我摸了几分钟都没有摸到开关,我反应了过来,这已然不是平时我所住的寝室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我听到门外好像没有什么动静,难道刚才又是我的幻觉?我是不是精神过度紧张了?   虽然这么想,但我仍旧不敢出去,我尝试着慢慢在这间屋内移动,刚走了四步,我的头好像碰到什么东西,闻起还有股皮质的味道。 我伸手去摸,表面滑滑的,前端有点尖,后面要钝一点,上面还带子。 我边摸边在心里构画它的样子,当我摸了一整圈时,大概有了个数,这,是一双皮鞋。 我们的鞋子不都放在床下的吗,怎么会挂在房子中呢?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想,会不会我头上吊着一个人,而这双皮鞋是穿在他脚上的,这么想我越发觉得刚刚用手摸鞋子时捏到感觉鞋子不是空的,里面像是有脚。 想到这里,我刚刚有点平静的心再次高速跳动起来,我无法让自己再次伸手去验证鞋子里究竟有不有脚,我只想逃离。   比起房内黑暗的压抑以及头上不知道是不是吊着一个人的恐惧,明亮而又安静的客厅显得不再那么可怕,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我准备出去了。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吹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而此时,头上的东西也随着动了动,皮鞋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的头上,那么真切。 我来不及多想,只盼尽快逃离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鬼屋”,转身打开门就往外冲。   开门的瞬间我看到的客厅还是刚才的样子,几把破木椅子和一张长方形铁桌,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而灯光也依旧是白色,没有变成诡异的红色。 此时我腿上还是处于奔跑的状态,看清楚了客厅处于安全的状态,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我刚想停下来时,却被一个东西碰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明明是看清楚路了的啊,怎么会有东西。 于是我转回去看看是什么东西绊的我,我看到地上是一块圆圆的东西,像是一个球。我心想多半是齐明的篮球,这厮真没道德心,球放在客厅很容易摔着人好不。 下一刻我反应过来,这篮球怎么是白色的,并且从来没有见过啊。 等我凑近时,才看清楚,这哪是什么球啊,这分明是一个人头,只不过这个头的脸上没有五官,就是一张面皮,所以被我误看成了一个白色的球。 看到这里,我大脑一片空白,直直地倒了下去,在倒地那瞬间,我看到客厅的灯闪了一下,这次,是红色的光。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六章 校医院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肖群那黑黑瘦瘦的马脸,他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说“你小子终于醒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病房里,齐明也在,小朗没在,估计是去图书馆学习了。 让我意外的是,段佳竟然也在,上次机房一别后,我几次想约她出来她都没应允,要么是有课,要么是在练瑜伽,反正就是有事。我心里的热情也消磨了大半,也就平时发发短信,偶尔心血来潮给她打个电话。 她见我在看她,就上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啊?听你室友说早上起床就发现你躺在客厅地板上,怎么叫都不醒。”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喏,他用你手机给我打的电话。”说着用手指了指肖群。 我猜也是他搞的名堂,那一刻,我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一为友情,二为暂时还说不上的爱情——至少她听到我出事后赶了过来。   齐明这时说“磊子,医生说你身体机能没有什么问题,从各方面来看似乎是受到了过度惊吓而导致突然性晕厥,进入了昏迷状态。我很好奇你被什么东西吓成了这个样子?” 我刚想回答他,就被肖群打断了“先别说这些了,你都昏迷了十来个小时了,现在醒了也别装病人了,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我们可都陪你饿着呢。”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到病房里的电子挂钟显示的是17点12分,竟然都傍晚了,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 “你们早上把我送到医院后,到现在也一直没吃吗?” “废话,看着你那怂样,谁还有心情吃饭啊,我和齐明还好说,人家一大美女也陪着等到现在,你总该请别人吃点啥好的吧。”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一直不温不火的段佳会做到这个程度,心里的小火苗又燃烧了起来。 我豪气地大手一挥“没问题,医院小炒走起。”   “你们去吃吧,既然你都醒了,那我先回去了。”