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赤壁 1、传送失误忆不再,江上随舟有佳人 皇宫中,一名侍女快步走着,到一座巍然肃穆的宫殿之前,侍女抬头看了永安宫三字,进了殿中立刻就往内室走去,殿内宫女几人看见他便开口询问,而那侍女不答,径自就到了内室。 布置华丽的屋内,一名老妇人躺在床上盖着华贵的丝棉,见到侍女,立刻神情认真,侍女不等她询问,便一个箭步到她面前跪下,哭泣说道,“陛下•••陛下已被逆贼所弑!” 老妇人听了,惊得面容扭曲,眼不能眨嘴不能抿,喘气都开始变得发抖,顷刻间潸焉出涕。 “一切都乃予之过也,一切都乃予之过也,一切都乃予之过也••••••” “许婉柔,你醒醒。”耳边的呼唤声不停回荡,许婉柔睁开眼,面前的张子豪正在不停呼唤,见到许婉柔醒了,张子豪松了口气,“刚才来喊你起床,听到你不停说什么,一切都•••鱼•••锅•••反正挺绕口的,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许婉柔摇摇头,“不是,很奇怪的一个梦,说我好像是一个古代人,然后有人告诉我皇帝死了,我就特别的难过,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子豪大笑起来,“皇帝?什么年代的事了,现在只有地球联邦的统袖,也不算皇帝吧,赶紧起来,下一个任务由你来执行。”许婉柔听了,立刻起床出发。 两人赶到研究室,中央横着的睡眠舱已经打开了盖子,研究员许森正在指挥,许婉柔二话不说就躺进宿舱,然后示意可以开始行动。 张子豪走到旁边放下舱盖,对着许婉柔说:“下面这一分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千四百多年前,枪支和炸药虽然是没有什么威力的武器,伤不了你身上的衣服,但是裸露在外面的部分被打中还是会轻伤的,需要进入宿舱才能自我复原。” 许婉柔露出笑容说:“知道,不需要一分钟,只是偷个东西罢了,十秒足够。” “信号仪已经折送到2080年了。”控制台的一位操作人员立刻发起通知。“下面抽取许婉柔的记忆,连通信号仪!现在时间,3496年十一月十五日晚间十八点零六分,预计行动完成时间,同日晚间十八点零七分,目标时间---2080年。” 过了几秒,另一个操作人员开了口,“成功,下面准备输送许婉柔的思维意识。”许森点了点头,“接着把它们全部连接到信号仪创造出的肉身上,就完成了。” 忽然另一边传来了喊声,“第1412号物品顺利传送过来了!” 顿时一片欢呼声回荡,又一件因为战争而失去的古代文物通过机器被带回了,这是许森和所有同事智慧的结晶,不见天日的研究了十年,这一套传送系统终于被开发出来了。 张子豪也舒了口气,走到许森身边,“我还是弄不清楚,一直没和你提起,把过去的宝物拿了过来,那过去怎么办?历史就改变了吗?” 许森扶了扶眼镜,“不要紧的,每一个时代都可以有着不同的未来,我们只是创造出了其中一个未来罢了。” 张子豪一脸茫然,许森倒是很有耐心的继续解说:“比如你现在回到一年前,救下一个悬浮艇运行事故里丧生的人,那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呢?难道那人会突然出现吗?当然不会,他依旧是死于那个事故。但他被你救下来,就有活下去的未来,当然还有其他我们想象不到的未来,所以我总说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无法挽回,就果断的开门吧。” 张子豪点了点头,许森继续对操作员开口,“好了,下面继续传送许婉柔的思维意识,让我们静静等待着这一分钟的时间吧。” 操作的工作人员一脸的兴奋,和大家一样,他也没有从刚才的胜利中回过神来,立刻用手接近了那块显示着控制面板地透明水晶板,确认部分立刻收到信号,开始传送。 “糟糕!”那人大呼起来,“忘记刚才少按了一个零,直接确认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而张子豪立刻冲向了操作台,一把推开了工作人员,盯着水晶板,“思维意识被传送到二零八年了!” 许森手里的文件都掉在地上,“糟糕,思维不能和记忆汇合,也不能连接到创造出的宿体上了!” 张子豪扭头对许森说道,“以前没有这样的情况,现在可以停止传送吗?” 许森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强行停止,万一有不良后果怎么办?不能冒险!” 张子豪十分着急,询问办法,许森回答道,“你立刻去二零八年,许婉柔没有肉身和记忆,意识电波只会随机寄生到一个女性宿主的身上共存,你过去用信号仪把她的意识电波回收。” 张子豪点头同意,一个操作人员插嘴说道,“不过只有刚才这台仪器可以用了,但微子能量的再充值需要十个小时才能完成。” 张子豪呆若木鸡,“十个小时?那就是说,婉柔要在那个鬼地方待上十年?” 许森一言不发,而是走到许婉柔的身边,看着蓝色晶板下她的脸,清澈美丽而又如此惬意安静,如同睡美人一样,许森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江水的声音如同黑夜里的摇篮曲,安详而又温柔,大船上的一个房间里,少女微微睁开了眼睛,慢慢坐起了身。“此地是何处•••”拉开红色床帘,少女坐在床沿上,看着眼前。 立刻有两个女人迎上前来,行礼完毕,说道“公主已然醒来?目下是要起身?” 少女一脸茫然又恍然大悟道,“我•••公主•••原来如此,我乃婉柔公主,如今正在父亲战船之上。” 其中一个女侍从立刻倒了一杯水,端给婉柔,恭敬说道,“公主莫非身体不适,在那自顾自些甚是奇怪之言。” 婉柔摇摇头,“未有,方才似乎有一怪梦,然而怎也不能想起,头甚是眩晕,脑中好似一片空白一般。” 喝了一口水,婉柔起了身,“身体甚是不顺,好似有何等重物压在我身上一般。” 一个女侍从立刻答道,“公主莫不是亦晕船邪?不过丞相已经将战船连接,不似以前那般摇晃厉害,不如婢女立刻喊太医到来,最近得瘟疫之士兵很多,公主当不可染病。” 婉柔抬手阻止,“不必,只是胸闷气短,也许是在此处闷燥已久,我去外面吹风吸些水气应当便能复原。” 披上了侍从递上的皮袄,婉柔轻轻地走出了房间,江水一层层地拍打着,水声带着节奏,一轮明月照亮了无边的水面,站岗的侍卫立刻行礼问候。 婉柔问道,“丞相何所在?” 侍卫抱拳行礼道,“回公主大人,丞相便在船之对面。” 婉柔听了,一言不发,绕着船边走了起来,转了一个弯后,看到一人站在船边,静静地盯着明月,身高七尺,较长的胡须被风吹得微微摆动,衣着尊贵而不失朴素,虽然一动不动,但是远远看着就能让人敬畏。 婉柔走到那人旁边的随从身边,接过递上来的长袍,把它披在了那人的身上,“父亲,寒冬季节,目下又起风也,不可冻坏身体。” 那人看到是婉柔,立刻露出微笑,“哦?是节儿。无妨,当初在虎牢关讨伐董卓战吕布之时,比目下可冷上许多倍,孤也未曾着凉。” 婉柔没好气地说道,“父亲,您所言当初乃是何时?吕布死时孩儿才三岁,现在孩儿都将到及笄之年,讨董卓时候更是遥远,父亲难道还认为自己还如以前一般?” 那人哈哈大笑,“我曹操从讨黄巾到如今,南征北战二十余年,虽然已年过天命,但尚未认为自己老了。” 婉柔看着曹操的样子,心里也暗自欣慰,正好随从又递上了姜汤,婉柔立刻把热气吹了吹,递给曹操。 喝了一口,把碗丢给随从,曹操继续看着月亮,微笑渐渐消失,婉柔看着父亲露出了沮丧与无奈的表情,心里一下揪紧了,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不开心了? 于是问道,“父亲,为何忽然紧锁眉头,想起不悦之事乎?” 梦醒赤壁 2、曹操大摆群臣宴,交战之前有人言 曹操叹气道,“的确,不知仓舒之病目下如何•••” 婉柔想起曹冲病重,低头不语,曹操又一声长叹,“冲儿与你一同长大,他性格温和好文,你性格刚烈好武,孤目见你们未到舞象及笄之年便如此聪明如同成年,心里甚是高兴,孤常常思虑,若郭奉孝尚在,让他带领着你和周不疑一同辅佐冲儿,孤便是即死亦能安心瞑目,奉孝死在孤之前面已让孤伤心欲绝,如今冲儿又要命短,简直让孤心肠崩裂,当初若是孤不杀华佗•••” 婉柔见到曹操伤心,赶紧说道,“父亲不可再想这些伤心之事,典韦将军也好郭嘉大人也罢,逝去之人永不能回,父亲频频念叨他们让自己伤心,他们在天上看到父亲这般亦不会欣悦。” 曹操不回答,只是点点头,婉柔心里也着急着,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能让他开心起来,只是轻轻地为父亲捶背,听着他一声声的叹气。 “父亲,便要和孙权交战,孩儿有些害怕。”婉柔立刻把想到的话题说出口,希望能转移父亲伤心的情绪。 果然,曹操收起了沮丧的样子,轻抚着婉柔的背,“不必言怕,此战我军是他们人数几倍,又有战船无数,不甚可能会输,不过你年方十四便带你参加这般巨大战斗,当真委屈你也。” 婉柔说道,“然也,平常家之女子,此时尚在家学针线。” 曹操又放声大笑,“当初汉昭帝,年方十四岁,能查明霍光之忠诚,识破燕王上书之欺诈,诛灭想要谋反之上官桀、桑弘羊,孤每次读书至此,心里只有羡慕,也希望自己之子女能像他一般年少过人。” 