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放弃才能靠近你 夜凉如水。 双子座的高档公寓内,裴新柔手拿除尘布,安静的打扫卫生。 公寓空旷,纤尘不染,可是裴新柔却打扫的异常认真。 她鼻尖沁出了细密的香汗,卫生打扫到书房的时候,她被一张放大的玻璃摆台照片,吸引了注意。 这是一张过去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巧笑倩兮,妍丽万分。 她伸手,拿过了玻璃摆台,仔细观看。 照片上的女孩儿似乎会说话,那盈盈如水的大眼睛,欲语还休。 这是一个让人仅仅凭着照片就心生疼惜的女孩儿。 照片上的女孩儿,是裴新柔的姐姐,如果不出意外,她今年应该二十五岁了。 可是谁能想到,红颜薄命,裴新雨在六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呢? 正在裴新柔看的出神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她微微一怔,手中的玻璃摆台照片,“嘭”一声坠落地面。 玻璃顿时从中间裂开了无数条缝隙,照片上女孩儿的笑容,变得模糊无比。 她失神的捡起碎裂的相框。 恰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骤然推开,她手持碎裂的相片,愣在了那里。 进门的是陆政廷,裴新柔名义上的丈夫,他手中拿着车钥匙,保持着一个随时会离开的姿势,但是他的眸光落在裴新柔手中照片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那幽冷深邃的眸子,也变得冰冷骇人。 他的眸光从相片转移到裴新柔的脸上,俊美的五官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绝美的凤眸也迸发着骇人的光泽。 裴新柔知道,自己犯错了,这张照片可以说,是陆政廷最珍贵的回忆了,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家…… 她开口想要解释,“我……” 猝不及防,陆政廷给了她一个耳光。 裴新柔没有料到,她人生的第一个耳光,是她的丈夫,陆政廷给她的。 她缓慢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蹙眉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政廷。 陆政廷冷笑不已,“裴家的人,统统都是贱种!你们欺负了新雨,害她香消玉殒的帐,我会一点一点跟你们裴家算回来!” 裴新柔心里“咯噔”一声,他们裴家确实欠了裴新雨的,但是她已经嫁给陆政廷做补偿了,为什么陆政廷还是不肯放过裴家?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政廷,咬了咬下唇道,“陆政廷,裴家当年并没有阻止你和新雨姐在一起,你有能耐为什么不去对付霍启申,要来对付裴家?” 陆政廷盯着裴新柔半响,冷笑出声,“放心,该来的,一个都躲不掉!” 他伸手,一把拽住了裴新柔的长发,将她拖到自己身边道,“当年,裴老狗要将新雨送上霍启申的床,现在,就让我尝尝,裴老狗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滋味……” 裴新柔听明白陆政廷话里意思的时候,陆政廷已经将裴新柔往卧室的方向拖拽而去。 正文 第2章 被迫的滋味 裴新柔脸色蓦地惨白,一边挣扎一边尖叫,“陆政廷,你不能碰我,你不能!” 若是在两年前,她还怀有少女梦的时候,她是甘愿将自己交给他的,但是现在,她已经看清楚了他对裴家人的恨意,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 裴新柔一路被拖着行走,终于在到达卧室门口的时候,她被重重的仍在了床榻上,豪华的K—size床垫将她弹了起来。 烟灰色的床单,将她身着大红色百褶裙的身材,衬托的曼妙无比。 她躺在那里,宛如一幅色彩浓艳的油画,瞬间点燃了陆政廷的热血。 陆政廷逐渐靠近,盯着那一副曼妙的身躯,凤眸染上了情欲之色。 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别的。 总之在书房看见她失神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这个女人,他想要,哪怕他恨她,可是他也要占有她。 裴新柔刚刚想要起身,就被陆政廷重重压了回去。 陆政廷清冽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间,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所有的呼救声,全部被堵在唇内。 伴随着初次被夺去的尖锐疼痛,裴新柔大叫了起来,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身下床单,粉片指甲因为用力,而被重重折断。 