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遇 “慕容小姐,老奴手头正好有些事要为我们李姨娘去办,没空闲时间去送这些东西给厨房,麻烦慕容小姐代替老奴跑上一趟。”李姨娘身边的红人张妈妈面带笑意,眼神里却是没有一丝尊敬。 慕容远神色微冷,尚未来得及开口,身边的小丫鬟嘉儿就愤愤抢嘴到:“我们家小姐好歹也是相爷的义女,你怎么能让小姐去做这种事情?” 张妈妈被嘉儿一通抢白,神色一冷,道:“相爷虽然无奈奉了皇命收留了慕容小姐为义女,可慕容小姐却终究不是我们相府正儿八经的小姐,我是我们姨娘跟前的红人,连老爷尚且都给我三分薄面,你一个小丫鬟如今倒是教训起我来了?慕容小姐可真是教的好啊!”她字字句句皆是刻薄难听,直说的嘉儿嘴一瘪,眼泪就要落下来。 慕容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着实很头疼,她在华伦山日子过的虽枯燥倒也逍遥,而今竟莫名其妙要受这等气,偏生还要装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样子来。 她本跟随师父在华伦山学武数十载,突然宫里来了人,将自己接下了山送至相府,道是皇帝将自己赐给了相府为丞相义女。相府众人哗然,对这个莫名多出的大小姐自是满怀敌意,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只得步步忍让,一晃就忍了许久。 “张妈妈把东西给我吧。”慕容远道。 “还是慕容小姐识趣。”张妈妈神情倨傲,对着慕容远尖声道。 慕容远低眉顺眼地笑:“张妈妈说的极是,我本是在相府寄居,自然是要出些力,为张妈妈分担事情的。”她倒是神态自若,边上的小丫鬟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哭哭啼啼起来。 “算你还是个懂事的,比这丫鬟好多了。”张妈妈这才满意地笑了,而后转过头趾高气扬地离去。 慕容远看着张妈妈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慕容远心中暗暗感慨着,瞥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鬟,道:“赶紧别哭了,回去梳洗梳洗,被人瞧见了可不好。我去花园赏裳花,你为我备好剑,待我回去练上一练。” 说罢便欲离去,突然听得一个戏谑的男声响起:“你还会剑?跟爷切磋一下如何?” 慕容远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正在疑惑这相府内院怎会有陌生男子时,但见嘉儿对着对面屋顶大声道:“参见世子!”拉着慕容远便要往下跪,慕容远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少年利落地从屋顶上飞身而下,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参见景安王世子。”慕容远微微福身,低眉顺眼道。她深知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吃的就是这一套,为了不惹麻烦她还是顺着他的心意为好,至于陌生男子怎入了相府内院那是李丞相该管 事。   “哦?”楚萧诧异地挑了挑眉,细碎的阳光在他俊逸的脸上投下阴影,竟是分外好看。“你怎么知道我是景安王世子?” “听闻今日李丞相设宴招待景安王,刚刚嘉儿又称呼您为世子,这么一联系便知您是景安王世子。”慕容远嘴上恭恭敬敬地答道。 心里却是不停地在吐槽,在京城的世子爷不就你跟临安王世子两个吗,临安王世子自幼腿脚抱恙,你这活蹦乱跳还能飞,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世子爷虽然长得不错可智商真是令人堪忧啊堪忧。   楚萧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极是。刚刚看那刁奴气焰嚣张,要不要本世子帮你去教训她?” 正文 第二章 不识 “多谢世子,家事我自能解决不牢世子费心,我这还有些事要办,先退下了,望世子爷恕罪。”慕容远说着便想退下,自打她被宫里的人莫名其妙带离师父身边以后便本能的对皇室的人没什么好感,都是一群唯我独尊从来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楚萧并没有阻止慕容远的离开,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慕容远的背影,许久没有移开。他想起刚刚面对那刁奴时她刻意的卑微,想起她面对自己时的陌生,不由的微微叹了一口气。远儿啊,你终究还是,忘记我了吗..... “世子,王爷召您过去。”承安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屋顶上,焦急地呼唤着乱跑的世子。开玩笑,他可是被王爷特意派在世子身边监视世子的,就怕世子再闯什么祸。 