段佳这句话让我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心想,还是那副臭德行,真以为自己是冷美人啊,那晚在机房聊QQ咋就那么热情呢,女人真难懂。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我真不想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就这么夭折了,让她一起吃了饭再走,好歹让我补偿一下,弥补心里的愧疚。 她还想推辞,肖群见状忙说“你不想知道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了么,一起去吃饭嘛,让他边吃边讲。” 她考虑了下,可能也是真的好奇吧,这就答应了。果然关键时候还是小群子的脑子够用啊。   医院小炒就在校医院的旁边,对外开放,也算是校内一个改善伙食的好去处,我们宿舍常在这里打牙祭,我和齐明小朗三个一致认为这里的的土豆回锅和水煮鱼最好吃,肖群则偏爱甜味的番茄牛柳,我对这个福建蛮子的口味甚是鄙夷。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我让段佳先点菜,她一来就点了份土豆回锅,没想到这个山东妹子竟也爱吃正宗的川味菜,重要的是还和我的喜好一致,这算是心有灵犀么,我偷偷窃喜。 之后我们又点了宫爆鸡丁、水煮鱼、鱼香茄子等几个菜,要了四瓶啤酒。   菜点完了,他们都把我望着,眼中满是好奇。我坐直了身子,趁着等菜的时间,开始给他们讲述我昨晚的恐怖经历。 其实我并不是很愿意去仔细回想那个过程,因为这真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在讲的时候,我想着女生一般胆子比较小,为了不吓到段佳,我尽量用很平淡的口气来叙述,让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书上的鬼故事,而不是切实发生在身边的灵异事件。   当我讲到那双皮鞋时,肖群在旁边却是一副很想笑却拼命忍着的表情。 我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骂他“老子都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笑得出来,有那么好笑蛮?” 段佳也奇怪地看着他,而齐明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会,他也跟着肖群笑了起来,肖群这时笑得快喘不上气了,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看他们还没有停的趋势,我便招呼段佳“我们吃,别管他们,把肉都吃完,看他们笑多久。”   过了会,还是齐明先缓下来,看着我道“我说磊子,你跑到阳台去当然找不到我们了啊,你连阳台和寝室的路都分不清楚么。” “阳台?怎么会是阳台,从厕所出来经过洗漱通道后,左边是阳台,正前方是寝室,我不可能跑错方向啊。” 肖群说“还说不是阳台,你知道那双皮鞋是谁的么,那是邹小朗的。我昨天下午看到他把皮鞋拿到阳台上去晒,后来墙角都放不下,他就想了个主意把两只鞋子连起来挂在晾衣服的杆上。我还说他会想办法来着。” 真是这样吗?我心中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但他这么说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齐明问我“你不会是有梦游症吧?半夜起来走到阳台,头碰着皮鞋后意识清醒了,却不明白为什么会从床上到了这里,然后就被吓晕了。” 我肯定地告诉他自己没有什么梦游症,昨晚我就是拉肚子去上厕所,从看手机到出厕所到跑至所谓的“阳台”再回到客厅,直到我晕倒前,整个过程中我的意识都很清楚。   我问肖群“那你说我看到的人头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那是我的幻觉。” 他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后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早上我们看到你时并没有这样一个东西,齐明的篮球也在寝室里面,你说会不会是你撞到了椅子或是桌子上?” “你真当我梦游啊,那个时候我还没被吓得神智不清,桌子椅子还是分得清的”我愤怒地说。 看来这个问题暂时是无法解释了。   当我说起倒地时看到的闪了一下的红光时,齐明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忙问我“是不是像血一样的红色?”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里喃喃地说“和我那晚上看到的一样。” 我的心一紧——红色的灯光,这代表着什么呢?还有手机上显示的时间,4点零4分,真不是啥吉利的数字,还出现几次,莫非宿舍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期间段佳一直没怎么说话,就在不停地吃菜,还时不时地往我碗里夹一片肉,说让我压压惊,补充点能量,别想那么多。我很好奇她胆子真够大的,看外表也不像是女强人啊。 我抬头看了下门外,刚刚还明媚的天空这时已经阴暗了下来,还在吹着风,把灰尘吹起来,看着灰蒙蒙的。 我就招呼他们“好像要下雨了,我们都没有带伞,快点吃完好走了。”   几下吃完饭,我们就快步朝宿舍楼走去,段佳在3号楼,离我们的8号楼还有一段距离,我本来想送她的,她坚持说不用,让我早点回去休息,我也没有强求。 