这一晚,陆政廷将裴新柔折磨的不知道晕过去多少遍,每当裴新柔安慰自己,忍忍就过去了的时候,席卷自己的,是更深一次疼痛。 清晨,第一缕光线照射进了卧室,裴新柔在并不明媚的光线中,睁开了眼睛。 浑身疼痛剧烈,四肢百骸都宛如卡车碾压而过,裴新柔觉得,自己早上还能睁开眼睛,那只能算是自己命大。 撑着疼痛的身体,裴新柔穿衣出门。 今天是父亲六十大寿,她必须要赶回去,帮父亲祝寿。 虽然嫁给陆政廷,帮助裴家解决了两年前的那次危机,可是裴家的人,除了父亲,并没有人稀罕自己,原因是裴新柔出生的时候,一个算命先生说,裴新柔克兄克父。 似乎为了验证这句话,裴新柔出生没有多久,大她两岁的哥哥就夭折了,接着父亲也生了一场大病,虽然勉强治愈,可是却落下了痛风的毛病,再加上裴家的生意急转直下,所以裴家的人,几乎视她为扫把星。 或许,两年前他们就打着送扫把星出门的目的,将她送出门吧,她没有忘记,那个时候奶奶说,希望她嫁给陆政廷之后,克死陆政廷。 到底是怎样的家人,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裴新柔想哭,也想笑。 她几乎可以理解,新雨姐为什么要在五年前吞药自杀了。 外面阳光正好,照得人懒洋洋的,裴新柔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她从手提袋中拿出了粉扑,遮掩了自己脸上的病容。 很快,裴家便到了,停在裴家外面的车,无一不豪华奢侈,彰显身份。 正文 第3章 这里是裴家 而搭乘出租车来的,却只有一个人,裴新柔。 下车的时候,不少人对她投以讶异的目光,甚至有人冲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为父亲送上寿礼,然后回到自己的公寓,好好歇上一歇。 “哟,裴新柔!”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故意拔高的音调使得语气嘲讽无比,“身为陆家的少奶奶,坐出租车回娘家祝寿,你丢不丢人?” 裴新柔听见这道嘲讽的声音,脚步微微一顿,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身体上的疼痛不适,让裴新柔无力计较,再说今天是父亲的寿辰,大庭广众之下,为一句奚落和人争执只会让旁人笑话。 “喂!我说你呢裴新柔,别给我装聋作哑!”周嘉宜指名道姓的大声嚷嚷,话语无礼,嚣张跋扈。 “周嘉宜,请你不要大呼小叫的,这里是裴家。”无奈之下,裴新柔停下了向前的脚步,转身看下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辆豪华跑车,车门半开,一个一身精致礼服妆容华丽的女子正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拿着手包站在车边。 “裴家?你还知道是裴家啊,我以为你嫁入陆家,就忘记你姓裴了呢,裴家有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儿,我舅舅也真是颜面无光!”周嘉宜一边讥讽的说着,一边踩着高跟鞋仪态万方的向裴新柔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周嘉宜,我上不上得了台面跟你无关,你若想叙旧的话我们另约时间,今天是父亲的好日子,我不想站在这里和你讨论其他的问题。” “叙旧?我跟你么,哈哈,嫁入陆家,你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周嘉宜停在裴新柔身前几步的距离,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被逗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一手半掩红唇,吃吃的笑着。 “既然你我无话可谈,我就先走一步。”裴新柔似未曾听到对方的挤兑一般,面上波澜未起。 “慢着,今天是舅舅的生日,你不怕给舅舅丢脸,我还担心因为你我们被人指指点点。你说,你给舅舅带了什么寿礼,如果不是太好的话,你还是不要送了!”周嘉宜一点都不愿留余地给裴新柔,说话丝毫不客气。 这边的高声争执早已引起旁人的注意,来往祝寿的宾客也或惊讶或鄙夷的看起热闹来,这年头,各种撕逼大戏已是层出不穷,可今天这出,听她二人对话,似是这寿宴主人家的亲属,其中一位还应是主人翁裴老的女儿,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周嘉宜,站在这里和我争吵,你就不嫌丢脸吗?”感觉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在了她二人的身上,又被对方这样不客气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奚落,裴新柔只觉得一阵难堪涌上心头。 “丢脸?裴新柔,你丢脸丢的还不够多吗?现在连坐出租车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还怕什么丢脸?”周嘉宜不依不挠,双手环胸,睥睨的看着裴新柔。 