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身死 皇宫大殿之中,一女子手提着剑指着龙椅上的人,握着剑的手微微的有些发抖,目光更多的是愤恨。这个场面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可是现在站在这的不是别人,正是东燕国的太子妃,不,准确的说是皇后,聂鹞。 一年前皇上驾崩,太子登基,这太子妃自然就是皇后了,可是那会太子妃正在边关御敌。昨日才凯旋归来,任谁也想不到今天会是这幅模样。 聂鹞的声音有些嘶哑,这会一字一句道:“毒,是你下的?” 昨日,聂鹞带兵凯旋而归,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便驻扎在了城外,皇上命人送去了酒,说是庆祝他们胜利而归。而这些酒便毒杀了聂鹞身边的数万亲信,他们在战场上侥幸的活了下来,没想到会死在燕城之下。 燕景顺手拔下了手边的剑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龙椅,如今这大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之后直直的站在聂鹞的对面不紧不慢道:“是又如何。”连声音都没有什么起伏,那么的不在乎。 聂鹞握着剑直指燕景的心脏,此时嘶声裂肺的喊道:“为什么?他们驻守边关,三年征战,保我东燕不受战乱之苦,如今凯旋而归,你就这样对他们吗?” 燕景冷笑了一声:“这数万将士几乎掌控了我东燕所有的兵力,可如今他们只听命于你,你让朕如何放心?” “那你大可杀了我啊!”聂鹞颤抖的声音响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所有的这些会让燕景忌惮,毕竟也是夫妻,她知晓他疑心重。所以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将虎符交出去了,好好的做他的妻子,可还没来得及进城,一切就都晚了。 燕景慢慢的伸手将聂鹞手上的剑拨开,走近,慢慢的将手覆在聂鹞的脸上微微一笑,残忍而陌生:“鹞儿,只要你把虎符交出来,我不会伤害你。” 聂鹞猛地一把推开燕景,如今的燕景早就变的她不认识了:“你现在还想要虎符,燕景,你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只见燕景的长剑刺入了聂鹞的心脏,毫不拖泥带水:“代价?你是要想这江山,还是朕的命?”而聂鹞的剑却落在了燕景的肩膀。纵使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杀了他的。 聂鹞倒在地上,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燕景,嘴里不停的有鲜血往出溢。她不明白,燕景怎么会舍得。十八岁嫁入太子府,她一心一意的辅佐他,他也柔情相待。聂鹞到现在都还记得,燕景曾经说过,俯瞰这锦绣江山之时必然要她相陪,可是如今了,江山她守住了。而燕景呢? “聂鹞,朕给你机会,是你不珍惜。传令下去,聂鹞与三军副帅有染,今欲行刺于朕。镇国府满门抄斩。”燕景捂着自己的肩膀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聂鹞的视野里。 聂鹞的一颗心被撕得粉碎,镇国府是她的家,镇国将军聂问天和其夫人恩恩爱爱,生下聂鹞的时候难产而死,聂问天便从此不娶,但又没有男儿,所以自小将聂鹞当做女将培养,练的一身好功夫。 镇国府三代忠良,却要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让她如何甘心。 “姐姐是不是想不通皇上为何如此狠心?”偏房之中慢慢走出来一妙龄女子,雍容华贵,长的十分好看。病弱西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聂芊芊……”聂鹞强撑着一口气叫出了这个名字。 聂芊芊也是聂问天的女儿,不过这身份却也是个笑话。聂芊芊的母亲只是镇国府的一个奴婢,却趁着聂问天醉酒之时引诱于他,之后就怀上了孩子,原本想着麻雀变凤凰,却不想聂问天却压根没有过问,不过聂芊芊出世之后倒也给她一个小姐的身份。 聂芊芊在聂鹞的身边蹲了下来,一脚狠狠的踩在聂鹞的手上笑道:“因为皇上喜欢的一直都是我,要不是爹执意让你嫁给太子,要不是你是燕国第一女将,要不是你满脑子的兵法阵法,你以为皇上会娶你。聂鹞,我哪里不如你,就因为我娘卑贱,所以我生来就得到公平的待遇?凭什么?皇上明明喜欢的是我,可却要娶你,明明我才是应该坐上皇后的那个位置,可你死了我都坐不上。我不甘心,你就是死一百次我都不甘心。” “咳咳……咳……呵,装了这么多年,你的……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了。”聂鹞开口道。 “露出来又怎么样?你没机会在看了。”聂芊芊说着就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划过聂鹞的眼睛,当下鲜血就溅在了聂芊芊的衣服上。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啊……啊……”聂鹞惨叫的声音徘徊在宫殿之中。双手捂着眼睛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聂芊芊笑了,拿着匕首又划过聂鹞的喉咙,惨叫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聂鹞全身抽搐的蜷缩在一起去,底下全是鲜血。 她不甘心,若有来生,数万将士的命,镇国府的命,她自己的命,一定会一一的讨回来。 “我看看毁了你张脸,谁还会说你是我东燕的第一美人。”聂芊芊笑道,之后匕首就顺着聂鹞脸一刀一刀的划下去。直到面目全非。 此时的聂鹞连叫都叫不出来,蜷缩在一起不停的抽搐。而聂芊芊发了狠,看着聂鹞的眉心狠狠的刺了下去。一刀还不够,直到她无力在扎下去了才停手。 聂鹞不在动,那样子真的惨不忍睹。仿佛一滩还未剁碎的肉泥。 聂芊芊看着一动不动的尸体坐在大殿哈哈大笑,到底是她赢了,忍辱多年,她赢了。 聂芊芊起身得意的走了,手上、罗裙上,全部都是鲜血。大殿之中空荡荡的,就剩下了聂鹞的尸体,孤独的,静谧的躺在那里。 聂鹞从人人崇拜的东燕第一女将现在人人议论的荡妇,这只隔了一天。镇国府满门抄斩的那天还有人在拿着臭鸡蛋给斩台上面仍,仿佛镇国府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而尸体据说是扔在了乱葬岗被野狗叼了去。 …… 聂鹞只觉得脑袋一片恍惚,睁开眼最先摸着的就是自己的心脏,而一切似乎都好好的。 聂鹞皱了皱眉,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还有眼睛,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了,转而在看了看她的手,这手好像变的有点小了。胸似乎也平了点。 穿上鞋,聂鹞确认这是在镇国府没错,可是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当时在宫殿明明是死了。还是有人救了自己?可就算是有人救了自己,这伤口也不会这么快一点痕迹都不留。 到底是为什么? 正文 第2章 重生 聂鹞穿好了鞋子坐在镜子前足足的愣了半晌,镜子里的人明眸皓齿,肌肤吹弹可破,一双眼睛看上去更是无辜,但却不乏坚毅。娇小的面容还透漏着些许青涩。 “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门外,一丫鬟打扮的女子慌忙道,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些许糕点。 聂鹞震惊的看着来人:“花月,你……你……你不是……”死了这两个聂鹞始终都没有说出来。我记得很清楚,花月死了。花月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小跟着她一起长大,可是后来不慎落井死了。为此她还哭了三天三夜,她记得很清楚。 花月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小姐,怎么一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会走到聂鹞的身边拿起梳子慢慢的给聂鹞梳着头发:“小姐,你下次可不要在胡闹了,再从马上跌落,将军一定会打死我的。” 聂鹞皱了皱眉,这辈子她只从马上掉下来过一次,是在十六岁那年。 聂鹞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脸,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花月,现在是什么时间?” “巳时了。”花月一边给聂鹞梳着头发一边道。 “不,我是问你多少年了?”聂鹞焦急道。 花月一愣,虽不明白今天小姐这是怎么了,但还是回答道:“燕217年6月18,小姐,你怎么了?” 聂鹞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燕217年6月18,她才十六岁。