在路口分别时,她的一句话让我愣了几秒钟“以后你晚上别出你们寝室门,放个夜壶在寝室里吧。” 我问她什么意思,她说“没什么,我看你挺怕黑的,别再被吓晕了,我可不想再在病房里呆十个小时。” 说完掉头就走了,我想她这是骂我胆小鬼啊,竟然被女生嘲笑,真憋屈。 不过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向学院申请换个宿舍,现在住的826宿舍实在太诡异了,真担心继续住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更诡异的事情。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七章 传言   回到寝室,小朗还没回来。 我随口说“我们寝室还是小朗最爱学习,成天都不见人。” 齐明马上说“他这段时间在忙着准备计算机2级考试,今天你在医院他都打了几个电话问你醒了没有。” 看来这厮以为小朗没在医院守着我,我在生他的气,我也没有解释,笑笑了事。   晚上9点过,小朗回来了,进门就轻打了我一拳“南磊,你今天可是吓了我们一跳啊,好在总算是醒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佯怒道“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童言无忌。” 等他放下书包坐下后,我清了清嗓子,把换宿舍的想法说了出来,看他们是什么意见,因为这事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数。   小朗当然没意见,寝室属他胆子最小,虽然两次摔倒的主人公都不是他,他也早被吓得不行了。 经历了这两次的事情,齐明也对这寝室有了种排斥,特别是两次都出现了的红色灯光,让他心里很不安。 只有肖群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也难怪,他平时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照他的性子,就算这屋里真有什么“东西”,他也会想上去和它斗个一二回合。   再一个,他是个很懒的人,想着搬宿舍大包小包的东西就不停摇头。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使出杀手锏——举手表决。 他一听这话就连忙摆手“别,我知道结果是三比一,还举什么手啊,这不明显欺负人嘛,我同意还不行吗,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到时候我只管把我的东西收拾好,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说完狡黠地一笑。 我对他做了个拇指朝下的动作,不就是帮你搬东西嘛,我包了,你就这点出息。   说干就干,我马上就在肖群的电脑上起草了一份转宿舍申请,可在写申请理由时,我迟疑了,总不能说寝室闹鬼吧。 最后我们四个一合计,想了个很蹩脚的理由——二楼太矮了,各种杂音太多,严重影响我们的学习质量。 定稿后我让小朗手抄了一份,寝室属他的字写得最好,然后我们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第二天一早我就送到了学院办公室。 三天后,学院的回复下来了,让我们哭笑不得——同学你好,目前学校没有空宿舍可供调换,如果觉得宿舍太吵,你们可以去自习室或者图书馆,那里的学习环境比宿舍要好很多。 看来,换宿舍是没希望了,肖群得知这一消息后偷偷地笑了。   11月底有天上午是《植物学》专业课,上课的陈教授啰里啰嗦,讲得实在无趣,我趴桌上睡了一觉后问坐旁边的肖群几点了。 他正在埋头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一部科幻小学,头也不抬地说“自己看手机” 我白了他两眼后摸出手机,一看都12点20分了,这陈教授也太敬业了吧,下面的学生明明有百分之九十都没听他讲,他还这么有兴致,要说这就算了,问题是,他居然拖堂,并且都超时20分钟了,我肚子在唱空城计了,看来我是被饿醒的。   12点30分,陈教授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讲课,我们背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快步朝食堂走去,再晚就没什么好吃的菜了。 快到食堂时,一个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回过头,看到是张攀。 他也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在电子信息学院,住在12号楼,同魏海洋一样,也喜欢窝在宿舍玩游戏,我几次碰见他都是在吃饭时间,其他时间他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以为他只是碰巧遇着我打个招呼,哪知他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 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昨天上课时听我们班的“八卦公主”马金莲说你们8号楼里几年前有个学生在寝室里上吊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事啊,听着好吓人,不晓得哪几个倒霉鬼住到了那寝室。”