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 第一章 山顶殒命 漫天浓厚的乌云,翻滚卷涌,如同海浪笼罩着整个倒垂山的山顶。 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将整个山都吹倒一般,天边隐隐的雷声,偶尔划破天际的闪电,预示着一场大雨来临! 山间一条小路上,一队登山队伍正急速地朝山下走去,在队伍的最前方,一个高挑身材,面容绝美的红衣女子焦急地喊,“快点,后面的快点跟上!” 女子乌黑的秀发扎成一个长长的马尾辫,红唇玉颈,一弯柳叶细眉下,是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而就是这绝美的容颜,此刻也是透着浓浓地疲惫。 “雪老大,真是累死了,可不可以慢点走啊?”队末尾一个娇气的女生在最后面抱怨嘟囔道。 “林小红,你想死可以,别拖着大家,现在这情况,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大雨倾盆,万一出现山洪泥石流,大家都得玩完!”红衣女子怒骂道。 雪清凌,就是这个队伍最前头的红衣女子,G市公安局的法医,也是G市比较有名气的户外运动达人。 组织过无数次户外活动的她,没想到在G市的郊区栽了跟头,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他们所有计划都打乱,如今的他们只能不断地逃离这个极有可能爆发危险的地带。 “这个也是万一嘛,哪有那么凑巧,说泥石流就泥石流啊?”娇气女生似乎更加不乐意了,队伍中也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跟着停了下来,显然他们也是过度疲劳,不想再走下去了。 “你们!”雪清凌真是气急了,她直冲到那个娇气女生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衣领,雪清凌毕业于公安大学,身手不错,娇气女生被她这气势一下,身子顿时要软下去,却被雪清凌狠狠提了起来。 “组团第一规矩是什么?”雪清凌怒问。 “服从…..服从……安排。”娇气女生说话都有些颤抖,语气结结巴巴的,她不敢看雪清凌。周围人看着雪清凌如此模样,更是不敢惹其锋芒。 “哼!现在我要求,全体人员马上加速离开这块危险区,立刻!马上行动!”看眼前的女子服软,雪清凌也不再纠结,毕竟离开这里比较重要。 雨越来越大,风声呼啸,但令所有人心颤不已,却是山顶上传来的轰隆巨响,山洪暴发了,泥石流来了! 远远看去,山顶仿佛坍塌了一般,滚滚碎石混着雨水泥土,如滔天巨浪倾泻而下,竟然直接将这一队户外登下小队瞬间淹没! 在山石洪流中,雪清凌抓到了自己挂在户外背包上的医疗包,在最后一刻,脑海中出现的竟然是那个带着眼镜,有些斯文却又放浪不羁的男人,那个送给自己医疗包的男人,齐白! 假如一个人睡了很久,梦里会是什么样?雪清凌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在山洪将他们淹没的那一刻,她便陷入了黑暗中,然后她又在黑暗中醒来,在一片无尽的空旷中一直飘着,没有终点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点微弱的光明出现在她的眼前,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绳索一般,她疯狂地拼命地朝那个光明的方向冲了过去! 默认卷 第二章 穿越 然后,在她几乎要耗尽所有力气的时候,那一点光明让她睁开了眼睛,她也终于看到了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紧闭的房间,身下的冰凉让她意识到她竟躺在一个古朴的雕着精美花式的床榻旁边,而她的脚边竟然还伏着一个人,不动不动,似乎是死了,脑边一滩艳红的血迹尚未凝固。 她眼瞳骤然一缩,出于职业的敏感,她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仔细的观察着这个房间。 门窗紧闭,地板上有一个奇怪的光点,顺着光点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日光透过瓦片射进了房间。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竟穿着一件样式古朴的素色长裙,右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而不远处滚落着一个小白箱子,竟赫然是她的医疗包。 这是哪儿?她不是在登山吗?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房间布置十分简洁,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柜子,角落里有一个很大的屏风和梳妆台,妆台上面的铜镜隐隐照到屏风后的情况,桌子摆放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酒菜的香味。 雪清凌仔细看着,脑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这是哪里?