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带我走 “嗯……给我……” 在灯光缭乱的走廊里，男人将女人压在墙上热吻，一只手探入裹臀裙，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单薄的布料。 女人无意识地拦了下他的动作，反被他挡住，裙底的手有了深入的动作，女人顿时咬紧唇瓣，难以自控地溢出轻吟。 男人低下头，亲吻她的锁骨，一点点往上移到脖子，濡湿的舌尖滑过肌肤，另一只手覆在胸上揉捏。 “唔……” 很快，女人的双腿被捞起来，攀上腰间，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饶是远处有轰鸣的音乐声，也掩盖不住她兴奋愉悦的呻吟。 “渝……你好棒……” 男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双手抬着女人的臀部，有节奏地做着进出动作，隐约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小妖精……” 乔絮发来的视频画面很模糊，几乎看不清两人的脸，可余念还是一眼认出来那套西装和身形，分明就是她结婚一年多的丈夫——宋渝！ 因着过去的阴影，余念对房事有些抗拒，结婚一年多，两人仅仅同房过一次，再加上这段时间余妈妈住院，更加没精力考虑这些。 可宋渝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她，他愿意等，现在却…… 乔絮一个电话过来，在那边扯着嗓子大喊：“景宫娱乐城，你赶紧给我过来，非把宋渝这王八蛋阉了不可！” “要不是我姐妹偷拍到，你这傻女人脑袋都绿得发光！” “他们上了五楼了，我帮你盯着，你快点过来！” 直到电话挂断，余念缓了好一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身随性的装扮就坐进出租车里。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着整座沅安市。 到达景宫时，余念还有些不真切，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除了宋渝的事，还因为这景宫娱乐城无形之中给人压迫感，令她局促不安。 别说她已经当了一年多的家庭主妇，就是还在工作也不一定能接触到这样高档的消费场所，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在宣示着等级的不公。 她是来捉奸的，但是这种地方让她没有底气。 乘坐电梯上了五楼，走廊里灯光暧昧，房门紧闭，四下安静。 刚才乔絮挂电话匆忙，只说了在五楼，并没有具体位置。 余念生怕打扰到别人，就用了很轻的声音，“絮絮？” 沿着走廊往前走，路过一间间房，余念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着喊，就听到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刚转过头，眼角余光扫过走廊拐角，身旁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房内。 后背重重地撞上墙壁，高大的身影将她摁在墙上，周身透着清冷且危险的气息。 余念脑子一片空白，刚才那一眼她分明看到一把沾着血的刀…… “你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钳住她的咽喉，强迫她仰起头的瞬间，吻住嘴唇。 唇齿间带着辛辣、青草的独特酒味，缠绕上她的舌尖，狠狠吮吸，强势地剥夺她仅剩的氧气。 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慌乱，余念再清楚不过。 她拼命想要推开男人，却因为缺氧，有些眩晕，双手完全没有力气。 而男人控制她简直易如反掌，捏着脖颈的手稍稍用力，就让她无法反抗，甚至无力阻止他撩起长裙的手。 “我找你很久了……” 男人持续不断地轻啄嘴唇，留给她喘息的时间，很快再次夺走。 余念听不清，耳边只有狂乱的心跳声，越是呼吸不到氧气，越是恐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这么久了，还喜欢哭？” 男人声音低沉得像是床榻间的细语，满含蛊惑。 余念想说话，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茫然地望进男人的双眼，看见的，是深不见底的危险。 偏偏他的目光潮湿而性感，仿佛蒙着雾。 这双眼睛……她很熟悉，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余念眼里蓄着泪，看不清男人的脸庞，半晌才声音颤抖地问：“我们见过？” “看来你是忘了。” 男人的手还在她的裙底，说话时，又往深处探入几分，余念吓得厉害，急忙摁住他的胳膊。 一声轻笑在头顶似有若有地响起。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往后退开半步，余念这才得以肆无忌惮地呼吸氧气，喉咙疼得厉害，像吞了刀片。 她靠在门边咳嗽，看到男人伸手过来的动作，条件反射地打开他的手，却不料反被他扣住手腕，攥得生疼。 “你又要逃？” 余念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身边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必须逃。 深更半夜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吻，这让她感到无比羞耻，又是恐惧，又是生气，心尖一直在颤栗。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还有事情，你能放我走吗？” “放你走？给我个理由。” 男人的语气很慵懒，像漫不经心的猎人在审视猎物。 “我……” 余念咽了下口水，郑重地开口：“我不能背叛我的婚姻。” …… 逃出房间后，余念跑到逃生通道，背靠着墙壁站了好一会，直觉得双腿还在发软，寂静的通道里，只能听见她重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站了多久，余念回过神，刚准备迈上楼梯，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 “走。”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下一秒手腕就被湿黏的手掌扣住，往楼下跑去。 是刚才在房里的那个男人！ 此时，余念借着灯光看清男人的身形，每个弧度都透着阴森森的危险，扣着她的手腕处，有血液从指缝间渗出。 “你受伤了。” “我知道。” 从安全通道出来，就是景宫娱乐城的后门，一条幽深的小巷。 雨还在下，豆大般的雨点砸在脸上，余念只顾着跟上男人飞快的步伐，好几次差点被绊倒，都不敢停下，直到进入商业街，身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才消失在雨幕里。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出了巷口后，男人就装成醉汉的模样，一手搭在余念的肩上走得七扭八歪。 他滚烫的薄唇贴在余念的耳边轻轻翕动，“带我走。” 那声音实在是极具蛊惑性，特别是这拂过耳垂的气息，使得余念不由自主地轻颤，“你要去哪里？” “随便找个地方，我需要包扎。” 这时，余念才发现这男人的小腹有一道骇人的伤痕，血混着雨水滑落，“你这……” 余念错愕地看向男人的脸，不由得愣住，纵使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男人的脸还是好看得致命。 他耷拉下来刘海挡住浓得恰到好处的眉宇，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含着冷然的碎光，鼻梁高挺，勾勒出俊秀弧度，雨水顺着鼻尖滴落，描绘出性感的唇形。 可不管怎么看，这张脸都给余念一种熟悉感。 男人唇角浅勾，“看够了没？” “啊？” 余念收回视线，不由得耳根一热，“我送你去前面的药房。” “不用了。” 男人的眼神落在不远处开来的一脸黑色迈巴赫，从车上下来一名身形挺拔的黑衣人，快步走到他们跟前，从余念手里接过男人的手。 他们的车子刚离开不久，余念就听到警车的鸣笛声划破雨幕，由远及近地呼啸而来…… 正文 第二章 捉奸在床 因着这场变故，余念犹豫之下还是选择先回医院一趟，却没想到在出租车里还能看到一场现场转播。 手机监控画面里，两人从门口一路拥吻到沙发上，女人一边解开衬衫纽扣，一边娇滴滴地问：“你老婆呢？” “这几天都在医院陪护。” 应完，他分开女人的腿，急哄哄地解开腰带，“别提那个扫兴的女人。” 手机里传出女人低低浅浅的呻吟，引来出租车司机的侧目，时不时瞟几眼后视镜上那个狼狈不堪的乘客。 余念狠狠地攥着手机，指骨发白，狂跳不已的心脏像是鼓点敲击着胸腔，一声声闷痛。 “掉头，去景成小区。” …… 回到家，地板上还有散落的衣服，沙发凌乱不堪，空气弥漫着令人恶心的味道。 余念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放在嘴边咬住的拳头已经出现一圈血痕，眼睛胀痛得厉害。 隔着虚掩的卧室门，房内席梦思床垫发出有规律的声响，混着熟悉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媚的轻吟溢出门外。 “你轻点……嗯……” “别……” “口是心非的女人……” 房内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女人一声满足的娇嗔，紧接着，还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渝，你爱我吗？” “爱，最爱你了。” 余念冷笑，在一个星期前这染着情欲的粗重声才说过类似的话给她听，她当这话是蜜糖，殊不知在此刻就是噬心的毒药。 “嘭”一声，随着房门被踢开，床上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宋渝惊慌失措地扯着被子盖住光溜溜的身体，扭头看向门口，看到余念的瞬间，脸色骤变，“你不是在医院了吗？怎么……” “对，我现在是该在医院。” 余念冷笑着走近，一把掀开被子，满是荷尔蒙的味道蔓延开来，宋渝身下的女人尖叫着躲进怀里，那雪白的胸部一只手都挡不住。 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余念伸手揪住女人的头发往外拖，“给我下来！” “余念！” 宋渝扣住余念的手腕，用上的力度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少在这撒野！” “撒野？” 余念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宋渝，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床，你跟这女人在床上干这种事情，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 “你怎么会回来的？” 宋渝一向谨慎，就连在这种时候都冷静得超乎常人，“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呵呵，宋渝，你不傻。”余念睨了眼女人，“不得不说，你跟这女人的现场AV还真精彩！” “你什么意思？”宋渝将余念拉到身前，狭长的丹凤冷冷地凝着她，“东西在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余念低头咬住宋渝的手背，下一秒，就被宋渝狠狠地甩了出去，后脑勺撞到衣柜，疼得嗡嗡作响，紧接着，宋渝就这样光着身体来到余念跟前。 他的手掐住余念脖子，咬牙道：“你别自讨苦吃。” “你有本事就掐死我。”余念不甘示弱。 女人围着被子走过来，一脚踢上余念的肋骨，“别给脸不要脸，东西交出来，不然有你好受。” 余念看着女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全然没有刚才的无助，直觉得好笑，“你算什么东西？” “你！” 女人一脚踩上余念撑在身旁的手背，用尽力气碾压，看着余念疼到说不出话来，才解气地笑笑，“黄脸婆，我能给宋渝想要的一切，而你呢？不过就是个不干净的货色，还想着死缠烂打？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不干净的货色？ 余念横眉看向宋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宋渝已然没有往常的温和，眉眼间全是冷漠，“余念，你的第一次去了哪里？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有处女情结？” 余念隔着泪水，看不清宋渝的表情，却是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离婚吧。” 实在可笑！ 当初口口声声说不介意的男人，此时竟然因为这个原因要离婚？ 如果真的介意，还能跟她相安无事地相处一年多，这样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又有多可怕？ 余念顾不上手背骨头碎开般的疼痛，眼泪随着笑一同滑落，浑身颤抖，“好，离婚。” 女人听到余念答应，立马笑逐颜开，脚上踩得更是用力，“算你识相，快点把东西交出来。” 余念咬着牙，“休想。” 婚内出轨，还想销毁证据平分家产？做梦！ “哟，骨头还挺硬。” 女人拍了下宋渝的肩膀，“把她捆起来，我有的是办法。” 宋渝看了眼女人，还是犹豫着从衣柜里翻出两条领带分别系在余念的手腕和脚踝处，讽刺的是，绑着脚踝的领带就是去年她送的生日礼物。 他亲口说过会珍惜一辈子的礼物！ 余念愤怒到极点，扯着嗓子大骂：“宋渝，你没个良心的混蛋！我瞎了眼才会上你的当！” 宋渝无动于衷，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双袜子塞进余念的嘴里，“老老实实交出东西，我也不会为难你。” “宋渝对你那么好，念着你们之前的那点旧情，才会对你百般忍让。再说了，能跟我分享一个男人这么长时间，你也该知足了。” 女人弯下腰，抓住余念凌乱的马尾往外扯，看着她连话都不能说，只能不停地扭动身体犹如一条蛆虫，直觉得心情爽快。 宋渝扣住女人的手腕，“你带她去哪里？” “扔出去啊。”女人笑容娇媚，指尖拂过宋渝的胸膛，“刚才被这贱人扫兴了，我还没够呢，把她踢出去，我们接着。” 宋渝一下子心领神会，宠溺地掐了把女人的细腰，“小妖精。” 女人被逗得咯咯直笑，“还不是你给养刁的。” 余念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要掉出来一般，除了无休止的愤怒，就只剩下痛恨在撕扯。 大概是宋渝心虚，很快就把余念整个人拎出门外，似乎是有意不将门关严实，没多久，房内又接着响起刚才的声音。 从头到尾，余念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她自以为聪明地容忍宋渝，盲目自信以为宋渝会有一丝丝愧疚，直到捉奸在床的前一刻，她还在奢望宋渝会浪子回头。 曾经的画面一幕幕闪过眼前，耳边却只有女人嚣张的欢爱叫唤，声声刺耳。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余念到死都不会相信，宋渝会做出这样无耻到极点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念哭到满脸泪水，心痛到麻木，房内终于消停下来，而客厅也响起了推门声，脚步凌乱，听来像是来好几个人。 这时，余念清楚地听到房内有意提高的黏腻话语，顿时失去血色。 “既然她手里有咱们那个的视频，我也找了几个人来拍点所谓的证据……” 正文 第三章 挨打流产 余念很快就看见女人嘴里的“几个人”，一个个看上去就是道上的小混混，为首的男人嘴里叼着牙签，看见她时，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男人抬脚踢开余念，大大咧咧地冲着房门喊：“小蔓，你喊我过来干嘛？” 小蔓？ 余念从这男人嘴里得知小三的名字，迅速跟宋渝身边的女人匹配起来，能说出给宋渝一切的，大概也就只有宋渝不经意提起过的老板女儿——周蔓。 余念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说到底，还是个陪睡上位的故事。 她决心放下过去一切去接受的男人，竟然还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周蔓穿好衣服出来，倚靠在门边怡怡然地打量一圈男人带来的小弟，“虎哥，我就一个女人，你带这么多兄弟来，是不是狠了点？” 虎哥扭头吐掉牙签，伸手搭上周蔓的肩膀偷偷捏了一把，笑得格外猥琐，“谁知道你会不会有兴致加入。” “拿开你脏手。” 周蔓一脸嫌弃地打掉虎哥的手，使了个眼色给他，“就地上那女的，你们想怎么搞怎么搞，给我录点东西就行。” 听到这里，余念眼睛睁得老大，用尽力气蹭过去用脚踹周蔓，“呜呜呜……” 虎哥给身后小弟打了声招呼，就有人蹲下抽出余念嘴里的袜子。 “周蔓！你们这么对我，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你们敢碰我一根头发，我都会去法院告到你们身败名裂！”余念扯着嗓子怒吼。 周蔓不以为然地捂嘴低笑，蹲下身的同时，一巴掌扇得余念眼前发黑。 “当全职太太当久了，这脑子都不好使了吧？告我？你拿什么告我？我家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你呢？不过就是个被人玩了就丢的破鞋，还有个在医院里躺着的妈妈，到时候，你的艳照发出去，你觉得是我先死，还是你那个有心脏病的妈妈先死？” “你！” 余念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她拿什么去跟周蔓争？