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之渊 第一章:醒于森林 清晨,我意识到我醒来了。我习惯性地伸手,去床头触摸我的手机。可是,我感觉,我触摸到的,是草。我以为我在做梦。我经常处于那种半睡半醒之间的状态,把梦境当现实,把现实当梦境。只是我从未想过,我会迎来梦一样的现实。 我摸了几次之后,我的意识也渐渐清醒,我确信我摸到的是草,这是我房间里不曾有的东西。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猛地睁开眼睛,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同时一个仰卧起坐坐了起来,当我看到我身处的环境的时候,我的惊讶,实在是难以言表。 谁能相信,头天晚上,我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的,睡觉之前,我还习惯性地玩了下手机,然后关灯入睡。对于这点,我确信无疑。可是现在,我为什么会在森林之中呢?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我尝试着大喊了几声,“有人吗?”没有人回答我,听到的仅仅是呼喊声在这森林之中微弱的回响。而这空旷的回响更是加深了我的恐惧:我到底在哪里? 我看了看四周,简直像热带丛林那样,森林极为茂盛。尽管我也见过森林也进过森林,可是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森林。这是一种比热带雨林还要原始的森林。有限的地理知识告诉我,我所居住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区,是绝无可能有这样的森林的。想到这里,我更恐惧了,难道一夜之间,我就位移了十分遥远的距离吗?这又是谁做的?我的恐怖又加深了一层。 我开始疾走,尽管我很怕,但我必须走。多走走,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或者,附近会不会有人。我跑不起来,因为森林地面的坎坷让我只能步行。但是我的速度也算是可以了,我那已逝的短暂的生命中,还不曾有过这么快且慌张的步伐。 是的,我已逝的生命还非常的短暂。我叫阿麦,才二十一岁,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寒假里,我回到了家中,静静得等候着大学的最后一学期的来临,我觉得我会有很好的前程。可是我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下,醒来却是这副模样,这令我万念俱灰。 突然,我头脑里又有电光一闪,我的身体也是一个激灵。是呀,我是在家里过寒假呀,是寒假,冬季里的寒假。我是穿着睡衣睡下的,现在醒来,依旧是睡衣,这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现在穿着单薄的睡衣,我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冷。如果是在冬季里,我不应该是冷得瑟瑟发抖吗?尽管我有点瑟瑟发抖,但我确信,这不是因为冷。联想到在我所居住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区不可能有的自然森林,我觉得我头都要炸了。这绝无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 我一边走一边恐惧地想着,我太累了。我依旧看不到我深处的环境有任何的变化,而我已经走了将进两个小时。身体的疲累加上饥肠辘辘,我感觉体力透支,我停止了走动,我坐了下来。但我的思维,无论如何也是停止不下来的。静坐的时候,思维也不显得那么慌张与混乱。我开始穷思竭虑地思考各种可能性。 首先,我是在家里睡下的,不管我在什么地方,至少,我现在没有在家里了。那么是谁把我从家里弄出来的呢?我这么大的块头,将我从家里弄出来而不惊醒我,这点就很难让人信服了。而且我家里是上了锁的呀,难道是我爸妈将我弄出来的?搞恶作剧吗?尽管如果是这种可能性我会恨死我爸妈,但是这是我最希望的可能性了。 难道是坏人将我绑架出来的吗?就像偷东西一样将我从家里偷出来了?那么动机又是什么呢?要搞人口买卖也不是这种买卖法呀,就这样将我丢在原始丛林吗?这不太可能呀。或者就是为了报复我打击我?我翻遍我的思维库,我也找不出要这样子搞我的仇人。我甚至根本就没有能够打上仇人标签的人。 退一步讲,即使有人能够且有足够的动机把我从家里弄出来了。可是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呢?高中时期我也是学文科的,我有比较熟悉的地理知识,我确信这不是我居住的地方,无论是丛林面貌还是温度,都不像。那么此地应该距离我家很遥远了。一夜之间将我位移这么大的距离,怎么做到的?飞机运过来的吗?谁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这样子来折磨我? 是在做梦吗?我掐了掐自己,确信疼的很,不是在做梦。 难道是碰见鬼了吗?啊,上帝,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然而这一切,又是那么不寻常,我有限的认知里,无法解释这一切。 迷惑之渊 第二章:丛林偶遇 尽管我穷思竭虑,我依旧想不出我现在的处境的缘由。我肚子饿了,是的,我肚子饿了。温饱果然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恐惧仿佛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应该是那种深处未知的环境而恐惧不那么强烈的人,相较于有些人而言。 我重新站起来,并继续行走,我希望能够遇见能够吃的东西。放眼望去,我身处的环境,不是树木,就是草丛。我该向何处去寻找能够吃的东西?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继续地往前走。太阳在正天空的位置悬挂着,那么这应该就是中午了吧。我平时是属于那种从不欠一顿早餐的人,现在太阳已经到了正头顶,我还没有吞下一点食物。我已经感觉到我全身乏力,头脑空虚。 功夫似乎永远不负有心人,尽管我没有找到食物,但是在我前方的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条河流。那是非常清澈的水源。我迅速的加快脚步朝河流走去。一靠近河边,我就扑下身子猛喝了几口水。是的,我不仅饥饿着,而且,饥渴着。水是生命之源,即使要死,我也能够多活几天,只要有这条河流。与其说它是一条河流,还不如说它是一条小溪。因为它仅仅拥有两米左右的宽度。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灵光闪现,让我在这类似于绝境的环境中竟然忍不住兴奋了一把。尽管眼前是一条小溪流,但是小溪终究要汇入小河,小河终究要汇入大河,大河终究要汇入大海。那么,只要我一直沿河而下,我应该是可以碰到人类聚居区的,至少我可以走出这片丛林。因为人类居住的地方,大多是沿河而建的。