想起世子九岁那年跟随他师父学武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深得师父精髓,本该是令人欢喜的一件事,不料身怀高强武艺的小小世子竟亲手斩杀了皇帝爱将,有传言说是因为该将领恶意抹黑景安王被小世子发现,盛怒之下杀了他。 也有传言说是小世子身怀武艺目无旁人。传言很多,真相却没几个人清楚。本来杀个人也没什么,毕竟是景安王府的世子,奈何死者是皇帝爱将,皇帝震怒,罚世子去洛川十三年不得回京。 而今世子刚回京没多久,他可不想世子出什么岔子,谁知一回过神竟发现世子闯进了相府内院,真是......承安在心里哀嚎一声,默默地扶住了额头。 楚萧收回自己的思绪,平静地随承安去了景安王处,仿佛刚刚惆怅神伤的那人并不是自己。 九岁那年他被强行谴出京城,当时慕容远还只有四岁,会呀呀地跟在他后面喊世子哥哥抱抱,那时小小的他就懂得保护她。直至后来听得那将领暗中嗤笑慕容远无父无母寄养宫中且无名分封号,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小小的他怒气冲天,挥剑便斩杀那将领,导致被遣离京城。听闻随后慕容远也被皇帝送到了华伦山学武,数年后不知什么原因又被接了回来,赐封相府义女。从那以后他便无时无刻都在盼着回京,现在终于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已不识他。 这相府粉墙环护,绿柳周垂,流水潺潺,清澈地倒映出了一片大好风光。慕容远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暗暗感叹这景致倒也别致雅观,惹人沉醉。 忽的看见前方有个女人带着几个相府小姐弱柳扶风迈着小步朝慕容远走来,身侧是那蛮横的张妈妈和两个小心翼翼搀扶着她的丫鬟,身后了亦是跟了几排。这阵势可真是……慕容远心下微叹,却也不表现出来,微微福身道:“见过李姨娘。” 这李姨娘,乃是李丞相最得宠的爱妾,出身江都六大世家之一的李家,祖上与李丞相有着些许渊源,自幼与李丞相相识,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原本那李丞相出人头地,是要八抬大轿娶了李姨娘为正儿八经的相府夫人的,奈何当今圣上一道圣旨为李丞相赐了婚,这李姨娘便只能委屈了自个儿当了个妾室。她倒也不哭不闹,多年来伴在李丞相身侧,竟是不知不觉夺过了整个相府内院的管理权。 “是远儿啊。”李姨娘朱唇微微一抿,勾勒出娇媚的弧度,一双杏眼眼波流转间竟是让慕容远一个女儿身都为之惊艳,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正文 第三章 挤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赖在别人家里不肯走的癞皮狗啊。”一声尖锐的讽刺声传来,伴随着浓浓的不屑。 慕容远皱眉看去,乃是相府七小姐李期期,此刻她正挑衅地看着慕容远,一双丹凤眼里藏匿着数不尽的优越感。 但见她疾步走到慕容远面前,恶狠狠地对着丫鬟夏风道:“瞪什么瞪,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再瞪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说着便作势要去打夏风。 夏风也曾跟着慕容远学过几招剑法,灵巧地躲过,不卑不亢道:“七小姐乃相府千金,万不可在人前没了规矩失了形象,还望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李期期怒不可遏,“你这是在说我没规矩!”扬手便要向夏风打去,手腕却突然被人拽住,转头一看,是李姨娘亲手拦住了她。 李姨娘看闹得也差不多了,便堪堪的抓住了李期期的手,面上柔柔弱弱,力道倒是不小,让李期期很是委屈:“姨娘,这丫头太过分…” “你堂堂相府千金,跟外人计较什么?也不怕失了身份。”李姨娘声音很是好听,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这明里是在斥责李期期,暗里则是在排挤慕容远并非相府之人了。 慕容远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感到很是心累。这种场景已经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打从她进相府那天起这李姨娘就莫名看她不顺眼,各处给她找不痛快。 慕容远听说是因为自己进府那天有个游方道士对李姨娘说,慕容远乃李姨娘命中煞星,定要千方百计阻止这煞星进门。 李姨娘便去求了李丞相,被李丞相拒绝后生平第一次得到了李丞相的训斥和禁足半月的处罚。李姨娘之后便再也没有闹腾,暗地里却是开始各处给慕容远使绊子添堵。 慕容远不愿理会这些无事生非的人,福了福身便想离去,却听得李姨娘缓缓道:“远儿,你进府时带的那个小厮吉儿,方才妄图偷窃七小姐房里的金银,已被丞相下令杖毙,尸首此刻大概已被扔去后山了。” 什么!