她记得从马上跌落之后在床上躺了两天,醒来的时候父亲去接四王爷回燕城,但中途遭遇埋伏,回来的时候父亲浑身是血,而四王爷也折回了他养病的地方并未回来。可是他的父亲却因此重伤,还留下来了病根,再也不能握剑。镇国府的地位也在朝中慢慢下降。 聂鹞有些恍惚,如果如今活过来是真的话,那上天就待不薄,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 如果这是梦,那么她希望这梦可以一直下去,聂鹞转身拉着花月的手问道:“父亲是不是去接四王爷了?” “是啊,小姐怎么知道。今早下旨的时候您不是还没醒呢吗?”花月很是不解,她家小姐怎么知道的。 聂鹞立刻起身,拿了一支发叉随便将头发挽在一起:“花月,备马,立刻,马上。” “啊……小姐,将军说了,让你好好休养。”花月开口想要阻止聂鹞。 聂鹞深知自己的这个丫鬟是个什么性格,当下也不难为她,而是自己跑到了后面的马鹏随便牵了一匹,立刻就从府中飞奔而出。 看着燕城大街上的景象,确确实实是她十六岁时的样子,她还活着,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想到这里,聂鹞竟有些想落泪的冲动。这一世,她绝不会在重蹈覆辙。 聂鹞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自己的父亲和敌人在厮杀,而不远处,正有一支长箭直指她的父亲。就是这一箭让她的父亲再也无法握剑,再也无法上战场杀敌。 眼看着那长箭就要命中的时候却被一把匕首给打落了,敌方有些懊恼,明明就差一点。而聂向天却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之后就看向匕首飞来的方向。顿时心有提了上来。 聂鹞飞身在马背上踩了一脚,顺手将长剑拔了出来,然后落在了聂向天的身边。 “胡闹,谁让你过来的。”聂向天一边注意防备这敌方,一边开口道。 “我才不是胡闹,刚才要不是我,这会你都倒下了。”聂鹞说道,长剑在手中挽了一个花,当下面前的黑衣人就倒下去了一大片。 聂向天被气的不行,他和聂鹞的娘可就这么一个孩子,绝对不能让她落入危险的境地。 “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聂向天再次开口道。声音透着焦急。 聂鹞深知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个什么脾气,二话不说就开始和敌方缠斗在一起,如今的聂鹞已经不是当初的聂鹞的,千军万马之中活下来的人,之后更是东燕的第一女将,这些人她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聂向天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女儿,时不时的抽空去看看,但令他惊讶的是,女儿的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就连反应的速度也是今非昔比。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马车里,一人正在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此人正是东燕的四皇子,燕云黎,据说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一直都在外养病。 燕云黎将外面的情况看的是一清二楚,这会看着马车外面饶有兴趣的开口道:“阿七,那个女人是谁。” “回王爷,这是聂将军的女儿聂鹞,今年十六岁,没想到武功竟然如此卓越。”站在马车旁边的阿七赞叹道。 燕云黎嗯了一声,看着在那些黑衣人之中穿梭的聂鹞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原本聂鹞以为这打完了就完了,没想到又冒出来来了一批,她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身体,这会明显的有些体力不支。她的父亲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聂鹞环顾四周,那边四王爷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来帮帮忙吗:“喂,帮忙啊!”聂鹞大喊道。 然而阿七根本就没理她,对于阿七来说,他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好王爷,至于其他的,不重要。就是聂鹞和聂向天今天都死在这里,都不重要。 聂鹞当下咬了咬牙,她这还不是为了保护四王爷,没想到四王爷的人动都不动。于是飞身踩过黑衣人,就冲着马车飞去。 阿七眉头微皱,此时已经准备拔剑了,却听见燕云黎轻声道:“都不许动。” 阿七果然没动,但聂鹞就不会那么的客气了,长剑搞搞的举起,直接将马车生生的给劈开了,这些人的目的应该是四王爷,这样肯定能吸引一部分敌人,那么他父亲那边就轻松一点。 马车劈开的瞬间聂鹞自然也落在了燕云黎的面前,顿时有些发愣。 前世她并没有见过这个四皇子,只知道是个病秧子,却不知道长了这么的好看。剑眉星目,温文尔雅,脸色是有点苍白,但绝对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白色的长袍散落在周围,更是平添了一份优雅。 燕云黎抬头直直的看着聂鹞,这么温柔的面容为何会露出如此坚毅的眼神……有趣。 聂鹞看了一眼燕云黎前面的茶水,刚才劈开马车那么大的阵仗,可这些茶水竟然一滴都未洒。 正文 第3章 志在天下 聂鹞的目的确实达到了,那些黑衣人有一部分就冲着这边来了。 “咳咳……咳……”燕云黎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的白了,刚才还有所怀疑的聂鹞顿时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确实是一个病人。 跟着燕云黎的几个侍卫个个都是高手,在燕云黎的示意下,这会也加入了战斗。顿时场面一边倒,基本上没有聂鹞什么事情了。 但聂鹞还是主动的留在了燕云黎的身边,怎么说这都是东燕的四王爷,这次保护的对象。 长箭袭来,原本聂鹞是可以用剑挡住的,但看着整整齐齐的茶杯不知为何手抖,竟是用剑撩起了茶杯去挡,自然的,茶水也就落的到处都是,燕云黎的衣服也没能幸免。 箭是挡住了,但这茶杯和茶壶也到了一地。 阿七看见这边的动静,手下动作加快了不少,解决的身边的人就急忙的赶了过来。这会看着聂鹞皱着惊慌道:“放肆。” 聂鹞淡然的看着阿七,拿着剑风轻云淡的开口道。:“放肆什么呀,这人我不是给你保护的好好的嘛!” “可是这茶……”阿七开口想要解释。 但还没有完全说完,聂鹞就打断了他的话,还白了阿七一眼:“茶还抵不过王爷的命吗?装优雅也要分个场合吧!” “这是药茶,抑制王爷病情。你可知这配料要多难得吗?”阿七一字一句的说的很真切。 纵使是两世为人的聂鹞,这个时候都觉得异常尴尬,磕磕绊绊了半天才看着燕云黎道:“我……我也不知道!希望王爷不要见怪。” “无妨,阿七说的有些重了。”燕云黎开口道,声音很好听。属于那种出声便能引人回头的人。 可只有一边的阿七知道,这王爷的心黑着呢,刚才他说话的时候不阻止,现在才说无妨,摆明的就是记下了。 然而阿七也忽略了聂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心黑。聂鹞也不是白的啊! 两人这么说话的时候,那些黑衣人也已经被全部解决了。聂向天这会冲着燕云黎微微的施了一个礼:“微臣参见四王爷。让四王爷受惊了。” 纵使这马车都没顶了,但燕云黎还是一样的淡定,这会起身道:“将军客气了,要不是将军,我今日不死怕也会丢了半条命。不过令千金确实让本王大开眼界了。” “鹞儿,还不快给王爷赔罪。”聂向天拉着聂鹞就让她跪了下去。 聂鹞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主动的弯下了腰:“臣女聂鹞,见过四王爷,还希望王爷见谅。” 燕云黎嗯了一声道:“无妨,只是这马车被毁,本王不能就这样回去,不如请聂小姐想个办法。” “骑马。”聂鹞想都没想就开口道。这种事根本就不用过脑子。 “嗯,想法不错,那这样吧!这马车既然是聂姑娘毁的,不如就让聂姑娘送我回去吧!阿七,你带人先走一步。”燕云黎压根就没有给聂鹞选择。就这么决定了。 “属下遵命。”阿七挥了挥手,带着人就走了,头都不带回的。 聂向天也觉得是自己的女儿闯的祸,王爷不追究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至于燕云黎可能要和聂鹞同乘一匹马这个细节,他自动的忽略了。 “鹞儿,那你小心将王爷送回去。为父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聂向天贵为镇国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这会已经跨上马走了,聂鹞叫都没叫住。 这会在场的活人也就剩下燕云黎和聂鹞了。 