忽然一个卫兵匆忙赶来,“禀告丞相,晚宴已准备完毕,各位大人已经就坐,便只等丞相也。” 曹操应诺,又轻轻拍了拍婉柔的背,“节儿,你也一同前去。” 婉柔正好肚子也饿了,也跟着走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走着的父亲,他虽然严厉,虽然被世人惧怕,但在婉柔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温和的好父亲。 到了,主船的大夹板上,文武众官两排并排而坐,风虽然变大了,但是依旧没有败坏众人的兴致,婉柔环顾一圈,除了几个人自己熟知,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也许都是荆州那些投降的将领吧。 曹操没有宣布宴会开始,而是用低沉地声音说道,“诸公,与东吴之交战还未胜利便摆出如此大宴来庆功,这般奢华浪费,是谁所出之主意?” 曹操的脸色变了,像是生气,又不像在生气,这种让人猜不透想法的感觉足够让在场的人惊出一身冷汗,众官都以为是曹操摆的酒席,现在看来竟然不是。 也许是某人为了博得丞相的欢心吧,但谁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曹操见到所有人都惊恐地低头不语,忽然又豪放大笑,然后说道,“诸位莫要惧惊,孤平生最恨奢华浪费,此事朝廷中间人人皆知,目下吸收诸位荆州英才,孤不得不重申一遍,凡事以简洁节省为主,不可奢华浪费,如果有违反之人,后果•••孤便不明言也。” 众人立刻全部站起,高呼丞相英明,而婉柔在身后,惧怕和敬佩的心情交错着,只有她知道,这桌宴席就是父亲下令摆出的,虽然节省的确是父亲的一贯作风,但现在这是父亲在警告投降的将军们,不可以违抗他。 “丞相,如今天下大部分都已平定,东吴孤掌难鸣,刘备亦是已到末路,丞相英明神武,率领如此大军南下,水陆并进,岂有不胜之理?”坐间,一位荆州文官立刻奉承,想打破这令人恐惧的气氛。 曹操听了,仰天大笑,孤寂的夜,江水也似乎停止了流动,只有曹操狂放不羁的笑声回荡天际,仿佛这世界的中心就是在他一人的身上,婉柔敬佩这样的父亲,这个让自己崇拜的父亲。 “所言极是!”曹操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诸位将官,包括婉柔,也端起酒水,一口气喝完,晚宴随着歌舞开始了。 笑声回荡着,婉柔看到父亲十分的开心,刚才那副沮丧的表情已经不见了踪影,心里也渐渐放心了,她不在乎什么一统天下,不在乎什么称王称帝,她希望的只有一个和睦融洽的大家庭,一个能时时关心着她们所有兄弟姊妹的父亲。 酒至半酣,曹操退去了歌舞,站了起来,带着半醉的姿态走到了宴会的正中,“孤生于宦官家庭,乃陈孔璋所著檄文里之赘阉遗丑•••” 话没说完,坐间的陈琳惊恐而起,立刻叩头,“属下万死!” 曹操又放声大笑起来,“孔璋不必害怕,孤曾有言,不怪罪你。”陈琳赶紧说道,“谢丞相大恩!” 曹操让陈琳回座,又说道,“孤生在这般家世,虽然生活富裕充足,但是无人教诲,未有经历三徙教,也未有听闻过庭语,只是恣意妄为。当时只有袁绍、张邈是孤儿时的玩伴,一起斗鸡走狗,捉弄他人,此等往事如在眼前,而今本初、孟卓都已死去,孤幼小之子也如节儿这般年纪,时光当真一瞬即逝。” 刚说完,坐间大臣们又一次举杯,高喊着丞相万寿无疆,而曹操笑着摇头,“万岁天子都不能获得永恒之命,孤又怎敢奢望?只是一直盼着在有生之年能够立下一番功业罢了,当时孤为洛阳北部尉,用法严厉正直,得罪权贵被调离首都,如今想起,一点不曾后悔。” 一口酒喝下,“后来孤只是秋冬打猎,春夏读书,以为就这样虚度一生,不想朝廷又征孤当骑都尉,攻破颍川黄巾军,才有所建树。之后讨董卓,迎天子,剿灭群雄,才能有如今姿态。如今将要收复江东,一统天下已不远矣!” 一位大臣立刻说道,“丞相之心可比尧舜周公,等到降服江东,还望丞相早登大位!”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停得重复着那位官员的最后一句话,还望丞相早登大位,但曹操听了,只是笑着摇头,并不说话,让宴会继续进行。 太尽兴了,所有人都称赞着曹操,所有人都说着这场战争是必胜的,曹操仰天大笑数次,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诸位,我军交战便在当下,诸位看我军还有何不足之处?” 所有人都说没有了,曹操也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但是婉柔却不一样,因为她看到下面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欲言又止还皱着眉头,那是•••文学掾司马懿。 司马懿刚站起来,准备说话,但是忽然看到对面的人,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司马懿看了,心里一惊,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婉柔赶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那个人是徐庶。 “仲达,为何忽然站立起来?”曹操笑容满面地问道,司马懿慌忙回答道,“只是属下之衣凌乱,稍稍整理一番,如此无礼,还请丞相恕罪。” 曹操又哈哈大笑起来,安抚了一下司马懿,而司马懿道谢后立刻坐下,看了一眼对面的徐庶,学着他的样子,一言不发,只是品酒吃菜。 他们怎么了这是?婉柔心中一百个疑惑,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终于散会了,吃了一个时辰,婉柔一直对这样的宴会很反感,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即使反感也要去面对。 婉柔没有跟随父亲一起回去,而是偷偷跟着司马懿走了起来,果然和婉柔想的一样,司马懿立刻找到了徐庶,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谈起了话,而婉柔躲在墙的另一边,偷偷地听着。 梦醒赤壁 3、穿越入心如失魂,东吴江上强难敌 司马懿似乎很疑惑,但是刚才还是顺从了徐庶,也许是自己天生谨慎的关系。“元直大人,方才为何阻拦我向丞相进言?” 徐庶微笑着反问,“仲达大人准备向丞相进言何事?莫非也是必胜?” 司马懿摇头道,“自然不是,目下我军战船相连,虽然平稳许多,但是周瑜并非等闲之辈,如果他用•••”司马懿说道这里不说了。 徐庶似乎却已经知道,继续说道,“诚然如此,但是丞相目下趾高气扬,足下在此时道出不吉之言,丞相不但听不进去反而会生气,到时候足下的安危不保,说话要见机看人,不然不但不能达到目的,反而自身难保。” 司马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元直大人之言,司马懿必定牢记一生。”又拜了一下徐庶,两人道别。 糟糕,走过来了,婉柔瞄到徐庶走了过来,赶忙逃走,一边走一边疑惑着,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是这场战争我等有破绽?不行,马上要去告诉父亲。 主战船的卧室里,婉柔找到了正在看书的父亲,立刻上前打起了招呼。 曹操问道,“节儿,何等事情这般慌张?” 婉柔神情紧张,“父亲,刚才宴会时候,司马懿大人似乎有言诉说,是关于我军水战,我观他之模样,似乎甚是担心,父亲莫不要询问一番?” 曹操兴致没有消褪,而且带着醉意,根本不想去了解这些可能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只是敷衍一样地说道,“仲达尚且年轻,能有何言?不听也罢。” 婉柔还是放心不下,继续说道“父亲,孩儿仍然有些担心,此番出兵有些匆忙,而且元让将军、子孝将军诸人皆不在,谋士也只看到程昱大人,莫非有点轻敌•••” 曹操回答道,“他们需要稳住荆州而已。况且无需担心,兵贵神速,我军虽然疫情严重,但是战力仍是有着绝对优势,仲达也许担心之事只是瘟疫。况且此番可以把刘备彻底消灭,孤不甚可能放弃。” 婉柔又问道,“父亲,为何如此在意刘备?他并无实力,只是四处投靠,父亲每次征讨他都是必胜,他目见父亲便只有跑,此等之人婉柔不认为有何重要,之前父亲和曹纯将军带领骑兵追得那般辛苦,婉柔自觉很担心。” 曹操放下手中的书卷,扶着婉柔让她坐下,“节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看到刘备弱小,却未有看到他为何弱小。” 婉柔不明白,只是摇头,曹操认真说道,“只因刘备没有领地,亦没有强大之军队做后盾,但不代表他乃是庸人。他善于笼络民心,所谓得其民,斯得天下,孤又怎会不明白此番道理?他即使性命有危险也不愿意失信于天下,庶民亦愿随他奔波,此等之人一旦得到实力,后果不可想,若是能除掉他,孤与子和追得再辛苦亦是值得。” 婉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父亲看人透彻,婉柔还差很远。”