慕容远猛地定住了身子,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姨娘。吉儿是下山归来途中被自己救下的乞儿,只有十岁,整日跟在慕容远后面甜甜的喊远姐姐,慕容远很是疼这个可怜的小弟弟。 进府时李丞相答应收留吉儿在厨房当个小差,怎的今日竟会去偷窃?吉儿虽落魄却也从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他年纪尚小,又无手艺傍身,便只能乞讨度日。 若是有心做这偷鸡摸狗之事,怎会甘愿沦为乞儿这么久?何况李丞相今日款待景安王,何来的时间杖毙一个小厮?李若心,你欺人太甚! 慕容远定定地看着李姨娘一言不发,李姨娘似是有些不自在,便偏了偏头道:“外面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张妈妈,扶我回去加件衣裳。”转身便袅袅婷婷地离去,李期期高傲地瞪了慕容远一眼,也跟随着李姨娘离去了。 慕容远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李姨娘的背影,她原以为忍气吞声这些人便可放过她,偶尔被她们撒撒气也便罢了,她若是知道往日的退让会以吉儿的性命作为代价,她必定从一开始便狠狠还击,让这些人不敢伤她身边人分毫! 后山是这一带的乱葬岗,大户人家若是处死了带罪的丫鬟小厮,便会将尸体遣人扔在这里。慕容远的心脏跳的很厉害,这一路走来可真是实实在在的尸横遍野,野猫野狗在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上欢快地跑来跑去,踩脏了那掩盖着死者的唯一的破布。 正文 第四章 恍然 野猫那绿幽幽的瞳仁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慕容远在心里默念着阿弥托福,硬着头皮寻找着吉儿的尸体。她着实是狠不下心弃这可怜的孩子于不顾,便在天黑之后买通了看守相府小门的婆子,偷偷溜了出来。 突然她感到身后有个人戳了戳她的背,她猛地止住了步子,凉意渐渐袭上心头,努力压抑住了尖叫出声的念头,身体却不住地发着抖:“我只是来寻找我弟弟的尸骨若是有什么得罪了鬼神大人您的地方求您别来找我阿弥托福阿弥托福…..” 身后的“鬼神大人”却突然轻笑出声,渐渐地仿佛控制不住一般变成了开怀大笑。嗯?会笑?是个人?慕容远心惊胆战地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的竟是景安王世子爷楚萧。 “怎么是你!”慕容远又羞又气,愠怒道。黑暗中并不能清晰地看清楚萧的脸,却仍旧觉得好似天地都为之失色了一般。他的笑意还未曾散去,嘴角仍是上扬着好看的弧度,身材颀长的他站在自己身后,慕容远竟没来由地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今日宿于相府,入夜之后见到你未带一个丫鬟便出了门,我不放心就跟了来。”楚萧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竟是分外舒服,“寻找你弟弟的尸骨?你有弟弟?” 慕容远便简单地向楚萧诉说了一下事情原委,自是省略了李姨娘借故杀了吉儿的猜测。听罢楚萧点头道:“我陪你一道寻,这乱葬岗有些慎人,你会害怕。” 你会害怕。这短短四个字竟让慕容远有一刹那的晃神。她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楚萧,虽是初相识,却好似两人早已认识多年一般,便是他们孤男寡女在这荒郊野外,慕容远竟也分外安心,两人之间毫无尴尬,有的只是无尽的默契。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慕容远忽的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楚萧自是注意到了慕容远的异常,却也不点破。今日他本想着去见一见慕容远,却见她一个人出了相府,他不放心便跟了来,如同小时候一般,明里暗里地保护着她 。当看到她一个人来到了乱葬岗,看她纤细的身影颤抖着穿梭在其中,却倔强地不肯离去时,他的心仿佛陡然被掏空一般,恨不得立刻上前紧紧抱住她。 聪明如楚萧,自是听出了慕容远话里的端倪,一猜便知那李姨娘刻意与慕容远过不去,联想到白日里那老刁奴的作威作福,楚萧自然猜出了慕容远的日子并不好过。 突然“喵”的一声,一只野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慕容远尖叫一声,脚下一滑便向后倒去。天哪后面可都是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啊这下完了完了完了…慕容远在心里痛苦地哀嚎着,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嗯?怀抱? 楚萧见慕容远顷刻间便要倒下,尚未来得及思考男女有别,便本能地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中。