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净身出户 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加上薛林哲大病痊愈,双喜临门。 曲慕白从未想过,今天这样的日子会亲眼见证一出将她打入地狱的好戏。 引擎声响过后,门被打开,曲慕白听到薛林哲的声音:“放心吧,她说过今晚加班,不会回来的。”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曲慕白的脚步定在厨房,看着薛林哲搂着一名女人,火热的吻落在她脖颈。 “你不就喜欢我讨厌吗?口是心非,一会儿可别求我……” 曲慕白从未见过那样的他。 曲慕白浑身僵硬,木讷的抬脚,一步一步往卧室走去,他们的声音如魔音灌耳,一下下冲击着她薄弱的心脏,非要在上面凿出一个口子才甘心。 “阿哲,你还准备了玫瑰花瓣呀?真好。”女人的娇喘里带着愉悦。 曲慕白终于想起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她的大学室友柳雯雯。 薛林哲捻起一片玫瑰花瓣,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动作顿了顿,却抵不住如水蛇一般缠上来的女人。 嘴角一勾,兽性大发,翻身便将女人压在了身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曲慕白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 薛林哲的动作让大床嘎吱作响,她精心准备的玫瑰花瓣变成了他们调情的最佳工具,嘲笑着她的愚蠢和天真。 曲慕白生生逼出两行清泪,她抬手擦去,啪的一声打开灯。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床上的两人同时一愣,柳雯雯尖叫一声,往薛林哲怀里躲。 “你不是加班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薛林哲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慌乱,冷静的拉过被单遮住自己,安抚性的拍了拍柳雯雯颤抖的手臂。 “我不回来,怎么欣赏我大病初愈的丈夫是如何生龙活虎的?”曲慕白捏着拳头,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她一直都在,只是他没发现而已,自己为了给他制造惊喜谎称加班的做法简直是一个笑话。 薛林哲皱了皱眉,神态自然的穿衣服。 柳雯雯裹着被单蹭到曲慕白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柔柔弱弱的哭诉。 “慕白,你不要怪阿哲,是我勾引他的,我太喜欢他了,控制不住,慕白,阿哲是爱你的,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你原谅他好不好?” 柳雯雯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可尖锐的指甲却扣进了曲慕白的肉里,她吃痛,一把推开她。 柳雯雯弱不禁风的往地上倒,额头磕在地板上,霎时红了一片,正被穿好衣服的薛林哲看见,他厉声呵斥。 “曲慕白,你在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心疼的扶起柳雯雯,眸光凶狠的瞪着曲慕白,恨不得扑上来吃了她。 曲慕白只想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薛林哲,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哪怕是解释一句,只要他说,她愿意给他们的婚姻一个机会。 薛林哲让柳雯雯在床上坐下,温柔的道:“你在房间里等我。” 话落,薛林哲拽着曲慕白往外走,反手带上门,坐到客厅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间,嘲弄的看着曲慕白。 “为什么?”曲慕白站着,居高临下,一颗心像被人狠狠揪住,反复揉搓。 薛林哲吐出一口烟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和雯雯在一起两年,你薛太太的位置,该让出来了。” 曲慕白讶异的瞪大眸子,满脸不可置信,她以为能听到一句解释。 指尖颤抖的接过离婚协议书,曲慕白看着上面的“净身出户”几个字,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薛林哲起身,一把捏住她下巴,冷笑着问:“曲慕白,知道我为什么不碰你吗?” 曲慕白心头一颤,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薛林哲的声音很好听,像珠玉落在瓷盘里,清脆悦耳,他俯首贴在曲慕白耳畔,轻柔却掷地有声:“我嫌你脏!” 曲慕白脑袋嗡的一声,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你……说什么?” 带着小三登堂入室的他竟然说她脏?曲慕白好笑的哼了一声。 薛林哲看她一副无辜的样子,只觉得恶心无比,后退一步站定,一手插进裤兜里,气定神闲。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前一个月,你生日那天晚上的事吗?” 曲慕白当然记得,印象深刻。 因为薛林哲就是那天向她求的婚,当着众多好友的面,他说,他会爱她一辈子,会疼她、宠她。 “不记得?”薛林哲讥诮的勾唇,满眼凉薄:“我来告诉你。” “那天晚上,我求婚之后有事离开了,而你喝得烂醉如泥,我去接你的时候,你一身的吻痕。” 薛林哲是身心健康的男人,他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别说曲慕白身上那么明显的痕迹。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不是你吗?” 曲慕白那天因为高兴,喝了很多酒,她没有在酒店的记忆,可她记得醒来后的事。 她看见了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她问薛林哲了。 当时他说,是他一时没忍住,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会尊重她的意愿,把最美好的夜晚留到结婚。 曲慕白并没有强烈的痛感,所以没怀疑,新婚之夜,他解释了,说不是不想碰她,而是他那方面有障碍。 可是,薛林哲现在告诉她,那天晚上不是他,曲慕白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膝盖一软,她跌坐在沙发上。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正文 002 春风一度 曲慕白讷讷的问出这个问题,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乱了套。 薛林哲眸中闪过一抹冷厉,邪笑着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为什么要等明天?曲慕白脑子乱成一锅粥,完全无法思考。 薛林哲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支笔,扔到曲慕白眼前:“签字,签完字你就可以带着你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滚了。” 他的话像一根根淬毒的钢针,一下一下扎在曲慕白心上,痛到极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不想净身出户?”薛林哲如此问道。 曲慕白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以为她在乎的是这个吗? 爱了三年的男人,为什么如此陌生?难道从前的柔情都是伪装吗?可为什么偏偏要以爱为名? 薛林哲指腹擦了一下她眼角的眼泪,低低的笑了两声:“曲慕白,别急着哭,这只是开始,明天还有更精彩的呢。” “识相的你就麻利签字走人,别逼我用非常手段。” 