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楔子、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报应吗?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精神病人的疯话,真的都是没有意义的疯话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跳楼、跳河的人真的都是自杀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因为莫须有的原因杀人的人,真的都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意愿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惨烈的矿难火灾、交通事故,真的都是不可预知的意外吗? 你可曾听到过?在人们失声痛哭的时候。远处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得意地桀桀发笑。 你可曾见到过?在人们呼天抢地的时候。远处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的眼睛露出了精芒。 你可曾感受过?在人们流离失所的时候。远处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的腐臭味慢慢靠近。 你想过他们是什么吗?他们为什么存在?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有好的坏的、有朋友仇人?有软弱胆小的,也有刚强勇敢的?有彬彬有礼的,也有蛮横无理的? 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要吃饭喝水、要生活工作、要度假学习? 你有没有想过,白天,你在货架之间愉快地窜梭选购、斗志昂扬地刷卡购物;当夜晚来临,他们是不是也会出来逛街购物? 他们喜欢什么馅料的面包?豆沙还是椰蓉?奶油还是肉松? 他们喜欢什么口味的薯片?原味还是烧烤味?柠檬还是黄瓜? 他们喜欢什么牌子的牛奶?完达山还是光明?蒙牛还是伊利? 他们喜欢什么牌子的饮料?七喜还是雪碧?果粒橙还是农夫山泉? 他们是不是也要抽烟?七匹狼还是云烟?芙蓉王还是中华? 他们会不会也喜欢美酒?青岛还是百威?剑南春还是茅台? 他们喜欢面包还是蛋糕?他们喜欢牛奶还是豆浆?他们喜欢抽烟还是喝酒?他们喜欢薯片还是虾条?他们喜欢关东煮还是热狗肠? 他们喜欢…… 如果你胆子够大,如果你好奇心够大,欢迎你们在晚上九点以后来到0号便利店进入他们的世界。这里,会有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如果你决定来,请你看好下面的一句话。 ——届时发生的一切问题,本店概不负责。谢谢配合! 温馨提示:在你下定决心以前,请确定你做好了所有准备。最后,别忘了那句人人都知道的话。——好奇害死猫…… 正文 纸媳妇(一) 深夜,一条僻静地小巷里空无一人,一只老旧的路灯一闪闪地,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寿终正寝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上身白色跨栏背心,下身土黄色的短裤,趿着拖鞋,一手攥着一个酒瓶子,东倒西歪地走了过来。 “长生,长生……”男人忽然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见,见鬼……”男人顺着声音看去,空无一人,男人自嘲地笑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长生,长生……”男人刚刚回过头去,声音再一次想起来了。这一次,男人想起来了,这是妻子的声音。 “雪梅,雪梅,是你吗?你在哪?”男人一下子酒醒了不少,慌忙转过身去冲着漆黑的小巷声嘶力竭地喊道。喊着喊着,一行行的泪水不能自己地流了下来。 “长生,你怎么这么憔悴?”男人不知道何时,身边有了妻子的身影,只见她穿着走时的穿的那件红色的旗袍。 “雪梅,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走,咱们回家。”男人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走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你。”女人叹息道。 “不说这些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回家。”男人擦了擦眼泪,咧开嘴傻笑起来。 “嗯,走吧。”女人乖巧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男人拉着女人不停地诉说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 小区看门的张大爷看到男人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数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张大爷看着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才幽幽地叹息道:“小秦的媳妇走了三年了,今天是她的忌日。这小秦呐,怕是太想媳妇啦,不然怎么拉着一个纸人又哭又笑的呢?” …… 我叫墨宇峰,现在,我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以后留在了南方。闲散惯了的我在古雨镇盘下了一家小小便利店,以此作为营生。我给它命名为——0号便利店。 0号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白天,这里和普通的便利店一般无二,也有几个店员帮忙。晚上八点以后,就只有我和小福两个人看店了。 仲夏的一天晚上,跟往常一样,白天当班的最后一个店员在晚上七点半锁好了门离开了。七点五十分,我带着小福哼着小曲打开了门,然后再锁好门窗。开始这一天的夜里生意。 我并不开大灯,只把柜台的小台灯打开,查了查今天的账。小福去弄做小吃的炉子了。小福是个孩子,但可千万不能小看他。他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关东煮、热狗、茶鸡蛋、煮玉米这些小吃的生意。 很快,时钟的时针走到了9点,钟声准点准时地敲响了,店里突然来了好多顾客。这些“顾客”并不在乎我开没开灯,愉快地选购起来。没错,这些“顾客”和我们不同,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饿死鬼多了,小福这几天晚上都忙得不行。期间,有个擦胭脂抹粉、娘里娘气地男鬼嫌关东煮口味不够好,没完没了地提了半天意见。看得我不禁一阵摇头。 “小哥,来包七匹狼。”我正在手机上激战的时候,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了。我抬头一看,差点把我吓得坐到地上。只见一张皱纹堆叠的惨白的大脸上抹着两坨血红血红的腮红,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头上盘的像珠穆朗玛峰那么高的头发,才让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女鬼。一张黑红的大嘴,正咧着嘴露出一嘴小黄牙,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二十万!”我没好气地说。 “呦,怎么又涨价啦?”那女鬼扯着公鸭嗓子说到。 “通货膨胀!”我耸了耸肩说到。 “得,二十万就二十万吧。”看来这个女鬼还是阔主。 我本来以为,她这就该走了。没想到,她又龇着牙说上话了。 “小哥,以后有什么俊俏的男鬼,记得给我联系联系,嘿嘿……” “啊,好好,你放心吧。”我急于打发走她,应和到。我心想,大娘就您这幅尊容,还想要俊俏的男鬼?阴间不是也有鸭子馆吗?你干脆包鸭子去好了啊。看着她见见飘远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十一点了。子时已到,这时候更多的鬼魂出来了,尤其是一些孤魂野鬼。我让小福去看柜台,休息一会儿,我来弄关东煮这些东西。正当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小福突然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像门口点了点头。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门启处,有一个女人走进来了。我看见来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但是还没到十二点。真是该死,这个一天之中最阴的时候,怎么进来了一个生人。可是,我明明都锁好了门窗了啊,看来这是一个小偷吧。 这个女人一进来,赶紧往柜台看了看。看见柜台上亮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她也是一愣。她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紧接着,开始了一些奇怪的舞蹈动作。她不清楚,但是我很清楚,那是那些游魂在捉弄她。如果她运气不好,遇到需要托生的水鬼、枉死鬼,没准还要成为那些家伙的替身。 我摇了摇头,虽然她是小偷,可是毕竟是条人命,不能不救。我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过去。走到她近前,我把脖子上的木牌拿出来晃了晃。果然,一众的鬼怪纷纷散开,那女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惊恐地看着我,挣扎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来,跟我走。”我轻轻扶起了她,轻声说到。 我把她扶到柜台这里坐下。这时我才发现,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鹅蛋脸上一对大大的黑眼睛。身材纤瘦,一副惊恐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她的身材不是那种让人喷鼻血的类型,但是配上她的脸型,显得非常娇俏可爱。 “唉,你说你年纪轻轻地,干点什么不好?”我看着她的样子,一阵不忍。也不好再说她,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叹息道。 她接过了热水,听到我说话之后,似乎才回过神来。忽然抱着我,哇的一下就哭了。哭了一会儿以后,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又赶紧把我推开了。 “刚才的事,不许告诉别人。”她紧张地说到。我看着她漆黑地眸子,点了点头 接下来,她抽抽搭搭地把她的故事讲给了我听。她叫叶爽,是个孤儿。她从就是师父把她养大的。她师父原来是个盗墓的传人,后来一方面觉得这买卖太损阴德,一方面国家查得越来越严,盗墓干不下去了,于是转行做了一段时间小偷。虚实她师父真的很聪明,他做小偷的时候,也算是行业翘楚了。后来收养了她以后,她师父就收手不干了。虽然传了她一身本事,却严令她不可以做小偷小摸的事。无奈,孩大不由娘,她就是对这方面有兴趣。她师父宠她,拿她也是没办法。 “今天受教训了吧!”我听她说完,苦笑道。 “哎,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叶爽全然不顾我挖苦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小福插嘴道。 “我师父和我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怎么刚才是有鬼?对了,你们俩在这干嘛呢?不会是同行吧?”叶爽听小福说完一脸的兴奋,全然忘了刚才害怕的样子了。 “开店呗,还能干吗?”我笑道。 “开店,给鬼开的店?”叶爽诧异道。 “还有僵尸呢。”小福笑嘻嘻地说。 “别骗我了,哪有什么僵尸啊?”叶爽一脸的不相信。 “我啊,我可有六百多岁了。”小福一脸的堆笑。 “天啊,不会吧。我竟然看到了天灵尸!我听我师父说过,这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啊!”叶爽一声惊呼,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我暗暗在心我给你里对她刮目相看了,她竟然知道天灵尸。 “来,我给你开眼,你自己看看。”说着我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两片沾了符水的柚子叶,贴在了她的眉毛上方。 “啊!怎么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来的?”叶爽失声惊叫,引得那些游魂纷纷向这里看来。 “那些都不是人,是鬼。”我轻声说到。 “原来,鬼也要逛超市啊。可是,他们刚才干嘛捉弄我啊?”叶爽惊讶了一会儿之后,回过头来一脸不爽地看着我问到。 “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有个买东西的地方,你来偷东西,捣乱,他们能不捉弄你吗?”我无奈地说到。 “那,还我真是万幸啊,遇到了你们。”叶爽吐了吐说到。 “你这么说也是,这要是赶上鬼差来了,那你可就惨了。”我摊了摊手笑到。 “鬼差?会怎么样啊?鬼差还能管活人吗?”叶爽不服气地问到。 “鬼差是拿不走你的肉体,可是他们可以拘走你的灵魂。当然了,你就是偷个东西也不至于就让你去死。可是等你还魂回来,恐怕也就该精神失常了。”说着,我把一群看着叶爽流口水的老色鬼赶走了。 正文 纸媳妇(二)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叶爽知道我这里的情况以后,非但没有吓跑,反而兴奋起来,非要留在我这里。我想也好,左右她也没地方去。留在这里,总比让她接着偷东西去强吧。这不,刚把她留下,第二天晚上又来了一个女人。 今天周五,马上就是周末了。晚上九点刚过,大门被一个人慢慢地推开了。叶爽、小福还有我通通伸长了脖子看看来人是谁。因为,我们都明白,来的人是个生人,而不是阴魂。至于为什么,这不是废话吗!鬼进来需要开门吗? 来人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太太,只见她身材已经比较走样了,个子也不高。胡乱裹在身上的红色风衣里露出了里面衬衣的衣角,脚上一双老式坡跟皮鞋,神情疲惫又焦虑。 她并不在意我的店为什么不开灯,只是径直向柜台走来。看见柜台后的我们时,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努力地理了理头发。 “请问,您是墨,墨宇峰吗?”老婆婆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恐惧。 “阿姨,是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我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老人家,不知她到底来有什么事。 “我,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儿子!”老人家说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弄得我们三个人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过来好久,我们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老婆婆扶起来。我扶着她坐下了,叶爽去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老婆婆,别激动,坐下喝点水,慢慢说。你儿子到底怎么?”我柔声说到。 “哎,哎,好好……”她看着我们泪水夺眶而出,只是勉强地应和着我们。我示意小福把今晚的“顾客”通通赶走,今天歇业。这件事,没有人比小福更合适了。至于为什么,这就是后话了。 “是这样的,我儿子中邪了。”老婆婆缓了一会儿,却说了这样一句让我们所有人都吓一跳的话。 “等一下,是谁让你来找我的?”老婆婆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此刻,对于我而言,这个问题比她儿子中不中邪重要的多。 “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梦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他告诉我如果我想救你,就在晚上九点之后来这里找你。本来,我也对这个梦将信将疑,但是我儿子出事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作为一个母亲,只要一点希望我都要努力试试。没想要,还真让我找到了。看来,我儿子命不该绝啊。”老婆婆回忆道。 “你儿子命该不该绝,这还不好说。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我听了她的话稍感心安,原来白无常去托的梦。 “大师,你要多少钱都可以,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老婆婆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余光中,叶爽好像偷偷地抽了抽鼻子。 “阿姨,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儿子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我的能力够不够解决这件事呢?”我拉住她的手正色道。 “哦哦,对对,我和您说说,我说说。”看得出来,她被儿子的事弄得相当地心神不宁,以至于说话都有些混乱了。我叹了口气,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星期二中午的时候,我儿子单位领导给我打电话,说我儿子已经一天没去上班了。没有请假,打电话也不接。因为上周日是我儿媳妇的忌日,起初我以为可能是孩子太难过了,喝多了。可是等我赶到他那里的时候,只见他正抱着一个纸人在那里自然自语。今天周五了,他就这么一直这么不吃不喝,谁叫也不答应。你说,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老婆婆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小福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把叶爽听得瞪大了眼睛,一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阿姨,你刚才说快一个星期了,那么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试探着问到。 “哦。你这么一说啊,我想起来了。他们小区门卫老张头和我说,上周日夜里我儿子回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了。”老婆婆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到。 “好了,阿姨,你把你儿子的生日时辰还有你的地址和电话写在这张纸上。然后,你可以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们会到那里去看看的。”我点了点头说到。 “这,这就可以了?大,大师你要多少钱啊?”老婆婆颤巍巍地说到。 “这,你就给五百就行啦。”我笑着说到。 “好,好,这,这是五百快钱。那,这件事就拜托你啦。”老婆婆赶紧拿出来五百块放在了柜台上。 “当心吧,阿姨。您赶紧回去看着你的儿子吧,我们既然决定管了这件事,就一定会管到底的。”我一边送她出去,一边轻声安慰道。 送走老婆婆以后,我一屁股做回了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账本半晌没有说话。叶爽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捅了捅我的胳膊。 “喂?想什么呢?”叶爽好奇地问到。 “我在想刚才那件事。”我心不在焉地答到。 “啊?是不是觉得收钱收少了,你这个财迷?”叶爽揶揄道。 “什么啊,你懂什么?我收她钱,那是为了让她安心。这种事,不收钱她们会不踏实的。再说,这都是要命的买卖,你觉得我要是真想要钱,五百就够了?”我没好气地说。 “那倒也是,”她虽然不服气但是也只得同意,“那,那你还想什么啊?” “这件事有点奇怪。”我迟疑道。 “怎么怪了,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啊。”叶爽好奇地问到。 “怪就怪在白无常亲自去托的梦。”小福笑嘻嘻地说到。 “哦,原来那个老婆婆说的年轻人是白无常啊。”叶爽若有所思地说到。 “按理说,这种被什么鬼魂附在纸人上迷人心神的小事,根本犯不上鬼差亲自跑一趟啊。恐怕,这里还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嘀咕到。 “那你问问鬼差不就知道了吗?”叶爽一脸期待地说到。 “唉……说不得又得见见那些家伙,真是倒霉。”我叹了口气说到。 “峰哥,我还要不要开门了?”小福笑嘻嘻地看着我问到。 “开门吧,开门吧。另外,老规矩,给我弄些泥来。”我一阵苦笑,摊了摊手。小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嘻嘻地跑走了。看他的样子,恨得我牙根直痒痒。 叶爽皱着眉推了推我问到:“墨宇峰,你要泥做什么啊?” “人鬼殊途,直接说话的话,互相都不知道对方说什么。活人只有嘴里嚼着泥土才能和鬼交流。这就叫,说鬼话。”我耸了耸肩。 “哦哦,太有意思了。今天,我要好好看看。”叶爽兴奋地不得了。 “有意思?好啊,那你一会儿你来吃泥吧。”我真是不知道这姑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算了吧,这样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还是你来做吧。”叶爽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 “一会儿你还是回去吧,鬼差的阴气太重,对你不好。”我看着叶爽,希望她能听话回去。 “这么好玩的事,你让我回去?不可能的。”叶爽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好吧,那你进去拿件衣服,一会儿小福会给你一道符,带好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到。 也许是之前小福赶过一阵子顾客,今天晚上店里的“顾客”并不多。我倒是乐得如此,省得一会儿鬼差来了又要再赶一次。时间,一点点地接近了子时,我和小福并没有什么,叶爽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倒是显得焦躁不安起来。 “墨宇峰,你不用开坛做法什么的吗?”叶爽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喏,要招鬼差,我这块玉牌比那些劳什子管用的多。”我把脖子上的玉牌摘下来放在柜台上,让叶爽看看。 “这,这是什么?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玉啊。”叶爽好奇地拿起玉牌。 “这是我们墨家先人传下来的。玉确实不是什么好玉,不过管用就行。”我看着玉牌上古朴的花纹,若有所思地说到。 “切,我看你啊,就是吹牛。”叶爽不屑地打趣道。 “好啊,那你一会儿就好好看着。小福,该你出手了,今晚的生意不做了。”小福点了点头,去把我们为数不多的顾客再次赶走。 …… 子时一到,我赶紧用随身带着的一把小刀把食指割破,滴了一滴血在玉牌上。霎时间,玉牌爆发出了一团金色的光芒。这光芒让我们有些真不开眼,等到这金色光芒消退一些,只剩下微微的金光以后,玉牌上的血迹也不见了。 “哇,这……”叶爽惊讶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和小福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莞尔。 还不等叶爽惊讶完,忽然空气中一阵寒意袭来。 “叶爽,把那件衣服穿上,符咒带好。”我急忙叫到。 正文 纸媳妇(三) 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而压抑,我明白是他们来了。想到这里,我赶紧从旁边的盘子里抓起了一块泥巴塞进嘴里。泥巴进到嘴里,又腥又涩,我强忍恶心。林爽也不知道怎么的,不知道害怕,还一脸兴奋。说起来,我给她开眼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小福自然就可以看到他们,而我天生就有阴阳眼。我本来不打算给叶爽开眼的,无奈这丫头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我抵挡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也给她开眼了。 我转过头去看时,只见白无常谢必安一身雪白的休闲装,脚上一双白色的皮鞋,头上一顶白色棒球棒绣着“一见生财”四个字,正笑嘻嘻地看着我;他左边是黑无常范无救一身黑色的西装,黑皮鞋,黑墨镜,上衣口袋里插着一个手帕,不用说手帕上一定绣着“天下太平”四个字。