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乱世 第一章 紫电   贞子一开始不叫贞子,贞子叫做贞元子,是琉璃观观主,其轻功出神入化,却喜欢昼伏夜出,是以江湖人多笑称贞子。   琉璃观是江湖一大流派,观内弟子不多,却个个出类拔萃,例如贞子,例如舒氏兄妹。   琉璃观坐落在伏牛山上,地处中原腹地,可谓人杰地灵,观内一众道士道姑清静无为,不喜叨扰,而贞子是个例外。   贞子喜欢在江湖上四处游历,其人亦正亦邪,黑白通吃。是以江湖好友众多,仰慕者甚众,是很多闺中少女的暗恋对象。   身为观主的贞子经常不在观内,观内的一切事物自然落到了同时位居副观主的舒氏兄妹身上了。确切一点,是落到身为兄长的未央子身上了。   这未央子俗家名唤舒慊,少年时带着妹妹舒素莲拜入琉璃观。之后刻苦勤奋,终成副观主。而其妹素莲却跟着哥哥受了苦,整天待在道观,二十出头了还未经人事。不过素莲自小聪慧,老观主的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修为与其兄长相比只高不低。   这一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未央子正在后院厢房内静修,突闻弟子来报,说一女子受了重伤,正在门外,要求面见观主。而贞子不在观中,于是报于未央子。   未央子听后急急命人将那女子扶了进来,那女子见得未央子,却以为是贞子,道:“贞元子道长,剑我送来了。”说完竟倒了下去,未央子急忙探了鼻息,竟是死了。   未央子见女子手中拿了一把剑,便取了过来,细看之下,不由惊了。   这把剑乃是江湖人人垂涎的紫电,锋利无比,只有其他三大宝剑才可相提并论。   未央子心中道:“这紫电是四大宝剑之一,江湖中人人争夺,观主怎么惹上这样一种闲事,不过这剑不是在归天霸那儿吗?怎么跑回中原了?这日后人人来夺剑,谁能清修?可是此剑又不能随便送人,说不好让别人因此惹了杀身之祸。而且此剑似与师兄有关,更加不好处置。”未央子思索了半天,竟没有丝毫头绪,于是命人安葬了那女子,收了宝剑,走入内室,打算等贞子回来再做决定。   而此时,三个劲装男子却在远处的一座山头望着琉璃观。   左首那个眉清目秀,此刻微微皱了皱眉,道:“这紫电进了琉璃观,我们再想弄到手就难了。”   中间的眉带煞气,大咧咧道:“怕他个鸟观,直接杀进去,我倒要看看这贞元子长了几颗脑袋。”   右首的那个年纪稍大,扭头看了中间那人,道:“二弟不可妄动,这琉璃观不止贞元子麻烦,那未央子同样功力深厚,我们去怕是讨不了便宜。”   中间的冷哼一声道:“没有这紫电我们拿什么与弟云雨斗?他仗着一把太阿剑硬闯咱风源殿,生生毁去了咱大半辈子的心血,这个仇岂可不报?”   左首的又开口了:“二哥,大哥说的不错,我们这样去不但抢不到紫电报不了仇,还会惹上琉璃观,不如从长计议。”   中间的明显相当生气:“每次都是你们两个畏畏缩缩,风源殿才始终成不了大气候!”   右首的斜眼看着老二,道:“老二你是不是不满意我当大殿主?要不你来当?”   老二见老大生气,心中忐忑,忙道:“大哥开什么玩笑,我哪有不满意,大殿主你当我是心服口服。”   老大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了。   老三看看老二道:“走吧,大哥不会生你气的。”说完起身走了。   老二看了看老大老三的背影,又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琉璃观,呸了一声,也扭头离去了。   三人刚离去,从离三人站立位置左侧丈许地的草丛里爬出一个人来,这人头身戴着一个草帽,身上穿着草织的衣服,嘴中叼了一根稻草,面相邋遢。   那人看了看三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琉璃观的方向,心中嘀咕:“这紫电很好玩吗?为什么琉璃观和风源殿都想要?”那人抽出嘴中稻草,出声说道:“对,一定很好玩!”说完那人贼眉鼠眼的看了看琉璃观紧掩的大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这人满脸污秽,看不出年纪,他走至琉璃观墙外,抬头看了看围墙顶处,吃吃笑了一声,一纵身,便越过了墙头。   这人跳过墙头,见门内有两人正坐着闲唠,并未注意到他,便蹑手蹑脚的躲在了一棵树后。   他四下望了一下,觉得想溜进大厅或者后院不得不引起二人注意,于是那人略一思索又转身跳了出去。   突然,两个门卫听得大门似遭了重击,连忙开门去看,两人出的门去,便有一人翻了墙进来,正是那草帽之人。原来这草帽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趁二人出外巡视,忙窜入大厅。   两个守门人在门外四下望了一下,并未见人,便又回到门内,关了大门,却不料早被人闯入了大厅。   草帽进的大厅,只见厅内挂了一幅老子图,图前放了一祭桌,桌上是一些祭品和一个香炉,炉内的香兀自燃烧,桌前放了两个蒲团。右边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有一茶壶和两只茶杯,桌旁摆了两张凳子。看来这大厅合祭堂与客厅于一体。   那人只是瞄了一眼,便径自从左边的侧门走了进去。   刚转过角,见这是一条通往后方的通道,却听得有人声传来:“听说这姑娘送来的剑是紫电剑呢?”   另一个声音道:“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师伯最近在外就是为了这把剑。”   第一个声音又道:“才不是,我听说师父要把这剑送给师叔。”   “你胡说的吧,名剑配英雄,师叔一届女流,师伯才配用这把剑!”   两人边走边争,草帽听得两人脚步声渐近,四下望去,见通道左侧放了一个大筐,筐内却是空空如也,却匆忙跳了进去,随即觉得还是能被发现,就又跳了出来,往地上一蹲,用那个大筐把自己扣住了。   如此一来,草帽觉得自己安全了,就送了一口气,听得两人越走越近,就屏住了呼吸。   却听到那第一个声音突道:“晓妮这丫头又偷懒了,却将这筐扔在这里!”   草帽在筐内眯了眼从缝隙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颀长的道士正准备来拿着筐,草帽心下惶恐,忙背着这筐向前走去。   二人见这筐自己移动起来,吃了一惊,随即笑道:“晓妮,你又在搞什么鬼?”说完竟理也不理,径自走了。 第一卷 乱世 第二章 晓妮   那草帽只顾在筐里往前走动,竟不知道两人已然离去。草帽正向前疾走,突听得前方叮叮当当的刀剑相击之声,便停了下来从筐缝里向外看去,只见的自己竟已到了后院,院内众多道士正在练剑。   草帽嘀咕道:“这一群牛鼻子不好好虔诚打坐,竟一个个拼了命的练功,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草帽四下望去,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便将大筐掀开了去,怡怡然的站了起来,寻思道:“我此来是为了看看那紫电有什么好玩的,这竟走到了练功之地,也不知道紫电会被藏在哪儿。”   他抬步向左走了过去,却见众道士停了练剑,惊诧莫名的望着他。   草帽忙摆手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看看而已,看看而已。”   那道士中一个年轻的迎上前来,道:“你是何人?怎进得观中?守门弟子为何未曾禀报?”   草帽尚未回答,却听得一个声音传来:“不知童丐到我这破观来有何要事?”   原来这草帽不是别人,正是以弱冠之年扬名江湖的少年乞丐应华,江湖人称童丐。这孩子年仅十五,一身功夫却不可小觑,据说已得丐帮帮主真传。   