一句又一句,曲慕白被他的话击溃,遍体鳞伤。 “非常手段?领着你的小三在我面前再来一场吗?” 薛林哲不悦的皱眉:“别一口一个小三,雯雯不是你能诋毁的!” “呵,我说错了吗?”曲慕白反问,讥讽的看着他,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人。 薛林哲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重新拿起离婚协议书,沉声问:“你签还是不签?” 锋利的棱角甩到脸上,将曲慕白最后的一点希望打碎,她赌气似的接过,冷笑连连:“好,我签!” 干净利落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曲慕白把那几张薄薄的纸扔到薛林哲脸上,他笔直的指着门外:“滚!” 三年美梦,一朝醒悟。 曲慕白没有死缠烂打的理由,凄楚一笑,挺直背脊,麻木的出了门。 六月的夜,晚风习习,舒适凉爽。 曲慕白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游魂似的招了辆出租车,师傅热情的问:“姑娘,去哪儿?” 去哪儿?曲慕白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她和薛林哲的家,可那儿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靠着车窗想了半天:“去‘焕蓝’。” 焕蓝,一个休闲娱乐会所,薛林哲求婚的地方,去告别她的爱情和婚姻。 师傅踩下油门,车子穿梭在夜色里,不消二十分钟,已经抵达目的地。 曲慕白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这里,曾经是曲慕白最喜欢的地方。 生日、节日、纪念日,她都喜欢在这里过,重温当初的美好,可如今,物是人非。 曲慕白径直走到吧台,要了最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她酒量不好,一杯上脸,多喝几杯就开始飘。 三杯烈酒下肚,曲慕白趴在吧台上哭了起来,哭声震天。 酒吧的人忍不住侧目,曲慕白不管不顾,拿着酒杯往地上摔,酒杯并未应声而碎,反而像砸中什么东西,闷响一声滚落在地上。 被砸中膝盖的人冷眸一眯,周围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荣景呈垂眸扫了一眼被酒渍沾染的西裤,脸色沉了下去。 眼看着好友要发飙,霍衍之忙按住他的肩膀:“出门找乐子,别找晦气。” 荣景呈还未开口,只顾着发泄的曲慕白又砸来一个杯子,这次砸在了他额头上,没流血,却成功的惹怒了他。 荣景呈挥开霍衍之的手,两步上前,一把抓住曲慕白的胳膊,正想卸掉,却瞥见了她的脸。 是她? 荣景呈迟疑一瞬,曲慕白便趴在他身上吐了起来,一瞬间,气氛凝结。 霍衍之掩面,默默在心底为她点了根蜡。 几乎所有和他们一道来的朋友都认为,荣景呈一定会掐死眼前这名狼狈不堪的女人。 然而,荣景呈虽然咬牙切齿,脸色黑如锅底,却是一把抱起曲慕白,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霍衍之直觉他不会如此好心,慌忙追上去:“景呈,不用暴尸荒野这么狠吧?” 荣景呈森森的舔了舔唇角:“我要让她死无全尸。” 电梯直接上到顶层,荣景呈脱掉西装和衬衫,把烂醉如泥的曲慕白扔进浴室。 冰凉的水浇在身上,她瑟缩一下身子,模糊看着眼前的人:“阿哲……” 阿哲。 似乎她那次叫的也是这个名字,荣景呈一把将她推到墙上,捏着她的下巴:“阿哲是谁?” 曲慕白呢喃着唤了一声:“老公……” 荣景呈一惊:“你结婚了?” 曲慕白呜呜的哭了两声,突然抱着他的脖子亲了起来,毫无章法,荣景呈低咒:“滚开!恶心死了!” “滚开”两个字,好像触动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曲慕白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又亲又咬,甚至主动脱光了自己,一丝不挂。 这具身体,极美。 荣景呈呼吸一窒,热血沸腾。 曲慕白主动抓起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美好的触感让荣景呈低吼一声,化被动为主动,顺势将她的身体转了个方向。 荣景呈不是重欲之人,但惦记了两年的肉送到嘴边,他没有不吃的道理…… 正文 003 跳楼自杀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过几个小时,曲慕白彻底睡了过去。 荣景呈被她砸酒瓶吐一身的火气不知为何在事后跑了上来,狠狠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接起电话走人。 曲慕白醒来是第二天,头疼、嗓子疼,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 昨晚才看过薛林哲和柳雯雯的现场直播,曲慕白瞅着凌乱的房间加上身体的反应,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人是谁? 她知道不可能是薛林哲。 还没等她想明白,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打来的电话。 曲慕白想起薛林哲的话,浑身一个激灵,顾不得身体不适,急忙收拾妥当去了曲氏。 “抱歉,曲小姐,薛总吩咐过,您不能上去。” 曲慕白被保安拦在了门口,她指着自己的脸:“看清楚,是我,曲氏副总曲慕白,我为什么不能进?” 保安微微颔首,却没再解释。 曲慕白心底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正欲硬闯,柳雯雯扭着小蛮腰走了过来,抱着双臂看她:“哟,曲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呢?” 曲慕白看见这个女人就犯恶心,恶狠狠的瞪着她。 柳雯雯打量着刚做的美甲,懒懒的拨弄着那一头卷发:“慕白,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净身出户’?” 曲慕白心里咯噔一声,柳雯雯轻蔑的笑:“净身出户,什么也没有,当然也包括曲氏。” “什么?”曲慕白惊诧。 “哦,忘了告诉你,以后啊,就没有曲氏了,阿哲说了,这里即将改名为薛氏。”柳雯雯刻薄的笑着,尽是得意。 曲慕白尚未理清楚她话里的意思,高空坠物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停在楼下的车窗玻璃破碎,警报被触动,尖锐的响个不停,车顶凹下去,上面赫然躺着个人。 尖叫声四起,保安慌忙报警并拨了120。 曲慕白心里陡然一慌,快步走到车前,眸子里映出一片鲜艳的红色,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磨了一番:“爸——” “曲小姐,你冷静点!” 曲慕白欲冲上去的身体被保安抱着,眼泪肆虐,她撕扯着保安的衣服,奋力挣扎:“放开我!” 人群聚集起来,议论纷纷,柳雯雯和薛林哲站在公司门口冷眼看着。 …… “怎么回事?”被拦住去路,荣景呈不快的扯了扯领带。 助理古一鸣探头看了看:“总裁,前面有人跳楼,围观的人太多,暂时过不去。” 荣景呈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文件。 警察和救护车来得很快,曲剑波被抬走,曲慕白跌跌撞撞的跟上。 耽误时间加上中午的安排让荣景呈心底浮现一抹烦躁,抬眸瞥了一眼窗外,恰巧看到曲慕白被救护车隔绝的半张脸。 怎么又是那个女人? 荣景呈拧了拧眉,顿了两秒后吩咐:“一鸣,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古一鸣麻利下车,不到三分钟便回来:“曲氏前任总裁曲剑波跳楼自杀,据说是因为女婿薛林哲夺走了公司。” “刚才跟着救护车走的女人是谁?”荣景呈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什么前任总裁身上。 “哦,听那些人议论说,那是曲总的女儿曲慕白,也就是薛林哲的妻子,但已经离婚,净身出户。”古一鸣回想着那些人的言论,做了总结。 阿哲,离婚,曲慕白。 荣景呈鬼使神差地把这三个词串联在一起,兴味的舔了舔唇:“走吧。” …… 医院里,曲慕白麻木的蹲坐在地板上,脑中回荡着医生的话。 “抱歉,我们尽力了。” 流了不知多少眼泪,曲慕白听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抬头看去,薛林哲搂着柳雯雯站在她面前。 “慕白,节哀顺变啊。”柳雯雯阴阳怪气的安慰,脸上却分明带着笑。 曲慕白看着她和薛林哲,突然疯了一般扑过去,胡乱撕扯,指甲在柳雯雯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柳雯雯惯例尖叫,薛林哲一巴掌甩在曲慕白脸上:“曲慕白,你发什么疯?我和雯雯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别像条疯狗一样乱咬!” “好心好意?”曲慕白踉跄了一下,满目仇恨:“薛林哲,好端端的开董事会,我爸爸为什么会跳楼?你对他做了什么?” 薛林哲神色一变,满不在意:“他自己想不开,关我什么事?” 曲慕白气得发抖,动手就要去扇薛林哲那张虚伪的面孔,却被他推搡在地。 柳雯雯借势,一脚踩在她手背上,狠狠的碾了两下,毫无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手。” 疼痛和眼泪被曲慕白一并咽回肚子里,她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散乱,像个脏污不堪的乞丐,盯着他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薛林哲冷笑起来:“报应?我告诉你,曲慕白,曲剑波的死才叫报应!” 说到这里,薛林哲的情绪变得激动,她掐住曲慕白的脖子,那双多情的眼里像住了一只厉鬼。 “曲剑波害我爸生意失败,终日酗酒,最后酒精中毒而死,我妈抑郁自杀,你说,跳楼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这些话像一记闷棍敲在曲慕白脑袋上,整个人发懵,她艰涩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曲剑波为人和善,一辈子没得罪过谁,最大的变数是曲慕白坚持要嫁的薛林哲。 薛林哲没多做解释,手上的力道却是紧了几分,柳雯雯两眼放光,无比兴奋,巴不得他就这么掐死曲慕白。 然而,薛林哲却在最后关头放了手,曲慕白跌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磕红了一片。 曲慕白掩着脖子咳嗽,微敞的衣领让薛林哲看到了她胸口的吻痕,他眸中一片阴鸷,却是优雅的掸了掸西装领口,人模人样。 “我来这里,本来是想给你一笔丧葬费的,但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需要。贱人就是贱人,才离婚就迫不及待去找你的野汉子!” 曲慕白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趴在地上拼命呼吸。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免费赠送你一个好消息,曲剑波名下的所有房产和投资现在都在我名下,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给你个地方住。” 薛林哲施舍般的语气给予曲慕白无限的羞辱,却让柳雯雯绷紧了神经。 给她地方住,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还有兴趣? “是吗?谢谢。” 曲慕白冷笑,缓缓站起来,一字一顿: “薛林哲,你给我的,我会加倍讨回来!” 正文 004 一无是处 薛林哲身形一僵:“不自量力!” 怎么来的怎么离开,薛林哲和柳雯雯消失在视线里,曲慕白才虚软的靠着墙壁,揪着左胸口的衣服,几欲窒息。 她靠着墙壁缓了一会儿,这才抬步走向曲剑波的病房。 一块白布遮住脸和身体,曲慕白的手在半空颤抖了几下,始终没鼓起勇气掀开,她趴在曲剑波床边,溃不成军。 曲慕白用卡里的积蓄给曲剑波料理后事,买了墓地。 葬礼当天,在国外旅游的后妈谢欣怡和她女儿曲筱瞳终于出现,明明该是悲伤的日子,谢欣怡和曲筱瞳却是一脸不耐烦。 “行了,别哭丧着一张脸,慕白,我问你,你爸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遗产?”谢欣怡保养得宜的脸上尽是算计。 曲慕白闭口不答,谢欣怡面上不快,推了她一把:“你爸在的时候就给我甩脸子,你爸不在了,还把自己当千金小姐?” 曲慕白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我爸没给我留下任何遗产。” 这对母女,从嫁进曲家的第一天就和曲慕白八字不合,曲筱瞳甚至勾引过薛林哲,他没被诱惑,可曲慕白现在想想,兴许是她太相信那个人渣了。 “不可能!”谢欣怡不信,“你爸什么时候都只想着你一个人……” “哎呀,妈,你没听阿哲说吗?曲氏所有的东西现在都姓薛,姐姐净身出户,能有什么?阿哲答应让我们住原来的别墅,给我在薛氏安排职位,我们干嘛在这儿浪费时间啊?” 曲筱瞳打断谢欣怡的话,不满的瞪了一眼曲慕白。 “这倒也是。”谢欣怡嫌弃的皱眉。 “算了,这事再说。阿哲说了,除非你跪着求他,否则只能流落街头,你自个儿掂量着办吧,反正我们不会收留你。” 曲慕白无心和她们争辩什么,直到她们骂骂咧咧的离开也没再开口,一个人站到腿麻,转身看见一名男人迎面走来。 若换个时机,她一定好好欣赏他的颜值和气质,可现在,她没心情。 荣景呈放下菊花,看曲慕白毫无波动的神色,他便确定她不记得他,这让他有一丝恼怒。 相顾无言,一前一后离开,曲慕白站在空旷的街道上,不知该去哪里。 “上车。”荣景呈低沉的嗓音从车里传出来,曲慕白不为所动,他补了一句:“怎么?睡了我,转脸就不认人了?” 曲慕白微微惊讶,不解的看着他,荣景呈指腹在唇瓣上抹了抹:“焕蓝,2029。” 是那天的房间号,曲慕白目光有些警惕:“你想怎么样?” 荣景呈认真思考了两秒:“睡回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夜情玩玩而已。”曲慕白直觉此人不好招惹,明哲保身。 “我没有这个习惯。”荣景呈打开车门下车,捏着曲慕白的下巴轻轻婆娑。 “我碰过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别人休想染指。” 换句话说,他没说不要,她不可以撇清自己。 曲慕白不避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一无所有。” 连住处都没有。 荣景呈嘴角甩出一丝笑:“我应有尽有。” 他刻意顿了顿:“我喜欢你的身体,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 “是吗?”曲慕白反问,脑中浮现这短短一周发生的事。 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再堕落一点,未尝不可。 曲慕白最终还是上了荣景呈的车,他带着她回了清浦郡的别墅,一进门便压在墙上亲吻,曲慕白别开脸,僵直着身子。 一个周,她的味道让荣景呈回味无穷,可他刚接手荣氏集团,没那么多时间专门去逮她。 他的吻火热急切,大手已经解开她的衬衫纽扣,曲慕白难堪的咬唇:“可不可以,停下来?” 她才安葬好曲剑波,转身便翻云覆雨,她做不到。 荣景呈从她脖颈抬头,惊觉她脸上有泪,烦躁的扯开领带:“需要多久?一天?两天?” 不知她心里装的是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丈夫,还是亲人离世的悲痛,荣景呈没耐心去猜:“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适应。” 曲慕白闭了闭眼:“一个周。” 从上了他车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这是一场由不得她拒绝的交易。 荣景呈点头,吩咐下人给她收拾房间,而后便离开了别墅,整整一个周都没出现。 在这期间,曲慕白没出过门,认真思考着曲氏和薛林哲。 他说,是爸爸害了他爸妈,曲慕白不信。 他说,曲氏往后便是薛氏,曲慕白不甘。 她的净身出户,爸爸的命,换他们的太平盛世,凭什么? 正发着呆,身体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下一秒,曲慕白便被压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给你的期限到了。” 