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苦命双生花
我和妹妹白莉是一对双胞胎，出生在简陋的老胡同里。
我妈那会儿给一个卖楼房的男人做情妇，怀孕了。
男人一听说是双胞胎，又找老一辈推算了日子，说是俩儿子。
乐得走路都能笑开了花，把我妈当祖宗似的伺候了十个月。
没想到，在当地最好的医院里我妈生出了两个水灵灵的女孩儿。
我妈说，那个天杀的狗东西看到是两个赔钱货，钱都没留一分就跑了！
我妈又好赌，舍不得把人民币都献给了医院。
没休息几天就办了出院，带着我们两姐妹回了老胡同里。
从记事开始，我们两姐妹就过着街坊四邻接济的日子。
东家奶奶做饭了，给我们盛一碗；西家伯伯女儿有了旧衣服，拿来给我们穿。
我妈唯一尽过得责任就是花钱送我们两姐妹上了学。
我妹妹白莉成绩好、性子文静，招老师、同学喜欢。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优秀干部。
我就不一样了，我叫白雪。瞅瞅这名字，白雪、白学。学了也是白学！
勉强混到初中，中考一塌糊涂。连个中专技校都要花钱才能上！
我妹考上了重点高中，还有助学金，个人只用出一小部分学费。
我妈那时候赌红了眼，说什么都不肯出钱供我妹上学。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越赌越输，越输越赌。
她输了钱就骂我们，说我们都是赔钱货。这些年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再过两年给我们找个婆家，不捞回本她就不姓白！
我妹一到晚上就坐到床上哭，边哭边说；“姐，咱们命怎么就这么苦！亲爹都不知道是谁，亲妈又是这样一个贱女人。”
我妹连着哭闹了大半个月，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决定出去找工作供她上学。
那时候我也才十六岁，没有经验，正规的工作单位都不肯要我。
我妹又急等着学费，我急的没办法，就在一个大姐的介绍下进了场子。
这个大姐是我上学时在外面厮混认识的狐朋狗友之一，她带我去的地方往好听了说叫夜场。
说白了其实就是夜总会、供男人消遣的地方。
我就这么开始了第一份工作。
这家场子很小，按小时计费。
当时一个小时二十块钱，一晚上两三个小时的班就是五六十块（我是85后，2002年进入夜场，当时普通工人的月薪不超过一千块。）。
对于刚刚出社会的我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没什么文化，年纪偏大。总想在一两个小时里，把花的钱都捞回本。
我年纪又小，又没有经验。换句话说，人事不懂。
常常一个着急害怕，就冲这些老男人吼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有的老男人纯为了图个乐子，见我这样就骂骂咧咧几句，让我滚出去、换人作陪。
有的就不一样了，仗着喝了点酒抬手就给我一耳光。
场子里虽然有保安，及时进来制止殴打服务人员。
可挨过的巴掌都得自己受着！还要给这些臭不要脸的赔笑脸！
这里的妈咪（负责给客人安排姑娘的工作人员）警告过我两次，再得罪客人就滚蛋！
为了我妹的学费，我都忍了下来！
直到遇见王安，我现在都记得他的名字。
当晚下了很大的雨，场子里生意冷淡的厉害。
好多姑娘都没上台（被客人选中），等不及的都收拾东西回了家。
因为我脾气大、性子急，又受不了男人过分的举动，一个月下来根本没赚到什么钱。
眼见离我妹开学的日子越老越近，我都害怕回家看到她期盼的目光。
我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准备回家面对我妹的时候，妈咪走进来笑眯眯的催促还在场的姑娘们，快快快！王安，王总来了！
我旁边的一个姑娘一听到王总两个字，拿出包里的口红对着小镜子补了补。
我问她，王总是谁？
她瞥了我一眼，得意的回答，这你都不知道！王总可是个暴发户，谁要是被他选中了，一晚上最起码三百块呢！
三百块！
我当时就觉得，一定要拿下这个王总！
我和姑娘们在妈咪的带领下进了包厢，对着沙发上的男人们鞠躬后起身保持微笑。
妈咪走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媚笑着说，王总，这些都是顶尖的妹妹，你喜欢哪个？
我看了一眼王总，说句掏心窝的话。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男人！
又矮又胖，还秃顶！关键是一开口，满嘴的大黄牙。
一看就是酒囊饭袋、抽烟过度！
他的目光扫了一遍所有的姑娘，颇有一种皇帝选妃的感觉。
我往后缩了缩，别说三百块了，就是翻一倍我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到了我的举动，指着我说，就她！
我愣住了，妈咪挥手冲我说道，小雪，还等什么！快！
我满不情愿，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坐在王总身边。
妈咪转身又去招呼其他的男人，等所有人选好，她指挥剩下的姑娘们又鞠一躬，退出了包厢。
王总定的是场子里最大的包厢，他的脖子上、手上都戴着粗重的金项链。
我知道他很有钱，可就是……就是赔不起笑脸！
服务员关掉了房间吊顶灯，暧昧的光线散在包厢的地上。
有的男人搂着姑娘们唱歌，有的男人抱着姑娘喝酒，大家都毫不害羞，分分钟进入状态。
“面生，刚来不久？”王总给我递了一杯啤酒，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接过来喝了一口。
王总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我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他用满口黄牙宠着我说，你叫小雪啊！好名字！多大了？
他一靠近我，我就闻到一股口臭味。
忍着恶心回答十六，别过头喝了一口酒。
王总是生意场的人，估计一下子就看出了我这是嫌弃他。
他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在我的衣服里，淫邪一笑指着嘴巴说；“小妹妹，跟我接个吻，这一百归你！”
不得不承认，财大气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可我当年真的是年期气盛，觉得丑男人这么做就是对我的羞辱。
愣是把一百块钱啪的拍到桌子上，挑衅道；“有钱了不起啊！我做不了，你换人！”
说完我起身准备走出包厢，不管多少钱，我不赚了还不行吗！
就是这个时候，现实狠狠的给十五岁的我上了一课。
我还没走到两步，就感觉到背部一紧，疼痛的感觉瞬间袭上全身。
一个手拿着凳子的男人冲我骂道，臭婊子，过去给王总道歉！
我摔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他手中的凳子眼见就要落下，加重的语气骂道，你他妈的去不去！
现实很残酷，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拦。
这个王总没有说够了，别为难一个小姑娘。
在我一声不吭里，冲上来好几个男人对着我拳打脚踢。
我趴在地上，护着脸和头部，身体的疼痛抵不过内心无边的恐惧。
我是真的想过，我会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
不知道是谁偷偷溜出去找了保安，我只听到场子里的人冲进来七嘴八舌的说道，别打了，别打了……
我被一个陌生男人搀扶着坐到地上，疼！那一刻，除了疼！我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我甚至都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
就见所谓的王总朝我身上丢了一小沓人民币，拍拍我的脸说，钱给了，爱滚哪滚哪，以后别讹我！滚吧！
我是没骨气，穷人没骨气、践踏自尊的多了去！
我想都没想就把这些钱捡起来，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当时我就一个想法，这是我用命换来的，谁都别想抢一分走！
我被场里的保安扶着出了包厢，刚进公关房妈咪就冲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也许是看我被打的实在可怜，骂完之后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说，算了！你以后别来了！
我拿着钱踉跄着出了场子，雨水打在我的身上。
每走一步，我都觉得好累、好痛！
我就这么淋着雨，一步一步摸回来了家。
当我把钱递给我妹的时候，她吓坏了。
哭着抱着我说，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她要带我去医院，我强撑着告诉她，别！把钱藏好！拿去上学！
就是那一晚，我妹和我的命运紧密交织在了一起。
我们谁都没想到，噩梦就是从这一晚开始……
正文 第二章 没有钱的尴尬
被打以后，我在家里卧床休养了几天。
开学之前，我带着我妹上街淘了几件便宜的新衣裳。
又给我妹换了新的书包和文具，还给了她两个月的生活费。
从老胡同到我妹的学校，坐公交车得半个小时。
为了节省时间、让我妹安心学习，索性就办了住校。
一学期的学费、寄宿费加上零碎的生活用品，剩下的钱就没多少了。
钱这个东西，真是不经花！
我准备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道我妈是从哪里听到了我赚钱了风声，那天我刚把妹妹送到学校，回了家她就关上房门向我伸出手。
“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妈也不客套，直接明了的回答，钱呢！你现在长本事了，能赚钱了！还供得起白莉上学了，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我懒得跟你说。”我绕开她，准备回卧室把钱藏起来。
我妈眼疾手快，扑上来把我按在地上，嘴里骂着，你个小畜生！把钱拿出来！
我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全好，我妈用蛮力在我身上搜着。