边上看热闹的人们终于弄明白了这二人在此打嘴仗的原因,有人不置可否的保持风度离去,也有人就此开始互相八卦起来。 正文 第4章 妒火中烧的周嘉宜 “天啦,真的有人坐出租车来给裴老祝寿!” “出租车这么脏,不会染上什么细菌吧?” “裴家小姐坐出租车给自己的父亲贺寿,我敢打包票,这一定是今年最劲爆的新闻了!” “你们看她穿的好寒酸,裴家小姐真是可怜!” …… 四周的嘲讽声不断传入耳中,裴新柔知道,今天这一遭她是真的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他们口中感叹着的怜悯,其实不过是更为优雅的落井下石。 裴新柔没有循着众人的议论声去看究竟是谁在她背后议论纷纷,也没有再出声说些什么…… 没人会在乎她听到这些会怎样难受,这些看似平淡的语言总是有着无形的杀伤力,她从最初的委屈到现在的置若罔闻,修炼了十几年。 可现在,她发现还是不够。 裴新柔,你的忍耐力,终究是不够啊…… 也许是今天她的身体状况影响了承受力,曾经那样的言语伤害她都忍过来了。 可是今天,今天她却还是会为别人的话而自伤,没有人看到她是用着怎样的力气死死地压着心里翻涌而上的委屈。 好不容易挨过了那阵鼻酸,裴新柔抬起头看了对面的表姐一眼,不在与她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周嘉宜早在众人开始悄声议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难堪,没想到本来想找裴新柔的茬儿,结果现在似乎陪着她一起丢了脸面。 而这时裴新柔瞪她一眼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再留在这里就真的变成了笑话了。 她这个表妹果然几十年如一日的讨人厌,忙几步上前,快要超过裴新柔的时候撞了对方一下,“都怪你!” 却没想这一撞,对方便直直地往前倒下,眼看着就要以脸着地。 她被这个意外惊呆了,裴新柔,她何时柔弱成这样啦? 裴新柔也没料到她那天生对头的表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撞她,身体直直的朝着地面倒去。 就在她闭上眼睛等着疼痛到来的时候,身体蓦地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裴小姐,你没事吧?”救她的人,声音温润,眼眸里那一抹关切之色,让裴新柔心里一暖。 裴新柔这才发现,自己被男人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抱着,她脸色一红,慌忙离开了他的身体,整理自己的衣服道:“我没事,谢谢你!” 边上的人也被刚刚的意外惊了一下,等裴新柔被扶起来后也纷纷回过神来。 周嘉宜脸色复杂,一见救裴新柔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易飞,自己的堂兄,周家未来的继承人,顿时胸口燃烧起妒火。 谁说裴新柔是扫把星,在她看来,裴新柔命好着呢,裴新柔的哥哥,早些年夭折,唯一的姐姐裴新雨,还没有裴家的血统,也是收养来的。 本来裴家人对裴新雨十分看重,可是这裴新雨竟然自己想不开,自杀了。 所以嫁给陆政廷这种好事,才落在了裴新柔的头上。 而且,现在裴新柔也算是裴家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了。 这可不是命出奇的好? “易飞哥!”那边回过神的周嘉宜看到救人的是周易飞,顿时妒火更甚。 正文 第5章 她该怎么回去 “嘉宜,你太胡闹了!”周易飞语带薄责的看着周嘉宜,见周嘉宜一言不发的耷拉着脑袋,这才转头对裴新柔道,“裴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嘉宜她给你添麻烦了。” 裴新柔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又说了声“谢谢”,便再次转身走进了裴家。 在离开的时候,她似乎听到周嘉宜怒气冲冲的喊了声她的名字“裴新柔!” 不过,她不想再理会对方,也不想再自欺欺人的期望对方能顾全双方颜面了。 今天过后,她裴新柔就是上流圈子里一个另类的笑话了吧。 她本来什么都没有,如今连脸面也因周嘉宜的一番作态被踩到了脚底。 浑浑噩噩一天,暮色四掩之际,她辞别父母准备回那个空旷而又冰冷的别墅。 只是走出门后,她站在路边四顾,却突然发现这里是裴家老宅,根本就没有出租车会来这边,因为来裴家老宅的人都是有车的,出租车不会到像这样富贵人士云集的宅子附近的。 瞬间的感伤后,她便在思考该怎样回去。 是在这里等着出租车过来的想法等呢,还是回头去向父亲求救,让老宅里的裴家人送她一程呢。 似乎也只有这两种方法才能解决她目前的困境了,无论她是否愿意,第二种方法都是更为稳妥。 只是,她已经给父亲丢脸了,回头看看门里灯光葳蕤,一派衣香鬓影的景象,她便提不起再进去的勇气。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了她的身侧,惊得正在回头看着里面灯火的裴新柔立马转过脸来。 