两小时后,荣景呈起身洗澡,裸着上半身出来,性感的人鱼线和腹肌让曲慕白小脸微红,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 他穿上衣服,俯身亲了一口她侧脸:“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曲慕白浑身散架一样,压根不想动弹,却听他道:“不想报仇了?” 曲慕白立即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时腿软差点摔倒,扶着墙进去,荣景呈愉悦的勾了勾唇角。 半小时的车程,两人抵达“御灵公寓”。 曲慕白跟着荣景呈的脚步进去,他扔给她一串钥匙。 “以后你住这里。”他撩着她耳畔的一缕头发,暧昧吐气:“随叫随到。” 情妇的待遇吗? 正文 005 空降荣霆 曲慕白自嘲一笑:“我需要工作。” 她想变强。 “怎么?担心我养活不了你?”荣景呈眸中闪过幽光。 曲慕白摇头:“你的情妇想必不止我一个,无聊的时候,我总要找点事做。” 情妇,她是这么定位的,也好。 “你会做什么?”荣景呈嘲弄的问。 他查过,除了在曲氏挂着个副总的头衔,事情丢给助理,她基本算全职太太,一颗心扑在薛林哲身上,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曲慕白悲哀的发现她一无是处,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公关。” 曲慕白空降到“荣霆”公关部,一进门就接收道无数不友善的视线,她微微垂着眸子,统统选择无视。 古一鸣亲自带着人去公关部总监萧雨桐的办公室,议论声在身后散开,曲慕白咬了咬唇。 “曲慕白?”萧雨桐从古一鸣手里接过资料,上下打量了一眼,语气带着些不相信。 曲慕白点头,勾唇扯出一抹笑,“萧总好,我是曲慕白,初来乍到,劳烦萧总了。” 态度是很好,古一鸣也什么都没说,萧雨桐点点头,给她安排了办公桌。 曲剑波跳楼身亡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曲慕白作为净身出户的下堂妻,自然也被人津津乐道。 曲慕白才坐下,身边便围上来几个同事,有单纯想和她认识一下的,也有冷嘲热讽的,她不卑不亢的挡了回去。 一整天,曲慕白在试探和嘲讽中度过,她以为可以做到不在乎,却在下班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里素质。 回到公寓,意外的在楼下看到荣景呈,曲慕白微微惊讶,启唇问:“你怎么来了?” 荣景呈似乎心情不好,表情有些难看:“我来这里还需要理由吗?” 也对。 曲慕白不多说,掏出钥匙开门,荣景呈直接搂着她去卧室,吻落在她脸颊,半点不温柔。 她心情不好,不挣扎也不配合,荣景呈无端烦躁,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沉声问:“你是死人吗?” 曲慕白疑惑抬眸,却见他眸色猩红,不像是被情欲熏染,倒像是很久没睡好。 不等她有所反应,荣景呈起身离开,门被重重的关上,摔得曲慕白胆战心惊。 来无影去无踪,荣景呈消失不见,曲慕白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才穿好衣服去做饭。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然会做饭,曲慕白想起自己为了薛林哲去报烹饪班、满手被烫伤的日子。 似乎,他从未关心过这些细节,而她却总是沉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那个时候就该想到他不爱她的,曲慕白自嘲一笑,打开水龙头洗菜。 一个人吃,她简单的炒了两个菜,刚坐下,门外响起震天的敲门声,她打开门,是荣景呈,一身酒气。 曲慕白不知他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去做了什么,看他歪歪扭扭的进门,赶紧扶住他。 荣景呈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滚开!离我远点!” 话音落下,他用力一甩,曲慕白险些跌倒,她皱了皱眉,站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看着他。 荣景呈难受的捏着眉心,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竟然睡了过去。 曲慕白瞥了一眼,自顾自的吃饭。 他一直没醒,曲慕白洗完澡出来喝水,本想不管不顾,回房躺了一会儿还是出来给他盖了条毯子。 隔天,荣景呈醒来时曲慕白不在,他瞥了一眼自己身处何方,脸色迅速沉下来。 该死的女人,竟然就让他这样在沙发上睡一晚! 荣景呈低咒一声坐起来,头疼欲裂,腰酸背痛,他草草洗了把脸,刷完牙就直奔公司,一个电话把曲慕白叫到了总裁室。 “你胆子大了?嗯?”荣景呈转着签字笔,目光沉沉的看着曲慕白,眸中闪烁着怒火。 曲慕白端端正正的站在办公桌前,眉目微垂,显得格外乖巧:“荣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过来!”荣景呈放下笔,开口命令。 曲慕白心里惦记着总监刚交给她的工作,权衡再三,乖乖走到荣景呈身边,被他一把拉到怀里,她微微挣扎了一下。 “怎么?忘记自己的本分了?”荣景呈在她脖颈上吮出一个鲜红的痕迹,言语调笑,眸色深冷。 曲慕白不适的避开,企图和他讲道理:“荣少,这是公司。” “不喜欢?”荣景呈问,嗓音竟有些温柔。 曲慕白一怔,点了点头,怯怯的看着他。 “由不得你不喜欢。” 把他一个人扔在沙发上睡的时候怎么没问问他喜欢喜欢? “不要——”曲慕白慌乱出声。 在公寓她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可这是在公司,她要重新活过来的地方,怎么可以…… 荣景呈冷哼一声,扭过她的脸却发现她眼中雾气氤氲,他动作微微一顿,竟是抱起她走向休息室。 把人扔到床上,荣景呈倾身压过去,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她身子颤了颤,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嗯?” 错?她什么都没做,哪儿来的错? 他让她三分钟之内上来,她来了,难道这也是错? 这声软糯娇柔的反问像猫爪子一样挠着荣景呈的心,让他顾不上再质问,俯身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埋头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凶狠的啃噬。 “曲慕白,你一定是狐狸精转世!” 正文 006 人尽可夫 曲慕白走出总裁室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累得筋疲力尽。 荣景呈说这是惩罚,让她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曲慕白一头雾水。 脖子上几枚鲜明的吻痕,她抬手捂上,拿着遮瑕膏去卫生间仔细的遮住才出来。 “慕白,你现在是‘荣霆’的员工,迟到早退都是要扣工资的,你知道吗?” 萧雨桐的声音在她坐下的同时响起,曲慕白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个躬。 “抱歉总监,我会注意的。” 萧雨桐看她唇色潋滟,泛着不正常的红,皱了皱眉:“行了,下午要见个客户,本来是露娜和我一起去的,她生病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曲慕白点头,忍着不适坐下,熬到了下午四点,稍微收拾一下便和萧雨桐出了门。 见面地点在“兰特”,高级会所,曲慕白和萧雨桐先到,等了二十分钟,对方姗姗来迟,曲慕白一抬头就呆住了。 在这样的场合看见曲慕白,薛林哲是意外的,看她在萧雨桐旁边坐着,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萧总,抱歉,路上堵车,久等了。”薛林哲的眼神只在曲慕白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后便像无事人一样和萧雨桐聊开。 