按压到我的伤口，痛的我头皮都发麻！
“你不给是不是！行！”我妈知道我是个硬脾气，纠缠下去也没好结果。
她作势就要往外走，扬言现在就去学校找我妹，就说没钱上不起学了。让学校退学费，看看到时候谁丢人！
我妈为了赌博，绝对说的出做得到！
我立刻爬起来，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抓给我妈。
“你别去找白莉，你不要脸，她还要脸！”我说完轰隆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趴在床上大哭。
我妈还在门外骂骂咧咧，说我们两个赔钱货现在长大了，良心都坏掉了。就是养条野狗长大了还知道看家护院！
谩骂声越来越小，我知道我妈这是又拿着钱去赌了。
我身上的钱全部给了她，除了换个场子接着卖笑。
十六岁的我想不出任何快速赚钱的办法！
我擦干眼泪，换了件新买的长裙。用劣质化妆品描眉涂唇，准备去找安子。
安子是我在场子里遇到的一个大哥。
他负责给夜场招人，和好几家场子都有合作。人脉广、路子多，我想托他给我换个新的场子上班。
现在是下午四点，这个时间安子一般都在游戏机室里。
我沿着场子附近的游戏机室开始一家一家的找，终于在一台游戏机前找到正与人火拼的安子。
我站在旁边等到他比完，递上一瓶橘子汽水甜甜的叫着，安子哥。
“哟！小雪！怎么有空过来。”安子起身接过起手，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看了他一眼，强忍着脾气说道；“安子哥，我想上班，你给我介绍个场子呗。”
安子见我有求于他，领着我往里走，到一个逼仄的小卧室里。
我迅速的看了一眼周围，除了一张床和老旧的柜子，零散的生活必需品，这卧室里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我当时就觉得不安全。
安子让我坐下的时候，我反而往门口挪了挪青涩的说，没事，我不累。
“妹子，不是哥哥不帮你。你把王总得罪了的事情，圈儿里的人谁不知道啊。”安子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
他说这事难办，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就看我愿不愿先付出，再收获了？
“怎么付出？我以后不会再跟客人争执了，我保证。”我以为安子说的是让我改掉脾气，立刻就对他千恩万谢。
安子挥挥手，让我别忙着道歉。
他的视线往床上挪了挪，扭头盯着我认真的说，妹子，你进了这行。这点规矩都不懂？
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了安子的意思，以前我觉得安子虽然是从女人身上捞钱，但对人还算真诚、热心。
没想到……男人恶心起来都一个样。
“既然是这样，就当我没来过。”我扭头就要走，安子一把抱住我，嘴里不停的说着，有多喜欢我，一定好好帮我！
我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扬手就给了安子一巴掌。
我和安子都愣住了，这一巴掌下去，安子瞬间就流出了鼻血。
我吓坏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没跑几步，安子估计是反应过来冲我破口大骂。
我扭头看了一眼，他胡乱扯了一堆卫生纸堵住鼻孔就要朝我追来。
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就快要跳出来一样。
一出路口，我挥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边哭边念叨，快走、快走！
司机发动引擎，我才敢回头又看一眼。
安子气急败坏的指着出租车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刚才只差两步就要追上我！把我从车上拽出去！
我惊魂未定，想控制情绪。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出来……
司机递给我卫生纸，让我擦擦眼泪，念叨着，现在的小情侣哟，动不动就吵架动手！
我拿着卫生纸不停的擦着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
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我眼前，我没有钱！
司机见我平复下来，和颜悦色的说，小姑娘，你去哪里啊！
是啊。我去哪儿呢？
回家？就我那个输红了眼的妈，别说车费了，就是在我身上花一分钱，她都恨不得捞回一百块的利息！
去我妹学校，让她拿生活费给我付了车钱，然后呢？两个人一起喝西北风？
十五岁的我思来想去，就在这辆出租车里下了我人生第一场赌注。
“去这里最大、最好的夜总会。”
我透过后视镜，看见司机对我露出轻蔑的眼神。
此刻他的脑海里肯定勾勒出了无数种故事。
因为进夜总会给男友带了绿帽子所以被打，或者我因为虚荣非要去夜总会男友为了阻拦我才打我……
我清冷的一笑，管他呢！现在社会上的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事实”。
我扭头看着车窗外后退的街景。
从生下来我的命不好、运不好。
这一次要是上天都不怜惜我，那我就去死好了！
出租车开了大约十分钟，司机指着车窗外说，就是这里，迷城。
我深呼吸一口气，趁着司机还来不及反应。
迅速打开车门，向外面跑去……
司机反应过来，从驾驶位跑出来追着我骂道，你这小姑娘看着清清白白的，坐车不给钱呢！你给我站住！
我的力气在刚刚躲安子的时候都用的差不多了，跑到迷城的大门口就上气不接下气。
大门口的保安拦住早就哭花了妆的我，公式化的询问，小姐，你找哪位。
让我进去！我横冲直撞就要往里面走，保安给对面的同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我拦住。
就在这个时候，司机追了上来扯着我的手说，还没见过我这样不要脸的姑娘，坐车不给钱还理直气壮的跑。
“师傅，你听我说。我没带钱，你让我进去面试。过了之后，我想办法给你行吗！”我发誓，我活到十五岁，就没这么丢人过！
司机和我拉扯着，非要我现在就给钱。
嘴里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说我当了婊子还想立个牌坊不成！
周围逐渐有一小撮人围观，我求完司机求保安，求他们先让我进去，事情可以一件一件解决。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期间，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女人指着保安，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在大门口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赵经理，对不起。”保安讨好的跟女人解释着。
这个赵经理上下打量着我，又替我将凌乱的头发捋在耳后。
“你想来这里上班？”她的语气很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很冷。
我点点头，她从出黑色的手包抽出五十块递给司机说，师傅，这钱我结了。
正文 第三章 进了大场子
我跟着赵经理走进迷城。
除了富丽堂皇，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迷城。
我像是一个刚刚踏进城市的农村小姑娘，看哪里都充满了新奇。
这里和小场子不一样，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还有专门带路的美女迎宾，路过遇到服务员都会礼貌的说一声，赵经理好。
赵经理带我走进了一间办公室，指着白色的水池命令，去把脸洗干净。
我拼命的揉搓着脸，怕哭花的残妆影响面试。
洗完脸，又量了身高、体重，她随口问我多大了。
“十六。”我怯生生的回答。
赵经理拿出一张合约，让我在右下角签名。
“我叫赵珊妮，这里的妈咪，她们都叫我珊姐。”赵经理说签了字，我就可以在迷城上班了。
只要能上台，每晚小费不低于一百块。
我听她这么一说，连合约都没看就签上了名字。
我太需要钱了，这里比之前的场子每个月足足翻了一倍的薪水。
“白雪，这名字不好。”珊姐给我起了个艺名，白曼丽。
珊姐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水蓝色的小礼服给我，说在这里工作的人必须统一着装。
我拿好衣服，珊姐带我去了公关房。
迷城的公关房真大！可以同时容纳一两百个公关。
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美女在公关房里闲聊或者联系客户。
“换上衣服，我给你化妆。等会你就跟着她们一起试台。”珊姐拿出化妆品补妆，让我动作快点。
我点点头，小声的问，试衣间在哪？
珊姐像是听了个笑话，她冷哼了一声说；“你当这里是哪？百货公司？就在这里换，赶紧的！”
这就是夜场的本质，不管场子大小。谁都不会真正在乎服务人员！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公关之外，还有七八个男人也在。
躲到衣柜的后面，背对着外面羞涩的脱下外衣，迅速的将小礼服穿上。
换好以后，我摸了摸脸颊，烫！
珊姐补好妆看样子心情很好，见我红着脸坐在她旁边又好声好气的说，以后习惯了就好！
“来，我给你化妆。”珊姐拿出化妆品，给我涂上粉底。
珊姐说我皮肤底子好，年轻就是不一样。
等会儿在给我涂个水红色的口红，保证我今天能上台。
珊姐边化妆边给我讲迷城的规矩。
迷城是这座城市消费最高的夜总会。
光是妈咪就有十几个，每个妈咪带一组公关。整个场子里的公关有快两百人，等级制度严格。
等级按业绩划分，分为：钻石公关、白金公关、黄金公关。
我刚来，就是最初级的黄金公关。
这里不按小时计费，从上台开始一直服务到客人离开，黄金公关的小费是一百块。
等级越高小费也就越多，运气好一晚上可以上两个台。
珊姐说她来这里一年多，就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子、车子，还养了个小白脸图个乐子。
