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1章:游魂附体   我从二十岁开始接触玄学,继而修道,做了五年的神棍。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放弃神棍这个职业。   但我想说的是,这五年改变了我的人生,也颠覆了我的一些认知。   在这五年内,我遇到太多太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至今想起来,依旧是觉得匪夷所思。   为了让更多人了解神棍这个行当中的内幕,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先从第一个事件说起吧,那是我二十五岁的时候。   2008年的夏天,我在打坐中,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夜里十一点,一般人早已入睡,被手机吵醒,多少会有些怒意。但我并没有,因为我的交友圈子很窄,知道我号码的人并不多,这个点打电话给我的人一定有要事,否则不会轻易打扰我打坐。   出乎意料的是号码很陌生,甚至说连见都没过。   不过,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很快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柳先生么?我是南阳房地产公司的李富贵。”似乎怕我想不起来李富贵是谁,他再次提醒了一句:“柳先生现在住的天地豪庭小区就是我开发的,当时您买房子时,陈队长介绍我们认识的,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么?”   陈队长原名陈大壮,是刑警队大队长,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一提起陈大壮,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李富贵的样貌,方面大耳,满肚肥肠,为数不多的头发耷拉在硕大的脑袋上,尽显富贵本色。   考虑到当初买房子时,他给打了折,虽然那个是看在陈大壮的面子上。但,我也不好意思动怒,只得随意的敷衍了一句:“李老板你好啊,不知道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么?”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是盘算着这位李老板半夜打电话的用意。   好在这位李老板也比较识趣,他听电话里我的声音有些不悦,立时明白打扰了我休息,于是直奔主题,三言两语道出目的。   原来,他的母亲晚上忽然间昏迷不醒,送去医院也没有任何效果,于是便想到了撞邪,这才找上了我。   像这种事,一般情况下,我不愿出手,一来,给价太低。二来,我讨厌房地产商。但考虑到老太太年事已高,再加上道家讲因果,买房是因,救治是果,最后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我便下了楼,隔着老远就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小区门口,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小伙子站在车旁,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那小伙子一见我走了过来,连忙问道:“请问是柳先生吗?”我点点头,那小伙子如数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将车门打开,冲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的说道:“柳先生请。”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坐到车上。   座位很软,空间很宽敞,这是我第一次坐上奔驰车的感觉。   西郊湖边是富人区,那里的别墅很豪华,也很贵,贵到了离谱的境界,李富贵就住在这里。   一个小时候后,当我来到李富贵的别墅,看着紧闭的大门时,不禁微微一愣,就连站在我身后的小伙子,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按理说,这李富贵有求于我,一定会在大门口迎接,可现下这个状况,却是截然相反。   闭门羹!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就在这时,门咯吱一声轻响,一个倩丽的身影顿时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姑娘,一身简约的休闲装,衬托着她均匀苗条的身材,如梦幻般清纯的大眼睛,只看一眼,就让人怦然心动,长发披肩,就如瑶池仙女一般。   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她手中拿着黄表纸。   看到黄表纸,再看看她走路的姿态,我立即意识到她跟我是同一类人。   在外行人的眼里,也许不知道这个黄表纸的作用,但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清屋子。在道术中讲,倘若房间不干净,可以拿黄表纸围着屋子扫,嘴里念咒开门请出去,然后将黄纸在院子外面烧了。   事实与我猜测的一般无二,这姑娘一到院子中,便将黄表纸点燃,放在地上。   在色狼的眼里,女人美不美看大腿,浪不浪看走向。但,我习惯看脸,因为从面相上可以得到很多东西,甚至连生理上的某些特征也能看出个大概。   当然,这个不是我故意去看,而是出于人的一种本能。   在灯光下,简单的扫了面前这个姑娘几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吓一跳,没想到这个看似纯洁,恍若仙女的姑娘,竟然是一个重欲的女子。   按照面相学的说法,上唇代表情,下唇代表欲,倘若上唇较厚则表示此人重感情,对爱情抱有美丽的欢喜,下唇较厚的则重欲望,表示此人较为重视从肉体得到的快乐。上下唇平均,则表示此人对情和欲是平等的,而这个姑娘刚好是下嘴唇较厚。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不禁多看了这个姑娘一眼。   不知道是女人的本能反应,还是我猥琐的眼神引起了她的注意,又或者是修道之人的警惕性在作怪。当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色时,这姑娘狠狠得瞪了我一眼,骂道:“看什么看?脑子里再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声音大而尖锐,骂完之后,便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我无奈的摇摇头,正欲跟上去解释两句,忽见李富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隔着老远,便伸出一双肥胖的双手迎了上来,口中道:“柳先生,终于把你盼来了,请进,请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殷勤款款的李富贵,即便明知道对方请了一个师傅过来,摆出一副明显不信我的架势,我也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悦,点点头走了进去。   穿过几个房间,到了楼上我终于看到了李富贵的母亲。   这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满头银发,面容清瘦。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唯有鼻息间若有若无的气息,证明她是活着。   那个年轻的姑娘,坐在老太太的身边,她见我们走了进来,先是扫了我一眼,随即站了起来,轻声道:“李老板,你的母亲状况不太好,看来这个附身很厉害啊。”   “附身?”   听到附身二字,我的眉头微微一皱,附身的种类很多,也很复杂,有魂魄,有妖物。按照科学的解释是磁场被破坏,可在玄学中的说法是阳气的散去或者减弱,造成体质发生变化,这样鬼魂就能冲破原本人自带的防御然后上身。   对付附身的方法很多,但前提无一不是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附身。然而知道附身的方法,在我的印象中唯有天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阳眼。   天眼有天生的,有后天修成的,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均有开天眼的方法。我接受的传承中也有开天眼的方法,只不过我法力不够,即便勉强开启天眼,也会导致一个星期的虚弱,通俗一点就是一周卧病在床。   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老太太,让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李富贵一听说这个什么附身十分厉害,当场脸色就变了,甚至连声音都有些急促:“林师傅,那现在怎么办?”   被称为林师傅的姑娘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屋子我也清了,灌顶也做了,老太太还是没醒我也没办法。”言语中,她见李富贵露出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连忙出言安慰了一句:“李老板不用担心,明天请我师傅来看看吧,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富贵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却十分清楚,灌顶和清屋子都无效,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姑娘的法力不够,或者说清屋子的步骤错了。   不过,我没有明说,而是看了那姑娘一眼,露出淡淡笑容。不曾想,就这一眼,却惹上了麻烦,不但李富贵转过头来求我,就连那姑娘也冷笑一声,出言嘲讽:“一个跑江湖的下流胚子,满脑子肮脏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耻笑我,倘若你有本事,大可出手一试,将老太太救醒啊。”很显然,她对我刚才看她面相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我这个人吧,性子随和,一向就没有认为自己是好人,骂我下流胚子,色狼,无所谓,比这更难听的,我也见过。但骂我是跑江湖的,我就不乐意了,莫要说,我不是一个江湖神棍,就算是,行有行规,她也不能断了我的财路。   于是我决定出手。   虽然我没开天眼,无法得知老太太是什么附身。但这难不倒我,除了天眼,我还会六爻。   六爻中的起卦方法很多,有铜钱摇卦,时间起卦,报数起卦,文字起卦,号码起卦,来人方位起卦,根据问事人的形体动作起卦,以衣服颜色起卦,人事物特征整合起卦等。   而我最常用的还是铜钱起卦,可一想到铜钱,我不禁有些无语,来的时候,慌忙中竟然忘了将起卦的铜钱带在身上。   不过,这并难不到我,除了铜钱以外,还可以用硬币来代替。比如说三枚一元的硬币,或者是一角的也可以。   随后,我将需要铜钱或者硬币算卦,跟李富贵一说,他当时就傻眼了。对于一个富的流油的房地产商来说,十万二十万,他立马就能拿出来,可铜钱和硬币却是没有。   站在一旁的林姓姑娘见我索要铜钱和硬币,耻笑道:“你明知道李老板家中没有硬币和铜钱,故意提出这个要求。你若有本事,何不算紫薇,用梅花呢?”   面对这个林姓姑娘的屡次挑衅,我恨不得将她按倒,就地正法。我承认自己不会紫薇和梅花,当初跟师傅学道的时候,我怕博而不精,所以只学了一样六爻。   没有铜钱,硬币也难不倒我。方法我还有一个,那便是道门支派的起卦法。以香烟起卦,这是当初是一个道友找我帮忙时传我的小法门。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2章:道门秘术   这个起卦法,属于旁门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很难上卦。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这个姓林的姑娘小瞧我,我决定还是放手一搏。   由于我烟瘾不大,平日口袋中就很少装烟,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没有携带香烟。好在李富贵抽烟,他一听说我需要香烟,二话没说直接给我弄了一条软中华。   有钱人就是牛叉,我要一根香烟,他竟然给了我一条。不过,我也懒得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直接撕开烟盒,从中取了一根香烟夹在手中。   那个林姓姑娘看着我夹烟的手势,原本不屑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至于她想什么,我无从得知。   香烟起卦和六爻中铜钱摇卦,方法相差无几,只不过香烟起卦需要相应的手势和咒语。   由于我曾经答应过那位道友,这个起卦法,绝不外传,除非是我正式收徒他才不予追究,所以这里不一一表述,以免坏了规矩。   当我抽到第六口的时候,烟灰掉在地上,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1点10分。   “这卦好正哦,乾坤卦,天地否!”站在对面的林姓姑娘叫了起来。她这一叫,我颇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也懂卦象,通六爻。   主卦天地否,证明求得这件事不是吉卦。不过,好在六爻未动,只得其形,破之不难。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吩咐李富贵取来三个鸡蛋,米,黄表纸和一根普通的缝衣针。   