只要宋渝跟她离了婚，她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宋渝穿好沙滩裤从房间里出来，低眉看了眼余念后，看向虎哥，“做的干净点，别闹出事。” 余念愣住，她没有听错，如此绝情的话确实出自她的丈夫！ 五个小混混得到虎哥的示意后，七手八脚地上前拉扯余念往卧室里拖去，“老子还没玩过少妇，今天可以开开荤了！” 余念吓得直颤抖，连忙冲着宋渝喊：“东西给你们！” 宋渝刚要开口，就被周蔓用手指抵住嘴唇，“东西当然要给我们，但是，也不能放过你。”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蔓轻笑，仰头看着皱眉不言语的宋渝，“你怎么娶了这么个蠢婆娘？” 宋渝没说话，也没有再制止那些小混混将余念拉进卧室。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余念咬得牙都快要碎掉，无尽的恨意和懊悔在胸腔里肆虐，被捆在一起的双拳，指甲嵌入掌心，沾染上殷红血迹。 余念看着围上来的小混混，步步后退，脸色煞白，“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她竟然问我们要干什么？” 虎哥带头起哄，露出一口黄牙笑得十分猥琐，“当然是……” 他搓着双手走到余念跟前，弯下腰将她扛上床，急不可耐地扯着衣衫，余念穿着的白色T恤发出撕裂的声音，领口处露出大片春光。 “滚开！放开我！”余念扯着嗓子大喊，用尽全力挣扎，“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这嘴还挺毒。”虎哥淫笑，撅起厚嘴唇俯身下来，余念急忙避开，直觉得恶心反胃。 亲了一嘴头发的虎哥倒也不生气，陶醉地嗅了一番余念的发丝，“香，真香，是个好货色。” “滚开！” 余念怒瞪着双眸，眼泪似断线的珠子滚落，“我不会放过你们！”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不放过我们？” 虎哥抬手钳住余念的下巴用力地板正过来，嘴唇凑过去，舌头遭到余念牙齿的拒绝，还是不依不挠地侵占，另一只手顺着衣服下摆摸了进去。 “唔……唔……” 余念恶心到跟吞了苍蝇似的，察觉到压制双腿的力量减小，才发现虎哥已经开始解裤腰带。 借此机会，余念曲起双腿，膝盖狠狠地撞向裤裆，虎哥顿时疼得滚到一边，“靠！” 余念慌忙从床上下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另一个小混混揪住头发往回扯，一巴掌甩在余念脸上，将她打偏过去，嘴角渗出血迹，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臭娘们，给你脸了？” 说完，小混混将余念推倒在墙角，其余小混混见状，也跟着动手，拳头和脚像雨点般落在余念的身上。 余念蜷缩着身体，耳边各种辱骂声灌进心里，将她的灵魂随着这些拳脚一并撕碎，被踢中几次的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双腿间有热流淌出。 “血……” 一个小混混惊慌地喊出声，其他人连忙散开，这才看清脚底下的余念已经疼得脸色苍白，白色长裙晕开一大朵刺眼的血花。 虎哥喊来宋渝和周蔓，宋渝看到余念下身的血就是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怀孕的女人还让我们上，你们这么做是要遭报应的。”虎哥往地上啐了一口，“真他妈晦气！” 宋渝眉头皱得更深，“我就睡过她一次，怎么可能这么准？” “渝，也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周蔓靠在宋渝的手臂上，眼神娇媚地扫过地上的血液，“再说了，这孩子死了也好，免得挡着你们离婚。” 周蔓掩嘴轻笑，“再说了，这样不干净的女人，谁知道呢？” 余念很想抬起头跟周蔓大吵一架，很想撕烂这女人丑陋嘴脸，可惜，身体的力气随着血液流出散去，连带着神志也渐渐陷入混沌。 “行了，少废话，把她上衣脱了拍上面就行。” 这是宋渝的声音，是在余念临近昏死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正文 第四章 酒吧重遇 余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入眼的全是一片雪白，紧接着，一份文件直接砸上她的脸。 “他已经在上面签字了，就差你一个名字。” 周蔓嗓音尖细，语气里全是胜利者的嚣张意味。 文件滑落，余念转头看向周蔓，笑得无力且破碎，“他不敢来见我？” “渝很忙的，没空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周蔓勾起红唇，伸出手指点了点文件，“内容你就不用看了，免得你闹心。” “对了，给你看点东西。” 周蔓兴致勃勃地转身从包包里抽出一叠照片，一张张呈扇形摊开在余念的眼前，每一张都是余念和不同男人的不堪模样。 余念睁大眼睛，不顾另一只手还在打点滴，就扬起来狠狠地扇了周蔓一巴掌。 “滚！” 周蔓跌坐在椅子上，舌尖舔去嘴角的血迹，迅速地回了余念一个巴掌，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别惹我，不让我就让你在沅安市待不下去！” 余念冷笑，“周蔓，今天他能这么对我，你就不怕会再报应到你的身上吗？”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你不配。” 周蔓做了堆钻的芭比甲，死死地扣进余念的肌肤里，隐约有血丝渗出，“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我不高兴了，连你那要死不活的妈都弄死。” “你敢！” 这次，余念扬起的手被周蔓握住，动弹不得，看着她做困兽之斗，周蔓心情甚好，“我没时间跟你争论这些，不想你妈看到那些照片，现在就把协议书签了。” “你害死我的孩子，抢走我的丈夫，还拿我妈来威胁我，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你拼命，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余念泪眼汪汪地笑了。 随后，她抽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钢笔，淌着血的手在微微颤抖，写在协议书空白处的签名是她这辈子写过最丑的字。 周蔓抢过签好名的协议书，满意地挑了下眉毛，“还算你识相。” 余念垂着眸，握着钢笔的手颓然地放回身侧，“照片。” “给你。” 一叠照片全数砸在余念的头上散落一地，看着余念急忙去捡，像乞丐一样丢人，周蔓不由得笑出声，“做女人到你这种地步还真是悲哀。” 余念充耳不闻，只顾着捡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耳边还是宋渝那句毫无感情的话，犹如魔咒循环反复，直到余念心痛到无法呼吸，埋头痛哭起来。 悲恸的哭声充斥着整间病房，余念狼狈得像条狗。 …… 签完协议书三天后，余念将堆放在宋渝家门口的行李搬回家，下午便跟他办了离婚手续。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很应景地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宋渝连问都不问一声，就钻进新买的奥迪车里。 余念看着车子开远，突然觉得一切都好讽刺，一个星期前还是夫妻，如今连陌生人都不如，甚至还有恨。 她攥紧离婚证，在五指间渐渐扭曲，像她的心被狠狠揉捏。 这一场婚姻，到最后，她一无所有。 半个月后，医院的欠费医药单硬生生将余念从流产和离婚的打击中拉了出来。 为了住院的母亲，余念找了一份来钱最快的工作。 通过乔絮介绍，余念在景宫酒吧卖酒，光是每天的提成就能上千，有时候遇上几个豪爽的顾客还能拿到好几百的小费。 本来余妈妈就因为余念离婚的事情闹得病情加重，余念去做这种工作也只能瞒着她。 白天在医院照顾，晚上还要上班，一个星期下来，余念瘦了一大圈，黑眼圈得擦好几层遮瑕霜才能勉强见人。 这段时间以来，余念没有再见过宋渝，只有偶尔在电视上看过几眼，现在的他已然混得风生水起，听乔絮说，下个月十五号他和周蔓就要订婚了。 本以为，她跟宋渝不会再相见，只会是午夜梦回痛得撕心裂肺的一个幻影。 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没有放过她。 这天，余念换完衣服从更衣间出来，就被看场子的李姐喊了过去。 她伸手扯了扯余念的抹胸裙，“小念，别说姐姐对你不好，跟你说，在2230包厢的，都是些花钱如流水的小爷，把他们招呼高兴了，这小费能上万。” 余念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吗？谢谢李姐！” “记住，放机灵点，别惹到那几个爷。”李姐拍了拍余念的肩膀，“不然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知道了。”余念点点头。 