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就想起了那晚上那双皮鞋,虽然肖群说了那是小朗的鞋子,但我当时用手摸时里面满满的,明明就是有一双脚在里面。 我伸手抓住张攀问“那人死的时候是不是穿着一双皮鞋?” “。。。。。。”张攀很无语地看着我,愣了一下后说“日哦,鬼知道他穿的什么啊,这事你们8号楼的舍管阿姨应该很清楚,你去问她吧。” 说完他突然看着我说“不会就是你们寝室吧???” 我甩开他的手说,“乌鸦嘴,我才没那么倒霉勒,不说了,走去打饭,要不就没吃的了。”话虽这样说,我心里却盘算着找个机会把这事查一查。   这时手机响了,是肖群打的,他说已经把饭给我打好了,让我直接去餐厅二楼B区找他们。我心里一阵温暖,这黑小子竟也有这么细腻的一面。肚子又叫了,我挂了电话直奔二楼,他们仨都快吃完了,我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肚子填饱后, 我把刚才张攀说的事给他们说了,正在喝汤的小朗呛了一口,在一旁不停地咳嗽。 齐明眼睁睁地望着我说“难道是我们寝室?不会真这么巧吧?” 肖群则把碗一放说“切,瞎编的吧!要不这种事我们怎么从没听说。” 刚缓过神的小朗接话说“应该是学校有意封锁这种消息吧,不然谁还愿意住8号楼啊” 事不宜迟,看来这事要马上去查,弄清楚究竟有不有这么一回事,如果有的话则要查出具体是哪一间寝室。   回到宿舍楼时,我让小朗陪我去问舍管阿姨,肖群和齐明的个子太大,我怕他们把阿姨吓着。 每个楼有两个舍管阿姨,我们去时值班室坐着的刚好是生日那晚给我们开门的那个,我故作熟悉的上前问好“阿姨你好,在忙什么那?” 然而她并没有领我的情,抬起头看着我问“你有什么事?交电费还不到时间,下周一过来。” 说完就起身走出了值班室,我那谄媚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想着此行的目的,我忍了这口气,悄声给小朗说“去商业街买两瓶水过来”,小朗应声而去,我也不急,就坐在值班室看报纸。   小朗带着两瓶可乐回来了,我拿了一瓶跑到舍管面前,厚着脸皮说“阿姨,你喝水,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她伸手接过可乐,直接扭开喝了一口说“什么事啊?” 我想了一下措辞,小心地问道“听说,咱们8号楼几年前有个学生上吊死了,有不有这回事啊?” “你打听这事做什么?”她盯着我问。 我忙说“没什么就是从其他人那听说了这件事后很好奇。” 她把可乐塞回我手上说“不知道,我去年才到8号楼来,没听说过这事。”说完径直回了值班室,显然不想再理我。 看来从她这是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我把可乐放在值班室窗台上,就叫上小朗准备回826宿舍。   走了两步,小朗低声对我说“磊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边扫垃圾那个人刚刚在看你?” 我闻言望过去,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在清扫着院里的树叶,正好这时她也抬头望向了我们这边,看到我在看她后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莫非她知道些什么?怀着这个疑问,我向她走去,走了几步,她又抬起头看,发现我们正在朝她那走去,竟然转身就跑了。 这时肖群打电话来让我们快上去一起看《神话》,早就听说这电影好看了,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碟子,我也没心思去追扫地大妈,和小朗一起匆匆回了寝室。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八章 早饭   自从上次我昏迷后,虽然段佳的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的,但我明显能感到她话语里或有或无的关心,任她再是想隐藏,也瞒不过我。 不过我这几天都在想着8号楼里的“上吊”事件,没顾上和她联系太多,有几次还是她主动给我发短信问我在干什么。   进入12月,不冷不热的天气,正是睡觉好时节,每周除了星期二和星期四上午院长刘放的《微生物学》没人敢缺席外,其他时间我们寝室四条猪都是睡到中午十一二点起床早饭午饭一起吃。 这样的生活直接导致我们每天都少活了五六个小时,当然好处是节约了一顿饭钱,因为就算我们早早地起了床,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正是浪费光阴,还不如美美地睡上一觉。   一天晚上,我做完微积分作业后没事做,便给段佳打了个电话,她没接,又打,还是没接,我心里那个气,觉得这娘们不会背着我出去约会了吧,小贱人。 过了会,她打了回来,说刚刚在寝室练瑜珈,听见电话响了但是没接,问我什么事。妈妈的,我还不如练瑜珈重要么?真是太悲催了。 不过我还是开玩笑地说“没事,就是想你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这么直白,说是开玩笑,其实也是试探一下她。   她沉默了几秒钟后说“我看你不是想我,是想不起我吧,好久没联系了。” 我忙说“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想你之心可昭日月。”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我想她一定是被我感动了。 “那你明天早上来陪我吃早饭吧,8点钟一餐厅门口见。” 我一听就傻眼了,那么早我哪起得来啊,忙说我一般没吃早饭的习惯,可不可以陪她吃午饭。 她直接说“好假哦,起不来就算了,不说了,我练瑜珈出了汗,洗澡去了,去晚了就没热水了。”说完也不等我应声就挂了电话。 得,遇上霸道的小姑奶奶了,我只得设定了个7点50的闹钟,为了防止自己在闹钟响后顺手将其关掉继续睡,上床前我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   当我一路小跑赶到一餐厅门口时,段佳已经在那里了,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风衣,长发披肩,一双高跟鞋衬出曼妙的身姿,简直就是一纯情美少女,看得我眼睛都直了,人靠衣装这句话真没说错。 看见我来了,她转身就往餐厅里走。 我忙跟上去,嬉笑道“大小姐,长得漂亮了不起啊?都不和我打个招呼。” 她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看几点了,让女生等的人真没绅士风度,换作别人我才不会站那等呢。” 我拿出手机一看,8点零5分,得,算我理亏,只得悻悻地跟在她后面。   她刷了两根油条一杯豆浆,我刷了一大碗黑米粥一个鸡蛋一碟榨菜。 吃饭的时候,她问“你们寝室最近没出啥事了吧?” “一切正常,现在我们晚上11点后都没人敢去客厅了,都呆寝室里。” 她又问“是吗,那上厕所怎么办?” 我把碗端起来将最后一点黑米粥扒进嘴里,边吃边眉飞色舞地说“亏得你上次教我的办法,我们凑钱去买了个大的夜壶放寝室,晚上都尿里面,每天早上轮流倒尿洗夜壶。为此,我们还专门排了一个值班表呢。” 看我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把手中剩下的半截油条扔在餐盘上说了句“吃不下了,真恶心!” 我伸手去拿起那截油条张口就准备吃,她惊呼“你干什么啊?” 我没管她,吃了一口油条后说“大小姐,这可是粮食啊,你不知道农民伯伯很辛苦才把它种出来吗,不能浪费。放心,我不嫌弃你嘴臭。” “呸,你才嘴臭呢!”作势要打我。 我把头伸过去说“打吧打吧,看你舍得不。” 她收回了手,骂了句“真不要脸。”   我们又坐了会,我无聊给她讲起了关于8号楼的事情,她听的时候一脸好奇,听完后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你不觉得害怕啊?这么镇定。” 她不置可否。 我心想山东妹子就是比我们本地的女子彪悍,胆子真大,平常哪个女生听了这种事不吓得直接往我怀里扑啊,嘴里再不停说着“好可怕。。。好可怕。。。”,看来今天是没这福气了。   当我正在沉迷幻象着把段佳抱在怀里的什么感觉时,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去打听了这件事没有?” 我说去问了的,但是当年的宿舍阿姨都走了,找不到人,再者我们也不认识高年级的同学,我还上互联网去查了这几年关于S大的新闻,都没提到这件事,什么都没查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想弄明白这件事?”她说。 “废话,不弄清楚的话我们几个成天都以为就是在我们826寝室上的吊,还有我那晚摸着的那双吊在上面的皮鞋,想着都渗人,我就是想把它弄清楚。” 她迟疑了一下后说“我们学校的BBS你上过没有?那上面有一个版块叫‘学生之家’,全是些校内发生的大的事情,你或许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说“BBS我倒是知道,但我一般都在我们学院的版块里混,还有跳蚤市场版块买些二手书籍,至于你说的那个学生之家还真是没注意,那个版里真能查到几年前的事情?”   她没有回答我,站起身端着餐盘就往门口走去。 我也忙端了餐盘跟上她的步伐,边走边问“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她说“我也是猜的,我经常在那个版块看学校里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觉得那里信息量蛮大的,你去试一下总是好的。” 我哦了一声,想原来你也是猜的,那还说得像真的似的。   一路上我再没说话,我在想着回去赶紧就去小群子的电脑上上BBS看一看这个版块,当时我也没抱什么希望,互联网上都查不到的事情,校园网上还能查着?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也是尊重段佳,我还是决定去试一下。 而段佳也没有再说话,我却见怪不怪,她经常这副样子,我估计她是立志要当冷美人。   快到门口时,她又说“事情弄清楚前,你们晚上最好还是都别出寝室门,免得又看到什么东西被吓个不行。” “你真相信有鬼啊?”我问她。 她回了句的“万事皆有缘由”便不再说话。 我琢磨着,她的意思是不是我和鬼有缘份啊,所以恰恰就让我遇到了,难道在我的身上要上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续集?那我是不是会有什么超能量?想着都带劲。   出了餐厅大门,她说她等会还有课要先回寝室去拿书,我便也准备回寝室睡个回笼觉。 本着绅士的风度,我还是问了句要不要送她回宿舍,她说不用了,大白天的又不需要保镖。 我“嘿嘿”一笑说我想多看你几眼嘛。 她说“别说那么恶心的,快回去吧,拜拜。”我也就转身往8号楼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她在身后叫我,我又转了过来,她说“以后每天早上你都来陪我吃早饭吧,监督我,免得我赖床”说完莞尔一笑。 