聂鹞看了一眼燕云黎,事情的发展和她以前经历的完全不一样,按道理说,燕云黎应该掉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才是,为什么会回燕城呢?是因为这次自己的加入吗? “王爷,您身份尊贵,和我同骑一匹马实在委屈,这样吧!我去给你找辆马车如何?”聂鹞开口道。 燕云黎轻轻的摇了摇头:“本王不介意。走吧!” 聂鹞咬了咬牙一脸惊愕,前世她没有和燕云黎接触过,没想到竟然是个厚脸皮的家伙。不过再怎么说,这次出来算是将父亲保住了。 两人同乘一匹马回去的时候自然是引起了燕城人的瞩目,先不说燕云黎这四王爷的身份,就是这张脸,都能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聂鹞挥了一下马鞭,快速的穿过闹市,直到四王府才停了下来。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王爷要是没事,聂鹞就先回去了。”聂鹞这句话说完,根本就没等燕云黎说话,骑着马就绝尘而去。 聂鹞有自己的考量,现在是燕217年,最多再有五年,东燕将陷入一片战乱,皇室动荡,储位之争,倒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而这些都和燕云黎没有什么关系。 这天下最后是她拿下来的,那么这一世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只是这皇位的人选是不是应该换一换了。 聂鹞志在天下,而燕云黎似乎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所以燕云黎从来不在聂鹞的计划之内,纵使聂鹞也觉得他不简单。 “王爷,人都走了。”阿七笑着开口道。 燕云黎看着聂鹞离开的方向思索了良久才问道:“阿七,你觉得这个聂家的千金怎么样?” 阿七毫不犹豫的开口道:“聂将军膝下无子,聂鹞又是聂将军和他夫人唯一的骨肉,自小就当做男子培养,宠爱归宠爱。但似乎有意给东燕打造一女将的架势。” 燕云黎没有再接阿七的话,只是有些若有所思,但谁也看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王爷,你是对这聂家的千金有兴趣?”阿七又笑着问道。自己的王爷可是都没正眼瞧过那个女人的。 “你话太多了。”燕云黎说完便进了王府。只是嘴角难掩笑意。 这个聂鹞确实让他有那么一点点兴趣,十六岁武功就能练到那个程度确实不易。 东燕的女子,十六岁的时候大多都在绣花抚琴,要不就是游船,灯会。像聂鹞这样打打杀杀的并不多见。 “把聂鹞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消息找到给我。”燕云黎一边走一边道,虽然并未听见有人回答,但庭院的树叶一动,人已经出去了。 聂鹞一回到镇国府,就被自己的丫鬟花月拉到了大厅:“小姐,将军在等着你呢!” 正文 第4章 仇人见面 聂鹞扶了扶额,这下估计又要挨骂了。 大厅里,聂鹞直直的跪在地上,重活一世,有些变了,有些却一点都没变,比如,父亲对她的宠爱。 “鹞儿,你可知道错了。”聂向天板着鼻子眼看着聂鹞严厉道。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真的出格什么意外,又该怎么向自己的亡妻交代。 要是放在以前,聂鹞那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 “爹,鹞儿错了。鹞儿不该私自出去,但鹞儿也是真的担心爹。”聂鹞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是担心,但哭的却是前世她死后,镇国府满门抄斩的事情。 看着聂鹞哭了,聂向天之前酝酿了半天的狠话始终一句都没说出来,反而还要安慰道:“好啦,下不为例。” 聂向天走了,但聂鹞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真的回到了十六岁。 聂鹞止不住的哭倒是吓坏了花月,这会花月急忙将聂鹞扶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聂鹞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轻声道了一句没事,声音都还有些嘶哑,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那么所有的债是不是都该讨回来了:“花月,二小姐现在在哪?” 花月一愣,不知道聂鹞怎么会突然问起二小姐。这二小姐在镇国府的身份和大小姐是比不得的,根本没人管她的。 “二小姐应该在她的院子,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月认真道。 聂鹞嗯了一声,然后就冲着聂芊芊的院子走去,聂鹞能成为东燕第一女将,和她行事果敢狠辣离不开关系,征战多年,她知道养虎为患的举动有多么的傻。 聂芊芊住的是最偏僻的这个院子,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也没听着她和谁闹的不好的言论,相反的,府中倒是有不少人都说这二小姐温柔贤惠,只是出身不好罢了。 前世的时候聂鹞没怎么注意这头狼崽子,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小院里,聂芊芊一看见聂鹞立马一副震惊的样子跪了下来:“姐姐。” 聂鹞要不是早就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心有多黑,恐怕还真的会被这柔柔弱弱的样子给骗了。 “都出去吧!”聂鹞轻声道。 花月和聂芊芊的丫鬟虽然有些犹豫,不知道今天大小姐怎么会来找二小姐,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对。所以也就放心的退下了。 关上门,聂鹞冲着聂芊芊笑了笑,伸手捏着聂芊芊的下巴:“妹妹还真的挺适合蛇蝎美人这四个字的。” 聂芊芊微微一愣,顿时眼睛就红了,慌忙就道:“今日不知道姐姐为何前来,更不知姐姐为何这么说。要是妹妹那里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姐姐指教。”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的好看,聂芊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的能装呢?”聂鹞的手微微用力,顿时聂芊芊的脸就一片涨红。 聂芊芊并没有反抗,只是一脸无辜的看着聂鹞,咬着唇,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悲情的要命。 聂鹞原本是想直接杀了她,可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的会骗人。所以聂鹞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聂鹞不知道聂芊芊是什么时候和燕景在一起的,聂芊芊只比她小了一岁,这些年确实都在这个小院子里,也许这个时候的聂芊芊根本就没有什么坏心思。 想到这里,聂鹞有些下不了手了,现在聂芊芊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但她确定不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太冲动了,都忘了这一点了。 “姐姐,妹妹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姐姐这么不开心。”聂芊芊趴在地上,样子颇有些狼狈。但那模样也是引的人十分的心疼。 和聂鹞不一样,聂芊芊生的柔柔弱弱,仿佛一汪泉水。而聂鹞则不是,固然娇小玲珑,看上去有些古灵精怪,可眼里的坚毅怎么看都让人只有佩服,生不起来半分的保护欲。 聂鹞这会心烦意乱,她不是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人,这会冷着声道:“你有没有做什么自己清楚,我建议你放弃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指不定还能活得长点。” “是。”聂芊芊虽然不懂聂鹞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的答应了。 出了门,聂鹞无奈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自己这是疯了吗,聂芊芊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多的恨,以后多注意防着点就是了。说不定还能将她拉回来。 离开后的聂鹞并没有发现那院子外,有人已经透过窗子将刚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聂芊芊这会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哭丧着脸:“翠儿,你帮我去打点水。” 