怎么有种古香古色的韵味?而且这个男人躺在这里,血流那么多,看起来难道是自己杀了他? 她正想坐起来,脑中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大量的凌乱画面涌了进来,她呻吟一声,还没反应过来,门外陡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夹杂着妇人的尖声叫喊,之后房门被“咣当”一声大力推开,几个人影冲了进来。 那是几个穿着古代家丁服饰的人,一眼看见躺着的男尸,顿时大惊喊道,“不好啦,不好啦,老爷被人杀啦!” 随着他们的喊声,几个中年美妇也跑了进来,一下子看到地上的男尸,哭嚎着就扑了上去,“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雪清凌被吵的皱了皱眉,看那几个妇人脸上表情伤痛欲绝,却没有半点眼泪,让她一阵无语,她试着想站起身,却感觉到身体如同灌了铅一样,完全站不起来。 而这时从院子各处聚拢到房间的人越来越多,扑在男尸身边一个颇有威严的妇女站了起来,对着雪清凌满脸恼恨地喊道,“雪三娘,我家老爷好心好意请你过来治病,没想到你竟然杀了他,我家老爷究竟有哪点对不起你!” 雪三娘?雪清凌没有答话,心底冷静的思索现在的情况。 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是一个古代女子从小到大的一生,似乎她脑中骤然多了一段旁人的记忆,拜前世看过的那么多穿越小说所赐,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在泥石流中死掉了,竟附魂到了这个古代女子的身上。 这女子名叫雪三娘,应该是过来给这个躺在地上的男人治病,但为什么之后的情况,她脑中完全没有印象。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后遗症还是有什么重要东西被遗漏了?还有,角落里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医药箱,为什么也跟着穿了过来? 默认卷 第三章 府邸 那个中年颇具威严的中年妇女见雪清凌不说话,也不再多说,指挥两个家丁立刻将雪清凌给架了起来。 此刻,雪清凌依旧全身酸软无力,只能强撑着硬靠在其中一个家丁身上,那个家丁似乎很意外,低声问道:“雪姑娘,您怎么了?” 雪清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的模样,年纪不大,长相也很普通,但眼神却是难得的清澈和干净。 他看到雪清凌疑惑的表情,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指了指另一个搀扶着她的家丁,低声道:“上个月,我们月钱还没发,家里也没钱,家母重病,许多医馆都不收,多亏了您的医馆肯施救,这才救了我们的老母亲,大恩大德,我兄弟俩誓死相报!” 雪清凌看着他们如此诚挚的表情,心下有些触动。 此刻,她也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脑中的记忆大量涌来,原来自己附身的这个雪三娘是一家医馆的老板,幼时父亲似乎犯了什么事情,被官府追捕,最后下落不明。 母亲带着她和两个姐姐再嫁了一个老实巴交的赤脚医生,一家人流浪了许久才到了平凉开了间医馆,她的两个姐姐都是典型的古代女子,性格温柔懦弱,嫁给了当地的秀才和一户小富人家,只有她自小跟着父亲习武,后又跟着赤脚医生学医,完全一副不想出嫁的模样,让继父也甚为头疼。 母亲再嫁之后,替继父生了个儿子,也就是雪三娘的弟弟刘长卿。 继父是医者,所以希望儿子能继承衣钵,哪想到之后刘长卿跟着一个道人学道入了迷,最后竟跟着道人偷偷跑掉了,继父去官府告过这个道人,但那个道人早已没了踪影。 自此之后,家中便只剩下了雪三娘一个,继父日渐老迈,又思念儿子成疾,最终病逝,母亲操劳一生,也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只剩下年仅十六岁的雪清凌凭借不凡的身手和医术,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平凉县城立足,并且越做越大,开了一间药铺,当然,也有两个姐姐不少帮衬的缘故。 而现在地上死去的男人是一个叫刘全知的商人,这个刘全知似乎来平凉县不久,以贩卖木材为生,但自从去年开始,他直接加工成家具开卖之后,生意出奇的好,暴富起来的他也开始流连于声色场所。 雪三娘直接晕倒在他房间,而且到现在还全身乏力,应该是与这个刘全知有很大关系。雪清凌心里想着,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被两个家丁架着,她被拖出了房间,那偌大的庭院一下子展现在眼前。 这居然是一个很大的府邸,虽然比不上她前世逛过的苏州园林那般有格调和气质,但也是假山错落有致,溪流纵横交错,花草树木,一应俱全,雪清凌不由感叹一声,真是土豪中的土豪。 自己出来的这个院落正是建立在一片湖水之中,四周布满荷叶,偶有几只青蛙从荷叶上跳入水中,溅起一片水珠。而通往房间的路只有四条,从房子的前后左右均延伸出一条石桥,通往岸边,而在西边的某个角上,似乎有几个床单晾在那里,恰巧遮住了房间的一个角。 