而这声音正是未央子所发,应华听得此话,见未央子从右厢房内走出,便道:“不错不错,我正是有要事。”然后他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跑向未央子,压低声音道:“我此次来是听说你这儿有一把紫电宝剑,想看看有什么好玩。”   未央子寻思道:“这乞丐消息倒也灵通。虽然这紫电留在观内徒增是非,但应华这一身功夫不弱,不能让他胡闹,万一抢了怎么办?师兄要这剑说不好有用,得等师兄回来决定。”未央子权衡再三,知道不能拿出剑来,却又不好一口拒绝,于是心生一计,道:“你这乞丐倒会寻事,紫电也是好玩的么?敝观会在七月七日举行以剑论道,到时四大家族与四大教派都会派出人来,胜者可向本观提出一个要求,而你若能在那时败了其余人,这剑自然可以借你一观。”   虽说应华压低了声音,可未央子却依然大声,一干道士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四下议论了起来。   应华听了不满道:“未央子你也太不厚道,我这点功夫怎么败得了你们八大贼窝?那些老怪物各个身怀绝技,况且我也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抢你的。”   未央子听得此话,笑了一笑:“童丐大名江湖谁人不知,你莫要谦虚,况且以剑论道是小辈们的事,那七大怪物和我师兄定然不会出手。”未央子竟学应华喊起怪物来了。   应华寻思道:“这以剑论道每次都闹得轰轰烈烈,肯定很好玩,可惜往年师父逼得太紧,今年好不容易得空,参加一下也是不错的。”于是道:“此话可当真?那我到时就走上一趟,夺了冠军你可别赖皮。”   未央子听得此话,不禁失笑,心道:“这明显还是个孩子,谁来了敢说我赖皮这样的话?”,嘴上却道:“你放心,琉璃观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应华听了道:“那就这么定了,记得保存好紫电啊。”说完便朝来时的通道去了。   未央子听得脚步声渐远,提高了声音道:“恕贫道招待不周,无量子,送客。”   练武场内那个一开始对应华发问的年轻道士,应了一声,匆匆追应华去了。   而未央子转身回了右厢房,看到舒素莲正在把玩紫电剑,道:“这剑真是个害人东西,这么一小会就有人找上门了。”   舒素莲笑了一下,道:“应华今年名气大的紧,据说在丐帮帮内比斗中连败各地分舵的顶尖弟子,功夫已得老帮主真传,但据说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哥哥不必担心。”   未央子却已在一个蒲团上闭目打坐,闻言道:“他擅闯琉璃观,纵然非奸恶之徒也是好事之人,岂可不防?”   舒素莲将紫电剑放下,道:“这次论剑大会他纵使胜了又如何?说不定还掌控不了自己的命。”   未央子睁开眼,叹了口气道:“安禄山大军势不可挡,朝廷节节败退,廉王府需要招募一些英雄豪杰,咱们八家又不愿弟子前去送死,就只能从这论剑大会中选取优秀的推荐给廉王。”   舒素莲笑了笑:“这是哪个老糊涂的主意?谁说去了就送死?郭子仪宝刀未老,安禄山骄奢淫逸比李隆基更甚,我倒是觉得李唐必胜。”   未央子听后苦笑一声:“胜了又如何?说不定这些被招募的早死在战场上了,刀剑无眼啊。”   舒素莲扬了扬眉,道:“本来打架与我们道士就是无关的。”   未央子苦笑了一下,知道舒素莲说得是反话,意在抱怨一直待在道观不得出世,于是道:“七月七日后我跟师兄说说,让你下山去游历游历吧。”   舒素莲闻言大喜,忙道:“谢谢哥哥。”说完喜气洋洋的出去了。   未央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继续打坐去了。   应华出得门来,跟无量子打了招呼,正准备向西行去,见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往观里走来。   那姑娘十七八岁模样,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本来极清秀的孩子,偏偏头上插了一朵向日葵,那向日葵虽说不大,却在头上显得甚为可笑,应华与无量子看见,不由的笑出声来。   那姑娘见有人笑他,瞪着两人:“无量子,你笑什么?这人是谁?”又对应华道:“你笑什么?”   无量子听的这姑娘生气,忙道:“晓妮不要生气,我这是替你高兴呢,打扮这么漂亮。哦,这位是丐帮应华。江湖人称童丐。”   “童丐?”晓妮看了看应华,突然伸手抓向应华的草帽,应华见这姑娘手势极快,已来不起思考,只顺势将头歪向一旁。   谁知晓妮招式未老就顺势左移,依旧抓向应华的草帽。   应华见状急忙仰头向后,堪堪避过晓妮。   晓妮两招未见成效,就欺步上前,正准备下手,听得一句女声传来:“晓妮,快快住手!”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待到那女声传来,无量子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去,见舒素莲出来,忙叫道:“师叔。” 第一卷 乱世 第三章 回忆   应华道:“这位就是未央子不常露面的妹妹吧?”   舒素莲笑道:“正是贫道。”   应华忙作了一揖,道:“不知这位姑娘是?”说着指了指正在把玩向日葵的晓妮。   舒素莲叹了口气道:“这姑娘是我几个月前上山采药救回来的,功夫很好,却是失了忆,只记得自己叫做晓妮,我见她可怜,暂时让她住在观内。”   应华道:“莫非你看不出她功夫来历?”   舒素莲道:“她招式极其复杂,西域秦家,婆娑混元教季家,南离宫连家的功夫她都会一些,实在是看不出来。不过我大师兄得知情况,已经带她去了万乐谷求神医谷雨群,奈何谷雨群提了一个要求,却是我大师兄万万办不到的,因此只得将她又带了回来。现在我大师兄正在寻找鬼手莫非,希望莫先生能够救她。”   应华立马道:“你们先去找了谷雨群,那莫非肯定不会出手。”说着靠向了舒素莲压低声音道:“这谷雨群提了什么条件连贞元子都办不到?你跟我说说,我看看好玩不?”   舒素莲心中冷笑:“好玩?既然你愿意插手,那就让你来帮我们赶走晓妮吧,反正琉璃观现在不能跟婆娑混元教撕破脸皮。”想到此处,舒素莲笑了笑,道:“此事说来奇怪,那谷雨群一开始是答应救治的,只是把了这孩子的脉之后就变了主意,说是只要将这姑娘许配给他孙子谷云,他就给救治。试想这姑娘并非我观内人,我师兄又如何做的了主?”   应华听了沉思了片刻,稚嫩的脸隐藏在污垢之内,沉思起来倒是有大家风范:“贞元子回来之后就去找鬼手了?”   “不错,他走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应华看了看晓妮,她正把玩手中的向日葵,似乎对一切漠不关心。心中一阵郁闷:“还玩,就不怕死在这儿,身份都被猜到了还不自知!”   应华本想一走了之,可是突然又想起来那个冷冰冰的小美女,又犹豫了:“眼前这个既可能是她二姐,说不好是我将来的小姨子,也只好提醒一下了。”想到这儿,应华突然伸手抓向晓妮的向日葵。舒素莲见状似乎吃了一惊,却没有出手。   晓妮听得风声,斜向后垮了一脚,避过这一抓,然后右脚踢出,竟是反攻了一招。   应华笑道:“好快的意识。”说完竟避也不避,直接变抓为劈,硬生生劈了下去。   晓妮见这一掌劈竟后发先至,知道讨不了好,生生撤回脚,叫道:“叫花子,你做什么?”   应华笑道:“讨教几招而已!”说完又欺步上前,两人斗在一起。   舒素莲知道应华不会伤人,而晓妮也不会下狠手,便索性不理,向后退了退,空出地方来,由他二人相斗。   应华见舒素莲后退,更加确信舒素莲已得知晓妮的身份,便压低声音对晓妮道:“半个时辰之后,山下五里亭。”   说完放手退了出来,大声道:“好功夫!晓妮姑娘,舒姐姐,告辞!”说完竟扭头离去,再也不顾了。   晓妮听得应华的话,见应华直奔山下,便索性跟了上去。   舒素莲见状,叫道:“晓妮,不可鲁莽。”