对自己的浅见有点不好意思,心中的敬佩更加浓厚。 曹操只是微笑说道,“你尚年幼,能有如此想法已然难得,你甚是聪颖,只是还缺乏韧性,孤之所以经常把你带在身边,亦是希望你能多学一点,趁孤还能教你之时。” 婉柔起身行礼,“谨遵父亲教诲。夜已将深,父亲当要早点休息,尚且要指挥作战。”婉柔看到父亲醉酒下露出了倦容,赶紧要离去,不想打扰他休息。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侍从的侍候下,洗漱过的婉柔睡在了床上,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刚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婉柔想喊,但是觉得无法开口,就好像身上重重得压着一个人,而且慢慢得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感觉融为一体,意识越来越模糊,婉柔沉沉得睡着了••• 翌日,女侍从喊醒了婉柔,“公主,该起身了,已然能看见敌人。” 婉柔睁开了眼睛,觉得很奇怪,不管看什么人,不管看什么东西,第一眼时都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然后立刻觉得熟悉,这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昨晚的那种异样感觉已经消失了,婉柔立刻起床准备。 瞭望塔上,婉柔看到已经穿了战袍的父亲,而周围的所有人也同样严阵以待。 远远的前方,楼船艨艟斗舰聚集了不少,那是东吴的军队,不过和自己这方比起来,规模要小太多了。 身边的一位将领问道,“丞相,大船连接在一起,行动不便,目下该如何迎敌?” 曹操回答道,“放下走舸,让荆州水军迎敌。” 十多艘走舸艨艟,带着几百水军从舰队里开了出去,大江之上风向摇摆不定,婉柔知道在那船上是什么滋味,摇晃的感觉让人头晕想吐,不过那些荆州水军并无不适,依旧朝着敌船开去。 两军靠近,瞬时间,战鼓惊天动地,喊声四起,一两个士兵拿着盾牌保护着舵手,其他人都拉弓搭弦,不停地射箭,而东吴那边的船队也一样用弓箭反击,一时间箭如飞蝗,不少人中箭,倒在船上,或者掉进了水里,悲号声交错不断。 忽然一艘艨艟快速冲进了胶着的小战场,站在船上的甘宁拉起弓,一箭射中了带领船队的将领,顿时曹军的船队大乱,而甘宁随即跳到了领头船上。 拔出刀,对着船上的副将便砍,一刀砍中面门,那名副将的头被砍去了一半,鲜血飞溅,甘宁一脚把他踢下水,周围的江水都被染红,又一刀结果了冲上来的士兵,不一会,杀光了一船的人,而那艘艨艟也来到了船边接应。 甘宁立刻跳回船上,拉起弓箭又结果了另一名舵手,原本混乱的船队更加慌乱,没有人还有斗志,只是消极得抵抗着,甚至有人直接跳下了水游泳逃命。 婉柔的心揪紧了,没想到敌人如此的厉害,和之前攻打刘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曹操皱起了眉头,一声叹气后,“鸣金收兵。”传令官立刻大喊鸣金收兵,信号兵立刻鸣金,那些混乱的船只立刻后撤,东吴的船只紧紧追上,又杀了许多士兵,一直追到靠近大船的地方,才在箭雨中退了回去。 “方才那人是谁?”曹操依旧看着那艘船,皱着眉头,左右赶紧应答道,“那人名叫甘宁,原本是黄祖手下,后来投靠孙权。” 曹操摇了摇头,“真是一员猛将,我看目下军中无人能与他正面相敌,看来只有依靠大船队慢慢推进也。” 曹操说着,又转头问道,“张文远所领骑兵已到何处?” 左右回答道,“回丞相,张辽将军所领骑兵也已接近陆口,预计晚上便能在陆口附近安下营寨,但是人数很少,恐怕只能作为接应而已。” 曹操说道,“的确,当初自觉在水上便能打败东吴,况且走陆路到柴桑实在太远,若是人数太多是赶不上水军。” “父亲,目下该如何是好?”遇到这样的挫折,婉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操下令道,“退回江北,坚守阵地,步步为营,我军刚才一战,士气丧失不少,暂且停止进攻,等待时机。”说完,摘掉了头盔,就下了瞭望塔。 战斗结束了,暂时的。婉柔的心跳也恢复了常速,刚才那一阵血肉横飞的场面似乎还历历在目,婉柔有点畏惧了,虽然以前兄长教过自己练武,但是现在的场面,完全不是婉柔想的那回事。 士兵们都在船上休息了,从早上一直到了下午,对面东吴也安起了水寨,虽然看上去相安无事,但是谁也不敢放松,守卫的士兵轮番换着,而婉柔也躲在船里,呆呆得看着江面。 大家现在不知道都怎么样了,仓舒弟弟的病不知道有没有好转•••婉柔思绪万千,看着远处的水寨,心里很乱,很不是滋味。 梦醒赤壁 4、罗绮香囊挂腰间,周郎妙计破大军 “公主,该进膳也。”随从又一次叫醒婉柔,婉柔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外面天都黑了。 吃完了饭,婉柔在船上散着步,守卫的将士仍然严阵以待,甚至不和婉柔行礼,但是婉柔一点也不在乎,依旧赏着月光,东南风刮的很大,婉柔看到一个老兵坐在船边,缝着东西,时不时用身体遮挡着风,不让身边的那些粉末被吹散。 婉柔十分好奇,立刻走到他的身边。 “•••你。”婉柔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一名士兵交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那人抬起头,一看是婉柔,立刻惊慌地站起身,“公主大人!” 婉柔回应道,“无妨,你仍旧坐下可也,此是何物?味道甚是香浓。” 老兵回答道,“回公主,小人正在缝补香囊。”指着怀里已经做好的香囊,“此是仿照罗绮香囊之模样所作,原本打算只缝一个,没想到香料余多,因此便准备做两个也。” “甚是美妙,你亦也荆州水军邪?此番来交战之人似乎皆是荆州投降之兵将。”婉柔看着这样的老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温暖。 老兵回答道,“正是,小人是荆州刘表大人手下卒伯,刘景升大人刚到荆州之时小人便跟随他平叛,到如今也有十七八年,而今刘荆州已然去世,小人也上了年纪不能打仗,便被安排照顾病员。” 婉柔看着那位老人,心里很悲伤,这就是战争吗?如此的残酷。“如此,得瘟疫之人这般多,你甚是辛苦。” 老兵摇头说道,“比起那些在战场上拼命之人,小人已然很是舒适,至少性命无忧,等此仗打完,小人也当年老归乡,家里尚有亲人,孙女年方十四,还等着小人归家。” 婉柔听了,心情一下变得很好,她爱着自己的家,当然也希望别人的家庭能像自己一样的完整幸福。老兵似乎来了兴致,又说道,“此香囊便是准备做给她所用。” 老人把那嵌着金丝线的红布囊装满香料,缝合完毕,递到婉柔的手上,“正好也给公主大人一个。” 婉柔十分的惊喜,立刻收下,闻了闻,奇香无比,一下就喜欢上了,戴在了腰间,连声道谢。 老兵继续说道,“正好做了两个,一直不知给谁人,正巧她和公主大人年纪相仿,方才看到公主大人便想起她来。” 刚说完,老兵感觉说错了话,立刻站起低头便拜,“公主大人,小人失口乱言,僭越也。” 婉柔赶紧让他免礼,“无妨,我亦希望这场战斗赶紧过去,届时你要带我去见你之小孙女,我亦同她认识。” 老兵惊讶万分,良久说道,“这•••是!此是小人天大之荣幸!” 婉柔离开了老兵的身边,想起晚间还没有问候过父亲,立刻朝着父亲的房间走去,果然不出所料,他依旧拿着书本阅读着,婉柔的父亲是个很爱读书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博学多才。 曹操看到婉柔,放下了书本,腾出了身边的位置。“节儿,天色已晚,未去休息?” 婉柔坐到了曹操的身边,“今日战斗受挫,过来看望父亲,看到父亲未有事婉柔便也放心。” 曹操听了婉柔的话,哈哈大笑了几声,“此点失利孤怎会放在心上,当时在宛城打张绣时,贾文和之计策才让孤体会到如何才叫失利,不,失败。” 曹操的脸色从笑容一下变成了伤感,“子修,安民,还有典韦,他们已然走了十多年也。” 婉柔赶紧说道,“父亲,曹昂兄长等人是为了父亲才战死,故而父亲要活得更加好,才不会愧对他们。”曹操点了点头,苦笑着又叹了一口气。 忽然一名副将走到门口跪拜下来,“禀告丞相,收到东吴将领黄盖投降书。” 曹操拆开书信看了起来,而婉柔伸出头,也看着那封信:“黄盖受了孙家三代恩惠,本不应该投降,但是目下丞相大军南下,江东难以抵挡,江东人士皆劝孙将军投降。降将心里虽然想战,但是知晓此是以卵投石,只会给江东子民带来无穷之灾难。孙将军本打算投降,然而周瑜手握兵权孤立行一意,至尊受了周瑜蛊惑才同刘豫州联合,还望丞相大胜之后免孙将军一死,今晚降将逃出营寨,带着极多粮草盔甲投降丞相,时间紧迫,书信到时降将已出发,还望丞相接应。” 婉柔读完,十分的疑惑,“竟然投降?” 曹操不慌不忙,“节儿,你有如何想法?言给孤听来。” 婉柔仔细想了一会说道,“书信所写看似并无问题,黄盖还为孙权求情,很似是真心投降,然而黄盖既然是三代老臣,这般轻易投降总觉太不合情理。” 