这是小道门的方法,取中指血做媒介,鸡蛋是有生命的,等于把晦气转到了三个鸡蛋上,也就是三只鸡的生命中去,这和六爻中的替身法有些相似。   我在施法,林姓姑娘却在一旁偷窥,按照道上的规矩,她这么做,明显是犯了大忌。不过,我也没有点破,也没有惩罚她。一来,这并不是我师门秘术,就算她学去了,我也没有违反门规。二来,这其中还有些咒语,她未必知道。   法术很简单,十分钟内,施法完毕。老太太虽未立即转醒,但脸色红润了很多,连呼吸也平稳了,一看就知道没有大碍了。   解决完问题后,我便提出辞行,这李富贵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走,非要留我吃宵夜。在对方盛情难却的情况下,我不得不答应下来。   餐厅在一楼,当我看到一大桌子的菜肴时,不禁有些发呆,有大虾,有鲍鱼,有羊腿,有野味。   我承认我是吃货,由于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东西吃,以致现在对于美食的诱惑,我始终无法抵挡。   林姓姑娘看着我垂涎欲滴的表情,掩口一笑。我本以为她会耻笑我,或者是讽刺我,甚至我心里都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没曾想,她却是抬手一礼,轻声道:“道兄请。”   面对这姑娘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有些摸不清头脑,更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这姑娘见我不说话,于是笑了笑,说道:“在下逍遥门林珑,不知道兄是那派弟子?”   “逍遥门?”听得叫林珑的姑娘报出的门派,我不禁微微一愣,这逍遥二字应该是取自庄子的逍遥游中的逍遥,一听就是道门。但逍遥门我的确没有听说过,道教比较单一,一共就那么几个支派,所以我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道家的分支。   林珑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般,淡然一笑,道:“道兄不要误会,我们逍遥门是仙门的支派。”   “仙门?”我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仙门?世上有仙么?”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抛开仙人不说,这是一个信仰的问题。这句话倘若传到仙门那些大佬们的耳中,必定引来无边的麻烦。   果然未出所料,话音刚落,林珑脸色骤变。我连忙抱拳行礼,口中道歉。好在这个姑娘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她见我主动承认错误,也不在追究,转而询问我的门派。   按理说,她主动的报出自己的门派,我应该同样说出师门。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莫要说一个丝毫不知底细的人,就是关系不错的人,我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师门。因为做我们这一行,容易得罪人,稍有不注意,自己惹祸上身不说,甚至连师门都会跟着遭殃,所以出师的那一天,师傅特意告诫了我一些事情,不得擅自泄露师门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林珑的一再追问,我笑了笑,道:“乡野小派,不提也罢。”   这林珑姑娘也是个明白人,她见我绝口不提门派之事,也不在勉强。话锋一转,问及了卦象。   从良心上讲,我不愿跟她谈论这些东西,破卦之法本就是小道,不值得吹嘘。   天地否,这卦看起来正,其实天在上,地在下,天地无交集,上下不通,不是好卦。相反,旁通地天泰,坤上乾下,上面是地,下面是天,看起来阴阳颠倒,其实上下交融,是大吉。天地否旁通地天泰,转了就是好卦。   其实在起卦的时候,我就知道偏门的东西出不了乾坤卦,多是风、泽,也就是也就是巽卦和兑卦。如果卦里有乾坤,并且是主卦,阳卦,那肯定是故人讨厌,请走便是。   简单的来说,那就是将附身的故人请走,老太太自然就痊愈了。   闲聊了几句之后,我便发现这个叫林珑的姑娘老是问东扯西的,对我表现出一副浓厚的兴趣,这令我颇为无语。   我不是一个自恋的人,我知道自己没有让女人一见顷心的资本,更没有让女人非我莫嫁的本事,她感兴趣的无非是我的传承和师门。这时,我才明白师傅说的那句的意思:漂亮,有心计,有手段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一想起师傅,我不禁想起离开山门时,他拉着我的手说:“如风啊,下山后,你要记住为师的一句话,逢佟莫扰,遇林莫理。”   八个字的偈语,很好理解。意思就是说,遇到姓佟的莫要去打扰,遇到姓林宁的莫要去理会。   我也曾问过师傅这是为什么,师傅却是沉默不语。最后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这才道出其中玄机。原来我这一生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中,这个女人的阴历生日带四,要么姓林,要么姓佟。   现下见这个林珑姓林,又旁敲侧击的刺探我的隐私,我不由的暗生警觉,同时也存了忌惮之心。于是面对她的询问,我佯作不知,反而装作一副猪哥的摸样,死死盯着她的胸部和某些隐私部位。   林珑大怒,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低骂了一句,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的灌了一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富贵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红包,分别推到我和林珑的面前,笑道:“这点小意思,还望柳先生和林师傅笑纳。”   办事拿钱,这是规矩,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红包摆在桌面上,我简单的扫了一眼,发现我的那个红包明显的要比那个林姓姑娘的要厚了很多。   厚则表明钱多些。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办成事的,跟没办成事,获得的报酬不同。可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只要出手了,即便事情没有办好,至少要给点香火钱。   这个钱的多少,并无定数。有钱的,大方点的,可以多给点。没钱的,吝啬的,可以少给些。   但,李富贵却是给的太少了。我的信封里装了二千块,林珑的红包里装了六百块。   二千六!他老娘的命也太廉价了。   二千六百块在富人的眼里,也就是吃顿饭,玩个妞的钱。可对穷人来说,特别是工薪阶层,二千六少说也顶上一个月工资了。   特别是在08年金融危机那会,钱更是显得难挣,我一个无职业的闲人,又要供房,又要吃饭,钱对我来说显得尤为重要。   看着红包中的二千块钱,我的心中微微涌起一丝怒意,但表面上未表露分毫,心下却暗暗打定主意,倘若这个李富贵下次有事求到我,一定要狠狠的宰他一刀。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个林珑,她看着红包中的六百块钱,并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反而笑了笑,将信封收了起来,口中道:“李老板太客气了,这事情没办成,你还给钱,我受之有愧啊。”话虽说的诚恳无比,可我总感觉其中隐含着一丝说清,道不明的韵味,特别是她说话时眼中的狡黠之色,更令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富贵要倒霉了!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当李富贵假意客套之时,林珑却是连连摇头,口中长叹不已。   神棍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故弄玄虚。   她这一顿长吁短叹,李富贵顿时慌了手脚,连忙问道:“林师傅,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我母亲的病没好?”林珑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老太太的病好了。”李富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刚舒到嗓子眼,林珑再次说道:“李老板,你家的风水不大好,二月之内必定有事发生啊。”   富人怕什么?怕死。富人信什么?信风水,信鬼神。   李富贵一听家中风水有问题,连忙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叫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家的风水不好?”称呼由林师傅变成你了,由此可见他内心慌张到何种程度。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由于他老娘之事在先,这李富贵早已也认定我跟这位林姓姑娘是高人。莫要说现下林珑只是说风水有问题,就是说天上有头猪在飞,我怀疑这李富贵也深信不已。   林珑望着李富贵满脸惊骇的模样,点点头。大步的走到院子中,指着别墅说道:“坐子山午向兼癸丁,但是为空亡线大凶格局,加上正门和侧门又开了五鬼门为大凶,还有更不好的是大门正前方几米之处,有一大的劈刀煞……”一番专业术言论,楞是将李富贵说的晕头转向,特别是大凶格局,五鬼门,劈刀煞,这几个词更是令他冷汗淋漓。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3章:风水之说   我颇为意外的扫了林珑一眼,同时对她的师门也产生了一丝好奇。风水讲究的是藏风聚气,合乎天道,这里面的水很深。想当初我刚接触堪舆的时候,光《杨公诀》,《葬经》,《阴阳镇破禳解术》,《千镇百镇桃花镇》,这几本书就令我焦头烂额,更别提师傅给我灌输的那些理论。   我无法想象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竟然会堪舆之术,而且说的头头是道。我会地眼术,虽在夜间,但地脉如同一个裸体的女人一般,在我眼中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这个宅子,的确如她所说,风水很不好。   可她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便是五黄煞。五黄飞到南方,所以08年这一年未凶中之凶。   不过,我并没有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李富贵,更没有出言指点,因为这个人实在是不行。我指的不行,并不是他给我钱少就不行,也不是说他不会做人,而是,这个人的人品不行。   按照面相学的说法,鼻子三弯,其人必奸。对于一个为富不仁的奸猾之辈,我才懒得理会他的死活。   我的缄口莫言,却给李富贵造成一个假象,认为林珑说的是假的。他如大神附体一般,一扫先前阴霾,挥手间擦去额头的汗迹,沉声道:“林师傅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吧?当初我买这别墅的时候,他们说这里风水很好的啊。”   “风水好?卖楼盘的人话可信么?”林珑略带嘲讽的望着李富贵,冷笑连连:“你也是开发商,难道这里边的道道还用我说吗?”李富贵脸色骤变,张口想去辩驳,最终呐呐无言,即便如此,他依旧显露出难以决断的表情。林珑见状,将脸一沉,寒声道:“李老板既然不信我,多说无益,在下就此告辞。”言罢,头也不回,径直朝她那辆小车走去。   林珑的突然离去,令李富贵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我立即意识到他在打我的主意。说良心话,李富贵这人我不喜欢,按照东北话的说法是墨迹,以我们老家话的说法是抠门。   我可不想为了那二千块钱折腾许久,当下也学着林珑的样子,一拱手,抢在他前头说道:“李老板,令堂的病已经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了防止万一,今天晚上你留在房间陪陪她,壮壮阳气吧。”   拿钱办事,这是我的一贯原则,即便我不喜欢李富贵这个人,依旧是将该交代的问题交代了一下。   言语中,我见林珑发动车辆,连忙挥手大叫:“美女,捎我一段路吧。”在这个偏僻的别墅区,我没有车,再加上时至凌晨打不到车,想回家很难,所以只得厚着脸皮蹭车。   李富贵见我跟林珑相继离去,犹豫不决他顿时慌了神。他这一慌,却是坏了,什么面子,矜持,钱财,统统成为狗屁。   “柳先生,林师傅请留步!”   我刚坐上车,便听得李富贵那略显慌张的声音传来过来。转头望去,只见这位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的李富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而来,肥胖的身躯,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妖异,滑稽。   我笑了笑,转头望了林珑一眼,发现她的嘴角微微掀起了一丝弧度,和那一切尽在意料中的表情,顿时意识到她在玩欲擒故纵之计,而我却傻傻的当了一回龙套,凸显出她这个主角的存在。   “靠,老子被这娘们当枪使了。”我心中暗自骂一声,看着追至跟前大汗淋漓,犹自喘息不停的李富贵,不由的露出同情的目光,心道:“李老板啊,李老板,看样子你要破财免灾了。”   对于这位李老板追至而来的目的,我和林珑心知肚明,无非是希望我们出手相助。但,我们谁都没有点破,更没有出言询问。由于先前那两千块,已经让我失去了管闲事,挣这钱的念头,再加上面对一个不知根底,不知用意的林珑在侧,我决定袖手旁观。   