翠儿一看自家的主子哭了,顿时就慌了:“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刚才大小姐欺负你了?” 聂芊芊抹了抹眼泪轻声道:“别瞎说,姐姐没有欺负我,她可能只是误会了。” “小姐,你就是心好,你说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大小姐怎么还来找你的麻烦。”翠儿替着自家的主人打抱不平。 聂芊芊却没有自己的丫鬟那么悲愤,只是轻叹了口气道:“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别这么说。” 翠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家的小姐什么时候才能争口气呢! 聂鹞其实猜的对,此时聂芊芊只有十五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 “小姐,我刚才听见二小姐哭了,你是不是欺负二小姐了?”花月开口道。 聂鹞拍了拍手白了花月一眼:“花月,你可要记清楚了,知心知面不知心,以后长点脑子,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靠近任何一口井,否则我就剁了你的脚。” “小姐你舍不得的。”花月笑着道。 聂鹞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你记住了。” 重生回来的聂鹞想要弥补自己前世所有的遗憾,但她并不知道其实如今已经不是前世,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咦,那不是太子殿下吗?他来找将军吗?”花月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道。 而聂鹞却顿时停住了脚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或许她能放过现在也许还不坏的聂芊芊,但绝对不会放过燕景。数万将士的冤魂可都在天上看着她呢! 正文 第5章 太子殿下 聂鹞足足看了燕景半晌,十六岁那年是她和燕景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聂向天重伤,来看望的人都快要将镇国府的门槛踏破了,最后还是燕景下令不许人在来打扰聂向天休息。这也是聂鹞对燕景有好感的原因。 “想必你就是聂将军的女儿,聂鹞了吧!”燕景走近上下打量着聂鹞。 以前聂鹞总觉得燕景笑起来很好看,让人如沐春风,可是现在看起来怎么就这么的让人讨厌呢。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够狠,够毒,也够有耐心。 聂鹞死死的盯着燕景,半天回不过神,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生死相搏,她不眠不休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守住了这天下,可是到头来呢?因为忌惮便要了她的命、和她出生入死将士的命、还有三代忠良镇国府的命。这要她如何不恨。 “小姐,小姐……这是太子殿下。”花月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回过神,聂鹞急忙收回目光施了一个礼:“臣女聂鹞,见过太子殿下。” 燕景摇着扇子笑了笑:“嗯,免礼。你刚才盯着本王看了那么久,看什么呢?” “是臣女失礼了。只是觉得殿下好看,一下就走了神,还望殿下赎罪。”聂鹞开口道,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谁人不爱听赞美之言,顿时燕景便哈哈大笑:“真不愧是聂将军的女儿,不拘小节。” “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女不过句句属实罢了。”聂鹞开口道。不卑不亢。也没有小女人那翻扭捏的姿态,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燕景知道此次前来还有要事要做,当下也不和聂鹞在多说,只是问了聂向天的所在之处便走了。 看着燕景的背影,聂鹞双手背后几根手指纠缠在一起,这就是她上一世倾心相付的男人,怎么当时没发现自己那么的瞎呢? “小姐,小姐……你都看的出了神了,你是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啊?”花月打趣道。 聂鹞冷笑一声:“喜欢?是喜欢。” 花月顿时长大了嘴巴,聂鹞为了防止她的下巴掉下来,还好心的给她扶了上去。 回别院的路上,花月一直都在叽叽喳喳的询问这聂鹞是否是真的喜欢太子,然而聂鹞却一直都未作答。可是耐不住花月的想象力太过的丰富,这么一会,已经想到以后聂鹞和燕景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了。 “小姐,小姐,您也给点反应啊。”花月急急忙忙道。 聂鹞捂着耳朵表示我不听:“你啊就别唠唠叨叨,婆婆妈妈的,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啊。” 花月顿时就红了脸:“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聂鹞看着花月羞红了脸的模样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能活着真好。 “行……你说的啊,那你就伺候我一辈子吧!”聂鹞打趣道。 “小姐真讨厌。”花月娇羞的说完之后就跑了出去。 聂鹞以为回来之后她一定会是满腔的仇恨,肯定终其一切都要复仇,可是真正的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场大战是避免不了,那些将士们的生死也只有到那个时候才有回转的余地。而现在的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的更强,强到不需要畏惧任何人。 没人之后聂鹞便思索着地位之争的事情,前世因为自己的缘故,镇国府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那会父亲还曾隐约的劝过她,可是后来还是没劝住。 前世她自信就自信在了,以为燕景是爱自己的。只可惜到头来终究还是黄粱一梦。 东燕如今能和燕景一争高下的除了三王爷燕飞城就只剩下了七王爷燕泽。三王爷有勇无谋,生母是当朝的宰相之女,现在的周贵妃,朝堂之上还能说得上话。而七王爷燕泽倒是学富五车,有勇有谋,可是为人太过耿直,属于那种扳都扳不过来的那种。生母又死了,继母是当朝的纳兰贵妃。纳兰贵妃可没有什么厉害的娘家,一直就凭着皇上的宠爱。所以这两个人选一个的话还真的是难。 皇上底下皇子居多,但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么几个。至于聂鹞之前的燕云黎,压根不在聂鹞的思考范围之内。一个整日都要担心能不能活过明天的人,估计也不会对皇位有兴趣吧! 翌日清晨,聂鹞还没睡醒,就听见花月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将军叫你过去一下。” 聂鹞不紧不慢的将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叫我?现在都什么时间了?” “快到午时了。”花月道。 聂鹞眨了眨眼,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怎么都快午时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花月啊了一声,以前也没见自家的小姐这么的勤快过啊:“小姐昨晚一直都在看兵书,我就想着今天让小姐多睡会。” 聂鹞摆了摆手示意花月赶紧帮她收拾头发,不管是前世今生,聂鹞唯一讨厌的就是这复杂的头饰了,她一个人完全弄不了。 “我爹没说叫我干什么吗?”聂鹞道。 花月摇了摇头:“没说。” 收拾好了之后,聂鹞顺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就急忙的往出走,她倒不是着急她父亲找她的事情,她是怕耽误了自己下午练功的时间。 镇国府的书房之中,聂鹞看着聂向天道:“爹,你找我啊?” 聂向天嗯了一声,然后抬起了头:“爹有件事给你说。” “嗯?什么事?”聂鹞问道。 “在说正事之前我先问问你,那天你在燕城外对付那些黑衣人所用的招数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而且反应上也快了很多,还有你的马术,前几天才从马上给摔下来,怎么后来就能策马飞奔了?”聂向天问道。这个疑惑他已经想问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而已。 聂鹞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会开口道:“那天我从马上摔下来之后就好像感觉自己开窍了似的,以前您给我指点的地方我一下在就懂了。反应也快了很多。” 