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惊变 第一节 煎饼侠遇险 有一种黑,叫做无止尽的黑,它吞噬着人的心性,仿佛坠入深渊一般。 我堕入在这黑中。近,看不清自己的身体;远,一望无垠不见边际。 “快一点,你还在等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我的左耳边响起。 “你说什么?你是谁?!”我惊恐地向左边望去,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启动这个法阵,一切快乐都会从天而降!”那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又从我的右边传来。 “你!”我伸出右手一挥,但什么都没抓到。却是眼前忽然闪出一点淡蓝色的光晕,没等我看清这个发光体,便听得“咣!”的一声,这团光晕忽然在我眼前爆开,震得人头痛欲裂、耳膜生疼…… “啊——”当那股声音终于震得我整个人要爆炸时,我终是从噩梦中惊醒。我摸出枕边的手机望了一眼,4点。 我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呆呆地愣在床上,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做这个奇怪的梦了——确切地说,这阵子这个梦已经频繁到几乎闭眼就能看到。我这是得了精神衰弱吗?我烦躁地拨出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7,8声后,终于,一个闷声闷气满是倦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的亲哥,不让人活了啊!几点啊?” “4点——4点零8分!”我答道。 “我靠,你不是又做噩梦了吧!拜托,您睡不着能别祸害我吗?” “别磨叽,出摊!”我撂了电话,快步走出房门,披上外套,洗漱,出发……从起床到出门,不过是五分钟的事情。 我走入自家庭院,转身步入车库,望了一眼车库内那辆奔驰SUV,然后苦笑着拖出了一旁的一辆三轮车——车上的葱花香菜早已切好,几桶面浆更是满满当当。口哨吹起,迎着朝阳,“大鱼煎饼”今日的营业即将开始! 我们这儿,叫安庆——是一座坐落于安徽省西南部的江边小城,亦是黄梅戏的发源地。都说各地晨练的老人流行广场舞,我们这儿的老人倒是很少听小苹果。听老人哼几句黄梅老调,抿一口大茶杯中的岳西翠兰,便可一扫昨夜梦魇带来的阴霾的心情。我望了一眼手机,5点了,这死胖子怎么还没来?我把早餐车停在了江边,不耐烦地点了根烟——烟烧半支,一个熊一样的身影踩着脚踏车,从薄雾中疾驰而来。 “我没迟到吧?”人未至,声音已然传入我耳中,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还没迟到?跳江吧你!”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跳?”身高1米85,体重220多斤的武刚终于舔着脸出现在我面前,咧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等哪天得空了我给你跳一个,赌200块钱的,咋样?” 讲来这家伙也是点背,打小就逢赌必输,却又嗜赌如命!动不动就爱要跟我打赌,赌不赢,却又死皮赖脸的耍赖,非是要赖赢我骗几张煎饼才算痛快! “打住啊!”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上次骗我那100块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怎么能叫骗呢?咱不是说好小赌怡情、愿赌服输么?”武刚呵呵一乐,继续说道:“我说你也是真有瘾,一个富二代,跟家好好宅着混吃等死多好,非要出来卖什么煎饼?要我说……” “武刚!”我瞪了一眼这胖子,他方才收住了声音,然后低声地对我赔笑道:“对对,您有骨气,骨气能当饭吃,是我俗 OK?” 我摇了摇头,骑上早餐车开始奔闹市区而去,初升的太阳洒在江面,宛如万点碎金…… 今天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学生、上班族、散步回家的大爷大妈,客人络绎不绝,我熟练地摊出了夹着各种美味的煎饼,武刚则在一边帮我打包收钱——其实我挺感激我这个发小的,他有一份稳定的国企工作,却愿意抽时间来帮我打杂。我们很快就卖空了所有的食材,我留了最后一份,给武刚摊了个他的最爱——猪头肉煎饼。望着他一脸埋头苦干、誓把反动派一扫光的吃相,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想起了一个曾被母亲说烂的故事…… 那是一个鱼老万的富二代“变”成煎饼侠的故事。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大潮刚刚席卷而来。安庆紧邻江边,鱼产丰富,父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刚刚生产完的母亲就带着年仅3个月大的我一起随父亲去江边打渔。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父亲的船一直飘到了距离城区50多公里外的某处时,船体忽然产生了剧烈的晃动,好似忽然刮起了十级以上的台风。而此时正倚在船头抱着我晒太阳的母亲一个趔趄——我就象是母亲抛出手的篮球,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扑通”一声落入茫茫江水中,浮沉几下便瞬间没了踪影•••••• “儿子!”父亲只吓愣了几秒,随后一个猛子扎进飞速旋转的漩涡中,报着必死的心跳下去誓要把我救上来。可他刚想憋一口大气儿潜入江中去寻找我的踪影,与此同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再度发生了—— 那卷着我的漩涡陡然消失了,就像来时一般突然。江面连缓冲的波纹都未见得,迅速恢复了平静。此时父亲见眼前忽然平静下的水面上,刚好有一团包裹,也顾不上其他,伸手一摸,竟捞上来了我!母亲费力地把我们逐一拽上岸后发现,经历了这般动荡波折的我,竟然还在睡梦当中! 虽然当时的我尚处襁褓,但我却从那一天起,便开始莫名犯水——吃鱼恶心,出海腿软,就连游泳都学不会。 后来,父亲的渔产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当地首屈一指的淡水鱼供应商。伴随着父亲的老去,我却根本做不到子承父业! 我连鱼腥都闻不得,更别提出海了!从我大学毕业后的那天起,家中便开始争执不断…… “我才不稀罕你那点破产业,你不就是一个卖鱼的么?”年轻气盛的我指着父亲的鼻子说道:“我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你们就等着吧!” “好!你给我滚!”父亲气得全身颤抖,伸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 这一晃,竟然过去了整整七年…… 武刚张开他大而油腻的嘴巴,伸出他那异常灵巧的舌头,轻轻一卷再一吸溜,一块猪头肉就这样被他从煎饼里卷了出来。我回过神来皱了皱眉,眼睛随之一闭——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武刚见我如此反应却来了兴致,故意在我面前吧唧嘴,然后扯起他的歪理来:“不是我说啊大鱼,你打赌输我100块,这夹猪头肉的煎饼10块钱一个,那我每天来免费吃一个,至少得吃10天哦!你还别不爱看!” 我看着这瞅着就闹心的发小,不屑地道“你快算了吧,算得头头是道的,想证明自己小学毕业了是吗?平常吃也没见你给过钱啊!赶紧吃完上班去!” 武刚单手紧紧抓着煎饼,单手扶住自行车把,一步跨上去说道:“得了您呐,咱的鱼少爷,我上班去啦!别太想我哦!”说罢便蹬起了自行车,一口煎饼一腿儿蹬地滑着S形路线,歪歪扭扭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我见武刚走远,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年近30,身体还真不如上学那会儿轻快。或许是由于早上起得太早,竟是有些犯困了。时值正午,街边的人不多,我小心锁上早餐车,望着路边的长椅觉得尤为亲切。眯会儿吧,也算我与这张长椅有缘! 我去……刚躺下就有些后悔了。这长椅怎么被太阳晒得这么烫!我眯缝着眼,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间,竟然感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滴答——滴答——”随着两滴液体滴到了我耳朵上后,我连忙睁开了眼睛。当我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一只几乎一人多高的蜥蜴!正低着头死死地盯着我,它目露凶光,不时吐出信子在我脸上来回试探;它的唾液正时不时地从一张鲜红的大口中流出,滴在我的脸上! “妈呀!”我翻身便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刚想爬起来跑开,却见路边一个老太太正面露尴尬地望着我。 我四下张望,哪有什么大蜥蜴,只有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 又是一个噩梦?靠!我起身望了一眼那老太太,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赶忙奔回自己的煎饼摊旁,踩着餐车逃离了这写满了尴尬的市井闹区。 踩着我的煎饼车,路过安庆军械所旧址,又穿过了水师营……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回想起这阵子一连串诡异的梦境。我这是撞邪了吗?不知不觉,抬眼望见了巍峨耸立的振风塔,这是到了迎江寺? 迎江寺是安庆当地的一座千年老寺,曾名“古万佛寺”。关于这古刹如何灵验之类的言论多少年间不绝于耳,每天香客是络绎不绝,香火旺盛。方才我望见的,正是这迎江寺内的镇寺之塔——振风塔。我缓缓停下早餐车,在这千年古刹的庙门跟前做起了深呼吸——原本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哎,还是进去拜拜吧!全当是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好了! 迎江寺也算是个当地景点,所以遵守着朝开夕闭的规则,此时或许已经下班了。但我来了一趟便想过去试试,幸好庙门竟然没有关!还留了条缝,刚好够我钻进去。我张望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一侧身便闪入了庙门之中。 不料想刚一进门,忽然迎面吹来一阵穿堂风,只听得“嘎吱——砰!”的一声,我身后的大门竟被吹得关上了,任凭我如何拉动门栓也打不开,似乎被卡死了似的! 靠,不要这么悲剧吧!我暗骂道。我可不想被当做偷和尚的贼啊!不过眼下也是真够黑的,之前一直以为寺庙晚上也会多少亮着些烛火什么的,可眼前这一片漆黑让人不由得心神不宁,我很自然地想起了昨夜的梦魇……于是,赶忙从怀中掏出打火机。 “咔嗒——”一声脆响后,我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把打火机丢掉了地上。 绝大多数寺庙,刚进大门便是天王殿,这迎江寺也不例外。四大天王都以威严著称,脚踩小鬼怒目圆睁以示佛法,打火机微弱的光刚好跟鬼火似地晃在诸位大神的脸上……我自持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却也不由得往身后猛退了几步。 要说人点背的时候,喝水都能塞牙缝。我这不经意退步间,一脚踩空摔了个大跟头,慌乱间双手乱抓,竟滚入了庙门一旁一道暗门之中! 紧接着,便像马里奥一般在甬长的管道中玩儿命地下滑。那管道内部就像滑梯一样让我一会儿正过身子、一会儿又翻了过去、一会儿是趴着、一会儿又是倒着溜。约莫拐着弯儿地滑了足足半分钟,忽然眼前豁然开朗,那滑梯终于是到了尽头,我怪叫着“啊呀呀——”地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莫名滑翔了半天的我灰头土脸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个圆形的房间正中。 这房间一圈上都是点燃的烛火,显得灯火通明。房内除了正中悬着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外连个门都没看见,唯一看似出口的便是我一路滑过来的“滑梯”。现在望过去,似乎就是一个离地3米多的圆洞,如此看来屁股没摔开花已是万幸了! 我又抬眼望了一下那块牌匾,牌匾上面有云“万佛夯基”。 “喂!”我有些慌了阵脚,也不怕被当做偷和尚的贼了,放开嗓门高喊,希望找人求救,就算喊来十八铜人把我架出去,我赔些香火钱便是,总之一个人稀里糊涂掉落在这里也太让人心里发毛了! 我见半天没人应声,便又对着那圆洞高喊一声“喂!有人嘛!” 忽地,只听那管道内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杂乱无章,但声音却越来越大。我抬头望向那个黑洞洞的洞口,依稀在冒着白烟!活像一个大嘴巴吐出一个又一个超大的烟圈。 “噗——”一阵浓烟随之袭来,成吨的白色粉末从中倾泻而出!只一秒钟,我就变成了圣诞老人,呛得五迷三道间,我闻出这似乎是面粉的味道。 粮仓?难道这是在迎江寺的粮仓里吗?我慌忙继续大喊“喂——别倒啦!有人呢!要出人命啦!哎我去……”这面粉淹得我分钟慌了阵脚,不知不觉间,白面已经淹到了我齐腰深,我想跳,可是跳不起来,只能在一堆面粉中胡乱扑腾。 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一瞬间我竟然开始思考人生起来,过往一切人生经历像过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完了,全都完了。我暗想着,全国都在防范PM2.5,我却要在这面粉堆里归位了! 一口浓烟后,我被呛得实在不行了,只觉得胸口极度憋闷,仿佛要炸开了似的,眼前也随之一黑…… 第一卷 惊变 第二节 圣婴法师 嗯?又是黑吗?难道我在做梦? 对了!这一定又是梦,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咳咳,呼——”一阵连续的咳嗽后,那种似乎被人掐住脖子的憋闷忽然轻松了下来。 “阿弥陀佛,施主,您醒了!”刚一睁开双眼,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映入我的眼帘,仔细端瞧,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 “呃……”我刚想问话,却见小和尚双手合十继续说道:“这位施主,我家方丈早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吧!” 