林珑见我置身事外,笑了笑打开车灯,做出一副欲走的状态。   神棍与骗子的最大区别在于,骗子只是用花言巧语哄骗,蝇头之利蒙蔽,神棍却是道出真言,摆出一副愿者上钩的架势。   果然李富贵急了,情急之下的他一把抓住车窗,脸上堆起献媚的笑容,口中道:“林师傅暂且息怒,有什么话好商量嘛,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林珑不屑的扫了李富贵一眼,冷笑道:“倘若我没算错的话,李老板家中长辈在此之前应该有病在身,至今未愈吧?”李富贵嘴角一阵抽搐,抓住车窗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我知道林珑说对了。   其实,她说的这些东西,我早已看出来了,甚至连她不知道的东西,我也清楚万分,五黄驾临,这些东西实属正常。不过,我依旧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转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坐在车内的这个美人,想看看她到底玩出什么花样。   林珑瞪了我一眼,转头望着李富贵,继而说道:“李老板家中兄弟并不和睦吧。”李富贵闻言,浑身一颤,很明显,又被说中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珑每说一句,李富贵就抖动一下,三言两语之后,便是抖如筛糠。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林师傅,求求你救救我吧,多少钱你开个价。”在性命攸关的时刻,钱和面子似乎变成了狗屎,往日呼风唤雨的他,此刻爬在地上未必比一个乞丐活的有尊严。   林珑望着爬在地上以头触地的李富贵,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轻声问道:“李老板信我了?”声音柔美,如同天籁之音,令人闻之浑身酥麻。李富贵浑身一颤,猛的抬起头,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动着脑袋,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信,信,我信,我相信。”说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亲自替林珑拉开车门。   在李富贵的邀请下,我和林珑重新回到了别墅内。分宾主坐下后,李富贵拿出十万块钱,推到林珑面前,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道:“林师傅这点小意思,还望笑纳。”说这话时,他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很明显拿出这些钱来,他也很肉痛。   十万块!你大爷的。   看着桌上那一叠叠百元大钞,我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抢先出手。   十万块钱,对于富人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可对我来讲,那是很大的一笔钱。就我所在得小县城来说,08年的房价在二千多一个平方,十万块钱就可以买半个房子了。   我有些羡慕的望着林珑,恨不得说,美女,能不能将这档生意让给我?但,这样的话,我终究没有说出口。一来,不符合江湖规矩,没有在别人碗里抢饭吃的道理。二来,我和林珑并没有熟络到可以提要求的地步。   林珑伸手拨弄一下,那一扎扎洒落在桌面上的百元大钞,抬头看了李富贵一眼,轻声问道:“十万?”   嫌少?我和李富贵顿时呆立当场!   我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液,心道:“这娘们比我还狠,改个风水格局,十万块还不够么?不知道这个李富贵会不会加钱?”   一念至此,我不由的看了一眼李富贵。谁知这二货,将大手一挥,叫道:“林师傅请放心,这十万只是定金,事后另有重谢。”   肥羊,绝对是肥羊!   我甚至可以想象林珑提着一沓沓百元大钞,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林珑面对巨款,并没有表现出意动的样子,反而紧锁眉头,沉声道:“李老板误会了,我帮你并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我和李富贵两人面面相觑,林珑笑道:“倘若为了钱的话,李老板不觉得先前给的那六百块太少了些么?”李富贵尴尬的用手挠挠头,很明显,此刻他也意识到刚才给的二千六百块实在太少了。   林珑笑了笑,再次说道:“李老板,我和柳道兄都是方外之人,对于钱财方面看得不是很重,收点香火钱意思一下就行了,你不必往心里去。”   林珑的这番话,不但令李富贵松了一口气,更令我彻底无语,我想说,我不是出家人,我要钱,我要娶老婆,我是俗人。但,这些话我依旧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她那句收点香火钱意思一下,令我想起了师傅,想起了他老人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给子孙后代留钱,他们未必守的住。给他们留书,留法术,他们未必会读,会学,还不如多做些善事,给子孙后代积点阴德。   积阴德,这是师傅给我灌输的思想。   在我想来,林珑出手相助,定是为了积德行善,以助修行。可没想到她一开口,却彻底颠覆了我对她的印象:“李老板,你这个风水格局不好,你可以在门头上挂一面镜子,将煞气折射到对面……可以在这个位置栽些树,挖一条小渠,起到藏枫聚气,纳水的目的。”   李富贵这个丝毫不懂堪舆的门外汉,听着林珑的指点,连连点头,口中称谢。而我则是有些意外的望着林珑,甚至说很吃惊。   她前面说的那些话都很对,比如说挂镜子折射煞气的方法,以及禁忌,用桃木剑镇宅子等等。但后面的栽树、挖渠却是大大的不妥,在风水学中,栽树的确可以起到藏风聚气的效果,挖渠同样如此。   可她指的位置和时间却是不对,因为这里涉及五黄位、暗建位、三煞位几个问题。   五黄属土,星名“廉贞”,是仅次于太岁的大凶星,有的时候比太岁还凶。从重到轻排列的顺序为,流年五黄、宅星五黄、大运五黄、流月五黄、流日五黄、流时五黄。   其中以流年五黄影响最大,且应验特别迅速,08年,戊子年五黄飞到离宫,即南方位。再加上时至八月,流月五黄位置同样在南方,这样就形成五黄同临一宫必将会发生重大的凶险事件。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4章:联手除害   按照堪舆的说法,五黄位宜静不宜动,静则无事,动则必出事端。轻则可令家运由兴转衰,破财伤人,重则性命不保。   而五黄叠加,同临一宫,更是凶上加凶,必定会发生重大事件。   林珑这一手不可谓不毒,表面上看作是帮助李富贵改变风水格局,以此来躲避凶煞。暗地里却隐藏着杀机,目的只有一个:要李富贵倾家荡产,一生心血付诸东流。   倘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我一定会出手帮助李富贵化解这场劫难。因为他有钱,很多的钱,而我又是穷人,同时也是以此为生的一个术士。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也是立足堪舆界的根本。但,三煞位,暗建位,令我犹豫了。   所谓三煞就是太阳在十二地支中,辐射形成的三条黑线,每年在一方。08年,三煞位在南方。而暗建亦为煞,动土修建造犯之凶祸立现,其按年、月流转,并不固定。08年,暗建为五黄,五黄所到之位离宫,即南方为暗建之位。   南方位08年是五黄位,又是三煞位,暗建位,在八月份(阴历)流月五黄也落在离宫,五黄重叠,凶上加凶。   也许有人会说,你不是一个真正的术士,没有济世救人的慈悲之心。我承认我是一个俗人,一个彻头彻尾跑江湖的神棍,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以证轮回之道。道家讲今生,重缘法、求长生,而我作为道门弟子,摆弄风水,道术,是我讨生活的一种方式。   虽然我爱钱,李富贵也很有钱,但我还是犹豫不决。因为李富贵并不信我,倘若盲目道破其中玄机,不但会引来诸多猜忌,还会跟不明底细,不知背景的林珑结下大仇。   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岂会去做,这不是我的风格,也不符合跑江湖的规矩。   不过,我却十分好奇林珑为何不怕作法害人带来的后果。因为在道术中来讲,作法祈福,功德无量,作法害人,会损阴德,折阳寿,严重的甚至会祸及子孙后代。否则道上请人摆阵杀人,一般人不会去接,即便要钱不要命的接了,最便宜的张口也是几十万。   “为了一点点钱财,便出手伤人,她不怕报应么?”我不禁转头望了林珑一眼,不曾想刚好迎上她的美目,四目相对之下,顿觉双目一阵刺痛,心中毫无隐私可言。林珑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学的一身杨公诀,不懂天道也枉然。”声音细如蚊音,弱不可闻,却如晴天霹雳般的轰在我的耳边。   学的一身杨公诀,不懂天道也枉然。”这话师傅也曾说过,而且是当着祖师爷的画像前说的。直到今日,我还依稀记得师傅落寞的表情,低沉的语调:“如风啊,你天资卓越,一生桃花诸多,我本想用六塔镇命之法,破你毕生桃花,传你衣钵,随我修行。可惜你迷恋红尘,贪图男欢女爱……”说到这里,师傅长叹一声,缓缓的闭上眼睛,道:“下山后,莫要被金钱蒙蔽双眼,迷失本性。”   莫要被金钱蒙蔽双眼,迷失本性。这是师傅将我逐出山门前第一个忠告,也是他老人家留给我的宝贵经验。   对于师傅的话,我一直铭记于心。下山这一年多来,每每遇到求助的人,我总会先考察其德行,然后再决定出手与否。而这个李富贵却是例外,我本就对他不熟悉,出手相助一方面是看在老太太年事已高,耽搁不起。另一方面是买房子时,他给打了个折。   现下一想起师傅的叮嘱,林珑的告诫,我不禁仔细的打量了李富贵一番,用奇门面相起卦法算了一卦。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来这个李富贵此人早已劣迹斑斑,包情人养二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暂且不提,就是他开发的那些小区,动用暴力、威胁等手段拆迁,已是造成民怨四起。   更何况,在此期间,他还动用了非常规的手段,逼死了两条人命。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原本我还有些同情李富贵,正在犹豫是否冒着跟林珑结仇的危险,帮他一把。现在我改变注意了,决定袖手旁观,不在理会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恶霸。   我想置身事外,可这李富贵却是偏偏不想让我如愿。从兴奋劲中缓过神来的他,不知道是商人的警惕性作怪,还是对林珑有所怀疑,只见他望了我一眼,随即拱手笑道:“柳先生,我是一俗人,林师傅说的太过玄奥,也十分神奇,能否帮忙解释一二。”   投石问路!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凭心而论,要是在此之前,他出言询问,说不定我会直言相告,可现下卜算后得知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且惹得天怒人怨,哪里还会告诉他真相。于是摸摸下巴,大有深意的扫了他一眼,笑道:“李老板莫非忘记一事不烦二主的规矩了么?”   一事不烦二主,这是业类的规矩,也是暗指他事先没有找上我的意思。李富贵是个明白人,我相信他听了定会明白我不会给他任何建议。可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就此打住,反而恬着脸再次笑道:“柳先生,俗话说请先生,不如遇先生,既然您精通此道,不如说出来,让我涨点见识如何?”   “涨见识?”我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虎视眈眈,且有些警告韵味的林珑。再将目光锁定在李富贵那笑容可掬的脸颊,淡然道:“陈老板莫非在怀疑林道友?”   猜穿不如说穿,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这话一出口,众人脸色骤变,表情各不相同。林珑是浑身一颤,目光如刀般掠过我的脸颊,显露出吃惊的表情,很显然他对我说出这句话来感到十分意外。李富贵是眉头紧锁,连连摆手,解释道:“柳先生说笑了,我哪里会怀疑林师傅呢,只不过心中一时好奇罢了。”说罢双手抱拳,冲林珑不停作揖,口中道:“林师傅莫要误会,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面对李富贵此地无银的解释,林珑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而我则是摸着下巴,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望着如同小丑般上跳下串的李富贵。   李富贵见我不说话,也不知是平日里行贿惯了,还是以为我索要钱财。他连忙从桌上拿了一沓百元大钞,捧在手中,走到我的面前,恭敬道:“柳先生,这点小意思,还望您笑纳。”   钱是好东西,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乃至沿路乞讨的乞丐,无一不喜欢钱。我也不例外,面对这一万块钱,说不心动是假。但不足以令我改变初衷,且不说这一万块钱,远远不够让我跟林珑反目成仇,就是十万,百万,我也不会出手相助。   且不说因果循环,报应之道,就是师门的戒律,也让我望而却步。在下山前,师傅就曾说过,倘若我助纣为虐,危害一方,他日师门必定会派人追讨我一身所学。   为了这样一个毫无价值的人,不值得我这么去做。但,考虑到李富贵已生疑心,为了配合林珑的动作,我还是伸手将这钱接了过来,笑道:“既然李老板,如此豪爽,钱我收下了。”   李富贵见我未加推辞,便将钱收下,大喜过望,露出比逛窑子还开心的笑容。