曹操点头说道,“你所言没错,此或许是个陷阱,但若是真投降,孤便能了解江东之详细,那真是犹如天助,是第二个许攸。” 婉柔问道,“那父亲打算如何行事?” 曹操说道,“他言今晚便到,既然是投降,那必定不会大军到来,即使诈降,孤亦好控制,如果大军跟随,我等立刻迎战。” 曹操站起身,随从立刻服侍他穿上盔甲,婉柔其实很羡慕这样的装扮,无论是父亲还是兄长,或者是那些威风凛凛的将军们,让自己很想试试,但是婉柔知道自己这个年纪的女孩,还未成年,父亲是不允许这样的。 出了船舱,婉柔跟着父亲,在所有将领谋士的陪同下来到了大夹板上,风依旧很大,高大的士兵站成一排,为曹操和婉柔挡起了风,天色已经完全的黑暗下来,所有的船只都点起了火把照明,庞大的舰队同时发出的火光照亮了水面与天空,但起了雾,并不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忽然信号兵在瞭望塔上大喊道,“丞相,有船队接近!” 曹操和众官立刻朝着信号兵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五艘艨艟顺着疾风朝着曹军的舰队开来,大旗上印着“黄”字,众官一起高呼丞相快看,黄盖来投降了,而只有程昱皱起了眉头,来回走了起来,不停地盯着那些船。 曹操哈哈大笑,说道“只有此些人而已,似乎也未有跟随部队,看来黄公覆是真心投降,如此一来孤便可以摸清江东优劣之处,真是天助我也!” 婉柔听到父亲说的话,看着那些船,似乎的确是这样,心里悬着的担心也消散了,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着那些渐渐靠近的船加快划桨的频率,更加快速得驶了过来。 忽然,曹操身边的程昱惊呼道,“来船必诈!丞相,快下令阻止他们!” 曹操回应道,“仲德,何出此言?”虽然有点惊讶,但是马上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程昱说道,“如果押运粮草武器,船必然沉重缓慢,而现在这些船轻盈快速,再说已然接近何必再次加速,今日碰巧刮起东南风,我军战船相连不能分散,倘若黄盖诈降用火攻,悔之何及!” 曹操猛然醒悟,立刻大喊道,“快些让他们停下!” 立刻有士兵对着来船大喊停下,但是那几艘船怎么可能会听话,反而把船上浇过膏油的薪草全部点燃,几艘船像离弦的箭,带着红莲之焰,撞上了主舰,婉柔只觉得脚下忽然摇晃得厉害,站立几乎不稳,不过护卫立刻扶住了婉柔,没让她摔倒。 远远得又传来轰隆的声音,火光冲天,众人刚要看去,一个士兵就冲到了面前,“丞相,周围雾中埋伏着数十艘火船,大部分都已撞到我军之战船,外围几艘船只受损严重!” 曹操咬牙切齿,“周瑜小儿!竟敢如此放肆!”立刻下令灭火迎战。 顷刻间,火光冲天浓烟四起,火势在东南风的帮助下疯狂的蔓延着,不一会又有几艘船着火,战鼓声传了过来,迷雾里楼船斗舰相继开来。 婉柔躲在众人身边不知道该去哪该做什么,只是看着那领头的斗舰,夹板上建起一座华丽的棚间,四角都是金鼓大旗,上面清一色写着“周”字。 一人站在鼓手中间,白袍银铠,面容清秀俊朗,如同美玉,举止儒雅又不失气魄,正在指挥所有的战船作战。 婉柔一下就看呆了,那人一定就是周瑜了吧?长相竟然会这么的俊美,并且又这么的让自己觉得恐惧与震撼。 梦醒赤壁 5、命悬一线得相救,兵败山倒忙退却 大船上的士兵冒着火焰浓烟向东吴的船只射箭,而小船也被放了下去,坐上去的荆州水军慌忙迎战,不过比起阵容整齐的东吴军队,曹军如同一盘散沙,根本无法对抗,中箭落水者不计其数,被火烧死的人也难以计数,人体跌入水中的声音从未间断。 一个人对着婉柔大喊一声,“公主大人,为何仍在此处呆滞!”没等她反应过来,立刻拉着她走了起来。 婉柔回过神,自己竟然看着周瑜,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看呆住了,连父亲带着众人撤退都没有发现,而那个拉着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送给婉柔香囊的老兵。“公主大人,丞相和众官便在前面不远处,小人带公主大人去寻他们!” 穿梭在慌乱的人群中,婉柔被着浓烟呛得喘不过气,但是容不得自己休息,能做的就只有逃命,回过头,火焰早已经铺天盖地,箭支漫天飞舞,被火烧着的人胡乱得在地上打滚,喊声鼓声震耳欲聋。 没跑多远,婉柔看到父亲了,似乎就要上一艘大型楼船离开,老兵拉着婉柔加快速度追赶着。 忽然船上的旗杆被烧断了,巨大的柱子掉了下来,轰得一声把船的扶手砸坏了,而正在扶手边上立刻躲避的婉柔一个没站稳,从船上掉了下去,危机时刻,婉柔抓住了残留的扶手,悬在半空中。 婉柔号哭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吓坏了她,大声地呼救,在这喧嚣的夜里,她的声音不被任何人听见,手臂很快就没了力气,婉柔想努力爬上来,但是却做不到,反而让体力更加消耗。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婉柔,是那个老兵,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了,也许是刚才那根旗柱掉落的关系,婉柔看到了希望,也用力配合着老兵把自己拉上来。 一箭飞来,擦到了老兵的肩膀,疼痛让他喊叫了起来,差点松开了手,不过马上又立刻抓得更紧,要把婉柔拉上来。 婉柔回过头,一只小船上,几名东吴士兵在对着各个方向的曹军射击,其中有个人看到了婉柔和老兵,射了刚才一箭,而他现在又拉弓搭箭,要射来第二箭。 箭支飞起,不过并不是那个士兵射过来的,而是大船上一个人用弓箭把那名弓手杀死了,接着冲到婉柔的身边,帮着老兵把婉柔拉了上来。 婉柔惊魂未定,喘了几口气,才看清那个人,一身紫金盔甲,目光坚毅,威风凛凛,原来是张辽。 婉柔看到了张辽,嚎哭道,“文远将军!” 立刻抱着他的腿哭了出来,婉柔还没有坚强到能面对这样的场面,看到了张辽,就立刻稳定了慌乱的情绪,而那股压抑着的恐惧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张辽扶起婉柔说道,“公主莫要害怕,末将立刻带领公主离开。” 婉柔继续跟着张辽和军士们逃脱,回过头,那老兵也紧紧地跟着,头上的血依旧流着,还用手捂着肩膀,婉柔心里很感动很感激,但是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而是继续加快脚步。 又几名士兵爬上了大船,看到婉柔一行人,立刻挥动着刀剑冲了过来,张辽大步上前,手中的双戟如旋风一般挥动,几名士兵瞬间倒在地上,而剩下的最后一人被吓住了,后退了几步之后,又大喊着冲了上来,张辽一击砍中了那士兵的手腕,刀连同右手被砍飞,张辽又一下刺中了他的心窝,向前突进几步,把他刺穿在了墙上。 婉柔看呆了,这是自己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别人在面前这样杀人,战争,这就是战争,这是一个不允许懦弱存在的世界。 婉柔咬紧了牙,没有露出惊讶和恐惧的表情,而是依旧加快了脚步。 又跟着张辽跑了不久,终于找到撤退的船队了,曹操和所有的将官,还有一些曹军本队的将士,在那些船上等着。 看到婉柔跳上了船,曹操赶紧扶住,一脸担心说道,“节儿,无事否?” 婉柔回答道,“无事,父亲一直在等孩儿?” 曹操点头道,“正是,孤到达此处,竟然未有见到你,担心不已于是派人四处寻找,还好文远赶来。” 刚说完,婉柔又哭了起来,躲在曹操的怀里,这个怀抱太过踏实,让婉柔不停得宣泄着自己的恐惧。 身边的文聘说道,“丞相,人已几乎到齐,请下令撤退!” 曹操看着四周,震惊带着茫然,“败了?嗯,便是如此之败•••孤带领着如此规模之军队,竟仍是战败,疫病让孤不得天时,加上这场大火阻断了孤之霸业!” 婉柔心里难过极了,看着曹操空虚的目光,“父亲,我等先撤退,回去重整旗鼓,再来报仇!” 曹操很惊讶,自己如此年幼的孩子竟然这么的坚毅,他并不知道刚才婉柔遇到的一切危险,只是觉得婉柔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了不少,曹操点头说道,“撤退,未烧着之船,也点火烧毁。” 张辽大惊失色,立刻回答道,“丞相,只是外围船只着火,大部分战船皆还完好。” 曹操说道,“孤知晓,然而此战已不能打胜,战船连接一起行动迟缓,不能及时逃回荆州,留下只能资助东吴,便尽数烧毁,军士们让其自行坐小船逃命,大军登陆乌林后汇合整顿,尽快撤回南郡。” 船开动了,曹操和将领们都回到船舱里,婉柔却没有那样,而是呆在船尾看着远远的战场,火光依旧,喊声虽然持续不断,但随着距离的拉长渐渐变小,现在这样的气氛和刚才战斗前没有区别,有区别的只有每个人的心情。 好香,刺鼻的浓烟已经波及不到,婉柔闻到了一阵清香,原来是腰间的香囊,婉柔把它捧在手心,忽然想起了那个老兵,立刻在船上寻找着。 没过多久,在一群伤兵里面,被几名士兵照顾着,或者说看管着,因为没人为他们做任何的事,婉柔立刻走到那个老兵面前,婉柔轻轻地叫了一声道,“无事否?” 那老兵看到婉柔,慌忙回答道,“公主大人!小人无事!” 