啥玩意?方丈?按照影视小说里的套路,我是不是被上苍选中的人,然后老和尚会赐我秘笈并将一生功力传授给我? 此时前方的小和尚已经推开一扇门,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我便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也跟了上去。 要说这小和尚走在前面,看起来还真是让人感觉有些怪异——他不只走得飞快,而且是一蹦一跳地走。此前我一直以为和尚都很严肃,可是……我抬眼望了望天边早已高悬的明月,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鹅卵石铺出的小路,咦?这小和尚为什么没有影子?! 我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一股凉意从脊梁骨抖出,瞬间袭遍全身。 “我说你呢,愣那儿干啥?跟上啊!”小和尚显然有些不耐烦,回身望了我一眼。这一回头不要紧,这时我方才发现,这小和尚面如白纸,竟是白得完全没有一丝血色! “来人呐!见鬼啦!”我大喊一声,调头便跑,这时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句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一把岁数了还总吓唬人,退散!” 莫不是有高人相助?我止住脚步回身望了一眼,只见一个和蔼的、很是瘦弱的老和尚站在了身后不远处,而那诡异的小和尚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呐!”我双手合十地奔了过去,扑倒便是要跪,那老和尚微微一笑,伸出一手将我扶住,同时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受惊了!我那徒儿不是恶人,只是生性顽皮,用了些障眼法和施主开了个小玩笑罢了!” 小玩笑?我靠,我差点尿了好吗?不过我眼见这老和尚冲我招了招手转身便走,明白这是让我跟上,也就没好多说什么,硬着头皮随着老和尚继续一路向前。好在这一路也没见什么幺蛾子,行至寺庙最深处的一座院落后,抬眼望见院门上挂了个超级直白的牌匾,上书“方丈”二字。 “来!”老和尚站在门前轻言一声,便伸手推开了院门。院内点着微黄的灯,让我的心境瞬间安宁了很多。 莫非这老灯就是方丈?好像不给力啊!我随他进入了方丈的里屋,简单扫视一圈后,见他正眯缝着眼对我笑。这老和尚戴了副眼镜,与其说是高僧,倒更像是一个剃了光头穿着僧袍的老学究。 “大师……我……”这老灯只会这样看着我,我生怕看久了会爱上我。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说出我此行的目的,不想那老和尚把左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微微阖眼,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靠,要不要这么暧昧的表情啊…… 我正犯着嘀咕,这老和尚右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并示意我凑近,打开这包裹一看,竟是一捆麦穗。只是这麦穗看上去非常奇怪,一粒粒是白的,又好似是石膏。我不解地望向老和尚,他这时方才开口对我说:“老衲法号圣婴,此物为施主的一个故交托我转交与你,请施主你务必保管好,来日自有他用!” 啊?我原本是想来迎江寺开解内心疑团的,怎么感觉又被附加了更多的谜题呢?我追问老和尚:“这个圣婴大王,哦不是,圣婴法师!这石膏麦穗是谁让你给我的?还有,我不小心掉入贵寺一个陷阱,哦不,是某一间屋子,然后……” “然后如何?”那老和尚对我笑了一下,朗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施主,所有的果,皆有一个因;而所有的因,却都由你而起啊!” “由我而起?”我不解地问道:“大师,我……我这个语文不是特别好,您……您能说得更直白一点吗?” “哈哈哈!”老和尚一阵莫名的笑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半晌,他开口对我说道:“施主今日先回去想想,倘若真是没有慧根,明晚再来找老衲开解如何?” …… “哎?那后来呢……”第二天下午,武刚听着我的离奇遭遇,又把他那张油腻的大脸伸在了我眼前,我厌烦地把他推到了一边:“啥叫后来?后来就是我真心是想了一夜,但是啥都没想明白,所以今天让你陪我再去趟迎江寺!” “啥?!”武刚连连摆手道:“你把那地方说得太邪性了!我可不陪你去!” “你个死胖子,把平常吃老子的煎饼都吐出来!”我耸了耸肩,一把将他拐入肘下说道:“没TM你给我壮胆,我也不敢去啊!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你赶紧松手,我快被你掐死了!”武刚连连求饶道。 “你这是又翘班了呗?”我松开武刚,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道。 “那可不……我大鱼哥说有事,那还不第一时间赶到?”武刚望了望天,然后嘴角一咧:“你看,这天黑还早,跟那老和尚的约会还有段时间,要不然——网吧开两局LOL?” 屌丝有三宝,香烟、硬盘、互联网。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经转黑,武刚正为自己刚刚拿下的四杀兴奋不已,却被我无情地拍了拍肩膀:“走啦,迎江寺,办正事!” 为了能不负今晚的约定,我特意选了个寺庙不远处的网咖。不过5分钟的时间,我和打着哈欠的武刚已经站在了迎江寺的大门口。此时庙门紧闭,我轻轻地扣了扣门上古朴的拉环,“当当当”三声,便是一副静候佳音的样子。 半晌,没人应答,我又轻敲了三下,依旧无人回应。 “哎我说你磨不磨叽啊!”武刚一巴掌把我扒拉到一边,举起拳头冲着那门便开始狂砸,边砸边喊:“开门啦!菩萨驾到啦!” “喂,武刚,你疯啦!”我一把推开武刚喝道:“这好赖是个佛门清幽之地,怎么这么胡来!” 也就在此时,且听门后木插销轻微作响,随之“吱啦——”一声,一个满脸写满不爽的中年和尚打开了庙门。武刚得意地望了我一眼,转而对那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大师,我的兄弟萧雨——绰号大鱼,也就是身边这位,约了贵寺方丈圣婴法师!” “去去去!神经病啊!”那和尚连连挥着手对我们驱赶道:“什么圣婴法师,我们这儿没这人,上香明天请早!”说罢便要关门,却被武刚一胳膊给支住了。 “哎我说你这秃驴!不想干了趁早说啊!” 我这发小武刚,性格火爆,从小便是打架一等一的好手,此人不仅人高马大,就单说一张满是横肉的脸,皆是写满凶相。那和尚见武刚一脸凶神恶煞的气势,声音就立马低了三分,连连陪着不是,然后苦口婆心地说:“我们这寺庙是真没这人呐……您看,是不是弄错了?” “你们方丈不是叫圣婴法师?”我在一边追问。 那中年和尚苦着一张脸答道:“小寺方丈叫圣权法师,贫僧这还敢弄错吗?而且我们方丈现在出差参加省里的佛学研讨会,下周才回来呐!” “诶?大鱼,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啊!”武刚把大脑袋刚一冲着我,那和尚见机会来了赶紧“砰”一声的就关上了庙门。“你是不是真的犯迷糊了啊?人说了没这人——我看他那熊样,应该也不会是在骗咱!” 我缓缓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布口袋,将昨晚获得的石膏麦穗倒在了自己掌心,然后举在武刚眼前无奈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咯?” 诚然,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故事都是有着一个固定套路的结局——在情感故事中,男女主角或冲破阻碍或破镜重圆,终成眷属是结局;在修仙故事中,男主角或屌丝逆袭或只手遮天,carry全场是结局;在盗墓故事中,小分队或重见天日或收获满满,劫后余生也算是一种结局。 但是还有很多故事,它们的结局是晦涩而不明朗的,并非那些走过的先人故意留下悬念,而是其中很多过程需要经历才可以体会,很多状态需要沉淀才可以感受,很多谜题需要思索才可以明白。 我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还没从一个坑中爬出来便又掉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 此时身边的武刚早已哈欠连天,我望着这个在外面横冲直闯霸气侧漏、在我面前却被欺负到不行的胖子,终于是心软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出摊呢!” “明儿?明儿还真不成啊!”武刚舔着嘴,从兜里摸出两根烟递了过来,我随手接了一根,他赶忙为我点上,一边点一边说道:“明儿是农历六月二十八,奔浪节!你那煎饼摊够呛能有生意,现场都是免费吃喝的!” “咳——”听武刚这么一说,我一口烟直接呛出嗓眼儿,生生在那咳嗽了起来……这倒霉催的死胖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在安庆,每年有个传统节日——奔浪节,就是在农历六月二十八,也就是公历7-8月最热那会儿,由适龄男女一起在江中游泳,最后论个快慢输赢。犯水的我早就拿这套当耍猴戏,无奈地方旅游局扶持这个项目,各种互联网直播更是早早挂上了广告,所以我连连摇着手,一边咳嗽一边喝道:“你……你快别跟我扯这出了,我绝对不会陪你疯的!” “咋啦我的大鱼哥哥?”武刚拍着我的后背说道:“不就是不会游泳嘛?没事儿,你不参加就帮我看衣服——我参加!每个参与者都能有100块钱红包呢!” “你缺那钱?我给你!”说罢我便要掏腰包,却被武刚一把拦住。 “重在参与嘛……再说了,美女超多的!你说咱哥俩这一直单着,对吧?嘿嘿……”武刚说到此处,竟然咧嘴发出了花痴一般的笑。料想他的脑海中,此刻眼前应该早已是波涛汹涌的美好世界了吧…… 虽然依旧怀揣着对奔浪节的不屑态度,但是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武刚明天不出摊,陪他去江边赛场看美女。武刚这才吹着口哨乐呵地回家去了。 和武刚分道扬镳之后,等我回到自己家中时,已然到了后半夜。刚步入家门,发现父亲坐在客厅看着一张手稿。 “爸,还没睡啊?”我随口打了个招呼。 “嗯,明天奔浪节,我是赞助商代表,要致辞……”父亲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不过他老人家心里也清楚,我是决然不会参加这种比赛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为了避免滋生更多麻烦,我便赶紧摸回楼上自己的房间,连灯都没敢开,倒头便钻进了被窝。 第一卷 惊变 第三节 奔浪劫 我刚躺下不久,便听到了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我猛然想起白天做的那个巨型蜥蜴的梦,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随即掏出身边的手机照亮眼前——还好,屋内一切正常。于是我又屏住了呼吸,开始追踪这股声响。 “滴答……”又是一声响,似乎是从床下传来的?我缓缓趴在床边咽了一口吐沫,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床单,然后又深呼一口气,随之猛地将床单掀起,同时另一只手对准了床下,手机的光亮便将床底的一切照得一览无遗! 可怖的东西没发现,可疑的东西却在这一刻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知为何,床板中正不断渗出水底,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此时的地板已经积了不小的一滩水。我心生狐疑,伸手想要探探这摊水,可就在此时,地板忽然裂出了一个大口,从中伸出了一条惨白的手臂,这手臂非常有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便将我用力地往下拽! 地板上的裂缝在我们的拉扯过程当中越来越大,最后我竟完全被扯入地板的缝隙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大水瞬间包裹住我的全身,呛得我无处逃生…… “我去!”我大喊一声,从床上猛地坐起。 又是噩梦?我蜷缩在床上,痛苦地把头埋进了胳膊——难道我真的不能好好睡一个觉了吗?苍天啊,我的要求难道很奢侈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啊!?我缓缓地瘫在床上,纵然困意渐涌,无奈一连串离奇的噩梦却令我对睡觉心生恐惧。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昏迷了吧…… 再见武刚,已是次日清晨8点多。这次是他主动敲开了我家的门——我超过了约定时间,而他打了个多个电话我都没接着,方才急忙急促地跑了过来。 父母帮他开门后,便直接去了奔浪节的活动现场。武刚见我没事便缓了口气,随即亢奋得不行,疯狂摇着我的身子嚷道:“大鱼,我这一路看到好多美人儿了!咱赶紧出发吧,走晚了就吃不着热乎的了!”  我眯着眼睛暗骂,这损贼怎么不去死呢?但是由于父亲今天会出席开幕式并讲话,而且常年混迹商场的他在本地熟人众多。所以不管武刚再如何催,自觉不会游泳的我也没必要明目张胆地跑去给他丢人,免得出现被什么熟人抓住强行让我参赛之类的事情……于是,我决定“乔装打扮”一下。 “走吧!”当我穿着绝地武士的黑袍,带着无脸男的面具出现在武刚面前时,他先是一愣,之后便止不住地哈哈大笑,笑得全身肥肉乱颤。 他这几声笑听得我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我指着眼前这个死胖子厉声道:“行不行了你,让你给点意见,你……你这什么意思!” “不至于啊哥,咱不至于!”武刚过来揭掉我的面具“你这怎么还娇羞上了呢?咱一块去,谁笑话咱,咱就撸死他!” 要说武刚这哥们,那是真仗义,这席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是暖心——自己的兄弟因为不会游泳这种蛋疼的事成了当地人的笑柄,说来挺丢人的,他却丝毫不介意,一口一个“咱”的誓要与我在同一阵线。我其实真的很感激这么多年来有这死胖子的陪伴,调侃间武刚笑道“你这穿得跟万圣节似的,这大热天反而太显眼了!” 想想也是,我又进屋拿了一顶运动帽戴上,“这个总可以了吧!” “我看行!安庆王力宏非你莫属!”武刚恭维道…… “那走着,安庆云迪,怒奔沙滩的干活!” 安庆市迎江区的怒奔沙滩便是每年奔浪节的举办地,此时开幕式早已结束,备场的区域已是人山人海。