我不禁为自己头脑中的地理知识而沾沾自喜。如果走到河流的尽头,走近了大海,依旧是荒芜人烟,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我喝足了水,我按照我灵光闪现的想法,打算沿河而下。无论如何,我在水源旁边,不用担心没水喝。兴致来的时候还可以在河里泡个澡。可是我现在哪里有心思泡澡呢?尽管我为自己刚才的灵光闪现兴奋了一把,也喝足了水,可是我依然没有补充食物,我依旧饥肠辘辘。我尝试着去河里翻了几块石头,我想看看,石头下,有没有隐身的螃蟹呀。如果能够翻到螃蟹之类的生物,我想我可以生吞之。第一我饿了,第二我没有火。但是石头下并无螃蟹,当然我也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眼看太阳已经呈夕阳西下的的态势了,一个白天即将结束。在食物方面,我依旧一无所获。我多么想念之前每天一日三餐的日子,曾经习以为常的用餐时刻成了我最怀念的时光。我开始又担心起来。我担心着,我还没有被吓死、疑惑死,就已经被饿死了。我尝过饥饿的痛苦但是却没有尝过因饥饿而死的苦痛。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苦痛,应该会很痛苦吧,可能这是废话。 就在这样的苦痛中,天已经黑了。所幸月光还算皎洁,在月光的照耀下,我可以看清周遭的环境。否则的话,即使有食物摆在我的面前,我也分辨不清楚,那估计会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但是这种最遥远的距离我也是遇不到的。但是我却遇到了一个人,是的,我居然遇到了一个人。 由于走了一天,我想歇下脚来休息会,太累了。一日的步行,一日未曾充饥。于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瞧见了一颗大树,我欣然而去。大树底下好歇脚。我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别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当我走进大树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内心里是一种惊喜还是一种恐惧。惊喜的是,我与世隔绝一整日,我终于看见了人影,这叫我如何不惊喜!同时,我也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恐惧。经过一整日的环境熏陶,我仿佛被这个环境洗脑了:这个地方不应当有人。可是当有人出现的时候,且也是孤家寡人,我竟然有一种恐惧的感觉。我头脑里闪现的是女鬼一样的东西。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论外界如何传说,我都是坚信鬼是不存在的。尽管我今日的遭遇似乎也超过了我唯物的智识。 我鼓起勇气,勇敢地走向了那个人影。她貌似在睡觉,然而她惊醒了,并且是我惊醒她的。且惊醒得有点异乎寻常。她恐怕是受到了惊吓,双手抱头,歇斯底里地叫喊。仿佛有怪物入侵似的,但是很明显我不是怪物,我必须让她明白这一点,让我的同类免受惊吓。我大喊一声“是我!” 当然她并不知道我是谁,但是这两个字很明显起了效果,她停止了歇斯底里,睁开眼睛看向了我这里。紧接着,我没想到我会迎来一个女孩的拥抱,她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起身向前紧紧拥抱着我,并且开始哭得歇斯底里。我知道,这是一种激动的哭。老实说,此时此刻,我何尝不想哭呢?我真的以为我与世隔绝了,我真的有那么很多个瞬间,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人的影子了。我也很害怕,如今遇见个人了,叫我岂能不激动。然而我内心的好奇,甚于我心中的激动千百倍。 她是谁?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她会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吗?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跟我一样吗?来到这里有多久了?遇见她,仿佛并不意味着我能回家了,看她的情绪,仿佛比我惨多了,她有遇见什么事吗? 好多的谜团,我想她来替我依依解开,但是很明显,现在还不适合问她问题,我就任她哭着。当有个女孩在我怀抱里哭泣的时候,我觉得我多么有男人味。那是一种天生的保护欲在作祟,尽管我自身难保,不知身在何方。 迷惑之渊 第三章:原来是你 在哭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在我怀里哭的这位女子,似乎意识到了她在一个陌生的男子怀里哭泣。理智胜过了情绪失控,她从我怀里挣脱而去。但是立马问我:“这是哪里?” 我沉默了约有三秒之久,我之所以有那么几秒无言以对,是因为我不想告诉她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我不想过快地浇灭她的希望。但是我马上我又只想面对现实且探讨迫切需要探讨的问题。因此我告诉她:“我不知道,也许我跟你的遭遇一样” 听到我的回答,她有些绝望,歇斯底里地叫了几声。我前所未有地觉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蛮强悍的。只是不知道是我真的心理承受能力强悍还是我还不知道我深处的环境的险恶。于是我迫不及待地问她:“告诉我,你来这里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什么?” “有一天我醒来,我莫名其妙地醒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一直走,可是我依旧没有走出这片丛林。我好害怕,几度想寻死。” “别呀,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但是请告诉我,这一个多月里,你没有遇见一个人吗?或者有没有遇见人生活的痕迹?” “没有,就是没有,这是最让我恐惧的一点。别说人了,连动物我都不曾遇见过,连昆虫都没有。除了植物,就是我自己。” “什么?”我惊讶了。不过我确实才注意到这个事实,我一日走来,如果没有遇见动物可以用概率解释,那么在这种森林中连个昆虫物种也不曾见到,那这概率未免也太小了。意识到这一点我就有点不寒而栗,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我们都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具有一样的疑惑,区别就是,她比我早来。我再次问她:“吃饭呢,我是今天早晨醒来发现在这里的,一天下来我什么也没吃,但是你不可能一个多月不吃东西,你吃的是什么?” 她反手扯了一把草递给了我,说这个可以吃。 我疑惑不解:“人能吃草吗?” “反正我这一个月就是靠吃草吃树叶渡过的,我也知道人靠吃草是活不下去的,但是我就是活下来了,而且这个草的味道还有点特殊,你尝尝吧。” 