叫了两声,见晓妮去的远了,微微笑了笑,扭头回观去了。无量子见舒素莲微笑,不知何意,一脸迷茫,但也不便多问,只得跟着回观。   这晓妮回头见了舒素莲与无量子已回观内,便停了下来。心道:“这应华究竟在搞什么,喊我去五里亭又是做什么?难道他发现我的伪装?不可能,连贞元子未央子都没有发现,他能发现什么?”疑虑归疑虑,晓妮还是一步步下得山去。   舒素莲回至观内,正要回到房间,却听得未央子问道:“那晓妮同应华交手了?”   舒素莲回头见未央子站在身后,回道:“不错,晓妮追应华去了。”   未央子“哦”了一声,心中想道:“莫非这应华知道了晓妮是装作失忆?不过也好,既然应华要管这个闲事,那便随他去了,不过,我师兄都没猜的出晓妮的门派,这应华能猜到?”思虑至此,便对舒素莲道:“你把晓妮的情况告诉应华了?”   舒素莲笑道:“不错,正好借应华之手赶走季月玲。”   未央子吃了一惊:“这晓妮是季月玲?你怎么知道?”   舒素莲道:“不止我知道,大师兄可能也知道,应华应该也知道了。”未央子听得此话,知道自己愚钝,便不再多言,只是纳闷晓妮为何是季月玲。   话分两头,却说晓妮来到五里亭,见这乞丐在亭内坐着啃一个烧鸡,便叫道:“哎呀,有烧鸡吃啊,快给我点,这个鸟观没一点油水。”   应华笑道:“不嫌我乞丐脏么?这烧鸡可是在乞丐身上足足待了两天,想必季二小姐还没吃过这等脏物吧?”   晓妮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应华啃了一口烧鸡:“你个蠢货,我能发现,贞元子也必然能发现,未央子即使发现不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你必是装作失忆,有所图谋。你还自作聪明,不怕琉璃观跟你们教翻脸杀了你?”   晓妮被应华骂了一通,心中不爽,反口骂道:“你个腌臜泼才也来骂本小姐?琉璃观凭什么跟我们教翻脸,他们又岂会杀我?我不过是想学学他观内的白云剑法而已!”   应华大奇:“学剑法?你不是你父亲派来监视琉璃观的?凭什么翻脸?莫非你觉得勾结安禄山这一条不够琉璃观翻脸的?”   晓妮惊奇万分,比应华还要惊奇,道:“我什么时候勾结安禄山的?”   应华一下子愣住了,长大了眼睛盯着晓妮:“你不知道?”   晓妮更加惊奇:“我应该知道?”   应华看了看天色,觉得还早,便将烧鸡放在桌子上道:“看来你父亲没告诉你啊,不过你在琉璃观的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啊,这事应该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吧?”其实未央子和舒素莲都知道那件事,只是晓妮不知道而已。   晓妮在应华对面坐了下来,询问道:“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应华心中嘀咕:“这小妞是我未来的小姨子,我得拉拉关系。”于是道:“这事说来话长啊,那天是挺乱的,尚可为死了,余不理也受伤了,你父亲和你大姐都受伤了,要不是你三妹,估计你父亲姐姐都要死了。不过,你三妹怎么不姓季,而叫花中仙啊?”   晓妮听到父亲姐姐受伤,焦急万分,顾不上回答应华,只是急急问道:“我父亲和大姐怎么受伤了呢?尚师傅怎么死了呢?我三妹怎么也去了?你快告诉我啊。”   应华看晓妮急成这样,心想反正早晚她要知道,这个情不赚白不赚,于是就说:“这事发生在七天前……” 第一卷 乱世 第四章 争斗   那天天刚亮,身在梅花镇的应华起床去混吃的,走至梅花客栈听到一句女声道:“原来尚师傅也在此,不知这位是?”   应华从客栈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站在一张桌子旁,这女子手上一枚白色玉戒,全身黑衣,连脸上的面巾都是黑色的。江湖儿女素来不在意这种俗节,女子向来不带面巾,带面巾的女子只有婆娑混元教的大小姐“玉戒罗刹”季月晴。那么,被称为尚师傅的,自然是“酒中书生满天针”的尚可为了。这尚可为的功夫极好,只是后来加入了一向名声不太好的婆娑混元教,使得一些人为他颇有微词。不过尚可为究竟为何加入婆娑混元教,却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应华朝桌上看去,只见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饮酒,桌下桌旁堆得全是酒坛子,定是喝了一宿。应华心中暗惊,这尚可为人称酒中书生自是酒量不错,另一个书生又是谁呢?竟能与尚可为拼酒。   这两个书生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略显老态,一个二十左右,正是青春。按年龄推算,尚可为应该是略显老态的那个。   果不其然,那略老的书生道:“想不到大小姐也在此,这位公子和尚某素昧平生,只是共饮一杯而已。何必在意姓名。”   这时从另一旁走过来一个年轻公子道:“谁人不知,能和尚前辈拼酒量的书生,除了江湖一客还有谁?”   应华恍然,原来这个就是“江湖一客”余不理?只听得那年轻书生道:“想不到还有人知道区区贱名,这位莫非是秦家秦灵公子?”   应华朝那年轻公子看去,只见其衣着华丽,后面跟了一个小丫头,那丫头手里拿着一把剑,剑鞘尊贵无比,正是闻名遐迩的太阿剑。既然这剑是太阿剑,那前面的年轻公子就应该是西域秦家的秦灵了。   应华偷偷溜进客栈,在一个角落的地上坐了下来,想道:“这么多高手,一定有热闹。”   只听那秦灵笑了笑:“不错,正是秦某。余兄好眼力。”   余不理淡淡一笑:“太阿在手,不是秦家人还能是谁?不知秦兄怎么识得季大小姐?我记得秦家和婆娑混元教的关系貌似不怎么好啊?”   秦灵笑道:“昨日和季大小姐偶遇,适逢她在弹琴,秦某也是偏爱音律,便一起探讨了一番。至于那些家族恩怨,乃是长辈的事,我们不便参与。”   季月晴也道:“如此就不扰二位了,我与秦公子到那边继续谈论音律去了。”   尚可为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季月晴听得,作了揖,与秦灵去了旁边一张桌子。”   余不理心中冷笑:“季月晴号称玉戒罗刹,就是因为参与婆娑混元教的太多事物,杀了太多人,怎么可能不便参与?她与秦灵混在一起必有所图,这秦灵倒也真傻。”心中虽这样想,余不理却也没去点明,毕竟事不关己,于是又与尚可为拼起酒来。   应华心中不爽:“这就结束了?不热闹。”突然见得门口进来一个人,这人进了门就直盯着尚可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应华很开心:“热闹又来了。”   尚可为尚未开口,季月晴先叫了起来:“爹,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婆娑混元教教主季时。季时看了看季月晴,又看了看季月晴旁边的秦灵,问道:“秦灵?”   秦灵抱拳作揖道:“正是小侄,季伯伯此番来此何故?”   尚可为此刻笑道:“这季时投靠胡虏,妄图毁我大唐河山,前几日安禄山派密使前来,这季时竟利益熏心想将迦叶真经交与那密使,我身为汉人,自不能置身事外,便盗了那经书,逃了出来。想不到季大教主一路追踪至此。”尚可为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可惜啊,我昨晚已将经书藏了起来。”   众人听了乱作一团,这《迦叶真经》是婆娑混元教镇教之宝,季时的一身功夫正是从此而来。而且听说,季时参悟的不到十分之一。如若安禄山得到,大军里怕是又要多出几个高手。众人于是纷纷暗骂季时,却无人敢站出身来。   季时冷哼一声:“皇上宠信贵妃,妄用奸相,国家一日不如一日。人无千岁,朝无百代,谁又晓得谁是谁非?快交出经书,我季时可以不作追究。”   尚可为哈哈大笑了一声道:“皇上英明无比,开创开元盛世,你这等凡夫俗子怎能妄加评论?