沙滩周围被巨型漏网圈住,纵然此时江风乍起,有了些许波涛,但是全然只会给今年的奔浪仪式更添几分气势。 倒是武刚,刚到赛场附近便脱了上衣,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专找美女堆钻,看得我这叫一个闹心! “像你这样能把到妹就怪了!”我一把将他拉回,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报名处道:“你不是要参赛么?先去报名吧!” “咱就是手速快,咋的?”武刚伸出手来摇了摇,一个参赛吊牌出现在他的手腕上。原来这家伙早就偷偷插队把名给报了。武刚见我此刻望着他的参赛吊牌发愣,竟然伸出手臂拖着我的后腰一拎,我的上衣便被生生地扒了下来! “胖子,你个二货要干啥?没碰过女人憋疯了吧?”我连忙伸手去抢衣服,武刚却异常灵活地往美女堆里又是一扎,然后举着我的T恤高喊道:“拉你来就是一起来享乐的!来呀,快活呀!” “我曰!”我也顾不上周遭美女掩面而笑的神情,一个箭步便冲到武刚身前,一把抱住他的熊腰将其扑倒在沙滩上:“你这死胖子是不是皮痒了?” “哎呦!哥,不好!”武刚忽然捂着肚子说道:“不行不行,你快……快闪开,我肚子疼!”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虽然嘴上没饶他,但是眼见武刚忽然嘴唇发青,我还是赶紧扶起他问道:“怎么了你?” “不成,早上应该是吃坏了,我得去拉屎!”武刚一边抱起身边的一堆衣服,一边随手将手腕上的吊牌卸下了交到我手上,走前还神情凝重地说道:“这吊牌千万帮我拿好了!一会我能不能完成鸳鸯戏水这个成就,可就全靠你啦!”说罢几个大步便跑出了比赛备场区域。 “靠!”武刚跑远后我方才反应过来,这头猪把我的衣服也一起带走了,这下尴尬了! 身边,年轻的参赛者们做着相关的热身运动,其实我这岁数掺和在人堆里面,似乎有些超龄了。毕竟下江游泳涉及到体力等因素,况且也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此时我开始不安地往场外不住地观瞧,望眼欲穿地期待着武刚那胖身影尽快出现…… 无奈事与愿违,这胖子似乎掉粪坑里了,直到一个手持发令枪的人出现在了人群中后,武刚依旧没有回来。 胖子啊,你是要害死我啊!眼见着裁判员步入场地,周遭的年轻人也忽然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躁动起来,显得跃跃欲试。要开始了吗?要死!要死!我暗道不妙,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赶忙挪步想往裁判员身边凑,也好尽快说明情况后可以退出这该死的场地。可今年参加奔浪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挤人地竟然将我推上了赛道,惊得我脸都绿了! “各就各位,预备!”那歪叼着口哨的发令员高高举起发令枪——我的神啊!这是要闹奥运会吗?只听得“啪!”一声枪响,我颤抖了一下,脚跟还没站稳,身边这群年轻人们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相继欢闹着奔出了沙滩,然后好似下饺子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跃入水里。 就在这一瞬间,场边的气氛也一下被点燃了起来,发出了洪水般轰鸣的喝彩声……尚处于懵逼状态下的我,就这样在推推搡搡间被挤进了江中。人影、江水的平面、氤氲的水气和有些怪异的阳光杂糅在了一起,弄得我有些精神恍惚。 其实近几年,我也偶尔和武刚一起去泳池“泡一泡”,虽说没正经学会游泳,但是憋气之类的事情还是会的,而且我的肺活量天生极佳,一口气能憋很久。眼见着被人群推入江中难以站稳,我索性憋住了一口气——把脸埋在水里漂会儿,等这群疯子都游走了,然后装个抽筋什么的,应该也能蒙混过关吧! 我实在是太聪明了!打定主意后,我便将头埋入江水之中,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启动法阵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水中想起,我惊得猛睁开了双眼。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我睁眼的一瞬间,忽然一团淡蓝色的光晕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我的正前方陡然涌起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这种吸力迅速在江面上撕开一个大口子,当我看清这江面的异变时,一个直径50米的巨型漩涡已然在江中开始飞速翻滚! 我这还是在做梦吗?正当我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之时,巨大漩涡的转速已经越来越快,像一个涡轮洗衣机一般将周围正在游泳的人往其中心卷去!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似乎就是2-3秒之间的事情。在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后,随之岸边的尖叫声和水中人们的呼救声忽然像冷水浇热油一般立马炸开了锅! 由于尚处潜水区域,漩涡对我的吸力并没有阻止我在第一时间逃生。但是正当我转身往岸边拼命地划水时,一个约莫20岁左右的男孩在距离我不足10米的地方对我惊呼道:“大哥……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此时此刻,陡生的异象对他的影响更甚,尽管他已经近乎力竭地在扑腾,但是仍然一点点地被吸向漩涡的更深处。 要说人性本是冷漠的,我并不相信。虽说我一直相信人之初,性本恶——因为当我们还是孩提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欺负那些小动物,残杀、折磨或肢解一些昆虫,这是一种恶的根源。尚未开化的人类,此刻便是一种动物,享受着弱肉强食带来的乐趣。但是伴随着年龄和学识的增长,通过知识与说教被赋予了人性,我们才开始有了同情、怜悯与爱。当周遭的人处于苦难中时,只要不是自认冷血,那么处于人性的本能,在那一瞬间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 眼下,虽然我自认不善水性,但是我不可以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我忙追着那男孩转着圈沉入水底的身影,迅速潜下水去,幸而一把拉住了那男孩的腿,同时另一只手又拉住了离我较近的另外一个孩子,便是如此双手直接擎起了他们,继而下意识地一摆腿,将他们一并往水面上托…… 正当我高举双手,试图将两个男孩托出水面时,忽然眼前一阵蓝芒闪过,一团巨大的黑影随即出现在我脚下,这团黑影有着极大的力量,直接将我们三人顶到了水面,然后如同马达全开的汽艇一般,飞速地将我们运送到了离江岸不远处的地方。我轻轻地用脚探了探,感受到的触感是类似海豚一样滑腻的皮肤,有的部位又有些像是鳞片的凸起——只是此刻这个黑影似乎大得惊人,即便我将脑袋重新扎入水中,也依旧看不清它完整的样子。 那两个男孩被送到岸边时,便有及时赶到的救援人员拉住了他们的身体。可我的双手刚松开他们,脚下的那股神秘力量又忽然往漩涡方向杀了个回马枪,不明真相的我便被它又拉回到了漩涡区域。此时眼前又有两个双手乱挥的女孩即将被漩涡吞没,我伸出双手拉住她俩,那团神秘的力量便又将我们往岸边运…… 原来……它是想救更多的人!在如此往返数回后,我更加确定了脚下这神秘力量的意图。于是也没再多想,一轮又一轮地将落水的人们送回岸边……当参与救援的大队人马行至眼前时,我如释重负,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模糊。模糊间,我依稀感受到了岸边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那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但此时的我实在是太累太困了……困得……想就这样……就在这儿……睡一觉吧…… 第一卷 惊变 第四节 新闻人物 “呼——呼——”江边忽然又传来了阵阵轰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我忙从沙滩上爬了起来,没完了这是!可放眼望去,只见众人都把嘴巴张得老大,并仰头望向天空——只见巨大的漩涡竟然好似龙卷风一般忽然从江面上弹起,在空中摇摆一番之后,用它较细的那一头如同神龙摆尾一般又重重地向地面砸了下来! 这一砸不偏不倚,却是直冲堤坝。“轰!”一声爆鸣之后,堤坝直接被击溃,那些原本站在大坝上观看比赛的人还没来得及眨眼睛,便被这一类似炸弹一般的威力轰得向四处飞去……随着阵阵血雾散去,数以万吨的江水开始从溃坝之处源源不断地涌向市区——安庆这座古城竟然如同遭遇水漫金山一般,顷刻间沦为一片废墟! “救人!救人!”我强打起精神想要站起,却听得“咣当!”一声。伴随着我重重地跌倒在地,我听到了铁架、铁盆倒地的杂响以及玻璃碎裂的声音…… “哎妈呀我的亲哥啊!”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再睁眼时却看到武刚的大脸凑了过来。 又是噩梦?还好只是个噩梦! “哥,你没事吧?”武刚又是一句问候,将我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的身上,一股无名之火陡然涌上心头。 “你是不是不弄死我就不开心啊?啊!”我正欲发飙,忽然发现身边又多了个人,原来是母亲也一直陪伴在身边。母亲看上去很是疲惫,似乎好多天都没有合眼了,她一边关切地望着我,一边和武刚一起将我慢慢搀扶了起来。我这才看清自己处于一个病房的单间之中,混乱间打翻的吊针架和玻璃瓶弄得满地狼藉。 我定了定心神,问了一句古代大侠都会问的一个非常套路的话—— “我睡了多久了?” 母亲却起身一把将我抱住:“我的傻孩儿,你可算醒了,你这一觉睡了1天1夜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原来奔浪节那天的事故之后,我便直接被救护车送到了安庆市立医院。医生诊断我只是体力虚脱,并无大碍。在这1天1夜间,母亲对我是寸步不离,武刚也是忙前忙后。我的父亲据说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但是在确认我无大碍后,便心事重重地走了。 “我说我的哥啊,我以为你想把这衣服带进棺材呢!”武刚说道,顺便把我那T恤抖开,里面掉出一个食品袋来,打开一看,却是一个煎饼果子。“中午买的,味道不如你的,所以我就咬了一口,你嫌弃就别吃,嫌凉了也别吃啊。” “拉倒吧!”我一口咬住那煎饼,别说,味道还真的不如我的,正当我准备吐槽这煎饼时,却见母亲已经趴在床头睡着了——她或许是太累了。 “那……咱出去聊吧,你带烟没?”我把最后一口煎饼吞下,向武刚伸出食指和中指,示意可以上一根餐后烟了。武刚从怀中摸出玉溪道:“今天没中南海,你对付着来吧!” 闲言少叙,已是次日出院之时。不料想医院门口竟是夹道欢迎,满满全是手捧鲜花的人,依稀还能望见几个电视台手持话筒的记者。要不是武刚那宽大的身躯为我开道,一路高呼着“谢绝采访,无可奉告!”我还真有些不知所措。放眼望去,很多民众举着横幅或者锦旗,定睛一瞅标语都是诸如什么“英雄”、“小龙王”之类…… 什么?小龙王?我对“小龙王”不太理解,转而望向母亲,母亲却笑着对我说:“孩儿,我也是听说你救了很多人却没有亲眼见到,你什么时候游泳那么厉害了?不过这种事儿啊,千万不要逞能,以后要量力而行,知道了吗?” 良久,我们终于挤上了事先安排好的一辆商务车,屁股刚一座定,我一把拉住武刚到我身前:“胖子,你给我从实招来,奔浪节那天我究竟怎么了,我做了什么?” “装!你就装!”武刚坏笑道“你就是想让我帮你重温你的英雄事迹对不对?” “靠,你看我这样子是像在装吗?”我正色对武刚说“我真的有点失忆了,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武刚见我似乎是玩真的,便也正经了一下,但是没过几秒,他却又像评书先生一般猛一提高了嗓门—— “话说江湖义士大鱼桑!哎呀我去,那天你可老猛了!”武刚咽了口吐沫,“那天的你吧,最开始,还是像个正经在救人的人,注意啊,我说的是‘人’啊!可是后来你忽然鬼上身了一般,注意啊,我说的是‘鬼’!你忽然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在水中来回穿梭,嗖——嗖——的,哎呀就是开挂了啊,你就在那电光火石间的危急时刻,先后救出20多……呃,是23个落水的人!” “啊?有那么邪乎吗?23个?”我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可不吗?我瞅得真真儿的!还有更邪乎的呐!”武刚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道“而且后来还有眼花的人,说你身下有类似大鳍或者尾翼之类的巨大影象,嗯……得有个十米八米的吧!所以不就有人说你是什么龙王上身之类了嘛!” “这……”武刚如此提醒后,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当日救人时的奇遇,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当时救人时脚下踩的那玩意,我可真真儿地记在了心里。可这种事情,我该如何跟他们描述呢? “噗,你看你,还装深沉,真拿自己当神了啊!超神咯! Legendary!哎呦!”武刚笑得前仰后合,忽然一兴奋,由于他个子高块头大,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车顶,疼得直叫唤。 活该了吧,报应了吧!不过想到这些,我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虽然我也解释不了自己当日在关键时刻为何能够有如此大放异彩的壮举,但是毕竟也算是长了这么大,第一次做了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入家中的车库,武刚捂着脑袋说他就不进屋了,我也没留他,先行道别。 步入家中,似乎与当天匆忙离去时没有什么变化,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是我不小心踢倒的废纸篓,家里请的钟点工这几天刚好回老家。我刚要上前去去扶起那纸篓,抬眼间却望见了站在楼梯口的父亲。 父亲同时也望见了我,神情闪过一丝关切,但很快又被一种忧愁取代。他淡淡地道了一句:“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我缓缓扶起纸篓,之后没有做声。 “婉儿,你去,准备晚餐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父亲突然对母亲发话:“再帮我烫点黄酒吧,给这小子准备一点白酒也行,我们爷俩喝点儿!” 母亲望了望父亲,又望了望我,含笑离开正厅去了厨房。 “雨儿。”父亲转而又对我说:“你上来一下,来我的书房,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之后只听得“噔噔……”的上楼声,父亲便先上楼入了书房。 虽然不知道父亲想要跟我聊什么,但是弄得如此正式,我也无暇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步入父亲的书房的那一刻,我才顿时感叹自己似乎太久没有进过这间屋子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搬进这个别墅之后便几乎没怎么进来过。父亲虽然打渔起家,但是一直有读书的习惯,小时候我还总打扰他看书,他也不恼;现如今家大了,眼前的一切反而令我有些陌生。  “还傻站着干啥?坐!”父亲随手指了指书桌一边的沙发,说罢自己坐到了书桌前,书桌还是曾经的那个旧书桌,某种程度上说可能父亲也是个恋旧的人吧。 我与父亲都落座后,父亲点了根烟,之后把烟和打火机也都扔了过来,我顺势便也点上了一根,又坐了片刻,便感觉气氛有几分压抑。父亲背对着我,默不作声。我轻咳了一声,不懂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约莫半支烟的功夫之后,父亲终于开口了:“雨儿,你刚出院不久,按说爹不该跟你提这些,但是今天爹就跟你开门见山一回——你,到底对我跟你妈隐瞒了多少事情?” 啊?啥玩意?我分分钟真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父亲这一问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只能凭直觉去感觉应该是与奔浪节救人的事情有关。“爹,我不明白,您能说详细一点吗?” “呃……”父亲猛咗了几口烟,烟屁差点烧着手了,他忙把烟头碾灭,然后叹了口气,对我喃喃说道:“哎……那日……那个旋涡,其实与29年前卷你而去的那旋涡煞是相像!不,几乎是一模一样!”父亲说出这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似乎是被拉入了某一段不愿去忆起的可怕的往事中。 父亲见我良久不语,便又补充道:“而且你那天游泳的样子……群众怎么议论我不清楚,但是我站在主席台,那么高的位置,我看得真真切切!你知道你的身形都已经……已经……” 我愣了愣,不明白父亲到底想问什么,“怎么了父亲?我的身形?”我一瞬间有些觉得自己不太理解“身形”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我都看在眼里了!当时只有我站在最高处!”父亲转而用一种温和却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我,继续说“雨儿,爹就你这一个儿子,而我一直认为你与别的孩子不同……倘若你真有什么异能,为何不告诉我呢?这……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爸!我没有!我真搞不清楚当时的状况,一切都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向父亲解释道:“如果您非说我有什么异能,只能说或许有江豚之类的东西拉着我一直在水中来回游,可以救出那么多人,那真的不是我一己之力可以办到的啊!” “你!”父亲指着我,我也一脸诚恳地望着他。 儿子与父亲信任的桥梁其实非常容易搭建,那是血浓于水的两个男人至亲间的一种默契。父亲发现我好像真的没有隐瞒欺骗什么,便又一声长叹:“罢了!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便是不要知道的好!”说完心事重重地转而走出了书房…… 我愣在原地,忽然对我那日的“英雄壮举”,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饭后,我向窗外望去,见此刻太阳刚刚落下山,天边还有最后的一抹红,便决定一个人出门散散心。我顺着街边一路溜达过去,顺手点了根烟,却没怎么抽,任由缭缭青烟从指间拂过。 从一连串的噩梦,到诡异的圣婴法师,再到奔浪节的异象……虽然我并不是一个推理能力很强的人,但是依稀却觉得这些事情冥冥之中一定有着什么关联。碎片一样的记忆如同拼图在我的脑海中散落一地,我却全然没有半点头绪。 恍恍惚惚间,我竟然走到了怒奔海滩。此时的怒奔海滩,已经完全一扫那日狂风大浪肆虐后的狼藉,显得分外整洁安宁——这就是我创造奇迹的地方吗?真是不可思议。 我低下头,却见路灯照射下,一个拉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我下意识向一边躲闪,然后猛一回头“谁?” 第一卷 惊变 第五节 封情葬爱爬宠店 “不要紧张啊……哥们……”由于是背光,我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说话男人的脸,只觉得他此时盯着我的感觉,竟有种莫名的熟悉。 忽然,那日奔浪节救人后,我昏迷之前被人紧盯的怪异感觉又重回心头——没错,那天就是这个眼神,在一个角落观瞧着关于我的一切!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对那个男人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只见那男人依旧一步步向我走来,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感觉来者不善,伸出双手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喝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那男人止住了脚步,忽然开口大笑道:“你这是要打我吗?我的担心没有错,你果然承受不住这次任务的负荷!” 任务?我有什么任务?不过这个问题在我脑子仅仅思考了不到半秒钟,我便迅速将自己拉回到了现实——这人也许是个疯子吧?我何必跟他纠结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所谓的“任务”? 我定睛仔细观瞧了一下对面,此时路灯已经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那是一个和我身材相仿、年龄约莫30多岁的一个青年男子,他的表情冷峻,神情中透着坚定,看上去倒也不像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我对他摆了摆手问道:“废话少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我的名片……”那人递过来一张卡片,我远远地接过看了一眼,简直让人大跌眼镜——我发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葩的名片,只见那名片正面写着“包风”,反面印着一串电话号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你是在耍我吗?”我没好气地问道:“你叫包风?你找我有事情吗?” “你知道了我是谁,那么……你是谁?”那个叫包风的忽然问道:“你清楚你自己是谁吗?那鱼老万家的大公子萧雨?一个毕业后每天闲逛的混子?一个卓越的摊煎饼大师?”在说完这些之后,我更是听着那包风将我的家庭、我的过去、我的现状悉数抖落出来——他竟知晓我这么多事情,那么他究竟调查了我多久?! “包风是吧,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拿了些QQ资料就可以威胁我做些什么!”我怒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想胡来,信不信我报警!” 那包风听完我说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竟是停不下来,一时间笑得人有些心里发毛。我佯装镇定地与他对视着,良久,他忽然收起笑容,然后用一种非常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你要报警?那警察可管得了这个?!” 只是说话间的功夫,包风忽然伏低身子就地一转,一个扫堂腿踢上沙滩边的一个水泥立柱,只听得“砰!”的一声炸响,那根水泥立柱竟然拦腰被踢成了两截! “啊!”我惊呼道,可没等我回过神来,接下来只感觉到脚边依稀产生了隐隐的震动,紧跟着一条长约7-8米、有力而巨大的、像是巨型蜥蜴的尾巴在我面前出现,然后照着我的身上便打将过来!  我……我这是在做梦吗?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我被眼前这一画面惊得瘫坐在了地上——“妖……妖怪!”我连滚带爬地调头就跑,无奈那尾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股劲风自我脑后呼呼吹来。在我依稀感觉那尾巴似乎即将抽在身上时,忽然那股气劲戛然而止。随即只听得“哈哈……”一阵大笑,我怯怯地回头一望,却是那包风已经背着手,大笑着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逐渐远去了…… 我四下环望,空旷的街角空无一人,耳边长江的奔流发出“沙沙”的声响——难道整个过程中一个目击者都没有吗?我望了望方才被包风踢碎的那根石柱,缓缓举起已经被窝成了一团的名片,呆立在了原地,好久,好久…… 不是我不想动弹,当真是吓得腿肚子转筋,完全迈不开了!虽然不愿承认,也极度不想,但是我内心也非常确定一件事情——我的故事,我的人生,我的未来,应该都会从这一天起,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来也怪,自打那个叫包风的怪人出现之后,我便再也没做过任何噩梦,这也使得我正经过上了好几天平静的生活。在这段日子里,我每天宅在家里不敢出摊——噩梦可以烟消云散,但是过往这一连串离奇的事情却当真是挥之不去。它们会在我清醒时不断折磨我,让我感觉只要一走出家门,包风或者圣婴法师之流就会在某个角落盯着自己。 直到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的清晨,武刚终于是敲开了我家的大门。 “大鱼,这天真心不错,咱出去走走吧!别在家里憋傻了!”望着眼前这个兄弟,我总有很多话溢到嘴边,又被吞回——武刚为我做的事情够多了,我不想再用那些奇怪的事情让他陪我一起郁闷。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我多半都是说自己身体不适,或者心情不爽,总之不见面,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话想说了。 “去哪儿?”我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  “好地方!”武刚邪魅一笑:“绝对稀奇,这在咱安庆也算是个新玩意了!” 我见武刚一脸神秘,便也滋生了些许好奇,找了件衣服换上后也就同他一起出了门。 “这阵子,江南那边来了一伙人,带来了一些新东西。”刚一出家门,我和武刚就各点了一根烟,一边溜达一边聊着,武刚压低声音说道:“那伙人在菱北最新的商业区开了个店,老板现在也算个角色了,叫包风。” 包风?!武刚提起的这个名字,忽然如同炸雷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经久回荡。你爷爷的,阴魂不散啊!我好不容易因为灿烂的清晨而带来的美好心情一下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我忙一把揽住武刚的脖子,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包风?他开了个店?卖什么的?” “是……是啊……哎呦你掐死我了!”武刚憋红了脖子呻吟道:“咋啦,你认识?跟你有仇啊?” 我缓缓松开了武刚,立在远处一口接一口地咗着闷烟,良久见武刚似乎缓过劲儿了,便又问道:“你说他开了个什么店?” 武刚揉着脖子,一脸宝宝心里苦的架势,缓缓道“爬……爬宠店……就是蜥蜴啊陆龟啊什么的,这些安庆动物园都没有呢!怎么啦大鱼?你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啊?” 爬宠店!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那天我见到的巨型的尾巴其实就是如同蜥蜴一般,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关联?我见武刚依旧不明所以地望着我,表情似乎是给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便挥了挥手道:“不去了,哪儿也不去了,回家!” “别啊哥,你这是咋啦?看看又不会怀孕!”武刚一下跳到我身前拦住我的去路,然后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这一天天憋在家里,啥也不告诉我,做哥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啊!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了啊!” “胖子你说的这什么话啊?”我示意他打住:“我就是拿你当朋友,有的事情我才不想跟你说,懂吗?那个包风……他就不是个好人,你趁早离他远点,嗯?” “哎?你这么说我可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武刚说罢一个箭步上前,拦腰就抱住了我的上半身道:“是不是那孙子欺负你了?我去给你主持正义!”说罢便一手拖拽着我,一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武刚身形魁梧,更是力大无穷,就说他此刻拽住我的这个劲儿,我还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挣脱。最后我终于是投降了,拽着武刚的耳朵说道:“你放手!我去还不行么?你听我一句,一会到了那儿,千万不许胡来,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武刚见我终于妥协,虽然被拽着耳朵,却挤出了一丝笑容道:“行,都听你的,松手行不?” 安庆这座小城委实是小得可怜,感觉刚上出租车,就要准备下车了。十分钟不到的功夫,我和武刚已经站在了菱北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前。 “就这儿?”我见这商业街一眼望不到头,还真是有些意外。学生时代我记得这块还是一片破败。好久没来,竟然也发展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武刚点了点头,冲我招招手,示意跟上。他红个脖子,一路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往商业街的深处走,路过的一些行人都神色惊慌地看着这个红着脸低着头跌跌撞撞往前走的大块头,生怕是遇到了一个找不自在的醉汉。这样倒也好,有武刚在前开路,纵然这商业街原本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却因此楞生地为我们开出了一条道来。 走了约莫五分钟,武刚忽然停下了脚步,伸手一指一块店铺招牌对我说道:“差点走过头,到了!” 我抬头一看,一块黑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封情葬爱爬行馆”。 我去,这名字还真鬼畜啊……这包风是不是20年没上过QQ了啊?杀马特之皇也不过如此了吧!“这D名字!”我没好气地说道:“就冲这名儿能有人来?” “人还真不少呢!”武刚接道,指了指店铺内,我眯着眼望去,嚯,这一排临街的铺子还真属这家店人气旺。“他家卖的东西有个性,所以人多。” “看不出你还挺熟悉啊!”我瞅了瞅武刚道:“他们给你多少钱了啊,又是带路又打广告的!” “哎,我说大鱼,你这么冤枉人就不对了。”武刚说道:“我确实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因为安庆这边玩儿这个的少,还真是稀奇玩意。但你要说收买,你敢不敢跟我打100块钱赌,我要是收了他们1分钱,我……” “走吧,进去看看!”我上前一步进了店铺,懒得跟那家伙打赌,又想借机黑我煎饼呢…… 步入这店铺中,却见店内两侧都搭着不同高度的铁架子,架上有不同规格的玻璃盒,基本上大部分盒子上面都点了不同颜色的灯,走近了会感受到扑面的热气。这其实我也了解,爬行宠物基本都是冷血动物,不像恒温动物可以调节自己的体温,所以只能借助灯具、加热垫之类的保持温度。 只见每个盒子前面都凑了几个人,多数是好奇心满满的小孩。离我最近的一个玻璃缸比较大,里面有一只陆龟,我看缸上还贴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辐射陆龟 20000元”。 我靠,就这么一个玩意要卖2万?我5块钱一张煎饼的摊,得摊4000张啊!我正冲着那价签发愣,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方式自力更生,毕竟这也太刺激人了…… “砰砰砰!”忽然,一阵拍击声将我拉回现实,却是另一边,有几个小孩围着一个长条形的玻璃柜隔着玻璃拍拍打打,只见柜中一只不知名的蜥蜴被吓得到处乱窜。 “什么素质啊!快起开!”一个身形伟岸、五大三粗的店员急忙急促地跑了过来:“谁家的小孩,拍坏了谁负责啊!这动物吓坏了可就不吃食了!” 哟,这店员怎么长得跟黑社会的似的?我远远地望着那个挂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正想看看他是如何驱赶熊孩子的。 但见他把每个玻璃柜前的小孩都悉数推推搡搡的带到店外,末了竟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棒棒糖,挨个发给他们,这些小孩才像鸟儿似的四下散了。这一个举动看在我眼里,一时间竟让我对这个杀马特奇葩店铺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哟!稀客,稀客啊!”一阵声音传来,却见从店内身处走出一个人影,虽然只照过一次面,但这身影我却已然太熟了!不是那包风又是谁! “是什么风把我们的萧大公子,哦不是,萧大英雄给吹来啦?” “英雄?”我有些不解。 “别那么谦虚呀,你现在可是上了报纸的大名人——救了那么多落水的人,当然是英雄啦!”包风走到我身前,满脸堆笑地又递上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封情葬爱 包先生”。 第一卷 惊变 第六节 恐龙? “哼!”我接过名片冷哼道:“换新名片了?你这店名……可是真心不咋地啊!”   “我网名,嘿嘿!”包风说罢咧嘴一笑。 这包风,定然不是当下表现出来的这幅嘴脸。他这个人非常不简单是我内心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就从他那日对我身世的了解、对我那番……莫名其妙的洗脑攻势,以及后来使出的惊天招式——我姑且认为那天我没做梦也没嗑药的话。那么他便是一个不论是脑力还是体力,甚至是异能都非常了得的一个狠角色。 于是当下,我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对我摆出这幅样子,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应该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把事情闹得人人皆知。纵然不清楚此时的他到底是敌是友,以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是好吧,既然你那么爱演,我便配合一下。     “包老板,有什么好货,先带我看看呗?”我也笑道。 包风有些一愣,然后便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个“请”的样子,随即说道:“不知道萧哥喜欢什么类型的爬宠?反正我这儿从龟到蜥蜴,再到蛙和虫那是样样俱全啊……” 我跟随着包风一路顺着店铺的玻璃柜遛了一圈,期间包风一直走在我前面,像一个导游一样向我认真地介绍着他这儿的动物。我方才知道连龟都可以分出什么辐射、赫曼、红腿、苏卡达、四爪等多个品类,且每个品类从食性到温度、湿度都有非常精致的讲究;这店内除了各种龟,还有各类的蜥蜴、守宫、角蛙、树蛙、变色龙、捕鸟蛛、雨林蝎等,当真是品类奇异另类,活像个小动物园。 这说话间的功夫,包风走在前,我紧随其后,武刚跟着我,而那个胖店员也一路背着手跟在最后面。这店铺的门面并不大,但是我感觉似乎走了很久——倒不是说感觉时间过得慢,而是让我一时有些感慨。都说是造化弄人,搞得现在我对眼前这个包风心生提防,否则如果这是4个老朋友一起逛一家新奇的宠物店,倒也是一番不错的体验吧! “怎么样?萧哥有感兴趣的吗?”包风搓着手道:“看上什么说话,别客气!咱先不讲钱,你觉得好的就拿回家,养定了再付款不迟!” “好是都好……”我道:“可是这些设备啥的我也没有,我怕养不活啊!” “设备好办呀!我这都是现成的,你可以连着盒子和灯都拿走。”包风倒像是个做生意很干脆的人,一时间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来买爬宠的了!其实原先我只是对脑海中那个巨型蜥蜴的尾巴有顾虑,想来这儿探探包风他们的虚实,方才见到那些蜥蜴却是全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的呢? 我又走回到店中,环视了一圈,方才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我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烟,还没点上,便豁然如同智商上线了一般。啊,是那个! 我径直走到了一个玻璃柜前。这个玻璃柜看上去和别的柜子没什么区别,只是相对稍微大一些,估计有1米5左右的长度,90公分的高度。我此时刻意留心了一眼包风,却见他也是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来,显得稍微有点不协调和警惕,不过这种不协调只是一瞬间便从他的身上消失。我暗自一笑,摸着那个柜子问包风:“包老板,这个箱子是装什么动物的啊?它明明亮着加热灯,可是……”说道这里,我顿了一下,然后直视着包风:“可是……为什么是空的呀?”         “哎我说你这个人嘿,这是……”一边的胖店员显然有些着急,他刻意往我和玻璃柜中间挤了一下,继而拦在了我和那奇怪的空玻璃柜之间。 看来果然有猫腻啊……我暗喜,却没有溢于言表,因为具体有什么端倪我也没瞧出来,但是能让他们稍微慌张一下也未必是件坏事。这时,包风缓缓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胖店员的肩膀道:“阿祖,别着急,萧先生只是想挑选一个合适的爬宠箱,对吧?”说罢,他忽然抬眼望向我,眼神极其犀利,有如那日江边那巨型尾巴现身之前他脸上所浮现的神情一般无二。 武刚似乎也注意到了这气氛陡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他真心是个不知状况的局外人,便傻乎乎地问道:“买么大鱼?这个箱子……要我帮你搬吗?” 窗户外,不远处商场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烘托着一个热闹却又有些乏味的午后,人们努力工作,然后更加拼命地消费。脸上荡漾的神情似是收获的喜悦,又似是争强好胜玩弄面子的浮夸…… 眼下,在包风莫名其妙忽然开的这个爬行馆内,四个人保持着不同的站姿一动不动。那个叫阿祖的似乎满怀冲动地要往我所在的位置挤,却被那包风拦住;包风低着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武刚则横在我身前,眼里满是茫然;而我仰着头,面对着眼前的一切。 我转动了一下眼珠,叹了口气:“不不,这个箱子显然老板不准备卖给我们,我们走吧……有劳包老板了,下次再来选购!”于是便转身往店门口走去。 包风却也站在原地没动,缓缓道了句:“不送!” 其实方才在一瞬间,我在头脑里做了一道选择题: 1、我一定要逼问包风那箱子是做什么的,包风可能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而我也未必会信,但是有那阿祖在,我也很难有机会再接近并仔细查看那个箱子; 2、我一定要逼问包风那箱子是做什么的,包风也不跟我多解释,变出一条大尾巴就把我拍在那儿; 3、我知道那个箱子有古怪就可以了,见好就收。 从那封情葬爱爬行馆出来后,我一路回想着刚才在爬宠店内与包风沟通时的各种细节,武刚则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回到商业街入口时,我刚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回家,武刚却楞生冲到跟前,一脸气鼓鼓地瞪着我。 “大鱼……我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武刚说话倒是直接:“我敢跟你打100块钱,不,1000块钱赌,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我望着眼前这个发小,从小到大,我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逃补习班的课去游戏机室,一起偷家里父母的钱下馆子,坏事倒也是做尽了。不过孩子嘛,年少轻狂懵懂时犯的那些错事,而今看来也不算什么了。我们的生活都在彼此的轨道上继续着,却又在这座小城里形成了无法扯断的羁绊。我们都快30岁了,6岁时我们就形影不离,试问人世间又有多少个20年?之前我一直没有把这阵子一些奇怪的事情与他分享,是因为我自己都完全没有头绪,也不想拖累他;而他这傻乎乎的除了陪我徒增烦恼,又怎能帮上我? 但是我转念又一想,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还真的需要找一个出口宣泄一下,否则我快把自己憋疯了。而这些事情,如果我眼前这个表情坚毅的胖子都不相信的话,这个世界上可能也就不会有人相信了,我叹了口气,对武刚说道:“赌,不打,因为我稳输……找个地方吧?” 武刚气鼓鼓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一丝笑意,伸出大巴掌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道:“去好再来吃牛排锅吧!顺道整碗牛肉拉面!” 武刚口中的好再来,是菱北一家并不大的老牌牛肉面馆,我们从小吃到大,想来也确是好久没去过了。 坐在好再来破烂的小凳上,我和武刚又续上了一根烟,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我便将这阵子发生的一切,以及我的一些猜想,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他。 …… …… “我靠!真的假的,哎妈呀太刺激了!我的天呐!”武刚听到包风秀出他那又粗又长的那啥的时候,竟然兴奋异常。我连忙一胳膊肘把他那又白又粗的大胖脖子别了过来:“你TMD给我小点声,想上微博热搜还是贴吧热门啊?!” 不过这就是兄弟,他丝毫不怀疑我的故事中有什么违背常理的,或者觉得我是否有添油加醋——他,对我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一时间,我竟有点感动,把他推向一边,指了指正在咕嘟的牛排锅道:“你多吃点,我快吃饱了!” 却是武刚忽然没了声音,我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歪叼着一根烟却没点着,时而走到小店门口,时而又折回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大鱼啊,我不笑话你,你也别笑话我!”武刚一本正经地跟我分析起他的想法:“别嫌哥们幼稚,按照你说的那种大尾巴,我个人觉得,很像是恐龙啊,有没有?” 恐龙?我毋庸置否,这是一个听起来有点发散的状况,但是并不代表完全的不可能。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武刚继续。 在武刚看来,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半可以用科学解释,一半不可以用科学解释。不可以解释的自然是那些超自然现象,也可以理解为是类似玄学的东西;但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便是所谓巨型蜥蜴之类的东西,于是什么奥特曼哥斯拉等一系列词汇让他想到了一个词,叫“古生物”。 我听他说到这,便也来了几分兴致,拍了拍武刚的肩膀道:“可以啊,我一直以为你一脑子屎,没想到也能走到这一步啊!”其实武刚能想到这些,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但是归根结底,我还是缺一个对这方面很懂的人,能稍微对我指点指点迷津,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定哪根筋搭上了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呢! “所以我说啊!”