默认卷 第四章 公堂断案 如果雪三娘真是凶手,那么只能现在想法子逃掉了,要么跳进湖干脆潜伏在水中等到晚上离开,要么沿着石桥离开,但这青天白日的,院中巡视的家丁也不少,显然从石桥上逃跑有些不切实际。 她心里飞快的琢磨着,一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湖面。 面前这个湖并不很大,一眼能望到头,碧幽幽的湖水,也不知道有多深,在扫视中她眼神突然一凝,在河边看到一个鞋子的印记。 “你叫什么名字?”雪清凌身体还是使不上力气,不动声色的问身边架着她的家丁。 “姑娘,我叫丁山,”那个家丁低声回答,又指着旁边的家丁说道,“这是我弟弟,丁海。” 此刻的雪清凌并不知道,将来号称“阎王爷好过,山海关难过”的两个人,更为她挡下百万追兵三天三夜的两个传奇猛士,正是眼前这两个看着瘦弱无比,毫不起眼的家丁。 “你们看看那边是不是有几个湿的鞋印,会不会是有人从湖里出来留下的?你们也清楚我现在的样子,我根本不可能杀人。”雪清凌说着,眼光示意他们向湖边看去。 “你在干什么?!”显然,雪清凌转头的动作立刻被气势汹汹跟在后头的几个夫人发现了。 雪清凌记忆中,这说话的满头珠翠颇具威严的是刘全知的正室夫人李氏,而旁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则全是妾室,故而在这里,李氏显然具有绝对的权威。 “她…她….”丁海似乎被李氏的气势给镇住了,说话也有些结巴,看得李氏直皱起眉头。 “回夫人的话,”丁山倒是镇定很多,虽然扶着雪清凌不方便行礼,但还是稍微弯了弯身道:“雪三娘似乎全身酸软无力,动弹不得,她说老爷不是她杀的,还说湖边有几个鞋印,说不定是凶手留下的。” 丁山的话还没说完,李氏身后一个二八娇艳的女子就轻嗤一声,雪白的纤纤素手捻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她说不是凶手就不是了?刚刚那刀子还在她手里头握着呢,可怜老爷一片好心请了她进府,却没想到招来个杀神……”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个女子也应景的呜咽了几声,气势汹汹的道,“就是,老爷死在那房子里头,不是她还是谁?夫人您可千万别听她狡辩,还是赶紧送往官府治罪,给老爷偿命的好。” 众多女人的哭嚎声让李氏的脸色极度难看起来,李氏拿着帕子按了按额头,满脸怒色的冲着丁山兄弟叱道,“还不快些把她扭送到官府,这等凶手,听她胡言什么!” “慢着!”雪清凌再也忍不住了,脱口喝道,“说我是凶手?那我为什么要杀你家老爷?总得有个缘由吧!而且我浑身无力,明显是被下了药,我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家老爷?你们不查清楚,就这样把我送到官府,恐怕不合情理吧?再说,冤枉了我是小,难道你们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你家老爷死不瞑目吗?!” 默认卷 第五章 冤情 雪清凌的话说的太有气势了,乃至她话音一落,院中瞬间鸦雀无声,几个女人看着她都忘记了哭,那李夫人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自在。 雪清凌看的真切,心头正有些狐疑,旁边一个女人就抢着道,“呸,你少花言狡辩了,谁不知道老爷对你有意思,看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不容易,想着把你纳进府里头,谁知道你不光不感激,还生就一副狠毒心肠,竟将老爷生生害死,我可怜的老爷啊~~~” 女人拖长音调哭了起来,那一波三折的嗓音就像是唱大戏一样,雪清凌却听的瞬间黑了脸。 听她话中的意思,刘知全明显是对雪三娘有心思,还想把她纳进府当小妾,难道是因为雪山娘不同意,所以干脆给她下了药,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却不知怎么送了命? 她脑中飞快的分析着,身为前公安系统当之不让的霸王警花,她在顷刻间就根据一系列的情景把事实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是问题来了,雪三娘既然中药,又哪里敌得过那身材肥胖的刘员外?更别提她刚才还瞄了一眼他的胸口,似乎是直插心脏,一刀毕命! 李氏显然也是知道丈夫给雪清凌下药的事,脸色无比阴郁,目光定定看着湖边不远处的几个鞋印,显然心底也生了疑。 雪清凌正要再说,旁边一个下人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回夫人,是小人早上命人过来送水,顺便把这湖中的荷叶给清理了一下。” 那人声音带着一股低沉磁性,竟很好听,雪清凌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他的身上。 那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身上穿着一件墨色长袍,显得温文儒雅,竟不像是一个下人,在她的记忆中,这人似乎是刘府的管家。 以她看古装戏的经验,每一部电视剧里的管家似乎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年纪,或胖或老,或瘦或奸,但像这人这么年轻,而且相貌不错的,她倒真是第一回见到。 