皇上只是一时受了那妖妇迷惑,他日定可重振雄风,你一个小小的平民,怎了解宫廷险恶!”   季时冷笑了一声,不愿再多话,只是问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交出经书了?”   尚可为道:“废话!”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阵狂风袭来,尚可为忙就地滚了出去,反手射出几支钢针来。   季时袖袍一挥,挡了那几支钢针,五指成爪,跳到尚可为前面,一爪抓了过去。尚可为举手抵挡,两人乒乒乓乓的斗了起来。   这两人都乃当世高手,客栈内东西毁坏了大半,掌柜和小二早已不知去向,客栈内也只剩下寥寥数张有人的桌子。季月晴站在旁边心中焦急,一旁是生身父亲,一旁曾传授武功,一师一父,她左右帮不上忙,只是在一旁着急。   秦灵站在一张桌子旁盯着场内,旁边的桌子还有一个中年汉子,一动不动的坐着饮酒。余不理也是正襟危坐,关注着场内。   应华早已在抓着吃人们走后留下的菜,喜的眉笑颜开。心里不仅感慨这人们的奢侈,大清早的点这么多菜不吃。   两人斗得片刻,突然交了一掌,季时向后退了一步,稳下身子。尚可为蹬蹬向后退了数步,方才稳下身子。这样一来,高下立判。   季时逼问道:“还不交出经书吗?” 第一卷 乱世 第五章 意外   尚可为笑道:“贱命有一条,经书却没有。”话未说完,只见尚可为右手一扬,漫天针雨洒向了季时,尚可为虽说人称酒中书生满天针,可一次洒出这么多银针,怕是体力已然不存,季时不敢轻心,右手画弧,左手挥袖,竟将漫天针雨抵挡在身体寸许之外。   季时缓缓运功,将针雨的旋力消耗掉,刚松口气,将针雨撒将地上,突然听得季月晴叫道:“爹爹,小心!”   原来尚可为竟趁季时运功对付针雨,不等气息缓过来,就跳了了过来用尽余力拼命对季时挥出一掌。   季时本就看到尚可为跳来,仓促间连忙挥出一掌,两人都是功力不足,季时吃了一个一心二用的亏,两人竟相持起来。   余不理见尚可为体力不支,叫道:“尚兄,我来祝你一臂之力!”说完,跳至尚可为身后,向尚可为送出真气。   季月晴虽见季时危险,但却不愿欺负自己师父尚可为,但对余不理却没有情分,于是对余不理叫道:“余不理,先吃我一掌?”说完跳将过去,对着余不理挥了一掌。   余不理见季月晴来势凶猛,慌忙中撤出一掌,迎向季月晴的手掌。季月晴年岁最小,只有十八九岁,真气自然不及余不理深厚,而余不理却是兵分两路,竟与季月晴也相持起来。   秦灵左右为难起来,他和季月晴一见如故,自然不能和她作对。而看起来似乎尚可为余不理占着民族大义的理,他该帮谁呢?而他旁边的中年汉子此时看着场中,两眼炯炯有神。应华在啃不知道哪些食客留下的猪蹄,看起来似乎对场中的争斗漠不关心,边吃边嘀咕:“大清早的吃猪蹄,真他妈的浪费。”   而季时却越来越吃力,毕竟自己一心二用内力不调,后余不理又传输给尚可为真气,这样一来,季时竟逐渐落了下风。   季时觉得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不多时,便倒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漫天针雨刷刷的落到了地上。   季月晴因为父亲突生意外,心神不稳,竟也被震飞了出去,面巾掉在一旁,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来,只是嘴边的鲜血显示了她的狼狈。   后有好事者填词专言第一次在江湖上露出脸庞的这一刹那:眼欺点漆,眉扫新月。莲萼粉面含玉口,只多一行残红。指收白玉,身聚黑布,杨柳纤腰拢金带,斜挂两枚玉佩。   那尚可为见季时重伤,上前走至季时旁边,蹲下道:“教主,以前很多人对你颇有微词,我却知道你是心高气傲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可这次,你投靠安禄山,实在是……”话未说完,却吐了一口鲜血,倒地而亡。   原来季时竟趁此机会,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寒月刃偷袭了在他身边说话的尚可为,尚可为以为季时油尽灯枯,竟未提防。而寒月刃又有剧毒,尚可为一世英雄竟然就这样陨落。余不理见尚可为突然死去,跳将上来,叫道:“贼子,你竟然如此卑鄙!”说着挥起了腰间斜插的折扇,正准备发力杀了季时,却听得几个声音同时叫道:“慢着!”   余不理一眼眼望将过去,一个喊慢着的是季月晴,父女情深,余不理理也不理,望向另一个喊慢着的人,秦灵。秦灵被余不理看的发毛,硬着头皮说道:“这季时已然身受重伤,得绕人处且饶人。”   余不理冷哼一声:“只怕你是被这妖女迷了心智吧,季时勾结胡人,死有余辜。”说完不在看秦灵,看向第三个喊慢着的人,那位中年汉子。   那汉子见余不理看向他,说道:“这季时勾结安禄山,定有情报,希望余公子将季时交给在下。在下廉王府铁凌云,这季时,能否让我带去交给廉王?”   余不理道:“廉王重信义,这季时有叛国之罪,交给廉王自然合情合理。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廉王的人?”   铁凌云未及答话,听得一个声音道:“铁凌云?你明明是风源殿大殿主风中雪,什么时候投靠了廉王改名铁凌云?风源殿打家劫舍偷鸡摸狗,廉王怎么会收你这种东西!”   众人抬头望去,见大梁上坐着一个人,十八九岁模样。   这人跳将下来,又指着应华道:“亏你堂堂丐帮少帮主,居然看热闹看到现在,人性都哪儿去了?”   不等应华答话,他又指着秦灵道:“堂堂秦家传人,锦衣玉食,出门还带着太阿剑,你以为天下无敌了么?你以为没人抢你的剑么?”说完竟不见了踪影,再出现时手中多了一把剑,正是那太阿剑。   秦灵的小丫头涨红了脸,秦灵只得安慰道:“别担心。”却是不敢出声指责那人。   那人抢完剑又指着余不理道:“季时虽说勾结胡人,但好歹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说杀就杀?”   接着又对季时道:“皇上沉溺女色无心朝政,那安禄山同样欺上瞒下草菅人命,你同他勾结能救得了李唐江山么?你偷袭尚可为连我都没意识到,还算有点脑子,怎么都用到歪门邪道上了?尚可为也是一条人命啊!你回去后定要厚葬,不然我就去你教中圣坛上闯一闯!”   又看了看季月晴:“多漂亮的小姑娘,干嘛要整天围着面巾呢?大夏天的你热不热啊?”   然后对着周围喊道:“快散了散了!”   风中雪见这青年来去无踪,知道他轻功非凡,比自家的疾风诀貌似还要高,但他为了报仇,顾不了那么多,便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妄谈我风源殿,轻功好有什么用?能大的过一个理字么?这季时今天必须得死!”   那人冷笑道:“风中雪,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独子曾被季时一掌打死么?要我说,打得好,像你那个仗着你风源殿的疾风诀就随意欺辱良家妇女的儿子,死一百个都不嫌多!偏偏你那可笑的儿子竟欺负到季月玲身上,死了活该!”   这时季时冷笑道:“风中雪,若不是我今日受伤,你敢来寻仇么?”   风中雪道:“即使你全盛时期,我风中雪又何惧!”   这人又笑道:“风中雪,你真当你在江湖上名声很好么?若不是你们三个殿主还有点本事,早就被人灭了。我弟云雨今日就会会你风源殿的疾风诀!”说完拔出手中的太阿挥了出去。 第一卷 乱世 第六章 谋剑   风中雪见来势汹汹,侧身跳了过去,然后,地上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剑痕。风中雪见弟云雨功夫不错剑又犀利,知道讨不了好,转身出了门,用的正是疾风诀,走时还喊道:“弟云雨,算你狠,后会有期!”   