聂向天皱了皱眉,这是好事没错,但又怕是把自己女儿的脑袋给撞到了,纠结了半天之后开口道:“那明天找个大夫来瞧瞧,爹也好放心。” “嗯,爹,你就放心了,您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呢?”聂鹞道。 正文 第6章 愿巾帼不让须眉 说起正事聂向天也郑重了不少,这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鹞儿,你也知道,我们镇国府就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女儿,可是镇国府不能无人接手,你妹妹身娇体弱,不是练武的料子。爹就是想问你,你是喜欢绣字闺中,还是喜欢驰骋疆场?” 聂鹞笑了,当下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女儿愿驰骋疆场,护我东燕。” 聂鹞这毫不犹豫的样子让聂向天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要是聂鹞不同意,那这镇国府可就要在他的手里给毁了,这让他以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啊! “好好好。虎父无犬女,巾帼不让须眉。鹞儿果真没有让为父看错啊。”聂向天笑的很是开心。 聂鹞也笑了,可其他她根本没有选择,数万将士的冤魂正看着她呢!上一世,她不曾遗憾征战沙场,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保护好他们,这一世,她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聂鹞清楚的记得出征之前那些豪言壮语,清楚的记得,那些将士如何从看不起她这个女流之辈到一步步心甘情愿跪下叫她一声将军。 那些生死与共的誓言,尸横遍野的惨状,这些聂鹞无一步铭记于心。她想做的,便是让更少的人牺牲。这是她欠燕国将士的,却不是欠燕国的。 “鹞儿,既是如此,那从今日起,你便好好的练功,我会派人教你兵法,战法,枪法,剑法……总之,以后你怕连一个好觉都不能睡了。”聂向天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他如何不心疼呢? “鹞儿,不要怪爹爹心狠,想要成为东燕第一女将,你付出的要比那些男人多的多才有希望。否则镇国府没了庇佑,终究会任他人宰割。”聂向天又道。 此时的聂向天还不知道聂鹞的心志要比这个大得多。 “爹,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了。”聂鹞轻声道。她自然知道,为此付出的代价要多少。 聂向天点了点头:“好啦,去吧!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和爹说。” “嗯。那女儿告退了。”聂鹞道。 出了书房,聂鹞就去了练武场,有了前一世的经验,聂鹞对于兵法什么的理解起来就简单的多了,可是这身体还是有点弱,除了锻炼别无他法。 练武场上,聂鹞握着手中的长箭拉了一个满弓,长箭破风而出,命中靶心。可同时,聂鹞也觉得自己的手臂有点酸麻。 聂鹞不知道的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燕云黎。 四王府中,燕云黎拿着书不紧不慢的翻着,优雅的不像话。 “王爷,从上次教训过那个二小姐之后,聂姑娘就没再去找那个二小姐了。这几日白天在练武场,酉时之后有聂将军的将士来教聂姑娘学习兵法阵法。一天基本没有空闲的时间。至于那个二小姐,柔柔弱弱的,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阿七将自己这几天看见的都禀告了。 燕云黎嗯了一声,思索了一会道:“三天之后公主设宴有没有邀请镇国府的人?” 阿七摇了摇头头:”好像没有,镇国府貌似谢绝了一切来访,公主识趣就没给。” “去向公主把请帖要过来,我们亲自送去。”燕云黎道。 “啊……”阿七长大了嘴巴,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看了看自家王爷的眼神,还是立马转身出了门。 阿七走后燕云黎便将书放下了,而后低声呢喃道:“东燕第一女将,有趣。” 刚过正午,聂鹞也刚刚的吃完饭,这会正活动者者子准备练功,但远远的就听见了脚步声,镇国府这一个月都没有人拜访了,会是谁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聂鹞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随后心中一动,两个人。 聂鹞拿起手边的弓箭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她已经猜到是谁了,虽然不知道燕云黎为什么会来镇国府,但想起马车上那些滴露未洒的茶水,聂鹞便将箭直直的对准了,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影。 两指一松,长箭即出。阿七此时拔剑已经来不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镇国府的大小姐竟然敢对着东燕国的四王爷放箭。 燕云黎没有躲,看着那支箭直直的从自己的耳边划过,最后定在了木桩之上。 聂鹞连忙放下手中的弓,慌慌张张跑到燕云黎的身边,考虑都不考虑就单膝跪了下来:“臣女见过王爷,一时失手,还请王爷恕罪。” 燕云黎转头看了一眼定在木桩上箭矢,开口道:“无妨,聂小姐的箭法很准。” “臣女有罪,差点伤着王爷。”聂鹞开口道。 燕云黎摇了摇头,笑看着聂鹞道:“你也说了,差点。” 两人四目相对,均有些失神,聂鹞从未见过如此深邃的眼睛,宛若一汪幽泉,古井无波,却又引人无限遐想。 燕云黎也是一样,明明这么娇小的一张脸,却有着这么一双眼睛,精灵古怪之间又透着一份坚毅,可再往深了看,仿佛还有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咳咳。”阿七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再看下去这天都要黑了。 回过神,燕云黎和聂鹞皆有些尴尬。还是燕云黎先开口道:“起来吧!本王不追究你。” 聂鹞起身抱了抱拳道:“谢王爷,不知王爷是来找我爹的吗?我爹在书房。” 燕云黎点了点头:“嗯,对了,今日在皇宫刚好碰见了公主,公主听说我要来找聂将军,便顺便将这个交托给我,叮嘱我一定交到你的手上。” 说着燕云黎便示意阿七将请帖拿了出来。 聂鹞接过请帖,是两份。一份是给她的,另一份则是给她妹妹的。打开一看,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聂鹞记得前世自己并没有收到请帖,因为这些场合她一向不是很喜欢。绣花抚琴什么的,她真的不在行。 合上请帖,聂鹞再次开口道:“麻烦王爷了。” “不客气,本王也刚好找将军有事相商。如此便不打扰了。”燕云黎道。 “王爷慢走。”聂鹞施了一个礼道。 拿着请帖,聂鹞微微的皱了皱眉。这请帖是公主让燕云黎送过来的,要是不去,既损了公主的面子,又得罪了四王爷,虽说聂鹞对这个四王爷是一点都不看好,但人家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呢!这宴会怕是躲不掉了。 正文 第7章 燕国公主 聂鹞将聂芊芊的请帖交给了花月,让她去拿给聂芊芊,之后自己一个人又开始练功。 聂鹞走到木桩前,伸手将刚才射向燕云黎的那支箭给拔了下来仔细看了许久。脑海之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燕云黎难道就真的不怕她的这支箭伤了他吗! 傍晚吃饭的时候,花月就拿了一套衣服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小姐,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聂鹞放下手中的碗筷不解的看着花月道:“挺好的,不过你拿衣服做什么?” 花月挑眉一笑道:“当然是宴会了,明天就是宴会了,百花宴其实就是撮合王公贵族之间结亲的。小姐你生的这么漂亮,就是差打扮。” 聂鹞当然知道这百花宴是什么了,王公贵族之间的选亲罢了。只是她对这个兴趣不大。前世,燕国就想要通过和亲的方式停戈止伐,燕国就这么一个年纪尚轻的公主,自然是唯一的人选了。便许给了西楚太子楚烨。后来两国开战,据说这公主是自杀了。下场也确实凄惨。 “随便选身衣服就行了。”聂鹞开口道。 她志不在此,百花宴要不是拒绝不了,她也肯定不会去。 “对了,明天宴会的时候低调一点,注意一下二小姐有没有什么动静。”聂鹞叮嘱道。 花月点了点头:“小姐就放心吧!我会看紧二小姐的。” 第二天一早出发的时候聂鹞和聂芊芊是一起走的,一前一后,聂鹞作为镇国府的嫡女,不管是穿着佩戴已经所用的都要比聂芊芊高上一层。就连进皇宫的门,聂芊芊也只能从偏门进。 马车上,聂鹞闭着眼睛假寐,只要是宴会就没有安生的时候,明争暗斗在所难免。