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少帅归来 残阳如血,暮色渐沉。突然,远处一队铁骑纵马扬鞭,疾驰而来,此起彼伏的挥动马鞭声、马蹄声划破了四周的沉寂,惊的归巢的倦鸟四下里逃窜。 走在这队人马最前面的,是一位骑着黑色汗血宝马的男子。只见他三十来岁的年纪,军帽下剑眉入鬓,星目含冰。这,就是皖江六省的少帅孙映寒。此时他一身黄绿色的军装,拽着缰绳的手上带着一副洁白如新的手套,踩紧马镫的黑色长军靴,更显其身形修长伟岸英气逼人。他再次夹紧马肚,戴着白色手套的大手挥起马鞭在空中画了个优美的弧线,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黑色骏马嘶鸣着加速向前奔去。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年龄略显小些,皮肤白皙,双目有神,鼻梁上戴着副眼睛,虽然身着军装却难掩儒雅书卷之气,他就是少帅孙映寒的发小兼副官刘少卿。刘少卿正不时回头,不安地看看身后的那匹枣红色大马。 原来那头骏马上横放着一个长发白裙的女子。那女子身材纤细,被牢牢地捆绑在马背上,低下去的脸被长发掩盖,在暮色中分辨不出到底是死还是活。飞奔的马背一起一伏地震颤着,扬起她的白色的裙裾,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甚是凄美。 刘少卿终于忍不住夹紧马肚追了上去,叫了孙映寒一声:“少帅!” 孙映寒见刘少卿追了上来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减速。刘少卿道:“少帅,速度这么快,马背上的这位姑娘本身就有伤,这样的极速颠簸,属下担心她会二次受伤!” 孙映寒冷笑了一声:“少卿今日怎么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怜香惜玉起来了?” 刘少卿解释道:“万一她…….,那我们这几日加急赶路,还带着她这么个累赘,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映寒冷冷地回到道:“生死有命,全看她的造化了!赶着天黑前必须进城!不必啰嗦,加速前进!” “是!”刘少卿无奈地应了一声,又回头不安地看了看哪位马背上的女子,向后面的队伍大喊了一声:“加速前进!不得怠慢!” “是!”众人回应道。 这列人马飞速向前方不远处星火点点的皖江城,飞奔而去,弹起的尘烟很快淹没了他们的踪迹。 皖江城督军府内,灯火通明。越过重重楼宇,便见得大厅中央,站着一位体态丰腴,曲线玲珑的女子。她柳叶弯眉,樱唇猩红,耳朵上戴着一寸来长的水晶耳坠,与耳坠同款的水晶发卡把鬓角的长发拢向耳后,时尚的大波卷发,精心的卷成几缕,看似随意地分在胸前和脑后,在步伐的震颤下极其富有弹性。她身着大红色金丝绒旗袍,立领盘口,两侧高开叉,行走间隐约可见雪白修长的美腿,胸前手工绣的苏绣牡丹更显得高贵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女子站在大厅里,来回不安的跺着步子:“沈妈,沈妈!楼上的水晶灯擦了没有?”“擦了,擦了!刚擦过!“沈妈手里拿着块抹布,说着话从楼上走了下来。 “兰香,我给少帅新买的丝绸睡袍烫好平了没有?绸子容易褶皱,你可要烫仔细点啊!还有衬衫……衬衫就要那件白绸子的啊!领口处多熨烫几下,会显得更挺一些!” “杜小姐,昨儿不是都熨烫好了吗?都在衣橱里挂着呢!你当时还夸奴婢烫的仔细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兰香笑着不紧不慢地回答。 “哎,你瞧我这脑子!”杜妮娜一拍脑门道,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管家啊,厨房那边的燕窝炖好了没有?略有些甜意就好,不要太腻了!还有那个桂花鸭要嫩一点,桂花香味不要太浓!” 管家孙德福一脸阿谀的表情,微微弓着腰上前一步道:“杜小姐,都按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正做着呢!” “还有,还有那个清蒸鲈鱼一定要让有经验的厨子做,口味要清淡,火候要掌握好,鱼才会鲜嫩!”杜妮娜左手横在腹部,右手拿着粉红丝绢帕子托着下巴吩咐道。 “中!小的这就到厨房再给您吩咐着去!“孙德福说着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过了角门一脸不屑地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少夫人了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大厅里,沈妈端了杯水递给杜妮娜,笑着说:“杜小姐,您瞧您这一个下午都没闲着,来来来,您就踏踏实实坐着歇会喝喝茶,少帅这一个多月未曾回府,今日凯旋归来,自然是府中大喜事。咱们这些个做下人,谁敢怠慢呢!” “就是,就是,杜小姐您看,这些摆件花瓶什么的,奴婢都差不多一个时辰擦一回了,再擦非得擦掉皮了不可!”兰香调皮地说道。 “呵呵,就你这个丫头会说话!”杜妮娜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下一轻松,一屁股坐到了真皮沙发上。可是旋即又矫情地弹了起来,“哎呦,忘了忘了,梨香,去把我那块狐狸皮褥子拿来铺上去。入秋了,这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好哩!杜小姐,你都指挥好几天了,可别累坏了嗓子,咱们少帅回来还要听您唱曲儿呢!”梨香边说着边进屋去找狐狸皮褥子去了。 杜妮娜这才安心坐到沙发上,这一放松下来还真觉得腿脚有些酸软,嗓子干的想冒烟。她端起蓝色盖碗的,上好的西湖龙井,芽头翠绿的浮在白色的瓷碗里,甚是养眼。杜妮娜微微闭上美眸,轻缓地嗅了一下,茶香入鼻顿时让人精神一振,她睁开眼睛用茶盖轻轻刮去茶叶,微微酌了一口,茶香便立刻溢满唇齿。 这时间,门口卫兵来报:“报告!少帅已回府了,现在刚过一道门!”杜妮娜心下一喜:终于回来了!赶紧放下茶碗,眉眼含笑地迎了出去。红色绣着牡丹图案的旗袍裹住纤细的腰肢水蛇般扭动,滚圆的屁股更是妖娆性感。 进了都督府,一个卫兵一溜小跑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从孙映寒手里接住了缰绳。孙映寒从马上一跃而下,顺手把脱下白手套连同马鞭一起扔给牵马的卫兵,旁若无人地向院内走去,似乎遗忘了身后黑色骏马上的女子。 从马上刚下来副官刘少卿,赶紧向前追了几步:“少帅!那马上的女子……” “扔客房,让沈妈先照看着!”孙映寒头也不回的说。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补加了一句:“先找个大夫给瞧瞧,清醒了报告我,我要亲自问话!” “是!”副官刘少卿应着,就赶紧招呼几个卫兵,把马上的女子解绑抬了下来。那女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脸上沾着泥巴污渍,额头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肩头有几处刮蹭的痕迹。刘少卿仔细看了看,又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在女子的鼻子下试探一下,发现尚有微弱的气息,赶紧吩咐手下道:“尚有气息,赶紧抬到客房!大家手脚轻点,别有我们不知道的内伤,造成二次伤害!” “大刘,你赶紧去请刘大夫过来瞧瞧,路上不可怠慢!”刘少卿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大伙儿接到命令都七手八脚的忙活了起来。 少帅孙映寒刚跨过内院的半圆形拱门,就闻到一抹玫瑰香水的味道。 杜妮娜人未至声先到:“少帅,您可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妮娜的心怕是都要想碎了!”那声音似娇似嗔,听的孙映寒阴霾了一天的心情,登时敞亮了许多。 杜妮娜话音刚落,孙映寒就感觉一具温软的身子就靠了过来,接着一双柔软的小手挽上孙映寒健壮的臂膀,身体就半倚半挂了上来。孙映寒顺势拦住杜妮娜的柳腰,一双巨掌在她丰满的屁股上狠狠的揉了一把,又用力掐了一把下:“你这勾魂的小妖精!没我孙映寒的允许,你敢碎一片试试?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杜妮娜吃疼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气,口中却娇嗔地说道“哎呀,少帅,你好坏啊,刚回来就吃人家的豆腐!” “你的豆腐不给我吃,难道还有别人敢吃?”孙映寒贴着杜妮娜的耳根邪恶的说,寥寥数语就在杜妮娜的内心搅起了一池春水。 调笑着,俩人并肩来到了富丽堂皇的客厅,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新铺好了纯白色的狐狸皮褥子,茶几上摆放着新插好的香水百合,悠悠的吐着芬芳。新沏好的龙井茶,水温刚好,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孙映寒回望了一眼杜妮娜,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心底暗叹:景如旧,可惜物是人非了! 孙映寒往沙发上一靠,微微的闭上眼睛,神情之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杜妮娜体贴的绕到沙发的后面,轻轻的揉捏起孙映寒的太阳穴。孙映寒拍拍杜妮娜的胳膊,疲惫中带着一丝慵懒地称赞道:“我就是喜欢你的手法,轻重力度刚好,舒服!”可是闭目脑海里呈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此刻丫鬟兰草蹑手蹑脚地走过来,问道:“杜小姐,厨房那边来人问了,晚膳什么时候开始?” 杜妮娜做着禁声的动作,小声吩咐道:“等等,先去放一池热水,让少帅先洗个澡放松一下,半个时辰后再说吧。” “是!”莉香悄悄地退下。 正文 第二章 谁是间谍 第三日的傍晚,夕阳柔和的光辉,透过朱红的雕花窗棂(ling),投射在少帅府客房的水磨石地板上。微风拂起白色的纱幔,阵阵桂花香丝丝缕缕地沁入室内。 躺在雕花的红木大床上苏向晚,在昏睡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要醒了。她长长微微上翘的睫毛扇动几下,用力再用力些,终于睁开了眼睛。她仿佛从一个悠长悠长地梦里醒来,那黑曜石般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地打量着视力所及的环境:粉红色的绣花缎面被子、帐顶、丝绸的帷幔,红木大床…….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惶惑有些迷茫,她试图起身却感觉浑身瘫软无力。随着意识的渐渐清醒,额头的疼痛,肋部的疼痛一齐毫不留情地席卷了全身,她忍不住轻声的呻吟了一下。 沈妈听到动静,慌忙走了过来:“小姐,你醒了?” “这是哪里?你……你是谁?”苏向晚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约莫五十来岁,一身佣人装扮的女人。, “这里是都督府,前天下午是我们少帅和刘副官把你带回来的,你伤势很重,从进府就一直昏迷道现在。我是府里的下人,他们都叫我沈妈。小姐,喝口水,润润嘴唇吧!”沈妈说着端起桌边的茶碗,用汤匙往苏向晚干地有些皮的嘴里喂了几口水。 苏向晚裂了裂嘴角,对沈妈表示感激。沈妈放下碗又道:“听刘副官说你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正好滚到了我们少帅的马前,如果不是我们少帅及时勒住了马,只怕小姐没被摔死也会被马踏死的!阿弥陀佛,小姐真是福大命大啊!小姐看着倒像是有钱人的姑娘,不在绣楼学女红,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呢?” “我是谁?我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呢…….”苏向晚念叨着,强忍着头痛,努力地去回忆,脑海里浮现这么一副画面。 马车在疾驰,耳畔响起几声枪响,透过风卷起的帘子,后面紧追的是蒙面的骑马的大汉,他们好像觉得追上马车易如反掌,所以有人竟然吹起了口哨!“抓活的!一个都不许放过!兄弟们等着回去领赏去吧!”为首的嚣张地喊着,枪声再次从马车四周掠过。 车夫一路沉稳地驾着车,突然他绝望的呼喊:“老爷,不好了!前面是绝路,不知道是陡坡还是悬崖!” 车内年近五十的男子果断的大喊:“苏家没有孬种,冲下去!” 车夫回答道:“是老爷,你和小姐抓好了!”说着往马身上重重地抽了一鞭,马吃痛往悬崖下冲了下去。苏老爷在危机的一刹那把女子拉到自己的背后,急促而沉重地对苏向晚叮咛着:“向晚,别怕!活下去,活下去找你的笙哥,救苏府!”苏老爷说着把所有的被褥细软扔到了苏向晚的身上。 “爹!”苏向晚在脑袋撞到车窗前,撕心裂肺地喊道。 “砰!”的巨响,车子连人带马冲下了悬崖,苏向晚的记忆陷入了一片黑暗! “痛!”苏向晚忍不住抱着受伤的脑袋呻吟! “小姐,我去帮你叫医生!”沈妈被苏向晚突如其来痛苦的表情吓了一跳!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温润地声音传来:“沈妈,是那位姑娘醒了吗?” “是的,刚醒,刘副官!只是现在那姑娘突然头疼的厉害!”沈妈一件刘副官,听下脚步双手下垂,恭敬地回答。 刘少卿走到床榻前,微微的弯着腰,打量着床榻躺着的苏向晚,肌肤如雪眉眼清秀,也许是因为疼痛蹙紧眉头,失血的唇呈现灰白色紧闭着,嘴角却微微上翘,云鬓微乱,却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刘少卿好奇地想:这么柔弱美丽的女子怎么会什么从滚下悬崖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映寒为什么说这是苦肉计,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怀疑的呢? 苏向晚微蹙着眉头,强忍着疼痛欲裂的头,眯着眼睛审视着面前的这位军官模样的男子: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穿着军服却透着一股斯文儒雅之气,他,应该不是坏人吧?苏向晚暗自揣测着。 “大夫说,小姐的头部受了猛烈的撞击,最近可能经常会出现头疼的症状,都属于正常现象,小姐不必太惊慌!如果想减轻疼痛,请小姐尽量保持心态平和。另外,小姐的肋骨摔断了两根,看来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了!”刘少卿淡淡地说。 苏向晚嗫喏了一下想说话,却又闭上了嘴巴,只是忽闪这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刘少卿,她还分不清对方究竟是敌还是友。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刘少卿问。 苏向晚耳边再次响起那位年近五十男子急促而沉重的对她说:“向晚,别怕!活下去,活下去找你的笙哥,救苏府!” “生哥…….笙哥?声哥?是谁呢?”苏向晚心里想着,有些迷茫了。 “你叫什么名字?”刘少卿见她发呆,耐着性子再一次问道。 “苏……向晚……” “你是哪里人?家住何方?怎么会摔下悬崖的呢?”刘少卿又问。 苏向晚努力回忆却很徒劳,只觉得头痛欲裂。 “头疼!真的记不得了。”她痛苦地摇了摇头道。 “那苏小姐先休息吧,养好伤再说。沈妈,先伺候苏小姐吃药吧,我明日再来!”刘少卿看疼痛中挣扎的苏向晚不似伪装,叮嘱沈妈道。 苏向晚对刘少卿心里充满了感激。刘少卿说完正欲转身,却听见身后响起了浑厚的声音:“苏小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孙映寒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刘少卿的身后,此刻他正审视地看着病榻生痛苦不堪的苏向晚,目光坚定,没有一丝想要放弃盘问地意思。 刘少卿立刻身体往后一侧:“少帅!” 沈妈吓的浑身一哆嗦:“少帅!” 苏向晚勉强回答道:“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映寒向前跨了几步,侧身坐到了床榻边,身体往前倾了倾,略带几分玩味地看着苏向晚道:“苏小姐,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我孙映寒对待俘虏向来都是先礼后兵的。” 眼前的男子似乎气场很强大,寥寥数语就让苏向晚莫名的感觉到一丝胁迫感,她本能地想向后退,无奈躺在床上又无处可退:“俘虏?什么俘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堕崖,接着装失忆?哈哈哈,这就是你幕后的主子为你设计的苦肉计吗?” “什么幕后的主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向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奇怪,净说些不着边的话。 孙映寒再次俯身,几乎要贴近苏向晚的脸,他意外地感觉这张近乎完美的脸竟然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他突然用手掐着苏向晚的下巴,狠戾地说:“那你给我解释下,什么时候坠崖不好?偏偏在我经过的时候坠落,而且恰好滚到了我的马头前?你若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便信你!” 苏向晚只记得坠崖,后来的一切她一概不知,又哪里解释的清楚? 孙映寒冷笑一声,讥讽!道:“怎么?解释不清了?不过,你们倒是有心了,时间掐的可真是分毫不差啊!不过也太冒险了,如果我勒马不及时,只怕你的小名早没了!难得你们这么信任我!接下来怎么做?美人计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苏向晚感觉对方的推理能力强大到有些荒谬,却又无言反驳,加上身体疼痛的厉害,她烦躁地想尽快结束这种无聊的对话。 此言一出刘少卿和沈妈都吓到了,他们突然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担心了起来! 孙映寒也是一愣,还从来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刘少卿担心地叫了一声:“少帅…” 孙映寒举起左手制止了他,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还挺倔!有意思,本帅正好这段时间空闲,索性就陪你玩玩!”他再次俯下身子,几乎贴近苏向晚的耳畔,假装温柔地说道:“不过,间谍可没那么好做啊!你可最好不要被我抓住马脚,否则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苏向晚再次被激怒,她急切争辩道:“我不是间谍!”情绪激动,肋骨一股钻心的疼痛卷来,她不由地又呻吟了一声,可是她不想孙映寒看笑话,她强忍着疼痛,拼劲力气据理力争道:“我根本不明白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也没要求你救我,如果救了我是为了羞辱我,那干脆把我杀了好了!但是请不要随便给我泼脏水,安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 “呵呵,有个性!好啊,我就喜欢跟有个性的姑娘交手,有意思,有意思!” “无聊!”苏向晚头疼的实在难以忍受,索性闭目置之不理。 “哼!不想理我是吧?没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口!走!”孙映寒没好气地说完转身离去。刘少卿不安地看了一眼苏向晚,摇了摇头也转身跟了出去。 正文 第三章 疑点重重 第三章 疑点重重 一轮明月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了上来,天空中月朗星稀。从客房回到客厅的孙映寒一直默默不语,他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只手托着脑袋,沉默不语,另一手夹着一根雪茄,时不时狠狠地抽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刘少卿一直暗自琢磨着他,这样的孙映寒,在纪锦刚过世那段时间他见过,今天怎么突然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刘少卿有些揣摩不透了,他隐隐有些担心。刘少卿又看了看沙发间的茶几上那瓶刚刚换上的,似绽未绽的香水百合,这是纪锦活着的时候的习惯,这些年一直都不曾有过改变,看来映寒还是忘不掉纪锦。 “少卿,前天带回的苏向晚,你觉得有问题吗?”过了许久,孙映寒深深地吐了一口烟圈,终于打破了沉默地令人压抑的气氛。 “少帅……”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泥,还是叫我映寒吧。”卸下防御的孙映寒一身的疲惫,他颓颓地靠在沙发上,面色竟有些说不出的苍凉感。 “先不说苏姑娘的事。映寒,刚才是不是又想纪锦了?是时候该放下了,纪锦毕竟已经走了三年多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这样的你,一定不是纪锦希望看到的!”刘少卿关切地说道。 “不必为我担心,我有分寸!只是锦儿走了那么久,我还一直没抓到凶手为她报仇,你叫我怎么放得下?” “你该不是怀疑……前天带回来的苏姑娘,跟纪锦的遇害有什么关联吧?”刘少卿仿佛茅塞顿开,他迟疑了一下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总是感觉怪怪的。”孙映寒又吐了一口烟圈,透过袅袅升腾的烟雾,刘少卿看不清孙映寒面部的表情。 “映寒何出此言?”刘少卿问道。 “你不觉得她的出现的时间点和地点,甚至方式都有些蹊跷吗?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是单纯用巧合二字就能解释的清楚的吗?”过了许久孙映寒接着说。 刘少卿陷入了沉思,那天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空旷的原野,呈现出即将秋收的景色,一望无际地稻田,在天地间铺起了一条黄绿相间的没有边际的大地毯。 孙映寒和刘少卿骑着马并排走着,后面不远处是列队的人马。 刘少卿瞭望远方,心情大好道:“这里好真是块宝地啊,南有皖江,北有农耕山脉绵延,原来说圈起来做马场,训练铁骑军还是有独到的眼光的!”说完见没人回应,他看了看孙映寒正一脸凝重沉默不语地看着前方,刘少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前面就是纪锦遇害的地点了。映寒,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为了纪锦的忌日吧!” 孙映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年来看她一次,无论怎么样,也不能错过跟她的约期!这是她临走前我对她的承诺。” 刘少卿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只是说:“恩,绕过前面的山头就到了!映寒,我一直费解的事,为什么不把纪锦安葬的祖坟,而要把她安葬在这荒郊遇害的地方呢?” 孙映寒咬了咬牙道:“为了提醒自己至今仍然没给她报仇!”砰!砰!砰!前面山头上间断地传来几声枪响。“前面怎么回事?走过去看看!”说完,孙映寒一挥马鞭,夹紧马肚,马儿加速向前奔去!刘少卿也夹紧马肚跟了上去。 马车跌落了悬崖,撞到了岩石发出了砰的巨响,马凄厉的嘶鸣顿时停了下来!苏向晚从马车里震出来滑过树枝,被一根细细地斜伸出的树枝挂住。 后面那货持枪的蒙面人追跟着立在崖头向下观望,为首的狠狠地说道:“妈的!煮熟的鸭子还让他给飞了!” 突然,身后一个蒙面的大汉说道:“不好,前面好像有军队!” 为首的抬起头手搭凉棚看了看,慌忙说道:“明天再来搜,赶紧撤!”说完一伙人悄悄地隐退了。 孙映寒带着刘少卿策马飞奔而来,悬挂着苏向晚的树枝终于承受不了她的力量,吱呀一声,苏向晚从枝头滚落了下来。孙映寒看到前方突然滚出来一个人,他急忙勒紧缰绳,幸好汗血宝马训练有素,嘶鸣了一声及时地扬起前蹄,苏向晚才侥幸在马蹄前捡回了一条小命。 孙映寒和刘少卿同时跃下马,俩人绕着苏向晚打量了一下,只见是个白色裙衫的女子,正仰面向上,姣好的面容微微闭着眼睛,头上肩上都有剐蹭的伤口,正在殷殷地往外渗血,看着伤势不轻!刘少卿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试探了下鼻息,抬头看了看孙映寒道:“晕过去的,尚有气息!” 孙映寒点了点头,对后面的警卫一挥手道:“来人,处理下伤口!”有转头对刘少卿说:“少卿你带人周围检查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刘少卿说了叫上了几个侍卫进入树林搜查去了。 不一会功夫,刘少卿就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跟在身后的侍卫抬着两具血肉模糊,肢体不全的尸身走了过了。 “怎么回事?”孙映寒问道。 “找到两具残骸,还有一具马的尸体,还有一辆马车,已经摔的差不多了。看来和这位姑娘是一起的,这姑娘命大,只是受伤。从现场的情况看,应该是马车失控坠崖导致的!” “你们到山崖上再去检查下!记住查仔细点。”刘少卿又对几个卫兵说道。卫兵接到命令后赶紧执行去了。 孙映寒仔细地检查了脚下的两具尸体残骸,过了一会抬头说道:“商贾模样的打扮,从装扮上来看,这位应该是主子,五十来岁。这位是随从,四十来岁的样子。两人右手虎口与掌心出均有茧花,应该都会开枪。” 