弟云雨见风中雪逃了出去,笑道:“真听话,我这就会会你的疾风诀!”说完追了出去。竟是一眨眼就没了影。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弟云雨又勾了回来,对着秦灵叫道:“太阿拿走用几天,六月十三南离宫还你!”说完又不见了影。   秦灵心中苦笑:“六月十三南离宫连家小姐大喜之日,他此番前来中原一是为此,二是为了七月七日八大家以剑论道。不过,这弟云雨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思索了一下,便放弃了,因为余不理依然要杀季时。   余不理见弟云雨与风中雪都离开了,便冷笑道:“我看这次谁来救你?”说完挥扇要打,却在此时听到一句女声:“我看谁敢动他!”   众人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虽然十四五岁,却已出落的楚楚动人,一张俏脸令人望而生寒,一身白衣更增气质,她除了那句话便再无一句话,只是用一双冰冷的眼睛望着余不理,余不理竟被望的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有人形容此女子道:杏眼不动而摄人魂,樱口紧掩更荡人魄。玉手无一丝杂糅,纤腰增几分纤楚。浑身纯白只欺一头黑发,冰雪严寒独惧如此美人。   余不理正自羞愧,觉得打这个冷战有辱身份,而且两次挥扇都没能杀了季时也有些憋屈,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得季月晴叫道:“仙儿!”   余不理不认得这女子,也没听说过谁叫仙儿,但这姑娘身上寒气逼人,功夫定然不弱,便道:“姑娘,这季时勾结胡虏,实在该死,不知姑娘为何阻拦。”   那姑娘继续望着余不理,缓缓道:“他是我爹。”   余不理吃了一惊,素闻季家三姐妹,只有季月晴在江湖名声颇响,却不料这个姑娘看起来比季月晴都要胜出一筹。于是问道:“不知是季二小姐还是季三小姐?”   那姑娘冷冷道:“我不是季二小姐,也不是季三小姐,我叫花中仙。”   余不理心下吃惊:“莫非这花中仙是季时在外所得?居然不姓季。这季时真是个大色狼。”   这时听得季月晴道:“三妹,这是何苦?父亲一直爱着你们母女的啊!”   花中仙冷冷道:“季家与花家不是一家!”   余不理恍然,原来这花中仙正是季三小姐,不过貌似家庭不太和谐。   季月晴继续道:“三妹,他始终是你的生身父亲啊!”   花中仙道:“如若他不是我生身父亲,我岂会管他的死活?”   季月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季时自始至终紧绷着脸,不发一言。   花中仙又道:“今日是谁伤了我父亲我不予计较,但现在我要带走我父亲,谁若是阻拦,我定不客气!”   余不理虽说觉得花中仙功夫很高,可他觉得自己功夫也不低,于是便道:“这季时私通胡虏,我今天绝计不会放走他!”   花中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衣袖,余不理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忙运功去挡,岂料这寒风竟化作细针一样,钻入了余不理体内。   余不理只觉得寒冷无比,立马运动驱起寒来。   花中仙冷冷道:“谁还有意见?”   应华本来还一直在对弟云雨教训自己的事愤愤不平,见这花中仙一招制住了余不理,心下暗惊,却也没有惧意。只是暗自嘀咕:“功夫不错,相貌也不错,将来说不好是我老婆。”既然是自己老婆,应华当然不愿忤逆了花中仙的意思,而秦灵也不想看季时死去,于是一致的选择了沉默。   花中仙带着季时季月晴出得门来,看了看搀着季时的季月晴:“你们两个受伤颇重,还是在此疗伤,前面有家一沉楼,你们可以暂居,你们派人通知杨正勤过来保护你们。待到杨正勤过来,我就离开。”说完当先走向一沉楼,竟也不搀扶一下姐姐或者父亲。   应华随即也出了门,有心搭讪花中仙,却又觉得搭讪美女掉了自己身价,于是思量一番,向南行去,他虽是一个小乞丐,却是丐帮少帮主,也需去南离宫道贺。   这一日来到一座山脚下,突然听得前方有人走来,似在商量什么事情。应华忙躲到一旁草丛里,过得片刻,只见东方走过来三个人,正是风中雪以及风源殿另外两个殿主。   只听得老二叫道:“那厮不过仗着剑好,居然毁了风源殿赶走了咱们的弟子仆人,大哥你不是说那剑是秦家的吗?咱等他还了剑给秦家,好好收拾他。”   风中雪冷哼一声:“你真觉得弟云雨只是剑利吗?再说谁知道他会不会还给秦家?咱们得找一把好剑,一来应付他的太阿剑,一来增加自己的实力。”他那天走得早,并未听到弟云雨六月十三会去还剑。   老二道:“可是咱去哪找一把利剑?”   风中雪道:“紫电至尊青霜勇,龙泉称霸太阿雄。这四把剑,龙泉在南离宫,青霜不知所踪,我们只能打紫电的主意。”   老三有所疑虑:“紫电可是在南海归天霸手里啊,我们怎么取得?”   老大笑道:“已经不再归天霸哪儿了,苏云飞趁归天霸闭关,去森魅岛偷了紫电,可是被归天霸的女儿归中秀发现了,两下大打出手。谁知这归中秀竟功夫奇高,与带着紫电的苏云飞斗了个两败俱伤,归天霸提前出关,苏云飞逃走,而归天霸因救治女儿无暇去追,导致紫电丢失。但却不知为何,苏云飞竟托祥瑞镖局护镖送紫电到潼关。所以,这剑,在陈人帆手里。”   老三依然有所顾虑:“那我们劫了镖,岂不是得罪了苏家?况且陈人帆的八路刀法,也不好对付啊。”   风中雪冷笑:“苏云飞此次盗剑没有告诉任何人,苏家人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苏家的轻功可没咱的疾风诀好。至于陈人帆,他的八路刀法最多只练成两路,何惧之有?”   老三道:“这苏云飞去盗紫电,苏家人都不知情,大哥从何得知?这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风中雪笑道:“三弟放心,陈人帆自诩正人君子,怕私吞紫电坏了镖局名声。可惜他属下可不这么想,我堂弟在他手下护镖,这次想造反劫镖,找了我做帮手。于是就告诉了我这些。”   老三道:“那到时候这剑归谁?”   风中雪笑道:“自然归我们,他说除了紫电,还有一大笔银两,他策动一些人跟他一起造反,他们只要那银两。”   老三沉思道:“多少银两值得他们反出祥瑞镖局?”   风中雪笑道:“这个何必在意,咱们只要得到剑就行了。”   老三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又不知何处不妥,只得放弃思考,道:“那镖局现在走至何处了?”   风中雪道:“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路是他们毕竟之路,我们约定好就在那儿动手。”   老二插嘴道:“那还不快走,磨蹭什么。”   应华听得三人脚步声渐行渐远,就从草丛里探出头来,想道:“这风中雪要去劫紫电,肯定很热闹,我得去看看。”   没走的两步,觉得内急难耐,急忙跑向一旁的树林。   四下看看无人,就拉下裤子,美美的小解起来。   小解完正准备去看看风源殿劫镖的事,却不想发生了意外:他看见了两个女子。 第一卷 乱世 第七章 劫镖   那两个姑娘在林子旁的小路上边走边争,一个道:“刚才那三个鬼鬼祟祟一准是坏人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   另一个道:“那应华狡猾的跟咱俩一样,咱抓到他之前不能有太大动静,有人说看到他来了这山上,咱要杀了那仨,应华听到动静就跑了。”   第一个又说:“他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我就不信咱俩还逮不到他。”   第二个道:“你整天就会就自以为是,他打不过咱俩,可咱俩也打不过他啊,我只怕找到了也抓不到!”   