“对了，曼丽。”珊姐让我眼睛往下看，边画眼线边说，你年纪小，只要肯努力。珊姐包你一年升为白金公关，两年就买房买车！以后你可就是个小富婆了！
我急忙说道谢谢珊姐。
心里想着别说买房买车了，只要能供完我妹上学，我就心满意足了！
珊姐给我化完妆，拿着小镜子让我看看。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化妆，跟我之前拙劣的手法想比，珊姐画的妆容非常适合我。
突出了我水汪汪的大眼睛，还修饰了并不高挺的鼻梁。
珊姐给我化完妆没一会儿功夫，就听见有人在门口喊，单号组试台。
“快，曼丽。你跟着去！”珊姐说我们是第七组，就是所谓的单号组。
我点点头，踩着临时找来的一双高跟鞋，跟着一群佳丽走出了公关房。
我们分成两队，大约有六七十人，浩浩荡荡的踩在丝绒地毯上。
领头的妈咪我不认识，她一路上不断地提醒我们，挺胸抬头，微笑。
在888包厢门前，她停下来指挥着，来！前面十个，先跟我进去。
妈咪带着站在前面的十个人走进去，不到三分钟只见她们就走了出来，自觉的排成一队往公关房的方向走。
“这怎么了？”我小声的嘀咕着。
旁边一个看起来很清纯的齐刘海美女说，你才来的吧，这些人都没选中。
妈咪出来小声吩咐道，来！再进十个！
妈咪又带着十个人走了进去，这次差不多等了五分钟，只见妈咪带了三四个人出来说，好了，谢谢。
她刚说完，所有人都向后转沿着原路返回。
我也跟着往回走，这面都还没见着，就被淘汰了？
回到公关房，齐刘海美女主动坐到我旁边笑着说，我叫雯雯，你呢？
“小……不！曼丽。”我尴尬的挤出一个微笑，她以一副我懂、我懂得表情望着我。
我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
“我也在珊姐组上，我十八了。你呢？”雯雯是个话痨，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一会儿说她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差不多赚了多少钱。
一会儿又安慰我说，这里包厢多，让我别紧张，绝对能上台。
“大场子就是这样，排场大！派头足。”雯雯说她以前在小场子上半年的班，还没这里三个月赚得多。
看得出，她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来，七组试台！”珊姐站在门口喊着，雯雯拉着我说，快！是咱们组上的房。
我回过神跟着雯雯往外走，这次试台的只有十几个人。
我问雯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那么多人就这一会儿工夫都上台了？
雯雯压低了声音告诉我，才不是呢！每组妈咪个人定的房，可以只给组上的公关试台。
我哦了一声，想想不对啊。又问雯雯，那这么说，公关们直接把房给自己的妈咪不就行了嘛，这样竞争压力不是小了很多？
雯雯笑骂我年轻、天真的厉害！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以后我慢慢就懂了。
“反正你跟着珊姐就对了，她可是迷城数一数二的公关经理！”雯雯满脸羡慕，她说整个迷城唯一佩服的人就是珊姐。
“不要说话了！”珊姐在包厢门口停下来，扫了一眼七组的公关接着说，曼丽、雯雯、纯子，到前面来！
雯雯拉着我往前走，眼里满是得意。
珊姐又按队伍迅速叫了前面的三个人，带我们几个先进去试台。
我抬头瞄了一眼包厢号，601。
珊姐进去，先带着我们鞠躬问好。
一排美女异口同声，欢迎观临迷城。
珊姐不像之前小场子的妈咪，谄媚的厉害。她自然的走过去，坐在客户身旁妩媚一笑说道，大哥，这些都是迷城的台柱子，挑挑？
暗红色的沙发上坐着五个男人，这应该算是迷城的小包。
“珊珊说哪个好？”
一个带着眼睛，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调笑着问珊姐。
珊姐走向我们，拉着雯雯的手说，这个！雯雯，大学生呢！清纯的很！
“好好好！还是珊珊了解我！我就喜欢清纯的！来来来……”
雯雯踩着猫步走过去，坐在男人的身边替他满上一杯酒。
在珊姐的推荐下，公关们接二连三的被选中。
眼见只剩下最后一个男人还没有女伴。
珊姐走到我的旁边，看了我一眼。
我冲着她莞尔一笑，以为会被推荐的时候，她牵着另一个公关的手说，李总，这个怎么样？
珊姐三言两语，就让李总心甘情愿的指定她推荐的公关。
“好的，各位老板玩的愉快！”珊姐带着我们有鞠了一躬，退出了包厢。
接下来我们组又试了两个房，珊姐组上的公关全部上了台。
除了我！
我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钱我今晚住的地方都没有。
在公关房里，珊姐正翻阅时尚杂志，我思来想去鼓起勇气走过去问道，珊姐，你为什么不推荐我？
正文 第四章 雯雯的秘密
那时候我太年轻，不懂得夜场的规则、不懂什么叫做心照不宣。
所以，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
珊姐起身指着我劈头盖脸、阴阳怪气的吐槽，我为什么要推荐你？你给我订房了、你给我带客人了、你让我赚到钱了？都没有，你自己说说，我凭什么要推荐你？
我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句话，会引起珊姐这么大的反应。
周围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和珊姐身上。
尴尬！
尴尬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我接下来说什么都是错的。
珊姐倒好像很看得开，骂完她就坐下来继续看杂志。
我只好跟着坐下，不敢再多说。
要是在之前的小场子，我也许会发脾气，会顶嘴。
但是在迷城我不敢，我没有底气翻脸。
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我在其他妈咪的带领下又试了几个台，通通没有选上。
直到雯雯下班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委屈的摇摇头，实话实说没上台。
雯雯拉着我换衣服，悄悄的问我，是不是珊姐没推你？
我像蚊子一样恩了一声，跟着雯雯一起换了衣服。
“没事，这是她惯用的手段了。”雯雯收回望着珊姐的视线，换好衣服的她鼓励我别放弃，多站几天总能上台的。
雯雯拿着手提包就要离开，我厚着脸皮追上去局促的问道；“那个……我能不能……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
雯雯大笑，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嘿！这有什么不行的，我还以为你要找我借千八百的呢！那我可没有，走吧！走吧！”
雯雯牵着我，就像牵着一只可怜的迷路小野猫。
我们出了迷城拦了辆出租车，在车上雯雯得意的跟我说着，今晚的客人素质怎么高，她拿了多少小费。
我意兴阑珊，明天吃饭的钱都没有，实在没有心情跟她闲聊。
差不多开了十分钟，雯雯就推了一把正在发呆我说，到了！
我回过神跟着雯雯下了车，她指着前方说，喏！就是那个小区，物业费贵死啦！
雯雯带着我走进小区，乘电梯上楼。
她说她住在1202，每当透过落地窗往下看的时候，她就特别想唱莫文蔚的那首十二楼。
在白色的防盗门前，雯雯拿出了钥匙。
她指着玄关处的鞋柜说，有拖鞋，自己拿！
我小心翼翼的换上拖鞋，害怕一不小心就弄脏了地板。
“怎么样，这房子是两室一厅。装潢、家具都是欧式的！”雯雯拿起茶几上的零食，窝在沙发里吃着。
我端正的坐在另一端的小沙发上，估算着这样的房子得花多少钱！
“雯雯，你真厉害。这么快就买上房子了！”我由衷的羡慕雯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她一样，在这个城市也有一个家。
雯雯放下零食，嘭的一声打开可乐的易拉罐笑着说；“买？傻姑娘，你知道这个地段、这种格局的房子多少钱吗，再加上装修。啧啧……我可吃不消！”
我疑惑的看着雯雯，这房子不是她买的，那是？
雯雯喝了一口可乐，让我别客气随便吃。
反正这房子也是她干爹的，东西也是她干爹买的。不住不吃、瞎客气那就是傻子！
“你干爹这么有钱，那你还去迷城干嘛？”我饿的不行，拘谨的拿了两块饼干充饥。
雯雯骂我傻！
她说干爹就是包养她的人，每个月固定给她钱花，还给她大房子住。
“包养！”我惊讶的望着雯雯，抹了抹嘴巴。
雯雯点燃一根烟无所谓的点头，她说这年头，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对了，我干爹不常来。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一阵子，等你有钱了在找地方！”雯雯又拆开好几包零食，让我随意，她要去洗澡了。
雯雯走进浴室，我犹豫了一会儿，饥饿感还是占了上风！
我抓起桌子上的零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雯雯洗完澡，我差不多吃完收拾好桌子。她递给我一套新睡意，让我好好洗个澡、放松放松。
雯雯家的浴室真大！
还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浴缸！
我舒服的泡了个澡，换上新的睡衣。
雯雯还给我用了她的护肤品，她说咱们女人就得对自己好点！
我告诉雯雯，我也想对自己好，可我没钱！
“怕什么，你条件好、又年轻。还怕上不了班！”雯雯泡了一杯玫瑰花茶，让我别着急、慢慢来。
这话说得！要是我有这样的大房子住、有钱供我妹上学，我才不想着急！
“我跟你说。”雯雯开启了八卦模式，珊姐，她今天不推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新人先坐三天冷板凳。
“什么意思？”我追问。
雯雯说，这是珊姐惯用的手段了，新人来了先冷上三天。一来摸摸新人底，二来先给一个下马威，让你知道妈咪在夜场的重要性，以后不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把刚才珊姐发脾气的事一股脑都告诉了雯雯。
雯雯听完躺下说，这有什么！屁大点事，等你给她赚钱了，谁还在乎这个！
我也跟着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
雯雯家的床很大、很软，软的我反而觉得睡得不踏实。
命贱的人就是这样，有好的东西也不会享受。