只觉得怀中的人儿猛地一怔,好似愣住了一般,却也并没有挣扎,温顺的很。 理智告诉楚萧此时已然无事,应当放开慕容远,可是他却双手微微用力,将怀中的人儿报的更紧了。 慕容远发丝散乱,狼狈地窝在楚萧怀中,却是感觉到了一阵没来由的安全感,她并没有挣扎,因为心中仍是惊意未散。在她反应过来挣扎着要楚萧放开自己的时候,那俊朗的少年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冒失啊…” 慕容远灵敏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小时候?我们小时候认识?” 楚萧却不再作答,而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着她挣扎。 正文 第五章 救吉儿 直至慕容远嗔怒道:“我是来寻吉儿尸首的,你这样成何体统!”楚萧闻言倒是立刻放开了慕容远,慕容远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定下心来去寻找吉儿的尸体。 找到了!慕容远眼前一亮,前方草地上平躺着的小小少年可不就是吉儿,她立刻飞奔过去,看到吉儿紧闭的双眼和瘦削的面孔,泪水便要落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住了泪水,俯身便想要抱起吉儿,寻个好地方葬了。 “慢着,人还活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楚萧突然出声。慕容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萧,眼中虽满是探寻却也包含着一丝惊喜:“吉儿他……还活着?” 楚萧点点头,伸出手谈了谈吉儿的鼻息,又试了下吉儿的脉搏,道:“尚有一丝气息,我带他去我的别院安置,你放心,我定能保他性命。” 说这话的时候楚萧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不复白天时的玩世不恭,反而是格外地认真,没来由的让慕容远感到了一阵安心。 “谢谢你世子…”慕容远怔怔地看着楚萧,感到一阵欣喜,同时也因自己欠了楚萧一个人情而觉得愧疚。 “叫我楚萧便好。”楚萧微微一笑,俯身便一把抱起了吉儿,“跟着我,别走丢了。” “好。”慕容远乖乖地跟着楚萧小心翼翼地去了楚萧的别院。 别院里。 这是一座大气的宅子,位置并不十分偏僻,却也不会轻易被人打扰。淡淡的檀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精致而高雅。慕容远跟随着楚萧进了内室,见楚萧小心翼翼地将吉儿放于榻上,喂他吃了一颗药。 “这是生亡丹,当年皇上打天下,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有一位高人用这药救治了他,将仅余的三颗也一并给了皇上。我父王得了皇上赏赐的一颗便给了我。”楚萧对慕容远解释道。 “这么珍贵的东西…”慕容远感到十分地不好意思,这么珍贵的丹药楚萧竟就这样为了她给了别人,她实在是觉得无以为报,无法心安理得。 “无妨,这丹药本就是用来救人的,若是见死不救,我要它又有何意义呢。”楚萧安慰着慕容远。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听得外面有小厮来报:“爷,有个可疑的女人在门外鬼鬼祟祟,被小的拿下了,爷要不要去看看。” 可疑的女人?慕容远见楚萧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便也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门外,便见一群身着暗卫服饰的人正擒着一个低着头的女人,走至跟前一看,竟然是李姨娘跟前的张妈妈。 慕容远仔细一想便瞬间明白了张妈妈为何出现会出现在这里,怕是自己刚刚买通那婆子出门没多久这张妈妈便得了李姨娘的吩咐跟了来,又见楚萧跟在自己身后,张妈妈便一直没有露面。 这么一想,慕容远便想起了乱葬岗自己被楚萧抱住那一幕,她秀眉微蹙,抬头看了楚萧一眼,楚萧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冲她抚慰地点了点头,慕容远的心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参见世子爷,老奴见慕容小姐一人外出,很是不放心,便善作主张跟着小姐,想着小姐若是有个什么事老奴也好有个照应,望世子爷恕罪。”张妈妈脸上隐隐透出害怕之意,声音中也微微带了些颤音。 慕容远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可是趁着所有人都睡下了才偷偷出的门,怎么就这么巧被张妈妈瞧见了还跟了来?怕是这老刁奴得了李姨娘什么吩咐才尾随自己的吧。