武刚咽了口吐沫:“这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人脉!你还真是找对了人了!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他有个朋友,离咱这不远,就在舒城县,现在也是个老灯了,他就是研究古生物的,我让我爷爷帮咱约一道啊?” “舒城是我老家啊,我太熟了!”我对武刚拍着胸脯说道:“你今晚就去约,能约上,我就管我爸借车,我们开车去!” 第一卷 惊变 第七节 叶教授 晚上回到家后,我一直在等武刚的消息,好在8点的时候,手机收到了武刚的微信: “搞定了大鱼!那研究古生物的老灯还硬朗着,上周还跟我爷爷通过电话,我爷爷说了,我们去拜访他没问题,还给了我地址!” “OK,瞧好吧!”我回完微信,便合计着如何管老爹借车。要是说见什么古生物学家,一定又要解释一堆,没准还会让老爹担心;还是说散心吧,听起来比较靠谱! “爸!”拿定主意之后,我去敲父亲书房的门,一声“进来!”我方才进屋。进屋之后,见到父亲戴个眼镜,在看一本很厚的关于渔船结构的书。 “明天您用车吗?车钥匙借我用下。”我问道。 “嗯,可以啊,去哪儿啊?”父亲头也没抬。 “去舒城。”我回答道。 “哦?”父亲抬了抬眼望向我,把眼镜摘了下来:“回老家?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爷爷奶奶也不在了。” “我想去老家看看,散散心……”我随口说道:“对了,爷爷奶奶家的钥匙也给我一把吧,这几天我就住那儿。” “车可以借你开,老家的房子——你不能去!”父亲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为啥?”我不解地问道:“这不还可以省个住宿费啥的么?”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父亲显然有些生气。为了避免不快而导致最后连车都不借给我这种麻烦事儿,加之我说住祖宅也就是为了回味一下童年生活气息,不让住倒也轻省。 虽然不清楚父亲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我还是满脸堆笑加赔不是地收下了父亲扔过来的车钥匙,然后满心欢喜地垫着脚遛回自己的房间。 “万事大吉,明早8点,我家门口见!”我给武刚发了条微信后,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我感觉自己似乎在距离真相的道路上越走越近,内心满是欢呼雀跃。倒是武刚,反而是一脸困意出现在家门口时,这没大脑的家伙居然说自己兴奋得失眠了。我强拉着他给我发了地址,我刚用GPS定位到终点,武刚的呼噜声便从副驾的位置传了过来——都说没心没肺睡得快,我还真不相信他会失眠! 武刚给的定位,所处位置正是舒城县境内,前文说过,也是我的老家。舒城从夏商时期就一直是古战场,《投名状》里也有烧箕挡子弹的桥段,这都不属咱书中所言,姑且不谈。 一脚油门已是100公里,沿途铺桥修路,异常颠簸,武刚被震醒后,骂骂咧咧吵得人好不闹心。好在定位还算精准,一路七拐八绕,竟是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窗外偶尔能飘来一些酒糟的味道,料想之前应该是个酒厂。 “我说胖子,你没搞错地方吧?”我把车停在路边,望了望窗外后便打开了双闪,狐疑地望向武刚——这个地方我可是相当熟悉了,老的舒城酒厂!这曾是我奶奶的父亲,也就是我外曾祖父在解放前亲手创办的,后来虽然由于一些原因不再属于我们家的产业,但是这地方我可太熟了。 “这……我也没来过啊!这是我爷爷给我的地址,应该没跑儿。”武刚抓着脑袋看了看周围:“哎你看那个最大的厂房,是不是也挺像那么回事的?”武刚用手一指远处,我顺眼望去,还真有一个看上去和别的厂房不太一样的厂房,它似乎特别高,而且没有顶——或者说,是把原本的顶先去掉了,然后放入了什么大物件,又重新架了一个顶。应该就是那儿!我又把车重新启动,向着那个有些突兀的厂房开去。 当我把车停在了厂房前,见到有一扇铁皮门,刚好能容下一个人进入,就准备往那个方向去,却被武刚一把拦住。 “这老灯姓叶,听说脾气不太好。”武刚说道:“这是我爷爷说的,总之留个心眼,别把人惹毛了。” 我点了点头,心说你武刚少说两句话,我们便不会有事了吧……我走近了那扇铁皮门,门是虚掩的,我想了想,还是先敲了敲门。 “咣咣咣——” 这荒郊野岭的废弃工厂,要不是因为是大白天,铁皮门敲起来还真有些瘆人,起码这回声就有些让人闹不住。又敲了几下见无人应答,我看了一眼武刚,武刚点了点头,示意就这样进去吧。我便喊了一声“您好,多有打扰,我们进去了啊!”半晌,见还是无人应答,我便硬着头皮,先推开了那扇铁皮门,一脚跨了进去,身后的武刚紧跟着也迈了进来。 当我和武刚步入那扇破门后,眼前景象竟然画风突变、豁然开朗,一番与屋外迥然不同的画面呈现在我们面前,一瞬间,武刚禁不住惊呼道:“哇!” “这是什么?!”我也跟着不禁惊叹道。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具巨大的发光的恐龙骨架,目测至少7米以上高度,整体长度也在15米以上,从小时候接触过的图片来理解,应该是类似于霸王龙那一类的肉食性恐龙,他那粗大的尾巴晃得我有些眼晕,似是重回那个夕阳西下满是梦魇的傍晚……但是此刻我内心的感觉并不是害怕,而是暗暗地感觉这次似乎是来对地方了! 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屋子更像一个仿古的山洞,墙壁上内、挂满了各种远古动植物的图鉴、一些便于研究的标本……我顿时觉得这不是一件弃楼,而是一所生物研究院,不,确切地说是一座小型的博物馆! “哎大鱼,你说这玩意是真的么?”武刚还傻乎乎地指着这个发着光的龙骨架。我正欲解释,却听得“咔~!”一声——同样那么突然,眼前的龙骨架顿时消失了,这让我很自然地想到,刚才的那一切应该只是类似于立体幻灯片之类的虚拟影象。毕竟现在各种3D打印技术、纱幔投影技术之类的都越来越成熟,这个东西可以做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怎么样?这是我引以为傲的收藏品之一!”黑暗中传出一阵略显苍老的声音,因为刚才发光体的原因,使得我一直看不清四周的状况。过了很久我才顿过来,发现在对面2楼高台上有个略显驼背的老人,武刚慌忙拽了拽我衣服,然后对我慌忙地使眼色。 我忽然想起之前武刚进屋前叮嘱的话,怪老头应该就是他了吧?我赶忙三两步走上前就鞠躬:“久仰叶博士大名,今日晚生特来拜会,失敬,失敬!”武刚也随之而来,行了个见面礼,补充道:“我也是,我也是失敬啊,哈哈!” 靠,什么叫你也是失敬啊……我无奈地摇摇头,此刻我离那叶博士倒不算远,依稀可以看清他的面貌。这老头应该是真的上了岁数了,一张干瘦的脸上全是褶子,眉毛非常的厚,而且全白了,额头倒是光亮,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显得很矍铄。 “小伙子,你们这些开场白,不会是小武教的吧!”说罢背过脸去不再看我们。小武?武刚听罢刚想去主动认领,我却把他拉了回来,对他小声说道:“这小武,应该是说你爷爷呢吧?” 武刚眼珠子翻了一下,恍然大悟。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啊,我爷爷说您是古生物学的泰斗,见多识广学识丰富,这全国……” “好啦好啦,屁话啰嗦的,跟你那爷爷一样,什么礼数不礼数,都是虚的,我都100多岁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吗?”叶教授挥着手说道。 我和武刚都猛地一抬头,都很是吃惊。真的看不出来,这老灯看来很重视养生之道啊,看上去也就是70多岁吧,纵然知道他老,也没想到老成这样啊!忽然,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有点滑稽的念头——您难怪是研究古生物的,自己都快成活古生物了。转而回到现实后,却是认真地对叶教授自我介绍:“我叫萧雨,这是我朋友武刚,也就是您说的小武的孙子……呃,我们听说您对古生物和玄学都颇有研究,今天特意想从您这取点经,解开我心底的一些困惑。” “‘玄学’……也算是科学吗?”只见这老头忽然转过身来,冲着我们笑了一下:“有些什么问题,进屋说吧!”于是便指了指二楼一间房间,我和武刚便慌忙跟了过去,随着叶教授的脚步缓缓地步入那扇门。 进入那扇门之后,我和武刚看到眼前的洞天都忽然一愣神,我还算强点只是立在了门口,武刚竟然忍不住调头想要出去——映入我俩眼帘的,赫然是一个能容纳约莫十几个人上课的一个小教室! 这可有点意思啊,要说我跟武刚,可是多少年没回过教室了。但是回想起我们的学生时代,逃课、打架、传纸条、罚站似乎都历历在目……要么说对教室多少有点阴影,所以才会觉得有些跳戏。我顿了顿,然后问道:“叶教授平日里还在授课吗?” “授课谈不上,有些个兴趣小组偶尔会来做些课题……唔,这都不重要了。”叶教授用手扶了扶眼镜,然后抬眼望了望我说:“那么,就说说你的故事吧,小伙子!”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这个……”我忽然有些不知道从哪儿说起,难道我跟这老头说,我好像在江边上见到恐龙了?我有些犯难地转而望向武刚,见他正一脸无聊地围着一个幻灯机转圈。武刚发现我在看他,便对我说:“这又不是真上课,你回答不来的我也不能提示你,你自己的事儿就照直了说呗!” “噫——还是这小胖子讨人喜欢!有事情就说事情,年轻的时候做到‘不要怕’,年老了才能做到‘不要悔’!”叶教授缓缓走到一个安乐椅前躺了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听过的奇怪的事情可不少了,我也不是那些只懂得抱着书本不放的老朽,你大可不用忌讳什么的!” 好吧老爷子,既然您这话都说出来了,看我给您唠一本《西游记》出来!想罢,我再无顾虑,从反复的梦境到奔浪节救人,再到包风秀尾巴这些段子都悉数招呼了出来。不过我刻意隐去了迎江寺那段,因为我似乎觉得那段经历似乎和其他的事情没有必然的关联。 我就这样一直说,叶教授也就那么坐在自己的安乐椅上眯着眼睛听着,不知不觉已然日落西山,天要黑了。 “于是就是这样了叶教授!”说完这些故事,我长吁一口气,别说,还真有些累。武刚递过来一瓶水然后对我说:“虽然是第二回听了,但是还是觉得很有意思,是吧叶教授!嗯?叶教授?” 我听武刚的语气忽然有变,忙回头向叶教授方向望去,看罢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老灯在摇摇椅上一前一后地晃荡着,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 “靠,这哪是安乐椅啊,分明是安乐死啊!”武刚压低声音对我说:“这老灯不会是归位了吧!” “别瞎说,归位了椅子还能动?应该是刚睡着不久吧?”我也小声回复道。 “唔……啊,说完啦?”叶教授忽然一个大喘气,然后打了个哈欠。这老东西竟然真的睡着了!我虽然内心一万个不爽,但是还是耐下性子问道:“呃,叶教授,难道我的故事太无聊了吗?” “唔?无聊?不不,已经很神奇了,很神奇了!”叶教授连连摇手:“这应该是我目前听过的最有趣的故事了吧,哈哈哈!” 你笑个毛啊,我是来给你讲睡前故事的吗?我想着,却没说出声,继续问道:“那教授是觉得这个故事的内容比较荒唐?” “你是说,你觉得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些不协调的因素?”叶教授忽然扶了扶眼镜,眼神又变得矍铄了起来,之前疲倦的样子似乎一扫而空。显然,叶教授听完我对于蜥蜴尾巴与幻觉这一类荒唐的话后,没有嗤之以鼻,相反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些逆常规而被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我倒是还真愿意多听一听的。若我真的觉得很荒谬,我早就要撵你走了!” 第一卷 惊变 第八节 小霞 “嘟——”叶教授说到此处忽然按了一下桌上的一部老式电话,然后对着那头说道:“小霞,你也听完了吧?过来一起讨论讨论?” “好的教授!”一个婉若莺啼的女子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 纳尼?我和武刚同时长大嘴巴,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方才一直以为是三个人的沟通,竟然一直有第四个人在电话的另一头旁听! 叶教授见到我和武刚都摆出了这个表情,似乎也并没有吃惊,他笑着摇了摇手道:“小霞是我的一个学生,她对古生物有非常高的理解,而且无父无母,所以就在这儿陪伴我这个糟老头子啦!” “哦哦!”当听到楼道传来“当当当”的高跟鞋声音时,我和武刚相视一笑。只属于我们二人的眼神交流便这样展开了—— (我:哎?高跟鞋诶!年轻女人? 武:那对呗,你说能是美女吗? 我:够呛吧?做学问的,能好到哪儿去? 武:那也未必,要心怀美好理想啊!你说,会不会是这老灯的……那啥啊…… 我:不能吧……别搞这么乱好不好,与咱无关,不说了,来了来了!) 高跟鞋的脚步声在门口停止,然后一声推门之后,一个身材姣好、面容秀丽的年轻女孩从门后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她的头发很长,高高束起的辫子竟然都垂到了腰部以下。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现在这化妆技术,美女撞脸太正常了! “那我加入了?”她冲着我们吐了一下舌头,显得俏皮可爱。 “加入加入!随便加入!”没等叶教授开口,武刚竟是先迎了上去:“小霞美女你好!鄙人武刚,今年暂时29岁,未婚!” 这损色,丢人丢到家了!我一把拉回武刚,却见那小霞咯咯一笑,回身将门掩上,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这样就可以讨论得更热闹咯?”叶教授笑着对大家说道。 “是啊,那必须很热闹了!”我望着眼前的武刚,顿时愁云密布——这厮此时早已像智商被抽空一般,一脸痴傻地凝望着自己心中新上位的女神。这人,八成是废了吧…… “我们不妨大胆地设想,有一种潜意识,支配了小……你叫什么来着?”叶教授忽然望向我,我慌忙接到:“我叫萧雨,您可以叫我小鱼。” “唔,这个称呼好记。”叶教授继续说道:“这种潜意识不仅支配了小鱼的能力,同时还被具象成了一条鱼的形状,这种形态,小鱼是有所感知的,对吧?” 我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叶教授继续说:“我是研究古生物的,你要让我举例的话,我姑且举例看上去很像一只扁鳍鱼龙,怎么样?那是一种在中生代的白垩纪忽然消失的物种。” 扁鳍鱼龙?我似乎听到了一个新名词,但脑子里并不是非常具象。这时,一边的小霞笑着补充道:“鱼龙,是一种类似鱼和海豚的大型海栖爬行动物。”