刘少卿也仔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孙映寒冲身边地一个侍卫示意了一下,那侍卫心领神会地打开了捡到的包裹,里面除了几件女人换洗的衣物,和数量不菲的银票,并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刘少卿问道:“少帅,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 孙映寒沉思了一下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不管怎么样,先就地掩埋吧!少卿回去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这个年龄段失踪的主仆。”“是,少帅!”刘少卿道。 随行的侍卫便忙活着掩埋尸体,刚忙完,上山检查的几个卫兵回来了。 为首的说道:“报告少帅,山上有数匹马经过的痕迹,只是由于气候干燥,马蹄印不是很清晰!追击者应该有五六匹马的样子。这马车是从悬崖这个位置坠下的,刚才的枪响应该是追击时发出的。汇报完毕!” 刘少卿也补充道:“坠崖的马车上有抢击中的痕迹,不过都是准确的大道马车的的木框上的,说枪法不准又像故意,属下怀疑是开枪之人故意所为!” “五六匹马追不上一辆拉着三个人的马车?……哼哼!”孙映寒冷笑了两声,又回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姑娘,说了句:“真的像你所说是故意的话,那么死两个人设置个局,这代价也太大了!希望不要被我看穿!走!”孙映寒说着就要上马。 刘少卿会意地指挥卫兵把那女子横放道一匹马背上,连连吩咐小心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纪锦的墓地而去。 “你的意思是……昨天是纪锦的忌日,而苏姑娘受伤的地方又是纪锦遇害的地方!”刘少卿沉思后说道。 “恩,是的。纯属巧合还是两者之间有着什么必然的渊源?” “也许只是巧合,不过那苏姑娘看着倒也端庄,像是好人家的姑娘……” “那杀手不也是一副无害的样子?否则我孙映寒的身边,岂是谁想下手就有机会的!”孙映寒愤恨道。 “凶手也许是易容了,或者有帮凶,否则满城都贴满了画像却还是一无所获!如果单单是一个女人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不能手刃凶手,我这辈子寝食难安!”孙映寒恨恨地说。“如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在这乱世不好好待在家里,怎么会无缘无故摔伤在那荒野之中,还伤得那么重?” “苏姑娘伤的不轻,肋骨有两处骨裂,头部有中度脑震荡,不排除有失忆的可能。昨晚查后刘大夫和我谈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都是她的造化,断两根肋骨又算得了什么!”孙映寒面无表情地说。 “那,映寒,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苏姑娘?”刘少卿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软禁在府里吧,先养伤再让沈妈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孙府半步。“孙映寒说道。 “是,我这就去安排!”刘少卿说着离开了客厅。 孙映寒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打开来深情的看着:怀表里照片上眉清目秀的纪锦正甜甜地对着他微笑。孙映寒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纪锦的脸庞,心底愈发地伤感。 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洒落到客厅的沙发,斜射在孙映寒英俊的侧面,卸掉所有伪装的孙映寒像极了一个受伤至极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怎么这么黑,为什么不开灯呢?兰香,兰香,我哥呢?” 正文 第四章 孙府三小姐 第四章 孙府三小姐 黑暗中,孙映寒急忙把怀表收到怀里,刚收好,客厅里的灯就亮了。瞬间明亮的大厅让待在黑暗中久了的孙映寒一时难以适应,他用手微遮了一下脸,穿着一身雪纺纱洋装的孙晴柔就蹦到了他的面前。 “哥,你怎么一个人藏在这里呀,也不开灯?”孙晴柔一屁股坐到孙映寒的身边,抱着孙映寒的胳膊歪着脑袋问。 “晴儿?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趟上海玩的开心吗?可遇到什么新鲜的事情说给哥哥听听?”孙映寒一看见孙晴柔眉梢眼角都充满了笑意,他宠溺地看着眼前,这个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妹妹。 “可好玩了!表姐带我去了夜总会,我还看到了大上海最著名的交际花爱丽丝呢!哥,我告诉你啊,那个女人可真不得了!往台上一站一句话不说都能压得住场子!那要是一开口唱歌,可绝对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学给你看啊!” 孙晴柔故意夸张地昂首挺胸,妖娆地扭动胯部:“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歌声响歌舞升平……” 孙映寒果然被孙晴柔夸张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孙晴柔自己也笑倒在了沙发上。兰香和孙晴柔贴身的丫鬟翠儿也沙发后偷偷地捂着嘴笑。 兰香小声地贴着翠儿的耳朵说“也只有三小姐能把咱们少帅逗乐!” 翠儿说:“是呀,是呀,自从少奶奶走了以后 ,真的是极少见过少帅笑了。” “嘘,千万别提少奶奶,上次梨香就是多嘴,说了句少奶奶被管家给罚了的!”兰香赶紧叮嘱着。翠儿吓得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巴。 “哥哥,那爱丽丝才是真的漂亮呢,举手投足之间,那勾魂摄魄的小眼神啊,简直迷死个人!”孙晴柔回味着说,可她突然话锋一转,一脸的鄙夷:“人家可比那个杜妮娜不知好看多少倍,她就会一天到晚围着哥哥挠首弄姿,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净学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回来!”孙映寒并不介意,只是含笑嗔怪着。 “哼!哥哥不许瞧不起人,过完年晴儿就满十八岁了,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孙晴柔站起来拉起粉红色洋装的裙摆旋转了一圈,活脱一个降临凡尘的小仙女。 “哈哈,这点好,自信!像我们孙家的人!”孙映寒彻底被她逗乐了,故意逗她说“既然我们晴儿出落成大姑娘了,是不是该找个合适的人家许配出去了?恩?哈哈” 孙晴柔瞬间被哥哥逗得双颊绯红:“哥哥最坏!哥哥最讨厌!就会欺负我!不跟你玩,我要去找少卿哥哥去!”说完云一般的飘了出去。孙映寒看着他的背影拿她没办法地摇了摇头,刚想收回目光,背影已经消失了的孙晴柔却又扒着门边回头冲里面喊了一句:“哥,我给你带了许多礼物,一会让翠儿送过来,刚才一高兴给忘了拿来了!嘿嘿!”瞬间又像小燕子一样地飞走了。留下仍坐在沙发里的孙映寒再次无奈地笑着摇着头。 入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 灯下的刘少卿已经脱下了军装,白色的衬衫第一颗扣子微微敞开着,外面套了一件裁剪得体的马甲。此刻,他发丝整齐,半低着头正伏在案头,双眉微锁着,又在研究那本已经翻软了的《孙子兵法》。 孙晴柔不知道何时已经安静地靠在门边,这样的刘少卿是她最喜欢的模样: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干净的气息,博学儒雅且那样让人想接近,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这么看着他,一直看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少卿有些疲惫的伸了伸懒腰,余光瞥见门边有人,他定了定神,原来孙晴柔正含笑着靠在门边看着他。 “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傻站在门边做什么?门口有点凉快,快进来!快进来!”刘少卿招呼着,就起了身冲孙晴柔热情地招手。 “今晚 刚到!哎呦!”孙晴柔刚想挪步却惊呼一声。 “怎么了?”刘少卿赶紧迎了过来,关切地前问。 “站久了腿麻了!哎呦!少卿哥哥,你扶我一把嘿嘿!”孙晴柔亮晶晶的黑眸,忽闪忽闪地看着刘少卿笑。 “你这傻丫头,这是站了多久了!下次可不许这么犯傻了,快做沙发上我给你看看!”刘少卿搀扶着孙晴柔坐到沙发上,蹲下把孙晴柔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揉搓。 “这次玩的开心不?遇到了哪些新鲜事说来听听?”刘少卿故意逗着他。 “那可多了去了呢!表姐带我去了夜总会,还给我买了好几套法国最新款式的洋装,还去了最贵的西餐厅呢,哪里的牛排超级好吃,叫什么来着哎,看我的猪脑子!” 刘少卿一听笑了:“你呀,就是长不大不是吃就是玩!” 孙晴柔一听不乐意了:“人家这不是刚从法国回来不久嘛!什么都觉得新鲜也正常啦!”刘少卿听她强词夺理只得笑了笑,继续给她捏着脚。 “哎,少卿哥哥,我离开家这几天,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啊?”打开话匣子的孙晴柔又恢复了天真活泼的本性。 “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哦,没什么特别的。”刘少卿迟疑了一下又转移了话题 :“昨天是你嫂嫂的祭日,映寒特意从战场赶回来祭扫,不过 我们打了个胜仗,后续余尾事端都交给煜参谋在处理。” “哼,我二哥和少卿哥哥亲自出马哪有不打胜仗的道理!”孙晴柔骄傲地说,可转瞬又低落了下来:“唉!难怪我回来哥一个人坐在客厅灯都没开呢。嫂嫂都走了三年了,哥哥怎么还放不下呢?” “ 他能放下就不是映寒了,毕竟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二十多年基本上就没有分开过,后来他们结婚更是如漆似胶,纪锦这一走算是带走了他的半个魂了!也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到当初的孙映寒了!”刘少卿有些无奈。 孙晴柔也陷入了深深的哀思中,想想纪锦嫂嫂以前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哎,哎!怎么还哭上了!我跟你说啊,哭鼻子可就不漂亮了啊!都怪我,我跟你个小屁孩说这些干嘛啊?”刘少卿一看赶紧忙着给她递纸巾擦眼泪,嘴里还不停懊悔地自责道。 孙晴柔一听刘少卿说她是小屁孩急了,她推开递过来的纸巾,顺手用手背一把抹掉眼泪:“谁是小屁孩,还有一个多月我就十八岁了!” 刘少卿看她变脸比翻书还快直想笑:“好,我们晴儿已经是大姑娘,天晚了,坐了这么久的车早该累了,赶紧回房休息去。” “喏,送你的!”孙晴柔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礼物,把丝绒盒子推到刘少卿的面前。 “什么好东西?”刘少卿也不推辞,接过来轻轻打开,看后他不解地问道:“怀表?你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因为我哥也有一块啊,那是纪锦嫂嫂送他的,哥哥宝贝的不得了。我也一直想送你一块,这次终于遇到适合你的款式了,就买了啊!你一定要和我哥哥一样,天天戴在身上!一定要天天带着!”孙晴柔有些害羞地说道。 “是,我的三小姐!快回房休息去,我也该回家了,汐颜嫂嫂该等着急了!”刘少卿并未留意孙晴柔的羞涩,顺手把怀表装进了口袋里。 “汐颜嫂嫂......她,还好吗?”孙晴柔顿时觉得心头梗住了什么东西。 “她挺好的,不用挂心。乖,天色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去吧!”刘少卿拍拍她的脑袋。 “嗯。”孙晴柔情绪有点低落,她默默地起身离去,刘少卿心里有些不忍叫道:“晴儿!” 孙晴柔有些惊喜地回头:“少卿哥哥,怎么了?” “没事!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刘少卿笑着说道:“早点休息,好梦!” 孙晴柔笑了,做了个好梦的手势,蹦跳着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孙晴柔并无一丝睡意,她安静地伏在桌子上,托着腮望着窗外的一轮圆月,想着心事。丫鬟翠儿走了过来 :“三小姐,吃点夜宵吧!” “我累了,不想吃!”孙晴柔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地回答。 “小姐哪里不舒服了吗?”翠儿立刻紧张了起来。 “没有,只是有点累。”孙晴柔又道。 翠儿见她没精打采的,眼睛一转故作神秘地说道:“ 三小姐,奴婢方才听梨香说昨日少帅带回来一个受伤很重的女子,听说好像是什么间谍?” “哦?是吗?那现在她人在哪里?” “听说,在客房,沈妈在照顾?” “重伤?客房?沈妈照顾?间谍?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不行,咱们得去瞧瞧?”翠儿的一席话大大挑起孙晴柔的好奇心。 “小姐,那姑娘伤得很重,天这么晚了,咱们明天再去吧!”翠儿劝说道。 “不行,我等不到明天,反正我睡不着,我只是看看又不做什么!走!”孙晴柔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哎,三小姐,你刚才不是说累了吗,怎么突然又精神了,哎,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翠儿边喊边追了出去。 “我现在又不累了,让你去你就跟着,哪这么多废话啊!”声音飘来人就没影了,翠儿赶紧追了上去。 正文 第五章 友谊初建 第五章 友谊初建 苏向晚大部分的时间依旧在昏睡,此刻她安静地躺在红木大床上,柔软的长发略显凌乱地散落在乳白色的枕头上,额头伤口处贴了一块四方的纱布,长长微微上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弯浅浅的月影,娇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小巧的嘴巴微微紧闭,唇角微微上弯,鹅卵形的脸蛋虽然苍白地毫无血色,但是在孙晴柔的眼里,美的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时间她有些看呆了。 “三小姐,都等着这么半天了,她还没醒。您也该回去休息了。”翠儿悄声地劝说一直坐在床沿边,一直盯着苏向晚看着的三小姐孙晴柔。 “行行行,我知道了!”孙晴柔对翠儿的一再催促显得很不耐烦,压低了声音说。她的目光随即又落在了苏向晚的脸上。由衷地感叹道:“她长的可真好看!”沈妈在旁边笑着不说话。 “沈妈,她一直都这么睡着吗?”孙晴柔压低声音问。 “恩,差不多吧!刘副官说她的大脑受了严重的撞击有点脑......脑什么来着?”沈妈小声回答道。 “不会是脑震荡吧?”孙晴柔看着沈妈说。 “对对对!说的就是这个,苏小姐下午醒了一会直叫头疼!少帅和刘副官问了几句话,喂了药就又昏睡过去了。”沈妈低低地回答。 “真是个可怜的人儿!她还有别处受伤吗?”善良地孙晴柔听了又问。 “除了脑袋受伤,从悬崖上掉下来的,还摔断了两根肋骨,好像听刘大夫说能不能记得住以前的事情就要靠她的造化了。” “吉人自有天相,苏小姐一定会没事的!不过,她长得可真好看,哥哥为什么要怀疑她是间谍呢?”孙晴柔小声地嘀咕着。 “奴婢看着也不像,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翠儿小声说。 “沈妈,你细心的照料着,我明日再来。”孙晴柔细心地为苏向晚拉了拉被角,吩咐着沈妈,才带着翠儿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个第一次见到的陌生女子,有着莫名的好感,孙晴柔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为什么。 接连数日,孙晴柔每天都来看望苏向晚,虽然她几乎仍然在昏睡中。可是这些在孙晴柔的眼里都不重要。这次回国后,她有好多的心事想找个人说说,却又害怕人知道。而面对一个觉得可信,却又昏迷的人似乎是再好不过的倾诉对象了,所以她经常屏退沈妈和翠儿,对着昏睡中的苏向晚诉说心事,而且有时一说就是一两个时辰。 这天下午,孙晴柔又来了,她刚坐下就见到病榻上的苏向晚紧蹙着眉头,面上沁满了汗珠,像是做了一场恐怖的恶梦。孙晴柔吓了一跳,她赶紧摇了摇苏向晚试图唤醒她。 马车在疾驰…后面是蒙面的几个骑马的大汉,枪声不断在耳边呼啸,为首的那个嚣张地喊着:“抓活的!一个都不许放过,兄弟们等着回去领赏吧!”车夫绝望的呼喊:“老爷,不好了!前面是绝路,不知道是陡坡还是悬崖!”车内年近五十的男子果断的大喊:“苏家没有孬种!冲下去!”然后他急促而沉重地对苏向晚叮咛着:“向晚,别怕!活下去,活下去找你的生哥!救苏府!”然后苏向晚就觉得自己飘到空中,“生哥,生哥……”她模糊地叫着,她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阻止身体的不断坠落,却怎么也抓不住。 “苏小姐,你醒醒,醒醒!”孙晴柔不停地摇着苏向晚不停地喊着。“沈妈,沈妈,你快来呀!你看苏小姐她怎么了!” 沈妈和翠儿听到呼喊赶紧走了进来,安慰孙晴柔说:“三小姐,别担心,沈小姐怕是要醒了!” 终于抓到了什么了!苏向晚安心了许多。紧接着模糊中听到耳边有人在低唤着什么,苏向晚费力地撑起沉重的眼皮,四周模糊地一切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她茫然地看着眼前,一个瓷娃娃一样粉嘟嘟的小姑娘正睁大水汪汪地大眼睛,关切地喊着自己。她有些迷茫了,呆呆地望着对方。 “醒了!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嘛!”孙晴柔和翠儿高兴地叫着! 过了许久,苏向晚翕动着苍白的嘴唇,虚弱地问:“你……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这里是少帅府呀,我是少帅的妹妹孙晴柔!你从悬崖上掉下来摔伤了,是我哥哥和少卿哥哥一起把你救回来的,你都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了!这下好了,终于醒了!”孙晴柔连珠炮似得回答,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欢喜,谁叫她喜欢眼前的这个眼神澄澈的女子呢。 “哦……”孙晴柔由于过于开心说话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个劲地往外蹦,沉睡许久的苏向晚一时难以消化。 “这是沈妈,你昏睡的这些日子都是沈妈在照顾你的!她可是我们府里最最好的嬷嬷了!”孙晴柔指着沈妈像苏向晚介绍道。 “我们三小姐可没少跑啊,每天都来看你,和你说话,说是这样你会早点苏醒过来!”沈妈笑着说,一脸的慈祥。 “还有我,我是翠儿,我是三小姐的贴身婢女!”翠儿往前挤了挤插嘴说。 苏向晚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么几个可爱的人,心里很感激,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虚弱地说:“谢谢……谢谢你们!”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呢?”孙晴柔对苏向晚充满了好奇,她赶紧问道。 苏向晚迟疑了一下,想到了噩梦中发生的一切,她想自己应该叫苏向晚。于是,她嗫喏地回答:“苏向晚!”别的问题她努力地去回想了半点徒劳地摇了摇头。苏向晚渐渐回忆起上次见过的两个男人,刘少卿和孙映寒了,一个文质彬彬,一个凶巴巴的没礼貌,可眼前的三小姐让她觉得是个可以亲近和信任的人。 “苏小姐都躺着这么多天了,奴婢扶你起来坐坐吧!”翠儿说。 “慢点!慢点!肋骨有伤,垫高点枕头靠一下还是可以的!”孙晴柔也过来帮忙。 “对,对,换一个姿势会舒服一点,来,喝点水润润喉咙,看嘴唇都干了呢!”沈妈说着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慢慢地往苏向晚的嘴里喂了几口。苏向晚冲她们感激地笑了笑。 “翠儿,你去吩咐厨房熬点粥来,吃点东西会精神点!”孙晴柔吩咐道。 “得咧!”翠儿笑着跑了出去。 “苏小姐看着好像比我年长两岁,以后我就叫你苏姐姐吧!还有安心在这府里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别客气!”孙晴柔看着苏向晚很仗义地说道。 “谢谢三小姐抬爱!向晚感激不尽!”孙晴柔的话让苏向晚觉得心里暖暖地,她由衷地表示感谢。 在孙晴柔和沈妈的精心照顾下,苏向晚渐渐地可以吃些流质性的食物,三小姐更是变着花样地让厨房做好吃的,苏向晚地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很多。孙晴柔看在眼里喜在眉梢,跑的也更是殷勤了,甚至后来几乎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两人慢慢地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这天早上,晨练回来的孙映寒一身大汗,站在院子里变擦洗边问身侧的副官刘少卿:“少卿,客房那边的那位现在怎么样了?有段日子了,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并无异常。除了沈妈的汇报,少卿也亲自去看过几趟,苏姑娘恢复地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就是过去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字都不肯多说,都说什么都不记得!”刘副官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如实汇报。 “摔一下就忘了过去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孙映寒不屑地冷笑着几声,“那是如何记住自己名字的?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装多久!” “但愿不是伪装,少卿已经再三嘱咐沈妈严密监视苏向晚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常立刻回报!不过……”刘少卿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刘少卿追问道。 “不过,晴儿好像和她走得很亲近,有事没事总往那边跑,还经常在我耳边说苏小姐这个,苏小姐那个的,像是相处的不错。”刘少卿继续说道。 “哈哈,这个丫头真是闲不住啊,随她去了,搞不好歪打正着还能给我们提供点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呢!还有,外松内紧,苏向晚现在既然能走动了,不要仅仅局限她在客房,活动半径给她放大,只要不走出这少帅府。让她放松下来,才好让她露出马脚!” “少帅言之有理,少卿一会就吩咐下去。”刘少卿道。 “只要这个姓苏的有问题,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我就不信这世间那么多的巧合都发生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孙映寒边穿上佣人递过来干净地白衬衫,边说。刘少卿沉思下颔首表示赞同。 “哦,对了,那天的现场你可有再派人去彻查?那日忙着给纪锦扫墓,加之天色已晚勘察的有些粗略,错过获取第一手资料的时机有些可惜啊。” “我正想汇报此事。第二日,我便派人去查看了,摔碎的马车残骸有人翻动过,还有当天就地掩埋的有两具男尸的坟墓被人挖掘过,尸体被翻出来,有被野狗撕咬的痕迹,属下已经派人再次将尸体就近掩埋,以防止吓到来往的妇孺。此外,还有马车周围散落的衣物珠宝首饰,已经派人悉数收起,这里有详细的记录。”刘少卿边说便把事故现场的记录递了上来。 正文 第六章 暗伤 “看来我们走过,是有人去过呀!掘坟曝尸,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难道这苏向晚坠崖真的仇家追杀?不是对我设下的陷阱?难道是我想多了?还是有人设置这样的局面迷惑我?”孙映寒接过文件夹边思索说道。 “珠宝衣物属下都仔细检查过了,确实并未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也亲自带人爬到崖上去看过,马车像是被人急追,迫不得已冲下去的。后面除了有马车的车辙印,还有很多杂乱的马蹄印,初步推测不下于十匹马,而不是当时勘察的五六匹。落到路边草丛里的马蹄印较深,由此可以判断马很强健,追击的人群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从追击的情况来推荐,追击者与马车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完全是有击中的可能,未曾打中应该不是枪法不准,而是故意所为。” “那么,他们不是想活捉就是为了设置迷局,不管怎么,此事发生在我的辖区内,我们都有责任追查下去。少卿,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务必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以及事情的原委!”