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聂鹞和聂芊芊到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在场的大多数人聂鹞都是认识的,甚至他们的下场聂鹞也知道不少。 “聂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燕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聂鹞的身后。 这声音,聂鹞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沉了一口气,这才逼着自己不紧不慢的转身施了一个礼:“臣女聂鹞见过太子殿下。” 燕景主动的伸手将聂鹞给扶了起来:“不必客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聂小姐给我的记忆很是深刻。” 聂鹞低头不语,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怕她忍不住将他的那颗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面对聂鹞的不闻不语,燕景做少有些尴尬,这会轻轻的摇了摇折扇道:“这百花宴都是好玩的,聂小姐慢慢的欣赏,本王现在有点急事。我们回见。” “是。”聂鹞轻声道。 燕景虽然不悦,但将这一切都掩饰的很好。 无人的偏僻处,燕景的侍卫开口道:“殿下,这聂小姐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似乎对您都有敌意啊。” “阿刺,本王之前从未见过这聂鹞,要说这敌意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本王还真是有点好奇。”燕景开口道。 阿刺是燕景的侍卫,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要说最了解燕景的人那应该就是阿刺了。 阿刺也皱了皱眉:“殿下不是还要娶她么。她对您现在这个样子。那……” 燕景摆了摆手:“无妨,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本王要的是镇国府的支持,只要求父皇赐婚,她的态度不重要。” 聂鹞看着燕景离开的方向许久,以她的定力还是按耐不住这都见了两次,可她还是不能坦然处之。 “小姐,你是不是真的对太子殿下有意思啊?有意思也不过分,你是镇国府的大小姐,他是太子殿下,也不是不能肖想。而且太子殿下对你似乎也不错呢。”花月在一边嘀咕道。 聂鹞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花月,记住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啊?”花月根本就没明白自己的小姐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 “倾城公主到……”尖锐的声音划过宴场,聂鹞也收回了心思。 不远处,穿着一身粉色罗裳的女子,迈着莲步款款而来。这便是燕国的公主,燕倾城。长相秀丽,最得皇上的宠爱,可是宠爱又有什么用,比起皇权,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 “参见公主。”所有人都行了一个礼。声音整齐划一,而聂鹞站在后面则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燕倾城备受宠爱,自然也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会手一挥道:“都起来吧!我四哥还没来吗?” “倾城,你的太子哥哥在这你都不看一眼,就只想着你的四哥啊?”燕景这会打趣道。 燕倾城白了燕景一眼:“太子哥哥,四哥重病在身,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当然是稀罕他一点了,你天天在眼前晃悠,看都看烦了。” “哈哈……倾城说的也是,四弟重病在身,那今天会来吗?”燕景问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四王爷到。” “四弟还真的来了。”燕景笑道。 所有人都知道四王爷燕云黎是个病秧子,之前在外养病,也没回来过,好奇是有的,但要说想法,估计还是比较少,任谁都不想嫁给一个病秧子不是。 “四哥,你终于回来了?倾城可想你了。”燕倾城大声道,毫无形象可言。 宴会上除了燕倾城的声音便再无其他,都在注视着燕云黎的那张脸,这厮要是个女人,那肯定是祸国殃民的那种。 “倾城长大了。”燕云黎开口道,声音清清冷冷。就是在热情的人,也经不住他这一盆水浇下去。 聂鹞自然也在注视着燕云黎,见过不止一次了,可那张脸还是那么的吸引人。 “是啊,四哥比以前更加好看了。”燕倾城道。 这会,在场的人也都回过了神,都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的无非就是燕云黎的相貌。 “四哥,四弟……”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聂鹞顺着声音望去。 这可不就是最有能力竞争皇位的两个人嘛!三王爷七王爷。不过现在他们年纪尚轻,聂鹞记得应该是从五年后开始,这夺位之争才摆到明面上。现在他们估计还是好兄弟吧!至少明面上是。 燕云黎回朝并没有引起朝堂上的动荡,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王爷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病。所以对燕云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 正文 第8章 良人 燕倾城看着来人笑了笑,拍了拍手:“好啦,好啦……人既然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本公主告诉你们啊,几个王爷都还没有正妃呢!你们可都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 “是。”众人附和道。 宴会上不免就是一切歌舞,聂鹞对于这些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是在想,燕云黎既然没有和前世一样回去,那会不会对以后的一切造成影响? 一曲终了,大家都齐齐的鼓掌,只有聂鹞,还在深思。 “谁是聂家的人?”燕倾城突然道。 聂鹞这会还在神游,根本没有听见燕倾城说了什么,所以迟迟的没有反应,就连旁边的聂芊芊都替她着急。花月这会小步走到聂鹞的身边撞了撞她小声道:“小姐,公主问谁是聂家的人呢!” 回过神的聂鹞猛地一滞,当下急忙起身走到宴场的中央冲着台上的人施了一个礼:“回公主殿下,臣女聂鹞。” 聂鹞刚才一动的时候聂芊芊就跟上了,这会就站在聂鹞的身后,也乖乖的施了一个礼道:“臣女聂芊芊。” 燕倾城仔细的打量着聂鹞和聂芊芊,而后便让他们起身。四哥亲自给她要了镇国府的请帖应该是中意了镇国府的姑娘才是,可是现在镇国府有两个女儿,燕倾城不知道她这个四哥到底中意的是谁。 “你们两个都把头抬起来吧!”燕倾城道。 聂鹞和聂芊芊同时将头抬了起来,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一个像是屹立在顽石之上的翠竹,一个则像是随风飘摇的柳枝。 燕倾城自顾自的分析了一遍,像是聂鹞这样的女人,看上去太冷傲,不会撒娇,不会粘人。镇国将军有意培养这个女儿的意思她也是听过的。直觉男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 所以燕倾城便认定了是聂芊芊。这会看着聂芊芊道:“聂芊芊,你会些什么呢?给我表演助助兴如何?” “臣女遵命。”聂芊芊微微的施了一个礼。 聂鹞看没有自己什么事就下去了。 聂芊芊带上了一把琴,坐在中央,手指微动,清脆的琴音扩散开来。不少人都在地下称赞。 就连聂鹞也不例外。聂芊芊的琴确实弹得不错。宛转悠扬,余音袅袅。 一曲终了,燕倾城越发觉得自己猜测的不错。这样温婉的女子也确实配得上她的四哥。于是这会开口道:“不错,本公主有赏。我四哥的眼光确实不错。” 燕倾城此话一出,聂芊芊顿时红了脸,目光落在燕云黎的身上许久,之后才含羞带怯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聂鹞则微微的皱了皱眉。前世聂芊芊和燕景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对,燕云黎根本就没有出现。刚才燕倾城的那句话的意思她应该没有理解错才是。 此时的燕云黎一脸茫然的的看着燕倾城,而燕倾城还冲着他眨了眨眼。很是调皮。 燕云黎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误会了,可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澄清。所以干脆也不解释了。 宴会继续,这会燕景也开口道:“聂家的姐妹果然不同凡响啊!