一路走到2230包厢门口，余念的心情抑制不住地雀跃，只要今晚能拿下一万的小费，明天就能在家里好好睡一觉了。 刚推开门，跑调跑到姥姥家的歌声迎面扑来，吓得余念险些一个踉跄没走稳。 她端着啤酒走近玻璃桌，刚放下，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夹着划拳声落进耳朵里，整个人愣在原地。 “小蔓输的酒，我都负责了。” 余念有些惊慌，连小费还没拿就匆忙起身，手腕却是被扣住重重地往回一拉，跌进满是酒气的怀抱里，一只粗糙的手掌覆上脸颊。 “哟，今天这送酒的小姐长得可以啊。” 说话间，男人眯起眼凑过来亲了余念的额头一口，“我喜欢，多少钱？今晚归我了！” “难得有人能进海哥的眼，这小妞得多漂亮，来，给本少爷看看。” 话落，余念又被另一股力量扯了过去，因着突然，身形不稳直接跌到男人的腿上，胸口的春光正对着正方前的男人。 刚才说话的少爷钳住余念下巴，逼着她仰起头的瞬间，余念瞥见宋渝和周蔓震惊的眼神。 “握草，还真是个美妞。” 这少爷吊儿郎当地感慨一句，“怎么之前没见过？” 余念想起李姐交代的话，只能勉强扯起微笑，“新来的。” “原来如此。”少爷松开手，“啧啧，还是海哥眼光毒辣。” “那是。”海哥将余念揽进怀里，含在嘴里的烟雾对着她吹了出来，见余念咳嗽，笑得更是嚣张，“哟呵，看起来还挺新鲜的。” 宋渝坐在暗处想抬手，却是被周蔓死死摁住。 她笑得极致妩媚，小手盈盈地端起一杯啤酒，“今晚海哥可得好好享受了。” 所有人哄堂大笑，余念急得攥紧拳头，咬牙瞪了眼周蔓后，回头跟海哥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个卖酒的，不出台。” “什么？” 海哥怒目而视，捏着余念脸颊的手深深地嵌入，“老子混江湖这么久，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对不起，我真的……” “对不起个屁，老子今晚就是要睡你！” 海哥吼完，另一只手掌直接探进余念的裹臀裙里，“在这里卖酒，还给装清高，老子弄死你！” 正文 第五章 在这里做 粗糙的大手已然探到安全裤的边缘，余念绝望地挣扎，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余念的反抗进一步激起海哥的怒气，啐了一口后，高高地扬起手掌，“你奶奶的！” 余念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缩起脖子，然而，那一巴掌并没有落下，而是被坐在正前方的男人一步上前握住了手腕。 海哥骂骂咧咧地转过头，“哪个不长眼的？” “这女的，我要了。” 男人一开口，余念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急忙抬头看去。 包厢里灯光昏暗，只有嵌在墙壁里的大屏液晶电视发出明亮变化的光芒，映着男人阴沉的脸庞，轻轻皱起的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一直在看好戏的少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后，又迅速染上笑意。 海哥咽了下口水，难以置信地问：“三……” 称呼到了嘴边，在男人的眼神警告下又吞了回去，“你真的要这个女人？” “海哥不肯割爱？”男人勾了勾唇，笑意极浅透着寒意。 海哥悻悻地抽回手，坐回原位，“割。” “那就谢谢海哥了。” 余念看着男人伸过来的手好一阵，突地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我不能跟你走。”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突然冒了出来，那个少爷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女人有意思。” 男人不悦地拧了拧眉，“跟我走。” 余念还是摇头，跟他走不就是默认了出来卖了吗？ 她在哪里丢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在宋渝和周蔓面前丢人。 海哥似乎是寻到一个挽回面子的点，当即往后靠去，嘴里叼起一根香烟，痞气十足地开口：“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这种不配合的女人玩起来都不爽，要不要我给各位介绍……” 宋渝终于出声了，扫过余念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愧疚，厉声喝道：“赶紧滚蛋，别给人添堵！” 周蔓扯住宋渝的胳膊，小声娇嗔道：“你少管闲事。” 男人置若罔闻，墨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余念，“跟不跟我走？” “我只是卖酒的，出台过夜这种事……唔……” 余念瞪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扣在后脑勺的大手将她往前压近，趁着她错愕的瞬间，撬开贝齿长驱直入，吻得又重又急。 墨眸微阖间，转瞬即逝的危险神色让她出了神。 “好！” 少爷带头起哄，“开房！开房！” 余念猛地惊醒过来，一把推开男人，却不料，手腕被他扣住的同时，顺势一扯，余念娇小的身躯离开座位跌进男人的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单单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就让她动弹不得。 “你松开我！” “松开你？” 男人的舌尖舔过薄唇，“岂不是显得我不行？” 余念头疼得厉害，他很危险，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该知道。 “先生，我真的不是……啊……” 突然的腾空吓得余念尖叫出声，整个人挂在男人的肩膀上，膝盖被摁住，只剩下双手胡乱地扑腾，“你放我下来！” “失陪。” 男人丢下这句话后，扛着余念走出包厢，沿着昏暗的走廊走得很平稳，对余念不顾形象的叫嚷声自动过滤。 到了走廊尽头的逃生通道，男人才把余念放下，双手拦在她的身侧挡住去路。 余念背靠着墙无路可退，只好仰头看向他，“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男人邪魅一笑，大手捞起余念的大腿压向自己，因着一条腿腾空，余念条件反射地抬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两人的动作十分暧昧。 男人唇边的笑意更浓，“投怀送抱？” 余念白了他一眼，“你别忘了，那天是谁……唔……” 第二个吻依旧来得猝不及防，只不过这回不是浅尝即止，而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内敛的气势，将余念的呼吸全部抽离。 他的动作并不粗暴，却是在迷乱中，给了余念一种不急不缓的压迫感。 余念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反抗的理智在一点点地崩溃，沦陷在属于他的气息里，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燃，缓缓地淌过四肢百骸。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密贴合的身体温度也越来越高。 直到余念临近窒息的前一刻，男人才放过她的唇瓣。 他低眉凝着余念绯红的脸颊，灼灼的眸光里含着玩味，“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随后，又自问自答道：“沅安市北区的老大，弄死你一个小小的卖酒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余念一怔，这会才想起那天晚上乔絮也提过海哥的名字，不由得脊骨一凉，“他会对我下手吗？” “不会。” 男人吻了下余念的额头，“至少这段时间他不会动你。” “什么意思？”余念抿了抿唇，“要不我现在回去跟他道歉？” 男人轻笑出声，“黑道说话，一个道歉就能解决？” “那我……怎么办？”余念慌了，她现在只想好好挣钱给余妈妈做手术，她可不能出事啊。 男人低下头，靠在余念的耳边，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克制的磁性缓缓展开，“跟我，在这里做。” 余念反应过来，血液瞬间上窜，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你疯了！” “做我的女人，我保护你。” 男人还在耐心地循循善诱，唇瓣拂过耳垂，不给余念丝毫反驳的机会，直接张口含进嘴里，怀里的身子陡然紧绷轻颤。 余念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再次乱了分寸。 酒吧的走廊里，像这样耳鬓厮磨的男女有很多，来来往往都是卿卿我我的路人，守在走廊拐角的两名大汉显得格格不入。 没一会，他们两人也撤回包厢里。 