本来听了她的话我还在心里权衡着泡妞和睡懒觉两者哪个更重要,结果看到她那难得一见的甜甜的笑容后,我的免疫力立马降低为零,不停地点头,想想真没出息。 她满意地转过去走了,我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了才往回走。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九章 BBS上的信息(一)   校园网不知道什么原因断了几天,这就没法上BBS。我一再叮嘱肖群,一旦可以上了马上告诉我,他说他可没时间一直呆寝室把破网盯着。 没网也不能联机打游戏,他便天天和齐明跑去打篮球,每天出一身臭汗,让我自己把他电脑守着。 反正这几天也没事,我就从图书馆抱了几本书回来看,坐在他的书桌前,把他电脑打开,隔一会就去刷新看看可不可以上网了,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这天我正看一本言情小说入迷,段佳打电话让我去她们宿舍帮个忙,我打趣说“早上吃饭才见了面,现在就又想我了啊?” 她没好气地说“你一天别这么恶心行不啊。” 我说我进不了女生寝室,她说下楼来接我。 正好我这几天呆寝室也闷,小说看久了还是腻,心里巴喜不得过去,还可以多看看她,我放下书就屁颠屁颠地往3号楼跑,临走前还不忘去洗漱间的镜子前整理了下发型。   到了3号楼,她还没下来,我就站在门口打望着过路的美女,可别说,3号楼的美女还真不少。 “你色眯眯地在看谁呢?”段佳不知何时来到我背后,大喝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说“姐姐,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啊,就算吓死人不偿命也不能来吓我啊,你可以去吓吓那些你讨厌的人嘛,我这么招你喜欢被吓死了多可惜。” 她扬脸看天说有些人自己色胆包天还不承认啊,如果不是做贼心虚,才不会被吓到。 我也不和她贫,问她叫我来做什么,她说等一会你就知道了,那人还没来。   我们就这么站着,我斜眼偷偷看她,今天穿了件金色的小薄外套,一条修身牛仔裤,长发随意挽在头上,毛绒绒的可爱拖鞋,看得我心痒痒,真想去牵她的手。 “人来了,你帮我把这个饮水机搬上楼吧,我自己买的。” “你买饮水机怎么不让他免费送上去啊?” 她说送的话要加20元钱。我没再问,从那人手里接过饮水机就扛在肩上。 她一笑说“动作还挺麻利娴熟,你是不是当过搬运工啊?” 我不屑地说“也是帮你搬,换了其他人,给我20元都不愿意,咱在家可是少爷级别。”   回到寝室肖群穿着件湿透了的T恤在打游戏,我问他可以上网了啊,他说可以了。 我踹他一脚“那你还不快起来!” 他说“等我把这把打完先。” 我站在一旁看他打,过了五分钟,我实在等不得不耐烦了,直接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让他快去洗澡,一身汗臭不说,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感冒。 他一走我就急忙打开BBS,用了两分钟我才找到‘学生之家’这个版块。 第一页的内容多数是说最近段时间校内的清安河上漂浮大量垃圾臭气熏天的事情,翻到下一页看到一些社团招人通知,再下一页则是一些学院举办的舞会打广告。 看了大概十来页,什么新闻都有,还有人在上面八卦某某学院的系花与一个猥琐男人的爱情故事,真是有趣,看着也挺乐的,我就一直往下翻。   肖群洗完澡回来问我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没,我说没有,他白了我一眼说那你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我正看到外语学院的一个女老师与她的男学生搞师生恋的事情,下面回复还有人把他俩的照片都贴了上来,女老师长得还真不错。 我就拉肖群过来一起看,他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说这就是一个八卦版面嘛,尽是些无聊的人讲些无聊的事,你还看得津津有味,看来你骨子里也是个八卦的人,说不定上辈子还真是个“八婆”。   我霸占着肖群的电脑,他几次想打游戏都被我无情地拒绝了,我的理由很充分——我在认真找关于那个“上吊”传言的资料呢,找到了对我们寝室四个人都有好处。晚饭我都没舍得下楼去吃,让他去吃完了给我带一份回来。   晚上9点过,小朗回来了,看到可以上网,也搬个椅子和我过来一起看,寝室除了我,就他对这件事最上心了,肖群是根本不在乎,齐明则是全都指望着我。 此时我已经翻看到了2000年的帖子,仍然没有什么信息,我继续点‘下一页’,小朗激动地说“快看快看。” 只见这一页上几个帖子似乎都在提到学校发生了一件学生自杀事件,我立马打起了精神。   我从上往下一个一个点开,第一个帖子提到住在8号楼的材料学院一名男生在寝室上吊自杀,死的时候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灰色衬衣,打一根黑领带,脚上穿一双黑皮鞋,被发现时已经死亡数小时,脸色像纸一样白,双眼睁大,看着异常恐怖。 看了帖子我心里一阵堵得慌,故意打趣说这人真臭美啊,自杀还穿戴这么整齐。   这时肖群和齐明也都围了过来,我点开了第二个帖子,原文如下——刚刚听说班上的严利敏自杀了,真是不可思议。虽然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他成绩很好,班上无论是谁有不懂的问题问他他都会认真地讲解,多好一人啊,就这么没了。听说是他母亲独自把他养大的,真不知道这位老人以后该怎么办。   