她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助教一样,随手打开手边的一本图册翻着,并继续说道:“它们生活在中生代的大多数时期,最早出现于约2.5亿年前,约9000万年前忽然消失,比其他恐龙灭绝早约2500万年。在侏罗纪它们分布尤其广泛,是绝对的海中霸主!”小霞伸手递给我一张插图:“它们的大概形态,应该就是这样……” 我接过图片,一直闷在一边的武刚也赶紧凑过来伸着脖子去看——那是一条体态象鳄鱼,但是没有鳞片,通体显得有点肥胖的巨型爬行动物。头长得有点像海豚,嘴巴长而尖,上下颌长着锥状的牙齿,整个头骨看上去像一个三角形。椎体如碟状,两边微凹,一条脊椎骨好像一串碟子被串在一条绳索上,尾椎狭长而扁平。实话讲,其实它们的样子多少有些奇葩,与我想象中类似海豚的样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在白垩纪它们作为最高的水生食肉动物逐渐被蛇颈龙取代。”叶教授继续说道:“鱼龙系和我们了解的绝大多数恐龙相比,有一个不同之处,就是他们整体比其他的恐龙要早灭绝2500万年,起码从发现的化石上来看是这样的!它消失得速度非常快,以至于看上去是在那次生物大灭绝事件之前忽然蒸发了一样。” “我觉得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迸出一个词在脑海,又有点不吐不快:“也许并没有灭绝,而是……进化了?” “厉害!”小霞在一边赞许道。 “美女,你也同意我的观点?”我转身笑着对小霞说道:“我也就是随便一猜,没有任何依据的啦!” “嗯?”小霞一脸匪夷所思地神情望着我:“我没说话呀。” 我微微一愣,然后望了望武刚,又望了望叶教授,他们也是一脸不知所云地看着我。 “我……也没听到小霞说话,难道是我耳朵不中用了?”叶教授答道。 “大鱼,你这算不算强撩?”武刚眯缝着眼坏笑道:“咱哥俩这可是公平竞争,没你这么玩儿的啊!” 可是……我分明听到小霞刚才说话了呀!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小霞,见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赶忙把眼睛偏到了一边。 “可能是我昨晚没休息好,加上开了一上午的车,幻听了吧!”我解释道。我见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便问叶教授:“那个……您抽烟吗?” “当然抽啊!我那盒昨晚没了,还没来得及买,你……”说罢,叶教授已经用食指和中指比划着一个夹烟的动作,我忙递上我的中南海。武刚大大咧咧从一边挤过来说:“抽我的,玉溪,比他的好!” 叶教授却是笑着接过了我的中南海说道:“这个中南海啊,过去可只有北京有卖呀!”说罢我们一人一根烟点着,吞云吐雾间气氛缓和了很多。武刚把烟盒冲着小霞摇了摇,小霞微笑着摇了摇手。 叶教授深深地抽了一口烟,说来他这岁数,抽烟还这么销魂也真是不多见,一口口烟圈吐得还挺溜,他眯着眼睛望向我,缓缓地说道:“进化是必然的,从水生到陆生几乎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小鱼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某一种可能,他们进化成了更高一等的生物,从而藏匿了自己的行踪?或者是有外星人把他们带走了?”我说道:“毕竟按照您刚才介绍的,没有过渡地凭空消失了,那多少还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的。” “哈哈,你还真是爱想啊!”叶教授似乎并没有太介意我的胡言乱语,他对我说:“爱想是好事,但是毕竟做科学的话,推论和假设可以有,却也是要建立在科学依据上的。我并不100%否定你刚才的假设,但是毕竟现阶段,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你说的那种可能是从来没有被证实的,所以我也就不在这儿跟你们讨论这个问题了。” 我明白如果我揪着这个无聊的点不放,或许叶教授会不太痛快吧,便识趣地点了点头, 叶教授显然对于之前我说的谬论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的,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流体力学性能比较差的动物,比如沧龙和蛇颈龙在第一轮灭绝事件后都幸存了,而且非常繁茂。可能扁鳍鱼龙成为其专业化的牺牲品,它们无法与速度非常高的真骨附类鱼类相竞争。而沧龙的静候突击的策略对付真骨类鱼类则比较有效。” “这个我能听懂!”武刚在一边说道:“就是您说的那个扁鳍鱼龙,虽然进化了,但是进化得不够成功,对不对?” 叶教授笑着点了点头说:“如果非要给鱼龙的突然消失下一个定义,那么就是它进化得太强了,强到出现了不可逆的功能。有很多种不一样的猜想,但是我想不管怎么样,他最终还是迷失在了自然的怪圈中,而被历史优先淘汰了。” “武刚哥哥,孺子可教嘛!”小霞在一边笑着鼓掌道。 “嘿嘿,那必须的!”武刚整理了一下衣领朗声说道:“我曾经对古生物学也满是热爱,小霞妹子,我们能否交换一下微信,以后茶余饭后还可以切磋一二?” “那个……”小霞面色犯难地说道:“我不用微信的……” “啥?”武刚一脸吃惊,说来也是,这年头不用微信的年轻人委实少之又少。但是这事在我看来,其实就是武刚强撩失败罢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站起了身,深深地向叶教授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教诲,真心受益匪浅!”武刚见我这般,也赶忙跟着鞠了个躬。 “行啦行啦!”叶教授摆了摆手笑道:“我其实不吃这一套的!快别鞠躬了,我还没死呐!”叶教授说罢看了看窗外:“呀,不知不觉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吧!” “不不不,您千万别!”我和武刚同时站了起来:“您太客气了,我们受不起啊!本身今天就是来麻烦您,您还……” “好啦,叶教授盛情挽留,你们就不要推三阻四啦!”小霞站在一边笑着说道:“不过我们这边食材有限,我就随手给大家煮点挂面呗!” 且说这正宗的挂面过水就熟,当小霞分分钟就把挂面端上来时,我连连惊叹现在这种挂面真是不多见了,加之舒城老街的一碗冻骨,简直是极品!我吃了两大碗,武刚吃了三大碗,当我们一个个撑得由于肚子太大不得不站起来时,便起身一人点了根饭后烟,一个饱嗝,夫复何求? 抽完了香烟,我主动收走了碗筷端进水池,武刚原本是被我拖着一起刷碗的,可叶教授此时忽然想问问武刚爷爷的近况,这死胖子抹布一扔就一脸坏笑地弃我而去,我只好无奈地一个人刷着碗。 “大鱼哥,辛苦你了,还是我来吧!”小霞不知何时进入厨房,站在我身后道。 “没事儿,我小时候常刷碗的,我父母当时给我定的是洗一次5毛钱,所以……”我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顺便抬头望了眼小霞,却是望向小霞的同一秒,一股冷汗瞬间惊得从背后刷地流了下来! 第一卷 惊变 第九节 石膏麦穗 只见站在我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美女小霞!分明是那个在迎江寺领我去见方丈的白面小和尚——此时的他依旧是面色惨白,正咧着嘴对我“咯咯咯”地怪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正欲惊呼。忽然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和尚如同川剧变脸一般,脑袋上又冒出了屡屡秀发,面色开始变得饱满红润,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如变戏法一般从僧袍蜕变成女性便装。眼前这女子不是小霞又是谁? 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小霞脚上踩的高跟鞋,此时在厨房微弱的灯光下,拉出了长长的倩影。她不是鬼?难道是我眼花了?我颤抖着指了指小霞,然后从牙缝挤出一个:“你……” “哈哈”小霞调皮地一笑,然后居然像古代人一样对我拱手作了个揖,然后说道:“对不起大鱼哥,根据师傅的计算,我们最多只有2分钟的单独谈话时间,所以我不得不幻化一下,好让你尽快进入角色,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 “你……你想吓死我啊!”我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那小霞听罢退后半步,然后在原地转了一圈道:“你这个人,我哪里像鬼!变成那个小和尚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你罢了!我师傅是圣婴法师啊,你见过的!” 天呐,说实在的,我连圣婴法师是人是鬼都无法确定。但是眼下,我依稀能感觉到这个小霞应该不会是来害我的,便壮起胆子问道:“你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家师特意让我来嘱咐你,那天他忘记说了,他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时刻随身携带!否则就没有意义了!”小霞一边急忙急促地说着,一边不时地往窗外望去:“还有,就是你回去之后就找那个爬宠店的老板,所有的一切都要从那里开始!” “那里?哪儿?”我迫不及待地追问小霞:“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不可以吗?” “不可以的,师傅特意叮嘱过,你能知道的只有这些,否则这条空间规则如果紊乱了,其他的一切就都完了!”小霞说道:“不行了,时间快到了!哎……大鱼哥,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刷碗呀?” “啊?刷碗?”这话题怎么跳跃得这么快呢?我见小霞正冲我不停挤眼睛,身后一团黑影很快便闪了出来,原来是武刚回来了。 “哟?可以啊大鱼,让你刷碗,你倒好,跑来偷懒把妹啦!”武刚坏笑着倚门而立,然后对小霞咧嘴一笑道:“美女,我也爱刷碗,陪我一起刷呗?” “那正好!”我把抹布递给武刚道:“你俩好好刷着,我出去抽根烟。”我望了小霞一眼,小霞会意便也找了块抹布,笑着对武刚说道:“那……刚哥,咱俩一起刷碗呀?” “好啊好啊!”武刚乐得鼻涕泡快出来了,我还真是很少见他如此勤快。武刚一边拧开水龙头一边对小霞挑眉道:“洗刷刷洗刷刷,诶?你真的没微信啊……” 由于怀揣心事,我半根烟没烧完便想拉着武刚向叶教授告别,无奈刚迈回厨房,便见武刚扭着肥屁股一边慢慢地刷着碗,一边问小霞喜欢听什么歌,喜欢什么明星艺人……又蘑菇了一会儿,我见天色真的不早了,终是拽着武刚便往叶教授的办公室去,叶教授见我们要走,连声说着要出门为我们送行。 送至铁皮门口时,由于我和武刚都有点盛情难却,希望老爷子可以早点回屋歇着,便都想抢一步优先挤出那铁皮门——结果我在迈过那扇门的同时,被武刚从侧面一挤,生生被撞了个跟头,往一边的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武刚见状忙回来扶我,叶教授也凑上来看个究竟,这一看不要紧,只听得“啊!”的一声,我和武刚都愣住了。 这“啊”的一声并不是我发出的——只见叶教授缓缓弯下腰去,捡起了一个小口袋。我一摸腰间,呀,是我装石膏麦穗的小布兜滑了出来!自从圣婴法师将这些石膏麦穗给了我之后,我就找了个小口袋装好系在了腰带上。不想这一摔竟然滑了出来,袋口由于惯性也摔开了,那一粒粒石膏麦穗此刻正散落一地。我紧张地望了眼小霞,只见小霞也是神色凝重地望着我。 叶教授将那小口袋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然后继续弯腰去捡那地上掉落出来的麦穗。我赶忙起身也去捡,武刚和小霞也一起帮忙捡起来。我一边捡一边问:“叶教授,这些石膏麦穗有什么说法吗?” “嘘,别说话!”叶教授若有所思地说道:“麻烦你们帮我捡一下,一粒也不要剩!”我见叶教授的手似乎都有些颤抖了,觉得这个事情应该不简单,连忙和武刚按照要求一一照做。末了,叶教授问我:“小鱼,你这些……这些麦穗是哪儿来的?” “是一个老和尚给我的。”我想了想,又望了眼小霞,只见她抬头望着天花板左右轻轻地摆着脑袋,分明是给我摇头的暗示,我便继续隐去此处,转而问道:“叶教授,莫非这些石膏麦穗中另有端倪?” “我目前还不能确定,暂时需要研究一下你这些麦穗,可以给我两天时间吗?我这有间学生宿舍,二位不嫌弃的话……”叶教授说罢,提出了要借用我这些石膏麦穗的要求。 “好啊好啊,不嫌弃,不嫌弃……”武刚听罢忽然来了精神,似乎是由于又能和他的小霞女神多邂逅一会而亢奋。小霞这时上前一步扶起了叶教授,然后说道:“教授,我陪您一起研究吧,也许可以加快您的化验进程!”小霞对我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我便把一包石膏麦穗递给了她,然后鞠躬说道:“那就有劳叶教授和小霞美女了!” 我和武刚被安排进了这间厂商的学生宿舍后,叶教授便带着小霞一同进了实验室。这可愁坏了武刚——原本还想借机撩闲,最终却只能面对着我的冷眼,抱着枕头抑郁入睡。 小霞对这石膏麦穗的始末定然是知情人,所以有她在,也许叶教授那边很快就能给出结果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想着小霞和我交代的事情,也跟着武刚的呼噜声一同沉沉睡去。 “喂,大鱼,大鱼!”武刚将我推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8点多。这家伙今天倒还真没睡懒觉,我问道:“喊我干啥?昨晚你那呼噜吵得我没休息好,再让我补一会儿。” “别啊哥,我饿不行了!”武刚笑着说道:“那挂面虽然好吃,但是好像有点不经饿啊!” “当当当……”学生宿舍门口传来了阵阵敲门声,武刚前去开门,竟是小霞拎着一个食品袋站在门口,且说门刚开这一会儿,食品袋内米饺特有的阵阵香气就扑鼻而来。 “我给你们去街上买了三河米饺,你们饿了吧,快趁热吃了吧!”小霞微笑着冲我比了个大拇指,我明白,叶教授的“研究成果”应该很快就要出来了。 “谢谢神仙姐姐,谢谢!”武刚酸着鼻子望着小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此时的他显然是没有刷牙,也抓起一个米饺塞进嘴里大口地嚼了起来…… “不得了,实在是不得了,这是一个惊天的发现啊!”我洗漱完,刚吃上第一个饺子,走廊便传来了叶教授几近癫狂的声音,只听得厂房地板被踩出咔咔的声响,没过几秒,叶教授已经神采奕奕地站在了门口,他倒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我经过一夜的研究,发现你这一包东西,是一包1亿5000万年前的麦穗的化石!”叶教授激动地说道。 嗯?听起来有点意思啊……我的脑海里面飞速地运转着这个概念,这些麦穗不是石膏,而是化石,那就是年头非常久远了?