前排车窗降下,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微微压低,男人笑着问她:“裴小姐也要离开了吗?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送你一程?” 是他,之前救了她的周易飞。 只是,她并不想多接触周家的人。 “不,不用了,我再等人。”说完,裴新柔便觉得脸上升起了丝丝热意。 其实今天来的人应该都知道她丢脸的事了吧,这样的借口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可是她依旧在这个时候,选择用谎言维护自己的尊严。 周易飞依旧笑着,看了她一会儿说道:“裴小姐等的人可能这会儿不方便过来,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可是很愿意作你的护花使者哦,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安全送到家。” 裴新柔感受到男人不着痕迹的替她圆了谎,心中涌入丝丝暖意,微笑着道谢,然后不再推辞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开始启动,慢慢的将那一方华灯溢彩的世界抛开。 周易飞抬头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的女人安静地坐着,一侧脸贴着车窗,双眼平静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外的灯流光溢彩,照射在裴新柔的脸上,她美好的恍若一个梦。 这不禁想起之前她倒下来的时候,似乎只有那一刻的惊惧才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也是这一天她脸上最生动鲜活的表情了。 正文 第6章 谢谢你的温柔 周易飞从最开始她下出租车,就已经注意到了裴新柔,因为她实在太美了。 尽管女宾里面,她是衣着最不出彩的,可是她身上总是有一股令人着迷的韵致。 淡然,宠辱不惊。 相比嘉宜,她是柔弱的,可却也是坚韧的。一种淡定中透着傲气的韧性。 周易飞就这样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时不时的从后视镜扫上一眼,尽管对方一动不动,存在感低得不行,可是不知为何,竟莫名其妙的让他觉得愉悦。 裴新柔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车窗外划过的一道道街景,外面霓虹璀璨,可是她眼底的外面却是如同被洗去所有颜色一般,一片灰蒙寂暗。 “麻烦停下车。”看到窗外闪过的某一处景物,裴新柔突然出声。 周易飞一惊,直觉踩了刹车。 难道他从后视镜偷看她,被她发现了? “怎么了?”周易飞稳定了心绪,温声问道。 “不好意思,我想下车买点儿东西。”裴新柔神色歉意。 “需要我陪着你去吗?”周易飞俊容带笑。 “不用了,谢谢你。”裴新柔在车子停稳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刚走出两步远,就听到周易飞的声音:“等一下!” 裴新柔回头,周易飞依旧是一脸微笑“记下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电话。” 裴新柔看着对方那温暧的笑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人能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向车子已驶过的那个拐角,心中已不复之前的焦躁了。 这样的她,绝不会有人认为她是来买紧急避孕药的。 而事实上这一天从早晨一身狼藉的醒来到裴家门前被周宜嘉羞辱嘲笑,再到刚才一念之下面对紧急情况的无助与不安,在那样被温柔以待下,全部消散了。 周易飞,感谢你的温暖,让我能缓过这口气。 裴新柔想,这一天,她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他! 回到车上,周易飞在未被裴新柔察觉的情况下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她的周身上下,见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才悄悄放下心来。 不知为什么,在裴新柔刚才转身下车的那瞬间他的脑海里莫名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不做点什么,裴新柔有可能会出事。 还好,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还好,只是他想多了。 周易飞笑着摇了下头,裴新柔,虽是柔弱但有韧性,不至如此。 裴新柔上车之后第一次抬头看向车镜里的男人,看他嘴角扬起的那抺名为温暖的弧度。 车里一时流淌着安宁详和的气氛,称不上脉脉温情,只是这种不尴尬也不浓烈的气氛,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一路无话,一直到了裴新柔住的那栋别墅前,车缓缓减速,停住。 