下面有人自称是他的舍友回帖说,小敏平时最勤快,宿舍的卫生都抢着打扫,经常帮我们打饭,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去锦林镇吃饭为他庆祝19岁生日来着,他还说放国庆不回家,要去兼职。唉,他死的时候眼睛睁着,殡仪馆的人用手抹了几次都没闭上,真不知他有什么放不下。   国庆。。。19岁。。。生日。。。看着这几个词我的右眼猛地跳了一下,我们寝室第一次闹鬼不也是国庆前我过生日么? 关键是,我也是19岁。我颤抖着手拉鼠标去看发贴时间,2000年9月24号,那么严利敏的生日就是9月23日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9月29日,看来只是巧合。   齐明说,严利敏究竟为什么自杀呢?学习成绩好,在同学中口碑也不错,母亲独自把他养大他应该明白母亲的不易,怎么就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怀着这个疑问我们接着往下看,有人说他是因为生日那天向喜欢的女生表白被拒绝,受不了这个刺激;有人说他家里很贫穷,他不想让母亲再为他的学费生活费操劳;更有人说他把母亲为他辛苦挣的6000元学费弄丢了,觉得自己太没用,太对不起母亲。   另一个帖子则说8号楼好多学生联名要求换寝室,结果全部被校方否决了。而接下来的一个帖子则让我们四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必当时这件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一定程度上干扰了正常的教学秩序,为了稳定学生的情绪,尽快消除影响,9月27号,学校发布了一则通告,大意是说9月24日发生在826宿舍的学生自杀事情已经查清楚,死者严利敏系患有轻度抑郁症,一时厌世而轻生,要求学生不要再议论此事。   826!826!826!虽然此前我心中已隐隐感觉这事多半是发生在我们寝室,然而却总是抱着侥幸心理劝自己往好的方向想,现在看到官方通告上说真的发生在826宿舍,彻底击破了我的幻想。 我们四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就连一向胆子最大的肖群也盯着屏幕沉默不语。    第一卷 826的秘密 第十章 BBS上的信息(二)   小朗或许是受不了这种让人压抑的沉寂感,试图开口让我再看看其他相关的消息,他说这句话足足说了三遍我才听清楚他的意思,可见他当时已经语无论次了。 我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再这么沉闷下去会出问题的,于是关闭通告那个网页,进了另外一个贴子。   现在想来真怪当时手贱,还有那么多的帖子没看,为什么刚好是在这个时候点进了这个贴子,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一种力量在做着安排,世间的万物都在照着这种早就做好的安排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一切都逃不过ta的掌心?   发贴人是他的一个室友,应该是第一个发现他上吊的人,说半夜起来上厕所时,感觉阳台有个东西在晃一晃的,本来以为是谁洗的一件大衣晾在上面。 上完厕所回到寝室时,无意中瞥见严利敏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可他明明记得严利敏是上床睡了的啊,大半夜的他也不会出去吧。 这时他想起刚刚在阳台看到的那个“东西”,吓得赶紧叫醒了宿舍另外两人一起跑到阳台,结果就看到了穿戴整齐眼睛睁圆的小敏,他们一边手忙脚乱地把他放下来,一边打电话通知辅导员。   看到“阳台”二字时,我吓得直接扔掉鼠标站了起来,带着哭腔喊道“他真是在阳台死的,我就说那晚上用手摸那双鞋子感觉不是空空的啊。。。” 小朗也吓得不行地说“可…可那鞋子…真…真是我头天下午挂…挂在那的啊,真见了鬼了” 我愤怒地骂道“你妈逼的哪里找不到地方摆鞋子不行啊,你非要挂到晾衣杆上去,老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着把皮鞋挂在晾衣杆上的人,你猪脑子啊!神经病!神经病!!!”   我还没骂完就听肖群在喊“磊子快来看,真TM太邪门了。” 我一听就知道还有问题,强压着心头的恐惧看向了电脑屏幕,还是刚刚那则贴子,说在清理严利敏的遗物时,从他手上取下来一块表,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时表已经停止的转动,而时间则是停在4点零4分。。。 4点零4分,4点零4分,4点零4分,4点零4分,我反复地念着这个熟悉的数字,想着前两次它出现的情形,头痛欲裂。 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的话,那现在再次出现这个时间,我无法再说服自己它仅仅是一种巧合了,一种莫大的恐惧包围着我。   突然,我感到左手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原来是小朗用手紧紧抓住了我,并且还在不断颤抖,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牙齿打着颤,“咯咯”地响,用另一只手指着寝室门,而肖群和齐明此时也死死地盯着寝室门。 我正想开口问他们怎么了,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叹息,这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在这么安静的夜晚还真不容易听见。 