要起来行礼,不过婉柔立刻把他稳住,看到那些看护士兵举动失措,婉柔立刻下了命令,让他们把细布拿来。 婉柔慢慢地把老兵头上的伤口用细布包扎起来,肩膀上的伤口只是擦伤,婉柔要继续包扎,老兵不敢这样让公主替自己救护,推辞之后还是自行包扎了。 这些都是为婉柔受的伤,还好并不是太严重,婉柔放心了,是这个像祖父一样的人,救回了自己的命,婉柔暗暗决定,等到回城之后,要让父亲赏他一大堆金银,然后让他带着自己去见他的小孙女。 梦醒赤壁 6、铁蹄踏尸为铺路,心怀怨恨不愿归 被遗弃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凌晨,虽然风小了许多,但是战船早已经全部被烧坏,连陆地上安放的营寨都被火焰波及,荆州投降的军士死伤大半,逃走的所剩无几,东吴的战船在周瑜的指挥下终于扫清了战场,而婉柔也早已随着所有人一同登岸。 曹操站在岸边,看见自己的大军已经荡然无存,长长地一声叹息,“若郭奉孝在,孤绝不会到如此窘境!” 身边的张辽说道,“丞相,目下叹息也无法弥补,逃离之士兵和伤员亦皆上岸,我等还是继续前进为上。” 曹操同意,立刻下令继续前行,婉柔还没睡多久,迷迷糊糊骑在马上,天下起了雨,似乎在配合着这样惨败的景象。 婉柔回过头,那位老兵依旧跟在马后不远的地方,婉柔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一句话,想对他道谢,但是这样的身份差距这样的气氛下,似乎怎么也说不出口,而那老兵也只是慈祥得笑着回应,似乎看到婉柔安全了他就放心了。 走了很远,探路的士兵回报道,“丞相,前面已到达华容,通过之后便能到达南郡,只是风急雨大,道路泥泞,路途不甚好走。” 曹操瞭望远方,然后说道,“传令下去,让老兵伤兵砍树铺路,以便通行。” 所有的伤兵和老弱兵都按照命令,去周围的树林里砍树劈木,用树枝木块来铺路,婉柔的身后,那位老兵也走到了队伍中,要去收集树枝。 婉柔忍不住喊了一声。“你当真无事?我便向父亲请命让你休息。” 老兵回答道,“公主大人,无甚关系,小人此是为公主大人铺路,小人心中甘愿,而且等退回荆州小人也可以回乡团聚也。” 婉柔点头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兵的一举一动,看到他手里还抓着香囊,婉柔忍不住也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个。 雨小了许多,但是地面依旧湿滑,滑倒的人许多,铺的很慢,老兵和伤病员很多,远远看去像一条长蛇顺着道路延伸着,婉柔静静得等待着他们铺好路,而曹操策马慢慢走到前面,凝视着远方,几秒过后,回过头,对着身后骑着马的众人说道,“骑兵队,向前来。” 骑兵队走到前面,排成一排,婉柔不懂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得盯着,就在这时,曹操大声下令,“便是此时!骑兵队开道!” 骑兵们立刻纵马飞奔起来,而那些正在铺路的老弱残兵躲闪不及,全部被马踩死在地上,有的陷进了泥中,哭嚎声回荡着。 婉柔呆住了,继续看着自己的父亲带着随从和大将们紧紧跟上,地已经被无数的尸体填出了道路,而婉柔却迟迟不能让马前行。 “父亲!”婉柔大声得喊了起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婉柔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了,只是下了马,冲到了刚才一直盯着的老兵那。 他早已经断气了,身体陷进了泥里,被别人的身体压着,婉柔办不到把他拉出来,看着他手里还紧紧得抓着那个早已经沾满湿泥的香囊,婉柔小心地取下了香囊,然后用手闭上了他的眼睛,默默得流着泪。 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此人•••乃是方才救下公主之人邪?” 婉柔没回头,知道这是张辽的声音。 张辽继续说道,“丞相这般行为,属下亦不知该如何评价,但是公主,我等也该继续前进,不然追兵便要过来。” 婉柔继续抽泣着说道,“我不愿前去,我何处皆不想去。” 心里充满着伤心与愧疚,如果刚才自己坚持让他回来,他就不用死得这么凄惨了,明明马上就能让他见到家人了,明明马上就能见到他的小孙女了,而现在竟然连那句谢谢都无法告知给他了。 张辽认真说道,“目下并非缅怀于伤感之时,此人曾经救过公主,公主应当活下去,才能不辜负此人一番心意。” 张辽稍稍用力,就拉起了婉柔,把她扶上马,立刻加快速度追赶前面的大部队,婉柔一直回头盯着那个老兵死去的地方,一直到看不见,婉柔还呆呆得盯着。 赶上了,一路的死人,婉柔已经无言了,心如死灰,这都是那个自己觉得慈爱的父亲做出来的事,婉柔不能原谅这样的场面,没有和父亲说一句话,看也没看他一眼。 快走出华容道了,探路的士兵报告已经接近南郡的治所江陵,曹操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周围疲惫沮丧不堪的谋士将领们十分不解,问他为什么还笑。 曹操说道,“刘备才智虽然高超,但是计谋还是差孤一大截,换做孤为刘备,早点派兵到此处放火把路阻断,我等纵使不能全军覆灭,也要损失大半。” 话音刚落,后军的探子冲了过来,立刻下马报告,“禀告丞相,刘备带领追兵已接近,顺风放起火。” 曹操轻蔑地笑了一声,“诸位,孤言若何?全军尽速前进。” 撤退完毕,刘备没有在华容道追上曹操一行人,而看到受到接应的曹军大部分已经撤回了南郡,也撤退了。 江陵县内,守城的众将官迎接了曹操和婉柔,婉柔终于看到了许多旧部将领,感觉十分的亲切。 曹仁对着曹操拱手参拜,“主公,一路上辛苦。”又对着婉柔拜道,“殿下亦是辛苦。” 婉柔点头回应,曹操一声叹息,“子孝,孤几乎和你不能相见。”又对着旁边站着的贾诩说道,“文和,当初你劝孤不要出兵,安抚荆州囤积实力,不战而屈东吴之兵,孤不听,以至于遭遇如此大败。” 贾诩立刻回礼,“丞相,目下并非叹息之时,如今我军被东吴打败,朝廷必然震动,反对丞相之人必定会跳上台面,依属下看,丞相现在应当立刻回到许都镇住局面,若各地有反叛,也好平定。” 曹操点头,“文和,你所言无错,孤真是悔恨不听你之言,你这便同孤一起回许都。”又转身,“子孝,你和徐公明守江陵,襄阳孤已让乐进守卫。” 曹仁、徐晃立刻遵命,而曹操又把目光转向婉柔,“节儿,与孤一同回许都。” 婉柔虽然听到父亲的话,但是并不回答,依旧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她不想原谅,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命是那个老兵救下的,但父亲却让他死得如此悲惨,婉柔又紧紧地握着那个脏了的香囊,忍住眼泪。 曹操很是奇怪,又问道,“节儿,为何不答话?” 婉柔听了立刻跑走了,曹操觉得莫名其妙,刚要喊住,旁边的张辽走上前,“丞相,依末将看,还是不要带公主一同离开。” 曹操依旧疑惑,问道,“为何?” 张辽面色纠结说道,“只因刚才在华容道,丞相对待老弱伤病之事•••” 曹操又苦笑了,“的确,对于她而言是有些许残酷。” 张辽接着说道,“也并非完全如丞相所想,只是•••”张辽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言难尽,总之丞相仍是给公主些许时间适应。” 曹操点头,“也好,子孝、公明,节儿便拜托你二人照顾。”说完,曹操立刻引领着众将士离开了。 决战江陵 7、身单力薄难为恨,天生奇异初计谋 逃了一夜都没怎么睡觉,现在的婉柔在府中睡得香甜,虽然只是一晚上没有睡到舒适的床铺,但婉柔却觉得过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婉柔起身,在一旁一直侍候的仆人立刻端上水盆让婉柔洗漱,几案上也立刻放好了食物,婉柔无精打采,也吃的不多,走出了府邸。 这里很像一个大花园,山水树木应有尽有,也许之前也是郡守家人住的地方,庭院里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婉柔只是在树木间走动着,寒冬让这里只是呈现一片灰色,如同映照着婉柔的心情。 找到了一棵枯树面前,婉柔拿起身边的石板,慢慢地挖出了一个小坑,把那个已被奴仆洗干净的香囊埋了进去,想起那晚老兵送给自己香囊的场面,想起老兵期待回家的憧憬,想起有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孩正在等待着祖父的归来,最后却只能得到他已经去世的消息,让婉柔又默默地抽泣着,那个本让自己觉得敬重的父亲,这时就像一个魔鬼,让婉柔忍不住憎恨。 “殿下,原来在此处。”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婉柔回过头,一身蓝袍黑铠,但没有戴着盔帽,原来是曹仁,婉柔立刻站起身行礼。 曹仁看到婉柔只是穿着粉红的轻纱布衣,微微皱起眉头。“殿下路上劳累过度,还是该多休息,如今天气转凉,不应穿着如此单薄衣服在外。” 