第一个又道:“你整天就会灭自己威风,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有什么抓不到的,哼,我抓到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那两个女子都身穿绿色衣服,长的清秀可人。应华见了却跟见了鬼似的,偷偷向林子深处溜去。   那两个女子依旧边走边说,渐渐的远去了,应华从林子深处探出头来想道:“风起和雨落两姐妹到这儿干嘛?”   原来那两个女子正是白家白枫收的两个徒弟,两人一个叫做雨落,一个叫做风起。   应华见两人去的远了,心里惦记着风源殿劫镖的事,就径自下了山,去寻风中雪了。   应华下得山来,四下望去竟没有踪影,应华也不知风源殿在何处设伏,左右想了一下,向南迤逦而行。   应华走得片刻,依然四下无人,心知走错了方向,忙转了回去,向北赶去。   行过下山那路没片刻,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应华忙赶将过去,风源殿三位殿主和十几个镖局模样的人在一旁站着,一个灰衣大汉正拿刀砍向一个女子。而旁边也躺着十几具尸体。   这女子浑身鲜血,已然受了重伤,应华来不及多想,随手在地上抓了一个石子扔了出去。   应华人称童丐并不是徒有虚名,这灰衣汉子只觉一股强劲的内力击偏了刀刃,定睛看去,一石子滴溜溜的在地上乱转,灰衣汉子吃了一惊,喝道:“谁?”四下望去,哪还有应华的影子。   那女子见得了机会,拔腿就跑,却不料拉下了一个锦盒,灰衣汉子见锦盒在地,忙捡了起来,道:“剑还在她手里,快去追!”   风中雪听得此话,慌忙追去,老二也忙赶上,老三看了看锦盒,也追去了。   那些镖局模样的人正准备追去,却听得那灰衣汉子说道:“不要去追,我们想要的已经到手,再去送性命不太划算。”   应华顾不上理这些人,心里担心那姑娘的安慰,忙从草丛里偷偷追上前去。   风中雪三人的轻功极好,没一会便追上那女子,正欲下手,却发觉背后有石子袭来,三人忙回手阻挡,各各打下一枚石子来,三人喝道:“何方妖人,鬼鬼祟祟的算什么?”   吼了一阵,四下无人搭理,回首望去又发现那女子已然远去,正欲追去,老三叫道:“大哥,前方可是我们的老邻居,琉璃观啊。”   老大跺了跺脚:“在她进观之前拦住她。”三人又追上去,却远远看到那女子敲开了观门。   应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桌上已经啃完的鸡骨头,道:“后来没什么事了,我进观被未央子发现,出来时撞到了你。”   季月玲道:“既然仙儿救了父亲,想必父亲不会有危险。我这三妹从小练就一身功夫,却从未踏足江湖,此次竟然出了山,我还是得过去看一看。”说完看了看应华,道:“只是你怎么看出我是季月玲?还有紫电不是要送给苏家吗?怎么会送来琉璃观?我听观内弟子说是要送给贞元子的啊?”   应华嘻嘻笑道:“你身份的问题,最关键的破绽在谷雨群那里,他答应救治却出尔反尔,这与他一贯的做事风格要矛盾,天下人都知道,他孙子谷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他十分不喜欢,他说要你嫁给谷云明显是一个托词,那他为何要出尔反尔?答案只有一个:你没有失忆,而且他不敢直接暴露你没失忆的事实,所以他选择了这种委婉的说法来提醒贞元子。而贞元子显然也明白,所以带你回来,说去找莫非,你信么?谁都知道谷雨群接手过的病人莫非不会接手,他贞元子还没这个能耐让莫非破例。”   应华啃了一口烧鸡继续道:“你的身份确实是个问题,能让谷雨群害怕虽说不多,但也不少,未央子可能这点不明白,但贞元子却一定明白。谷雨群只是把了脉就知道你的身份,想必你的经脉十分奇特,先天奇特的太过少见,后天改造的只有尚可为门徒。我不知道尚可为为何在婆娑混元教中,却知道他肯定是你们季家三个姑娘的师父。”   季月玲笑了笑:“不错,不过尚师傅并不是我们姐妹三个的师父,只是教了我跟我姐姐一些功夫,有师徒情谊,无师徒之名。而其中正有改造经脉的易骨手,我三妹却从未学过他的功夫。”晓妮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既然琉璃观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继续装下去了,正好去梅花镇看看我父亲和大姐。”   应华却问道:“为何你三妹姓花不姓季啊?”   季月玲看了看应华,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不方便告诉你。”   应华心中失望,道:“那你快去梅花镇吧。”   季月玲道:“那好,我过去看看父亲大姐伤势,后会有期。”说完转身走了。   应华见季月玲走的远了,从五里亭里出来,思虑道:“今天已经五月底了,六月十三连云敏大婚我得去一趟赶热闹,这七月七日的以剑论道我也要来赶热闹,现下还是先赶往南离宫吧。”   这南离宫在大唐南方,应华思虑至此,便向南行去。   没走得几里,见前方路上走过来两个女子,应华见了,正要扭头走人,听得一声娇喝:“应华,哪里去?”   应华听得身后一道剑气袭来,忙矮身躲过,叫道:“雨落,有话好好说,动刀剑干嘛?要了我的命整天都有叫花子骚扰你。哎,风起,风起,你也不来管管你师妹。”说着又躲了雨落几剑。 第一卷 乱世 第八章 太阿   雨落叫道:“放心,我不杀你,我师伯说了,不杀小孩,不杀女人。”   风起也叫道:“雨落想你想的紧,怎么可能杀了你!”   应华听得雨落叫自己小孩,心里不乐意,叫道:“你才多大,还说我小,你们白家难道不去连家么?你们却在这儿!”   雨落停了下来,跳至一旁,道:“我师伯师父都会去,我师弟也会去,我俩自由的很,想去就去,你要去么?我俩可以陪你一起去!”   风起叫道:“你爱陪你就陪,我可没答应。”   应华头大如牛:“这两个姑奶奶一起,整天只剩下事端了。只是眼下没有机会走,可以实行缓兵之计。”便道:“好啊,有两位姑娘作陪,求之不得呢!”   雨落道:“那好啊,我们一起去南离宫吧。”   风起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对应华道:“你一副叫花子样她都能看上你,真不知道她什么眼光。”   应华不满道:“我什么样?不够帅气?别等我见了你口中的小师弟,连样子都没有。”   风起笑道:“啧啧,我小师弟可不仅有模有样,还比你个小乞丐帅多了。”   雨落却打断了二人的话,道:“快走吧,到了南离宫就能见小师弟了。”   应华苦思冥想自己的脱身之计,却实在没有好的办法,正向前走着,却听到一个声音道:“小乞丐,见风中雪那三个兔崽子了吗?”   应华望去,见是弟云雨,便道:“你这么好的轻功还能跟丢他们?”   弟云雨尴尬的挠了挠头,道:“那几个兔崽子来了个金蝉脱壳,我把风源殿翻了了底朝天才发现他们早他妈的溜走了。”   应华笑了笑还没答话就听到雨落道:“中午我就见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莫非就是风中雪他们?不过你这功夫也太差了,让人家跑了半天了你才找过来。”   弟云雨一听更尴尬了,心知自己见了风源殿的疾风诀心痒难耐,研究了好几天才想起来找风中雪三个人,早已耽误了时间。于是便道:“是啊,这三个家伙太狡猾了。既然中午他们来过这儿,我这就去寻找他们。”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雨落咂了咂舌,说道:“这家伙轻功这么好。”   应华却是觉得这小伙子轻功比上次又精进了许多,不仅赞了一句。却也知道弟云雨前几天就开始追杀风中雪,竟一直追到了现在却说那弟云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眼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思索着是不是该寻一处休息之地,却见到地上一串血迹向前延伸。   