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第二天中午，雯雯叫醒我。吃了点面包、给我挑了几件她不穿的衣服。
我们两正闲聊着，突然客厅的门响了。
“坏了！我干爹来了！”雯雯起身把我往书房里推，叮嘱我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出来！
雯雯关上书房的门，我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的躲在门后面。
只听见雯雯娇媚的喊了一声，干爹！
接着就是一个低沉的男中音，说着小妖精，你想我了没。
两个人卿卿我我、说的情话我听着都脸红。
雯雯又说了，不让我出去。
我蹲在门后面，摸着滚烫的脸，尴尬的不得了！
好在外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在我以为雯雯干爹快要走的时候。
猛然间，我听到雯雯发出咿呀……嗯啊……
十五岁的我已经略懂人事，羞的都不知道往哪里躲！
我捂着耳朵，在心里默念，听不见……听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雯雯在门外面喊到，好了，出来吧！
我站起身，忍着麻掉的左脚打开房门，颠簸着走到沙发上。
雯雯拿着三百块钱钞票在我眼前一晃，眼里满是笑意。
“老男人走啦！晚上下班，咱们吃烧烤去！”雯雯把钱收起来，问我刚才听到什么没。
我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回答，没有，什么都没听到！
我还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是真的！
雯雯一下子就乐了，她说我真是个傻姑娘！听到了也没什么，这不过是做生意而已。
“做生意？”我喃喃自语。
雯雯说，可不就是！她现在年轻就是百货公司最昂贵的商品，她干爹呢就是客人。花钱买下她，她就服务于客人。再普通不过了！
雯雯的表情不是故作轻松，而是真真实实的认为，无所谓！这很正常！
我劝她以后别做了，陪客人吃吃饭喝喝酒不也能赚钱吗。
“你懂什么！”雯雯让我好好看看这房子，再看看身上的衣服。
这些东西光凭喝酒唱歌，她得唱到什么去！
“我可不想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在小场子里可怜巴巴的求着那些老男人。求他们可怜可怜我，选我作陪。”雯雯说我就是傻，教不会。
她还说，她不介意卖青春，因为青春不卖也是会过的。
才发现，某种程度来说，雯雯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当时对雯雯的话嗤之以鼻，直到后来我在这行做的久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在今晚上台。
为了这个目标，我又赌了一把……
正文 第五章 怪老头
晚上七点，雯雯带我去迷城上班。
今天的妆是她给我画的，比珊姐画的差点儿意思。
但比我自己弄的顺眼多了！
营销房里先是有一个男人开会，好像是珊姐她们的上级。
说的都是订房、业绩，宣扬一些物质生活之类的。
我一心都沉溺在等会如何上台的问题上。
按雯雯的意思，珊姐今天也不会推我。
今天能不能上台，完全靠自己！
开完会，我拜托雯雯帮我补了妆。
在她们闲聊的时候，我走出了公关房。
迷城的包厢占了两层楼，我看了一下墙壁上复古钟表，八点。
这个时间开始，陆续就会有客人过来消费。
按照迷城的规矩，公关是不可以一直在走廊或包厢门口四处徘徊。
抓住一次，罚款五百元。
可是为了能上台，顾不了这么多了！
没有客人的包厢房门，都是敞开着的。
一旦有客人进入，包厢的门就会关上。
我在走廊上差不多徘徊了半个多小时，只见808包厢的门紧闭着。
808是迷城的party包，面积很大，音响设备都是最好的。
仅仅是在里面做清洁、点歌的服务生就有四五个。
自然，消费也是最高的。
听雯雯说，能幸运上party的公关，不仅喝酒少、而且小费多！
赌一把！
我昂首挺胸走到808包厢前，推开了大门。
里面坐着三十多个男人，他们应该是刚来，里面的灯光有些晃眼。
服务员和妈咪都还没有过来。
我把握机会面带笑容的往里面走了几步，眼神环顾四周。
继而故作惊讶的轻声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房间了。”
我给在座的男人微微鞠躬，扭身缓慢的往外走。
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我摆弄了一会儿长发。
我在心里喊着，快叫我站住！快叫我站住啊！
“等等！”
我如同听到救命声一般回眸一笑说；“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看起来很瘦的老头子说道，既然进来了，就坐下吧。
他旁边的男人，拾取的朝右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
这下尴尬了！
过去，我今晚就要陪一个糟老头子。
不过去，我就得继续身无分文！
在座三十多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年轻有为的选中我！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为了我妹的生活费。
我还是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我刚坐下没两分钟，妈咪就带着一拨人走了进来。
因为808包厢大，所以一次进来了二十个公关。
她们鞠躬，异口同声，各位老板，晚上好！迷城欢迎您！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都站着，我坐着的感觉，棒极了！
好像身边的老头，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我在左边正数第三个，看见了雯雯。
冲她挥了挥手！
老头问我，那是你朋友。
我点点头，他指着雯雯说，就你！来，陪王总去吧。
“诶呀！还是大哥懂兄弟！”那个叫王总的男人，之前一直不怀好意的盯着右边第一个丰乳肥臀的公关。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说成，他看上的是雯雯。
男人的话，果然是一句都不能相信。
不管怎样，雯雯和我留在了一个包厢。
这是我第一次在迷城上台，多少有了些底气。
换了五六批公关上来，包厢里的男人都选好了作陪的女伴。
妈咪带着没选中的公关鞠躬后退了出去，服务员依旧更换了灯光。
808就是不一样，连灯光都是精心设计的。
透过暧昧的光线，我偷偷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男人。
和小场子不一样，不是一上来就恨不得占尽了女人的便宜。
他们等着服务员倒酒，各自和身边的人闲聊着。
服务晕将红色的液体倒入我的玻璃杯中，老头不苟言笑的问我，之前喝过葡萄酒没。
“没有。”我老实的摇头。
之前在小场子，我们喝的都是兑了水的假啤酒。
只有这样，场子的利润才能最大化。
“我姓陈，以后你就叫我陈哥。”老头端起玻璃杯，和我的杯子轻轻一碰，独自呷了一口。
我在心里骂道，我去！你都能当我爷爷了，也好意思让我叫你哥！
我端起玻璃杯也跟着抿了一口。
“咳咳……”我呛了一口，这什么东西！真难喝！
老头看我这样，不怒反笑，说我是个有趣的孩子。
我就搞不懂这些有钱人了。
喝口酒呛着，就是有趣的孩子了？
雯雯做到我的身边，她拿着红酒杯小声说道，宝贝儿，谢谢你啊！今晚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在普通包厢里喝啤酒了。
雯雯告诉我，这葡萄酒，可不是什么包厢里的客户都会点的！
“对了，你真幸运。”雯雯和我咬着耳朵，她说我旁边的这个老头，就是今晚808的主角。
主角？
我扭头看了一眼老头，就他这样的，能多有钱。
老头正襟危坐着，听着包厢里的唱歌。
他也不占我便宜，连话都鲜少跟我说。
别人过来敬酒的时候，他就示意我稍微喝一点意思一下。
Party包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个很大的舞池，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包厢里的酒色男女就进入无舞池扭动着。
我不会跳舞，只能干坐着。
老头也坐着，他抽了支烟问我为什么不会跳舞。
“我不会。”我实话实说。
这个老头见我不会喝酒，也不会跳舞，来了兴致。
“那你告诉我，你会什么？”老头的手捏了捏我的脸。
他问我，是不是还在上学。
“没有，我讨厌上学。”我摆弄着长发，我渐渐放松下来。
感觉老头人还不错，没了什么防备。
就在我认为最无所谓的问题上，老头忽然皱起了眉头。
“你多大了？”老头严肃的问。
我云淡风轻的告诉她，十六。
“这么小就知道出来卖了。”
没错，他用的就是卖这个字！
我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夸我有趣的老头，转眼就会这么说我。
为了钱，我根本不能顶撞他。
“小小年纪不上学，出来卖。你家里人知道吗？”
老头忽视了我的尴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向我砸来。
我告诉老头，我爸是谁，我不知道。我妈是个赌棍，不管我。唯一的妹妹，现在上学，我供她！
老头听我说完，完全没有丝毫同情我的意思。
“所以，你就打着供妹妹上学的旗号。出来卖了？”
我不知道这个姓陈的老头，是什么意思。
反复的强调，卖这个字。
非要这么羞辱人，才觉得高兴快活吗！
我别过头，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懒得回答这个死老头的问题。
“回答我！为什么出来卖！”
老头把我的肩膀按住，骑到我的腿上。
包厢里的人都在跳舞，光线打到最暗。根本没有人会关注沙发这边的情况，或者就算关注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我机警的盯着老头，怕他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没想到老头见我不说话，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晃着我肩膀。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出来卖！你为什么要出来卖！”