婉柔行礼道,“婉柔只是略感无聊,到处走动,没有顾及身体,多谢伯父关心。” 看到婉柔的手有灰尘,背后地上又有埋过东西的痕迹,曹仁有点疑惑,问道,“殿下方才在此处作甚?” 婉柔说道,“只是埋藏一个稍有回味之物,此物本为一小女准备,但目下已然不能如愿。”婉柔说着,眼眶又要湿了。 曹仁说道,“莫非她已离世?” 婉柔摇头道,“并非,乃是欲把此物送于她之祖父已离世,而且我亦不能找到此小女,皆是父亲之所为。” 曹仁有些疑惑“孟德所为•••为和殿下要这般说法?” 婉柔忽然快速说道,“父亲杀光所有伤兵老兵!便只为他能逃走!如此残忍手段杀了那般多人!我深恨于他!” 婉柔还是喊了出来,带着哭腔,“我亦恨我自己•••无有所为,只能眼看着他死在面前,想要报答他救命之恩都无办法实现。” 曹仁走了几步,看着那已经被掩埋过的一小块土地,又看了看婉柔紧紧攥着的香囊,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场面,但是婉柔的表情已经让他能猜出八九分了,面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曹仁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过了许久,曹仁才说道,“殿下,不必如此动怒,孟德肯定也有他之苦衷,你不应当恨他,也不应当责备自己。” 婉柔继续喊道,“何等苦衷!父亲到最后还大笑未被追上,一点也不愧疚,伯父竟然还帮着诡辩!” 婉柔伸出拳头要打曹仁,但是结果可想而知,曹仁轻松抓住了婉柔的胳膊,面如静水,“此便是殿下心中所谓愤怒与悲伤?当真渺小也。” 轻轻一推,用力刚好,婉柔立刻踉跄后退好几步但却没有跌倒,而曹仁马上拱手拜了一下,为刚才的失礼动作赔罪。 站直了身体又说道,“殿下,若是你未有足够强大之力量和足够坚定之心灵,那你便没有资格去憎恨,亦没有资格去悲伤。” 曹仁走到那堆埋着香囊的土边,蹲坐下来,用力把那松散的土掩埋平整。 “子孝伯父•••”婉柔呆呆地看着曹仁,没想到会被他这样说,愤怒与悲伤的力量吗?的确,自己什么也不会,遇到事情也只能哭哭啼啼,只有靠着别人的帮助,这样的自己,即使愤怒,即使悲伤,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曹仁把手轻轻放在婉柔的肩膀上,说道,“如今孟德刚被打败,东吴乘胜出兵攻打南郡,殿下既然不愿意回许都,那么便应当坐镇江陵鼓舞士气,若是江陵被攻下,还会有更多此等之事发生。” “子孝伯父•••”婉柔还是那句呆呆的话,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只是心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曹仁语重心长,“殿下,殿下要明白自己之身份,殿下是孟德之女,如今此南郡便是以殿下为中心,殿下是三军精神支柱,殿下若是懦弱,众将士也不会有信心打胜仗。” 婉柔沉默了,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曹仁,虽然以前在家中经常能看到他来作客,虽然现在他的表情也和平常一样十分平静,但是婉柔却从中得到了一股勇气,一份信心。 立刻说道,“正是如此,子孝伯父,不,曹仁将军,我目下命令你,坚守城池挡住东吴。” 曹仁又拱手拜了一下。“是!” 婉柔露出了笑容,“子孝伯父,我亦登上城墙可否,我欲观看敌军。” 曹仁有点为难,但是看到婉柔坚持的表情,曹仁还是同意了。 城墙上,婉柔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吴军,在城下安营扎寨,而远处的水面上,那一排排的楼船斗舰虎视眈眈,婉柔看到迎风飘着的“周”字大旗,心里各种感觉纠结在了一起。 转身对曹仁说道,“子孝将军,我亦想穿上盔甲。” 曹仁十分的吃惊。“殿下?” 婉柔没等曹仁继续说,马上说道,“自幼和子文兄长一起练习武术,却从来没有亲临过战场,我如今想试炼自己一番。” 婉柔的脸色十分的平静,虽然心中也有单纯想穿盔甲的愿望,但是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想到那个老兵,婉柔心中的仇恨莫名的燃烧起来了。 曹仁还是不放心,“殿下,战场并非儿戏,殿下还未成年,不该如此。” 婉柔鼓起底气说道,“征南将军,我要亲自坐镇督军迎战,难道你想违抗我之命令否?” 曹仁面露难色,“遵命,但请殿下注意安全。” 旁边立刻有人窃窃私语,怎么能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干这样的事,婉柔听到了,看了过去,那几个人立刻停下了说话。 婉柔知道,自己现在这能样,只是因为有父亲的关系,如果不证明自己,不会有人承认的,虽然从小父亲就教自己读兵书文学,自己也和兄长交流过不少,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还是让婉柔心有余悸。 “敌人势大,江陵军心不稳,必须有后援来安定军心,也可以让敌军的士气下降,子孝将军,你立刻派人假装向襄阳郡的乐进大人请求援军,故意弄出动静让东吴发现,让信使被东吴俘虏,告知援军即将来到,我想他们定然会被迷惑。” 婉柔说完,心里忽然没有底,又对着曹仁问道,“子孝将军,你认为此事可行否?” 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吃惊,而曹仁更是停了好几秒没有说出话,“殿下,殿下能有如此想法,主公若是知晓定然会非常高兴。” 婉柔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忽然便有想法窜入脑中,我亦不知如何原因。”婉柔又想起那几晚睡觉时有过异样感觉,却怎么也体会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决战江陵 8、夷陵未破援已到,恶煞袭来将遇险 曹仁立刻下令求援,传令官刚走,就有探子立刻跑来,“报!禀告公主大人、各位将军,周瑜派甘宁攻打夷陵,甘宁前军刚到就占领了夷陵,益州刘璋部下袭肃率领本部已投降东吴。” 刚说完,徐晃向前一步走到了婉柔和曹仁的面前,“夷陵被夺,南郡通往巴蜀之道路也被东吴切断,我军现在三面被围,徐晃愿意率领一只部队,趁甘宁军心未稳,夺回夷陵。” 婉柔立刻回答道,“公明大人,你所言极是,不过公明大人还是留下守城,我想自己前去。” 曹仁立刻阻拦道,“殿下!不可以如此冒险!”有点生气婉柔这样胡来。 “此乃命令!”婉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一直被父亲管着,心中那种压抑终于释放了出来。 曹仁拱手参拜,“殿下,若是一定要去,我愿为前部,殿下统领后军接应。”虽然这像是请求,但是曹仁的语气认真到让婉柔无法不同意。 穿上了盔甲,有点沉重的感觉,但是婉柔还是强挺着身板,心中隐隐地激动,又有一种莫名的淡然,害怕并着无畏,婉柔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到了,夷陵只是一个小城罢了,早已经有甘宁迎战的部队出城,不过也许是没想到曹仁立刻就会带兵前来攻打,迎击的部队行动有点仓促。 婉柔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大喊了起来,“将士们,我便在此处看着诸位出战,务必要胜利!” 虽然声音依旧很小,但是士兵们看到公主亲自坐镇军中,一个个都气势饱满,在鼓声中冲向了敌军。 厮杀声震天动地,尘土飞扬,婉柔策马到了曹仁的身边,看着军士们渐渐把东吴的士兵打退回了城中,婉柔不禁笑了起来。 曹仁立刻下令道,“传令下去,围住夷陵,四面攻打,定要生擒甘宁。” 婉柔轻轻说道,“子孝将军,甘宁十分勇猛,我等一定要小心。”想起了那场水仗,甘宁威武的样子让婉柔心有余悸。 曹仁回应道,“放心,我等军队多过他们,夷陵难守,甘宁不会敢出来。”说完,立刻下了命令,继续攻打。 一连攻打了两天,但还是没有打下,不过城里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了,婉柔忽然喜欢上了这种气氛,鼓舞所有人的士气,思考破敌的方法,指挥战斗的进行。 又到了晚上,婉柔依旧陪着曹仁指挥着攻打夷陵,城墙已经被战火烧得破败不堪,就在所有人觉得即将破城的时候,传令官突然跑到了两人的身边,低头就拜。“报告!周瑜和程普率领大军前来救援,前锋已然打败我军后部,切断我军退路!” 曹仁大吃一惊道,“怎有可能?周瑜难道放弃大营?” 传令回答道,“周瑜留凌统守备,徐将军出城攻打,凌统坚守不出,徐将军兵马不足,不能得胜。” 曹仁皱起眉头,“如此,尽快撤退!” 婉柔听到周瑜来了,紧张地感觉又激起,但是忽然又很想再看一看那张美貌又威严的脸庞,不过曹仁已经下令撤退,并且要求婉柔跟着他一起走,婉柔也知道自己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陈矫进言道,“将军,可以让骑兵突击东吴部队之阵型,还可以放走一些战马,扰乱贼众之视线。” 