而林珑则是峨眉紧锁,脸上变换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微微一笑,拿起桌上放置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道:“李老板求知若渴的心态我能理解,不过风水之道,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至于林师傅嘛……”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扫了一眼林珑那绝美的容颜,李富贵那坐立不安,忧心忡忡的表情,沉声道:“林师傅的风水之道在我之上,李老板尽管放心,按照她说的去做准没错。”   三人成虎的道理,在任何时候都非常适用。李富贵见我赞同林珑的说法,且对她推崇备至,心头疑虑顿去,拿起电话走出门外,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李富贵一走,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林珑两人。林珑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柔声道:“多谢柳道兄成全。”说罢,双手抱拳一礼。   我是一俗人,最讨厌繁文缛节,见她行礼顿觉头大,连忙伸手将她架住,笑道:“林师傅不必多礼,人在做,天在看,此人气数已尽,我只不过是顺手推舟而已。”   林珑点点头,长叹一声,道:“是啊,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这么做,也不过是顺应天道罢了。”   就在我们两人闲聊间,门咯吱一声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富贵那略显兴奋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林师傅,你吩咐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人员和东西稍后就送到。”声音一落,李富贵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很显然在刚才的电话中,他已将事情安排妥当。   我见木已成舟,林珑一人足矣胜任,在此逗留无益,于是提出辞行。李富贵挽留了一番,见我去意已决,便不在勉强。   在李富贵和林珑的相送之下,我来到奔驰车前。刚坐上车子,便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柔美的声音:“请问柳道兄尊姓大名?留个联系方式可好?”转头望去,只见林珑一脸娇羞的摸样,煞是动人。   作为男人,对于美女发出的邀请,一般很难拒绝。特别是像林珑这样的美人,我也不例外,在短暂的愣神后,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柳如风。   可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因为这时,我想起了师傅那句忠告:逢佟莫扰,遇林莫理。   林珑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在得知我的姓名之后,口中念叨了两句,喃喃道:“柳如风,柳叶如风,独自飘零……”说到这里,她的脸色骤然剧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急忙问道:“柳道兄今年贵庚?何时生辰?”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5章:惹火上身   问我八字?   我颇为意外的扫了林珑一眼,倘若不是她身上散发出修道人独有的气势,以及那番堪舆之术,我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一个丝毫不懂道的骗子。作为修道之人,她和我都十分清楚生辰八字的重要性。因为我们属于同一种人,彼此都清楚一个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常人的眼里生辰八字算不得什么,经常看到有人将八字传到网上求卜算,但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那就是命,一旦八字落在对手,或者心怀卜测人的手中,生死将由不得自己。   在道术中来讲,有了生辰八字,简单的一个小法术,便可以令对方命丧黄泉,就我所知的第鬼煞,阴鬼棺,五鬼拍棺等二十多种方法,均可以用生辰八字作法,令对方死于非命,且不留任何痕迹。   所以听到林珑的询问后,我将脸色一沉,冷声道:“道不言寿的规矩莫非你忘了?”   林珑闻言脸色微变,连忙解释道:“道兄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声音急切,言语中充满了懊恼和悔恨之意。甚至连表情都显得楚楚动人,令人油生一种怜爱之心。   但,我却无动于衷,并不是我定力强,也不是我的性取向不正常。面对诱惑力极强的林珑说不动心是假,我承认林珑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女人中,最美,最诱惑的一个,甚至我可以勾勒出她在床上疯狂的样子,可一想起师傅的忠告我还是退缩了。   开车的小伙子也是个机灵人,他见坐在后座的我紧闭双眸,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识趣的发动车辆,浑然不顾林珑的叫喊,车子如脱缰的野马,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回到家中后,我慢慢的将这件事情抛掷脑后。李富贵也好,林珑也罢,他们注定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是女人,一个是普通的商贾,我认为此生不会再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直到李富贵的死讯传来,我依旧是这样认为的。   没曾想,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李富贵是死于自杀,在他死后的当天晚上,我便被请到公安局喝茶。到了那里我才知道李富贵的老婆将我告了,理由是我跟林珑联手破他风水,令其家道中落,导致李富贵自杀身亡。   风水杀人,太过荒谬!莫要说警察,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可能相信的。在公安局例行询问过后,我便被放回了家。   刚到家门还没半个小时,门被敲开了,打开门后,七八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长相颇为凶狠的中年人。在他身后,紧跟着几个彪形大汉,年龄均在二十来岁,身上雕龙画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你们是……?”看着这些不速之客,我有些迷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可话语刚落,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便冷哼一声道:“你是柳如风是吧?我是李富贵的弟弟李建设。”说话间,他一把将我推开,径直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大汉进门后,顺手便将门关了起来。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这几次词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   从中年人自报姓名,再到摆出的阵势,我就知道他是来报仇、找茬的。我转头扫了一眼几个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以及满脸仇恨和怒意的李建设,心道:“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敢来我家闹事,真是不是死活。”   不是我自吹自擂,莫要说仅仅是几个小流氓,就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汉子多来几个,我也不在乎。抛开法术不提,就是光凭拳脚上的功夫我也不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更何况,家中还有小黑在。只要小黑一现身,估计这些人绝对吓的屁滚尿流。   小黑是一条蛇,一条眼镜王蛇。从三年前,作为幼蛇的它,被朋友送给我后,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成了我的宠物,我的朋友。   也许有人会说,你吹吧,养蛇,还眼镜王蛇,不怕它咬死你啊?倘若你这么说就错了,那是因为你不懂蛇,懂蛇的人是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我承认大多数蛇类极其愚昧,受制与本能,即便你养它多年,它照样咬你。而眼镜王蛇却有着人性,只要你善待它,它也会善待你,绝不会出现农夫与蛇的故事。   在印度,经常会看到眼镜王蛇在人家中出没,却与这家人相安无事,甚至被不懂事的孩童捏在手中,也不会咬小孩,而是软下身子,等孩子玩够了,这才游走。   我的小黑也是如此,三年来从没咬过我,也未给我惹过什么祸端,即便邻居家的小孩来串门,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   但,对于这帮来势汹汹的一伙人,我不敢保证小黑会不会暴起伤人。眼镜王蛇是天下间最毒的蛇,能喷射毒液达六米,人的皮肤沾上一点,便性命不保。   法制社会,出了命案那可是大事,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我冲躲在沙发下面探出脑袋,蠢蠢欲动的小黑摇摇头以示警告。小黑看到我的动作后,俯下身子,缩回了脑袋。但,目光依旧阴冷的盯着几个不速之客。   我和小黑的交流十分隐晦,李建设等人并不知晓。但,摇头这个动作,却让他产生了极大的误会,以为我不将他放在眼里。李建设干笑两声,道:“柳先生艺高人胆大,在下佩服不已。”言语中讽刺之意,不明而语。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闻言,哈哈大笑。   未待我作出任何反应,前一秒还笑容可掬的李建设话音一冷,阴森无比道:“柳先生既然看不起兄弟们,大家陪他练练。”话一说完,他便抓起烟灰缸,狠狠的砸在玻璃茶几上。   咣当!一声巨响,茶几顿时碎裂开来。   那些彪形大汉,如同受了刺激一般,一下子围了上来。由于客厅面积不大,再加上沙发和桌子,摆放的位置原因,显得就有些拥挤。七八个大汉分为两组,其中五个人将我围住,另外几个人抄起椅子开始打砸了起来。   玻璃拉门,电视机,空调,冰箱,在一瞬间全部被打烂。   东西打烂了,我不怕,有价格。现下是法制社会,只要我报警,李建设就必须得赔钱,这是硬道理。按照我们老家话的说法就是蛇有蛇路,鳖有憋路,就算他有钱有势,警察不管,我也有方法让李建设赔偿我的损失。   江湖事,江湖了,这是我的一贯风格。   面对这些狂砸一通的大汉,我没有阻止,也没有动怒,而是冷眼相观。李建设看我没有任何举动,以为我怂了、怕了。于是冲打砸的那几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大汉心神领会的点点头,再次提着椅子朝里边的房间走去。   我的房子一共一百一十个平米,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卧室有三个,一个主卧,一个侧卧,还有一个是我供奉神灵的房间。   倘若不是房间里供奉了神灵,这些个彪形大汉去砸也好,打也好,那怕放把火烧了,我也不好去管,只需统计好损失,列出清单,找李建设索赔即可。   但,房间内供有神灵,我便不能坐视不理。为了避免这些凡夫俗子亵渎神灵,我决定动用法术。   在外人看来,法术一定是很牛叉的东西,可在懂行的人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就拿我准备施展的法术来说,视觉效果十分震撼,说穿了却是不值一提,无非是障眼法而已。   眼镜王蛇头骨,加咒语,手势,这便是整个施法的过程。   看着那个手持椅子,一脸凶狠,径直朝供奉神灵房间走去的大汉。我伸手扯下挂在脖子上的红绳,将眼镜王蛇的头骨握在手中,轻轻一拍,那名大汉如遭重击,一下子瘫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一幕,一下子将众人震慑当场。李建设也好,围着我的五名大汉也罢,或者是提着椅子准备打砸的几名大汉,无一不是呆立当场。   片刻之后,有人大叫一声:“妖法?”不知道是受到玄幻小说的影响,还是这些人亏心事做的太多,妖法二字一入耳中,这些人瑟瑟发抖。我冷笑一声,道:“还不算。”说罢,扬手将蛇骨抛向空中。   嗡的一声脆响,眼镜王蛇的头骨就此玄空而立,以扇面轨迹来回转动,似乎在寻找攻击目标。众人皆感室内扬起一条巨大的蛇身,上支着蛇头骨。   于此同时,小黑缓缓的从沙发底部游了出来,竖起那令人恐惧的脑袋。   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两条眼镜王蛇顿时出现在室内。   人是脆弱的,在生命遭受威胁之时,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或者是混混,他们的表现都是一样:求饶。   李建设啊的一声大叫,扑倒在我的面前,捣葱般磕起了头,口中高呼:“柳先生饶命啊,饶命啊柳先生。”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他这叫,那些犹自强撑的大汉们双膝一软,立时拜倒在我的面前,连连忏悔,口中求饶。有更甚者,直接从兜里掏出钱,主动要赔偿我的损失。   都说商人脑子活,这话一点不假。李建设看我瞅着那个主动提出赔偿的大汉沉默不语,连忙表示愿意赔偿损失,并开出了高于损失的三倍价格。   