何况白天吉儿的事情她尚且还未消气,此刻一见到李姨娘身边的人,不由得便一阵生气。 正文 第六章 陷害 恕罪?罪大恶极怎么恕?往日里自己那般忍让他们可曾有过半点手下留情?想到里间还奄奄一息的吉儿,慕容远望向张妈妈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狠厉。 张妈妈似是看出了慕容远眼神中的含义,“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楚萧的脚下,声泪俱下道:“世子爷!老奴也是好心关心慕容小姐啊!望世子爷由得慕容小姐随了老奴回去,改日我们李姨娘必定备厚礼去景安王府登门道谢!” “你一个相府小小的奴才来跟我讲什么条件?”楚萧不复面对慕容远时的温柔,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何况,相府没人了?一个姨娘尚且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登我景安王府的门?代你一个奴才道歉?” 楚萧一番话噎的张妈妈脸红一阵白一阵,不过毕竟是在相府摸滚打爬多年的人精,没过多久张妈妈便平静了下来,张张嘴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楚萧挥挥手道:“拖下去处置了。” “属下领命!”一众侍卫干净利落地答道。 张妈妈顿时急了,眼睛咕噜噜一转,一个飞身而起,敏捷地向门外逃去。 竟是个会功夫的。 眼看着张妈妈窜到了门口,刚刚进来禀报的那个侍卫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招双狮抢球便将那张妈妈擒住,利索地押了下去。只听得张妈妈高声道:“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老奴还有话说!是关于慕容小姐的!” 听到是关于慕容远的,楚萧便挥挥手示意侍卫停下,走至张妈妈跟前,冷冷地看着她。 张妈妈嗫嚅道:“老奴说了这事以后怕是再也无法回到李姨娘身边去了,还望世子爷放老奴一条生路,老奴这就回老家,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见楚萧点了点头,张妈妈便正色道:“敢问慕容小姐近来是否时常感到胸闷气短,吃不下东西,常有饱腹之感?” 慕容远神色一凛,她原本以为胸闷气短只是近来天气转凉感染了风寒所致,食不下咽倒是的的确确,却从未将二者联系在一起过。 而今听张妈妈的话,想来其中竟是有些什么蹊跷。 张妈妈见慕容远神色一变,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她继续说道:“李姨娘命端茶送水的菊儿在您茶水中每日都添加了噬魂散,这噬魂散短期内服用便会导致人胸闷气短,食不下咽。 若是服用时间超过三个月,中毒之人便会咳血,而后浑身抽搐至死。那日您进府之前,那游方道士并不只是告诫了李姨娘您是她命中的煞星,奴婢当时正在边上伺候茶水,正巧听到了全过程。 那老道士说,李姨娘所生的七小姐的命格本是注定贵不可言的,然而您被丞相大人认为义女,不光挡了李姨娘的路,还与七小姐原本极贵的命格相冲了。这么久以来李姨娘一直处心积虑针对您都是为了除了您,为七小姐铺路啊!” 张妈妈见慕容远神色不定,猜不透她在想写什么,想了想便又继续说道:“并不止这些,还有那日您险些跌入花池,也是李姨娘指示您身边的夏雪悄悄使了绊子。 本来李姨娘也不是很相信那游方道士的话,奴婢也曾劝说李姨娘,慕容小姐您人这么好不可能是什么煞星的。 不料近日里来七小姐愈发骄纵,前几日竟被琴校遣送回家,那先生说是无力管教这刁蛮小姐。因而七小姐的名声愈发的不好了起来。李姨娘这便急了起来,硬是觉得是您的出现阻碍了七小姐。” 慕容远听到这里,心里已是无比震怒。她自是没有料到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被李姨娘暗中算计了这么多回还浑然不觉,可笑的是自己还一直以为一味忍让她们便可安稳度日。 正文 第七章 熟悉 而李期期的骄纵竟然也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真是愚蠢至极!而且,自己竟然还被贴身丫鬟下了毒。真是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张妈妈把话说完后便腆着脸想要偷偷往门口溜去,一直没出声的楚萧陡然道:“将这老奴才砍下左手扔出去吧,留她一条性命便可。” 张妈妈一听这话大声叫道:“世子爷!奴婢把知道的都说了!您说了放奴婢一条生路的!” 楚萧挑眉,似笑非笑道:“我是说放你一条生路,何曾说过放你完完整整离开?我留你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你是李姨娘的得脸心腹,那些害远儿的事情你会没有参与?只怕还是主谋吧。我便是饶你一条狗命也是心里不大痛快,你留下左手赶紧滚,否则本世子什么时候变卦便要了你的狗命。” 远儿,他唤她远儿。