裴新柔下了车,再一次地道谢。 “裴小姐,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成为朋友。”周易飞答到。 “啊?我以为……”裴新柔的话,欲言又止。 周易飞并没有接过她的话题,而是笑着道:“我今天一天听到最多的不是别人的夸赞,而是裴小姐的‘谢谢’。裴小姐实在太过客气。” 正文 第7章 我错了,不要 裴新柔闻言露出了今天唯一一个笑容,唇角微启,双眼半弯,清甜如新剖的石榴:“不是客气,最后的这次谢,却是最应当的。” 人说知己难逢。 裴新柔想,她何其有幸遇到如匪君子,当如古人言:君子之交淡如水。 周易飞看着那耳目一新的笑容,愣神之后再看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说:“好,这次的谢,我受着。” 看着她转身走出几步远了,周易飞再次叫住对方:“以后是朋友了?” 裴新柔微微侧身,带着笑容回应:“以后是朋友了。” 回到别墅,里面是一片漆黑,裴新柔知道里面是没有人的,连保姆阿姨什么的都没有。 两年了,比起家里女主人,其实她更像被用一张结婚证聘用的终身全职家政,而这栋别墅的真正主人却似被这全职家政挤出家门了一样,除了偶尔夜间回来休息以外,他甚至没与她共进过一次晚餐。 在这黑漆漆的客厅里,裴新柔想要勾起唇角给自己一个嘲讽的笑,却发现脸似僵住了一样,根本作不出任何表情。 没有再打开客厅壁灯的想法,她直接去了自己的卧室,拾掇了一番后,上床睡觉。 整个空间里再次重归平静。 “不,不要……” “我错了,不要……” 暗黑的夜里传来几声带着恐惧的呢喃声,随着再一次的一声较为清晰高亢的“不要!”传来,裴新柔浑身一哆嗦,醒了过来,手里攥紧了被角,目光瞪向虚无的黑暗。 过了好一会儿,待眼睛能在黑暗中勉强视物时,她连忙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只有自己在,才慢慢放松下来。 别害怕,只有你一个人,裴新柔,他没有回来。 昨天晚上是个意外,他不会回来的。 别害怕,裴新柔,那只是个梦,只要小心些,那就只是个梦。 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体罢工了,回来之后她简单地梳洗后就一下子沉入了梦乡,可是又猝不及防地被一场噩梦惊醒。 后来,她几乎是竖着耳朵度过了后半夜,一直想要捕捉房间外的动静,就这样一直到天明。 而后,做完早餐并吃完之后,她终于确定,那个人昨夜并没有回家。 其后一天,她有时前半夜未能睡着,便猜测着那人还会不会回家,有时是后半夜醒来,捕捉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天明。 第三晚,陆政廷却是仍旧没有回家,裴新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并未曾松懈一二。 而今天夜里,半夜醒来的她在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后,猜测陆政廷今晩大概也不会回来了之后,再也抵不住这几日的睡眠不足,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静谧的可怕,裴新柔睡颜安好。骤然,房门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 两年多了,陆政廷晚上回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就算回来也是呆在书房处理该做的事情,而他的妻子,那个叫裴新柔的女人,也总是小心翼翼地。 正文 第8章 岁月静好 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仅是在他回家的第二天早上,她为他送上一份早餐而已。 他们之间无话可说,他不愿意同她有任何交流,她似乎也有自知之明般,与他互不干扰。 明明相安无事了那么久,他很满意她的安分,都已经不太把对裴家的满腔怨怼再与她相连了,他甚至想过,有一天他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完后,就与她安静的相互陪伴渡过下半生。 他以为,她是她,裴家是裴家。 可是事实证明,她也不例外,她骨子里还是有着裴家人的凉薄。 那个人,已经离开他了,此后,这世间他再也不会找到与她相关的任何东西,哪怕他是陆政廷,哪怕耗尽他一生的时间和精力。 这些他早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不会再作无谓的挣扎,也不会像不理智的少年般因此怨恨一切,只是,裴家欠她的,她再也没有机会为自己讨回公道,那么,他来。 他以为这一切很快就可以结束了,他可以放下了,可是,她留给他的,最初的美好,最深的记忆,以及最重的留念,全部被那个他掉以轻心的女人毁坏。 