跟着他一起来的曲筱瞳收到他的眼神警告,闷声坐着不说话,时不时往曲慕白身上甩一个眼刀子。 曲慕白不禁觉得嘲讽,一个月前才和柳雯雯如胶似漆,现在就和曲筱瞳出双入对,真行。 曲筱瞳穿的那个样子,两个丰满的胸脯恨不能甩在外面,曲慕白可不相信薛林哲看中的是她的工作能力。 两人说了什么,曲慕白没听进去几句,只听萧雨桐道:“慕白,我去下洗手间,你帮我好好招呼薛总。” 曲慕白甚至都来不及拒绝,萧雨桐已经起身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三个人,气氛顿时尴尬。 曲筱瞳最先忍不住,却是娇滴滴的开口:“慕白姐,你现在是在‘荣霆’上班吗?可我没听说他们有招聘啊。” 这话说得多有技术含量,没有招聘,她却进去了,明摆着说她走后门。 “上次在爸爸墓地,我看你上了荣少的车,还以为看错了呢。”曲筱瞳继续天真无邪,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异常无辜。 薛林哲的脸随着她说一句就黑一分。 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荣景呈,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想到自己和她结婚两年还没尝过她的滋味,薛林哲眯了眯眼眸,动手给她倒了一大杯酒。 “曲小姐,这杯敬你,恭喜你找到好金主。” 曲慕白心口一窒,熟悉的疼痛蔓延开来,看着薛林哲阴郁的眸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薛林哲成功给人灌了酒,心里却并没有因此痛快,看她这样,他越发刻薄。 “爽快!荣景呈带你出去陪酒的时候,你也这么能喝吗?” 陪酒? 曲慕白冷笑:“薛总,这好像和你无关吧?我们已经离婚了。”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可曲慕白觉得,她这话让自己撕心裂肺,却对薛林哲不痛不痒。 “慕白姐,你和阿哲夫妻一场,他关心你一下,你怎么跟刺猬似的?”曲筱瞳不解的看着曲慕白,为薛林哲鸣不平。 薛林哲盯着曲慕白因为酒气而变得绯红的脸,水眸像蒙了一层雾,即便瞪着也毫无杀伤力,像在撒娇。 以前从未发现,她竟如此动人。 薛林哲唇角绽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给曲慕白再倒了一杯满满的酒。 “既然是陪酒的,那就敬业点,把我喝高兴了,这次合作不在话下。” “荣霆”需要一批材料,薛氏是国内唯一代理商,曲慕白知道,这次合作不能搞砸。 不管萧雨桐是真的拉她来应急还是故意给她难堪,她都不能退缩,因为她是空降兵。 薛林哲戏谑的看着她,满目兴味,还有毫不掩饰的欲望。 曲筱瞳和他翻滚了无数次,对他的眼神再熟悉不过,悄悄瞪了一眼曲慕白,暗自咬牙,嘴上却是善解人意。 “阿哲,慕白姐酒量不好,以前生日喝几杯酒就不行了,这么喝,她会醉的。” 曲筱瞳提起生日,是想让薛林哲恶心曲慕白,却不想适得其反,薛林哲的不甘越发浓重,眼神恨不得当场就扒光了她。 “喝多少你才会答应这次合作?”曲慕白握住高脚杯,骨节泛白。 薛林哲往椅子上一靠,大爷似的:“喝到我满意为止。” 满意,这是最难以权衡的标准,曲慕白明白,薛林哲是在故意刁难她。 接连喝了三杯满满的红酒,第四杯在嘴边,萧雨桐推门走了进来。 薛林哲脸上闪过一抹不快,还想再灌,被萧雨桐三言两语挡了回去,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推辞说下次再谈合作细节,这顿饭就这么草草结束。 曲慕白喝得晕乎乎的被薛林哲带上车,曲筱瞳说:“萧总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慕白姐安全送回家的。” 萧雨桐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林哲和曲筱瞳,点点头,转身离开。 “阿哲,你知道慕白姐住哪儿吗?”曲筱瞳一脸担忧。 薛林哲没说话,心想人都已经在他车上了,再送回她住的地方,他傻吗? “我送她回去,你自己回。”话音落下,不等曲筱瞳说话,薛林哲顾自上车,将人往家里带。 都说酒后吐真言,曲慕白一口一个阿哲,薛林哲莫名的觉得顺耳,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思绪渐渐飘远。 若不是为了报仇,他不会接近曲慕白。 当年的他,也曾阖家欢乐,若不是曲剑波,他父母不会死。 仇恨和爱情,他选择了仇恨。 “阿哲……” 曲慕白的一声嘤咛拉回薛林哲的思绪,他眸中霎时充满复杂,眸色深了深。 慢条斯理的扯开领带,薛林哲压下身子,吻落在她侧脸,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门口传来柳雯雯尖锐的声音。 “阿哲,你在干嘛?” 正文 007 夜语拍卖 柳雯雯快速进屋,看见床上的曲慕白,一张脸顿时比调色盘还精彩,她笔直的指着曲慕白,肆意撒泼:“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喝醉了。”薛林哲不耐烦的皱眉。 “阿哲,你们已经离婚了,她什么样不关你的事!”柳雯雯握拳,怒火升腾。 薛林哲烦躁的扔开外套,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柳雯雯却不依不饶,上前拽着曲慕白就往外拖。 薛林哲一把扯开她的手:“做什么?” 柳雯雯冷笑:“薛林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结婚两年嫌她脏,现在她不知道被人睡了多少次,你不嫌她脏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恰好戳中薛林哲的痛处,他厉声低喝:“闭嘴!” “我偏不!”柳雯雯气势嚣张,步步紧逼:“薛林哲,我告诉你,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今晚你要是留她在这里,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她离开,意味着柳家家族的投资也会从薛氏撤走,现在的薛林哲,禁不起这样的损失。 捏了捏眉心,薛林哲甩手出门。 柳雯雯看着床上的曲慕白,一双眸子闪烁着寒光,突然勾唇冷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曲慕白沉睡着被带上车,直接送到了某高端销金窝——夜语。 “柳小姐,这人不会有问题吧?”问话的男人尖嘴猴腮,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曲慕白。 这般姿色,这般身段,想必是千金小姐。 柳雯雯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人你就放心卖好了,保管你赚得盆满钵满,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柳雯雯神色一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赵哥,我给你的能是次品吗?” 被唤做赵哥的人连连说好,点头哈腰的送走柳雯雯,让人给曲慕白换了一身几乎全透明的衣服,将人送到了舞台中央。 “夜语”每晚拍卖一个女人的初夜由来已久,曲慕白被装在笼子里送上舞台时,台下一片沸腾。 一名大胸美女走上台,说了起拍价:三百万,底下立马传来一次比一次高的价格,赵哥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直到价格被抬到一千万,二楼包厢里的霍衍之才疑惑出声:“多绝色的人能抬到这么高的价格啊?” 边说着,霍衍之边探头往下看,他只看到背影,身材很是火辣,尤物一个。 霍衍之抹了抹唇角,盯着看了许久,同在包厢的朋友忍不住调侃他:“眼睛都看直了,喜欢就买回去呗。” 霍衍之笑笑,继续观望。 台上的曲慕白对此毫不知情,似乎是头痛,她抬手撑住额角,缓缓坐了起来,靠着金属笼子,茫然的转头看四周。 这一转头,霍衍之便觉得她眼熟,皱眉想了半天,猛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和他一起来玩的朋友见鬼一样瞅着他:“莫不是妖精?