李建设的想法我知道,破财免灾,息事宁人。但,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大,于是,笑道:“李老板,多余话咱也不说了,给你半天时间,帮我将房子恢复原样吧。”说罢,不容李建设拒绝,我自沙发上站起身来,空中悬着的蛇骨顿时失去了重力,啪的一声落地摔碎。我伸手揽起地上的小黑,大步而行,径直走出门外。   地上蛇骨色如白粉,众人面面相觑。我回头看了李建设一眼,淡然道:“李老板,你走的时候,记得将门关上哈。”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6章:父亲受伤   事实证明神棍依旧是伟大的存在,我那一手障眼法,的确将李建设吓的不清。半天后,回到家中,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我笑了。   打烂、砸碎的家电统统被换成了新家伙,原本价值一千多的电视,竟然被换成三千多的高档货,冰箱、空调亦是如此。甚至连原本就有些残破的墙纸,都被换成了新的,更为夸张的是地板都被擦的一尘不染。   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沓百元大钞和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白纸。钱的多少我并不在意,我感兴趣的是那张白纸,我很想知道李建设到底说些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将白纸拿在手中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道:柳如风,这次我认栽,你等着,事情没完,血债需血偿。落款,李建设。   看着白纸上歪歪斜斜的字迹,我微微一笑,伸手将它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威胁对我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且不说我并不惧怕他找些流氓地痞来对付我,就是找来懂道术的高人,我有护法加持,也不怕他玩些阴毒的手段。更何况,我并没有将李建设的话当一回事。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老家忽然来电话了,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如风啊,你赶快回来一趟,你爸被人打了。”   乍一听到父亲被打,我微微一愣,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爸的伤势怎么样了?”   “你爸他……!”电话那头,母亲刚一开口,就传来父亲的阵阵咳嗽声和埋怨声:“这么点小事,你惊动孩子做什么?”其中还夹杂着大伯的训斥声:“这骨头刚接上,乱动错位了怎么办?快躺下。”母亲吓的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忙音,我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人淳朴,从未与人红过脸,吵过架,更别提与人结怨。对他挨打一事,我感到十分意外,同时也有些怀疑这事跟李建设有关。   但我并没有去找李建设询问,也没有算卦。因为我知道,这事倘若要通过司法途径处理的话,卜算那套根本行不通。所以,我决定先回趟老家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我的老家位于皖南中部,地处偏僻,四面环山,交通十分不便,属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在折腾了五六个小时,换了几趟车后,终于到了家中。   刚进门,我就听到赫赫的磨刀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龄在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蹲在偌大的磨刀石面前,磨着一把柴刀,我连忙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如云,你干啥呢?这是打算上山砍柴么?”如云是我弟弟,今年十五岁,是一名高二的学生。   “砍人!”面对我的询问,他头也没抬,继续磨着那把沉重的柴刀。我微微一愣,正想教训他几句,弟弟抬起头,瞪着血红的双眼,恨声道:“哥,咱爸的腿被打折了。”   “腿断了?”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弟弟点点头,咬着嘴唇,一字一顿的说道:“二狗子带人干的。”   二狗子原名张耀祖,取光宗耀祖之意,但这家伙不但没能光宗耀祖,反而丢尽家人的颜面,偷鸡摸狗的小事不算,就看守所也是几进几出。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二狗子自从他姐夫荣升为镇长之后,便干起了那仗势欺人的勾当。   起先还顾些颜面,弄个价值几十块钱的茶叶去企业发发,赚个差价弄些小钱花花。众人看在镇长的面子上,也不与他计较。到了后来,但凡能挣钱的事,比如说,修路,架桥,一些高利润的活,他都想搀和一下。   老百姓怕什么?怕流氓。商人怕什么?怕当官的。二狗子本生就是混混出生,再假借助镇长之名,敲诈勒索,楞是给他混的风声水起,隐约间成为当地一害。虽未达到夜止婴儿啼哭的境界,但也相差无几。   我一听父亲是被二狗子打折了腿,立即意识到弟弟磨刀是准备找二狗子报仇。法制社会,打架斗殴这套,那是富人玩的,咱老百姓可玩不起。为了避免弟弟鲁莽行事毁了大好前程,我劈手将柴刀夺了过来,瞪了他一眼,道:“好好读书,这事你别管了,咱爸的仇我来报。”话一说完,我便不在理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弟弟,径直朝父亲的卧室走去。   卧室内,父亲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边低声哭泣,大伯和姑姑,以及其他亲属都站在那里沉默无语,整个房间弥漫在一片浓浓的烟草味中。我一进屋,躺在床上的父亲就看到了我,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他的脸色陡然一沉,随即厉声喝道:“如风,你提着柴刀做什么?”这时,我才想起慌忙中,竟然忘了将弟弟手中抢下的柴刀放下。   听到父亲的训斥声,母亲连忙从床边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望着我,急急巴巴的说道:“如风,你……你不能做傻事啊,妈求你了。”   站在四周的亲属也纷纷劝慰了起来:“如风啊,现在是法制社会,动刀可是要坐牢的啊。”   “是啊,那二狗子手下众多,你一个人去也讨不了好,还是把刀放下吧。”   ……   面对父亲的训斥,母亲的哀求,亲属的劝慰,我颇为无语。连忙将柴刀往地上一扔,解释道:“这刀我是从如云的手中抢来的,这小子刚刚说要拿他去找二狗子报仇。”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未等我发问,站在一旁的大伯叹了一口气,讲述了父亲挨打的原因和过程。   原来,父亲十年前承包的一座荒山,在半个月前,被地质勘测队检测出有矿,而且是铜矿,据说量还挺大。   这二狗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消息,便找到了我家,要我父亲将荒山的承包权转让给他。倘若在以前,二狗子找上门来,父亲摄于对方的势力,也许会答应这个不合理的条件。   可现下,勘测队找出了铜矿,父亲那里肯答应。有铜矿,则意味着,国家肯定会将荒山回收,给予相应的补偿。   面对父亲的拒绝,二狗子当场火了,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当天晚上,村书记等有头脸的人物纷纷来访,言语间相劝之意溢于言表,可父亲却是咬定青山不松口。   第二天一大早,二狗子就领着一群小流氓来了。一进门便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架势,老实巴交的父亲,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可金钱的诱惑,还是让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二狗子的威胁。   二狗子见父亲软硬不吃,也没动手,带着一帮混混摔门而去。父亲吃完早饭后,便进了山,没曾想,被尾随在后的二狗子等人狠狠的毒打了一顿。等母亲叫来了亲属和村民,这群行凶者早已是跑的无影无踪。   大伯说完之后,见我脸色不善,连忙安慰了一句:“如风啊,你也别冲动,我们已经报警了,等警察处理吧。”镇上派出所的警察在大伯的眼里是公正的,那就是保护神,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披着制服的狼,说狼还抬举了他们,倘若一定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吸血鬼再适合不过了。   你说抓贼,他们不会,赌博机满大街都是,好像没看见,钱丢了,东西被偷了,去报警,最多也是来两警察做个笔录,糊弄一下就过去了,连个指纹也不采。你若请他们吃饭,跑的比谁都快,甚至连假意推辞一下懒得去做。   倘若真的是吃干饭的也就罢了,但,抓嫖,抓赌,那可是劲头十足,一抓一个准。   我听大伯说让他们来处理这事,不禁有些无语。按照我国的刑罚,骨折少说也是个轻伤,这是要判刑的。二狗子他有靠山,指望派出所主持正义,那绝对是比奉劝夜店的小姐从良还难。   不过,大伯发了话,父亲点了头,我这个做晚辈的,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忍着。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警察来了,而且一次性来了三个。在经过一番例行询问,作了笔录之后,为首的那位警察发话了:“你们先去医院治疗,等伤好了再处理。”   先治病,后处理,明显是缓兵之计,也是典型的官场手段,一个字拖。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我父亲挨打,且还折了腿,我们都在气头上。倘若这个时候警察想协调此事,让张耀祖赔钱,息事宁人,肯定不行。但,时间久了,花的钱多了,怒气也逐渐消散了,到时候处理起来,相对就容易的多了。   大伯、姑姑等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懂这里面的猫腻,在听到警察的吩咐后,立即着手联系车辆,准备送父亲去城里的医院治疗。   我心中虽知警察的用心所在,但也没有反对,毕竟城里的医院,无论是在水平,或者是技术方面,都比村里的赤脚医生高明百倍。   既然决定将父亲送往城里的医院,那么接下来就是钱的问题。谁知,我刚一提让对方先拿钱让我父亲住院,为首的那位警察,立即解释道:“小伙子,我们派出所处理这种打架斗殴的案件,一般都是伤者先自己花钱看,等伤好了,再拿发票来报销。”   尼玛,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警察颠倒黑白的本事,明明是一桩故意伤害案件,到了他们的嘴里却成了寻常的打架斗殴。很明显他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打算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7章:迷魂大法   说良心话,我对警察这个职业,毫无喜感。不止是我如此,就连我师傅对六扇门也颇有微词。看着面前的这几位警察,我也逐渐失去了套近乎,耍心机,玩手段的兴趣,开门见山的问道:“警察同志,我们花钱先看没问题,可按照司法程序,这张耀祖是不是要先关到看守所内啊?”我虽未当过警察,可有一个在刑警队工作的哥们,对于故意伤害案件,还是有所了解的。   三名警察闻言相视一眼,脸色微变,为首的那位警察点点头,正色道:“你说的没错,人肯定要先关起来。”他顿了顿,指着我父亲对我说道:“这样吧,你先带着伤者去医院治疗,我们去张耀祖家里找他。”   说罢,不等我们有所表示,随即冲站在身后的两名警察一挥手,道:“我们快点去张耀祖家,免得他跑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充满了正义感。但我却不信他们的鬼话,抓张耀祖?糊弄傻子呢?   事实与我猜测一般无二,张耀祖果然逃了。在我将父亲送往医院,安顿下来之后,便接到了来自派出所的电话。   对于警方的说法,我也没有过多纠缠,因为我知道,吵闹没有任何用处,现下最要紧的是将张耀祖找出来。   可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对于警方来说,想找张耀祖并不难,可以追踪电话,查询住宿登记,暂住人口,廉租屋等等。可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我要想将张耀祖找出来,难比登天。   虽然我也曾想过,找刑警队队长李大壮帮忙,但最终还是断了这个念头。且不说,他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就算答应了,以他的权限,恐怕也没有办法能够帮我将张耀祖找出来。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从张耀祖的老婆下手。在道术中,有一种法术叫做迷魂术,原理和现代的催眠术有些类似。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法术,可以令受术者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说出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决定晚上7点去张耀祖家中。为什么选择7点这个时间段呢?