有种说法是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听觉会变得异常灵敏,或许还有这个因素吧。   还没从刚刚“4点零4分”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冲破了我的心理承受临界点,我“啊——”地一声尖叫了出来。   肖群赶紧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再用眼神示意齐明上前去捂住小朗的嘴,其实这种情况下捂不捂他的嘴已经没意义了,因为他全身一直在剧烈颤抖,上下牙齿也在打颤,根本没力气和能力可以喊出来。 寝室再度陷入一片寂静,我们四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叹息声没有再次响起,我望了一眼肖群,想让他把手松了,我感觉到自己快出不上气了。   “咚、咚、咚”——门有节奏地响了三声,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门。我感到小群子捂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看来连胆子最大的他也被吓到了。就在我们继续屏住呼吸去听那声音时,寝室内突然响起“砰”地一声,我转头一看竟是小朗被吓得晕倒在地。 然而此时我却为他庆幸,因为他至少不用再受这种巨大恐惧的折磨,不会留下这种恐怖的记忆,要知道,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齐明去探了探小朗的呼吸,然后对着我们点了点头,我刚开始还担心他那种全身高度紧张颤抖的情况摔下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没什么事。齐明走过来和我们站到了一起。   “咚、咚、咚”——门又响了三次,这次的声音越发低沉,与上次不一样的是,不像是用手在敲,听起来倒像是…像是一个人在用脑袋撞门,一下又一下。 这声音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是那么地刺耳,一声声直击我的心房,让血液沸腾。我们三个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把门看着,恐惧、无助、浑身发冷。   我多么希望这时门突然被打开,然后平时查楼总扳着个脸的舍管阿姨站在门口大声骂我们一通:这么晚还不睡觉瞎闹什么啊。然而,门没有打开,那声音就像是马上要把门撞开,却又永远都撞不开。   齐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摸出电话,胡乱按了一气后垂下了手臂,脸上写满着无奈。我猜他是想打电话让别人来“救”我们,但看样子没有打通,我用眼神询问他,他做了一个口形——没信号。 我心里一个激灵,用手掰开肖群的手,用口形问齐明“几点了”,我很希望他告诉我一个其他的数字,然而,他看了一下手机,没有说话,直接把手机递到了我眼前——4点零4分……   刚刚看帖子的时候不是才9点过吗,怎么这么快就凌晨4点过了。难道是我们看帖子太专注以致于忘记了时间的流失? 那也不对啊,平时再怎么玩,到了两三点过都会困得不行的,但今晚很明显我们四个都没人说瞌睡来了要睡觉。那这4点4分是什么东西?莫不是时间被人动了手脚。 什么力量如此强大到可以改变世间的时间?我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我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迷潭,明明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此时此刻,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马上就要爆炸了一样。当低沉的撞门声再一次响起时,我像听了什么指令一般,着了魔地转身冲向门对面的窗户,打开玻璃窗就往上爬。 肖群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抱住我,生怕一不留神我就“飞”了出去,强忍着声音质问我“你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疯了一样使劲挣脱,此时的我只想从窗户跳下去,逃离这让人崩溃的房间,哪怕是死。   我还在拼命挣扎,齐明也过来和肖群一起抱住我。我眼中布满血丝,对窗外充满了无限向往,力气也比平时大了许多,我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两个人一样,用手抓、用嘴咬、用脚踩,只想挣脱他们的束缚,只想逃离。   我的心中残留的一点清醒意识却在思考,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的冲动。我觉得身体内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鼓动着我去跳楼去死,好像死亡是一种很令人兴奋的事,我感觉自己被控制了。 然而,仅是一瞬间的事,马上我的内心就继续被那种强大的力量所控制,我使出更大的力量去挣脱他们,我没死过,不知道死亡为什么让我这么渴望,只想去享受飞在空中的感觉。   当我快要成功时,只觉后脑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