老头给了我一巴掌，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你要干什么！”出于自卫，我不停的推托着老头。
老头见我越是反抗，越是来了兴致。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用手掐在我的胳膊上、腰上。
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占我便宜。而是真实的打我、掐我。
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我的身上。
我的礼服被他扯出一个口子，我拼命的喊着，让他住手。
这老头就是个神经病！
他变本加厉的打我，掐我！我没叫一声，他的表情就更爽！更疯狂！
正文 第六章 跟怪老头走
“陈总，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跳舞啊！”
就在我疼的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陈老头被雯雯拉了下去。
雯雯一只手拿着玻璃杯，另一手在陈老头的胸前比划着，邀请他一起去跳舞。
“那是你们年轻的玩儿法了，我老了。”陈老头和雯雯碰杯，喝了一口酒。
雯雯见陈老头不肯跳舞，又拉着他去唱歌。
雯雯俏皮的说，她可是中华小曲库，什么歌都会唱呢！
趁着雯雯支走陈老头的空档，我起身冲到包厢内的洗手间。
锁上门，对着镜子检查身体。
这个陈老头一定是个变态！
我的手臂上、大腿内侧都被掐出了淤青。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撕破的部分掩住走了出去。
雯雯和陈老头正在唱着上个年代的情歌，舞池里的男女也都坐会了沙发上。
我喝了一口酒，在心里臭骂了陈老头一番。
一首歌结束，陈老头向我走来。
我怕他又掐我，可以往旁边挪了一些。
没想到，陈老头非但没有掐我，他温和一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干女儿。
雯雯说过，在场子里什么干女儿、干爹的其实就是被包养的关系。
陈老头这么变态，我刚想要拒绝，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月，一千块。”
陈老头的话，像是一击重弹在我的胸口爆炸！
一千块！
雯雯说他的干爹，也不过每个月给她五百块零用而已。
这个陈老头，果然是个有钱人。
仅仅是包养情人，就开出一千块的价位。
我借口补妆，拉着雯雯走出了包厢。
我拉着雯雯回公关房换一件衣服，偷偷告诉她，陈老头要包养我，一个月一千块！
雯雯听到一千块，瞪大了眼睛说，那你还犹豫什么，答应啊！
我红着脸，凑到雯雯耳边轻声说，我第一次！
我刚说完，雯雯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那你应该跟他加价，一千五！不，两千！”雯雯说我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值这个价！
我焦急的跟她解释，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没问题！”雯雯让我清醒点，这里是迷城，来这里上班的姑娘有几个是守身如玉的。
我们走进公关房，珊姐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我走过去指着破掉的礼服问道；“珊姐，还有衣服吗。这件礼服坏掉了！”
珊姐扫了我一眼，敷衍的回答，你自己去柜子里找找，找到了就换上吧。
“恩。”我见珊姐对我冷淡，一下子心里就没底。
我刚来迷城，总归是要讨好她的。
“对了！我的客人说，明天还定我的房，808。”我编着谎，想着等会怎么去搞定陈老头。
珊姐一听是订808包厢，立刻放下杂志莞尔一笑说道，跟珊姐走，珊姐给你找见好的去！
我被珊姐拉去了办公室，她不停的夸我聪明，才来两天就上手了。
珊姐给我拿了一件新的礼服，让我换上。还说明天送我一个手提包，以后上班用得上。
“珊姐，我的客人说，想要包养我。”我脱下破掉的礼服，问珊姐该不该答应。
珊姐问我，客人条件怎么样。
“是个老头。”我老实回答。
珊姐戳了一下我的脑袋，骂我傻。
“我是问你他有没有钱，谁关系他老不老。”珊姐让我把名字说出来，她给我查查去。
我告诉珊姐就是今天定下808包厢的客人，姓陈。
珊姐翻出办公室一本厚厚的记事簿，查阅了十来分钟。啪的一下合上了记事簿，欣喜若狂的冲我说道；“我的妹妹哟！你这是要遇到贵人了！”
珊姐告诉我，这个陈总可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土豪。
做的是眼下最时兴的房地产和股票生意。
总之，就是非常有钱。
我要是跟了他，少不了的好处！
珊姐凑过来问我，他有没有说，一个月跟你多少钱。
我伸出一根手指，珊姐把我的指头掰成成OK的形状。
“我告诉你，少了三千，别干！”珊姐骂道，这个老色鬼，一千块就想打发你，当咱们迷城的姑娘是叫花子呢！
珊姐见我换好衣服，催促我快点回包厢，三千块一点问题都没有！直接跟老头提。
我刚走进包厢，陈老头就逼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衡量了几秒钟，有些怯懦的伸出三根手指。
“哈哈哈！”陈老头大笑，将我拥在怀里。
他说没想到我这只野猫，年纪挺小，胆子倒听大。
“没问题！”陈老头从皮包里拿出三千块钱人民币放在桌子上，告诉我这些钱现在就属于我，但是今晚……我得跟他走。
陈老头喝了一杯葡萄酒，直接告诉我，对我就是玩玩。让我千万别放在心上，一个月后，大家各走各的路。
还说，我这样的姑娘，他见的多了。最后不知道多少因为钱，缠着他。
他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让我有自知之明，不要到时候惹出什么事端来！
陈老头自顾自的说着，我的视线却定格在三千块钱人民币上！
这么多钱，都是我的！
我再也为我妹的学费、生活费发愁！
我能给她漂亮的裙子、花衣裳、一整袋的零食！
我和妹妹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吃别人的剩饭！
我第一次觉得，有钱的感觉真好！
觉得陈老头，也没有那么让人厌恶！
我将三千块钱收起来，放在双肩包里。想起答应珊姐的话，问陈老头明天还来不来。
“不来了，我老了。玩不过你们年轻人！”陈老头告诉我，在包养我的期间，我可以继续上班。
他老了，对这些事情不讲究。
只要我乖乖的听他的话，受得了他的脾气就够了。
我知道，陈老头指的是他特殊的癖好！
我试着撒娇跟陈老头说，这可不行，我都答应妈咪了，明天要订房给她！
“这有什么难，小李。”陈老头扭头对旁边穿着西装的男人说，明天你把808定下来，带客户玩玩！
西装男立刻点头答应，说等会就去把订金交了，明天肯定来。
“这下你放心了吧！”陈老头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他说对我这么好，就看我怎么表现了。
接下来的时间，陈老头都没有为难我。
反而给我叫了一些小吃拼盘，还有柠檬茶。
陈老头说，以后但凡这个包厢里的男人来迷城玩，订的房都算我的。
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陈老头差不多玩到晚上十一点，他拿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买单。又给在场的公关结了小费，拉着我就往外走。
出了包厢门，我问他，陈总，我的小费呢？
陈老头暧昧的说，我今晚有多少小费，就取决于我等会的表现。
陈老头让我上了他的车，司机问道，陈总，老地方吗？
陈老头恩了一声，就扭头问我，今晚开心吗？
我乖巧的答着，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陈老头冷哼着，接过我的话说，哼！这么多钱，能不开心吗！
我没有再说话，搞不清楚这个老头的脾气。
上一秒还在对你笑着，下一秒就恨不得掐死你！
司机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陈老头带着我下车，开了一个月的总统套房带我走进电梯。
陈老头给了我一张房卡，吩咐这一个月，我可以随便过来住。这里就属于我了！
那时候我太年轻，不知道命运送来的馈赠早就标好了价格。
也不知道，就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我永远都忘不了这里，忘不了在这里陈老头对我做的事情！
正文 第七章 私密的爱好
陈老头打开套房的门，我有些局促的走进去。
这里真大！不仅分为客厅、卧房，就连浴室里都有一个大大的浴缸。
浴缸的上面摆放着玫瑰花瓣和一瓶我不认识的乳液，上面全是英文字母。
陈老头说那是沐浴露，外国货。让我好好洗个澡，去床上躺着。
我放好洗澡水、洒上玫瑰花瓣，将自己浸泡在浴缸里。
我知道等下陈老头会对我做什么，心里除了害怕、紧张，还有一丝好奇。
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胡同里不少女人都愿意以此为生。
洗澡期间，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发生的场面。
唯独没有想到，陈老头这一个月对我做的一切！
穿好睡衣的我，走到卧室里。
陈老头命令我，躺到床上。
在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头面前，为了钱，我爬上床。
我在心里安慰，没事，放松，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没有我预想的画面……
陈老头跟在808包厢里一样，他打我！
他的手用力的拧着我的手臂，大腿。我疼的眼泪往外涌！
“你干什么！不要打我！”我挣扎着，奋力反抗。
陈老头却更加兴奋，喊道；“对！你叫救命啊！你叫啊！”
我看见他狰狞的表情，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他肆意的掐着我，从手臂到大腿！