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板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往常我招你们,你们都得半天才来。今天,哥几个怎么来的这么快?”我笑着问到。叶爽不知道我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急得她直推我。但当着鬼差,我也不好说什么。 “啊哈哈……我就知道今晚你要找我,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谢必安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到。 “那我也就不用废话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招你上来。”我也笑了笑。只听见林爽在我身后正在和小福切切思绪,断断续续中好像是说这两位鬼差为什么这么时髦这么帅。我也是服了这个姑娘的脑回路了。 “你先看看这个人的生辰八字。”谢必安用下巴指了指我桌子上那张纸。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老婆婆留下来的字条我还没有仔细看。我赶紧把灯光对准那张纸条,叶爽和小福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秦长生,一九六七年七月十四夜里子时出生。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因为惊讶,小福脱口而出,我的眉头也拧到了一起。这样的四阴命格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哎,这是什么意思啊?”叶爽用捅了捅我小声问到。 “本来男人属阳,女人属阴。这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命格是个寻常命格,或者一个男人有至阳命格,一个女人有至阴命格这都没什么。而这个男人的命格偏偏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最阴的命格。这样的人命理阴阳相冲,他们的魂魄是一些心术不正的法师最好的容器。”我嘴里有泥不便说话,小福替我解释了这个问题。 “白无常,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想到此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叶爽还要问容器是什么意思,却被小福拦住了。 “你看到了吧,最近已经有好几个这样命格的人被纸人迷了心智。等我们去拘魂的时候,魂魄却不见了。”谢必安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哦?有这样的事?这还真是奇事一件。”我若有所思地说到。 “你看看,之前已经有五个人因此丢了性命了。”范无救这时面无表情地说到。 瞬间,我的桌子上出现了五张黄纸条。 “你也知道,人间的事我们不好插手。但是这件事搞不好最后也要涉及我们地府。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当然,你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出手帮你的。”谢必安摊了摊手,微微点头致意。 我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周遭的空气又是一变,再看时这二位鬼差已经离开了。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小福留在家里看家,我和叶爽简单地吃了点早点,急急忙忙地按照昨夜老婆婆给的地址赶到了秦长生所在的小区。秦长生家住在五层,从外面看他这套房子的算不上风水宝地,但是也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上到四层半的时候就看见秦妈妈已经在楼道里等着我们了。看着她焦急的神情,让我不禁心中一暖,鼻子也微微泛酸起来。回头看叶爽,叶爽把头别过去了,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秦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看了看上面小声问到。 “唉,还是几乎不吃不喝,每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理,只和怀里抱着的纸人说话。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啊……”秦妈妈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好吧,我们上去看看吧。”我点了点头,示意大家上楼去。 秦妈妈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我们轻轻推开门以后。只觉得,有那么一股寒了厚厚的窗帘的原因,却显得又昏暗又阴冷,时不时还地隐隐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瓮声瓮气的声音。声音很轻,完全听不出来在说什么。 我们循着声音,慢慢靠近发出声音的屋子。一边走,我一边悄悄地拿出了罗盘。按说,我是不太会用这个。但是,探测探测阴气这还是不难的。只见,罗盘上的振针不住的乱颤。果然,这个屋子里的阴气好重。我示意叶爽和秦妈妈靠后,我一个人进去秦长生的房间,看看什么情况。 发出声音的房间里,依然是一片昏暗。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一些杂物胡乱扔了一地。接着微弱的光亮,我看见秦长生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的一张双人床上。他怀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估计是秦妈妈说的那个纸人。他低着头,房间里又很阴暗,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嘴里在不住地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忽然,我发现他怀里的纸人散发着一股黑气。这股黑气的浓郁程度,绝不是寻常的孤魂怨鬼能达到的。不过,按照昨天晚上黑白无常的说法,这倒也并不奇怪。但是,看起来秦长生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有心直接出手,又怕反而会让秦长生反受其害。要是现在不出手,回去准备一下再来的话,我又怕在这期间再横生什么枝节。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女人的尖叫。我心里一惊,是叶爽。我想也没想就跑了出去。这是喜欢上她了吗?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想这种事。 出来一看,原来是秦妈妈着了魔一般的摔倒在地上了。这一下的突然变故,把叶爽吓了一跳,她这才叫了出来。我赶紧跑过去查看,心里一阵恼怒。只见秦妈妈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看她的样子,这是被鬼气冲体的症状。看来,是屋里那个怪胎感到了我的存在,不知道这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还是给我的警告。 不过现在这个局面,不是贸然出手逞英雄的时候。我示意叶爽带着秦妈妈先离开这里,我随后也跟着离开了。 “墨宇峰,现在要怎么办啊?”站在楼下,叶爽扶着已经昏过去了的秦妈妈焦急地问到。 “先回去,把秦妈妈救活再说。”我冷着脸说到。 “那,这边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叶爽一脸的不甘心问到。 “当然不可能,你放心,这里的事我是早晚会解决的。”说着,我用异常坚定的目光向秦长生家的窗户看去。恍惚间,仿佛那屋子里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 我们打了一个车,直奔0号便利店。一路上,我和叶爽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回来的时候,才上午十点多。我来不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赶紧准备救秦妈妈。秦妈妈的问题骑士并不严重,一碗符水也就解决了。但是因为她年纪大了,这些天又担心又受惊,所以大概还要昏睡一段时间。我让小福看着她,我去研究昨天黑白无常留给我的那五张纸条了。 中午的时候,叶爽看我心情不太好,自己下厨做了一段大餐。都是寻常的食材,但是到了她的手里,就突然变得活色生香起来,连小福都不住的称赞。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让我不觉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直到傍晚,秦妈妈才幽幽醒转。秦妈妈一醒过来,就马上开始询问他儿子的情况。我和叶爽费了很多口舌才让秦妈妈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了一些。 “秦妈妈,你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吃晚饭吧。关于您儿子的事,我们边吃边说。”我试探着问到。秦妈妈怔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中午吃剩的菜简单热了热,叶爽又煮了一锅小米粥。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简单地吃了一个晚饭。 “阿姨,你儿子那里你可以先不用回去了。你不用担心,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看到秦妈妈焦急的样子轻声说到。 “哦?真的吗?”秦妈妈惊讶地问到。 “嗯,没错,你放心吧。”我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叶爽好奇地问到。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小福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是这么回事,刚才我在研究那五张纸条的殄文的时候,我发现之前的五个人都是在他们的生日那一天去世的。如果按照这个规律,现在是阴历六月份,那么秦长生肯定暂时还没事。”说到这里,我夹了一筷子菜。 大家听我说完,都常常出了一口气。 “但是,我还有一个坏消息。现在有一个我们不知道身份的人,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 众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 正文 纸媳妇(四) “哦,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发现的。我查阅了我爷爷的的笔记后发现,幕后的人想要启动逆七星阵。”我说到这里,顿了顿。 “逆七星阵,这是什么?”叶爽好奇地问到。 “要说逆七星阵,得先说七星阵。七星大阵出自茅山,。顾名思义,就是用利用阵法,聚集北斗七星的能量,以此提高自身的修为。甚至可以由肉身一跃成圣。此法必须由得道高人才可以施为,法力不够强行运行此阵,一但被反噬,顷刻之间形神俱灭。而逆七星阵,则恰恰相反。逆转北斗七星的力量,以肉身成魔。”我解释道。 “这,这么厉害?”叶爽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那这么说,我们要对付的家伙相当棘手了?”小福也小声问到。秦妈妈听得已经糊涂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也不能这么说。第一,七星阵本就是一种投机取巧的办法,而逆七星阵毕竟不是正统阵法,阵法本身并不完整。这还不说,这样更加投机取巧的办法,危险性非常高;第二,逆七星阵按道理说,只要找到七个至阴命格的阴魂便可启动。然而,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准备选择七个阴阳相冲命格的魂魄。这就有两种可能。”我停下了筷子,看着大家认真地说到。 “什么可能?什么可能?”叶爽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她为什么胆子这么大。 “要么,这个人的法力不够,需要这七个魂魄分担反噬的力量;要么,这个人的目的并不是自己成魔,而是需要收集这巨大的力量。”小福一下子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抢着说到。我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他很得意地笑嘻嘻的看着我。 “小福说的没错。然而,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至少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对手。至于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起码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我摊了摊手说到。 “那,小墨,你说有个人随时都会丢了性命,这孩子是谁啊?能不能也救他?”秦妈妈听不懂别的,但是还心心念念着这件事。我听见她问起这件事,鼻子一阵泛酸。这样一个还在担心自己儿子安危的老人,在听到别人有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还念念不忘。这已经可以算是一种莫大的善意了吧。 “哦,是这样的。我看了前面五个人的生日,从阴历二月开始,刚好每个月一个。这也就是说,现在,阴历六月。应该有一个人快要因此去世了,或者已经去世了。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线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到这个人。”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到。 “明天我们再去你儿子那里看看,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线索。但愿,我们还还来得及救回来这个我们还不知道的人吧。”我叹了口气补充到。 当天夜里秦妈妈就回去照顾他儿子了,临走时还不忘嘱咐我要救救那个不知名的人。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刚要出发的时候,却被了两位“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 童勇是市刑警队特案组的组长,膀大腰圆,孔武有力,之前因为一些案子的原因,我和他有些交情;唐仁杰是我旧时的好友,从小到大就一直瘦的像甘蔗似的。没想到这家伙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市刑警队专家级的鉴识人员了,现在他也是特案组的一员了。我和童勇之间的交情,有一多半是他的功劳。今天他们俩一起来了,不用说准是没什么好事。 “呦,新找的妞啊?”唐仁杰还是一贯的没个正经。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这么严谨的工作。童勇倒是一如既往地冷着脸,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打心眼里不太喜欢他的原因。 “找你妹啊?你都大专家了,怎么还是没个正经的!”我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唐仁杰还要说什么,却看见林爽犀利的眼神。如果说这世上有一种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叶爽现在的眼神绝对可以杀人了。他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正事吧!”童勇冷着脸,瓮声瓮气地说到。说实话,他这样真心让我觉得有些扫兴。 “是这样的,老墨。前几天我们在城西南的烂尾楼那里发现了一具跳楼摔死的女尸。”唐仁杰正色道。 “哦,跳楼自杀有什么奇怪的?这是你们的工作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一个自杀的案件为什么要找到我。 “嗨,你不知道这事邪着呢……”唐仁杰眉飞色舞的,又要开始发挥他故事大王的特质了。 “好了,还是我来说吧。”童勇皱了皱眉,打断了唐仁杰刚要拉开的话匣子。 “这,要怎么说才好呢……”童勇虽然打断了唐仁杰的话,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相当难以开口似的。 “到底要不要说了,我么还有事。”我不耐烦地问到。这时候,小福和叶爽送来了水。 “嗯,是这样的,”童勇喝了口水,深吸了几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了似的,“三天前,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在烂尾楼要跳楼。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没有跳下来。下面,下面这里有现场的录像,你们自己看吧。”童勇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递到了我的面前。叶爽和小福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看了视频,我终于明白了童勇为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视频里,老百姓充分发挥了爱看热闹的优良品质。即使是这样偏僻的烂尾楼,也为了一大群大爷大妈在那里看热闹。诡异的是,站在天台上的女人似乎一直在和自己身后说着什么。然而,她的身后根本没有人。楼下的警察和群众的劝说,这女人完全充耳不闻。下。这种事情,显然不是科学解释得了的。这,就是童勇难以启齿的原因。虽然他和我也一起处理了几起科学解释不了的案子。但是,他到现在还是接受不了这些。欣慰的是,他还不是完全不懂变通。 “后来你们上去有什么发现吗?”看完视频,我严肃地看着童勇问到。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绿色的纸老鼠。”童勇没说话,唐仁杰摊了摊手说到。 “纸老鼠?”小福和叶爽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怎么了,你们干嘛这么惊讶?”唐仁杰诧异地看着我们问到。 “喂,你说会不会和我处理的纸人有什么关系?”叶爽见我一直没有说话,捅了捅我小声嘀咕道。 “你们说什么呢?”童勇有点不满地问到,他这个人一向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小声嘀咕。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去调查了一个被纸人缠住的男人的案子。那个案子还没有什么眉目。”我苦笑着说到。 “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显然,童勇和唐仁杰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窍。 “还不知道,不过如果这二者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事情可能就不简单了。”我严肃地说到。 “哦?怎么回事?”童勇看我一脸严肃,他的情绪也紧张起来。 我只好把前面的发现都跟他们说了一遍。但是,显然这两个人一时之间还是没有想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不简单的。这俩人瞪着四只眼睛,迷茫地看着我。 “是这样的,如果这二者只见存在联系。那么,就说明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就意味着,即使我们这一次破获了眼前的这个案子,但是我们可能还是无法碰触到这个组织阴谋的核心。要知道,没有哪个组织的首领会蠢到在一件任务里把自己搭进去。事实上,我们也许可能连一些高级首脑都接触不到。”我叹了口气,说到。 “嗯,可是这也没什么吧。”童勇想了一会儿,冷冷地说到。我明白,这样的大案要案他处理过很多了。虽然在常人看起来很麻烦,但是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 “我明白了,如果这只是他们庞大计划的一小部分,他们都为此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那么,他们最后的阴谋会有多疯狂,多可怕是我们完全无法估量的。对吗?”叶爽一拍脑袋说到。 “Bingo!”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这让她得意的不行。 “所以,现在,现在要怎么办?”唐仁杰愣愣地问到。这小子就是这样的,胆子太小。像他这样胆小的人,偏偏做警方的鉴识人员,这也算是奇哉怪也了。想想小时候,他还因为晚上看了鬼片,不敢一个人去厕所呢! “还能怎么办?事不宜迟,赶紧出发!”我站起身来,看着身边这些家伙。大家都站起了身,只有唐仁杰还愣愣地坐在沙发上。 “去,去哪里啊?”他还是有点懵。 “去现场啊!”所有人几乎一起喊了起来! 正文 纸媳妇(五) 我们赶到城西南的烂尾楼的时候,天气开始转阴了。放眼四周,果然是一片衰败之色。此刻,案发现场已经没人了,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几个警察在警戒线周围看守着现场。 我抬头看了看天,总觉得这片乌云来得有点奇怪。只见,叶爽不自觉和唐仁杰不自觉地紧了紧衣服。我忽然意识到,没错,周围的温度忽然下降了好多。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暗暗升起了一丝不安。 “走,赶紧上去吧,别看了!”我看众人还在观察四周,赶紧催促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不抓紧时间一定要出什么事的感觉。 我们顺着破旧的楼梯向上走的时候,想起了一段《我的邻居豆豆龙》。我们回头看去,原来是叶爽的手机响了。没想到,她这样一个业余小偷,居然用这么萌的手机铃声。 “喂,嗯,是我是我。你说什么……”叶爽接了电话以后,脸色数变。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了。 “怎么了?”叶爽挂了电话以后,我赶紧问到。 “是秦妈妈的电话,她说今天在她儿子房间发现了一个红色的纸兔子。”叶爽的脸色好像比我还焦急的样子。 “这,这怎么又出来了一个纸兔子?”唐仁杰抱怨到。此刻,童勇的脸色也难看的不得了。 “不知道,先不管那边,我们赶紧上去看看。”此刻,我的心里异常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着急要上楼去看看。于是,我打断了他们的思绪。不等他们跟上,我就率先跑了上去。 等到我们都来到天台的时候,天气阴的更厉害了。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没有一丝风,给人的心理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尸体和那个纸老鼠都被警察们带回警局了,警察在现场画的白圈还刺眼地摆在了那里。我们几个人慢慢地走了过去,离事发地点越近,我就越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 “咦,这感觉很熟悉啊。”小福拉着我的手,小声嘀咕到。叶爽听见了以后,也看着我点了点头。没错,他们说的对。尽管这里是天台,但是这种感觉和秦长生房间的感觉非常相似。 “当时,纸老鼠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吗?”我皱着眉头问到。 “没错,就是在这里。”童勇点了点头说到。 “看起来,这两起案子确实是有关系的。”我叹了口气说到。众人听我说完,也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没等我再说什么,忽然一阵疾风皱起。吹的在场的每个人一阵说不出话来,紧接着雨点就噼里啪啦的下来了。不用说,豪雨将至。 “哎呀,老墨,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困呢。”唐仁杰揉了揉眼睛,看着我说到。我听他说完,心里忽然一惊。再看小福,这小子倒是挺机灵的。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伞,现在正撑着伞呢。再看其他人,都开始出现状况了。深圳,连我都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 “快,快撤出去。这雨有问题。”我大声喊着,但是显然,叶爽和唐仁杰已经没什么力气自己走出去了。