孙映寒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了半天说道。 “是!”刘少卿道。 “哦,对了,晚上叫上夕颜,我们一起去翡翠宫夜总会轻松轻松。”孙映寒又说。 “今晚杜小姐的又是专场吗?呵呵,夕颜有孕在身,去那种场合怕是不太合适吧,煜晨回来了,我和他一起陪你吧。” “恩。对了,夕颜几个月身孕了?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回头让管家把上等的红枣参片再送些过去,夕颜的身体一直比较弱,多补补对大人孩子都好。”孙映寒说着,表情有些深意地看了看刘少卿问道:“她的脾气......有没有好一些?”。 刘少卿苦笑了一下,并未作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谢谢映寒挂念!” “你我兄弟二人何时分过彼此。你不说我懂了!婚姻不能当做报恩的筹码,原本就劝你你偏不听!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宅心仁厚了!”孙映寒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去了。 窗前的孙映寒,干净的白衬衫笔挺的衣领,刚毅有型地五官天生有着王者的霸气。他从窗户看着刘少卿离去的背影有些寥落:我最爱的人走了,爱而不得;他不爱的人虽在身边,却让他备受折磨!这人生的感情大戏,到底要上演什么样的结局呢? 孙映寒想着不觉又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怀表,轻轻地按了一下,怀表应声弹开,纪锦依旧微笑地看着她,孙映寒不觉鼻头一酸,他轻轻抚摸着纪锦地脸,心里默默地念叨:“纪锦,如果你还活着你腹中的孩儿也差不多快两岁多了吧!如果你还活着该有多好!该有多好!”他的另一只手不觉得攥紧了窗棂,青筋暴起! 午后,三小姐杜妮娜带着丫鬟翠儿面带喜色匆匆而来,翠儿手里提着一个锦布包裹的包袱,还没到客房的前厅杜妮娜就嚷了起来:“苏姐姐,苏姐姐。你快出来呀!” 正在窗下看书的苏向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放下书捂着尚未痊愈的身子轻轻地走了出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晴儿?” “苏姐姐,赵师傅来了。他可是我们皖江城内最好的绸缎庄的老板,也是皖江城内最好的裁缝师傅!” “哦。是吗?”苏向晚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淡淡地说。孙晴柔走得有些急,额头沁出一层薄汗,苏向晚看到了,很自然的用白色的丝绢轻轻地帮他擦掉。 “姐姐不知道,这位赵师傅每年进府四次,只要换季府里上上下下地夫人小姐、丫头、嬷嬷,甚至家丁、伙夫都可以做几套新衣服的,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高兴的跟过节似得,姐姐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高兴啊。”孙晴柔连珠炮似得说。 “呵呵”苏向晚被孙晴柔的认真劲儿逗笑了:“衣服本是蔽体之物,合适就好贴身就好,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倒是你,这堂堂地孙府三小姐,怎么还会被这么几件新衣服乐成这样?”苏向晚揶揄地说。 “苏姐姐,人家不是想让你做几件新衣服的嘛,你这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带你去绸缎庄去做有点不现实,赵师傅又太忙了,单独请进府里又觉得太隆重了,所以觉得是个绝好的机会了。而且入秋了,这一早一晚的天还是有些凉的,你的身体虚弱,而且也能走动走动了,不能总穿着亵衣亵裤披着丫鬟的外套吧。”孙晴柔被苏向晚取笑着,略略有些委屈。 “哦,让晴儿费心了。”苏向晚有些感动,她怜爱地看着孙晴柔:“不过,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极少出门,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的。” “苏姐姐跟我这么客套干嘛,不喜欢。”苏晴柔其实心里那点委屈早没了,还故意撅着嘴巴说道:“反正人人有份的,姐姐既然在这府里,自然也不例外。苏姐姐就别再推辞了!” “大家估计都在忙着呢,我等等再去吧!”苏向晚不忍拒绝孙晴柔,可她确实对这些没多少兴趣,所以兴致不高。 “恩,那也好。翠儿你去前面看看,顺带自己也选几件,等赵师傅忙完了,让他到这边来亲自给苏姐姐量尺寸。”孙晴柔吩咐道:“沈妈,你也去吧,我和苏姐姐说会话。” “是哩,小姐!” “谢谢三小姐!” 翠儿和沈妈乐呵呵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去。 “哦,对了,苏姐姐,给你带了本书来,空闲里打发时间。”孙晴柔边说着从翠儿刚拿的的包裹里掏出了一本书。 苏向晚一看有书看,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赶紧接了过来,噗嗤一声笑了:“《西厢记》?晴儿小小年纪,怎么对这戏文生了兴趣?而且还是这种桥段?” 孙晴柔脸一红:“给你看就看嘛,又取笑人家!不过,看了可要给我写点什么批注之类的心得啊。”说完悄悄地附在苏向晚的耳畔说:“这本是我偷少卿哥哥的,后来被他发现,他嘲讽我说我看不懂也看不完,我拿回来翻了一页,还真的被少卿哥哥说中了!可是,我不能丢面子不是,所以苏姐姐你得帮我!” 苏向晚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点点头说:“我们三小姐交代的任务,姐姐怎么好推辞?放心吧,包在姐姐身上了!” 孙晴柔高兴地一把抱住了苏向晚,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谢谢苏姐姐!苏姐姐对我最好了!哈哈!” 苏向晚被她这么一搂一推,肋骨的伤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哎呦了一声,吓得孙晴柔赶紧松开了:“对不起,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苏向晚苦笑了一下:“没事的,紧张什么啊?这么一大包的,里面包着什么好东西?”苏向晚转移话题问。 “哦,倒是忘了!这是我带的几件衣服,嫂嫂生前做的,都没来得及上身。你身材和她差不多,新衣服没送过来之前暂时穿着吧,希望苏姐姐不要介意!”孙晴柔说着递过来那个锦布包袱。 孙晴柔好奇地打开锦布包裹,里面是几件做工精致地衣服。一件月白色绣着浅粉色水墨荷花的中袖旗袍,一件藕粉色荷叶袖立领的上衣,搭上一件湖绿色的百褶长裙,还有件白色的貂绒披肩,一看就是上乘货色。衣物虽然看着简洁大方,设计却是及其用心的,可以看得出衣服的主人是个衣着非常讲究而又清雅脱俗的女子。苏向晚看着是满心欢喜,她不免对这位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苏姐姐,你快穿上给我看看!”孙晴柔拿起那件月白色地旗袍就往苏向晚身上比划:“这件衣服一看就很适合姐姐的!” 苏向晚有些盛情难却,在孙晴柔连推带搡下,略带羞涩地走进卧室更换衣服。片刻后她从房内走进客厅,孙晴柔一下子看呆了: 只见得那苏向晚剪剪水眸,双颊含烟略显羞涩,皓齿轻咬下唇缓缓而来。月白的旗袍好似量体定做,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身段,胸部高耸,素腰不盈一握,却偏偏又生了丰满圆润地臀部,长度刚好到脚腕之上,露出一小截雪白修长的小腿。 苏向晚被孙晴柔这么一直地盯着看,实在有些难为情,她娇嗔道:“死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孙晴柔这才回过神来,直拍手:“太好了!苏姐姐,这衣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刚才我恍惚了,还以为是嫂嫂活过来了!” 苏向晚走到黄梨花木质的太师椅上坐定,好奇地问坐在对面的孙晴柔:“你口中的嫂嫂是谁?” 一句话打开了孙晴柔回忆的大门,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她绞着手里粉红色的绢丝手帕若有所思:“嫂嫂叫纪锦,当年可是皖江城出了名的才女,她知书达理,为人友善,认识她的人都很喜欢她。嫂嫂和我二哥还有少卿哥哥一起长大一起出国留学的,再后来她嫁给二哥,他们的婚礼曾经轰动一时,成为皖江城内街头巷尾的一段佳话。在遇到苏姐姐以前,嫂嫂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那后来呢?”苏向晚追问道。 “唉!也许是天妒红颜吧。三年前的那个秋天,二哥想成立一支铁骑军,到郊外筹备建一个马场。那天秋高气爽,怀孕四个多月嫂嫂也要一起过去散散心,谁能想到随行的丫鬟中居然有个是杀手所扮,拿杀手的目的是谋杀哥哥,情急之时嫂嫂为了保护二哥被子弹击中,还没抬回来人就没了,可怜我那还没出世的侄儿!”孙晴柔说道伤心处,不自觉留下了眼泪。 苏向晚惋惜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不过,一尸两命太残忍了!凶手难道没有抓住吗?” 正文 第七章 风情万种 第七章 风情万种 “一直没有抓到,所以我哥哥才会一直耿耿于怀。而且那凶手是蓄谋已久的,目标是二哥,又有外应,而且早就设计好脱身的线路。那丫鬟潜伏在府中两年多才找到下手的机会。不过,那人看着忠厚老实话不多,干活也踏实,实在没想到城府这么深!”孙晴柔说着有些愤恨不已。 苏向晚给孙晴柔斟了一杯水:“能够在府中隐藏两年多,不曾露出任何破绽,定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府中就算防范再森严,也难免百密一疏的。” “失去嫂嫂的哥哥,那段时间简直疯了一样!翻遍了整个皖江城,没日没夜挨家挨户的搜查,可是就是找不到凶手。府中的丫鬟嬷嬷,也都被拷问了一遍,凡是有些疑点或者跟那个丫鬟有点交情的统统无人幸免。哥哥也因此性情大变,脾气古怪多疑,稍有怪异点的事情就会往嫂嫂遇害的事情上联想。所以,苏姐姐你……” “晴儿不必多说,我理解了!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应该算是这世间让人痛心的事情了!你二哥倒是个情痴!”苏向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那凶手难道从人间蒸发了吗?”苏向晚不解地又问。 “少卿哥哥推测,那凶手潜伏在府中一直用的是易容术,所以根本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自然是不好找寻的。这件事成了成了哥哥的一块心病,这辈子如果不能找出凶手,为嫂嫂和未出世的孩儿报仇,二哥是生不如死!”孙晴柔说道伤心处,不觉再次泪湿了眼眶。 “三小姐,你看我把谁请来了?”正说着翠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裁缝赵师傅还有沈妈,孙晴柔立刻擦拭掉眼角的泪花,笑了说:“你们这么快就好了!”可这三人走进客厅一见苏向晚都有些愣了。 “少……少夫人”带着圆形老花镜地赵师傅,不敢相信地盯着苏向晚,迟疑着试探地喊着。 苏向晚疑惑地看了看赵师傅,又扭头看了看孙晴柔。孙晴柔立刻反应过来了:“赵师傅,您老眼昏花了,这里哪有什么少夫人!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苏姐姐苏向晚,你们素未谋面!” 赵师傅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摇了摇头说:“刚才还真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少夫人死而复生了呢!这位苏小姐和故去的少夫人长得还真像。” “是啊,是啊,换上少夫人的衣服还真的像,以前总觉得像个熟悉的人,竟没有想到是像少夫人!”翠儿和沈妈由衷地感慨道。 “哎,只可惜了少夫人这么好地一个人喽!”赵师傅摇了摇头拿出皮尺,孙晴柔让苏向晚站起来丈量尺寸。赵师傅仔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苏向晚,又收起了皮尺。 孙晴柔不乐意了:“赵师傅,你快量啊!” 赵师傅笑了,自信地说:“不用量了,苏小姐这身材和少夫人相差无几,少夫人的衣服从小都是我给做的,这尺寸早就记在心里了!只要少夫人……啊,不!只要苏小姐选择款式和衣料的颜色就好了,如果相差半毫,我老赵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众人都笑了。苏向晚好意难却选了两件棉麻材质地旗袍,也都是及其素雅简单的颜色。赵师傅看不过去了道:“苏小姐这是为了府里省钱吗?别人可都是希望做些丝绸锦缎的上等面料,你怎么净选些棉麻的普通面料呢?” 苏向晚笑了笑说道:“丝绸锦缎过于娇气,棉麻虽然普通,但是在向晚心里是会呼吸的材料!