余念在男人的攻势下化成一滩水，大口大口地吸气，“臭不要脸！” 男人笑笑，松开束缚往后退了半步，“行了，你可以走了。” “什么？” “怎么不舍得？” 男人拿出香烟含在嘴里，打火机亮起火苗将其点燃，白色的烟雾从唇间溢出，显得尤为好看，眉眼间的冷漠完全不像是刚刚挑逗她的模样。 一个连自己情欲都能控制得这般面不改色的男人，实在可怕。 余念忍不住心下一颤，“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 男人拿下香烟，吹出的烟雾还停留在眼前，笑意浅浅，“我叫容琛。” 正文 第六章 周蔓挑事 “容琛……” 从酒吧走廊回到更衣间换衣服，余念嘴里还念叨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怎么都觉得怪熟悉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换完衣服出来，余念一眼就看到背着她的李姐，听到声响，李姐也回头看过来，咧开红唇笑得甚是高兴。 “小念啊，这笔钱是刚才一个男的给你的。” 说着，李姐将手里的一叠百元大钞递到余念跟前扬了扬，“老规矩，我从里面抽了点提成，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余念有些不解，“谁？” “你管是谁，反正是个出手阔绰的主，长得还挺帅，应该是叶少的朋友，不是什么普通人。”李姐二话不说，直接将钱塞进余念的包包里，“明天你好好休息吧。” “是不是2230的客人？” 李姐拍了下余念的手背，低声说：“钱收着，客人的事不用知道太多。” 确实，在景宫玩的大多是上层人士，最忌讳的就是陪酒小姐问太多，听着李姐这么叮嘱，余念也就没有再多问。 出了景宫大门，迎面一阵狂风夹着雨丝扑了过来，凉意灌进T恤里，余念急忙拉起外套的拉链，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不小心踩上了身后上来的人。 “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 余念转过身道歉，看清脸时，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是你？” 周蔓挺直腰板，嗤笑一声，“没想到你跟宋渝离婚后，都落魄到要出来卖了。” “怎么？”余念扬了扬下巴，淡淡道：“宋渝没把你栓紧了，就出来乱吠了？刚才他为我出头，气到你了吧？” 周蔓用力地推了余念一把，因着地面都是雨水，余念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下意识撑在身侧的手掌传来剧痛。 “一个出来卖的，还装什么装？你还有脸骂我？我跟你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脏！早知道你这么下贱，就算流产也该让他们好好伺候你！” 余念站起身，扬手甩了周蔓一巴掌，“人渣！” “贱人！” 周蔓胡乱擦去脸上的泥水后，也高高地抬起手，刚要落下就被人抓住手腕，宋渝低沉的嗓音从头上响起，“别闹事。” “渝，不是我闹事，是这贱女人打我，你看，我脸上还有印子。”周蔓扁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宋渝低眉看了她一眼，顺手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回家吧。” “你什么意思？宋渝，你未婚妻被人打了，你就这态度？你是不是还对这破鞋旧情未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下贱！” “闭嘴。”宋渝拧紧眉头，“刚才在包厢里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丢人的是你，不是我！要不是你替这女人说话，会惹到海哥吗？还怪到我的头上！”周蔓扯着嘴角笑笑，“宋渝，你什么时候连破鞋都……” “这么说我的女人，想死？” 容琛和包厢里的少爷突然出现在周蔓身后，那少爷臂弯下还搂着两名身材火辣的女人，看样子是准备出去进行下半场。 周蔓回头看到容琛，不由得轻蔑地笑出声，“她是你的女人？” “是不是我的，也轮不到你多嘴吧？” 容琛拿下含在嘴里的香烟，烟雾在眼前缭绕，“管好你的嘴，不然你连出来卖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说话的神色很随意，嘴里却吐出这样一句令人心寒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也就周蔓一个火上心头不知死活地冷笑起来。 “看来你不止眼瞎，还狂妄自大，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掂量不准。” “小蔓” 宋渝将周蔓拉到身后，看向那少爷，笑容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叶少什么人？” “我叶璟的朋友，自然不会是什么小人物。”叶璟瞟了眼容琛，微弯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反正不是你们这种人惹得起的，让你女人小心点，他这人小气得很。” 容琛默不作声地走到余念跟前，低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余念摇摇头。 “嗯。” 容琛仰头看了眼外面的大雨，将搭在手上的西装披到余念的身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一会自己打车就行。” 余念要拿下西装的手，被容琛握住，不大的力度却是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容琛拧起眉，将她的手掌翻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伤痕渗出血混着沙土显得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才摔了一下。” 余念被这关心的语气问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容琛转而扣住她的手腕，“别乱动。” 宋渝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有些心堵，拉上周蔓的手就跟叶璟告别，“叶少今晚玩得开心。” 只走出一小段距离，周蔓就甩开宋渝的手，转身看着容琛，趾高气昂地问：“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以前可是个贱货，被多少男人睡过？她可是个离过婚，流过产的女人。” 容琛上前几步，一巴掌干脆利落地甩在宋渝的脸上，惊呆了周蔓。 “我不打女人，只能委屈你了。” 短短时间内，两人都挨了一个巴掌，周蔓气得直磨牙，跟疯了似的要扑过去。 宋渝却是摁住她的肩膀，“对不起。” “道歉？宋渝你是不是有病？你都被人打了，你还让我跟他道歉？”周蔓难以置信地问。 宋渝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嫌我丢的人还不够多是吗？” “宋先生还是赶紧把你这个脑子发育不良的女人带回家吧。”说完，叶璟仰头笑起来，“我都替你着急了。” “谢谢叶少，我们这就走。” 宋渝拽着周蔓往回走，迈进雨幕的背影透着几分仓皇，像是在逃跑，余念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 看着他们离开，容琛夹在指间的香烟也烧到海绵端，风将最后一点火光吹灭，余念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个黑色纹身，以玫瑰花为底嵌着锁链捆成的五芒星，透着阴森森的邪气。 容琛把烟蒂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折回余念的身边，“你家在哪？” “你不跟我们走？”叶璟问。 “下雨还去海上，你想死别拉上我。” 说完，容琛自然地牵起余念的手，往门口的停车场走去。 正文 第七章 被占便宜 本以为能在景宫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车子怎么也该是奔驰宝马起步，容琛却是个例外，只开了一辆大众。 车子亮起灯开出停车场，余念才小声地开口：“谢谢你。” “不用。” 容琛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窗边支着额角揉揉，“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前夫。” 余念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是一下刺痛，“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容琛没再搭话，手里虚虚一转，车子开上马路，窗外的灯光落进车内，衬着他的侧脸愈发阴沉，看不清情绪。 