让你都疯魔了?” “不是妖精,但比妖精更有趣。”霍衍之笑得没鼻子没眼的。 他记得,那天在“焕蓝”,荣景呈带走了这个女人。 他后来问他把人怎么样了,荣景呈特高冷且直接的回了一句:“睡了。” 荣景呈多禁欲的男人,除了两年前差点睡了某个被人故意送到他房间的女人,再就是这个例外了。 而现在,他口中“睡了”的女人出现在“夜语”的拍卖场,霍衍之看热闹的心理一下被勾了起来。 不理会朋友的追问,赶紧掏出电话给荣景呈拨了过去。 “景呈,你猜我看见什么了?那天在‘焕蓝’吐你一身的女人,现在在‘夜语’拍卖呢……” 霍衍之的话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他饶有兴致的跟着喊了两句价,摸着下巴琢磨着要不要直接买回去算了。 二十分钟后,荣景呈抵达夜语,一眼就看到台上的曲慕白,浑身跟赤裸着没什么两样。 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她正被诱导着跳舞,站都站不稳,却是无比勾人。 被困在笼子里,无端多了几分禁欲诱惑的意味。 荣景呈的脸唰的沉下来,张嘴喊了一句:“五千万!” 这个价格一出,瞬间压制住垂涎欲滴的饿狼们。 荣景呈直接上台,冷厉的眸一扫,想看热闹的人收回目光,霍衍之在楼上风骚的挥手:“景呈,这里这里!” 荣景呈冷嗖嗖的扫他一眼,转头看着那名大胸美女:“打开!” 大胸美女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被荣景呈这么一看,却有种双腿发软的感觉,哆哆嗦嗦的打开笼子,慌忙逃窜。 荣景呈走进去,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曲慕白身上,她转头,笑嘻嘻的道:“阿哲,你来了?我们一起跳舞呀,跳舞……” 阿哲,又是阿哲! 荣景呈额头青筋暴跳,死命控制住自己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拦腰一抱,带着人离开“夜语”。 车上,曲慕白又哭又闹,玩起和在“焕蓝”一样的戏码,荣景呈捏着她的手腕按到车窗玻璃上,咬着牙:“看清楚我是谁?” 曲慕白眨了几下眼睛,嘟着红唇:“你是……你不是阿哲……” 总算还有点脑子,荣景呈胸口的气顺了一些,还没缓过来就听曲慕白道:“为什么不要我……呜呜……为什么……” 还是薛林哲! 荣景呈的耐心耗尽,低头在曲慕白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牙齿沾了血,他伸出舌头使劲吮吸,好似要这么把人的血吸干。 曲慕白吃痛,挣扎起来,荣景呈抬头看着她,目光如魔。 “荣、荣少?”曲慕白的视线清明了许多。 “终于认出我了?”荣景呈冷嗤,大掌罩在她后脑把人拉到眼前:“看清楚,下次再认错可没这么好说话!” 曲慕白懵懵懂懂的点头,瘪着嘴,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荣景呈磨了磨后槽牙,冷声命令:“坐好!” 曲慕白小学生一样,坐得笔直端正,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荣景呈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气得没脾气:“靠着座椅!”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曲慕白比刚才乖巧了无数倍,荣景呈伸手过去给她系上安全带,车子径直回“御灵公寓。” 荣景呈没那么好的心情伺候曲慕白,在浴缸里放了一缸冷水,拎着后颈就把她丢了进去。 过低的温度刺激得曲慕白尖叫,却碍于荣景呈的气场不敢乱动,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荣景呈狠心转身,让她在里面生生泡了十五分钟,等他再返回浴室,她已经靠着浴缸睡着了。 冷水里也能睡着,荣景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把她叫醒,好好教训一番长长记性,喷头拿在手里,对准她的脸时却默然垂下,抓了条浴巾,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 曲慕白循着温暖往他怀里钻,两手紧紧的搂着他脖子,脑袋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荣景呈在想,如果她此时嘴里冒出一句“阿哲”,那他就把她扔到大街上再不管。 然而,曲慕白只是挑了个舒适的位置便沉沉的睡过去,睡颜安好。 荣景呈的脚步顿了顿,分不清是因为欲望升腾还是胸口柔软。 这一晚,荣景呈搂着曲慕白睡得格外香甜。 正文 008 感冒发烧 曲慕白在荣景呈怀里醒来,看见男人的胸膛,她被吓了一跳,弹簧似的弹开,一脸惊悚。 荣景呈睁开眼,嗓音慵懒:“我是瘟疫?一醒来就躲得远远的。” 自从和荣景呈发生关系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一张床上醒来,曲慕白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 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曲慕白咳嗽两声,还是很哑,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脖子和脑袋都疼。 荣景呈偏头看她,见她脸红,唇角甩出一丝笑,挑眉调侃:“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昨晚往我怀里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矜持?” 曲慕白很想瞪他一眼,却没那个胆子,只是皱着眉头,努力想让嗓子恢复正常。 等半晌没回应,荣景呈大手一捞把人搂进怀里,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温度不正常。 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烫得吓人,荣景呈的脸色一秒变得山雨欲来:“该死!” 大热天感冒,肯定是因为在冷水里泡太久了,荣景呈恶狠狠的看她,甩出一句:“活该!” 曲慕白想骂人,却只能嗫喏着碎碎念了两句。 荣景呈裸着上半身下床,在抽屉里拿了体温计,一量三十八点五度。 “老实待着!”荣景呈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动作麻利的穿衣服。 曲慕白以为他不管自己,小心翼翼的问:“你去哪儿?” “管得着吗?”荣景呈看都没看她一眼,顾自洗漱离开。 他本来是要今天跟她算账的,不成想她竟然发起了高烧,荣景呈的算盘全打碎在肚子里。 明明是她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被人弄到那种地方,把他的话抛在脑后,现在他却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火气,个中滋味,相当酸爽。 曲慕白眼睁睁的看着荣景呈离开,心里的委屈涌上来,流了两滴眼泪,决定自力更生。 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起床洗脸刷牙,裹了件外套出门,把门关上才反应过来没拿钥匙和钱包。 看着紧闭的房门,曲慕白欲哭无泪,蹲在门口思考自己悲催的人生。 头重脚轻,她差点栽在地上,吸了吸鼻子,索性走到下面的花坛上坐下来吹风。 荣景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四十五度望天,孤独又悲伤。 他拧了拧眉心,大步走过去:“还嫌高烧度数不够?” 曲慕白闻声回头,仰着头看荣景呈,看到他手里的药,鼻头莫名一酸,慌忙别开视线,抿唇不语。 原来他没有抛下她不管,是去给她买药了。 荣景呈在她额头上试了试,粗暴的拉起她:“滚回去吃药!” 曲慕白想,她大概是有受虐倾向,荣景呈这么骂她,她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到了门口,荣景呈伸手问她要钥匙,曲慕白摇头:“我、我忘带了……” 荣景呈咬牙:“曲慕白,你好样的!” 他让她老实待着,她就是这么老实的,很好! 荣景呈又在心里记上一笔,等她好了一并清算。 