既然这聂鹞的二小姐都表演过了,那不如让着大小姐也试试,看看谁会更胜一筹。” 聂鹞看了燕景一眼,起身道:“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但臣女对于这些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你可是镇国府的长女,怎么会一点都不会呢?本公主不信。”燕倾城开口道。 “听说聂小姐年纪轻轻便可百步穿杨,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看一看呢?”燕云黎轻声道,一副单纯好奇的样子。 然而,这一席话却让燕倾城直接跳了起来:“百步穿杨,这么厉害啊!快快快,给本公主看看。” 聂鹞走到宴场的中央跪了下来:“四王爷说笑了,百步穿杨我怎么会呢!” “本公主不管,你今天要是做不到那就自罚十杯酒,不……二十杯。你要是能做到,本公主重重有赏,看见没,这个……本公主的贴身玉佩,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燕倾城很是兴奋,就连旁边的人的劝阻都没有听到。 可以随意出入皇宫这个权利对于聂鹞来说真的太重要了。于是这会开口道:“那臣女尽力一试。” “铜钱,你们谁有铜钱?”燕倾城喊道。不一会丫鬟就将铜钱递到了她的手上。 燕倾城拿着铜钱兴冲冲的跑到台下看着聂鹞道:“那……我一会将这枚铜钱往上抛,你要是能射中就算你赢,怎么样?” “臣女尽力而为。”聂鹞回答道。 聂鹞将手上的弓弦拉了一个满弓,然后抬起。燕倾城拿着一枚铜钱用力的往上抛。 松开弓弦,箭矢破风而出,直直的从那·枚铜钱之中穿过。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稳稳的定在了不远处的柳树上。 最为兴奋的算是燕倾城了,这会开口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这次用三枚。” 燕倾城根本没有给聂鹞选择的权利,顿时将三枚铜钱抛了出去,聂鹞急忙拉弓,压根就没有瞄准,直接放了出去,因为太过匆忙的缘故,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聂鹞怕是射不中了。 但没想到,箭矢穿过三枚铜钱,而且还带着一片叶子定在了树上。 燕云黎和燕景的眼里同时闪过一丝惊讶,聂鹞确实让他们大吃了一惊。如此,镇国府出一位女将也不是不可能。 燕倾城毫不犹豫的就将玉佩从腰间摘了下来塞到聂鹞的手上,这会兴奋道:“好厉害,聂鹞……你叫聂鹞对不对?教我啊,教我啊!我也要学百步穿杨。” 聂鹞顿时尴尬,这百步穿杨那是那么容易学的,但这会还是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公主是金枝玉叶,臣女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真的很佩服你耶。就连我的那几个哥哥都做不到。”燕倾城早就高兴的忘了这场宴会上的其他人了。 “倾城,不的胡闹。”燕景开口道。 燕倾城吐了吐舌头冲着聂鹞眨了眨眼,趴在聂鹞的耳边轻声道:“我会去找你的。” 聂鹞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正文 第9章 名噪燕都 后面的宴会无非就是一些舞蹈和抚琴了,看的人完全都提不起兴趣,燕倾城闲得无聊,还没等大家表演完便散了宴会。 聂鹞和其他人一样准备离开,然而燕倾城却把她叫住了。 “公主殿下。”聂鹞施了一个礼道。 燕倾城自然的拉过聂鹞的手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聂鹞前世和这个公主并未有太多的牵扯,所以对于她也不怎么了解,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挺有趣。最起码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只是有些玩闹罢了。 “臣女等着公主殿下。”聂鹞开口道。 这样,燕倾城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花月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看着聂鹞的眼睛都能冒出光:“小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下肯定会出名的。” 聂鹞原本也不想这么的招摇,先不说公主给的那块玉佩。就是为了他的父亲,她也应该展现出一点实力了。 镇国府没有长子,女将这条路,她前世走的太过艰辛,要不是当时已经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有那个机会。父亲当时备受争议,甚至被人指着鼻子骂。这一世,她不要自己身边的人为她承受那么多。 “出不出名不重要,我只是不想让人对父亲的决定有什么争议。”聂鹞解释道。 花月对于这些事情不是很懂,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马车突然停下,聂鹞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是阿七,燕云黎的侍卫。 阿七恭恭敬敬的冲着聂鹞拱了拱手:“聂小姐,我家王爷的马车坏了,不知道能否带我们王爷一程。王爷体弱多病,不能劳累。” 聂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可能要让王爷失望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王爷说了,要是聂小姐不愿意的话,就让我说,那日在镇国府,聂小姐的箭是不是也拿着王爷当铜钱练了。”阿七开口道。 聂鹞顿时头疼,当时明明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怎么提起来。这人的心眼怎么会这么小。 “让你家王爷上来吧!”聂鹞开口道。 不久,燕云黎就上了聂鹞的马车,花月自觉的就下去了,而赶马车的车夫也换了阿七。 马车上,聂鹞恭恭敬敬的开口道:“臣女见过四王爷。” 燕云黎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笑道:“百步穿杨,今日本王算是见识了,聂将军确实教出了一个好女儿。” “王爷这一身的病,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养伤啊?这燕都可不适合养伤。”聂鹞开口道。她其实想知道的是这燕云黎还走不走了。 然而,燕云黎却道:“怕是不走了,这燕都是本王的家。” 聂鹞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走了吗?不过聂鹞也没说什么,燕云黎不管走不走都不会参与夺嫡之争。那么注定了他们不是一路人。 “还是你觉得本王该走?”燕云黎又道。他越看越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可爱。 “王爷走不走与我何干,又不是臣女能做决定的。”聂鹞道。 燕云黎还想说什么,但话都没说出口马车就停了下来。外面的阿七开口道:“王爷,到了。” 燕云黎下车,聂鹞立刻就让花月赶着马车走。未曾停留一刻。 四王府前,燕云黎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车,这个聂鹞到还真的和常人不一样。 “王爷,这聂小姐也是真的厉害,今年也就十六岁吧!竟然可以百步穿杨。”阿七也赞叹道,这句话他想说想了一天了。 “百步穿杨,你是觉得本王做不到吗?”燕云黎轻声道道。 阿七一滞,当下急忙道:“王爷十二岁便可以做到,熟悉佩服不已。可这聂小姐毕竟是一女子。说起来也和王爷相配,要是能做四王妃就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阿七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却不想燕云黎却道:“这个想法不错。” 阿七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他刚才没有听错吧! “王爷,王爷,那您是真的喜欢聂小姐了?”阿七连忙追上燕云黎的脚步问道。 燕云黎轻轻的摇了摇头:“喜欢谈不上,但本王不讨厌。” 另一边,聂鹞坐在马车里满脑子都是燕云黎刚才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得透。这让人很不舒服。 “小姐,这四王爷好像对你很不一样。”花月开口道。 聂鹞现在听见四王爷这三个字都觉得烦,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烦。 “花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就不要议论了。”聂鹞道。 花月吐了吐舌头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一世,聂鹞不想被儿女情长纠缠,她要做的就是变强,强到没有人可以阻挡自己。