我让小福赶紧出去,这里对他来说最危险。我和童勇一人抱着一个,踉踉跄跄地把这两个人往天台的入口处拖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离开这些该死的雨水。 我们几个人都累得脱力了,也不管周围脏不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没过多久,叶爽和唐仁杰先后都缓过来一些了,有了一些精神。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才终于安心了一点。 “老墨,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唐仁杰一有了精神头,就忍不住打开他的话匣子了。 “是啊,是啊,刚才怎么突然浑身没有力气了呢?”叶爽也揉着太阳穴问到。 “怪我,怪我。是我太大意了。你们从这里的窗口往外看。”我指着外面,让大家过去看。他们过去看的时候,我开始仔细地检查小福。彻底确认他没事以后,我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呀,怎么周围都没有下雨?”不用说,这是叶爽的声音。 “是啊,是啊。好奇怪啊。” “还真是啊……” 我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并没有说什么。 “墨宇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叶爽跑到我身边好奇地问到。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窗口面向的位置,恰好和我们刚才站在天台上面对的方向是相反的。”我捋了捋湿透的头发,没精打采地说到。 “嗯,确实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童勇看着我点了点头说到。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我想你们也应该明白,刚才那个不是雨。”我看着众人,他们都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那个是什么?”叶爽瞪着眼问到。 “这个叫鬼雨,也叫魂泪。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块乌云,根本就不是什么乌云。那是附近怨魂的怨气凝结而成的雾气。所以当然了,魂泪蕴含了极大的怨气,生人淋到,会消融生人的生气。症状,轻则像你们这样精神萎顿;重则发热,昏迷,甚至会死亡。游魂淋到,也会因为不堪承受这种力量而魂体受损,甚至是灰飞烟灭。”我缓缓解释到。 “那为什么只有那边会下这个什么鬼雨?”唐仁杰紧追不舍地问到。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城市的西南方,刚才我们面对的方向也是。奇门八门里,这是死门。所以,才出现在那里。”我沉声说到。 “那,因为这里是死门,所以这魂泪自然凝结而成的?”叶爽想了一下问到。 “不,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自然凝结这么多冤魂的怨气,那必须是一些机缘巧合的风水奇绝之地才可能。这里,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很明显,这是人为的。”我对叶爽笑了笑让她安心。 “这是谁弄得?为了什么?”童勇几乎是嚷了出来,我知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早就已经把他搞得心烦意乱了。 “看这个手段,不是寻常术士之流可以做到的。起码,我们面前这两个案子的幕后黑手还不够这个级别。以我推测,应该是整个阴谋的幕后黑手。至少是我们要面对的这个神秘组织的高级首脑级别的。因为,这场鬼雨一下,他们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消除的一干二净。看来,是我们的行动惊动了他们了。”说到这里,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那,老墨,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唐仁杰挠了挠头问到。 “这样吧,我和小福还有叶爽去秦长生那里看看。你和童组长回去看看尸检报告有没有什么发现吧。你们看这样行吗?”我想了一下说到。 “没问题!”童勇斩钉截铁地说到。 “对了,那个,老墨啊,我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唐仁杰刚要走又不放心地回头问到。 “放心吧,没事。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我哭笑不得地说到。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了以后,我们回去换了换衣服,赶紧奔秦长生家去了。在他那里,除了发现了一只红色的纸兔子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我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无奈地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叶爽闹着要买衣服。因为,她并没有随身携带行李。现在穿的,还是我的一套新衣服。我和小福禁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同意陪她去逛商场了。好在,叶爽并不是那种喜欢逛街的女孩。所以我们只是简单地买了两件衣服就回家了。 晚上,我们刚刚吃完饭,唐仁杰打来了一个电话。他说验尸报告显示,从尸体的腐败程度来看,死者好像死了几个月了的样子。我点了点头,这就对了。鬼术对尸体的侵蚀程度会让尸体的腐败程度成倍的加速。几天前死亡的死者,往往就是这样,尸状像死亡了几个月了一样。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决定去0号便利店上班了。也许,今晚来店里的游魂能给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信息。说实话,要说谁对这个城市每一天发生的事最了解,没有什么人能比他们知道得还多了。不用说,叶爽这个小尾巴肯定要跟着我了。我想了想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能让我省点心,我把脖子上的玉佩给她戴上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给她带玉佩的时候能听见,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你就当作是护身符吧,保平安的。”我给她带好了以后,懒洋洋地说到。 “这么说,你是担心我出危险咯?”她俏皮地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到。 “这还用说吗?现在我们面对的对手有多危险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又不懂道术,带着这个我还放心一点。”我没好气地说。 “那,这,这算不算是你关心我啊?”我得承认,头一次看见她这么害羞还是挺有趣的。不过这么一来,弄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嗯,就算是吧。哎呀,真是麻烦!”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紧张,只好赶紧装作要出门的样子。 叶爽也不恼,嘻嘻笑着追了过来。再看那边,小福正坏笑着看着我。这小子就会看我笑话,真是恨得我牙根痒痒。 正文 纸媳妇(六) 今天晚上店里的生意反常的不好。偶尔来几个买货的朋友,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熟面孔——老马。老马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工厂事故意外身亡的。因为活着的时候为人善良、懦弱。所以,死后也一直被其他的恶鬼欺负。后来,我来到这边以后,他这才算脱离了苦海。所以,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悉了。 “老马,今天这都怎么了?”我看老马也急着要走,赶紧往嘴里塞了点泥,拉住他问到。 “嗨,小墨啊。你也赶紧走吧,这里要出事。”老马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到底怎么了啊?你说清楚了。”我不依不饶地问到。 “好吧,好吧。要是不给你说明白了,我也没法走。要说到底怎么了,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们这些家伙都能感觉到空气里有一种不详的气息,恐怕不是我们能抵挡得了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横死的游魂本来就魂体不稳,这要是在因为这些事弄个魂飞魄散,那就倒霉透顶了。行啦,我走啦……”老马叹了口气说到。 “明白了。行了,老马,你赶紧走吧,注意安全。”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老马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 我看老马走了,赶紧漱了漱口。这才把刚才老马和我说的话,又和叶爽说了一遍。 “这里怎么又出了这种事了?”叶爽一脸苦瓜相,哀叫到。 “古雨镇在风水上,虽然不算是藏风纳水,大富大贵的风水宝地。但也算是依山傍水,福荫子孙的福地了。按理说,并不应该发生这种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这股气息应该和我们的对手有关系。”我想了一会儿,沉吟道。 “气势这么大,是不是也太张狂了点?”小福看着我,冷笑起来。一个小孩的面孔上出现这样的笑容,还真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等着吧,我倒想看看对手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我摸着小福的头,笑着说到。 这之后的几天夜里,都如这一晚一般无二。警局那边,也没什么进展。我们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秦长生了。鉴于最近夜里的生意越来越差,所以近几个晚上我一般开到半夜也就关门了。 大暑这天晚上,我决定请小福和叶爽去街边吃大排档去。天气虽然炎热,此刻也已经是午夜了。但是大排档里还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饮食专家说,烧烤、烤串这些东西有害健康,饮酒也有害健康。但是有一件事,他们不懂,科学也不懂。那就是,这些有害健康的东西,是治疗寂寞最好的良药。在这里夜夜笙歌的人群,白天辛苦工作了以后,夜里却还是不想睡。因为,关上灯,不等睡意到来,寂寞就已经汹涌而至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手机、电脑、游戏不仅没有治好现代人寂寞,反而让寂寞如同瘟疫一般迅速散播。 我一向不太喜欢喝酒,但这不等于我没有酒量。我只是十分讨厌自己处于意识不清醒的状态。清凉的啤酒和各色的烤串驱散了我们近日以来的辛苦。就连小福这个宋朝来的小鬼,都吃的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以后,我们打算顺着寂静无人的街道,慢慢走回住处。就在我们三个人先聊着散步的时候,路边的七八个人忽然歪歪扭扭地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看他们的步态,好像喝醉了的样子。我提醒叶爽和小福赶紧走。老话说,天子尚且避醉汉。这喝醉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可是随着我们加快了脚步,那些人也加快了脚步。我们又赶紧换了一条路,他们也追了过来。看来,这些人并不是醉汉这么简单。 就在我还在疑惑这些人要干什么的时候,我只觉得后面忽然一阵凉风骤起,我下意识地一躲,只见一截白花花的东西从我耳边掠过。定睛再看时,竟然是一柄匕首。我顺势向前一滚算是躲开了这一击。虽然,我懂一些法术,但要说身手,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拿不上台面了。我还没来得及想到要怎么处理面前的局面的时候,只听耳边响起了一声娇喝。原来是叶爽和这些人打在了一起,我赶紧爬起身,先把小福扶到一边。 叶爽被一圈人围在中间,赤手空拳与这些人搏斗这。