我再次惊讶了。我没想到我苦苦寻觅的食物,遍地都是。可是这些草怎么看着比牛吃的草还难啃。但是我必须吃,毕竟别人靠这个东西活了下来。于是我试探性地尝了尝,还别说,味道好极了,有一种淡淡的甜,又是一种我从未尝过的甜。有了第一口,我放心大胆地开吃,最主要的是它并不难啃,饥饿感烟消云散。我吃完之后,我看了看周围的这些草,它们的形状稍微有点怪异,至少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过话说回来我没有见过的草木多着了,或者说我见过的草木是很少的。因此我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对这些草的生疏的感觉上。 可是当我吃饱之后,我也看了看眼前这个与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女孩,刚开始由于情绪波动太大,我并没有仔细观察她。当我现在仔细且平静地端详她的时候,我发现她是那么的眼熟。可是我穷尽脑海所有的记忆,我也想不出我在哪里见过她,至少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是这个世界这么小,也许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在哪辆不知名的公交车上见过,也不一定。我试探性地问了问:“你是哪里的?” 她说她是英国的。她居然是英国的,这点让我有点惊讶。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像是个中国人,无论是语言或者外形,我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一个外国人。 “你是移民到英国去的吗,我怎么看都感觉你像个中国人。” “是的,我是个中国人,只是从十岁开始就在英国生活了,直到现在已经十年有余了。” “我怎么感觉你比较眼熟,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王曼。” 王曼,多么熟悉的名字,那一刻,我仿佛都想起来了。 “你小时候是不是在一个叫做吉祥村的地方生活过?” “啊?你怎么知道?” 啊,这个人我何尝知道,她是我的一个表妹呀,而且是崭亲的表妹。可是,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的亲表妹呢?我这个表妹为什么也不认识我这个表哥呢?说来话长,但是我认为十分有必要交代一下她的背景,因为她在日后的经历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我妈妈是从外省嫁过来的,她生长的地方,是在外省的一个小村庄,名叫吉祥村。由于这层关系,我也去过这个地方。但是由于距离实在过于遥远,我并不像大部分其他人那样可以经常去外婆家做客。我有一个舅舅,生了一个女儿,天赋异禀。从两岁识字开始,人们便惊讶于她的天赋非比寻常了,一时之间在方圆成为佳话,都预感着一位天才将要横空出世。小时候去外婆家,见识过她的利害,也还记得她儿时的音容相貌。可是为什么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呢?那是因为我外公外婆后来相继去世,非常遥远的距离让我们这层亲戚关系名存实亡。 可是,她怎么就成了英国人了呢?这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据她刚才的讲述,她是从十岁起开始在英国生活了。那时在我外公外婆去世后没两年。她怎么会成为了英国人了呢?当时他们也是普普通通的家庭。 迷惑之渊 第四章:天才的成长经历 “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英国人了?如果你上了大学移民到了英国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十岁就去了英国,很明显,这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吉祥村生活过。” “因为我是你表哥,那个小时候和你玩耍过的外省的表哥。” “什么?你是?” “是的,所以我刚才仔细看你的时候,我感觉你比较面熟,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似曾相识了,而是确确实实就是曾经相识。” “怎么是你呀,太巧了,咱们现在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呀,你可是天才,这话应当我问你才是。”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都开始怀疑我曾经所学的一切了。” “快快告诉我,你怎么成为一个英国人了?” “我被一对英国夫妇给收养了。” “啊?舅舅舅妈他们不在了吗?” “在。但是……。” “但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是我爸妈的第几个女儿,是第五个了。我爸妈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是他们居然接连生了五个女儿。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重复的多余。恰在我10岁那年,有一对英国夫妇在我们那儿旅游,来到吉祥村。由于我的天才声名远播,这对英国夫妇闻讯赶来,想见识一下我。交流之后,他们特别喜欢我,止不住的感叹我的天赋。我爸妈看到这里,居然说可以把我送给他们。” “啊?你这么好的天赋,好好培养必有前途,为什么会愿意将你拱手让人呢?” “他们想要儿子想疯了,多一个女儿就多一份抚养的负担。而且他们也知道,要抚养我也是需要花代价的,这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那对英国夫妇也答应了是吗,你就被带去英国了吗? “是的,我被带去了英国。但是他们没有答应收养我,因为他们说那样做不合法,但是可以代为培养我,我还是我爸妈的女儿,这是跟英国夫妇一起生活了。我是成年后,才加入了英国国籍的。” “那你在英国过得怎么样?” “他们之所以收养我,是因为特别爱才,他们本身是知识分子,他们花了大力气培养我且非常懂得如何培养我。是他们成就了我的今天。我接受了非常好的教育,我十五岁就从剑桥大学毕业了,但是毕业之后我不想深造了,一直在自学,也没有去工作” “没想到会发生这多事。你学的是什么呀?” “我学的是生物化学。但是我对一切自然科学都感兴趣,因此皆有涉猎。” “那你能不能解释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吗?” “原谅我不能。超越了我的认知,我不知道如何去解释这一切发生的缘由。” “你的中国话还是说的这么好。” “那是自然,我一直没忘,而且在英国也有很多来自中国的朋友。” “你为什么要加入英国国籍呀?” “是那培养我的英国夫妇,他们建议我加入英国国籍。