然后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让数万将士枉死。至于其他,她无暇顾及。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前世的聂鹞那么的爱了一个人,可是结果呢? 回到镇国府,聂向天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女儿了。一看见女儿的马车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鹞儿。”聂向天道。 聂鹞急忙下车:“爹,你怎么在门口啊!” “你……你真的可以百步穿杨?”聂向天很是激动。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不信,毕竟聂鹞才开始练功不久,没有道理会这么快,可说的人越来越多,他就是不信也不行了。 聂鹞笑了笑道:“爹要是不信,我给您表演一下怎么样?” 聂向天顿时笑的脸都开了花:“不不不……爹信,爹信。爹一直都相信我的鹞儿会很厉害。” “那是,鹞儿以后可是要做女将军的人。”聂鹞自豪开口道。 “好好好……”聂向天一脸说了三个好字,之后才拉着自己的女儿进了镇国府。 和料想中的一样,因为宴会上的事情,聂鹞确实名声大噪。有些人觉得聂鹞很有天赋,只可惜生错了一个女儿身,也有人觉得巾帼不让须眉,又是镇国府的人,说不定会真的成为一代女将。 众说纷纭,但无疑都在说镇国府的大小姐。 翌日清晨,聂鹞刚刚起床就听见外面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之后门就被推开了:“小姐,小姐……公主殿下来了。” 聂鹞慌忙起身:“快帮我梳洗,让公主殿下在前厅稍等一会。” 正文 第10章 燕倾城 镇国府前厅,聂鹞伸手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随后确定什么都没有问题了才走了出去。 燕倾城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主位上。 “臣女见过公主殿下。”聂鹞施了一个礼道。 燕倾城一看见聂鹞,瞬间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免礼,免礼。聂鹞,你以后就不用跟我这么的客气了,父皇已经允许我和你练武,这还要多亏了你呢!当然了,这样我也可以自由出宫了。” “恭喜公主殿下。”聂鹞开口道。她一向守着规矩,尊卑有别,不可逾越。 燕倾城自然的挽过聂鹞的胳膊道:“咱们先出去逛一圈,回来在练武好不好。” 没等聂鹞拒绝,燕倾城已经拉着聂鹞走了。纵使再不情愿,这个时候也不能扫了燕倾城的兴致了。再说了聂鹞其实也很好奇,燕倾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燕倾城和聂鹞两个又都穿着富贵,长的又都是国色天香,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燕倾城平时极少出宫,此时看见什么都好奇。胭脂水粉,各色糕点,甚至是街边的糖葫芦她都好奇的紧。 燕倾城在前面拿东西,聂鹞则在后面付账。 聂鹞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喜欢四处玩,前一世她天真烂漫,国未破之前她什么都不想,然而,嫁给燕景之后发现他一直操劳国政,那个时候皇上重病已经不行了。固守燕国的任务就交给了燕景。 当时燕景抱着她说,若是国破家亡,他一定会送她离开这里,护她平安。 就是因为这样,聂鹞不顾反对,一心一意的苦练武功,熟读兵法,带兵出征前的三个月她几乎是不眠不休。 看着燕倾城,聂鹞就想起前世的自己,无忧无虑的多好。 “聂鹞,你看着怎么样?”燕倾城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的鞭子,确实很好看,也很适合她。 “很好看。”聂鹞开口道。 燕倾城欢天喜地的拿着鞭子就开始张扬,只是这周围人多,很容易就误伤到人,聂鹞连忙伸手抓住了被甩出去的鞭子道:“公主殿下,这里人多,容易伤到旁人。” 燕倾城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大乐意,但还是乖乖的将鞭子给收了起来。 两人并肩而行,燕倾城一边抚摸着自己的鞭子一边开口道:“聂鹞,你说我四哥是不是眼瞎啊,你这厉害,他竟然喜欢那个聂芊芊。” 聂鹞眉头微皱:“四王爷喜欢聂芊芊?公主确定?” “那是当然了,四哥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对了……你不要在叫我公主,公主的了,叫我倾城就行。”燕倾城笑道。 一想到燕云黎的那张脸,聂鹞就有点烦躁, “算了,四哥那病怏怏的身子也配不上你,太子哥哥倒是不错,改天我给你们做媒啊!”燕倾城自顾自的说着。 “公主殿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聂鹞开口道,她刚才根本没有听见燕倾城嘀咕的说了什么。 燕倾城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嗯,不过最近可能没有时间,太子哥哥在忙着封陵大旱的事情,最近父皇也为此发愁不已。那些大臣们也都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聂鹞眉头一皱:“你刚才说封陵大旱?” 燕倾城点了点头:“是啊,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传来的消息,我出宫的时候听见朝臣们议论纷纷。想必再有几天就会传遍整个燕都了吧!” 聂鹞眉头紧锁,封陵大旱应该是三年后的事情,为什么会现在大旱。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导致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吗?可为什么是三年。 “聂鹞,你在想什么?”燕倾城撞了一下聂鹞道。 回过神,聂鹞轻轻的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我送您回宫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不能陪您了。” “啊……那,好吧!”燕倾城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让聂鹞将她送回去了。 送完燕倾城,聂鹞迫不及待的就回到了镇国府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拿出了纸和笔。 前世,封陵大旱之后便是瘟疫,最终让这座城变成了死城。封陵地处西北,和西楚以及北魏都相离不远。封陵是西北最为繁华的地方,粮草的产量占据了整个东燕的十分之一,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了。 可是大旱之后颗粒无收,瘟疫又接着蔓延,这情况在上一世持续了三年多,直到边境开始动荡都没有完全的解决。 东燕当时处于劣势,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封陵的天灾。 前一世最先侵略东燕的是西楚,北魏又在一边虎视眈眈。所以聂鹞的目光落在了西楚的地界上。 西楚兵力整体其实是不如东燕的,但西楚人擅长经商,虽然动摇不了东燕的经济命脉,但也算是伤筋动骨了。这个问题也是前世两国开战之后聂鹞才发现的。 如此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她先要提防的就是西楚。而且要解决封陵的事情才行。 可是大旱属于天灾,该用什么办法呢?上一世这件事就没有解决,结果付出的代价巨大。 “小姐,小姐……四王爷来了。”花月站在门外大声道。 花月的声音立刻就打断了聂鹞的思路,当下聂鹞烦躁的摔了一下手中的笔,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却忘了将自己刚才所画所圈所写的东西给收起来。 打开门,果然燕云黎就站在门外,此时看着聂鹞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那一瞬间,花落无声,雁过无痕,仿佛一切都不如面前的这个人的笑来的更让人着迷。就连聂鹞也不例外。 回过神,聂鹞忍不住的低声嘀咕了一句祸国殃民。 “臣女见过四王爷。”聂鹞行了一个礼,举止得体。 “免礼。”燕云黎道。 聂鹞起身看着燕云黎又道:“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不请本王进去喝杯茶?”燕云黎笑道。 聂鹞轻轻的摇了摇头:“请王爷恕罪,女子闺房不方便男子出入。这一点王爷应该清楚才是。” 燕云黎毫不尴尬,这会开口道:“据我所知这是聂小姐的书房。聂小姐的闺房不是搬到了别处了吗?” 聂鹞顿时语塞,连搬个房间的事情他竟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