慕容远一阵恍惚,这个称呼仿佛非常熟悉,初次听他唤出竟是一点也不别扭。她抬头看向楚萧,被一干侍从围住的他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薄唇微抿,当真是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有一瞬间慕容远突然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心头涌起,说不清道不明。 “去召鬼医赛华佗,与他说我有急事。”楚萧对下人道。 下人领命而去。 慕容远暗自沉思,自己身上这毒看症状可能只是初期,及时解毒大抵也是没什么大事的。嗯,一定是这样,慕容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楚萧似是注意到了慕容远的异常,走近慕容远,放柔声音低低道:“你不要害怕,鬼医赛华佗与我交好,很快便会来为你解毒。他的医术超群,你这点毒必然是可以解掉的。” 慕容远点点头,冲楚萧安慰地一笑。她的确是个怕死之人,李姨娘陷害自己这么多次,甚至害得吉儿而今生死不明却仍旧逍遥法外,自己怎么能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倒是实在对不住楚萧,让他为自己忙前忙后这么久。 “你若实在觉得对不起我,以身相许可好?”楚萧仿佛看透了慕容远的心思,微微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奇怪的是,这话自楚萧口中说出,慕容远竟感觉不到丝毫的轻佻,也没有任何的愤怒或是被调戏的气恼,她倒是觉得有一丝羞怯,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别过了头。 “鬼医赛华佗老先生到了。”有小厮来报,并带入了一个鹤发老者。 这老者约莫七八十岁,脸上沟壑丛生,头发乃至胡须皆是银白,倒是平添了几分仙气。他岁年老却脚步敏捷,利落地冲楚萧行李到:“老臣参见世子爷。” 楚萧上前扶住赛华佗,道:“老先生快免礼,半夜还要打扰您楚萧实在是难以安心。”然后便简略地将慕容远的状况说了一遍。 赛华佗沉吟半晌,上前道:“还请姑娘让老夫把一把脉。” 慕容远伸出手去让赛华佗把脉,却见赛华佗的表情忽的变了。 “老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楚萧见赛华佗脸色突然一变,心不由得一沉。 赛华佗点点头头道:“这姑娘体内寒气逼人,竟是如同中了寒冰散一般。先前世子爷您说的那毒倒是好办,只是这寒冰散…..自从十五年前那位卉夫人服下自尽后,皇上便下令彻底禁了这药啊….老夫实在不知姑娘体内这毒从何而来啊。” 卉夫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慕容远隐隐地觉得有些好奇,却并没有问下去。当下解毒才是重中之重。 “那您可有解毒的法子?”慕容远问道。 正文 第八章 身世 赛华佗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道:“这毒药产自宫中,民间并没有任何解毒之法。兴许当今皇上那里会有解药,可谁敢惊了圣驾去讨要解药?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告知。” 慕容远点了点头。 赛华佗便问道:“姑娘可是宫中之人?或是去过宫中?” 慕容远摇头道:“并不是,我本是华伦山弟子,数年前宫中突然派人来接我下山,并赐于李丞相府中为义女,除此之外,与宫中并无任何联系。” 却见那赛华佗听到华伦山三个字时脸色倏地一变,再细细端详了一下慕容远的脸,他竟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楚萧眼睛一亮,看赛华佗的表情便知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说不定对慕容远解毒有帮助。 “不知世子爷对卉夫人的事可有了解?”赛华佗并不答话,倒是反问了楚萧。 楚萧颔首道:“那时我尚年幼,似是有些了解。听闻当年这位卉夫人突然出现,无人知道她的来历。 她风华绝代,却也武功高强,谋略胜过男子。她助当今圣上推翻前朝,建立我朝,可以说是开国功臣,因而皇上封她为卉夫人。只是…” 说到这里楚萧的表情略有遗憾,“只是一部分前朝大臣虽已归顺皇上,却仍旧愤懑难平。以李丞相为首的大臣们开始造谣卉夫人是身份不明的祸国妖姬,她手段了得,终有一日会颠覆天下。他们频频上奏要求皇上赐死卉夫人,皇上不愿,只是禁足了卉夫人,最后卉夫人见新皇为了自己得罪了一帮大臣,便服寒冰散自尽于沁阳宫。” 慕容远听到最后,对那位卉夫人肃然起敬。 新皇登基,正是朝堂不稳之时,皇帝尚且需要依靠这些老臣来平定天下,万不可得罪他们。 卉夫人深知若是任由此事发展下去,结果必然一发不可收拾。她便选择了牺牲自己,让皇上不再为难。这大无畏的精神着实令人发自内心的钦佩。 赛华佗沉吟道:“还有一事世子怕是不知。