喜欢的又怎么会在乎贵贱呢?” 赵师傅一听,不由地投去了赞赏的一瞥。直到离开时还不时地回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他想这世间如果不是孪生的话,又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呢? 孙晴柔也在沈妈她们的感慨中,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苏向晚,就觉得这么想主动接触亲近了。 夜晚的翡翠宫夜总会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此刻,孙映寒一副商贾装扮,一身白色的西装,扣子未扣敞开着,随意舒适地靠在二楼,正对着舞台的雅坐米黄色真皮沙发上,惬意地抽着雪茄。身着黑色西装地刘少卿和煜晨分别坐在两侧,后面不远处是几个便衣装扮保镖,在包厢的四周看似无意地走动着。栏杆旁边地桌子上随意地放着几小碟水果零食,还有一壶刚泡好的龙井,氤氲着升腾着袅袅雾气。孙映寒叼着雪茄斜视着扫了一眼舞台上衣着暴露地舞女们扭腰摆胯卖力地表演,不屑地吐了几口烟圈:“都是些庸脂俗粉,这么久没来也没有一点长进!” 刘少卿伸过脑袋凑近孙映寒耳畔:“少帅别急,杜小姐的节目马上就到!” 孙映寒扭头问煜晨:“花买了吗?” 煜晨答道:“孙老板放心,买了几个花篮,已经派人送到后台了。送过去的时候,杜小姐已经化好妆了,说是要给老板一个惊喜就先不急着来迎接了,等表演结束立刻就过来!” 孙映寒再一次把眼光瞥向楼下的舞台上,只见身着五彩羽毛的舞女女们都已悉数散去,舞台忽然暗了下来,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片刻之后,只见那穹空迷离的舞台上烟雾渐起,一首低沉婉转地旋律,缓缓地如流水般浸润开去,喧闹的观众席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都被眼前的舞台变幻莫测的场景吸引了过去。穹顶铺满了蓝宝石样一闪一闪的星光,与舞台上浅紫色的灯光交叠融合,淡淡的烟雾中,几面云香纱的屏风从两侧缓慢移动到舞台中央,朦朦胧胧若隐若透,四周的灯光逐渐黯淡了些,舞台中央月白色的灯倒炽亮起来,呈满月形从屏风后面打了过来,便见得一个窈窕身影亭亭映在绢纱上满月里。 合着音乐地旋律,只听那女子幽幽吟唱起来:“河上的月色 ,异样的明朗 ,我对着它,想念,想念我的情郎……”歌声飘渺入耳,让孙映寒心头一动,不觉坐正了身子。 只见舞台中央的那女子曲线玲珑,随着音乐的节奏,慢舞轻摇,手上一把玲珑小扇或折或收,占尽风流。曲到动情处更是扣人心弦,人们安静地屏息凝神,好似都跌落在女子孤芳自赏, 无处栖情的惆怅忧伤之中! 一个曲段结束,那几面云香纱的屏风在乐曲中缓缓向后移动,随后又慢慢隐去,舞台其他的灯光逐渐熄灭。一片漆黑中,只有这女子遗世独立般立于这硕大地舞台中央,一盏刺目地射灯依旧呈满月形投射在女子身上,她终于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人们眼前。只见她一身白色法式宫廷裙装,头上略略倾斜地戴着一顶镶嵌牡丹花的白色礼帽,礼帽下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住了小半张脸。那女子微闭着眼睛,随着音乐的节拍自然扭动身子,仿佛陶醉在音乐里,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地脸颊上投射出一抹淡淡地影子。旋律重复而来,那女子缓缓抬起眼睛,明目善睐,剪剪秋水,她轻启朱唇,明亮而又轻柔婉转地声音立刻从口中飘出,修长带着黑色手套地手臂向外划出一道优美地弧线,立刻给人一种勾魂摄魄地错觉。 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人们有的好奇,有的惊艳,甚至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各种揣测开去: “这高贵冷艳的女子是谁啊?这风格真是让人耳目一新,不错,不错!” “难怪是翡翠宫来了新人?” “没听说啊,最近街头巷尾的海报上,依旧是杜小姐啊。” “那杜小姐的风头会不会被这女子给夺去?” “那可难说啊!这女子绝对可以和杜小姐相媲美,这下翡翠宫可有得热闹看了!” “对,对,明天皖江日报地头条肯定是,神秘冷艳女艳冠翡翠宫!哈哈哈!” …… 一曲终了,你是女系优雅地脱帽向观众席致敬,终于有人认出了这女子就是翡翠宫夜总会的台柱子杜妮娜,忍不住惊呼道:“是杜小姐!” “我就说嘛,如今这皖江城谁能盖住杜小姐的风头!好!好!”说话的这位夸张地带头鼓起掌来。 一听有人鼓掌,很多人忽然回过神一样跟着喊了起来,潮水般的掌声从舞台周围响了起来,孙映寒也忍不住站到二楼的栏杆边,跟着鼓起了掌。 面对如潮的掌声,杜妮娜再三谢幕都脱不了身,她索性俏皮地翘起娇艳地香唇抛出去一个飞吻,除了孙映寒本人,没有人知道这一吻是有所指的。这一飞吻立刻引起舞台下的人群尖叫声不断,有人甚至兴奋地吹去了口哨。杜妮娜再次脱帽优雅地微微鞠躬表示谢意,那一刻似乎又瞬间端庄了起来。 孙映寒右手食指虚掩在鼻子下方,杜妮娜的这些小动作他尽收眼底,唇边却泛起不屑一顾地鄙夷。 舞台上的杜妮娜连续鞠躬了五六次,终于退下了。舞台上画风一转,缤纷的灯光次第亮了起来。音乐再次响起,一首动感欢快地爵士舞曲中,一妙龄女子穿着绅士燕尾服拿着根拐杖跳入舞池, 冲人群一招手,大家会意招呼各自的舞伴涌进舞池。灯红酒绿中人们的身体随着音乐的律动不由自主地摆首顿足,颤抖、扭动起来,时而兴奋热烈,时而缓慢优柔,有的甚至随着音乐弹响手指,舞台上下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煜晨收回目光忍不住回味似地赞叹了一句:“杜小姐真个是百变女郎,风情万种啊!” 刘少卿附和道:“今晚杜小姐表现的是不俗,风格不同以往的线路,更耐人寻味些。”孙映寒不屑地说了一句:“再变终究也不过是个交际花!她来了,你们跳舞去吧!” 刘少卿和煜晨转身便见得那杜妮娜,又换了一套紫色旗袍款式的晚礼服,一手端着一杯红酒,从楼梯的方向,举步优雅地向这边走来。 正文 第八章 冤家路窄(一) 刘少卿道:“那好,煜晨我们放松一会去!”煜晨还想说话,一看刘少卿对他使眼色,他立刻会意起身,俩人楼下各自邀请了一个舞伴,滑入了舞池。 孙映寒面部意思邪魅,从杜妮娜手中接过一杯红酒, 轻轻与之碰杯,浅酌了一下。 杜妮娜身子微微前倾,坐在了孙映寒坐着的沙发的扶手上,邀功一样地看着孙映寒,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少帅,人家这个节目排练这么久,就是专门为您准备的,怎么也不夸夸人家呢?” 孙映寒轻轻用手一带,杜妮娜顺势滑入孙映寒的怀里,轻轻地用手指摩挲他地领口,媚眼如丝地期待着。 孙映寒故意视而不见,又品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杜妮娜不依不饶更加柔媚地摇了摇孙映寒地肩膀:“少帅,您说句话嘛,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嘛。” 孙映寒面无表情地凑近杜妮娜的耳根:“媚而不俗,艳而不妖!”随后立刻离开靠在沙发上。 杜妮娜悬着地一颗心立刻放松了下来,这份褒奖是她始料不及的,所以她顿了一下,不过又立刻粉拳不停地轻轻地捶打着,孙映寒健壮地胸膛:“少帅,你真的坏死了,人家还担心您不评价,是因为不满意呢!”孙映寒靠在沙发上一脸的得意地坏笑。 “妮娜如此用心,少帅难道不奖励人家点什么吗?”杜妮娜靠在孙映寒地胸前仰着脑袋问。 “说,想要什么首饰还是衣服?”孙映寒揽着杜妮娜柔软地腰肢,巨大的手掌开始不安分的轻轻地摩挲着。 “妮娜想要……想要少帅喂我一口红酒!”说着却自己喝了一口红酒主动递上了香唇,孙映寒来者不拒狠狠地啄了上去…… 杜妮娜被吻地娇羞不已,孙映寒却突然撤离,杜妮娜有那么一瞬间的怅然若失,她腮边两抹酡红,不知是醉酒还是心动,她不解地看着孙映寒。 孙映寒邪魅一笑:“周围那多双眼睛,如果你不怕我可不介意现场表演!”杜妮娜失了的魂魄方才附体,许久未见孙映寒,杜妮娜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而且难道孙映寒似乎心情也不错,所以她继续撒娇地央求道:“少帅,今晚让妮娜陪你可好?” 孙映寒避而不答,只是用食指用力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你这磨人地小妖精!再不安分,小心我在这里把你给办了!走,我们也去跳舞去!”杜妮娜满意一笑,二人相拥下楼,滑入舞池。男的英武不凡,女的妩媚多情,娴熟的舞步,默契完美的配合,他们立刻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引来人们驻足围观,掌声喝彩声不断,杜妮娜感觉到满足极了! 夜晚的翡翠宫莺歌燕舞纸醉金迷,这是个极易让人迷失的地方,今晚的孙映寒想要极致的放松放纵,却仍然保持着一颗冷静无比的心。 今晚的杜妮娜时而性感奔放,时而羞涩内敛,她极尽千娇百媚,用尽手段,却仍然未能留住孙映寒过夜。一直以来,他不管怎么样的满意或者喝醉,照样可以衣服穿戴整齐,从容离开温柔乡。杜妮娜有时候甚至有种错觉,放纵时候的他是不是真的走心了?否则怎么可以这样收放自如?这让她沮丧至极。皖江城内的富甲贵胄,败在她的石榴裙下的数不胜数。她游走其中左右逢源,却从未动过心思。唯独这少帅,对她时而邪魅时而冰冷又时而亲密,能让她如同嗜酒的醉汉,上了瘾就戒不掉了。 杜妮娜自认为,在这鱼龙混杂的娱乐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最引以为傲的不是骄人的美貌,不是天籁般的嗓音,也不是妖娆的舞姿,而是精准的读心术。可这精准地读心术准确无误地读懂过很多男人的心,却唯独读不懂看不透这孙映寒的心,这也是让杜妮娜最挫败的地方。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唾手可得就越是不珍惜,越是难以抓住就越是欲罢不能。 想当初,她第一眼看到孙映寒地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在这翡翠宫,她清冷高傲地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睥睨地看着楼下鼎沸的人群,纸醉金迷。忽然,她看到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的他,颓废地斜躺在硕大地沙发上,像一只受了伤地狮子,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己无关,只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低着头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明显是来买醉的,这夜总会里每天都会有很多这样来买醉的人,本没什么好奇和意外的。可那颓颓中却带着冷傲和与生俱来地王者霸气,让你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他的与众不同的,也只那一眼,从来不信爱情不相信男人的杜妮娜沉沦了,尽管她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真的在一起,可杜妮娜仍然飞蛾扑火般飞了过去。 这近三年来,她为了他花尽了心思也消磨了自尊却从未走进他的心里,唯一庆幸地是孙映寒虽然对她忽冷忽热,可对其他的女子更是不屑一顾,更无任何绯闻。这也是让杜妮娜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孙映寒走后,杜妮娜一直独立窗前,夜,深了,月影西斜,她却毫无一丝睡意。此刻,她摇动手里的高脚杯,深红色的液体如静脉里血液,她仰面再次一饮而尽,泪水却沿着腮边重新滑出了两道长长的新鲜的泪痕。再辛辣的酒也麻醉不了一颗清醒的心,这一夜对于杜妮娜来说注定无眠。 其实,今晚睡不着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向晚。 身体逐渐恢复的苏向晚,睡得太多也睡的太久了,她只见清晰的大脑,却仍然想不起来以前的种种,越是努力去回忆,越是一片混沌。可是,那个最后坠崖的镜头却是越来越多的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像不管回放的电影镜头: 颠簸中飞奔的马车,车后追杀的蒙面人,车夫绝望的呼喊:“老爷,不好了!前面是绝路,不知道是陡坡还是悬崖!” 年近五十的男子果断的大喊:“冲下去!苏家没有孬种!” 耳畔急促而沉重地叮咛着:“向晚,别怕!活下去,找你的生哥!救苏府!” …… 这样的镜头交替在苏向晚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让苏向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父亲坠崖后还活着吗?生哥是谁?该去哪里找他?