一边掐我一边说着污言秽语，说我是不学好的小婊子！
我感觉，再被他打下去，我不被痛死，也全身是伤！
明天还怎么上班！
想到赚钱，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了陈老头一把。
他被我推到床的另一端，我整理好睡衣质问他，到底想怎样！
“你个出来卖的，真以为钱那么好赚！”陈老头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让我要么拿钱乖乖听话，要么滚蛋！
我见陈老头这么嚣张，又想起在包厢里的一幕幕，压抑的脾气瞬间就爆发了。
“没错，我是出来卖。可是你不也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大家都是在外面玩的，谁又比谁高贵了呢？”我让陈老头不要摆出一副教导主任的面孔，跟我说话！
我步步逼近，让陈老头搞清楚！我跟他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不是学生来听老师上课，更不是窑姐儿进清洁堂收教育！
“是！你们有钱人当然觉得一年的学费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对十五岁的我来说。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困难！我没有家、没有父母、年纪只有这么大！没有正规单位肯要我。我是进了夜场，那又怎样？我赚的钱都供妹妹上学了……你不就是有钱吗，有钱可以随意踩着别人玩儿吗？”
我越说越委屈，最后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上学，我就要进夜场卖笑。
没错，她成绩比我好，比我讨人喜欢。可是就因为这样，我就没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吗！
初中里，我们班上的一个男孩子，从小就是个调皮鬼，长大后更是欺负女生、和老师顶嘴的混蛋。
可是他是家里的独子，家境殷实。
父母花了大笔的人民币，给他找关系、想办法。
把他弄进了我们这里一所普通的高中。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有父母爱，能上学，不用为了钱踩着自尊过生活。
我没有这样的父母，是我的错吗？
难道每一个孩子，在上学的时候都是妹妹那样的三好学生吗！
难道每一个孩子，都是读书神器，都能每门课都考90分以上？
我也是个孩子，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陈老头见我越哭越大声，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凑到我的身边温和的说，那个……你别哭啊！这样，我明天给你买漂亮衣服，给你买零食好不好？
“不好！”我哭着说，用昂贵的毛巾抹了一把鼻涕。
我抬头看到陈老头着急的像个老小孩，他打电话让酒店服务生送来些蛋糕甜点、冰淇淋、还有小吃。
不停的哄我，让我别哭了！说明天带我去金项链、金戒指。
在陈老头的安慰下，我渐渐平息下来。
服务生推车送来五六个精致的小盘子，盘子上装着彩色的东西。看起来五彩缤纷，特别漂亮。
陈老头拿了其中的一盘和叉子给我，让我吃。
我知道，这是蛋糕。
小时候见邻居家的姐姐、哥哥，过生日、还有表现好的时候都能吃到。
可是我妈从来不肯买给我和妹妹。
我妈总说，这些东西都是瞎花钱，生了我们两个赔钱货就够了，那还有闲钱买这些！
我记得有一年，我和妹妹生日。
她实在太想吃蛋糕了，在日记都写着，要是能吃上一口蛋糕，她就是最幸福的孩子。
为了满足妹妹，我做了不光彩的事情。
我偷了班长抽屉里的班费！
拿着班费给妹妹买了一个好大蛋糕，两个人锁在卧室的房门，吃了个痛快！
第二天，班长发现班费丢的，吓得哭了一节课！
班主任也查了这件事，只是没查出来结果。
最终是我们班上一个成绩差又贪玩的男孩子背了黑锅。
我忘不了，那天他把课桌里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恶狠狠的质问班主任，有没有！有没有班费！
他说，就因为他成绩不好、贪玩，所以老师、同学就能随便怀疑他吗！
他很这里，恨这个班的所有人，诅咒我们都不得好死！
班主任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任不管，听说把这个男孩子的父母都找来了。
一口咬定，就是他偷了班费。
那几天，班上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害怕这件事牵连到自己。
妹妹私下问过我很多次，是不是我拿了班费，给她买蛋糕吃。
我一再否认，还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我妹就不敢再问了。
再后来，男孩子转学了，这件事逐渐也被大家淡忘了。
只有我心里知道，我做了不光彩的事情！
就为了这一小口蛋糕！
“来，吃一口。”陈老头把蛋糕给我，说这些蛋糕都是现烤现做的，外面还买不到呢。
我也说不清，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
接过陈老头递来的盘子，就大口的吃起来。
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吃完蛋糕冰淇淋，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壮着胆子问陈老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老头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看你也是个老实孩子，我有施虐癖。”
施虐癖？
没听说过！
我问陈老头，这算哪门子癖好。
陈老头说我小，不懂他们这些人的压力。今天还是腰缠万贯的老总，明天一步走错就可能成穷光蛋，甚至被穷光蛋更惨！
他说，只有在打别人、掐别人的时候，他心里的压力才能得到缓解。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还必须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这些女孩子越是挣扎尖叫，他就是越是满足！
听陈老头这么说完，我确信了，他就是个心理变态！
陈老头还告诉我，以前他也花过钱，找年轻漂亮的姑娘。只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这个怪癖！
愿意接这个活的，他瞧不上眼。
瞧上演的要不就是不愿意，要不就是玩儿几次就腻味了。
陈老头说，他对一个姑娘的耐心，最多只有一个月。
过了一个月，就算再怎么打人、掐人，他都得不到预期的效果。
他让我考虑好，想要从他手上拿钱，就得接受这个！
他拿出五百块扔在我眼前说，这只是第一天，以后他的花样还很多！要是我受不了，吃完东西就可以走。就当在包厢说得过话都不算数！
我陷入了艰难的选择里……
正文 第八章 转折点
为了妹妹，也为了更好的生活。
我接受了陈老头提出的条件，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到时候拿了钱，就再和陈老头没有任何关系。
陈老头让我把这五百块钱收起来，就当是给我今晚包厢的小费了。
吃完甜品，陈老头说今晚就到这里，让我安心睡觉，养足了精神。
陈老头说完就出去了，他并不打算和我同床。
我躺在柔软的双人床上，心里有很多疑问。
可是因为太累了、身上又疼，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薄纱射进床上。
陈老头不在房间里，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他要去邻市谈一笔生意，三到五天才会回来。
这么说！我自由了！
穿着睡意的我，在酒店里狂欢！
打电话叫了吃的、喝的，在床上随手翻阅着杂志。
这上面的衣服都太好了、太时尚了。
我看看身上的衣服，是雯雯剩下的。
我拿着陈老头给的五百块，决定去逛商场！
我和妹妹从小到大都是穿百家衣，也就是人家穿剩下的旧衣服。
上次在小场子拿了钱，也是在市场上买了些廉价的便宜货。
今天不一样了！凭什么我不能穿件好的！我妹妹不能过上小公主般的生活！
我把五百块钱放在口袋里，打车到最大的商场。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应接不暇，我微笑着走进其中一间。
我一眼就看中了，穿在左手第一个模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
我走过去，摸着它的面料，和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一摸一样！
“小姐，我们这件衣服是从香港运过来的。如果您不购买的买，请不要随意触摸。”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正用嘲讽的语气警告我，把手放下去。
“你什么意思？”我挑眉让她说清楚。
服务员嘲讽一笑，强调着小姐，这件衣服颜色很浅。如果您不购买，就不触摸，谢谢。
“你的意思是说，我买不起这件衣服？”我扫了一眼上面的标价，一百多块钱。
女服务员扭头冷哼，嘀咕着买不买得起，你心里还不清楚？
“把这件连衣裙，给我拿两件。”我拿出三百块钱摔到服务员的脸上，让她注意态度。
服务员的脸都憋红了，却还是蹲下身把钱捡起来，让我稍等一下。
那天我拿着包装好的衣服，在服务员又羡慕又嫉妒的眼神里，走出了服装店。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
你可以说我虚荣、势力、肤浅，可是我当时是真实的快乐！
这种快乐是从心底蔓延开来，布满到全身，
是，这就是金钱带给我的快感！
也是这种快感，那我推入了欲望的深渊。
买完衣服，我去了雯雯家里。
准备请她吃晚饭，然后一起上班。
防盗门打开的同时，我傻眼了。
开门的是雯雯的干爹！我想起那天躲在书房的时间，红着脸说：“你好，我找雯雯。”
干爹打量着我，问我是不是雯雯的朋友。
我点点头，他开门让我进去。
给我拿了饮料还有零食，让我随便吃。
我到处看着，都不见雯雯的身影。