而且我也习惯了在英国的生活,我与我爸妈虽然没有断绝法律上的父母子女关系,但是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什么联系了。” “啊,我们就这样子损失一位科学的巨人。” “哈哈,算不得,我并没有什么值得歌颂的科学成果,只是学得快,也并没有作出什么特别大的贡献。” “还年轻嘛,你笑了,现在不害怕了吧。” “嗯,好多了。可是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够回去,去享受年轻的生命。” 沉默,又是持久的沉默,我不愿再去探讨悲伤的没有答案的问题,我自然而然地,于天地之间,荒野之中,睡着了。明天醒来之后,但愿会有希望。 迷惑之渊 第五章:两个人的迷途 太阳东升西落。第二天太阳升起,但是太阳的升起,并不意味着希望的闪耀。我多么希望清晨醒来,我能醒在自己的家里。就像我清晨醒来,醒在了原始丛林一样,不可思议。可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吗?至少现在没有发生。我昨天在什么地方睡下,今天就在什么地方,醒来。望着四周绿油油的一片,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对大自然的厌恶。 我的王曼天才表妹,他仍然处在熟睡当中,而且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我不忍心去打扰她,在这种环境当中能够熟睡,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继续穷思竭虑,希望能够想到一种可能性,能够解释这一切。然而一切都是一些重复性的思考。也许只有神话才能够解释这一切吧,然而我并不信神。 尽管现在的处境,有点天方夜谭。但是我应当感觉幸运的一点是,这里温度尚可,不用担心保暖的问题。这里没有动物,尽管这点显得十分诡异,但是至少我们不需要担心被野兽袭击,被飞虫骚扰。这里遍地是能够直接吃的草,树叶,不用担心被饿死的问题。在我身边的不远处,有一条,实际上是小溪的河流,不用担心被渴死的问题。从这四个角度而言,我居然觉得我十分幸运,因为生存有了保障。但是这些幸运都是相较于那超级不幸运而言的。尽管我们能够生存,但是截止目前还找不到一种能够马上摆脱不幸的办法。我所想到的,我们能够唯一做的就是继续地走,走走停停,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就像柳暗花明又一村。想着想着,表妹王曼也醒来了。我扯了一把草,像喂牛似的递给了她。她问我:你不洗脸吗? 我无心洗脸,此时此刻,我可以忽略一切习惯,我只想回家。在我看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才有洗脸的必要。可能女孩子更爱美吧,表妹她向河边走去。我也跟着向河边走去,但是我不是去洗脸的。我只是要实践我昨天的想法,要沿河而下。而且天才表妹的想法跟我一样,那一刻我觉得我也是个天才。 于是我们沿着河流行走。这河里会有鱼吗?我忍不住好奇。表妹说不会有的。就目前的观察而言,这里不存在非植物类的生物。我想这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尽管我们有了前行的方向,但是同时也依旧不知道路在何方。河流比较平静,它轻轻地流淌着。但是我宁愿这条河流波涛汹涌,因为波涛汹涌,才有活力与生命的意义。而这种平静,恰恰塑造了,或者说加深了一种诡异的感觉。河流是平的,连我们所行走的土地也是平的。这里仿佛是一块平原上的森林,没有丘陵或者山地的那种起伏。外界的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简直像是一条康庄大道,畅通无阻。然而我们注定是要见证奇迹时刻的人物。眼前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看到了,眼前的河流,消失了。 河流真的不见了,准确地说,河流还在,但是它不往前流了。而是往地底下流,仿佛一瞬间,从地上河便成了地下河。它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但是这种事情倒也并不显得十分诡异。这在物理上,至少还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他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汇入了地下。但是让我们害怕的是,我们之前的沿河而下的方案宣告破产。下一步我们又该往何处走? “要不咱们随着河流潜入地下,看看地下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你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天呢,哪怕迟早会死。” 其实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随着水流潜入地下,能不能上来还是个未知数。但是我确实非常的好奇,水流汇下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里面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也许就仅仅是一个溶洞或者地下河之类的存在吧!这种自然景观,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种突然消失的河流,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即使有那种在地上消失的河流,也不是突然消失,而是因为干旱之类的因素慢慢的消失。因此,这种突然的消失,让我充满了好奇,更加让我对这个河流突然消失的地方充满了好奇。这个地方会有一种诡异的可能,也未可知。可是我们没有勇气,真的去看个究竟。仅仅是内心的一种浅浅的猜测罢了。 河流已经没有了,我们又该往何处去,这才是我们现在迫切需要思考的问题。 “我们该往哪边走?” “你是天才呀,应该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才是” “别开玩笑了。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至少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返回原地的可能。” “你看,你确实为我们指引了方向。” 迷惑之渊 第六章:又一场偶遇 于是我们决定继续前行,即使已经没有了河流的指引。但是走了一段后,我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离开河流之后,假如我们一直找不到水源怎么办,那我们岂不要口渴而死?我将我的担心跟表妹说了,我认为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影响我们决定是否要继续往前走。奈何表妹却非常淡定: “你想到的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毕竟我是一个比你早来个把月的人。