苏府在哪里又在经历着什么样的灾难现在是否脱险?还有些人为什么又要追杀我们?……无数的谜团折磨地苏向晚烦躁不安,她索性披衣而起。进入孙府这么久,她还未曾出过这厢房的院子,今晚,她想出去走走。 初秋的夜有些凉,苏向晚穿上那件月白色的旗袍,随意地挽起头发,披上了那件雪白色的披肩走出了们。夜深了,沈妈他们早已进入了甜蜜地梦想,她轻轻地推开了院门,悄悄地走了出来。 穹空中一轮满月挂在偏西的树梢上,星星眨着小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桂花在悠悠地吐着芬芳。草从中,不知名的秋虫们仍不知疲倦的演奏着夜的奏鸣曲,一切都是那样静谧安详。 夜凉如水,苏向晚裹紧了蓝色的披肩,心事重重地走在蜿蜒的鹅卵石小路上。月光倾泻下来,拉长了她的影子,落寞如她,唯有影子作伴。陌生的环境里被陌生地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软禁着,想走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可悲地是自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想到此处,苏向晚不觉心头有些悲凉。 苏向晚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踽踽而行,她一味地想着心事,也没留意自己走了多久,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毕竟身上的伤并未痊愈,此刻苏向晚只觉得自己腿脚有着酸软,要也开始隐隐作痛,她才惊觉地环视下四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悲催的迷了路。周围丛林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下,树影的形状千奇百怪,看着心里觉得阴森森的,她心里不由地有些害怕。 此刻的孙府笼罩在朦胧地月色中沉沉睡去,苏向晚四下了张望了一下,前面大片银光闪闪的样子,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还是决定走过去,想找个歇脚地地方。原来是一大片的湖泊,在月光下水波荡漾,波光粼粼,湖边不远处似乎有座八角凉亭,苏向晚径自朝着凉亭走了过去。 穿过横跨在河面上的汉白玉石栏,围栏下的湖面上密密匝匝的一片片圆圆的,应该是残荷的叶子。苏向晚来不急多看多想就迈上台阶,转眼就到了凉亭了。 朦胧的月光下,那八角凉亭的红色柱子上缠绕着许多不知名的藤蔓,正上方似乎刻着几行篆体大字,她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看。只见左边的柱子上面刻着篆体小字“薄荷微凉,少年不知心。”右边刻着“蔷薇纪锦,静谧不觉情。”苏向晚嘴里反复默念了几遍:“蔷薇纪锦……蔷薇纪锦……这凉亭莫不是孙映寒为他的亡妻纪锦建造的?”想到此处,她不免好奇再次认真地打量了起来。 石桌石凳并无特别,只是凉亭正对着开阔地湖面,微风吹来凉风习习,周围种满了不知名的植物,蔷薇纪锦,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蔷薇花吧。虽然错过了花期,可那黑黝黝地一大片一大片,还是能想象得出她的葱茏繁茂的。凉亭下方,是一架秋千,木质地秋千架周围也爬满了蔷薇花的枝蔓,迎着风看着水,和心上地人儿荡着秋千,这是多么浪漫多么惬意的享受啊。 苏向晚想象着这样的画面,不觉唇边露出了微笑,她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轻轻地走下凉亭,来到秋千架下,她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坐了下来。她手抓两侧挂满藤蔓地藤条,轻轻摇动着秋千,湖面上微风拂过,阴霾地心情渐渐烟消云散了去。 孙映寒摆脱了杜妮娜地纠缠后并没有立刻回府,他独自一人又喝醉了。三年多,他从来没有在杜妮娜那里过过夜,他不喜欢杜妮娜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他不喜欢她房间奢靡的西式装饰,杜妮娜对他而言只有生理需求,还有杜妮娜非凡地交际手腕有时也是他需要的,但绝无爱情而言。他的心早就随纪锦而去了。 孙府的大门口,汽车鸣笛了三声,紧闭的院门很快地打开了,车子顺利进入院子停了下来。几个仆人围了上来,殷勤地打开了车门。此时的孙映寒酒劲渐渐上来了,他醉醺醺地摇摇晃晃地走了车,贴身侍从刚想伸手扶他,他大手一摆:“不用,我自己走!”说完踉跄地向前走去。侍卫刚要跟上,孙映寒回转身没好气地制止道:“都给我走开,不许跟着我!”侍卫们不敢造次,只得由着他去。 正文 第九章 冤家路窄(二) 孙映寒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跨进朱红的大木门,穿过长长地大马路,可是他既没有回书房也没有不去卧室,而是鬼使神差地径直去了后花园。 这里曾是他亲手设计的,也是无数次陪着纪锦玩耍过得地方,所以,孙映寒即便再怎么醉酒,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他头轻较重,鬼使神差地摸向凉亭的方向,习惯性地抬起醉眼,往藤萝下的方向望去:沉寂了几年的秋千架,此刻正坐着一为白衣女子,轻松惬意地荡着秋千,风从湖面略过来扬起那女子鬓角的发丝,经年失修的秋千,由于负重发出轻微地吱呀地呻吟声! 孙映寒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又看看:那哪里是幻觉!分明就是纪锦回来了嘛!孙映寒心底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喜:“纪锦!是纪锦终于回来看我了! 那个曼妙的人,似乎沉浸在眼前的美好中,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她双脚交叠,微微抬起,轻轻地摇晃着。任风儿吹佛她的披肩,以及鬓角的长发在风中舞动着!孙映寒实在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他想惊喜地大叫却害怕惊走了纪锦。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屏息凝神,紧张的只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此刻的孙映寒心里矛盾极了,他多么渴望能见到已故的妻子,却又本能地恐惧,害怕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哪怕那只是一个幻影他都不愿意惊走。 终于,越来越近了,那女子终于近在咫尺,孙映寒可以真切地感受她的存在,从背后望过去,秋千上的女子云鬓轻挽,立领旗袍一袭披肩在身,那不是纪锦还会是谁呢! 孙映寒手脚更轻了,悄悄地绕到那女子背后,近了近了!他张开双臂,拼尽全力一把死死地抱住那女子,一具温热的身体踏踏实实地揽着怀里,孙映寒的心终于踏实了,他用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纪锦的头发,无比陶醉地喃喃自语道:“锦儿,你终于来看我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了!” 苏向晚正惬意地享受这份宁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一阵浓浓地酒气袭来,还没等下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狠狠地从背后一把抱住,她本能地尖叫着,挣扎着想要奋力地挣脱,可她哪里是孙映寒地对手?她惊魂般地拼命挣扎却都那么徒劳,而身后的那个人犹如铁桶般死死地箍住她的身体,梦呓般重复着“锦儿,你别怕,别怕!是我,我是映寒,你的映寒啊!你别怕!别怕!” 苏向晚终于没有力气挣扎了,身后的那个人也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她内心的恐惧减轻了不少。她喘着粗气,才留意身后的人嘴里在呢喃着什么,她强装镇定才听清楚,“纪锦别怕?难道他晴儿的二哥?那个情痴少帅孙映寒?”想到此处,苏向晚内心地恐惧消除了大半。他一定醉的不轻,喷出的气体有种浓重的酒味,只是不断地重读这么一句话,并无其他的表现,苏向晚明白了:原来他把我错认成他的亡妻了。她迅速冷静下来,脑袋里飞速旋转:强行挣脱怕是不可能的,只有先稳住他再想办法脱身。 就在她迟疑地片刻之时,孙映寒发现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快速地从秋千后绕了过来,坐到她身边再次死死地把她搂入了怀中,浓浓的地酒味扑鼻而来,苏向晚本能地把脑袋一歪,孙映寒便把脑袋拱了拱,埋在苏向晚的脖颈间,深深地贪婪地嗅着“纪锦”身上熟悉地味道。苏向晚拼命地往外推,却犹如箍在了铜墙铁壁间徒劳无用,她觉得她要被他箍进他的身体里了,越是挣扎被勒的越紧,她快要窒息憋闷地喘不过气来。 孙映寒沉浸在自己的幻觉里喃喃自语着:“锦儿,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还都是煎熬,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情到深处,孙映寒委屈地呜咽着,像个受伤的孩子,滚烫的泪水掉进苏向晚地脖子里,她背部一僵,深埋在心底最柔软地部分,莫名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这么骄傲那么霸气地一个人,是不是只有醉了,才会表现出这么软弱的一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果不是他深爱至极又怎会如此?她有些被这样痴情地孙映寒感动了。她突然转变了主意,愿意暂时借自己的半个肩膀,为这个痴情的男子去做短暂地疗伤。于是她放弃了挣扎,轻轻地拍着孙映寒宽阔地后背,柔声地安慰道:“锦儿不走,锦儿不走!” 毕竟醉的太深了,孙映寒在苏向晚的安慰中,渐渐地放松了下来,手臂也不再扣的那么紧了,苏向晚终于感觉可以顺畅地呼吸新鲜地空气了。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听到孙映寒靠在她肩头的脑袋已经发出了微微低酣睡声,那沉重高大的身躯靠在她消瘦的肩头,实在有些吃力。她尝试着往外挪一挪,看能不能舒服一点。可略一动弹,孙映寒立刻跟进又抱的更紧了。苏向晚无奈地仰天长叹,可那孙映寒却在满足中很快地沉沉地睡去。 这是失忆后的苏向晚,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搂在怀里。她觉得别扭地要死,却挣脱却挣不开。她有些后悔,不该深夜在陌生的地方乱溜达了,更不该一时心软,爱心泛滥了。 月色渐渐西沉,秋千架上孙映寒靠在苏向晚的肩头,并没有因为熟睡而放手,他健壮地胳膊依旧死死地搂住苏向晚的腰。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沉睡中的孙映寒有些高挺的鼻梁,性感地唇线,棱角分明地脸在沉睡中线条柔和了许多。 苏向晚的肩头已经被压得失去了知觉,秋千上不大的空间坐着她和孙映寒两人,不大不小刚刚合适,他当初设计可真是用心至极!苏向晚胡乱地想着。苏向晚又一次尝试挪一挪,沉睡中的孙映寒依旧本能地跟了跟!苏向晚彻底放弃了等他安静下来再脱身的想法了,这根本就脱不了身了!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阵倦意来袭,苏向晚终于熬不住了,她的脑袋靠在孙映寒的脑袋上,也沉沉地睡去。 孙映寒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睡的这么香甜过,他梦见自己和心爱的人儿长久地依偎在一起,纪锦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无比的安心。 当清晨第一束阳光透过蔷薇的叶子,映照在孙映寒的刚毅不凡的脸上时,一颗硕大的露珠调皮地打在孙映寒的额头上又嬉笑着溅开了。 孙映寒摸了摸额头的露珠,从美梦中醒来,他想伸伸懒腰却触摸到一具温软地身体。他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愣了愣又慌乱地站起身来,才看到一个美丽地陌生的女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云鬓微乱靠在秋千上沉沉睡去,犹如沉睡中地睡美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映寒整个人都懵了!昨晚不是去了翡翠宫吗?我怎么会睡在这里?这女人是谁?他拍了拍脑袋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个熟睡中的女子:恩?那不是纪锦的衣服吗?她为何穿着纪锦的衣服? 