这里是有讲究的,因为现下已是秋冬来临之际,在这个点老家小镇的街道上除了几只流浪狗,基本上没有行人,而且他老婆还没有睡觉,这个时候去他家拜访,最恰当不过了。   张耀祖的家位于小镇的东南方向,占地面积大约有数十亩地,有花园,路灯,池塘,远远望去三上三下的别墅灯火通明,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显目。   到了别墅门口,看着紧闭的铁门,以及在院子中来回乱窜的几条大狼狗。我决定翻墙而入,因为我知道倘若张耀祖在家的话,我按动门铃,道明来意,他肯定避而不见,或者是将我拒之门外。   墙不高,大约3米左右,翻过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狼狗,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小时候我就曾被狗咬过,以致现在一看到狗,心里就有些发悚。   为了找到张耀祖,我还是硬着头皮翻上墙头。值得庆幸是,一公一母两条狼狗,正在花坛边欲死欲仙,并没有发现我进入了别墅区。   穿过一排鹅卵石的小径,来到了客厅,终于见到了张耀祖的老婆刘小月,可惜张耀祖并不在家。   看到刘小月的第一眼,我感到十分惊艳。这个女人身高一米七,瓜子脸,一双靴子外加黑丝袜将她曼妙的身材承托的更加诱人。可惜的是她鼻梁塌陷,在面相学中来讲,这样的女人意志不坚,容易出轨。   对于我的到来,她显得十分意外,也很慌张。作为一个魅力十足、且独自在家的女性来说,面对一个夜晚翻墙造访的陌生男人,她这个表现很正常。为了避免造成误会,我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说出来此的目的。   刘小月一听我说是来找张耀祖的,也没有追究我翻墙入室的行为,更没有报警,而是拿出香烟,泡上香茗。甚至还拿出一万块钱,说是让我父亲先治疗,并且说,倘若钱不够,随时过来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的态度可谓是无可挑剔,可我来此的目的,并非是拿钱,而是查询张耀祖目前的落脚点,以便将他找到。   我这个人吧,对钱财方面看得不是很重,钱对我来说,远远没有亲情重要。莫要说刘小月只拿出一万块钱,且这钱还是让我父亲治伤的,就算是她拿出十万,二十万,想了结这件事,我也不会答应。   血债需用血来偿,他折了我父亲一条腿,找到他,我同样会打断他一条腿。   刘小月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见我即不拿钱,也不喝茶,抽烟。立即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她想想的那么简单,于是收起先前那些假意的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柳如风,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摸摸下巴,眼神肆无忌惮的从她胸前扫过,刘小月脸色微变,以手捂胸,表露出一副惊恐的架势。我摇摇头,轻笑一声道:“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刘小月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松开环绕在胸前的双臂。   我再次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张耀祖在那里?”声音大而尖锐,不觉间,我用上了摄魂术中的音字诀。所谓摄魂术,说穿了不值一提,无非是运用眼神和声音来控制人的感官和视觉。与迷魂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受术者一个是清醒,一个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我使出摄魂术中的音字诀,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刘小月,为下面的迷魂术做铺垫。   刘小月一个普通人,既无法力支撑,又是柔弱女子,在摄魂术的作用下,她脸色煞白,抖如晒糠。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吐露出张耀祖的藏身所在。   但我并不着急,只要她怕了,产生恐惧,我就有办法让她陷入幻觉,或错觉,她一旦陷入其中,意志便会被瓦解,我问什么她自然就会答什么。这就如同心理医生了医生为病人看病一般,通常会采用安抚、转移、宣泄、强化刺激等手段治疗,然后再用催眠、暗示等手段进入病人的意识深处找到病因。   只不过,我和心理医生不同,他们是治病,而我是要找到张耀祖的藏身之处。   心理医生催眠,一般都要使用道具,或者要病人配合,而我则不需要,道术中的迷魂术,只需运用法力,让对方进入一种幻境即可,而且事后当事人根本记不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换一句话说,就算我将刘小月肆意蹂躏一番,她也浑然不知。但,我并不会这么做,一来,我并非好色之徒。二来,师门戒律中就有不得淫邪这一条。   更何况,祸不及妻儿老小这个江湖规矩,我还得遵守的。   按照《千镇百镇桃花镇》中的说法,刘小月这个女人,命泛桃花,属于水性杨花的那种,可以算的上人尽可夫。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布置的幻境中,她对张耀祖却是十分痴情,很多话不用我问,她便自己说了出来。   比如说,在幻境中,他看到了我化作张耀祖的摸样,出现在家中的场景,于是连忙问道:“老公,你不是去了苏州表妹家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啊?事情了结了?”   “原来去了苏州啊?”我暗暗点点头,为了弄清楚张耀祖在苏州什么地方,伸手将刘小月揽入怀中,抚摸着她那如丝般的秀发,故作惊讶:“咦,你还记得我表妹啊?”她点点头,妩媚一笑,道:“那当然,表妹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见这女人上钩,于是连连发问,很快就得到了我所要的信息。不过这个信息却不完整,她只知道表妹叫罗芳,今年二十七岁,妹夫姓陈,住在一个叫天地豪庭的小区,具体是那个单元,门牌号多少,由于她只去了一次,记不清了。   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很无语,也很无奈。只有一个模糊的姓名和年龄,就算我去找陈大壮,他也无法在公安部人口系统中帮我将这个人找出来。   可父亲的仇不能不报,通过这点信息去苏州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将张耀祖找出来,却是十分困难。想了半天,我决定找九哥帮忙。   九哥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一个朋友,目前居住在苏州,人脉很广。我只知道他是修佛的,是某位佛门高人的弟子,至于姓什么,叫什么我没有去问,他也同样如此,只知道我叫问柳。因为我们属于同一种人,彼此都清楚一个道理,朋友可以做,师承来历,个人隐私不要谈。   08年那会,手机并不能挂QQ,出了别墅区,我便找了一家网吧,给九哥发了个信息:“九哥在吗?电话号码给我,找你有事。”九哥那头很快就有了回应,不过并不是手机号码,而是问我有啥事。   对于九哥此人,我不想隐瞒,也不敢隐瞒,他卦通,佛通,香通。就算现在我说谎,骗了他一时,等见了面,同样会被他看出。在QQ中,我详细的将父亲被打,张耀祖躲到苏州等情况逐一说了出来,最后提出让他帮忙找一个叫罗芳的人,并提供了罗芳的基本情况。   九哥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问了我一句:“找到张耀祖后,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未加思索的答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折了我父亲一条腿,我同样断他一条腿。”说这话时,我心中忐忑不安,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在我想来,九哥是学佛的,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我这么做他一定坚决反对。   网络那头的九哥沉吟了半响,最终敲出一行字来:“你来趟苏州吧,正好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8章:苏州之行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是一座美丽、繁荣与富庶的城市。当我下了火车,已然是凌晨一点,出站口的人很少,除了旅客以外,只有几个拿着住宿牌子的大妈,以及出租车司机在那里揽客。   由于我跟九哥素未谋面,并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也无法确定他是否就在这群人中。于是我取出了手机,拨通了九哥的号码,电话那头的九哥告诉我出了车站向左转,往前二百米有一个小巷,他的车就停在那里,车牌是苏xxx。   挂了电话后,按照九哥的指示,我来到小巷内,终于见了这位神交以往、且颇为神秘的的高人。   在网上我一直认为九哥是一位猥琐的中年大叔,可真正见了面,这才发现九哥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而且长的很帅。剑眉星目,犹如神来之笔的粗劣线条将他的面部轮廓表现的及尽完美,英俊而不显阴柔,阳刚而不显粗鄙,恰到好处的肌肉更不显突兀又不让人觉得消瘦,端的是个美男子。   虽然我的性取向正常,但也不由的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连九哥跟我打招呼也没听到。   不过九哥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似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是如此,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简单的客套、寒暄之后,九哥带着我来到一家酒店。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酒店,档次十分高,连装潢都十分奢华,一看就是有钱人消费的地。   进了包厢之后,看到里边一个身着警服,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坐在那里,我微微一愣。转头看了九哥一眼,心道:“你丫的,明知道我对警察毫无喜感,怎么弄个警察在这里陪我吃饭呢?更何况,我们下面谋划的事情,还是犯法的。”   九哥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一般,他笑了笑,指着那名警察,给我介绍道:“市公安局户政科李科长,这可是拥有实权的领导。”那名警察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连连摆手道:“混口饭吃而已,在您刘经理的面前,我哪能算的上领导。”这时,我才知道九哥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居然是一位经理。   九哥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指着我对他介绍道:“我朋友,问柳。”李科长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坐。”话一说完,他连忙拉开椅子,脸上堆砌着献媚的笑容,冲九哥作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口中道:“刘经理,请。”   对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态度,这是政客的典型手段。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我来此的目的是找张耀祖这个人,至于这位什么李科长对我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陪客吃饭的,官衔大小,态度如何,我并不在意。   虽然知道这位李科长是公安局户政科的领导,我找罗芳一事,有可能要找他帮忙,但我依旧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我这个人不善于阿谀奉承,巴结领导,即便有事相求,也秉承着一切随缘的态度。   成是缘法所致,不成是命运如此,无须强求。   九哥见李科长对我态度很是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淡,他的脸色陡然一变,转头瞪了他一眼,小声的提醒了一句:“问柳就是我前天跟你说的那个柳师傅。”   李科长闻言脸色骤变,失声叫道:“他……他就是您说的那位柳大师?”说话间,他目光炯炯的盯着九哥,就像一个老处男,盯着女人一般,充满了期待。   等九哥点头确认之后,他目露狂喜之色。腾然间,他推开椅子,猛的跑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右手,语无伦次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柳师傅,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太高兴了。”说着,他连忙拉开椅子,冲我作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口中道:“柳师傅,请上座。”   坐,请上座,李科长的这个举动,令我不禁想起苏轼游玩莫干山时的遭遇。当时苏轼来到山腰处的一个寺观里,道士见他穿着非常简朴,冷冷地应酬道:“坐!”对小童吩咐道:“茶!”   苏轼落坐,喝茶。