曹仁立刻同意,果然周瑜的将士有了稍稍的动摇,而婉柔也随着众人逃离了战场,东吴俘获战马几百,士气高昂,但也许是周瑜意识到不能将战线拉得太长,只在城外驻扎,和曹仁对峙着。 一连几个月下来,周瑜不停攻打,但是曹仁精妙的防守技巧,没有一点破绽,周瑜只得请求孙权再派援军继续攻打。 又一日清晨,城下又一次聚集了大量的士兵,孙权的援军又到了,这次的兵力非常多,周瑜亲自在前部督军,对着城楼大喊,“曹仁,依旧不敢出战否?曹贼已把尔等当作弃子,为何还不投降!” 婉柔听到周瑜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十分生气,立刻对着身边的曹仁说道,“子孝将军,当下令出战!” 曹仁立刻阻止道,“不可,如今江陵守军已然不多,敌人士气正旺,若是目下贸然出战,万一有失如何是好!” 婉柔没话说了,任由城下的吴军挑衅着,周瑜看曹仁依旧闭城不出,立刻下令继续攻城,云梯车缓慢地推了过来,架起了长梯靠在城墙上,立刻有士兵开始爬梯想要登上城墙,曹仁率领着将士,不断地从楼上射出弓箭,抽刀砍下刚爬到梯子顶部的士兵的头颅,搬起巨大的石块砸向正在爬梯的士兵,被砸死者不计其数,鲜血染红了城墙和地面,但是吴军仍然没有停止进攻。 忽然传令兵冲了过来,“报告大人,东城徐将军有些难以抵挡,敌人已登城!” 没等曹仁反应,婉柔两眼坚毅,“子孝将军,我带领士兵百人,前去协助公明将军!” 曹仁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柔弱女孩的表现,立刻拱手拜道,“殿下如此年轻,竟然有这般胆识和谋略,此乃曹家之幸运,但请殿下注意安全,若是有了闪失,曹仁就算即死也不能向主公请罪。” 婉柔笑了,点头之后立刻带着一百名壮士就向城墙的另外一边跑去,虽然在人群里婉柔只是一个小不点,但是似乎所有人都被婉柔感触了,更加努力地对抗敌军。 东边的城墙已经乱作一团,有两个地方已经失守,吴军源源不断地从下面爬了上来,婉柔立刻大声喊道去帮助徐晃,那百名战士迅速抽刀向前,和城墙上的敌军拼杀起来。 婉柔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城墙上的敌军并不多,似乎还能控制地住,从梯子爬上来的人却没有停止,婉柔十分着急,忽然看到倒在一边弓箭手的尸体,婉柔跑了过去,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弓箭。 拈弓搭箭,就像以前兄长教给自己的那样吧?婉柔心里琢磨着,但是这是第一次对着人,不再是那些木块,婉柔的心跳得很快,而且这弓也比以前用的难上许多,要耗费更大的力气。 终于摆好了姿势,婉柔喘着粗气,看着互相厮杀在一团的人,婉柔不知道该去对着谁射箭。 又一人将要从梯子爬上城墙,穿着盔甲也不像普通士兵,或许是一名将领,婉柔立刻调转了方向,这次没有迟疑,把弓箭发射了出去,但是手臂还是因为紧张抖了一下,弓箭只是擦中了那名将领的胳膊。 他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看到了婉柔,立刻跳到了城楼上,拔出刀,就向婉柔冲了过来。 决战江陵 9、奋勇向前无所惧,一箭欲杀美周郎 从没有谁会这样举着凶器对着自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要杀自己,婉柔看呆住了,连跑的意识都没有,只是看着恐惧着,那人举起刀,对着婉柔就要砍,而婉柔本能地用手去挡,闭上了眼睛不敢面对下面的一切。 只听一声怒吼道,“贼将休得猖狂!”随着喊声,徐晃冲了过来,一刀劈下,那名将领的头就被砍下了,身体瞬时间停止了要砍婉柔的动作,跪倒下来,然后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婉柔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脸上身上已经沾满了那人的血浆,面前的人没有脑袋,趴在自己的眼前。 抬起头,徐晃喘着气,看着婉柔,确定她没有事后,又转身继续杀起了敌人,连一句话也没说。 “公明将军•••”婉柔小声地说了出来,拳头一下又握紧了,立刻抓起手边的弓箭站了起来,对着继续爬梯子的人又是一箭,正中,那名士兵惨叫着掉了下去,摔死在了地上。 这是婉柔第一次杀人,但是婉柔却没有任何的纠结和惧怕,如果自己懦弱,如果自己不杀死别人,那么别人就会杀死自己,自己既然承认是军中的一员,不可以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了。 军士们看到婉柔竟然能杀掉敌人,都十分惊讶,都好像获得了无限的动力,更加的勇猛,不一会就把登上城墙的敌军全部歼灭了,火把从城墙上扔下,云梯车烧着了,吴军爬梯受到了阻碍,而徐晃立刻组织起了新的防御,混乱被平息了。 战斗一直打到了晌午,江陵死伤众多,而吴军死伤太大,不得不暂时的退去,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在城墙上休息。 曹仁接过从人递上的手巾,为婉柔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殿下甚是辛苦,我等不能让殿下安心看着敌军被打退,反而让殿下出生入死,实在是罪该万死。” 婉柔站了起来,回礼曹仁,“万不可这般言语,子孝将军统领三军保护婉柔,公明将军亦救过婉柔性命,婉柔感激万分,力量微薄,不能给各位帮助,反而连累他人分心照顾,心里十分惭愧。” 婉柔看了看周围,大部分人都在睡觉,“便让将士们歇息片刻,而且也该进膳也。” 吃过了午饭,沐浴之后,婉柔拒绝了从人交付给自己的轻装,而是又穿起了盔甲,婉柔喜欢这样微微沉重的感觉,就好像兄长陪在自己的身边给予自己勇气。 再一次登上了城墙,军士们已经整装待发,一上午的战斗让大家士气大增,看到了婉柔,也并不是之前的怀疑和否认,而是获得动力的感觉。 随着尘土飞扬,周瑜亲自坐镇中军,统领着大部队朝着江陵又一次进发,婉柔随着所有将领,远远得看着,这无休止的进攻,让人觉得疲惫,这无休止的增援,让人觉得绝望。 众人都看得惊呆,一人忽然说道,“都亭侯大人,我观周瑜军队军容不整,也许是清晨之战斗让他们士气低落,这样不顾一切持续攻打想必他们亦是疲劳万分,如今又勉强迎来,我军以逸待劳,此时正是冲破他们前军之时。”婉柔看了过去,说话那人是曹仁的副将牛金。 曹仁回答道,“虽然如此,但是周瑜手中依旧有几万人马,前军虽然有点急匆,但也有好几千人,江陵士兵已不足一万,又无援军,不可太过冒险。” 牛金听了曹仁的话,有点着急,愤然抱拳说道,“虽然如此,不出城一战是懦夫行为,东吴擅长水战,如今登陆,如同儿戏,卑职愿意率勇士百人,为二位将军与公主大人迎战敌军,至死方休!” 婉柔心里很没底不敢出声,只等曹仁下达命令,不过看到牛金这副热血豪迈的样子,也微微激起了婉柔抵抗的决心,又走到了曹仁的面前,“子孝将军,依婉柔见识便答应牛金将军,然则应当多派人手,毕竟寡不敌众。” 曹仁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走到牛金的面前,“予你三百人,务必小心,不要莽撞。” 牛金双手抱拳,慨然说道,“遵命!属下必当奋勇杀敌!”拜了婉柔和曹仁,带领着士兵就下了城墙。 城门打开了,牛金带着三百人就杀出城去,东吴的前锋看到了这么少的部队杀到面前,立刻和牛金的部队混战起来。 不一会,周瑜带领的中军也接近了,把那几百人团团围在中间,婉柔在城楼上,看着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心中十分焦急,不停地走来走去。 婉柔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不妙,敌人太多,军士们皆被包围,再不前去救援当要全灭。” 曹仁并不答话,只是深深地呼吸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混战的人群,的确,那几百人已经濒危了,曹仁戴上了盔帽,大喝左右取马。 一边的陈矫看到曹仁竟然要救牛金,十分惊讶,“都亭侯大人!这般行为当是为何?江陵已然难以抵挡,贼众强盛,牛金率领之百余人已不能打胜,弃之理之应当,而如今都亭侯大人竟要亲自冒险去救?!” 曹仁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周围的所有人,除了徐晃是目光坚定,其余那些文官武将都是像陈矫那样胆战心惊,曹仁没有任何迟疑,继续带领着亲近的几十名士兵就要下城墙。 婉柔喊住了曹仁,“子孝将军!婉柔亦要前去!”一步向前,心却在颤抖。 曹仁立刻回应道,“此并非儿戏,我已有了必死之心情,但怎能让殿下冒此等生命危险,殿下不可轻忽贵体。” 陈矫等人听了立刻连连称是地附和着,而婉柔却笑着回答道,“我并不惧怕,跟随子孝将军我不会有危险,牛金将军众人亦不会有危险,子孝将军亦不会被那些敌人伤害到,我等都相信将军你能守护住所有人。”那带着孩子气的甜甜微笑,好像这狂躁的战场中的一缕清泉。 