卉夫人生前曾诞下一女,那时她正被皇上禁足于沁阳宫,所以知道这件事人甚少,老夫也是曾被皇上召去为卉夫人把过脉才知道此事。听闻卉夫人服寒冰散自尽时紧抱着女儿,怕是那小女孩碰到了卉夫人的毒血,因为中毒不深,却也是的的确确中了毒。” “你是说……”慕容远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楚萧,却见楚萧同样时很惊讶的表情,似是难以置信。 赛华佗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便是卉夫人的亲生女儿。皇上那时怕你也遭连累,便隐瞒了你的存在,只是留你在了宫中。后来我只听闻你被送去了华伦山,后面的事便再也不知道了。” 慕容远仍旧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却由不得她不信。突然她皱了皱眉,询问道:“你是说…李丞相他们间接害死了卉夫人?” 赛华佗点了点头。 慕容远咬了咬嘴唇,又问道:“那他们知道卉夫人有个女儿吗?” 赛华佗道:“不知。” 慕容远此刻觉得心里仿佛有着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李姨娘害了吉儿,无数次地陷害了自己,李期期冷嘲热讽的嘴脸,而此时,又多了个弑母之仇的李丞相!她若回去,必定不会再忍让分毫!这些人,她会一个一个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楚萧安慰的眼神让慕容远一阵温暖,她冲楚萧努力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楚萧点点头,起身去送赛华佗,慕容远跟着他出了门,见楚萧疑惑,便道:“送我回去吧,彻夜不归怕是李姨娘又要大做文章。” 正文 第九章 争锋相对 回到丞相府已是夜深,慕容远让下人开了门,悄悄地进去了,不想李姨娘却是端端正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扶着丫鬟看向她,眉一挑,阴阳怪气道:“远儿你这么晚才回来,可是担心死我了。” 慕容远淡淡一笑:“吉儿被奸人所害,我不忍心弃他于不顾,便去寻了他。” 李姨娘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吉儿是被自己打死的,自己岂不是就成了慕容远嘴里的那个奸人?想到这里李姨娘愈发的生气,这慕容远不但挡了自己和李期期的路,还时时刻刻给自己添堵!可真真是碍眼! 慕容远看着李姨娘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面孔,心里略略有些快意,她继续说道:“李姨娘,忘记跟你说了,吉儿并没有死,这会儿被我安置的好好的,过几日便可以康复了,到时候,我想他一定会说出真相的。” 李姨娘再度变了脸,虽然吉儿之事是由李丞相默许了的,可是终究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吉儿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只是他竟然没死,若是他出来对峙,势必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不光她自己脸上没光,就连李丞相可能都会面子上挂不住。堂堂丞相府,竟然虐待一个小孩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慕容远,你寄居在相府中就该恪守本分,如今这般顽劣是什么意思?”李姨娘怒斥道。 “我难道不恪守本分?”慕容远嗤笑一声,“我自问从未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于我,我虽只是寄居相府,却到底也是由皇上钦赐给李丞相的义女,你竟然指示你的奴才让我为你奔东跑西,以往这种事情我忍着你,这一次,你竟然害了吉儿。我问你,你这是什么理?” 慕容远渐渐地语气变得尖锐,毫不留情地对李姨娘道。 李姨娘似乎没有料到慕容远会是这样声色俱厉的模样,当下就有些面上挂不住,只是夜色有些昏暗,她的表情被遮掩住了,声音中却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你寄人篱下就该有寄人篱下的样子,这般没有教养,我今日可真是长了眼界。” “姨娘,何必跟这种人多费口舌?”李期期的声音从李姨娘的身后响起,慕容远抬头看去,见李期期正带着轻蔑的笑意,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不如赶紧禀明了爹爹,她彻夜不归,顶撞姨娘,理应逐出我们相府!” “彻夜不归?”慕容远冷笑一声,“七小姐的眼睛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要去请大夫来看看?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怎么叫彻夜不归?