他随便和道士谈了几句,道士见来人出语不凡,马上请苏轼入大殿,摆下椅子说:“请坐!”又吩咐小童:“敬茶!”   苏轼继续和道士攀谈。苏轼妙语连珠,道土连连称是。道士不禁问起苏轼的名字来,苏轼自谦道:“小官乃杭州通判苏子瞻。”道士连忙起身,请苏轼进入一间静雅的客厅,恭敬地说:“请上座!”又吩咐随身道童:“敬香茶!”   苏轼见道士十分势利,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道士见挽留不住苏轼,就请苏轼题字留念。苏轼写下了一副对联:“坐请坐请上座,茶敬茶敬香茶。”   我自然比不上苏轼这等牛叉到了极致的人物,但我同样讨厌这种势力小人。面对热情的有些过了份的李科长,顿时有些反感。我随手拉开位于旁边的椅子,淡然道:“上座就免了,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无论是年龄和资历,都不敢当。”   上座,在中国的礼仪中,那是领导,长辈,座的地。我这句话一说出来,李科长登时尴尬无比,同时也知道先前以貌取人做的不对。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对警察本来就毫无喜感,现下这位李科长的表现,更让我提不起兴趣。   不过,这位李科长也是条汉子,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他站起身来双手捧着杯子,一脸歉意的望着我,道:“柳师傅,我先前是狗眼看人低,这杯酒算是我给您赔罪,您随意,我干了。”说罢,一仰脑袋,将酒灌了下去。   我这个人平日里就很少喝酒,酒量本来就浅,更不用说这杯约莫三四两的白酒。完全喝干,肯定是不行,但,对方既然认错,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摆着脸色。   更何况,他还是九哥带来的朋友,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我拿起了酒杯,站起身来,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道:“李科长,我不太会喝酒,真不好意思。”李科长见我真的随意喝了一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柳师傅说笑了,请坐。”   政客的心理素质就是好,他明明心中不悦,可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看在眼里没有说话,而九哥实在忍不住了,他猛的一拍桌子叫道:“你大爷的,这酒没法喝了,先解决事情。”   说罢,他冲李科长一摆手,道:“李科长,别藏着掖着了,将东西拿出来吧。”   李科长微微一愣,转头望了九哥一眼,九哥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从随身的手提包中摸出一个档案袋,轻轻的捧到了我的面前。   罗芳?看到档案袋上罗芳两个字,我不由的抬头看了李科长一眼,李科长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这是罗芳的资料。”   罗芳是张耀祖的表妹,有了罗芳的资料,则意味着张耀祖的落脚点已经找到。我道了一声谢,连忙将档案袋接了过来。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打开档案袋后,我还是大吃一惊。档案袋里不但有罗芳的资料,家庭住址,工作单位,连她的配偶资料都十分详细。甚至,连他们上班、下班的时间,平日里都什么时候去买菜,谁去买,都记在的十分详细。   更为夸张的是,上面还记录了张耀祖昨天去酒店找小姐的详细经过。   “柳先生,不知道这个档案,能不能帮到您?”   就在我翻看档案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弱弱的叫声,抬头望去,只见李科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望着我,那神情就如同男人遇到心仪的女神时一般,既担心,又期待。   我有些茫然望了他一眼,虽不知道他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回答了一句:“李科长,你这个档案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了。”李科长见我道谢,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连连摆手,口称不敢。   一番假意客套之后,李科长提出了一个要求,准确的来说是请求,那就是请我帮他一个忙。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倘若在李科长将档案袋交给我之前,提出这个请求,我肯定毫不犹豫的拒绝。即便他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出手相助。我这个人有一个臭脾气,但凡我看不顺眼的人,无论他有什么身份地位,一概不理。   但现下,我却无法拒绝。抛开因果关系不说,就是这份人情,我也必须得偿还。   不过,有一点我十分好奇,这位李科长既然知道九哥是身怀异术的奇人,为何偏偏要找我帮忙?   坐在一旁的九哥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笑了笑,说道:“兄弟,倘若是别的事情,我说不定能够帮他一把,可挽回女人的心,我是没有任何办法,你就帮帮他吧。”   我微微一愣,颇为诧异的看了李科长一眼,实在无法想象这个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李科长,居然如此无用,挽回女人的心,还要依靠这些外在的手段。   不过,既然九哥发话了,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再加上李科长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决定破例出手相助一次。   其实佛道两家对于挽回出轨的女人,都有各自的方法。有温和的,有霸道的,温和一点的佛家一般会采用开光的金刚菩提,或者血菩提,而道家则采用旁门中鸡血破桃花。   至于霸道的方法,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东西是柄双刃剑,有利也有弊,且弊大于利。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9章:幕后黑手   考虑到现下时间已晚,仓促间东西也无法准备齐全,再加上今夜天空并无北斗星现身,又非初一,十五,即便勉强施法,效果也是不佳。于是,我决定明日月圆之际,再开坛做法。   当下,我将开坛做法所需要的场地和东西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李科长听完之后,顿时眉头紧锁,公鸡,黄表纸,粗黄香,水果,他媳妇的生辰八字等这些东西都好弄。唯一令他犯难的有两样东西,一是桃木剑,二是他媳妇的随身物品。   桃木剑还好办,我可以用桃树枝来代替,虽然效果差了一些,但影响却是微乎其微。唯独,随身物品不能用别的东西来代替,在鸡血破桃花这个法术中,随身物品作为媒介,一般都采用佩戴在身上的戒指,项链,耳环,手镯类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中,又以项链为最,特别是鸡形吊坠效果最佳。   为了避免李科长拿不到首饰投机取巧,我特意告诉他,必须要她老婆随身佩戴的首饰,倘若新买一个则施法无效。李科长听后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至于他到底怎么想的,能不能拿到首饰,用什么方法拿到首饰,这已经是不我所考虑的范畴。   换一句话说,他李科长如果连一个首饰都搞不定的话,根本不配我出手相助。   吃完饭后,我谢绝了李科长去夜店唱歌的邀请,和九哥一起找了一家宾馆安顿了下来。   找宾馆是假,撇开李科长是真。   进入房间后,九哥开门见山的问道:“兄弟,你准备今天晚上动手么?”我微微一愣,随即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对于九哥此人我没有半点隐瞒,也不想隐瞒。因为我知道,在真正的高人面前,谎言是无处遁形的。于其被对方揭穿,惹得心中暗生芥蒂,还不如主动承认。   九哥见我态度坚决,也没有相劝,因为他知道我是个孝子,父仇不共戴天这个肤浅的道理,他是懂的。   凌晨三点,这是人一天中最为疲劳的时刻,我和九哥按照李科长给的资料,来到了罗芳所居住的小区翡翠华庭。   十五楼是罗芳的家,按照资料显示,此刻罗芳,他丈夫,以及张耀祖统统在家。选择这个时候动手,特别是打断张耀祖的腿,明显不智。   九哥也曾劝过我,他说可以制造一场车祸,将张耀祖的腿碾断,这样既报了仇,又钻了法律空子,最多是赔偿些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花钱了事。   但我却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我这个人吧,不喜欢搞那些歪的邪的,更不屑玩那些阴毒的手段。他张耀祖当初怎么折了我父亲的腿,我就怎么打断他的腿,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就是我处事的态度。   到了十五楼后,一切如资料显示一般无二,罗芳夫妇睡在西边的主卧,而张耀祖睡在靠近门口的侧卧。   第一次见到张耀祖此人,我的脑子里浮现两个字:猥琐。   张耀祖长的尖嘴猴腮,阴沟鼻,眉毛略短,一看就是短命的相。不过想想也正常,他老婆刘小月本就是极度诱惑的女人,而这家伙又是个色中恶鬼,纵欲过度势必伤身,短命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躺在床上呈大字形呼呼大睡的张耀祖,九哥走上前去,手腕微微一震,“啪”的一下击打在他的脖颈处,沉睡中的张耀祖连哼都没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将人打晕带走,这是我跟九哥事先商量好的结果。   由于张耀祖的块头比我大,九哥主动的承担起了背负他的责任。下了楼后,将张耀祖扔到后座位上,九哥开着车,我们来到了郊区的河边。   深秋的夜晚,河边很凉,很凉,凉到张耀祖在地上躺了没几分钟就被冻醒了。   醒来的他,看着被挡住的车牌,以及带着面巾的我和九哥两人,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害怕是人的本能反应,莫要说他是一个普通人,就是我和九哥两人,倘若一觉醒来,面对此情此景,同样会有此举措。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和九哥面对这样的局面,定会想办法脱身,而张耀祖则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哀求:“饶命啊,两位兄弟……”话未说完,便被九哥的一声厉喝打断:“少他娘的套近乎,谁跟你是兄弟。”   九哥本就是身怀法力之人,盛怒之下,所发出的训斥声中自然带着一丝法力。张耀祖一个普通人,那里承受的住这样的威压。顷刻间,一阵酸臭味从他身上传来过来,不用说,肯定是他吓的大小便业已失禁。   懦夫!这是张耀祖给我的直观印象。   站在一旁的九哥看着丑态毕露的张耀祖,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天理迢迢,报应不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下辈子作个好人吧。”   九哥的感慨是应景而发,也是劝人向善之心,可结尾那句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张耀祖闻言脸色骤变,抖如筛糠,伏地连连磕头,口中高呼:“两位大哥饶命啊,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的钱。只要你们放过我,对方付你多少钱,我加三倍可好?”很显然,他将我和九哥误认为是替人平事的主。   九哥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点点头,他的意思我懂,让我将错就错。这样一来,有两个好处,一是,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便他事后报警,警察也无从查起。二来,不会连累老家的父母和弟弟。   张耀祖见我和九哥两人没有动手,以为我们对他提出的条件有所心动,连忙加大砝码:“五倍,五倍可好?”   “五倍?”我一脚将张耀祖踢翻在地,骂道:“狗日的,你很有钱么?”张耀祖跌坐在地,以手捂胸,一脸惨白的叫道:“你们既然不愿意放过我,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栽在哪件事上?”   栽在哪件事上?好家伙,敢情坏事做的太多,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我见张耀祖再次误会我的意图,当下也懒得解释,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三天前,靠山村……”我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张耀祖从地上跳了起来,颇为意外的望着我,失声尖叫:“靠山村,老柳家?不可能,那件事情,明明……”话到这里,嘎然而至,随即缄口不言。   我和九哥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张耀祖的话虽没有说完,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别有隐情的韵味。更何况,张耀祖此时脸上变幻莫测,一看就是内心在极力的挣扎,抉择。   我连忙逼近一步,追问道:“那件事情怎么了?说!”