曹仁盯着婉柔,没几秒,也露出了微笑,像轻蔑像无奈像坦然,继续带领士兵走了起来。走了几步就开口说道,“殿下,请跟在我之身后,注意安全。” 婉柔的眼睛一下睁得好大,激动冲上心头,立刻追上曹仁,骑上了马。 接过马槊,婉柔发现根本使用不了,“太过沉重,果然婉柔力气太小,还是用短弓,子文兄长当初也言我最多充当马弓手。”婉柔说着,表情有点不甘心。 曹仁点头道,“如此,支援便靠殿下,我必定救出牛金等人让殿下安心。” 说完,曹仁策马飞奔起来,婉柔紧紧跟上,说起来,骑马射箭,早就学过,但是现在实战起来,感觉真的好不一样,婉柔竟然偷偷笑了,因为想到了兄长,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状况,一定会惊讶地合不拢嘴吧。 接近了,那一群人,婉柔看到了自己军队的大旗,立刻搭起了弓箭,朝着围在外面的东吴士兵射去,正中!婉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二次拉弓竟然就变得毫不生疏,心情激动万千。 曹仁大喝一声,杀进了重围,举起长枪,一枪就把和牛金正在拼杀的将领刺死,牛金看到了曹仁,十分吃惊,脸上已经被血和灰尘沾满,对着身边的人大呼,“都亭侯大人来救我等也!”说完,又立刻奋勇杀起了敌人。 敌人如翻浪一样滚滚而来,婉柔一直躲在曹仁的背后,不停地对着周围的敌人射箭,迎风飘扬的周字大旗引起了婉柔的注意,顺着看过去,那身铠甲,那张俊美的脸庞,那副从容的表情,是周瑜。 婉柔又想起了他在赤壁打败父亲的场景,想起他称呼父亲为贼,这时候那种心跳与激动完全没有了,只有忿恨,婉柔搭起弓箭,一箭射了过去。 决战江陵 10、军中阵战浑身血,思虑巧妙偷出城 距离太远,一直注视着曹仁的周瑜早就看到对着自己射箭的那个女孩,强弩之末,根本就不能碰到周瑜。 用剑指着婉柔,周瑜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在这样的战场中,为什么会有年幼的女孩,但随后又呼唤起左右的将士,“给我把曹仁拿下!” 士兵和将领又朝着曹仁突击,但曹仁并没有被吓倒,挥动长枪,一枪挑死迎面骑马冲来的将领,转身又是一刺杀死了侧面的士兵,长枪沾满了鲜血,而曹仁身边的人都全部被他杀死。 曹仁呼喊着牛金,让他不要继续恋战,随后冲开了阻挡退路的敌人,朝着城下奔去,陈矫打开了城门,婉柔跟随曹仁和牛金以及军士们冲到了城下。 牛金喘了一口气,“将军,还有一些余部被隔断未能冲出。” 婉柔回头,果然另外一个地方依旧战尘飞扬,那里的军士没有将领统率,似乎更加混乱,曹仁看了一眼,“你带殿下回城,我去营救!”说完,立刻策马,引着余下的近卫继续杀了过去。 婉柔又大叫道,“将军!我亦同去!” 曹仁连头都没回,直接拒绝道,“不可!殿下速速回城!” 婉柔刚要任性冲过去,牛金就挡在前面,“公主请不要冒险!” 婉柔焦急回答道,“然而婉柔十分担心子孝将军!” 牛金下马,跪拜在地上道,“曹仁将军英勇无比,不会有事,公主万金之躯,如果一同前去,将军一定会分心照顾,反而拖累了将军,望公主明鉴!” 虽然被说成是拖累让婉柔有点郁闷,但是婉柔知道这是事实,刚才也是自己在任性,立刻唤起牛金,答应一同回城。 城墙上的文官看到婉柔,立刻嘘寒问暖,婉柔意识到自己让大家十分担心,有点不好意思,但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婉柔立刻居高临下地看着曹仁在人群中拼杀,已经和那些迷失的士兵们汇合了,正在慢慢后退,婉柔的心揪紧了,恨不得那堵住去路的敌人瞬间死绝。 曹仁又是一枪,刺死了一名校尉,开出了道路,让那些步兵退在前面,敌人的追兵紧紧跟上,几名骑兵已经冲到面前,曹仁转身独自迎击,横扫一枪,挑死冲在最前面的那人,又一枪挥开另一人刺来的长矛,接着顺势一刺杀了那人。 剩下的骑兵心惊胆战,竟然勒马不敢再上,曹仁没有继续拼杀,而是调马便回,追兵见状又继续追起,一直追到了城门边。 婉柔在城墙上对着左右大叫开门,曹仁顺利进入了城中,守城的弓手立刻乱箭飞射下来,追兵才渐渐退去。 浑身的血污,曹仁走到了城墙上,所有的军士都跪拜在了地上,陈矫更是惊讶地举动失措,而婉柔赶紧递上手巾,让曹仁把脸上的血与汗水擦干净。 曹仁对陈矫说道,“长史大人,如何?”气喘吁吁,曹仁却依旧笑着。 陈矫立刻双臂交错,深深拜了一下曹仁,“征南将军真乃天人!” 城下的聚集又打断了众人的相叙,周瑜率领的几万人马都到了城下,云梯冲车又一次搬了过来,而周瑜竟然冲到了前部在城下亲自督军攻城,也许刚刚那样都没有抓住曹仁让周瑜觉得愤怒。 死伤持续着,城楼上下,弓箭来回飞舞,石块落下,火把丢上,喊声遮天蔽日,曹仁的防守完全无懈可击,天色已经渐渐转黑,周瑜在城下十分焦急,大声地指挥军士们努力攻城。 乱箭之中,不知道是谁射出的一箭,正中周瑜的左肋,瞬间周瑜就从马上跌了下去,楼上的将士呼喊着,而婉柔听到了声音,立刻和徐晃来到曹仁的身边。 曹仁指着城下喊道,“已射中周瑜!” 众人望去,周瑜捂着胸口,努力半跪起身来,而随后赶来的程普立刻把周瑜拉了上马,主将受伤,全军的攻势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东吴立刻开始了撤退。 曹仁立刻下令追击,徐晃拦住了曹仁道,“将军,这莫非是周瑜的诱敌之计?慌乱之中,有谁亲眼见到周瑜是被我军将士射中?” 曹仁摇头道,“未有,我亦是听闻喊声才能得见,但应当不会是计策。”立刻呼唤左右,追击敌军,而徐晃主动留下守城。 “子孝将军,我亦同去。”婉柔又要上战场,曹仁有点无可奈何,说道,“殿下竟然如此好战!” 婉柔说道,“只是追击敌军罢了,不会有何危险,跟在子孝将军后面婉柔很安心。” 婉柔自己都有点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了?好像从赤壁水战的时候,就变了一个人似得。 又一次骑上了战马,婉柔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兄长拍头嘲笑的小孩了,挥动辔头,双腿拍打了一下马肚子,马儿立刻飞奔起来。 也许是吴军士气不振,一路仓惶撤退,几乎没有反击,婉柔和曹仁一直追到了周瑜的大寨,吴军守在营寨边上,拈弓搭箭不让曹军的人靠近。 营寨面前,曹仁大喊道,“周瑜小儿!有胆量便出来迎战!”而吴军完全没有动静,婉柔暗暗发笑,之前还是周瑜对着大家这样喊,战场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曹仁匹夫,中计也!”周瑜忽然从大帐里走了出来,换了一身盔甲,却依旧是白袍银铠,依旧威风凛凛,“众将士,杀出去,活捉曹仁!” 东吴的士兵杀了出来,曹仁大吃一惊。“不妙,原来周瑜并未受伤,中计也,速速撤退!” 所有人立刻撤退,婉柔自然也是惊慌失措,回过头,看了一眼周瑜,正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难道是强忍伤痛?婉柔心里疑惑着,但还是跟着大部队撤退了,而吴军只追了一点点的距离就撤回了。 曹仁回到城中,有点懊恼,对众人说道,“险些中计。” 众人也都同意,婉柔却突然说道,“子孝将军,我观周瑜之颜色举止,当是确实受伤。” 曹仁满脸疑惑问道,“怎会?岂未见到他出来迎战邪?天色已黑,我等若是冲杀进去,怕是有去无回。”下令众人休整。 婉柔没在说话了,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用餐完毕之后,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月光皎白,婉柔又走到了城墙边,看到城门竟然开了,婉柔很奇怪,赶紧走了过去,原来是士兵在清扫战场,修补城墙,婉柔看到了东吴士兵的盔甲,陷入了沉思。 忽然说道,“你。”士兵赶紧应声道,“公主大人有何吩咐?” 婉柔说道,“给我一套东吴士兵盔甲。” 士兵有些惊讶,脱口问道,“公主大人要此等之物有何用?” 婉柔说道,“是都亭侯大人需要,我等将假扮吴军士兵前去劫营。” 士兵有些疑惑道,“可是此等物品本来便是要交给都亭侯大人清点。” 婉柔听到军士的回答,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自己几乎没有撒过慌,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和被拆穿了一样。 顿时想要走,但是马上又停下了,婉柔恍然大悟一般,自己是公主啊,为什么还要找借口? 立刻命令道,“我亦想观看东吴之铠甲,便拿一件给我,要身形较小者,别的不需要多问。” 士兵立刻领命照做,婉柔接过了铠甲,立刻走回了自己的宅邸,很快便换好了衣服,然后偷偷地向城外移动,街道里百姓混杂着军士,婉柔很快就混到了城门边,但城门口的士兵让婉柔没办法通过。 婉柔思考良久,忽然眼睛一亮,对着那些守卫喊了起来,“来些人帮忙,将尸体丢进河里!护卫何在!”卫士信以为真,赶紧走到了正在清理战场的人群中,而婉柔抓紧了机会,溜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