弟云雨手持太阿,又依仗轻功无双,自然有恃无恐,便追着血迹追了下去,待来到树林深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弟云雨见血迹已到了尽头,却不见有人,就像这人突然消失了,不禁疑惑起来。   弟云雨四处忘了一下,觉得天黑更不利于找人,便打算离去,却突然听到一声:“小伙子,帮帮忙。”   这声音异常虚弱,却突然出现在身边,弟云雨吃了一惊,要是敌人怕自己早已死了,于是一阵后怕,慌忙像声音来源处看去,嘴里却说着:“大伯,会吓死人的。能不能先出气再发声?”   弟云雨只见左侧草堆对了一下,从里面露出一个人头来。   弟云雨忙去将那人扶的坐了起来,看了看那人的服饰,问道:“你是祥瑞镖局的人?”   那人缓了许久,才道:“不错,我是陈人帆。”   弟云雨吃了一惊:“陈总镖头?谁伤你伤的这么重?”   陈人帆又缓了缓道:“我撑不了多久,虽不知你品行如何,但只得托付于你。”   弟云雨道:“你伤势颇重,要不我去给你找一大夫?”   陈人帆笑笑:“不必了,撑不过的,但你有这心,说明我这次找对人了。”   弟云雨道:“陈总镖头但说无妨,我弟云雨一定办到。”   陈人帆却皱了皱眉:“你叫弟云雨?”说着疑惑的看了看弟云雨手中的剑。   弟云雨马上道:“这是太阿剑,我从秦灵那儿借来用用,杀了风中雪就还给他的。”   陈人帆表情突然狰狞了一下,道:“风中雪!”   弟云雨见这表情,当即问道:“莫非陈总镖头是被风中雪三兄弟所伤?”   陈人帆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风中雪三兄弟加上我镖局的闫怀、刘奎是主谋。”   弟云雨马上义薄云天起来:“陈总镖头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陈人帆道:“我所托不是报仇。”陈人帆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物,道:“这是我陈家的八路刀法,希望你有机会把他送到我孩儿阳儿、林儿手里。”   弟云雨点了点头:“定不负所托。”   陈人帆又道:“这次丢了镖局两样东西,若落到安禄山手里,我百死难辞其罪。”   弟云雨问道:“什么东西?”   陈人帆道:“一样是送去苏家的紫电剑,一样是送去廉王府的十八兵阵图。”   弟云雨吃了一惊:“这是谁托的镖?这么重要?”   陈人帆道:“苏云飞。”   弟云雨正疑惑苏云飞怎么有这两样东西,却听得陈人帆咳了几声,只听陈人帆道:“小兄弟一定不要让这三样东西落入安禄山之手。”说完再无力气,又躺了下去。   弟云雨慌道:“总镖头撑住。”   陈人帆摆了摆手,掀开了旁边的草堆,露出一个已亡的妇人,然后在那妇人脸上摸了摸,又伸手拉住了那妇人的手,竟缓缓闭上了眼睛。   弟云雨也没打搅,知道陈人帆这是要去了,在一旁默不作声。   这时天色已完全黑透,弟云雨点了火堆,然后再旁挖了大坑,将二人放了进去,填完土已经大半夜了。弟云雨艺高人胆大,竟在火堆旁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色大亮,弟云雨却怎么也忍不住了,打开手中的八路刀法,嘴上道:“陈总镖头,你也没说不许我练,我看看不要紧吧?”   弟云雨虽然是武学奇才,悟性奇好,却也不是短时间能悟透八路刀法的,毕竟陈人帆才学得两路。   但弟云雨毕竟非同寻常,在这儿待了两三天,竟被他似模似样的用太阿使出了一路,弟云雨这才想起风中雪还未解决呢,于是又匆匆的寻找风中雪去了。 第一卷 乱世 第九章 救人   弟云雨找到了劫镖地点,却没有发现风中雪的踪迹,反倒是发现了另一伙人——应该是闫怀、刘奎的踪迹,由于他们两个策反了一部分镖局中人,所以人比较多,脚步印记非常明显。   弟云雨顺着脚印摸到了附近,经过打探,确定了这批身穿镖局服装的人去了洛阳。   弟云雨知道洛阳早已成了安禄山的地盘,无疑这群盗得十八兵阵图的强盗已然投靠了安禄山(此时的安禄山早已称帝)。   弟云雨虽然对玄宗现在的不作为非常不满,可也不愿看到安禄山当权。于是决定凭自己的轻功去将十八兵阵图偷回来。   弟云雨没多久便赶到了洛阳城,知道安禄山住在洛阳皇宫,于是打听了一下前来见父皇的安庆绪的军营,便飞奔而去。   六月初的天气不是很热,却也抵不住兵士们敞开衣襟吃喝,弟云雨不知如何混了进来,正扮作一个小兵在晃悠,天色将晚,兵士们在营地吃喝赌博,弟云雨一会来这儿喝一碗,一会去那喝一碗,嘴里还说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语言,这些兵士却没一个怀疑他身份的,毕竟这两年经常打胜仗,充军充的厉害,好多新兵蛋子。   这时突然听到中间的元帅帐里有人喊道:“加点酒过来!”   弟云雨虽然有些微醉,却还记得自己的目的,赶紧搬了两大缸酒过去。   一个侍卫似的人正要接酒,却听得弟云雨醉醺醺的道:“兄弟,在里面可不舒服吧?外面弟兄多,多热闹啊。”   那侍卫皱了皱眉,却对弟云雨的称呼和话都不在意,以为是他喝醉了,于是道:“你们爽快吧,咱这任务在身啊。”   弟云雨笑道:“你去喝几杯,我去替你倒酒。”   那侍卫有些意动:“你这么醉怎么倒?惹怒了太子你承担得起吗?”   弟云雨笑道:“不妨事,兄弟我还连个酒都不会倒吗?我就说你中午吃了冷肉,拉肚子去了,太子殿下不会追究的。”   弟云雨已在营中打探到今日(六月初九)崔乾佑攻占潼关,哥舒翰被部将挟持至洛阳,投降了安禄山,心里很是悲痛,决定去偷了十八兵阵图后营救一下哥舒翰,可惜众人都知道哥舒翰关押地点,却不知道十八兵阵图的事。无奈之下弟云雨才决定冒险,混进安庆绪大营。   那侍卫本就是安禄山收编的突厥士兵,性好喜酒,哪儿还忍得住,马上答应了一声,出去饮酒去了。   弟云雨来到帐中,只见中间坐着一个剑眉横目的魁梧男子,两边坐了一些人。弟云雨料定中间那个就是安庆绪,却不想长的这么雄壮,不似其父臃肿。安庆绪看了一眼弟云雨,似乎有些不满换了个人,不过好像顾忌些什么,并没有出声责怪。   那下首一人道:“太子殿下,还望早作谋定啊。”   安庆绪喊了弟云雨过去,倒完酒之后才说道:“安庆恩不足为虑,他一没带过兵,二没读过书,父皇不会目光这么短浅的。”   那人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皇上对那位的宠信可是日益加重的,今日哥舒翰来降,皇上可是带了那位一起去见的哥舒翰。”   安庆绪冷哼一声:“哥舒翰根本不是真心归降,父皇早晚会斩了他,至于安庆恩…”安庆绪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今天有人给我献了几个兵阵图,此是大功,想来父皇会考虑我的功劳的。”说到这儿看了一眼弟云雨:“你先下去。”   弟云雨只得走了出去,却在营帐外面看了一下,立刻溜到了营帐后面,偷偷听着。   只听安庆绪又道:“兵阵图我此刻在我身上,明天我就面见父皇,呈上此图。”   却听得那人道:“今天不仅抓来了哥舒翰,他们还送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可是不简单。”   安庆绪道:“谁?”   那人道:“广平王李俶的长子李适(KUO)。”   安庆绪大惊:“此事当真?李适可是李亨的长孙,我看李亨这下怎么办!”   那人道:“太子所言甚是,可惜皇上并不看重李适。皇上觉得长安唾手可得,李隆基李亨迟早兵败,于是这李适竟交给了那位处理。”   突听得一声拍桌子的声音,似是有人站了起来,只听得安庆绪道:“父皇怎可如此行事?李适是个重犯啊。”   弟云雨知道事不宜迟,这李适必须解救,这李适不仅是李亨长孙,更是舒素莲的未婚夫婿,是除了廉王之外朝廷和江湖的又一个连接点,怎么能被擒?   