他们的动作快得我都有点看不清楚了,只能大致看出来叶爽娇俏的身形在中间上下翻飞。还没怎么样呢,几下子就打倒了几个壮汉。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叶爽的体力渐渐不支了,局面上也开始对叶爽不利了。 “喂,老墨,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看着?”小福捅了捅我,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 “用你说吗?我这就帮她去!”我老脸一红,好在路灯昏暗别人也看不见。但是,我嘴上是不能示弱的。不过小福说的对,我作为一个大男人,确实不能让叶爽这么一个女孩就这么和一群壮汉搏斗。无论如何,这也说不过去。 话一说完,我咬了咬牙,心一横就胡乱地冲进人群中了。叶爽见我冲了进来,眉头一紧。那些壮汉们也愣了一下。 “喂。你又冲进来干什么?”叶爽气喘吁吁没好气地问到。 “你说呢?我看你学艺不精,不得来帮忙啊!”我笑嘻嘻地说到,同时也是给自己鼓劲。 “切,谁用你帮忙啊?”叶爽虽然此刻略显狼狈,嘴上却不肯服输。这一点,倒是和我很像,这让我不禁为之莞尔, “少废话,要打情骂俏回家去!哥几个,动手!”为首的大汉一声令下,众人又纷纷冲了上来。我和叶爽背靠背站在一圈人中间。 “呸,你们这些没素质的。敢打断姐姐说话,我要你们好看!”叶爽一边忙着应对面前的局面,嘴里还是不肯放松。看来啊,惹恼了这个小刺猬,还真是不好收场。 我们两个人她有拳脚功夫,我凭着平时练气时的一些功夫,勉强还能维持局面。可是,久了,这肯定不是办法啊。我心里正着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凄厉无比的男童的嚎叫声,紧接着周围的气场为之一变。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小福。 “把耳朵堵好,趴下!别问为什么,快!”我拼尽全力对叶爽喊到。说完我也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扑倒了。 我们刚刚趴下,隐约间只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又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随着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安静下来。我试探着抬起头看的时候,只见那几位老哥已经昏倒在街上了,身上的衣服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了。再看看我自己,除了没昏过去,身上的衣服也都差不多碎了。叶爽倒是还好,只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喂,下次你用这招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我看小福正在冲我呲牙傻笑呢,眉眼间都是一副骄傲之色,我没好气地说到。 “切,你有没有良心啊?没有我你们能摆平这些人吗?”小福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们需要你救吗?真是……”我反唇相讥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让人省心。”小福学着老头的样子感慨了一句。说完也不等我们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凌乱在午夜的风中。 ……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早饭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昨夜遭遇的袭击有点奇怪。 “叶爽,你觉得昨天晚上那些人的身手怎么样?”我咬了一口满头问到。 “你也看到了,应该也能算是高手吧。”叶爽似乎还在为昨夜的偷袭而闷闷不乐。 “那你说,这些高手会是找错人了,或者就是闹事吗?”我问到,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了。 “怎么可能?你别忘了这可是七八个高手啊,不可能都傻到一起去了吧。”叶爽没好气地说到。 “看来,是有人要除掉我们啊……”我喝了一口粥,慢慢地说到。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对于这个纸人案的调查,惹恼了幕后的黑手啊?”叶爽也停下了筷子。 “嗯,不好说,但是有这个可能。昨天晚上不是把他们交给童勇了嘛。看看他们能问出点什么吧。”我摊了摊手说到。 “喂,小福,昨天晚上你那招音爆可够酷的。什么时候教教我呗?”我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叶爽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昨天夜里小福的音爆上了。 “叶爽姐姐,这个,这个你学不会。”小福讪笑着说到。 “我,我,我怎么就学不会啊?你不能这么小看我啊?”叶爽不依不饶地说到。 “不是啊,这个起码是僵尸才能学会。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学啊?”小福无奈地解释到。 “那我不管,我就要学。”叶爽耍起了无赖,作势欲扑。小福吓得赶紧跑开了。 一个寻常的早晨,忽然变得欢愉起来。 正文 纸媳妇(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会在作案现场留下纸人的神秘组织,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般,隐匿了所有的踪迹。无奈,我只能借机取了几根秦长生的头发。希望到时候凭借“引路符”可以带我们找到对手的所在。 当然,我很清楚对手要在七月十四这天夜里动手有多聪明。人人都知道,七月十五中元节,佛家又叫盂兰盆会。这一天,鬼门开,百鬼行。而七月十四的子时,就是鬼门开的时间。这个时候,百鬼夜行,是一年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会扰乱天地之间阴阳二气气息的平衡,甚至会发生紊乱。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他们施行那些邪法固然是有利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一种困境了。 无论如何,七月十四还是按时来了。秦妈妈一直担心儿子的安危,我当然理解这种心情。可是话说回来,这也是他的命啊。是死是活,也要看他的造化。上午,我们仨人轮番上阵这才算安慰好了秦妈妈,让她晚上在这等着。下午,我联系了童勇和唐仁杰,让他们今晚做好准备,随时支援我们。 夜色渐浓,今天晚上我亲自给大家做了一顿饭。没想到,我这一桌东北菜也让叶爽这个南方姑娘吃的不亦乐乎。后来我才知道,她师父也是北方人,她从小吃到大,所以习惯了这种口味。不过,据她所说,她师父的厨艺倒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敢恭维,丝毫没有进步。这是后话了,且说这顿饭我们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以后,我打发小福出去按计划行事了。叶爽一直好奇我让小福干嘛了,但是我一直不说,这让她气得一直撅着嘴。我也不理她,开始准备晚上要用到的工具和符纸和武器。 “咦,这是什么啊?”叶爽就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虽然刚才还气呼呼地不和我说话,这会儿看到我正拿着一根短棒样的东西,这又好奇地问到。 “这个啊,这个可是宝贝。”我神秘地笑了笑。 “切,小气。刚才你和小福的秘密不肯告诉我,现在这个你也不告诉我,真是的。”叶爽又开始耍起小脾气了。 “好好好,你要知道的,别后悔啊。告诉你,这里面是轮回酒。”我佯装无奈说到。 “轮,轮回酒,这是什么啊?”叶爽茫然地问到。 “轮回酒,也叫还元汤。说白了呢,就是童子尿。”我笑嘻嘻地说到。 “童子尿?哎呀,你太恶心了啊!”叶爽一听我说完,不禁对这个东西敬而远之了。 “是你问我的啊,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喏,既然你问了,你就拿着这个。上面有盖子,别弄洒了。”我把这支竹筒交给了叶爽。 “喂,凭什么要我拿啊?墨宇峰,你过分了啊!”叶爽不服气地嚷了起来。 “哎呀,好啦好啦,就这么定了。我要去准备引路符的法术了!不说了啊!”我忍着笑,摆了摆手说到。 所谓“引路符”,就是用勾魂符缠在秦长生的头发上,踏罡步走,念勾魂咒语。这样,这缕头发能带着我们找到他的主人。叶爽这点非常好,我做正事的时候她绝不打扰我。此刻,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只听手机铃声响了。我看了一眼并不接起来,而是马上准备“引路符”。 “叶爽,让唐仁杰和童勇准备。你把手机定位打开,我们一动,就让们动起来。”我这边手里忙个不停,嘴里还不忘吩咐叶爽。叶爽点了点头,转身去打电话了。我则从旁边拿出来一个振针被去掉的罗盘,将这缕头发放在上面。这样,这缕头发就可以代替罗盘的指针为我们指引方向了。不然,我们俩人真的抓着一缕头发满街跑的话,别人肯定以为我们是神经病了。 我们两个人匆匆穿好衣服,下了楼。叶爽发动了汽车,我负责指引方向。起卦八怪,半个多小时以后来到了东山。东山是城东的一个小丘陵。平时,也有人来这边徒步游玩之类的,但是这里的山势不可能有些什么巧夺天工的风水格局。平时也确实没听说这里有什么奇异的故事和传说。这一次,如果他们真的躲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呢? 不多时,童勇他们也开着车赶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辆车。不用说,这是他派来的警察了。他们从车里下来,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样子,看得我直头大。 “童组长,你以为这是打击暴徒啊?”我没好气地说。唐仁杰见我这么说,一阵暗笑,却被童勇狠狠地瞪了一眼。 “别废话了,接下来怎么办?”童勇还是摆着那张扑克脸。 “上面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这样,你们先不要上去。就在外围接应我们就好了。你们也知道,那些家伙神神鬼鬼的,不是寻常人能对付得了的。让他们上去,也是白白牺牲。”我指着那些一脸茫然的警察说到。 “行,你放心吧。你们,注意安全。”唐仁杰拍了拍我的肩膀,凝重地说到。 “放心吧,兄弟!”我点了点头。童勇并不看我,我知道他心里对于自己只能在这里干看着是不满意的。但是理智上,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我不怪他,回身将车里的八卦,和我的背包拿出来。转身和叶爽消失在山中的夜色里了。 果然,我们根据罗盘上头发的指示,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一个虚掩着的山穴。因为那里远离景区的步道,又是相当陡峭的一处山壁。所以一般徒步的游客还真不容易发现这里。 透过洞口的藤蔓和枝条,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有微弱的火光。我收住了气息,小心翼翼地将头凑过去。这时候,叶爽也凑了过来。只听,里面一男一女在大声地说话。 “怎么样,时间差不多了吧?”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嘶哑而又尖利,让人听完了心里不觉一颤。就好像吃了蟑螂一样那么恶心。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果然子时将至。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主人还等着我们的成果呢?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这时候一个女性的声音想起来了。听声音,好像是个小孩。 “放心吧,对了,那个碍事的家伙会不会来搅局啊?”那个男人说到,显然这个“碍事的家伙”说的是我了。 “到了这个时候,怎么也得拼一拼了。自古华山一条路,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了!”女孩的声音凌厉了起来。 “嘿嘿。你看看你,急什么?老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男人嘿嘿笑着说到。 “好啦,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吧!”女孩不耐烦地说到。 “好,真是性急,啊!”男的还要说什么,却突然叫了起来。 “你至于吗?你拿石头打我干嘛?”男人叫到。 “谁打你了,真是的!”女孩不甘示弱道。 听到这里,叶爽疑惑地看了看我。 “是小福?”叶爽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到。 我点了点头,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可把她骄傲的不行,我赶紧示意她噤声。 …… “算了算了,赶紧开始吧。误了时辰,你我可都担待不起。”里面的男人又说话了。 “哼,那你快动手吧。”那女孩没好气地说到。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少得了我?”这是小福的声音,看来他们是对秦长生动手了。我示意叶爽跟上我们两个悄悄地钻进山穴。只见,此刻小福正笑嘻嘻地站在两个人面前。这两个人一个是瘦小枯干,有些佝偻的男人,另一个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女孩。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那个男人因为又惊又吓,声音变得更加难听了。 “啊呀,还是个天灵尸。可惜了,今天你就要散了一身的道行了。”那个女孩冷笑道。 “是吗?你这么确定?”小福还是笑嘻嘻的,毫无惧意。 “你是尸,我是魔。不如,你加入我们吧。”那个男人贱兮兮地笑道,还不住地搓着手。这一幕,看得我直恶心。 “加入你们?你们有什么啊?连奶油冰欺凌和可乐都没有,没意思没意思!我才不要加入你们!”小福踱了踱步,笑嘻嘻地说到。 “别废话了,纸耗子,动手吧!”那个女孩没有耐心了,一声清喝就要动手。 “小福,撤!”我手里一道黄符飞出,同时让小福往我这边撤过来。 那两位见我们在这里,略一迟疑,就朝我们扑了过来。我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一口短刀,抵抗起来。叶爽凭着一身好武艺,以及我送给她的玉坠。一时之间,也不落下风。我示意小福去救秦长生,小福点点头就跑过去了。 “啊!老墨,不行啊,他们身上都有镇尸符,我进不了身啊!”我们这边正无暇分神,却听见小福那里叫起来了。 “注意安全,看不看能不能把他们的法坛破了?”我挡了那个女孩的一道掌心雷,大声叫到。 正文 纸媳妇(八) 我和叶爽堪堪能和面前的这两个人斗个平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与我缠斗的女孩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卖了个破绽迅速撤出了几米远。 “臭耗子,别打了。赶紧动手,误了时辰,打赢他们又有什么?”女孩大声叫到。 那个叫纸老鼠的男人也一跃向后跳了很远。他还是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不过我总觉得他那个笑容让我一阵一阵的反胃。 “嗯,红兔子。这是今晚你说的最有建设意义的一句话了。”纸老鼠用他特有的太监一般的嗓音笑嘻嘻的说到。 “别废话了,赶紧准备吧。他们交给我就好了。”说着,这个叫红兔子的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一个充满稚气的小脸蛋上,如今是这样一副表情,着实叫人感到诡异之极。 说话之间,刚才我扔出去的一张黄符飘飘然落在了红兔子身边,只见她下意识的一躲。我仔细看去,似乎那是一道镇鬼符。我心里一惊,难倒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只修炼成实体的鬼妖? 鬼妖其实也是鬼。他们都是生前经历了巨大的磨难和痛苦,死后化为厉鬼。又通过多年的努力和一些机缘巧合,才化为了可以以实体现身的鬼妖。由此可知,他们心中的怨念有多强烈、鬼术有多精深了。 “怎么,你知道我是什么了?既然如此,还不赶紧走吗?”红兔子冷冷地看着我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我猜对了。 “墨宇峰,怎么了?”叶爽在我身后紧张兮兮地问到。 “她是一只鬼妖,能用实体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压低声音简单地把情况和叶爽说了一下。 “怎么样?有胜算吗?”叶爽问到。 “说不得,只有拼一拼了。”我摇了摇头说到。叶爽看着我,慢慢地点了点头。不需要口号,我们俩个默契地一起冲了上去。 我和叶爽与红兔子再次打到了一起。实话实说,虽然红兔子是个鬼妖,但是她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尽管这两种身份结合在一个人身上确实显得诡异而恐怖。但是无论身体还是智慧总还是会成为劣势的。我的身手有限,所以我在一边用法术牵制她,叶爽在正面吸引她的注意。与此同时,我在红兔子周围的八个方位各插上了一面杏黄色的小旗。 “叶爽,跳出圈子!”我撤了几步以后大声叫到,叶爽听到我的声音,毫不迟疑。我见叶爽已经离开了黄旗子的范围,便开始念咒。这是一种利用奇门八门达到困住鬼邪目的简易阵法。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红兔子那张脸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尽管,她现在是鬼妖了,但是她的脸上还是如同一般人家的小姑娘一般白净稚嫩。两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只是,两只瞳孔里闪烁着来自地狱的猩红色光芒。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眼睛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哀伤。所以,我打心里不想伤害她。其实,可能也是我多虑了,按照她的能力,没准她不伤害我就算不错了。不过无论如何,现在这个局面不困住她是不行的。因为那边小福已经快拦不住纸老鼠。 我和叶爽放下了这边,跑过去支援小福。纸老鼠见我们俩跑过来了,又见他的同伴被困住了。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好像指甲划过黑板一般让人讨厌。 “看看红兔子那个蠢样,现在困在里面只会乱嚎,看来我得请主人来看看了。看起来,这次的任务要进行不下去了。”纸老鼠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造型诡异的镜子。紧接着她又嘀嘀咕咕念叨了些什么。突然,镜子里撤出了一道绿光。这道绿光直接射到洞壁上。绿色的光芒在洞壁上慢慢扩大成为一个桌子大小的的绿色的光圈,一个白发蒙面的人影出现光圈之中。 “主人,这些家伙捣乱,这次任务您看?”纸老鼠看见人影,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连头都不敢抬。 “哼!不过是蝼蚁罢了。老鼠,你接着办事。这里由我来替你摆平!”人影的嗓音沙哑而浑厚,显得不怒自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光圈里的人影出现以后,我就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又阴冷了不少。我虽然心里明白,这个影子充其量只能算这个人的分身而已,并不能发挥影子本人的所有能力。但一阵一阵的恶寒,还是在我心里不可抑制地弥散开来。 只见,那人轻轻一挥手,只见一道黑色的光墙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我和叶爽刚要冲上去,那影子此刻又开口了。 “年轻人,哦,还有一个天灵尸。有意思,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发生什么,我可就不敢保证了。”那影子说完,轻轻地笑了起来。 也许,他只是吓唬我,但是我不能带着叶爽冒这个险。因此,此刻我真的是束手束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计,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凄厉的暴喝。原来是红兔子为了破这个阵法,祭出了近乎同归于尽的鬼术。我在我爷爷的笔记里见过这一招——千鬼夜啼。这一招是鬼利用自身的经血,召集方圆百里的所有鬼物,施术者即可利用他们聚集的力量。但是,这么庞杂的力量,任何的魂体都难以承受。因此,这算是一种同归于禁的鬼术了。今天晚上刚好是百鬼夜行的日子,发动这个鬼术,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刻,红兔子嘴里不住地嘶吼,眼睛里开始汩汩地流出鲜血。叶爽看到这一幕,张大了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指了指。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看着红兔子的样子,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看起来,红兔子似乎控制不住汹涌而至的灵力了。一旦她控制不好这股力量,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与此同时,纸老鼠开始行动了。然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声响彻天际的悲鸣以后,从红兔子身边爆发出了一个殷红色的光芒。这光芒越来越盛,夹杂着尖利的划破空气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我们吞没了。我只来得及把叶爽护在身下,恍惚间看到了小福以音爆在对抗这股巨大的力量。 一阵呼啸过去,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抬起头时却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这千鬼夜啼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冲破了那道黑色的光墙。而在小福动的音爆以及光墙和千鬼夜啼碰撞爆发出的力量,直接发法坛和上面承装魂的容易破坏了。尘埃落定以后,这些魂魄纷纷逃走了。此刻,小福正瘫倒在地上,一些深红色的血液挂在嘴边。纸老鼠也被震得不清,他正痛苦地跪在地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看你现在这般模样,我留你何用?”影子一声冷哼。手一挥,一道黑光直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红兔子而去。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的脑子在想什么,只是身体下意识地飞扑过去,挡在了红兔子前面,接了影子这一招。 “罢了,既然法坛都毁了,老鼠,我们走!”影子手一挥,他和纸老鼠就不见了。我抬起头,只见红兔子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我眼前一黑,就此失去意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见耳边有声音在叫。 “希儿,希儿……”这是在叫谁,希儿又是谁?我忽然觉得头有些痛,我一睁眼,去看见我正站在一栋房子里。看状况,像是民国时期的样子。我这是在哪?等我仔细看的时候,这好像是一个女孩儿的闺房。屋子里都是民国时期女孩穿的洋装和几个娃娃。看起来这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但是衣食也应该是不愁的。我决定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少妇推门走了进来。看起来,她好像看不到我的样子。这让我稍稍安心,不然让人家看到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女孩的闺房里成什么样子了。女人又喊了几声,床上,一个小女孩从被窝里爬起来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红兔子。难倒我是来到她的记忆中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画面一转,来到了夜晚。画面里,是希儿和刚才那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中间一块大蛋糕。看起来,应该是希儿九岁的生日。 很快,这一次,夜深了。希儿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希儿的妈妈在旁边抹着眼泪。希尔爸爸。这时候从外面拖进来了一口大箱子。我心里升起了一股隐隐的不安。 