这个很值钱,还是说…… 叶教授见我似乎需要点拨了,便告诉我:“孩子,你要知道,我们已知的人类的历史、人类的文明才多少年?小麦是新石器时代的人类对其野生祖先进行驯化的产物,栽培历史也不过是1万年以上……而这些麦穗的化石的发现,或将直接改变我们之前对于人类历史的认知!这或许是另一种史前文明即将被发现的重要依据!” 我望了望小霞,小霞对我耸了耸肩,似乎被叶教授发现这些也无关紧要,也就对着叶教授附和地点了点头。 叶教授转身拍着小霞的肩膀说道:“要不是小霞全力配合我各种实验,积极地做各类猜想,我还真的很难这么快地研究出来——小霞,你可真是个古生物奇才啊!” “教授,您太客气了!”小霞笑着对叶教授鞠了个躬。 由于叶教授觉得这个发现事关重大,决定让小霞帮忙看家,自己则要尽快启程去北京,说是要向中央汇报。老人家眼神矍铄依旧,似乎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地兴奋。 于是,我决定先开车送叶教授去火车站,临别之时,小霞将麦穗化石交还到了我手上,并且用力地在我的胸口压了一下这包麦穗。我会意地点了一下头,教授叶在一旁叮嘱我道:“这些麦穗,还请务必保管好,虽然它们珍贵异常,但是它毕竟是你的私人财产,在国家确定征集这些物品研究之前,你都可以拥有他。我这次上京做报告,短则三天,长则一周便能回来。届时希望还能和你们再见!” 却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舒城火车站,我和武刚挥着手送走了叶教授,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在舒城逗留两天多了。 “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武刚问道。我想了想却摇摇头说:“虽然是可以回去了,但是总还是有些心结没有解开……原本我是想在我老家的老宅子里住上几天的,那里环境非常好,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我爸没给我老宅子的钥匙。” “你老家是楼房还是平房?”武刚对我狡黠一笑,我看出了他这笑中的意义——对啊,一套平房的外墙怎会困住我们!想到这里我一挥手便和武刚一起上了车,然后一脚油门直奔城管的老宅子…… 当我和武刚双脚同时跃入一座位于舒城水井巷内的老宅子前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祖宅变化不大,普遍而来的土腥气和那株苍劲有力的老石榴树映射出了我童年回忆的点点滴滴。 其实祖宅内的大院内有很多棵树,都是爷爷奶奶在世时栽种的,我和武刚点了外卖,还买了些啤酒,坐在大树下的竹椅上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武刚剔着牙掏出了他的玉溪,我也撸了根中南海出来点上……回想起这阵来经历的星星点点不由得让人陷入了沉思,武刚也是默不作声,一口一口地咗着烟,我用肘子拐了一下他,他方才回过神来。 咋啦?看不出你这一根筋还能想心思啊?”我笑道。 “大鱼啊,你说——”武刚叹了口气道:“你这祖宅都是如此气派,家里也有钱,以后好姑娘必然是大把大把,咱这……要个微信号都没要成,你说我会不会无伴终老孤独一生啊?” “咳……我当啥事呢!”我笑着拍了拍武刚的肩膀,原来这厮还惦记这小霞呢,可这小霞分明不是一个凡人,我可不能让我兄弟吊死在这棵树上! 第一卷 惊变 第十节 变身 却道正准备安慰两句,武刚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冲着夜空吐了个眼圈,然后对我说道:“我过去看了个段子,里面说这个爱情吧,就像天上的繁星,就这些星星啊,就好比那些女人。你看着跟她们很近,但是其实她们又离你很远!”武刚说罢往身边啐了一口烟沫,然后又唠叨了一句:“其实我也记不得具体是不是这么说的了!” 哎呦喂,可以啊,这家伙还会看那种情感鸡汤呢啊?我不由对武刚想重新认识一番了。但是我觉得当下最好还是不要拿他开涮,要知道,男人也是有大姨妈的,虽然不流血,但是阶段性的怅然若失唉声叹气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显得很轻松地说:“你啊,少看那些有的没的——天底下好女人多了去了,你不找,让他们投怀送抱的概率能有多大?” 武刚抬眼望了望我说:“那你说,咋找?”然后他指了指头顶上的星空:“你看,繁星点点,哪个离我近,哪个离我远?” 我笑着把他那大脑袋的视线从天空中掰了下来,然后指了指周围:“你啊,往天上看就是错的——你干嘛要知道谁离你有多远?在天上的,那就不属于你!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你的周围,别看那么远!” “周围?我周围有妞吗你说。”武刚唠叨道。 “有啊,咱好多同学都还留在安庆呢!”我跟武刚伸出手来数道:“你看,佳佳,现在算个美女吧?小慧也在安庆,打扮打扮也不赖吧……” 这数着数着,还正经数出来不少,武刚却也数得心花怒放起来,似乎数数间,那些姑娘就要冲着他张开双臂奔过来似得,一下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你说你……我……嘿嘿……那个……” 我这时把他的脑袋掰得正对着我,然后对他说道:“所以,往周围看,宝贝都在你的周围!”可说罢这话,我看武刚虽然脑袋对着我,眼睛却并没有看着我,而是看着我身后的某处…… “大鱼……你说得还真没错,宝贝就在咱的周围啊!”武刚忽然擦了擦眼睛继续看向我身后,我便也跟着把头转了过去——嗯?那是…… 迟疑的一瞬间,我也赶紧揉了揉眼睛——不远处一棵香椿树下,竟似乎有个发光的物体若隐如现,那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淡蓝色光晕,恍惚间让人觉得是个活物一般!我招了招手,示意武刚跟上,然后我们缓缓地靠向那团发光的物体,大气都不敢出…… 却道是那物体伴随着我们的接近反而蓝芒更甚,走近了方才发觉在一堆落叶下,有一个椭圆形类似鸡蛋形状的石头正发着微微的蓝光。我见确实奇异,便用手指试探性地捅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异样,便鼓足勇气将那物体一把抓了起来。 就在我握住这块石头的一瞬间,忽然我感受到自掌心逐渐向手臂传递出一种莫名的力量——这种力量并不似洪荒之力爆发,却又好像逐渐通过手臂绵延至我的全身,短短数秒过去,竟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武刚见我表情忽然有些舒适迷离,便好奇地问道:“咋……咋啦大鱼,你磕了春药啦!” “滚犊子……”我把那块石头递给武刚:“这玩意还真是有点神奇,你感受一下。” 武刚缓缓接过石头,然后也学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武刚睁开眼问道:“你……你让我感受啥?” “啊?你握着这块石头没有一种……一种很爽的感觉吗?”我又从武刚手上拿回那块石头,这次更是夸张,却是指间刚触碰到那块石头的一瞬间,刚才那种袭遍全身的通透之感便又迅速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我把石头交予武刚,武刚却依旧一脸茫然,似乎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便奇怪了啊!我犯着嘀咕,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根中南海点上,武刚也续上了一根玉溪。于是我把方才那种感受与武刚做了一个交换。武刚说自己拿着这块石头的时候,感觉就像握住了一个鸟蛋,只是是实心的,像石头一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感觉。 “可是大鱼……”武刚朝着星空大口地吐出一个超长的烟柱,然后缓缓说道:“那你说你捏着这个蛋就爽了,有多爽到底?有上限吗?” 我怎么听他这话都不是个味儿啊,什么捏着蛋就爽了……不过武刚提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于是我便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又捡起了那块石头。 不过说起来这种感觉也真的非常奇妙,伴随着那种力量逐渐充盈在我体内之后,似乎它并没有持续让我觉得有什么压力,反而将周遭的一切连同自己的身体似乎调和到了一种非常合适的状态。 我环望四周,似乎身边飞过的每一只小虫我都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它煽动翅膀的样子;我又闭上眼睛,却好像可以听到周围很远传来的十字街的小贩叫卖声。 此时此刻我竟有一种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与武刚四目相对时,竟然见他的眼中满是惊讶,他指着我,全身颤抖地说着:“大,大,大鱼……你你你这是要是升仙啊!” 我从武刚因为惊讶而逐渐放大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转而赶忙向自己的周遭望去,却也是吃了一惊,只见自己的身上也正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正是由于这种淡蓝色的气包裹住我的全身,才令我有一种浑身使不完的力气的感觉。 “哈哈哈,武刚,你看我这是怎么了?”我笑着对武刚说:“好像忽然感觉力量倍增啊!” 转而却见武刚已经瘫坐在地上了,他看着我就像看着妖怪一样地说:“大,大哥你快别这样忽……忽然笑行吗?你……你现在就像那科幻片里为……为了得到力量最后磕了猛药变身怪物的那……那种极端分子!” 我见武刚快尿裤子了,赶紧把那石头又放在了一边。石头放下了一瞬间,我身上的蓝色光芒瞬间消失,同时之前的那些异能便也不复存在。我走到武刚身边扶起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看,我不还是我嘛,你说你……” 不过武刚见我又恢复了正常,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哎呀!我还没看够呢!” 啥?我忽然在想这武刚是不是刚才被吓糊涂了。不过武刚却一把推开了我道:“你说这不是天赐良运么大鱼,这石头在我手上就是石头,在你手上却那么神奇,分明它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啊!现在你有了这种力量,还不多感受感受有没有个什么大招啊什么的!” 还大招?这小子是游戏玩多了吧!我对武刚说道:“其实除了觉得身体特别轻盈舒服,然后好像视力和听觉都非常好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武刚却又把那石头捡起来递给了我:“来来,再试试,我不害怕了,真的!”我抬眼望了一眼武刚,他的表情满是坚定,似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刚又回来了似的。“反正折腾到今天,班都没咋上,就是为了帮你弄清楚这些事情。目前看来,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似乎才是真正让你最接近真相的一件事!” 听罢这些话,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是啊,一句“班都没咋上”,听起来不是什么大事,确是足以证明眼前的这个哥们为了我的事情可以完全抛下了自己的生活。但显然当下并不是抒发情感的时候,我一把接过那块石头,在力量涌遍全身之时闭上双眼再次用心去感受那份气息。 这时我听武刚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打出一拳,看看有没有什么威力之类的!” “好!打什么?”我望向四周,武刚指了指那棵老石榴树说道:“就它吧!” “这不行!”我立刻拒绝。要知道这棵老石榴树可算得上是我爷爷辈的老仙根了,这一下折我手上可就太不像样了!但是话说到这还真就尴尬了——因为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回想起童年时的那些美好记忆,竟然觉得这个也拍不得那个也打不了。 急的武刚一指天空道:“擦,真不成你朝天上撸一发吧!” 对啊!咱小时候玩街霸的时候不都见过那“耗油跟”么……说罢我摆出那小红人Ken推波动拳的架势,双手手腕紧紧靠在一起,两只手手指呈爪状张开,冲着天上就使劲那么一推! 就在下一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要说那气氛,更是尴尬遇见了秦始皇——尴尬死了。当下真的是除了一不小心把那个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石蛋差点丢出去之外,就什么都没发生! 我干咳了一下,握住那枚石蛋伸了个懒腰,干笑着对武刚说:“失败了!嘿嘿!”武刚也扶着太阳穴对我苦笑了一下。 可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伸完那个懒腰把手放下来之时,却忽然觉得有蓝色的火光在耳边忽然燎了一下!我愣神地看着武刚说道:“你……你看到什么了吗?” “好……好像是有吧!”显然武刚也吃了一惊,他的小眼睛一转便忙说:“你再挥舞一下你的胳膊!” 我随之挥了一下,并无异样,有些失望。 武刚见状又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我知道,武刚正在凭借他多年的打架经验拆分我刚才的动作,从而得出某一个可以触发刚才那蓝色火光的可能。 “大鱼!是肘击!”武刚说道:“就是你经常对付我那招!” 对啊,我最擅长的肘击!只要弯曲臂弯就可以用最坚硬的部分近身用力钳制或顶翻别人。 我忙弯起手臂,双臂用力往前方击去——这次,终于是见那双肘部位再次蓝芒大盛!不过这个动作仿佛更像是一个开关,之后我根据武刚给出的动作指示,又接连做出了右勾拳、左直拳、掌击、扫堂腿等多个动作,每一个动作出去的同时,攻击着力点上都会有明显的深蓝色的光晕! 更重要的是,每一记可能我并没有使出全力的攻击,都会伴随着一阵明显的劲风,吹得院内那些树叶是沙沙作响;同时还能感受到的便是这些劲风当中更是夹杂着热浪,似乎每一招都可以轻易灼伤敌手。 由于院内树木太多,我便也不敢离它们太近……最后,当我们充分证实了这些动作彼此的关联之后,我又以肘击的方式“关闭”了这个可以发蓝光的“按钮”,然后我深呼一口气,对武刚笑道:“成了!” 我刚把那石蛋放在了一边,武刚却已是兴奋地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虽然也不清楚我俩究竟在兴奋什么,但是我们确实被动了太久了! 去找包风是吗?我想起了小霞嘱咐的话,一个从被动逐渐转为主动的计划,自我的心底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