长期军旅生涯,早就为他养成处事不惊地习惯,她快速地冷静了下来,清醒地孙映寒重新披上冷酷的外壳,双手背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苏向晚并没有醒来。他又用力咳嗽了一声,苏向晚还是没有醒来。无奈中,他只得伸手摇醒了熟睡中的苏向晚,然后又假装没事人一样,立刻站直了身体。 苏向晚终于被他从沉睡中弄醒,她睁开睡眼睡衣朦胧地眼,映入眼帘地是孙映寒虎着的一张冰冷地脸,冷冷地看着她!她愣了愣,脑袋里电光石闪,立刻回忆起了怎么回事。 她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得孙映寒冷冰冰地质问道:“你是何人?你的衣服是从哪里偷来的?谁让你穿的?” “偷?”苏向晚最讨厌被别人冤枉了!被压了一个晚上的胳膊和肩膀,在清醒后才觉得酸麻地厉害,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男人不感恩就算了,此刻却还站在这里理直气壮,连珠炮似凶巴巴地质问?这激起了苏向晚极大地不满:这个人真没素质!连起码地礼貌都不懂! 她索性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抖了抖麻木了的脖子和胳膊,白了孙映寒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你又是什么人?” 孙映寒成功地被她的不屑一顾激怒:“你要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我不管你是谁都不能随随便便地冤枉人!郑重声明我的衣服不是偷来的!本姑娘没这个爱好!”苏向晚倔强地扬起好看的下巴,没好气地说。 孙映寒再一次被她挑起了怒火:在我孙映寒的地盘哪里容得下,你个莫名其妙地女子撒泼!他一把揪住苏向晚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我再问你一遍:这件衣服到底是从哪里偷来的?谁允许你坐在这秋千上的?” 苏向晚被抓疼了又挣脱不了,这也恰恰也激怒了她!她无惧地迎上孙映寒喷火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反正不是偷来的,我凭什么告诉你!还有,你没洗漱的嘴巴可真臭!” 正文 第十章 冤家路窄{三} 沈妈一早起来,突然发现苏向晚并没有在房间,她心里有了不详地预感。情急之中,她去伸手去探了探苏向晚被褥,被褥里冷冰冰了,沈妈担心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产生了幻觉。她又伸手摸了摸,还是冷冰冰地一点余温都没有,根本不像有人睡过。 沈妈不免小声地嘀咕了起来:“不对啊,昨晚我睡下的时候,苏小姐已经躺下了,怎么这被褥里不像有人睡过啊,这人呢?”她越是琢磨着越是觉得不对:苏小姐来府里一直养伤,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相熟的也就是三小姐了,难道一早去找三小姐玩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出过这院子的门,即便是出去找三小姐也不知道路啊,会不会出什么事呢?这可是副官刘少卿再三叮嘱看死地人啊,可别出什么纰漏! 想到这里,沈妈再也不坐不住了,她把梨香叫了起来,两个人房前屋后找了个遍,可连个影子也没有。沈妈这下子头皮都要炸了,来孙府小心翼翼恪尽职守这么几十年,老了老了还真是没用,连个人都看不住,搞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啊! 沈妈想到这里,更是分寸大乱:“梨香,苏小姐跟你走的近,她昨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这人要是丢了,你我搞不好都得掉脑袋!” 梨香一听害怕了,几乎带着哭腔说道:“苏姐姐什么也没和我说!沈妈,你别吓唬我,我还不想死!要不,我去三小姐那里找找去,我比你跑的快!”说着撒腿就要往外跑。 正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欢快地脚步声。沈妈和梨香一看,仿佛看到了救星:原来是孙晴柔带着翠儿来了,俩人慌忙迎了出去。 “苏姐姐,苏姐姐!你起床了没有啊?”三小姐孙晴柔人未到声先至。 沈妈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星,慌忙跑了出来:“三小姐,不好了!苏小姐不见了!” 孙晴柔一愣:“沈妈,你说什么?” “苏小姐不见了!奴婢一大早起来给苏小姐收拾床铺,就发现苏小姐不见了。起初奴婢并未在意,可是那被褥冰冷地压根就不像有人睡过,奴婢就慌了。奴婢有罪,请三小姐责罚!”沈妈说着眼泪急的都掉了下来,梨香一跟着抹眼泪。 “那能去哪里呢?”孙晴柔一听也着了急,不过,她毕竟是江门出身,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还是能做到临危不乱的,她想了想吩咐道“翠儿,你赶快去找少卿哥哥,他带几个人帮我找找!梨香,你腿脚比沈妈快,你去各个门岗查一查有没有苏姐姐进出的记录!沈妈,你和我先去找!”。 少顷之后,刘少卿带了几个随从匆匆追了上来。孙晴柔一看到刘少卿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少卿哥哥,苏姐姐不见了!” 刘少卿安慰道:“三小姐不必慌张,我已经派人询问了昨晚值班地门卫,守门的卫兵说昨晚并没有人出门。所以苏小姐应该还在府中!” 沈妈怯怯地看着刘少卿:“刘副官,是奴婢没有看好苏小姐,你责罚奴婢吧!” 刘少卿看了一眼沈妈说:“沈妈不必担心,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糟糕!” 孙晴柔道:“那既然苏姐姐人还在府中,怎么前厅后院都找了,连个人影也没有呢?”刘少卿沉思着安慰说:“也许,是苏小姐闷了出来散散心,然后迷了路呢?毕竟她身体在逐渐地康复,也需要相应的锻炼。” 孙晴柔一听,心里敞亮多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少卿哥哥你真聪明!那会去了哪里呢?” 孙晴柔与刘少卿再次陷入了深思,片刻后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后花园!” “快,我们快去看看!”孙晴柔说着率先往后花园的方向跑了过去。 刘少卿关切地说:“三小姐别走那么快,大夫不让你做剧烈的运动!” 孙晴柔头也不回地回答:“知道了!少卿哥哥不要叫我三小姐,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晴儿!” 一行人说着直奔后花园而来 彼时,后花园里。 孙映寒彻底被苏向晚激怒了,他揪住苏向晚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最后一次问你:衣服到底哪里偷来的?” 苏向晚怒目圆瞪高傲地说:“我不喜欢和没有礼貌地人说话!” 孙映寒的耐心彻底被耗尽了:“不说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到河里喂鱼!” 苏向晚鄙夷地说:“你这个人脑子有病吧!” 孙映寒再也忍不住心底地怒火了,一把就扯住苏向晚的衣领就要撕,苏向晚哪里肯就范,往后一撤身体。 “苏姐姐!哥哥你快松手!”孙晴柔看到了眼前地一幕惊呼道。 孙映寒突然听到喊声手下一松,用力后撤地苏向晚收不住脚步,连续向后几个趔趄“噗通!”掉入了身后地溪水中! “苏姐姐!” “苏小姐!” …… 几乎同时,刘少卿一跃而起,纵身跃入了湖中,随后随从的侍卫也跟着跳进了水中。 “苏小姐?她就是苏向晚?哼,好大的胆子!果然不是个善茬”孙映寒此刻才明白这个女人是谁,他背着手,冷冷地看着水中被打捞的人群,没好气地想。 初秋的湖水真的很凉。苏向晚被刘少卿托出了水面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湿漉漉地旗袍将她圆润地身体,几乎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孙映寒收入眼帘,心道:没想到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挺有料的!突然竟然萌生了一种,想把这具身体掩藏起来的冲动,他对自己那么一瞬间的想法实在无法理解! 被打捞起来的苏向晚,尴尬地抱着双肩在晨风中瑟瑟发抖,满眼怒火地瞪着孙映寒,丝毫没有怯意!吓傻了的孙晴柔此刻回过了神,她赶紧把身上地披肩拿下来披在了苏向晚地身上,瞪了直愣愣看着苏向晚地侍卫们咳嗽了几声,那些侍卫们赶紧地下了头。“哥,你这是干什么嘛,苏姐姐身体刚刚恢复,你这么搞会闹出人命的!”孙晴柔埋怨地看着孙映寒嚷道。 “把她身上偷来的衣服给我扒掉!”孙映寒收拢了心思,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偷衣服!”苏向晚歪着脑袋,狠狠地瞪着孙映寒,眼神里丝毫没有一丝让步的意思。孙晴柔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解释道:“哥哥,你误会苏姐姐了!这衣服是我拿给苏姐姐穿的!不是苏姐姐偷的!” “现在明白了?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苏向晚紧盯着孙映寒的眼睛问道。 孙映寒脸色微变,他咳嗽了一下,没好气地对孙映寒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碰锦儿的衣柜!也包括你!”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嫂嫂又穿不上了,放着也是浪费!你犯的着发那么大的脾气吗?”孙映寒第一次这样和孙晴柔说话,孙晴柔一时接受不,心里觉得委屈。 “晴儿,以后不拿就是了。”刘少卿一看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哼!”孙映寒没好气地转身就走。 “少帅就了不起了吗?就能随随便便冤枉人了吗?你们少帅府就这么不讲道理吗?”苏向晚不依不饶地冲着孙映寒地背影喊。 孙映寒的背影滞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 “姑奶奶们能少说几句吗?沈妈,赶紧带苏小姐回去换衣服!“刘少卿看着孙映寒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压低着嗓门阻止道,随后又摇了摇头:“你们呐!怎么都是倔脾气!晴儿,还不赶紧带苏小姐回去换件衣服,小心感冒!”说完就顺着孙映寒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侍卫们也随之追了上去。 苏向晚在沈妈、翠儿的帮助下回到厢院的客房,换了衣服,裹上了厚厚地被子仍止不住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三小姐孙晴柔仍在旁边委屈地抽噎着。 回过神地苏向晚看着委屈的孙晴柔安慰道:“晴儿,别哭了!都是姐姐不好,连累了你!” 孙晴柔抽噎着说:“跟苏姐姐没关系,我就是心里委屈,我可是他的亲妹妹,可是在他心里连早就死去的嫂嫂都不如!原来他疼我爱我都是假的!我到今天才看出来,我怎么这么傻啊呜呜……”孙晴柔越说越难过,竟然放开了嗓子哭了起来。 苏向晚觉得好笑: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她摇了摇头又是好一番安慰。沈妈送来一碗姜茶让苏向晚赶紧趁热喝了,孙晴柔这才抽噎着止住了哭声。 苏向晚转移话题:“晴儿这么早找我所为何事?” 孙晴柔擦干腮边的泪花,又立刻开心了:“瞧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呢。昨天定做的衣服我让赵师傅先连夜赶制一套出来,今早就听管家说赵师傅可能晌午前就能送来, 我就赶紧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了,谁成想遇到这么晦气的事,真是讨厌。”孙晴柔说着说着又吧嗒地落了几滴眼泪。 苏向晚伸手擦了擦孙晴柔腮边的泪痕,心里很感动,嘴巴却说:“这眼泪是买衣服送的吗?怎么这么不值钱说掉就掉呢!” 孙晴柔被苏向晚这么一说,噗嗤一下笑出来声,不过,她好像余气未消,扭头对沈妈喊:“沈妈,把我前几天拿给苏姐姐的衣服都统统找出来,咱们不要他的臭衣服!翠儿一会全给送回去!我再也不要去蔷薇阁了!哼!” 苏向晚觉得好笑,真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孙晴柔突然想起什么追问道:“苏姐姐,你一大早去哪里了?可吓坏我们了。” “昨晚心里烦闷地厉害,怎么也睡不着,就起来走走,谁知道贵府这么大,走着走着没留神就迷了路,也没想到会遇到……会遇到你哥,然后,然后就起了点小误会!”苏向晚有所保留地说,她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