在余念的指路下，车子开进城中村，停在一条狭窄的巷子出口。 容琛放下车窗，眉头微皱，“到了？” “嗯。” 余念想了想，转头看向容琛，“那笔钱是你给我的吗？” “钱？”容琛对上余念的眼神，似有疑惑，“谁给你了？” “不是你？”余念懵了，不是他，2230还有谁会给她？ 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趴上车窗，胡乱地拍着车顶，“谁他妈把车停在这里了，老娘进不去，快滚！滚！” 余念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那张花了妆的鬼脸，费了好大劲才认出乔絮，连忙推开车门下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喝成这样啊？” 乔絮勉强挂在余念的身上，仰头看去，嘿嘿傻笑起来，“小念念，是你啊……” 说完，乔絮脸色骤变，鼓起腮帮子弯腰往地上哗啦啦直吐，空气里顿时蔓延开一股子酸腐味，差点没把余念给熏死。 “乔絮！” 乔絮吐完，又哇哇大哭起来，“去他妈的真心！去他妈的爱情！全都想睡老娘！滚犊子吧！龟孙子！王八蛋！” 容琛从车里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余念手忙脚乱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扶她上去就行。” 余念拉过乔絮的手臂跨过脖子，她又像泥鳅似的抽回手，瘫坐在地上蹬着双腿，“我不要，不要上去，我要喝酒！” 这回，任由余念怎么哄怎么拽，都扯不起这块牛皮糖，到最后也只能冲着容琛抱歉地笑笑。 在城中村里，有很多居民的合建房，多是牵手楼，别说现在是深夜，就算是白天，楼梯里也是暗无天日。 每层楼都装有声控灯，上一楼台阶就亮起一盏红色的灯，余念走在前面，容琛背着乔絮走在后面，全程都只能听到乔絮喋喋不休的醉话。 回到家里，余念啪嗒一声摁亮客厅的吊灯，让开路给容琛进门，跟在他们身后进了乔絮的房间。 容琛绕过一地的衣服，将乔絮放到床上，回头看向余念，“你的房间也这样？” 余念正郁闷着乔絮这乱成垃圾堆的房间，一时没听清容琛的话，疑惑地仰头，“什么？” 他的头顶有一盏灯，光线柔和地落下，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眼底有淡淡阴影，衬得双眸深邃无比，瞬间扼住余念的呼吸，心竟漏跳半拍。 “没什么。” 容琛出了房间，在客厅等着余念忙完出来。 窗外雨势渐小，容琛倚靠在窗边，点燃一根又一根香烟，眉眼间总绕着散不去的烟雾，拧着的眉宇形成浅浅的川字。 余念从房间里出来，就嗅到空气里淡淡的烟草味，抬眸望去，刚好对上容琛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会，容琛摁灭手里的香烟，拿着烟盒的手放进口袋里朝她走去，“你朋友没什么事了吧？” “嗯，没事，可能心情不太好吧。”余念抬手别起耳边的碎发，“今晚真的谢谢你。” 容琛伸手捏住余念的下巴抬了起来，勾着嘴角笑道：“我向来不喜欢这些空话。” 话落，薄荷香混着烟草的气息再次入侵，带有掠夺性的舌头缠住余念的，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将她摁在怀里。 “唔……” 余念双手抵在容琛的胸前，没一会，他便离开了，舌尖舔过嘴角，眸里盛着笑，“收下你的谢意。” 容琛离开出租房五分钟后，余念才从脑袋空白中清醒过来，捂住自己的嘴唇一顿懊恼。 今晚被这男人占太多便宜了吧！！ …… 隔天早上，一阵不依不挠的手机铃声将余念吵醒，接过电话就听到那边嘈杂的背景音，护士急切地声音传了过来。 “余小姐，你快点过来，你妈妈进抢救室了！” 这是第一次，余念觉得从城中村到市中心医院的距离是这么漫长。 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的牌子还亮着红灯，护士一看到余念从电梯里出来，慌忙举起手挥了挥。 余念跑过去，双手抓住护士的胳膊，“怎么回事？我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进了抢救室？” 护士摁住余念冰凉的手，“今天早上有个女的来看阿姨，在病房里聊没两句，就听到砸东西的声音，阿姨把那女人赶走后，就气得昏倒了。” 余念不用问，都能猜出来那女人是谁。 余妈妈在抢救室里抢救了一个小时，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比雪白的被单还要白，不管余念怎么喊她，都得不到回应。 医生让护士将情绪激动的余念带去办公室，处理后续事情后，医生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此时的余念已经冷静下来，双手捧着一次性杯子，装满的凉白开一口没少，听到声响，才抬头看去，一着急，手里的水倒出来大半全淋在牛仔裤上。 “你别急，你妈妈的情况还好。” 医生把文件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今天病人是情绪过激了，确实出现凶险的情况，虽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是手术也不能再拖了。” “行，只要我妈妈没事，我都听你安排。”余念把剩下的半杯水放下，双手放在桌上，有些局促不安，“医生，这手术要多少钱？” “大概是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余念错愕，“那最晚什么时候动手术？” “如果顺利的话，这周末能排上手术。”医生轻叹一声，“你尽快吧。” 余念讷讷地应了句：“嗯，麻烦医生安排了。” “对了”医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团揉皱了的照片，递到余念跟前，“你妈妈进抢救室时手里一直攥着这东西。” 余念心下一惊，急忙接过照片塞进包包里，“谢谢医生。” 从办公室出来后，余念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照片摊开，只看清一角，瞳孔猛地放大，捏着边缘的指尖渐渐发白颤抖…… 正文 第八章 办公室私情 周氏大厦。 财务总监办公室，所有窗户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周蔓衣衫凌乱，跨坐在宋渝的大腿上起起伏伏，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脸颊绯红，咬紧的小嘴吐气如兰，刻意压低的轻吟和喘息混合成浓重的麝香气息。 敲门声响个不停，淹没在一室旖旎里。 没一会，余念推开门，第二次看见现场春宫。 宋渝从周蔓的胸口抬头看去，看到余念时，眸底的欲望褪得一干二净，“你还敢来？” 周蔓不满地哼哼两声，还想继续，就被宋渝掐住腰肢从腿上放了下来。 她打了下宋渝的肩膀后，回头瞪了眼余念，这才弯下腰将推到脚踝的蕾丝内裤拉回去。 余念抬手摁摁额角，眼神避开宋渝耷拉着的裤腰带，“我有事找你。” 宋渝悠闲地扣着衬衫纽扣，“什么事？” “你问问你未婚妻。” 余念看向周蔓，眼神一凛，“今天你是不是去了市中心医院？” “我没去。” 周蔓整理好连衣裙，抬头看去，“怎么？你妈出事要安到我头上？” “你没去，怎么知道她出事了？” 余念冷着脸，几步上前，将手里皱巴巴的照片扔到周蔓脸上，大吼：“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 周蔓瞟了眼照片，“我就是去还照片而已。” 看着她这么漫不经心，所有的记忆和屈辱瞬间一拥而上，塞得余念的胸口几近爆炸，她顾不上别的，眼前朦胧一片。 下一秒，嵌入掌心的指甲张开，朝着周蔓的脸抓去，一手揪住头发往后扯。 余念疯了，眼前全是泪，也不晓得周蔓回击了多少，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恨意，眼泪渗进伤口里，火辣辣地疼。 她明明步步在退，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她丢了丈夫，失了孩子，现在连妈妈她都要保不住了。 女人的尖叫声，伴随着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很快，虚掩的办公室门处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围观员工。 宋渝几次上前拉开周蔓，余念都会重新扑过来扭打在一起。 这一次，他选择抱住余念拖着她往后走了好几步，等到她不挣扎了，才松开手。 余念转身，用尽所有力气抡起拳头砸向他的脸，声音嘶哑：“你也不是个东西！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宋渝偏过脸，一动不动犹如僵死，看向门口的眼神透着慌张，“周总，您怎么……” “爸爸” 周蔓哭着鼻子跑过去，埋进周盛的怀里，“那个疯女人打我……” 周盛看向余念，眉头紧皱，“你是谁？” “我是……” 余念刚要开口，就被宋渝一把捂住，抢过话回答：“前女友。” 