弟云雨不由暗自骂李适:“你大爷的,不好好在长安等着连家媳妇上门,跑潼关凑什么热闹,舒素莲可是在南离宫大宴宾客,到时候听说你被抓了,还不哭死。”   弟云雨知道安庆恩的王府在哪儿,于是急忙趁着夜色赶了过去。   王府里不时有士兵巡逻,弟云雨虽然焦急但也溜不进去,只好埋伏在墙边等待机会。   不多时,只听到一个士兵道:“今天成王(安庆恩)似乎很高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另一个士兵道:“还不是皇上送了他一个少年囚犯。这囚犯会被好多有趣的顺口溜,就被成王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成王旁边的屋子住,成王可重视他了。“两个士兵边说边走,不多时便远去了。弟云雨瞅准机会,一下就窜了进去。   行的不远,却见一个少年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后面张望,弟云雨一乐,这他妈的不就是那个小滑头李适吗?   弟云雨轻巧的一踮脚,便到了李适旁边,李适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青年,却知道不适合大声喊出来,愣了一会才小声的问:“你是父王派来的救兵吗?”   弟云雨挂了一下他的鼻子:“我不是你父王派来的,我是你媳妇派来的。”   李适不由脸红了一下,心道:“都是父王要和江湖联姻,自己猜才刚十五岁就要结婚。”   弟云雨也不调笑他,一把拉住他,道:“我带你走。” 第一卷 乱世 第十章 马嵬   弟云雨带李适出了成王府,为防王府的人第二天找不到人全城戒严,准备连夜出城。却不想在一个胡同撞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弟云雨二话没说就拿出太阿一剑劈了下来。   那人见突然一道剑光压来,也没多想,直接举出了一把刀挡了过来,只听“咔嚓”一声,那刀已断作两截,那人吃了一惊,定睛忘了过来,不由惊叫道:“弟云雨?”   弟云雨好整以暇,嘿嘿的笑着:“二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这人正是风源殿的二殿主,此刻早已被吓破了胆,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早已被吓到别人身上,此刻他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喊道:“爷爷饶我一命,我定然做牛做马报答爷爷。”   弟云雨一直在找风中雪,这种机会怎能放过?于是当即封了二殿主的经脉,说道:“风中雪两人何在,你且带我去,不然立马杀了你。”   二殿主只得道:“我们住在城外的一间破庙,我回去大哥会杀了我的,还请爷爷放了我。”   弟云雨一瞪眼:“你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跟你大哥闹矛盾了?”   二殿主皱眉道:“紫电到了琉璃观,我和大哥二哥觉得没有紫电打不过你,就准备投靠安禄山,但听说闫怀刘奎投靠了安庆绪,我们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怕这种小人将来暗中给我们一刀,于是我就想投靠安庆恩,可是大哥不同意,说安庆恩没有前途,你说大哥是不是很没眼光?”   弟云雨笑了:“不是你大哥没眼光,是你大哥把安禄山的私心考虑的太少了,安禄山这么宠安庆恩,怎么会放任安庆绪上位?”   二殿主忙附和道:“对,对,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大哥却让我闭嘴不让我说,我于是就想,我先来城里投靠了安庆恩,再去迎接大哥。”   弟云雨冷笑:“就这样?那你回去风中雪不至于杀了你吧?”   二殿主咬了咬牙,才一狠心似的说道:“我怕安庆恩不接受我,偷了大哥的迦叶真经。”   弟云雨和他的小伙伴李适这次彻底被惊呆了,弟云雨问道:“迦叶真经怎么会在你大哥那儿?”   二殿主道:“尚可为当时被追的急,哪有足够的时间藏经书?我们后来又去了梅花客栈,在一张桌子的下桌面发现固定了一本书,正是迦叶真经。”   二殿主很识相,马上掏出了迦叶真经,递给了弟云雨。   弟云雨得了迦叶真经,让三殿主指了路,就放三殿主去了,自己却带着李适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风中雪暂住的破庙。   此时天已大亮,风中雪和三殿主被困破庙,弟云雨的太阿一挥,竟然生生的毁了破庙。   风中雪也算一代枭雄,却丧生在太阿剑下。弟云雨收了太阿,去破庙三里外的一个林子里接了李适,问道:“小子,你去哪儿?现在已经六月十号,你要不要去南离宫看看你媳妇大宴宾客?”   李适道:”什么她大宴宾客,是我们的婚礼却是要在那儿举行,最近长安不太安稳。“弟云雨对此似乎不在意:”那咱一起去南离宫?正好我要去还剑呢。“李适却道:“可是我不放心父王和爷爷,潼关被破,长安随时可能有兵祸。”   弟云雨不耐烦了:“大老爷们婆婆妈妈的,到底你要去哪?”   李适毕竟只有十五岁,此时犹豫不决,弟云雨只得道:“先别想了,我去附近镇子找个店,我休息一下,你慢慢想。”   李适也是一晚上没睡,于是弱弱的问道:“我能也休息一下吗?”   弟云雨无语之极:“可以,不过醒了就要决定去哪儿。”李适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两人休息了半天,醒来后李适决定先回长安看看。弟云雨本来打算去南离宫,但又不放心李适,只得道:“反正是你的婚礼,我便陪你走一趟,你肯定也要去南离宫,到时候一起吧。”   李适点点头:“可以让连伯伯推迟一两天婚礼的。”   弟云雨心想:“到底是他妈的皇族,那么多人去参加他的婚礼,说推迟就推迟,没一点愧疚的样子。”   可弟云雨没多说,毕竟这小子是主战派李亨的孙子。   两人赶到长安的时候已经十二号上午了,李亨邀请弟云雨入府,弟云雨也没推脱。李亨随即又安排人去给连家送信推迟婚礼。   然后对李适和弟云雨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皇上打算逃出长安。”   李适吃了一惊,大声道:“万万不可,长安一失,军心必定大乱啊。”   李亨道:“皇命不可违啊,我已联系陈玄礼,我们认为暂时不能违抗皇命,待大军困乏,然后齐哀兵之势,聚百姓之命,逼迫皇上斩杀杨氏兄妹,这样或许还有转机。”   李适毕竟年龄还小,哪里知道李亨此时巴不得玄宗出逃,然后自己便可名正言顺的继位。   李亨见李适点了点小脑袋,此刻笑道:“本来我还没个合适的人选,现在觉得你正合适,我们会在马嵬坡请命,你现在去当地游说当地民众,待皇上逃至那儿,一起请命。”   李适见李亨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任务,心里微微兴奋,急忙应道:“遵命!”   李适同弟云雨休息了片刻,便立刻赶往马嵬坡。   果然第二天玄宗就出逃了。   唐玄宗携百官及部分家眷行至马嵬坡,心里稍稍放松,心道:“这安禄山得了长安,该不会追着我不放吧?”正自沉思,听得前方喧哗不断,便问道:“前方何事喧哗?”   前方回来的士兵答到:“百姓路上拦车,请求皇上前线督军,请杀...”说到这里看了看旁边的杨国忠。   杨国忠冷汗瞬间流了下来,道:“皇上三思啊,臣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啊。”   唐玄宗叹了口气,道:“是我一时糊涂,你与安禄山不和,三番四次提醒我安禄山有野心,我却一直不信。”   杨国忠松了口气,道:“正是,臣是竭尽心力为了大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