迫不得已,荣景呈只好买了瓶矿泉水给她先把药吃了,然后才把人载到“清浦郡”休息。 感冒药带安眠作用,吃完后昏昏欲睡,曲慕白一觉睡到中午。 感觉好了很多,曲慕白掀开被子下床,还没下楼便听到一名女人的声音。 “哟,我们大总裁可真是大忙人,大周末的找不到人,谭管家,劳烦你打个电话吧。”女人打扮得雍容华贵,拔高嗓门,阴阳怪气。 谭管家微微颔首:“夫人,先生出差了,您有任何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怎么这么巧?我一来他就出差了?” 女人不依不饶,明显不高兴,一转头看见曲慕白站在楼梯上,嘴角扬起一丝嘲笑。 “刚回国就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果然和他死去的妈一个德行,下贱胚子!” 下贱胚子,是骂荣景呈吗?还是骂她? 曲慕白愣了愣,不知该进房间还是该下楼。 好在那女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拨了拨打理得时尚的卷发:“他回来记得转告他一声,老爷子让他下周务必回家。” 话说完,女人趾高气昂的离开。 谭管家把人送到门口,这才转身回来。 “曲小姐,您醒了?先生吩咐过,您若不舒服,可以在这里休息两天。”谭管家慈眉善目,谦卑有度。 曲慕白从楼上下来,犹豫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谭管家摇头:“先生没说。” 曲慕白点点头,想问问刚才那女人是谁,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该干涉,沉默着吃了午餐。 让管家帮忙打了个电话找人开锁,下午便回了公寓。 周末两天,曲慕白和感冒抗衡,周一基本痊愈,才到公司便被萧雨桐叫进了办公室。 “总监,你找我?”曲慕白站在办公桌前问。 萧雨桐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怎么样。 “慕白,不是我说你,纵然你有千百种方式进入‘荣霆’,但既然坐在这个岗位上,你就应该担起这份职责。” 曲慕白一头雾水:“总监,我不懂你的意思。” 萧雨桐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扔到她面前:“自己看!” 手机界面是一条短信,发件人备注是“薛总秘书”,内容大概是说薛总考虑良久,认为“薛氏”和“荣霆”的合作不太合适。 曲慕白心一沉,听萧雨桐接着道。 “慕白,我知道你和薛总有些纠葛,但私人感情不应该带到工作上,那天的饭局,我就离开了一会儿,板上钉钉的合作飞了,你告诉我,怎么办?” 曲慕白咬唇:“抱歉,总监,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萧雨桐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弥补?行,这项合作最晚周三之前要谈妥,我期待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曲慕白心情沉重的出了总监办公室。 她不知道薛林哲是不是针对她,故意让她在“荣霆”待不下去,但她不会就这么放弃,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脑子乱成一锅粥,电话突然响了。 不是别人,正是薛林哲…… 正文 009 晕头转向 曲慕白接起电话,薛林哲说有一本她爸妈的相册还在别墅,让她过去拿。 想起在总监面前担下的责任,她应了下来,下班之后便直奔别墅。 刚在门口站定,薛林哲便打开门走了出来,穿着浴袍,头发滴着水,身上还有湿意,想来是刚洗完澡。 曲慕白不关心他为什么大下午洗澡,伸出手,直截了当:“相册。” 薛林哲舔了舔下唇,一把将她拉进屋子,反身抵在门上,挑着她的下巴:“相册在我卧室,想要吗?” 曲慕白伸手,用力推开他:“别碰我!” 想到他背着她和柳雯雯在一起两年,转身又去勾搭曲筱瞳,曲慕白胃里一阵阵泛酸,恶心得紧。 薛林哲冷冷一笑,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你来不单单是为了相册吧?” 曲慕白抿唇:“你到底想怎样?” 薛林哲点了一支烟,偏着头看她:“很简单,你陪我一次,合同我立马签字,相册也会给你。” 曲慕白脸色一白,讥讽勾唇:“薛总,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嫌我脏。” 原封不动的话堵得薛林哲哑口无言,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大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拉到沙发上压在身下。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着,薛林哲的吻便落了下来,曲慕白偏头去躲,他一把扯开她单薄的衬衫,在脖颈上留下几个吻痕。 荣景呈咬的牙印还清晰可见,薛林哲眸光里顿时燃起一团火,夹杂着怒气与欲望。 她和他还玩这么刺激的吗? 薛林哲揪住曲慕白的头发,逼得她不得不仰头,清晰的看见他眸子里的愤怒,听他骂道:“贱人!” 不过眨眼功夫,曲慕白的上衣被撕碎,薛林哲的呼吸顿时沉了。 “放开我!薛林哲,别碰我!”曲慕白死命挣扎,泪意纵横。 从前的她有多心甘情愿,现在就有多恶心抵触。 “放开你?既然来了,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体验滋味!你不是喜欢吗?” 她慌了,胡乱挥舞的双手摸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她想也不想便抓起来,照着他额头使劲砸了下去…… 正文 010 查看伤势 闷响声过后,鲜血淋漓,薛林哲额头一片血红,滴了几滴血在曲慕白脸上,她慌忙扔掉手里的烟灰缸。 趁着他被砸得晕头转向的功夫,曲慕白用尽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抓着他的浴袍裹上,拿着包包夺门而出。 薛林哲从沙发上滚到地上,赤裸的后腰在茶几上狠狠撞了一下,半天缓不过劲,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消失在视线里。 薛林哲低咒一声,表情阴森。 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医生和柳雯雯同时到达。 柳雯雯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薛林哲脸色黑如锅底。 医生才到门口便听见不和谐的声音此起彼伏,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 曲慕白跑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赤裸的双脚不知踩到了什么,此刻钻心刺骨的疼,她垂眸看了一眼,血迹脏污。 心脏仿佛要从心脏里跳出来,害怕和屈辱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曲慕白蹲在路边,嚎啕大哭。 她已经和他离婚了,成全他和柳雯雯,净身出户,甚至赔上了爸爸的性命,为什么还要这么羞辱她? 身边突然停了一辆骚包的兰博基尼,霍衍之瞅着路边撕心裂肺的女人,好奇的出声:“哈喽?” 曲慕白闻声抬头,脸上的妆早就哭花,一张脸不堪入目。 真丑! 霍衍之唇角抽了抽:“你怎么这么狼狈?那家伙欺负你了?” 他说的是荣景呈,曲慕白却以为他说的是薛林哲,一双含泪的眸子当即戒备,不安的看着他。 霍衍之仔细打量她,怎么看都是被人凌辱的样子,尤其右脚,看着就疼。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霍衍之想起荣景呈在“夜语”豪掷的五千万,难得善心大发。 曲慕白后退两步,脚心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霍衍之懒得和她废话,一个公主抱将人弄到副驾驶座上,开车直奔医院…… “啧啧,那家伙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霍衍之一边开车一边吐槽,语气凉凉的。 