相框落地的那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从前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像她被裴家人逼迫的走上绝路的时候一样,他珍之重之的东西,多年以后,再次在他面前,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一瞬间的怒火,击溃了他坚信的理智,原来,他遇到有关她的事,还是冲动的,还是无力的。 说不清那一刻是裴新柔眼中的惊惶刺激了他,还是他对自己不能掌控情绪的恼怒,抑或是看到那人再次离开的失措,而恰好,身边有个裴家人;而那个裴家女人,还是裴家送来平息他的怒火的,他的妻子;更重要的是,这个裴家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毁掉了他的珍宝。 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那天醒来之后,他满是怒气的离开了这栋别墅。 而至今,他不曾探究过自己究竟为何而怒,也不愿意再见到裴新柔,然而就是这几天里,他的怒火渐渐熄灭之后,他却发现,他在占有了她之后,竟不知不觉的,真的记住了她。 回来这里后,看着她在黑夜里睡得安稳,尽管这夜色让他视力受阻,心中却突兀的想起了一个词:岁月静好。 纷乱的思绪因为眼前的这份安逸,也仿佛停滞了,不再如纠葛的蔓草一般狂野肆意。 他脱下自己的衣物,上床睡在了她的旁边,将她的头微微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肩头,然后将另一条胳膊放在了她的腰上。 第二天早上,细柔的阳光撒入窗户,别墅外面葱茏一片的大树上传来了鸟儿的欢唱,卧室内的大床上,好不容易睡了个香甜的觉的裴新柔,感觉竟有些倦懒,一时想要赖床的她,没有动弹,只是睁开了有些木木的双眼。 只是,这一睁眼,竟让她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眼前骤然出现的俊脸,让她险些尖叫出声。 是陆政廷,陆政廷他回来了!脑子里这个念头转了一会儿后,她才有时间去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正文 第9章 我看见了一个假的陆政廷 陆政廷与她同床共枕,她侧着身体微蜷缩在他的怀里,而他也伸手揽着她。 裴新柔看清这些后,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已经下意识的离开了陆政廷的范围。 而她还没转过弯儿来的脑子里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看见了一个假的陆政廷,第二个念头就是,陆政廷脑子坏掉了! 被人盯住这么长时间的陆政廷也随即醒了过来,睁开漂亮的凤眸,神色慵懒的打量晨曦中的卧室。 他并不常回来,有必要回来的时候,有时候连夜又离开了,而没有离开的时候也不曾到过这里。 坐起身的陆政廷早已发现屈膝抱被坐在床上的裴新柔,迅速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后,再看还未有动作的裴新柔,他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裴新柔的动作,如果配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的话,就十分像被恶霸欺辱了想要指着他大骂禽兽的姑娘一样。 裴新柔回过神来之后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后,估计陆政廷应该离开了,才收拾好自己出了卧室。小心走到书房,轻轻凑上去,听到里面确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的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见到了陆政廷,那天晚上粗暴冷漠的记忆瞬间袭来,裴新柔右手环住左肩站了一会儿,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这会儿,她连早餐都没有胃口吃了。 陆政廷为什么要回来这里呢?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想起两人早上的状态,裴新柔想:但愿他是一时心血来潮。 而原本让裴新柔以为已经离开去上班的人却在十几分钟之后又回来了,陆政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裴新柔一身居家的闲散模样,只见她双腿交错盘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纯色的糖果抱枕,看见他进来,那一瞬间的惊讶让人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陆政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裴新柔继续打量他,发现他手里还提着早餐和别的什么。 