张耀祖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最终摇摇头,依旧是只字未提。   九哥见我面色不善,怕我一时冲动,做出伤人的举动。于是一闪身拦在我的面前,对张耀祖苦口婆心的劝慰了起来。   九哥不愧是佛门弟子,即便面对张耀祖这等恶贯满盈之辈,依旧是抱着劝其向善的态度。   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由于佛道两家的理念不同,再加上我的经历有驳与常人,我一直坚信像张耀祖这样的人,很难做到改邪归正。   打个比方,就拿夜店的小姐来说吧,平日里过惯了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奢靡生活,你让她从良,去挣那一个月二三千块钱的工资,绝对是痴人说梦。   我摆过地摊,算过卦,看过相,装过神棍,接触过无数人,像张耀祖这种人,我一眼就看出,九哥的那套慈悲对他毫无作用。   一切果然未出我所料,二十分钟后,九哥放弃了劝说,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很显然他不愿再插手此事。   起先,我还在想,倘若我要将张耀祖的腿打断,九哥阻止怎么办?是翻脸?还是就此罢手?   现下见九哥放手不管,我心中再无顾虑。等九哥将车开远后,我转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张耀祖,阴森一笑,提膝对着他的右腿狠狠的踹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张耀祖抱着右腿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我满意的点点头,髌骨骨裂,腿骨骨折,和我父亲的伤势几乎一模一样。   仇虽报了,但我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因为张耀祖之前的话,让我觉得父亲挨打之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九哥亦是如此,否则他也不会撒手不管。   我见张耀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打此经过,心中大定。于是走上前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拖到河边。   河水很清,很凉,张耀祖一下水便大声的求饶了起来。而我则无动于衷,不是我铁石心肠,也不是我心狠手辣。对付他这种人,必须要狠一点,再狠一点,让他吃尽苦头,这样才能从他口中掏出实情。   事实证明我这一招非常奏效,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张耀祖开口了,而且一开口,便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原来在三天前,房地产公司的李总,也就是李富贵的弟弟李建设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将我父亲的腿打断。   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十分气愤,也很自责。为了确认张耀祖所说是否属实,我拿起他的电话拨通了李建设的号码,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二狗子,活干的漂亮,第二天我就听说了,尾款明天打给你。”   听着电话内颇为耳熟的声音,我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当即表明身份。李建设一听是我,二话没说便挂了电话。   挂电话则意味着事情已经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李建设必须死。一个是我要继续接受他的报复。 第一卷:初涉江湖 第10章:开坛作法   我这个人虽非什么好人,但从小到大一直都遵纪守法,杀人对我来说,是一个严肃,且沉重的话题。抛开法律这一条不说,就作法害人的这个后果也相当严重,在道术中来讲,作法祈福,福泽百姓,功德无量,作法害人,自损阴德,祸及子孙后代。   对付李建设这个人渣,开坛做法,自损阴德,明显不值。   但,一想到躺在医院的父亲,以及家人的安危,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熊熊燃起。此刻,所谓的法律,做法的后果,禁忌,师门戒律,在我眼里统统成为狗屁。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李建设,保全家人。   我的杀意刚起,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浓浓的叹息,转头望去,只见九哥从一颗大树后走了出来。   “兄弟,作法害人的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没有所谓的客套和劝阻,九哥一到现场便抛出了这个严肃的话题。我点点头,九哥见我态度坚决,眉头微微一皱,试探性的问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我看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他李建设已经对我家人下手了,倘若换做你,你怎么办?报警?还是寻求警察的庇护?”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在九十年代末最为盛行,可现下,不提也罢。   九哥无奈的摇头苦笑,半响之后,长叹一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李建设这是在自寻死路。”说罢,不再相劝,因为他比我更懂交浅言深这个道理。   张耀祖见我和九哥两人公然商讨杀人之事,吓的瑟瑟发抖,连连求饶。我知道他是怕我和九哥杀他灭口,其实他想错了。我这个人并不弑杀,也没有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按照因果报应的说法,他伤我父亲是因,我找他报仇是果,昔日的因,种下今日的果,了结了因果关系,我再无出手的理由。   至于他事后是否会报警,我并不担心,一来,我并未泄露真实身份,就算他报案,警察也是无从着手。二来,他日李建设一死,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仅凭现下的几句片面之词,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更何况警察未必会轻信。   回到下榻的宾馆我倒头便睡,傍晚时分,李科长来了,而且提着一只活鸡和一个尼龙编织的袋子。我简单的看了一眼,见东西都准备妥当,随即问道:“地点选在哪里?”   开坛作法的场地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城市不同于农村,在城市里居住的小区,开坛作法明显不智,抛开安静和作法所需要的星光、月光不说,弄不好还会被保安扭送到当地派出所去。   李科长似乎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笑了笑说道:“柳先生请放心,地点我选在郊区的老宅,那里绝对安静,没人打扰。”   东西有了,地点有了,剩下的只有时间,我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晚上七点,距离亥时,也就是九点还有两个小时。换一句话说,在这两个小时内,我必须要填饱肚子,沐浴更衣,然后再赶到李科长的老宅。   考虑到时间有些紧迫,我先在宾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来到了李科长口中所说的老宅。   宅子的确如他所说,很安静,安静到连声狗叫都没有,完全符合开坛作法的要求。地方虽是不错,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这个房子背水而建,在堪舆的行当中,这是大忌,山管人丁,水管财,这个阳宅的格局叫“背水一战”意思就是说,住在这里表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退路。   就像这次他请我作法一样,一旦被他老婆发现其中端倪,不但无法破镜重圆,甚至都有可能导致离婚的局面。   不过,我也懒得管这些闲事,他李科长好也罢,坏也罢,与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只需实践自己的承诺,完成整个施法过程即可。   由于时间将近亥时,进了屋子后,我迅速的将香案摆好,点着红烛,粗黄香,然后拿起毛笔就着朱砂,在黄表纸上写下了李科长老婆的姓名,生辰八字。   写八字是整个法术的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我在写八字,九哥站在一旁观看,按理说,他这么做已经坏了规矩,但我并不在意。虽说法术这东西讲究门户之见,派系之分,但破桃花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就算我传了九哥,他日师傅知晓,也未必会追究我的责任。   更何况,他老人家曾经说过,术法不传无缘之人。我和九哥交情匪浅,平日里就时常交流心得,探讨法术,传他并无大碍。再者来说,九哥是修佛的,不可能随意插手男欢女爱的事情,更不会做出乱点鸳鸯谱的荒唐事迹。要知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否则的话,凭他的道行,弄一串开光的金刚菩提给李科长,同样会解决此事。   写完八字,随后就是念咒。在道术中来讲,咒语是施法过程中不可却少的一部分,一般都是,弟子XX今日开坛作法,请求XX神灵赐我……,最后来一句急急如律令收尾。我这个法术亦是如此,由于鸡血破桃花这个法术是真家伙,咒语我就不说了,免得一些好奇的朋友去研究,惹出事端。   念完咒语后,我用桃木挑起黄表纸,为什么用桃木?不能用手插呢?这里是有讲究的,因为黄表纸上书有生辰八字,不能用手插。至于为什么不能用手插,我不想说,懂道的朋友应该知道用手插是什么后果。   用桃木挑着黄表纸围着香案走了一圈后,我将黄表纸从新放到香案正中,然后放下手中的桃木,拿起菜刀,猛的砍向那只嚎叫不停的公鸡。   手起刀落,血溅五步!   杀鸡是为了取血,站在一旁的九哥见我斩下鸡头,连忙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大碗接了过来。鸡血破桃花这个法术,要的就是鸡头和鸡血,待大碗接了一半的时候,我将手中犹自挣扎的公鸡扔在地上,然后将鸡头从地上捡了起来,压在书有名字和生辰八字的黄表纸上。   鸡头压住黄表纸,这叫金鸡神破桃花,意思就是说,请来金鸡神镇住这个女人的八字。   倘若如此,并不足破除女人的桃花,接下来还需要将黄表纸和鸡头扔进火盆,然后再将纸灰放入血碗中和匀,最后将项链丢入其中侵泡。   鸡头,鸡血,书有生辰八字的黄表纸,项链,这就是整个作法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东西。不过重中之重还是项链侵泡的时间,这里是有规定的时辰,一般是在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48个小时以上。   看到这里,也许有些朋友会说,你这个鸡血破桃花的法术,跟降头、巫术有些相似啊?你若这么想,也可以,鸡血破桃花这个法术本就是道教旁门的东西,有些偏邪。但和降头,巫术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下降是要倒霉的,使用巫术也要承担一定的后果,而我这个法术并无禁忌,换一句话说,施法我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法术到这里,基本上也快结束了,剩下的无非是答谢神灵,说一些收场的话。   收场的话并没有固定格式,每个法术各不相同,答谢的神灵不同,说的话也不同。就拿我这个法术来说,我将项链泡在碗里后,立即对着香案坐东朝西拜了三拜,口中道:“感谢XX给我法力助我做法,……助我破劫,弟子三叩首聊表敬意。”   磕完头后,我拿起放置在旁边的水果,恭敬的摆放在香案上,静等黄香的燃完。黄香是计时,也是敬神,一炷香内完成法术才算有效,这是个铁律。   十分钟后,黄香燃烧完毕,撤除了香案,收拾完东西,我指着那个泡有项链的血碗对李科长嘱咐了一句:“李科长,项链侵泡的时辰到了,你用清水冲洗一下,然后让你老婆带上即可。那鸡血嘛……”说到这里,我看了李科长一眼,怕他忘记这最为关键的一点,于是加重语气,提高声调,说道:“你一定要记住,在凌晨十二点整,倒到马路上,能有车压的地方就行,尽量不要在三岔路口,十字路口。”   李科长连连点头,而九哥则是脸色陡然一变,颇为吃惊的望着我,脱口而出:“你会邪术?”   邪术是业内不齿的一种法术,大多数以害人为主,作法通常选择的路段是十字路口、三叉路口,丁字路口。我见九哥误会我是邪道,心知解释无用,于是沉声问道:“九哥,你什么意思?”   九哥见我面色不善,眉头微微一皱,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长叹:“你好自为之吧。”声音冰冷,略带一丝惋惜,已然没有了往日的那份热情。   看着九哥这个样子,我不禁想起一句老话:自古正邪不两立。   以前我一直认为法术本身并无正邪之分,重要的是在施术者本身,现下我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我承认我会邪术,而且不止一种,由于我使出旁门,在我的传承中,大部分的法术偏邪,但有一点我敢保证,我从未用过法术谋取钱财,害人性命。   我见九哥一脸漠然的样子,心知芥蒂已生,只得暗叹一声,正欲提出辞行,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风,你快回来吧,你弟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