把薛林哲叫做“那家伙”,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常好,曲慕白不敢说话,缩着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霍衍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怕我?” 曲慕白没说话。 “放心吧,我和那家伙可不一样,我很温柔的。”霍衍之顾盼风流,笑得人畜无害。 曲慕白敷衍的点头,依旧不说话,霍衍之暗自思忖他是不是被荣景呈毒哑了。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霍衍之没问曲慕白的意愿便抱着她走了进去。 处理好脚上的伤,医生一再叮嘱不能碰水,霍衍之漫不经心的应下。 拿了些消炎药,他让曲慕白拎着,他则把她抱回车上,问道:“你住哪儿?” 曲慕白瞥他一眼,随便说了个小区地址。 霍衍之不疑有他,开着导航把她送了过去,下车看到破旧的小区,嘀咕荣景呈怎么那么小气。 “谢谢。”曲慕白单腿站着,说了和霍衍之碰见后的第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了呢。”霍衍之调笑:“住几栋几号?我送你上去。” “不、不用了,我和朋友住,你……不方便。”曲慕白随口胡诌,眸光闪烁:“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曲慕白转身,硬着头皮,一瘸一拐的往里面走。 听到引擎声,她悄悄转头看了一眼,确定霍衍之的车子远去之后才招了辆出租车回“御灵公寓”。 折腾了一天,曲慕白身心俱疲,支着右脚跑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一边是必须拿到手的合作,一边是洪水猛兽般的前夫,她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薛林哲今天的行为让她到现在还一阵后怕,想着想着便不寒而栗,她不由得裹紧了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深夜,半睡半醒间,曲慕白感觉脖子痒痒的,继而身子被人抱住,断断续续的吻落在后颈。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扭着身子剧烈挣扎:“放开我!滚开!别碰我——” 荣景呈皱眉,低声道:“是我。” 曲慕白的挣扎戛然而止,却是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他不是出差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她脖子上的吻痕…… 曲慕白直觉自己会死得很惨,阻止荣景呈去开灯,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房间里亮如白昼,她脖子上的痕迹无处可藏。 荣景呈死死的盯着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脸色堪比修罗。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他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动作极其缓慢的收紧,声音冷如寒冰。 “我是不是说过,我的东西,没我的允许,不准别人再碰。” 曲慕白紧张的咽口水,比被薛林哲强迫时惊惧数倍,她打从心底害怕发火的荣景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荣景呈收紧手指,明明那么残忍,另一手却在她脸上细细的婆娑,极尽温柔:“给我一个理由。” 他的表情太过骇人,仿佛只要她有一个字说不好,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曲慕白抓着床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荣景呈松了手,两指抚摸着他留下的牙印,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逼视着她:“只是因为相册?” 这样森冷的眼神,让曲慕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咬唇,稍作犹豫,还是把合作的事情说了。 荣景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三秒:“所以你出现在‘夜语’也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合作?” “什么‘夜语’?”曲慕白疑惑反问,满眼不解。 那天的饭局,她只记得自己喝醉了被人带走,后来在荣景呈怀里醒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把她接了回来。 至于被拍卖,被他扔在冷水里泡了十几分钟,她没有丝毫记忆。 “没什么。”荣景呈的脸色有所缓和:“这次相信你。” 曲慕白松了一口气,荣景呈高大的身子随之压下来,她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进肚子里。 第二天醒来,她皱着眉头,下床走了几步便一脑门的汗。 赶紧给萧雨桐打电话请假,被她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曲慕白孙子似的道歉,在心里把荣景呈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容易洗了脸刷了牙,曲慕白发现荣景呈在客厅坐着,一身运动装,看样子像是刚跑完步回来。 “脚怎么了?”荣景呈才注意到她脚上的纱布,沉声问。 “昨天逃跑的时候没穿鞋,被玻璃扎了。”曲慕白老实回答,扶着墙走到冰箱前倒了杯牛奶。 死女人,受了伤怎么不说? 荣景呈脸色黑了几分,语气不友善:“过来!” 曲慕白喝牛奶的动作一顿,想起他昨晚的样子。 放下杯子,乖乖往他的方向挪,速度比蜗牛还慢,荣景呈没好气的低吼:“你给我站那儿!” 被他一吼,曲慕白的神经下意识紧绷,瞪着水灵灵的眸子看他,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唇边还有些许牛奶,他的火莫名降了几分。 荣景呈起身,大步走过去将她抱过来,野蛮的拆开她脚上的纱布。 被他按着坐在腿上,摩擦到某个地方,曲慕白“嘶”了一声,攀附着他的胳膊减轻压迫。 荣景呈抬了抬胳膊,方便她抓着,拧眉问:“还有哪儿受伤了?” 他问得很恶霸,曲慕白却无端的红了脸,抿着唇不说话。 荣景呈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黑着脸低吼:“该脸红的时候不脸红,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以往,只要他这么说话,她必定秒怂。 然而,今天却像是跟他作对一样,问了两遍也没吭声。 荣景呈沉着脸看她,倏而想到什么,动作麻利的掀开她的裙子。 曲慕白大惊:“别来了,疼。” 荣景呈的心情一秒钟由阴转晴,戏谑的弯着唇角:“怎么?我在你心里就只热衷于床上那点事儿吗?”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皮肉交易。 曲慕白把这句话嚼碎在唇齿间,没敢说出来,她怕破坏了他的好心情,那又是她的噩梦。 最后,荣景呈还是查看了曲慕白的“伤势”,她像只煮熟的虾子,闭着眼睛逃避现实。 曲慕白抓过一个抱枕,把脑袋捂了个严严实实,荣景呈哈哈大笑,出门买了只药膏,十分固执且流氓的坚持要给她擦。 “我、我自己来就行。”曲慕白的头恨不得垂到地上去。 荣景呈挤了药膏在手上,挑眉道:“再来一次,我帮你上药,你选一个。” 再来就要死了! 曲慕白咬牙:“我不抹了!” 荣景呈哼笑一声,将人抱到怀里,强制上药。 终于结束,曲慕白蹭到沙发边缘,距离荣景呈足足一米,他轻笑,拿着笔记本去了书房。 客厅安静了三分钟,曲慕白的电话响起来。 她沉浸在刚才的羞愤里,看都没看就接起,那边传来薛林哲的声音…… “曲小姐,你在我额头上来的那一下力度不小,验伤报告已经出来了,你想公了还是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