对于一点也不了解陆政廷的她来说,今天的陆政廷简直刷新了她的世界观,现在在陆政廷将早餐递给她,表示是给她买的的时候,她竟然很平静的接受了。 “吃了它。”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就像刚刚递给她早餐的时候一样,内容不变语气不变,那么刚才她怎会鬼迷心窍的听出了其中的温情呢。 只是刚才他让她吃的是早餐,而这会儿,让她吃的,却是她十分熟悉的东西,紧急避孕药。这一时的的对比瞬间就让她的心仿佛在冷水里浸过一样,虽然冰冷,但万幸的是,清醒。 “陆政廷,我已经吃过药了。第二天就吃过了。”她听见自己近乎漠然的说道,刚刚吃下去的早餐,顿时变得苦涩无比,她恨不得呕吐出来。 “呵,我向来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着你吃。” “陆政廷,你相信我,我真的吃了,是在从裴家回来的路上买的。” 正文 第10章 你究竟要我怎样 “相信你?裴新柔,就凭你姓裴,我也不会信你说的任何话。” “陆政廷,你究竟要我怎样!” “我再说一遍,吃了它。别让我动手硬塞下去!” “你,陆政廷,你不要欺人太甚。” “裴新柔,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想要有你的血脉的孩子,你们裴家,让我恨之入骨。就算你不吃这些药,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也会打掉他的!” “好,陆政廷,你真是好的很!” 两人争锋相对之后,裴新柔终于认输,不想再为这件事纠缠下去了。 裴新柔清眸盛满泪水,紧咬下唇,控诉的瞥了一眼陆政廷,接着拿着药,仰头吞了下去。她没有用水,就那样干嚼,药的苦涩从口中蔓延到了心里。 陆政廷看着她吃完药的一系列举动,皱着眉头,心里很是不悦,今天早上他起床后看到裴新柔还没有开始洗漱,就开车出去买了早餐,可是那个女人,却一点儿也不领他的情,从头到尾不曾有一点儿喜悦的表现。 他这会儿甚至心里已经有些烦躁了,一早上就没有点儿好心情,都怪那个姓裴的女人,不肯老实听话地吃掉避孕药,还为此和他吵架,真是得寸进尺,果然裴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从厨房出来的裴新柔,又走到了陆政廷的面前,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她平静的直视陆政廷:“陆政廷,我们谈谈吧。” 陆政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看着她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之后,心里有些讶异,这女人,性子里还是有些讨喜成分的。他没有拒绝,率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要看看她想要和他谈些什么。 “陆政廷,这次,请你听我说。”刚一坐下,裴新柔就开始了她的谈判. 陆政廷看着对面一开始就想掌握谈判主动权的裴新柔,一边嘴角勾起,他该说不愧是裴老狗的女儿吗?尽管有些废,却还是能撑起一个像样的架势。 “陆政廷,你说不想要和我的孩子,其实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毕竟你我之间并不亲近。”裴新柔说着抬眼看了看陆政廷,发现他还是那样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其实,我该坦言相告的,我也不想有你的孩子,你对裴家心怀芥蒂,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我没想到你对裴家竟是怨恨至此,我不是一个足够幸运的人,当初与你联姻,也不过是作为一颗弃子而来的。” “陆政廷,想必我的一生,能与我至亲至近的,可能只会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子了。” “而怨怼裴家的你,如果同我有了孩子,那么,那孩子将会十分辛苦。所以,我从知道你心中的恨的时候起,就没有想过要与你有孩子。” “我曾做过最好的打算是,我们最为一个屋檐下不相关的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只等有一日,你遇见一个人,放下了心中的怨恨;亦或你报复完了裴家之后,念在我不曾为你添麻烦的份上放过我,我们再也不见。” “可这一切,都已不可能实现了,在我打破了你最珍贵的东西之后,我应该也成了你记恨的裴家人了吧。” “而现在,我在这里厚颜求你,看在过去两年里我的安安分分上,放过我,我可以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的与你离婚。” 裴新柔在陆政廷的不置可否里将自己心里的思虑倾倒一空。 尔后,就屏气等待陆政廷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