周盛狐疑地打量一番后，严声道：“丢人都丢到公司了，还不赶快处理了。” “好，我立刻带她走。” 宋渝拖着余念往外走，却在门口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拦住去路。 “放开她。” 宋渝怔住，周盛怔住，余念隔着眼泪，看见容琛的脸庞。 容琛扣住余念的胳膊，将她扯了过来，紧接着，就听到宋渝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周蔓急忙扶起宋渝，恶狠狠地瞪着容琛，“怎么又是你？” 周盛有些糊涂，“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容琛的臂弯下，余念一颗心就柔软得不像话，哭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容琛勾了勾嘴角，“周老板，我看我们的合作没必要进行了，你公司里有这样的员工，我实在是不放心。”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字里行间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 “我们周氏也看不上跟你合作！” “闭嘴！” 周盛怒喝一声，吓得周蔓一颤，“给我道歉！” “爸，我不道歉，她都把我打成这样了，凭什么我道歉啊？”周蔓亮出手臂上凌乱的抓痕，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让你道歉！” “我不！他有什么资格能让我道歉！” 周盛气结，直接给了周蔓一巴掌，低咒道：“有眼无珠的东西！” 宋渝连忙护住周蔓，将她拉到身后，“爸……不，周总，小蔓还小，不懂事，我来替她道歉。” 说完，他朝着容琛弯下腰，“对不起。” “你算什么东西？”容琛冷笑。 宋渝的脸色很不好看，也只能捏着拳头诚恳地再说一次，“对不起，这都是我的私事，还希望您不要因此影响周氏的合作。” “别高看自己。”容琛捏了捏余念的肩膀，低眉看着她，“我的女朋友不喜欢周氏，所以你们还是另外找投资吧。” 女朋友？ 宋渝猛地抬起头，“你……” 容琛唇角一勾，“怎么？你有问题？” 这一下彻底乱套了，饶是见过那么多大世面的周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容琛牵着余念离开，才反应过来，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气愤地瞪着宋渝，“你知不知道你们得罪的是什么人？那是盛容集团的总裁！知不知道周氏就等着他那笔钱救命！” 宋渝脸色僵硬，半晌才吐出话，“他是容琛？” 走出周氏大厦时，余念哭得有些虚脱，由着容琛将她塞进副驾驶，扣完安全带，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沉声开口：“余念，哭和闹只会让人看笑话，既然恨，就将他们踩在脚底下。” 余念愣了愣，茫然地看着容琛，一时间忘了说话。 容琛捻起粘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嘴角噙着看不透的笑，“我可以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余念问。 “想睡你。” 容琛笑容妖冶，看得余念耳根一热，别过脸去，“请你放尊重点。” 他笑笑，没再说话，绕过车子坐进驾驶座。 车子发动时，容琛的声音低低地传进耳朵里，“你可以回去考虑，是接着被人践踏，还是翻身踩踏别人。” 正文 第九章 被包养了？ 余念回到出租屋的时候，乔絮已经起床，穿着一件宽松的男式衬衫坐在飘窗上，阳光透过窗帘进来，勾勒出单薄的身形。 乔絮的眼神落在楼下，听着余念穿上拖鞋走来的声音，“那个男的是谁？” “酒吧的一个客人。” “不是个简单角色吧？” “开大众能是什么角色？” 余念拿了医药箱走到飘窗旁边坐下，从里面拿出酒精和棉签，“你帮我处理下脸上的伤口。” 乔絮回头，惊得花容失色，“握草，你这是怎么回事？谁特么下这么狠的手啊？那男的还玩虐待？” “不是他。”余念郁闷地白了她一眼，“我跟周蔓打了一架。” 随后，余念将在周氏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给乔絮听，这丫头一惊一乍，捏着的棉签戳了伤口好几下，疼得余念直拧眉。 乔絮骂骂咧咧完，拉过余念的手，突然深沉起来，“我觉得那客人的话，确实可以考虑。” “考虑什么？你觉得他有那能力？”余念找了块创可贴贴在手腕，若有所思地问：“就算他有能力，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值得他投入那么多？” “别看他开的是大众，那可是低调里的豪车辉腾啊！越是这种财不外露的低调人士，身家越是可怕，你懂个屁！”乔絮戳了下余念的额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好好想清楚。” 余念垂眸，越往深处想就越是没底，容琛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个见了几面的陌生人，还是个危险的陌生人。 他会帮她报仇？ 想到最后，余念索性摆了摆手，“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其余的以后再说吧。” …… 距离最后手术时间越来越近，这几天，余妈妈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原本就消瘦的脸颊套着氧气罩，就只剩下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看着余念。 余妈妈偶尔能含糊不清地念叨几个字，更多的时候都是把关心放在眼神里。 余念看着心疼，每次都是借着打水的时间，躲起来咬着拳头闷声哭一场，明明看着死神那枯槁的手就在她的眼前，她却无能为力。 而那个说要帮她的男人没了踪影，她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这几天，家里那些亲戚，一个个看到余念的电话都是避之不及，想起来连亲戚都如此，她还寄希望于容琛，未免太天真。 今天一早，医生就跟余念沟通了明天的手术，并且叮嘱一番手术费的问题。 余念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路过病房门口还在往前走。 “念念” 这有些沙哑的声音坚持喊了三声后，余念才茫然地回头看去。 宋渝站在病房门口，穿着一身休闲装，袖子往上卷了两层露出结实的小臂，平常梳上去的刘海耷拉着，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余念很久没看过宋渝这样不修边幅的一面了，从两人相亲到结婚，宋渝每天都穿得一丝不苟，连衬衫上有褶皱都会多说余念几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念微蹙着眉头问。 “我来看看妈。” 余念看着宋渝一步步走近，两人的目光交织，就是这双眼睛，在那天只有冷漠绝情，此时再多的愧疚和无奈，都是讽刺和笑话。 余念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我妈妈受不起周氏姑爷这么称呼。” 宋渝停下来，“你还在怪我？” “不怪你。”余念生硬地扯了下嘴角，“是恨。” 宋渝的眉宇皱起，眼里流露出痛苦，“念念，我知道错了。” 余念真想给他拍手鼓掌，他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宋渝，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需要你出现在这里，我跟你之间的恩怨，我现在没有找你算账，不代表一笔勾销。那天我得到多少的冷眼和痛苦，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们。” 说完，余念连个正眼都不愿再给，直接绕过宋渝身边往病房走去。 宋渝回身拉住余念的手腕，“听说妈最近要动手术，我可以帮你。” 余念甩开宋渝的手，“不用了，我们的事还不用你操心，至于我妈是怎么被气倒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个答复。” “这件事小蔓已经付出代价了，周氏失去一大笔注入资金，项目无法启动，周总下令把她关在家里……” “关在家里？” 余念回头，难以置信地冷笑着，“我妈妈差点被她气死，结果，她只是被关在家里？” 仔细一想，余念突地反应过来，看向宋渝的眼睛里又多了几分嘲笑，“所以，你今天过来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帮你去劝劝容琛？” “不是。” 宋渝迟疑片刻，沉声道：“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 “可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宋渝神色变得严肃，“身为你的前夫，我是为了你好。” 