还是说七小姐自从被琴校遣送回家以后,连基本的辨别事情的能力也都交还给了琴校先生?” 慕容远这一番话直直的戳到了李期期的痛处,李期期气的面色涨红,怒道:“你乱说什么!” “我有没有乱说七小姐自己心里最清楚。”慕容远不欲与她们多做纠缠,径直就想走进去回房间,却被李期期疾步走过来挡住了去路。 慕容远有些不耐烦,她的忍让是建立在别人没有伤害自己的基础上的,现在李姨娘害了吉儿,李丞相害了自己的母亲,眼下李期期更是明目张胆地过来招惹自己,慕容远一下子便爆发了。 “你走不走开?”慕容远的眼神里射出了一阵寒光,直看得李期期有些头皮发麻,却是因着面子不愿让开。 慕容远皱一皱眉,手上略微使力,猛地推向了李期期。她原本便学过武,这一下下手也没有任何的顾忌,直推得李期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正文 第十章 恶人先告状 一旁的下人默默地在心里感慨,想不到慕容小姐柔柔弱弱的外表下竟然有着一颗简单粗暴的心…… 李期期呆呆地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她没想到慕容远真的敢对她动手。 倒是李姨娘看见女儿坐倒在地,立刻扑上前去:“摔着没有?”她心疼的神色溢于言表,慕容远冷冷的一笑,早就该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你什么意思?”李姨娘怒道。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慕容远本就没准备让今日的事情善了,当下便跟李姨娘争锋相对起来,“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废话了,人我也推了,你现在如果还想拦着我不让我走,我可不担保对着你我能使多大的力气。” 一旁的下人面上都有些怪异,似乎是……极力忍住笑意。他们着实没有料到,平日里温婉娴静,隐忍不计较的慕容小姐发起飙来竟是这般的厉害。他们也受李姨娘和李期期的压制许久了,如今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禀报李丞相。 李姨娘压根没有料到慕容远会这么说,扶住李期期的手一僵,竟是愣在了那里。 慕容远白了李姨娘一眼,径直走进了府中,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姨娘!你看!”李期期见慕容远走远,心下愤怒,直带着哭腔对着李姨娘道。 李姨娘心疼地将李期期抱入怀中,说道:“别急,一会我就去找相爷,让相爷给我们讨回公道!” 慕容远刚回到房中一会,尚未坐定,便听到外面有小厮来报:“慕容小姐,相爷请您去正厅。” 慕容远有些无奈,劳累了一天,连休息一下都没机会,真是令人烦躁。 她随着那小厮到了正厅,见李丞相正沉着脸,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心下了然,却也并不点破,只是行了礼,道:“远儿参见李丞相。”她只唤他李丞相,带着几分疏离。 李丞相却并不叫她起身,只是怒着脸沉默地看着慕容远。 慕容远知道定是李姨娘已经与李丞相串通一气,这下是要拿自己开刀了。可笑,自己往日那么隐忍,他们可曾适可而止过?如今他们做的那么过分,还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慕容远心中冷哼一声,不待李丞相开口,便径自起了身子,直直地看着李姨娘。 李姨娘被慕容远看的浑身不自在,便娇声对着李丞相道:“相爷……您看看,您看看!” 李丞相脸色一沉,怒声道:“还不给我跪下!” 慕容远挑眉道:“为何要跪?还请相爷给远儿一个理由。” 李丞相怒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跪下?你把期期推到在地,你自己去看看她的腿上都伤成什么样了!你是学武之人,期期可是从小在闺房中长大的大小姐,如何能受得住你的蛮力!” 慕容远当下便板下了脸色,冷笑一声道:“从小在闺房中长大的大小姐便是如她那般的没有教养,随意欺凌别人?依着相爷的意思,我难道应该像以前一样任由着她们欺负?相爷说的笑话可是不怎么好笑。”她毫不留情地顶撞了李丞相,果然,李丞相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放肆!”李丞相怒道。 “相爷您看看,她方才就是这么对我跟期期的。”李姨娘适时地说道,眼角还装模作样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李丞相最是见不得李姨娘流泪,当下更加愤怒起来,道:“来人!给我杖责二十大板!” 慕容远挑眉,竟然还想打她?这可真的是有些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地包庇也便罢了,如今竟然还想着来打自己?她慕容远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