“那个……雯雯在家吗？”我很紧张，不安的扯着新买的连衣裙。
干爹坐在我的旁边，一边说雯雯下楼买烟了，一边夸我真好看！
“以前我觉得雯雯就是小美女了，没想到今天见到一个比她还美的小仙女！”干爹的手摸上我的脸颊。
我吓的一下子弹了起来，哆嗦着问，你想干什么？
干爹扑过来将我压在沙发上，他的手摸上我的腰肢。
“你真好看！穿上白裙子像个清纯的女学生！”
我挣扎着，手脚并用推开他。
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来找雯雯了！
就在我都要哭出来的时候，玄关处的门咔嚓响了。
雯雯拿着一盒烟走了进来，骂了一句卧槽！
我感觉身上的力量小了很多，我还在四仰八叉的脸乱挥舞着手臂。
“滚！我妹妹你也敢动！”
我听到雯雯的谩骂声才敢睁开眼睛，只看见干爹捂着脸指着雯雯嘛，臭婊子，你敢打我。
雯雯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干爹冲上去就对她拳打脚踢。
我立刻跑了过去，从后面拉扯着干爹。对准他粗壮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拦着雯雯就狂奔出去！
我们两拼命的跑着，连电梯都没有等。
一口气冲下了十二楼！
拦了辆计程车直奔迷城。
在车里我和雯雯都哭了，我能感觉到十七岁的雯雯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给妹妹买的白裙子也落在了房子里。
我平复下情绪，从双肩包里给雯雯拿出卫生纸，让她擦擦。
我们去的很早，公关房还没有人。
雯雯和我跑的急，什么东西都没拿，连妆都画不了。
“雯雯，等会儿有人来了，咱们借借人家的化妆品用。”
我给雯雯捋了捋头发，让她别哭了。
“你别傻了。”雯雯抽了一下鼻子，说这里是迷城，谁管你化妆没，管你的死活。
我问雯雯那怎么办，咱们不能就这样去试台。
“迷城有化妆师，一次二十块。”雯雯说她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我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她，怕什么！咱们有钱！画！
我和雯雯化完妆，珊姐就过来了。
她递给我一个银色的手包说，亲爱的，这是我送给你的，拿着。你今天的妆化的真不错！
珊姐说，我今天看起来这么清纯，绝对可以上台。
珊姐笑着跟我开了一会儿玩笑，让我们先休息。
她扭着丰乳肥臀去了办公室。
我和雯雯回了公关房，现在还没有客人过来。
雯雯说她打了金主，房子是回不去了。今晚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放心，这一个月你跟我住。”
我把陈老头的事情都跟雯雯说了。
雯雯惊讶的说，没想到啊！这个陈老头这么变态！
我们八卦了几句，就在商量今晚回去了吃什么。
又说找个时间偷偷溜回去，把雯雯的银行卡和重要东西拿出来。
“来！单号试台！”
我拉着雯雯走出去，和其他公关跟着妈咪走。
在包厢门口，妈咪叫了十个人进去，原封不动出来。
又叫了十个人，还是原封不动出来。
我听到妈咪骂了一句，钱多排场大！每次来都是这个鬼样子！
看来这是迷城的熟客。
很快就轮到我和雯雯进去，我们已经是第四批进去试台的公关了。
借着暖色的灯光，我看到包厢里只坐了三根男人。
他们各个西装革履，手中拿着一个公文包。
“你，过来。其他的不要。”
其中一个男人指着我，我莞尔一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大哥，我可以叫个小姐妹一起吗？”我甜甜的冲着点我的人撒娇。
“闭嘴！不该说的话少说！”
男人毁了挥手，妈咪带着剩下的人走了出去。
这男人脾气很暴躁，雯雯又不跟我在一起，我有些害怕。
又换了几批人，剩下两个男人才选好。
妈咪带着公关退出去，关上了包厢门。
服务员正准备光灯，暴躁男让她坐一边去。
服务员坐在一旁，乐的不用服务！
我们三个公关，互换了眼色，都没有敬酒的举动。
“周哥！今儿小弟请客，就当是给你赔不是了！”
暴躁男端起酒杯，对我左手边的男人站起身鞠了一躬，一杯酒一饮而尽。
没人说话，包厢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我坐在沙发上，没搞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就这么坐着，差不多过去了十分钟。
听见叫周哥的男人大笑一声，说到：“好兄弟！那件事就算了！l暴躁男才招呼我们，喝酒，喝酒！
正文 第九章 身无分文
暴躁男不停的让我给周哥敬酒。
他们三个特别能喝，而且是纯喝酒！
既不唱歌、也不跳舞，就一直坐在位置上喝。
喝酒、闲聊、谈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题。
什么票价、单位、庄家之类的……
他们喝酒，还会吃一些水果、小吃下酒。
我们公关就不一样了，吃得太多，客户会觉得我们是饿死鬼吗？进来就为了吃东西。
不吃，这么干喝下去谁受的了？
我们小心翼翼的偶尔拿一片水果，压着酒意。
就算是这样，不到一个小时下来，我还是醉了。
“来，再给我们周哥敬一杯。”暴躁男让我端起杯子，别墨迹。
我从没喝过这么多酒，而且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内。
我拿起杯子，看着被子里淡黄色的液体，就想反胃。
别说喝一杯了，就算抿一小口我都做不到。
“我喝不下去了。”我放下酒杯，揉着太阳穴。
暴躁男让我别扫兴，不能喝酒做什么夜场。
“我真喝不了，不好意思。”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推开暴躁男直奔卫生间。
抱着洗手池一顿猛吐，我强迫自己，冷静！冷静！
陈老头给我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我今晚这么轻松就上台了，不能白浪费一个多小时。
我用冷水漱口，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走出卫生间。
现在意识清醒了一些，可真的再喝不下去酒。
我靠在沙发上，暴躁男问我好了没，好了继续跟周总喝酒！
我恍惚着，摸起一个玻璃杯。
就要往身体里灌的时候，听到周总说，诶！小姜，别为难姑娘。咱们喝！
暴躁男如领圣旨，让我好好休息，这里没我的事情了。
我的头越来越沉，双眼皮像是要打架。
没多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是雯雯叫醒了我，她拿着两百钱塞到我手里说：“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睡。这是珊姐给你的，拿着。”
我头疼死了，恍惚的问，走了？
雯雯扶我起来，扶着我往外走。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雯雯扶着我走出迷城正门，公关喝多这种事很常见，根本没人多问。
我们上了计程车，雯雯问我位置在哪。
我从包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司机，这是陈老头留给我的。
雯雯说等会给我点一杯蜂蜜水，让我醒醒酒。
“真是哦，也不懂得保护自己。喝这么多酒！”雯雯让我以后放机灵点，不要谁让我喝酒，我都傻乎乎的喝。
“我也不想啊！你是不知道今天来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上来就喝酒、喝酒、喝酒，还没见过这么能喝的男人，跟喝白开水似的！”
我和雯雯聊了一会儿，司机听我们到了。
给了零钱，我带着雯雯上电梯进了套房。
“可以啊，曼丽。这老头对你够大方的！”雯雯坐在双人床上，不停的发出啧啧声。
雯雯说就从陈老头一个人身上，我就能把后面半年的房租赚出来。
“等咱们有钱了，租个大房子！”雯雯计划以后就和我住了，房租一人一半。
我们吃了点东西，泡澡换了浴袍。
雯雯跟我闲聊，说她干爹怎能不是个东西，我这样的小姑娘，他都不放过。
“别说了。”我闭上眼睛，嘟囔困了，让雯雯也早点休息。
我的脸发烫，认为发生这种事情很丢脸。
我睡醒之后头还是有些痛，雯雯告诉我，这是宿醉。
“不想去上班了，你今天自己去吧，下班自己过来。”我洗漱完换上衣服。
“不上班你干嘛，要不咱们去逛街、看电影？”雯雯说她都没衣服穿了。
我那一百块钱给雯雯，让她自己逛逛。
我要去看妹妹。
今天是周末，我妹有半天时间休息。
我打了辆车，还好赶在了她中午放学前。
下课铃一响。我妹和一个男生一起走出来。
“姐！”我妹看见我笑嘻嘻的走过来，兴奋的问我怎么来了。
“姐带你去吃饭，饿了没？”我牵着妹妹的手，她扭头跟身边的男生说，那我们先走了。
我带妹妹去了一家火锅店，她最喜欢吃羊肉了。
我点了好多她爱吃的东西，上菜期间我问她和刚才那个男生怎么回事。
“什么那个男生，人家叫李盟！”妹妹嗔怪我没礼貌，又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就是普通同学。
“我花钱供你读书，你可不要早恋啊。”我跟妹妹说，天下男人都不靠谱。
咱妈就是个例子，可千万不要走咱妈的老路。
“我没妈！”我妹喝了一大口茶水，说她现在每周就休息半天，就不回家了。
需要换洗衣服，拿生活用品，就由我回家拿了送过来。
妹妹说，她再也不想见到那种女人！丢人！
“行了！”我吼了妹妹一声，见她委屈的表情，又帮她涮羊肉，让她多吃点。
“姐，这一顿得花多少钱啊。”妹妹吃了一口羊肉，随口问到我现在做什么工作，在哪上班。
“一个朋友店里，我过去帮忙。快吃，吃完姐带你去书店。”我编谎说是女生朋友，家里特别有钱。
我妹一听等会去书店，开心的大口大口吃着涮羊肉。
吃完饭，我带妹妹去了书店。
她挑了两本参考书，又伸手想要去拿一本小说。
“都上高中了，还看杂书。”我走到她旁边，让她好好学习，别浪费时间。
“姐！现在我们班同学都看，我不看都没共同话题了！”妹妹撒娇，说她绝对不会耽误学习。
妹妹双手握拳念叨着，求你了，姐！好姐姐！漂亮的好姐姐……
“行了、行了！真是服了你了，不准耽误学习啊！”
妹妹在我脸颊亲了一口，拿了小说跟我去前台结账。
我又给妹妹买了些小零食，把她送回学校，硬塞了二十块钱零花钱给她。
看她进了校门，我坐公交回老胡同，准备拿点衣服出来。
以我现在的经济情况，每天都买新衣服根本不现实。
我在公交车上躲在角落数了身上还剩的钱，不到五十块。