余念直觉得可笑，“宋渝，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了？你现在有什么脸在这里说这些话？容琛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至少是个人，而你顶多就是个畜生。” 宋渝望进余念的眼睛里，眸光凝聚成刀子，恶狠狠地问：“你现在攀上容琛，说话都这么有底气了？你老实跟我说，他到底花了多少钱包养你的？” “你是不是有病？”余念骂了一句后，索性转身，还没迈出步，就被宋渝一把扣住肩膀往回扯，一个趔趄，背部撞上墙壁，紧接着脖子也被他捏在手里。 余念想挣扎，却是在对上他那似曾相似的眼神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苦涩地笑笑，“宋渝，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家。” “余念，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渝一字一顿地挤出牙缝，眼睛里全是厌恶，“余念，你跟容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已经跟勾搭上他了？说！”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余念坦然反问。 “你！”宋渝收紧五指，咬牙怒吼：“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随着力度加大，余念的喉咙像是吞了刀片一样地疼，勉强挤出口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你……就是……个混蛋……” 这时，一个拳头笔直地袭上宋渝的脸颊，瞬间将他打出三步远，而余念没了束缚，双腿一软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正文 第十章 攀比的玩物 “你没事吧？” 余念仰头看见容琛皱着眉头，心下一漾，莫名鼻子有些酸，便抿了抿唇摇摇头。 宋渝擦去嘴角血迹，扭头看见来的人是容琛，眼底掠过一丝不快，却也没敢吭声。 容琛顺势揽过余念的肩膀，眼神阴鹜地看着宋渝，“我没记错的话，你再过段时间就要跟周氏千金订婚，这种时候在医院里跟我的女人纠缠不清，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我的事情。”宋渝语气有些不悦。 “我们都是在混商界的，你不要脸，我还要点脸。日后要是传出去，我容琛的女人跟你不明不白，难保我不会对奸夫动手。” 容琛的话里带着些许调笑，这从始至终的从容，在气势上就压得宋渝哑口无言。 他看着容琛好一阵，垂在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明显看到凸起的青筋和发白的指骨。 这拳头没有松开，宋渝就离开了。 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的声音渐行渐远，余念绷着的情绪陡然崩塌，憋久了，连眼泪都往回流，哭都没了力气。 容琛松开手，侧过头看一眼病房，“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余念垂着眸拒绝了，“我跟你还是……” “怕被说包养？” 容琛打断她的话后，嘴角噙着浅笑靠到墙边，悠闲地把玩着金属打火机，他的手很好看，来回绕着打火机的手指修长干净。 见余念安静，才又接着问：“都走到这种地步了，还怕别人的闲言碎语？” 余念深呼吸一口气，“那天我救了你，上次你救了我，我们之间两清。现在你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再帮我。虽然我现在确实很艰难，但我还有点尊严，还不至于沦为你们有钱人攀比的玩物。” 话音刚落，就听到容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你笑什么？” “攀比的玩物？” 容琛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余念，最终意味深长地停在胸上，略显为难问：“你说的是攀比谁的女人罩杯小？” 余念额角一跳，骂了句“流氓”后，径直回了病房，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走廊里，容琛看着紧闭的房门，唇边笑意更浓，停留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两个小时后，余念拎着热水壶从病房里出来，迎面撞上推着医药车路过的小护士，打了声招呼后，护士又回头喊住余念。 “对了，余小姐，阿姨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已经有人交了，晚点我把缴费单子给你。” 余念愣住，“交了？” “嗯，对，是一个先生帮你交的，说是你朋友。” 毫无疑问，护士口里的朋友就是容琛了。 护士离开后，余念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许久才回过神来，几十万的医药费交清，她的心里却是泛起各种情绪，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还是疑惑。 不管是帮她的动机还是容琛的身份，余念头一次这么急切想知道。 …… 晚上，回到出租屋后，余念本来打算将这个事情跟乔絮说，顺便从她口里探出点关于容琛的信息，可惜，找遍整个出租屋都不见她的踪影。 眼看就要十一点了，还不见乔絮回来，余念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正着急着，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亮着的电话属于乔絮，余念匆忙接通，听到的却是一把男人的嗓音。 他报了下乔絮的位置就没再多说，电话挂断后，余念微蹙起眉头，这声音怎么起来有些熟悉。 夜色正浓，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空中，飘动的乌云都被沅安市的繁华夜景染上一圈红色，尤为醉人。 余念赶到目的地酒吧时，门口还有专门等候她的服务生，领着她来到乔絮所在的包厢。 推开门，浓重的酒味和香水气息扑面而来，缭乱的灯光下，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像条蛇一样在扭动，时不时引起一阵口哨声。 现场太火热，以至于余念小心翼翼进去都没人发现，她心里是想着悄悄带走乔絮，结果看了一圈都没发现乔絮。 直到那跳舞的女人将身上的小马甲脱掉扔向卡座，引起欢呼声，余念才看过去，顿时呆愣住。 “脱！脱一件一万！” “脱！脱！脱！” 在哄笑下，女人咬着唇抛了个眉眼，双手捏着露脐背心的边缘一点点往上掀，蕾丝边内衣刚看见，就被一只手摁住。 卡座里爆出不满声，啤酒杯和大把钞票砸在桌上，“谁啊！扫兴！” 余念脱下外套披在乔絮身上，揽过她的肩膀面对卡座，强忍着不满开口：“对不起，我是乔絮的朋友，我来带她走的。” 说完，也不等回应，余念就扶着乔絮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就有两三个小混混上前拦住她们。 “这女人可是拿了叶少不少钱，你说带走就能带走？” 余念愣了愣，“多少钱？” “七八万吧？” 小混混的眼神越过余念看向卡座，狗腿地笑着问：“叶少，你说是不是？” 余念回过头，循着小混混视线看去，叶璟正搂着女人热烈接吻，一只手在女人的衣服里摸索，丝毫不拿这包厢当公众场合。 余念实在看不下去这帮有钱公子哥的作风，故意大声地清了清嗓子，“叶少，那钱我回头还你行吗？” 又过了一会，叶璟才离开女人，抬头看了过去，昏暗里，染着情欲的桃花眼微眯，看得余念莫名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璟坐直身子，双腿慵懒地叠起，接过女人递来的啤酒喝了一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一杯酒一万，喝完就让你们走。” “喝酒……我要喝……”乔絮扒拉着余念的肩膀想要往回走，却是被余念牢牢地抓紧手臂往回扯到身后。 余念咬了咬牙，“好，我喝。” 话音刚落，包厢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 “三少和思瑶姐也来玩啊？”站在余念身边的小混混热络地打起招呼。 “你们在玩什么呢？这么热闹？”女声轻轻柔柔地响起。 “他们这帮小子还能玩什么？” 这声音一不急不慢地传了过来，余念下意识地回头看去，门还未关上，走廊的灯光在他背后，衬得他身材清隽高大。 那双墨眸似有察觉，同时落到了余念脸上，也是跟着眉头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