实不相瞒,我遇到了那条河流的时间比你早不了几天。在遇到那条河流之前,我一直没有喝过水,一口水都没有喝。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吃的草里面有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嚼下去那些草的时候,也许并不像我们吃西瓜那样多汁,但是确实能够感觉到里面的水的存在,因此依靠这个,我们是能够活下去的。” 原来如此。有实践经验作为铁的事实,我就放心了。没想到这种植物这么神奇,具备食物与水的双重功能,而且摄食超级单一似乎也不会出现一些不适。看来在这个鬼地方,是想死也是死不了的了。想跳崖都没个地方。除非去之前那个河流消失的地方试试,也许可以随水流潜入地下被淹致死。 我们就一直走啊走,并没有新的发现。世界万籁俱静,唯有脚步声声声不息。 然而事情往往发生在过于寂静的时候。在我们有点嫌弃太过平静的时候。当我把眼光稍微远眺的时候,我又一次惊讶的发现,原来在这里,我与我的表妹并不是孤独者。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看到了一个跟我和我表妹处境一样的人。按理来说,与世隔绝之后,突然出现一个同类,我应当首先想到的是回归到了人类文明才是。但是,我之所以如此确定我所看到的人跟我们处境一样,那是因为这个人神色憔悴略有慌张的的样子,绝不像丛林的旅行者或者居住在这附近。因此我十分确定她跟我们一样,迷失在了这看不到边际的丛林之中。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人我认识。她是周晓彤,我一个大学同学兼朋友的女朋友。 在我们看见她的同时,她也看见了我们,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老实说我第一次一个人遇到我表妹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过。我想她的处境一定非常的孤苦无依又艰难。在这个荒无人烟的破地方,尽管不用担心渴死饿死,也不用担心被外物袭击,甚至气候也是相当的宜人,绝对是一块宜居宝地。但是这里没有人,一旦有孤独的人待在这没有人的地方,那种恐惧也就可想而知了。 待周晓彤稳定情绪之后,我试图安慰她:“不要怕,现在你有同伴了。” 不料她却说:“我一直有伴,可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快带我们回去吧。”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跟你一样吗? 她不在哭了,而是一种绝望的神色。我深刻地理解一个人在深处绝境中突然之间以为看到了希望又突然之间希望不复存在,那种从天上到地下的感觉。 她说她有伴,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吗?还有谁?” “苏西坡。” “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说他出去走走,让我休息会。应该快回来了。” 苏西坡,是我大学同学,其人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是我最佩服的同龄人之一,跟眼前这位叫周晓彤的,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居然都到这个地方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现在我根本想不通这些问题。我越来越觉得,这些事情已经超越了我们的经验认知,唯有鬼神可以解释了。至少我是想不到的,我的天才表妹也想不到。那么,我的同学苏西坡能不能想到呢?我记得在学校里,我有什么疑问都喜欢跟他探讨的,而他也恰恰是答疑解惑的高手。 我们就一起,待在原地,等着苏西坡的回来。等着等着,便有些许着急,因为始终没有看见人影。 “周晓彤,苏西坡他走的时候,没说去干嘛吗?” “他看见我想睡觉了,他就说他出去走走,我眯一会儿醒来的时候,他应该就回来了。” “你们也真是的,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能够分开呢?” “我以为他就是在这附近活动活动,我不知道他会走这么远,而且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早知道我不会让他走的,平日里我都离不开他,何况在这里。” “没关系,再等等吧,反正在这片丛林貌似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一向神出鬼没,也许会有什么新发现也是半会回不来也不一定。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以什么方式?” “非常的奇怪,我一大早醒来,就在这里了。” “有多久了?” “有两周的样子了” 对了这是我表妹,她叫苏曼。她在我之前一个多月就来了,而我没两天。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都不一样。 “你好,为什么要是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到这里。” “目前这一切还不可解。”我表妹有点沮丧地说。 “这也太神奇了,我曾经要你将我的名字写进你写的小说里,现在也许我可以自己写小说了。” “但愿我们还有回去的命。”我深沉地答道。 ...... 时间在我们在聊天中一分一秒在过去,而我的同学苏西坡,还是不见人影。 迷惑之渊 第七章:消失的苏西坡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时辰,我的同学苏西坡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难道是迷路了吗?或者遇到什么事了吗?在这个地方能够遇见什么事呢?我表妹来了有一个多月了,也不曾遇到什么危险的因素。难道危险的因素还是存在的,只是我们没有遇到?不,我宁愿是迷路了。可是迷路了也显得有点可怕,没有任何能够联络的工具,在这茫茫丛林中我们又该如何汇合?周晓彤显得尤为着急,几乎要哭出来,又无可奈何。 我提议道:“要不我们分头走走喊喊吧,360度平均分三个方向,边走边喊,但是切记不能走太远了,一个时辰后一定要回到这里来,如果感觉记不住回来的路要记得在路上做标记,无论采用什么方式。” 她们表示赞同。于是我们分头出发。 突然的热闹,瞬间又安静下来了。老实说,我十分担心再出什么意外。无论是我还是她们两个人。孤军奋战,出事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正如消失的苏西坡,我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我突然有点后悔分头行动了。但是已经出发了,我也没必要去一个一个叫回来,就按照原计划吧。打乱计划也许会越搞越乱。反正也就一个小时,但愿不要出事。 