今天不去上班，最多撑两三天。
自从做了公关，我发现真是花钱容易、存钱难。
买买衣服、添两瓶化妆品，吃吃饭、租租房，钱就剩不了多少了。
我走进老胡同里，在巷子口没看到我妈打牌，心里正犯嘀咕。
刚推开门，就见我妈躺在客厅床上。
“我回来了。”我走到卧室，简单收拾几件衣服，提着老旧的行李箱就准备出门。
“你等等。”我妈叫住我，从床上坐起来说，好几天不回来，一回来拿了东西就走。这还算个家吗，连个旅馆都不如！
我扭过头无奈的问她有什么事吗？我还赶着去上班。
“上班？你能上个什么班。我看是赶着去当歌女、舞女。你瞅瞅……瞅瞅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我妈一语中的，戳中了我的痛处。
我很了解我妈，她好赌、接触的人杂。
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在外面做什么。
我否认也没有用，我妈眼睛毒的厉害！
“别跟百莉说。”我把身上钱拿出来扔在床上。
我妈笑着把钱握在手里，数了数不甘心的说，哟！就这么点喏……你那个场子，不要太小哦！人家隔壁胡同的娟子赚到可是大钱！钞票是一百一百多给她妈，我们不要太羡慕哦！
“人家娟子姐的妈都存起来，准备给娟子出国用、买房用。你除了打牌，还会干什么！”
我说完拿着行李就往外走，听到我妈在屋里骂：诶！你这个白眼狼，我说娟子赚钱，你说什么哦！你也给我拿个万八千的，老娘也送你出国好啦……
身无分文的我拿着行李箱走在街上，不知道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文 第十章 心酸
身无分文的我决定先回酒店，等雯雯下班回来，找她先拿一百块钱用。
我在酒店里点了最贵了菜肴，反正花的是陈老头的钱。
吃完饭，天就暗了下来。
透过落地窗往下俯瞰，城市仿佛被淹没在灯红酒绿里。
我在酒店里无聊的厉害，打电话问前台，这酒店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您好，本酒店四楼和五楼是娱乐场所。设有温泉、健身室、清吧……”
我没等服务员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多好玩的地方，我之前居然都不知道。
真是太笨了！
我换好衣服化妆，进了迷城之后，我对生活品质要求逐渐提高。
这些劣质的化妆品，越快换掉越好！
我擦上桃粉色的口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嘟起嘴唇飞吻一个，拿着房卡乘电梯去四楼。
四楼是恒温游泳池、健身室和私人影院。
我不会游泳，不过还是过去看了一眼。
泳池的周围全是年轻女孩子，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化着精致的妆容，一看就不是来正经游泳的！
我本来也打算，过来转转、碰运气能不能捞到一个有钱金主。
现在情形，狼多肉少。
我用的还是劣质的化妆品，在这群妖娆贱货站在一起丝毫没有竞争力。
健身房就更不用说了，我上学的时候体育测试从来没及格过。
我去私人影院看了两部电影打发时间，准备去五楼清吧坐会。
结果五楼的消费全部都要当日结算，不允许记账。
诶！这就是典型的，没钱寸步难行！
我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回到房间里等雯雯。
我身上没钱，也不能打车去找她。
要是她今晚不过来，明天我就只能走去迷城上班了！
我在房间里忐忑的等了半个多小时，房间的门铃终于响了。
我放下杂志飞奔过去开门，面色微红的雯雯站在门外。
“爱死你了！”我抱住雯雯，让她进来。
雯雯还不知道我下午的经历，说我这个小丫头一天到晚戏真多。
“嘿嘿！雯雯姐，我没钱了。”我看雯雯心情不错，趁机提到钱的事情上。
雯雯从包里拿出二十块钱给我，让我先拿着用。
我接过钱，说实话心里有点不高兴。
我出门的时候，好歹给了她一百块！
二十块钱，打发谁呢！
我转念又想着，雯雯为了我丢了干爹这个金主，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说到底，我欠雯雯的比较多。
我让雯雯洗澡睡觉，她恩了一句拿着浴袍进了浴室。
我把钱收好，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上班的事情。
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雯雯都还没有出来。
我在浴室门外轻声问，雯雯，雯雯，你好了没？
没有人回答……
我敲门，由轻到重，最后又拍又喊，都没有人回应。
我着急了，用手拧动了门手，还好没有反锁。
雯雯躺在地上，抽蹙着。
整个人的面部表情扭曲在一起，嘴唇打着哆嗦、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吓人极了。
“雯雯，雯雯，你怎么了？”我跑过去，扶起她。
还好雯雯很瘦，我废了一些力气就把她拖出了浴室。
她嘴巴里不停的念叨，包……包……药！给我！
我把床上的手包递给雯雯，她颤抖着手不停的摸索。
好不容易找出几粒绿色的药丸，喂进嘴里。
紧接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缓了过来。
我倒了杯水给雯雯，她缓缓喝下。
喝完水，雯雯的脸色才逐渐恢复红润，人也感觉冷静下来。
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姐姐，你吓死我了！你什么情况啊！
雯雯让我别害怕，老毛病了。
一喝多就犯病，犯病就得立刻吃药。
今天是洗澡大意了，要是没有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去！你知道有这毛病，还做公关。你不要命了！”我念叨雯雯真是疯了，要钱不要命！
雯雯说她也不想，做公关的女人大多数都有心酸的故事。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好吃懒做、虚荣爱财的。
不过雯雯说她不是，她真的是被逼无奈的。
雯雯出生在小村子里，家里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雯雯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她的妈妈生完姐妹两个人，医生特意嘱咐，短时间内不宜在怀孕要孩子。
雯雯的妈妈不听啊，在落后的村子里没有儿子，就抬不起头。
加上雯雯妈也把时间久了，男人出去偷腥。
硬是在雯雯还不到一岁，又怀上了一个孩子。
这次找了好几个老一辈的太婆过来算日子看相，都说是个儿子。
十月怀胎，雯雯妈在县城的医院里也确实生了个大胖小子。
从这一天开始，这个家里才多了欢声笑语。
雯雯妈开始过上了抬起头的生活，老公说话也温柔体贴多了。
而雯雯和她姐姐，并没有受到虐待、谩骂。
当然忽视是肯定有的，不过因为弟弟的来临，日子倒也能过。
矛盾的爆发，是在雯雯姐二十二岁这一年。
这一年，雯雯妈给她姐说了个婆家。对方答应给她家两千块彩礼，再送上几头牛、几头小猪崽。
“你知道我姐婆家是什么人吗，婆婆是个寡妇、儿子是个瘸子。这就算了，那个瘸子整整大我姐十三岁啊！是老光棍了！”雯雯说，就为了两千块和几头牲口。
她爸妈就这么答应了，答应把姐姐嫁过去。
雯雯说她姐没读过几年书，可就是性子要强的很。
在地里做活能干极了，人也长得清秀耐看。
以她姐的条件，在村里完全可以找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恋爱结婚。
可就是那一年，因为爸妈想给弟弟转学到城里，还想报个重点学校，加上后续读书、生活、补习班、考大学的费用，用钱的地方很多。
她爸妈就要赔上姐姐一辈子的幸福。
“我姐跪下来求我爸妈的。”雯雯点燃了一支烟，眼眶微红。
她说永远忘不了，姐姐跪下来给爸妈磕头，求他们放过自己，她可以出去打工想办法给弟弟转学。
可是时间不等人，弟弟的年纪不等人。
她爸妈铁了心，要用大女儿换那两千块钱。
“我姐性子倔，人又拧。那次下跪之后，就不再和爸妈说一句话。”雯雯说，她比姐姐小六岁，还处在青春期的她除了劝姐姐放宽心，别无他法。
谁都没有想到，就是在出嫁的当天。
雯雯姐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咕咚灌下了一整瓶农药。
家里人都吓傻了，先是被亲朋好友抬到村里的小诊所。
医生说看不了，又转到县里的医院。
到了以后没多久，她姐姐就不行了。
“姐姐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一个是对爸妈说的，恨！还有一个是对我说的。”雯雯摁灭烟头，咬着牙吐出最后一个字，走！
就这样，别扭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对方家里带着亲戚朋友大闹了好多天，把给的彩礼也要回去了。
早就被惯坏的弟弟，因为没转成学。觉得丢了面子，彻底就不去学校了。
每天在家里游手好闲，也不下地干活。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落到了雯雯一个人身上。
雯雯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姐姐在临死前，会让她走。
“我就趁着爸妈带我弟上集市买东西，偷了钱跑出来了。”雯雯说刚到这里，她比我惨多了。
被人骗了钱、还傻乎乎的认为对方是好人，
后来，也是在人介绍下进了夜场。
我问雯雯，那这以后你就没有再回过家吗？
“回家？”雯雯冷笑，什么家？我早就没家了！他们眼里就只有不成器的儿子。
雯雯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流露出痛苦。
天下哪个孩子，是不渴望父母的温暖和关心。
我抱住雯雯，认她当姐姐。
告诉她以后我们就是亲人，相依为命。
我跟雯雯说了家里的故事，她叹气说我们都是可怜人。
雯雯和我就这么开始亲近起来，我们谁都意料不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就像今天的我们相亲相爱，谁也没有想过未来某一天，我们会分道扬镳，还是那种狠狠给了对方一刀后的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