画面再次一转,这里好像是一处日式的建筑。我还没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凄厉的叫声从纸门后面传来。我赶紧穿过纸门,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原来,是希儿的父母把她送给了一个日本大官。此刻,这个肥胖的日本的男人正在粗暴地玩弄着九岁的希儿。看着希儿流着泪的空洞的大眼睛,我愤怒地想要冲上去凑那个日本人一顿。这时,背后却有一双手拉住了我。我回头看,正是希儿。她看着我摇了摇头。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个类似于实验室的地方。被日本大官玩弄到精神失常的希儿,最终被送到了这个生物实验室,进行人体实验。此刻,她冰冷的被大卸八块的尸体,正慢慢被推进焚尸炉里。看到这里,我眼里噙满了泪水,扭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你看到了吧,所有的人都背叛我,所有人都伤害我!我要报复她们,我有什么错?”红兔子冷冷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果然是她。看着她鬼气森森的样子,我咬着嘴唇,什么都没有说。我的眼泪止不住的留,心里难过得好像要窒息一般。我知道,这是她绝望的心境在感染我。 红兔子越说越难过,由于愤怒,她再一次丧失了理智。周身凝聚了无数的由鬼气组成的红色利刃。我不过一切地冲了过去,抱住了她小小的身子。无数的利刃穿透了我的身体,但是心里的悲伤让我丝毫不觉得疼痛。红兔子也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我。 “红兔子,哦,不,我现在应该叫你希儿。我感受到了你心里的悲伤,。希儿,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悲哀,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但是当然,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确实不公平。可是几十年过去了,你杀了那么多人,心里有好受过吗?好啦,该放下啦,让这些过往都随风飘散吧。现在,我们该看向未来了。相信我,从现在开始,你在这个世上就不是一个人了。从现在开始,你也可以爱与被爱了。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希儿的身躯在我的怀里慢慢软了下来,慢慢颤抖,继而伏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那一刻,我明白,那个心里只有仇恨的红兔子终于,不在了…… 正文 鬼鸣冤(一) 东山那一役以后,希儿尽管很虚弱,但还是侥幸没有魂飞魄散。只不过,她除了还能以实体现身以外,其他所有的鬼术尽失。我们把她带回去以后,她倒是不以为意。我明白,她太想和自己的过去道别了,所以她失去了过去那些阴狠歹毒的鬼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 但是其实,还是有一点,我并不知道。后来,希儿告诉我们。她那些鬼术,也不是她自己想要学会。在她死后,她又经历了几位心术不正的术士。他们养她,不是为了求财,就是害命。甚至还有的是为了引诱当地有姿色的少女,来满足满足自己男性的欲望。所以可想而知,这些人是不会有什么耐性的。那么当然。她一身的鬼术,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回忆了。 对于希儿的到来,叶爽和小福显得很兴奋、叶爽兴奋是因为终于有一个女孩可以陪她做伴了,尽管希儿还是个孩子,尽管希儿只是一只鬼。而小福,这就不用说,自然是因为有玩伴了。希儿虽然不想再一次修炼那些可怕的鬼术了,但是她在我的指导下,修炼起了一些正统的道家发法门。说实话,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容易,因为她是一只鬼。而道家正统法术,大多会与她相克。但是我相信她,她足够聪明,足够坚强。 希儿在恢复了一些精气以后,她表现出的活泼和乐观,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她甚至还会没事搞搞恶作剧。尽管有时候这样确实让人很头疼。但是,能看到她这样开心,我还是很高兴的。我总是会想,谁都想到现在这个天真烂漫,活泼好动的孩子,十几天之前还是一个杀人取魂的恶魔呢?是怎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如此天真烂漫的孩子成为了冷血凶手呢?每每想到这些,再看看她天真无邪的笑脸,我的鼻子就会暗暗发酸。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日子又恢复了过往时光的平静。只是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我租住的小房子,有点不够住了。童勇和唐仁杰那边,虽然没有找到凶手,但是破获了这起连环恶性凶杀案,让他们得到了嘉奖。这两个人都觉得很高兴,尤其是唐仁杰。为此,他还兴奋地要请我吃饭。但是我没有那个心情,我不能像他们两个那么没心没肺。我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个神秘的影子,每次想起来时,还是让我暗暗心惊。希儿告诉我们,他们的组织叫“纸扎”,一个相当怪异的名字。她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种鬼名字。她也是最近才投靠这个组织的,她也不是很了解这个组织的内幕。她和纸老鼠只是这个组织比较底层的成员。她只知道他们的主人人称“扎纸匠”,好像是个老头。至于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她就一概不知了。 当然,其实我还是很享受眼下的平静生活的,从某种意义说,我不是个喜欢操心的人。但是有时候,事情摆在你面前,躲是躲不开的。用我爷爷的话说,这就是命。 命运这种事听起来多少有些唯心主义。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二十一世纪,科技高速发展,唯物主义大行其道。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我们还是信命。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敬畏。敬畏的不是命运本身,而是老祖先的智慧。我的年龄越大,我就对这些东西越认可。逆天改命这种事,更像是愤青喜欢的事,而我更喜欢那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所以,我不会主动去找麻烦,但如果麻烦来了,我也不会逃避。比如,面前这个神秘的组织。 一个多月后十一假期的一天夜里,0号便利店照常营业。希儿也跟着去了,据说是耐不住小福的软磨硬泡。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叶爽也是要来的。然而快到零点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不知道那里传来了一阵阵地隐隐的哭声。 再看店里时,这些顾客们纷纷退去了。我正兀自诧异的时候,只见门口一阵疾风,竟然把两扇玻璃门都吹开了。我给小福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就从后面的袋子里抓了把土放在盘子里。接着倒上了开水和成了泥。我示意他带希儿下去。 “二位,来都来了,干嘛躲躲藏藏的?”我往嘴里塞了一块泥,没好气地说到。 “哈哈哈,我就和老黑说了,我们瞒不住你,这个家伙非得不信。”白无常谢必安还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 “你们两位哥上来不会就是为了考验我一下吧?”我真是无比服气他们的脑回路。 “老黑,人呢,快快,快带过来!”谢必安一脸没所谓地嚷道。只见范无救还是那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黑着个脸走过来了。他身后的铁链连在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鬼的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地问到。 “我们哥俩今天来勾这个女人的魂。但是,她死活不肯跟我们走。说是冤重难雪,心中放不下这执念,下不得地府,入不了轮回。我们两个无奈,阳间的事,只好来找你了。”谢必安摊了摊手说到。范无救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们啊,真是能给我找麻烦。行了,让她说说怎么回事吧。对了,把她的身上的铁链松了吧。”我没好气地说到。谢必安向范无救点了点头,范无救犹豫了一下,一挥手把铁链解开了。 “我,我叫赵明明,我丈夫叫杨雄辉,呜呜……”她坐在那里埋头痛哭着。烫过的头发如波浪一般倾泻下来。 “等等,杨雄辉?是K集团董事长杨雄辉吗?”我惊讶地问到。 “没错,就是他。呜呜……”她又开始哭上了,说实话,我最讨厌听鬼哭了。如果你听过你就知道什么叫鬼哭狼嚎了。 “好了,好了,你赶紧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赶紧让她别哭了。 “你们,你们都以为K集团风光无限吧!是,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可是,我是杨雄辉的妻子,我最清楚。K集团早就没有过去的辉煌了,现在你们看到的不是个漂亮的外壳而已,内部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所以,最近这两年,老杨开始到处寻找能让公司起死回生的办法。前些日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说可以施法为他转运。”她说到这里,又开始抽搭起来了。我想,她说的冤案应该是和这个道人有关系。 “后来,我听我们家老杨说,他早就认识这个道士了。他们俩是好朋友。因此,我也没有在意。但自此这个道士来了以后,我们家老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原来大大咧咧的性格,现在开始变得神神秘秘的。从来不信神不信鬼的他,最近又在家里摆上了叫不上名字的神像。我担心他出事,所以劝他还是远离那个道士吧。但是,他已经听不进去我的话了。昨天晚上,因为这些事我和他又吵起来了。这一次吵得特别激烈,到最后他疯狂地反复地叫喊着‘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发财!’今天晚上,我刚到家门口,我就失去知觉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呜呜……”她又开始哭了起来。事情我是大概清楚了,但是我实在真受不了她这么没完没了地哭。我听的心烦意乱,只好让叶爽来安慰她。 “两位,这事就交给我吧。这个女鬼先留在我这里吧。”我看着谢必安和范无救郑重地说到。 “好,这样最好。那我们哥俩回去喝一杯了,哈哈……”谢必安嘻嘻哈哈地拉着范无救走了。我赶紧漱了漱口,嘴里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了。 这个女鬼又哭哭啼啼了几个小时,这才终于平静下来了。 “喏,进去吧。你现在魂体不稳,里面灵气充裕,对你有好处。”我指着墙上挂着的的酒壶说到。那女人微微点头,一道灵光进入了墙上的酒壶里。 “对了,墨宇峰,刚才说的那个杨雄辉很了不起吧?”看见女鬼终于进入了酒壶,叶爽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你不是本地人,你当然不知道。这个K集团是龙石市最大的财团,涉及的产业几乎囊括了各个领域。由于每年贡献最多的GDP和税收,所以政府部门也对他们关照有加。可想而知,这个财团的董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我摊了摊手说到。 “听你们说的,这个道士很像是黄鼠狼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希儿和小福出来了。此刻,希儿看着我认真地说到。 “黄鼠狼?黄鼠狼是谁?你是说黄大仙?”我和叶爽不明就里地问到。 “不是,不是。你们应该知道,黄鼠狼最擅长迷惑人的心智。这个人恰好最擅长的也是颠倒人的神志。所以,主人叫他纸黄仙。但是我们私下里,都叫他黄鼠狼。这个人相当神秘,平时我们也不怎么能看到他。是不是他啊?”希儿若有所思地说到。 “目前还不好说,但是很有可能。也是怪了,我们怎么就离不开这个扎纸扎的了……”我一声悲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