我疑神疑鬼地一路走去,还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任何危险的存在或者有可疑因素的危险存在。当然我也没有发现任何苏西坡的线索。我大声地叫喊苏西坡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响,只有那些微弱的回声。这些微弱的回声在这独自一人而又无限空寂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恐怖。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想应该要回去了,回去也得花半个小时。我们约定好是一个小时之内会面的。我很怕在这个分头的时间里会出什么意外,既担心她们两个出意外,也担心自己出意外。所幸当我回到聚合点的时候,一直安全无事,而王曼与周晓彤两个人也已经在我之前就到了汇合点了。我们没有钟表,只能大概估算着一个小时。可能她们更害怕吧,因此这一个小时估算得有点短。 “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我是没有一点发现,嗓子都喊哑了。” “没有,我们同样是一无所获。不知道你那个朋友到底去哪儿了。”我的表妹王曼抢答道。 “他不会已经回去了吧!”周晓彤有点责怪又担心的语气说。 我倒是被这个猜测给震撼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他怎么能够丢下我不管呢?” “啊?那你可不要误会他呀,如果他回去了,估计也是”被“回去的。我们能够莫名其妙地来,也许就可以莫名其妙地回去。如果他可以莫名其妙地回去,对我们来讲那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也许我们也可以莫名奇妙地回去。如果是这样,那太好不过了。” “可是咱们怎么莫名奇妙地回去呢?” “啊,这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仅仅是种猜测罢了,被你们说的真的有这回事是的。”我的表妹毫不留情地给我们浇了一盆冷水。 我们从一种猜测的兴奋中,又陷入一种无助之中。那种令人兴奋的猜测毫无根据,有根据的话就是苏西坡消失了。即使这种猜测成立,我们又该怎样莫名其妙地回去呢?也许只有听天由命了。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周晓彤,苏西坡大致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你有个大概印象吗?有的话咱们就沿着他的方向走吧。反正往哪个方向走都是个未知数,只要不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周晓彤点点头,手指一个方向,那将是我们继续的征程。 从我醒来在这个地方开始,我遇见了两个人,准确地讲,我知道了有三个人跟我一样来到了这个非常不可解的地方,只是苏西坡突然不见了罢了。我这两天的经历,虽然心中有无限的迷惑,但是好像也没发生过什么轰轰烈烈地大事,也没遇见过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的危险。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静。唯有一点,苏西坡消失了。如果他是迷路了,尚还可以解释他消失的原因。但是以他的稳重,我认为他不应当是会放下女朋友会迷路的人。如果不是迷路了,人却消失了,那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可是是什么事情使得苏西坡消失了呢,除了回去之外,难道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可是这个地方又不像是个有危险因素存在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我们三个人,我们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没有能够为我们答疑解惑的人。即使有人,估计也不能为我们答疑解惑。我的天才表妹,积累了天下的自然科学武功,对这一切,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不是也说明了,我们所遭遇的一切,真的已经超越了科学的范畴了呢?或者已经超越了我们所已经有的科学知识的解释范畴?我不知道。 迷惑之渊 第八章:再遇消失的河 我们三人,沿着苏西坡走的方向,一直走啊走。 一天过去了。我们一无所获,也没有新的奇特的经历。 两天过去了。我们一所所获,也没有新的奇特的经历。 三天过去了。我们一无所获,也没有新的奇特的经历。 ......... 直到十天时间过去了,我们就一直走,看不到未来在哪里。我们就像西天取经一样一直走着。与西天取经的区别是,西天取经的四个师徒他们有非常明确的方向,直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而我们没有。西天取经的四师徒会历经九九八十一难,险象丛生,而我们没有危险。只有对未知的恐惧,以及不知道方向在哪里的迷茫。王曼与周晓彤两个人,开始有点情绪失控。我看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但我实在找不出有效的安慰的话语,因为我也无法解释这一切,那么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难道我能说:没事,咱们一定可以回去的。不可以,这话我自己都不信,何况我又凭什么这么说呢,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根据的说法。 当我们都快要崩溃的时候,我又遇到了一种我曾经遇到过的东西。当然不是指人,而是指,河流。只是这次,我所遇到的是真正的河流,相对于小溪,它便宽敞多了,水量也大多了。而且,我们遇见它的地方,就是它消失的地方。这又是一天在地上消失的河流。它的终点不是大海,可是它的终点又是哪里呢? 当我们看见这条河流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居然提出要不跳河算了。虽然我也无限的惆怅,但是还不想这么早的就放弃。我坚信,只要活着,就有回去的可能。更为关键的是,我水性颇好,跳河而亡实在是一种成功率很低的做法。当然她们应当也只是开开玩笑。可是我表妹却向河边走去,越走越近,而且是向河流消失的地方,即水流入地下的地方。我以为她真的想自杀,大叫一声你要干嘛。 她挥了挥手,示意我误会了。那她又在干嘛呢?我跟周晓彤也跟着一起跑了过去。 “你发现什么了吗?”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觉得河水流入的地方非常的空旷,可能有一个,另外的小世界。” “你又看不见,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周晓彤天真地问道。 “根据声音,因为这条河流的水流量比较大,所以说如果下面的环境不同,所显示出来的声音的差异,也是比较大的。” “那你觉得下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我也有点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咱们也不太怎么想活了,要不下去看看也无妨?死了就死了吧,但是如果能活着,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可以,我不反对。”周晓彤竟然坚决地说道。 我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没想到她们真的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虽然说在这里的日子度日如年,但是还没有达到过不下去,活不下去的境地。也许是这种令人窒息的遭遇,让她们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吧!一方面他们想去死,另外一方面,他们也想寻求一点刺激。毫无变化的平静,往往显得更加可怕。 但是我还是不想这么干。 “万一苏西坡还活着呢,或者顺他也正在找你呢?你走了,他怎么办?”我是这这样子劝说周晓彤。 周晓彤,仿佛被我成功说服了一般,表现了一时的沉默。这个美丽的女子,与我的大学朋友,苏西坡,在大学里相识恋爱,他们是多么恩爱的一对呀。如今她想走向一条不归路,叫她如何不考虑苏西坡的因素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苏西坡已经死了。 “可是万一苏西坡也下去了呢?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如你们之前所讨论的,苏西坡他不可能因为不小心迷路还抛弃了他的女朋友。而在这片丛林当中又没有其他的危险因素,他不太可能遭受其他的人身意外。唯有这条河。也许他是想喝口水,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又或许他是好久没有洗澡,想洗个澡,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也或者他对这个,河流消失的地方比较好奇,想探个究竟,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我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我表妹说的十分有道理,可是我又觉得不对劲,马上说出了一个致命的逻辑错误:“可是这里距离我们遇见周晓彤的地方是多么的遥远呀,苏西坡,他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还不返回去。” “那或许他是遇见了其他的河流。试想一下,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河流了。我们来的方向,我们也不能十分的确定,就是苏西坡走的方向,仅仅是个大概方向而已。也许我们走错了,跟苏西坡不是一个方向。” 我的表妹始终在坚持。我隐隐的感觉她开始显现得有点不太对劲。她仿佛一直在试图说服我们都要下去。按理来说,自己想寻死也不至于拉上不太想死的人做垫背。可是我还是十分的相信我的表妹。也许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的作用使然。我不太相信他会故意想害死我。只是我隐隐的觉得她有隐瞒着什么。 迷惑之渊 第九章:我们纵身而下 虽然我觉得随河水进入地下必定是九死一生,但是我也没什么害怕的感觉了。第一老实说我对我们能否走出这片丛林持有很大的怀疑态度,再继续走下取估计我也会崩溃。第二我也对这河水流入的地下充满了好奇,尽管可能什么都没有。但是好奇心就是我们的行为的一种强大的动力,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们仿佛可以放弃利弊得失的考量。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地下不应当有什么,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河水也不应该不流入大海而进入了地下。我潜意识里也会觉得,反常的前提之下也许更有可能会有反常的结果。 在多种心理因素的综合作用之下,我对我们三个人随河水进入地下也不再有反对的态度,甚至有点跃跃欲试。在我的确认之下,她两个跟我一样都水性颇好。这样也就好了,也不至于马上被淹死。这又让我想起了苏西坡,他本来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但是在我的陪伴之下尽得我水性的真传,因此我相信如果他也是随河水进入了地下,应该也不会马上被淹死。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水性再好估计也十有八九被淹死了吧。毕竟如果下去了,似乎也没有上来的路。是呀,一旦我们下去了,我们就没有退回的路了。至少依据现在的观察是这样的。我们总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可以逆流而上从地下到地上。可是谁叫我们作呢,我们经历过强烈的恐惧与无助,已经不畏生死。而且我更加觉得,我表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她怂恿我们下去,估计会有她的理由。这是我最希望的一种可能性了。但是经验告诉我,最希望的可能往往不会发生。 “我们该怎么下去呢?像跳河一样直接跳下去吗?”周晓彤问到。 “每人最好找一块适合自己的木头之类的东西吧,能够帮助自己浮起来就行。跳下去之前,每人吃够足够的草。” 我想想也是有道理,万一我们没被淹死,也不要过快地被饿死。于是我们三坐在一起,在一堆草丛中,悠然地吃草。这多么像牛一样的生活,吃草就足够了。想想曾经可以大快朵颐的美食,忍不住有点悲怆的感觉,越来越想家。这个世界最远的距离,就是明明很想回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家。这是此时此刻我想家的最大感受。我的父母会不会正在全世界找我?是不是已经心力交瘁了?是否正在体验着丧子之痛?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心像针扎一样疼。我就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了。家人找不到我,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家。还有我的朋友们,他们是不是都在猜测我为何凭空消失了?离家出走了,还是被人杀害隐尸了?他们对我的遭遇一无所知,话说回来,我对自己的遭遇也一无所知。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表妹,你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吗?尽管我觉得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她知道我们的遭遇,但是她既然要故意隐瞒,估计,也不会随便告诉我们吧,否则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让我们在未知的恐惧里活活受罪。我想如果她有隐瞒的话,估计也有她隐瞒的道理。但是我还是问了问,我多么希望她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呀。奈何她说她只是凭借声音猜测地下的世界可能不太一样,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也并不清楚,听天由命吧。死了就死了。 很明显,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如果真的猜测,那么我们十有八九真的就会死。 在水足草饱之后,我们决定行动。在这片丛林中,找到一块能够浮起来又适合抱着的东西并不困难。我们每人怀抱一块像木头一样的东西。互相交代着一定要抱紧了。然后,我们相约一起纵身而下。就这样,我们跳下去了。 她们两个人在跳下去之后是什么情况我当然不得而知。当我跳下去之后,我屏住了呼吸,我可不希望呛水,呛水的感觉是多么地难受,这点我有过深深的体会。但是水流相当的湍急,水速很快,就像那瀑布。只不过,瀑布一般在外头,而这在里头。我死死地抓住我怀里的木头,我仿佛在自由落体。木头的浮力在这种下降中不起丝毫的作用。我以为我憋一会儿就可以了。但是半分钟都快过去了,我还在自由落体似的。我没想到会有这么深,深不可测更能带给人恐惧。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都快憋不住了,还要经受水流的不稳定变化的冲击,这需要多大的定力呀。那两个女孩子呢?她们能憋得住吗?我的最高憋气记录是两分半,但那是在静静的水中,完全不能跟现在的水中状况相提并论。 在我就要快憋不住的时候,我仿佛落入了一个水潭中,我感受到了。我不再自由落体。经过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居然浮起来了,浮起在水面上。只是,这已经是另外一条河的水面。 迷惑之渊 第十章:神秘的地下河 我扶起来了,在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水流的声音。水流不是特别湍急,但也不像在地上那样平静。幸运的是我的木头,还在我的怀抱里。但是我的表妹王曼以及周晓彤却不见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叫出她们的名字。我多么的希望我仅仅是看不见她们,希望她们就在我的身旁。但是无论我怎样叫喊,都听不见她们的回应,只有比在地上更为响亮的回声。这让我想起刚醒在那片丛林中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无助的叫喊。那时,一种微弱的回声,让我感觉有点恐怖。如今,回声更加响亮更加空灵,这种响亮与空灵,更加营造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她们不见啦,我又开始是孤单一人。但我嗓子都喊嘶哑的时候,我只想多保存一点体力。鬼知道,我待会还会遇到什么事情。这里完全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的光亮。我就这样,随着河流的流淌,不快不慢地移动。我将要漂向哪里?我不知道。对于接下来所应当要采取的步骤,我一无所知。我将我的命运交给了这条河流,河流走向哪里?我就走向哪里。 我可能会被饿死,但是我应当不会被冷死。因为这条河流的水温是多么的令人惬意,仿佛泡温泉一般享受,水温恰到好处。但是我哪里还有心思享受恰到好处的水温。对未知的恐惧与迷茫侵扰了我的一切。我看不见一切东西,连微弱在光亮都没有。我不知道我要漂向哪里。如果我是属于那种饿不死的人话,我倒是十分好奇我会漂向哪里。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血肉之躯哪有饿不死的道理。也许两天时间都不到,我就会死亡。但是,我并不奢求这两天时间之内会出现什么奇迹会挽救我的生命。因为周围的无边无尽的黑暗仿佛就意味着光亮根本就不会出现。可是,我之前的一个隐隐约约的怀疑,又让我对生存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那就是我对我表妹的怀疑。我有那么一点感觉,感觉她是有意安排我们下来的。如果她不能确保我们生存的话,怎么会有意这样安排呢?当然前提是我的怀疑是正确的。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我觉得我们生存下去的希望就比较大。我想我的表妹即使想寻死,也不至于拉上我与周骁彤。可是这种猜测还是让我感觉破天荒,我的表妹又能知道些什么呢?她又有什么能量能保证我们三个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水中世界活下去?在下来之前,我觉得那诡异的丛林就是一个地狱。下来之后,我才真正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而那片从今却成了天堂,在那里不会被饿死,可以睡觉,不会被淹死,还能看见阳光。 我的思绪,就像这不快不慢的河流,一直游走着,却没有固定的目标。我再次试图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们到底去哪儿了,我们一起跳下来的,现在却不见了踪影。不会已经被淹死了吧?在那自由落地的下降运动中,我怀抱中的木头是几次差点没有被我给抓住。她们呢?她们能在那紧急的环境中死死地抓住木头而不丢失吗?假如丢失了,那么她们活着的可能行就很小了,尽管我有木头活下去的可能性也比较小。还有一种可能性,在那种紧急的变换无常的状态中,是很容易呛水的。一旦呛水了,那更加是必死无疑呀。在水中呛水是多么地难受呀。想得越多,我就越往坏的方面想。可是我除了思考,我什么也干不了。我不知道周遭的环境。随水漂流,曾经这是我所喜爱的娱乐项目,如今这令我多么厌恶。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我想起了顾城的一句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这句诗多么适合我现在的心境呀。我多么地想要寻找光明呀。光明于此时的我而言,是多么的珍贵。曾经日出东方的习以为常,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在遇到。如果再给我一天光明,我会干什么呢?这个问题如今可以真正地拷完处于黑暗中的我,我的生命可能在这无边的黑暗中结束。如果再给我一天光明,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最想干什么。如果实在要回答,我只想要永恒的光明,那才是光明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