最重要的是,这人为什么要撒谎呢?如果是整理荷塘的话,那脚印应该是凌乱的,而这湖边的脚印清晰可见,而且鞋尖向外,明显就向着她刚出来的那个院子。 可是这些话她都来不及说了,因为李氏听完立刻相信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叫人堵了她的嘴,径直扭送到了官府。 直到站在了传说中的公堂那明晃晃的“明镜高悬”四个字的匾额下面,雪清凌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刚穿来古代,还搞不清楚状况呢,这就上了公堂? 这里的县衙和电视剧里的差不多,两边穿着枣红色衣衫的衙役执棍而立,喊出杀威棒,堂中气氛严肃,坐在高台上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红色的官服,颌下两绺细长的胡须,看着很是威武,正是平凉县的父母官刘贤。 雪清凌被推搡着跪在堂下,她的身体已经稍稍恢复了些力气,能够两手拄着地支撑着身体。很显然,她先前应该是中了某些药物,现在药效正在渐渐过去,而丁山和丁海站在旁边边,略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啪!”高台上惊堂木一拍,刘贤沉着喝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默认卷 第六章 明断 雪清凌还没抬头,旁边就响起了一声女人的尖声哭泣,一个穿着粉衫的身影一道风般卷过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堂前,哭着喊道,“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我家老爷被这个贱人杀死,求老爷明断,让这贱人给我家老爷偿命!” 那妇人哭的梨花带雨,正是刘府的几个妾室中的一个。 刘贤被妇人哭得头痛,不耐的挥了挥手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妇人抽抽泣泣着道,“妾身玉燕,是刘知全刘员外的侍妾。” 一听是个侍妾,刘贤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厉喝道,“你可是主告?你说你家老爷被杀死,可有证据?你家主母呢?你一个妾室可能代表的了刘府?” 那妇人显然没想到大老爷会这样问,顿时语塞,李氏因自恃是当家主母,不想抛头露面的上公堂,就遣了她来打头阵,却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妾室,根本代表不了刘府。 而在人群外看着事态发展的李氏也知道躲不过了,忙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粗壮的婆子立时把前头围着看热闹的人群挤开,一个小丫头扶着李氏进去。 “大人,民妇是主告,我家老爷死的冤,求大老爷做主~~” 李氏哭得身子都站不住,一进来就跪在了雪清凌旁边,却还是口齿清晰的说了自己的身份,“民妇正是刘府的当家夫人刘李氏,请老爷做主,严惩凶手,让我家老爷瞑目。“ 雪清凌看着旁边的李氏,只这一会儿功夫,她就换了身素净的衣衫,鬓角簪了朵白花,看起来真有几分未亡人的凄楚,而她更不愧是一府的当家夫人,几句话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跟那个妾室完全不是一个级段的。 “大人,民女状告雪三娘,她假借行医之名,将我丈夫杀害,当场人赃并获。” 李氏说的咬牙切齿,转头看向雪清凌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啖。 堂上的刘贤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雪三娘他知道,是城西永安堂药铺的东家,听说医术十分了得,虽是一个女人家,但有本事心又善,接济了不少乡亲,算得上平凉县一号有头脸的人物。 这样的女人会杀人?他心里有点怀疑,但麻烦的是这雪三娘在乡亲中素有名声,所以这案子一旦处理不好,倒是容易惹上麻烦。 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刘贤目光忍不住往一侧的一处帘子后瞅了瞅,深觉头痛。 现在当朝红人,被皇帝亲派的钦差大臣还在府中赖着不走呢,若是出个什么差池,会不会影响他年底升迁啊。 “李氏,你说雪三娘杀人,可有证据?”他依例问道。 “民妇亲眼所见,那房中只有我家老爷和雪三娘两个人,我家老爷身死后,雪三娘手中还握着带血的刀子,阖府的人都可以作证!”李氏信誓旦旦的道。 刘贤点点头,让人把作证的刀子和证人都带了上来,一一验证询问过后,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案情简洁明了,结案不难。 他拍了下惊堂木,冲着雪清凌冷喝道,“雪三娘,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跪了这么半天,雪清凌的腿都有些麻了,她微微挪动了下身体,抬头对上横眉冷对的县官道,“大人,所谓的人证物证,不过是刘夫人的一面之词,民女没有杀人!相反,民女要状告刘府仗势欺人,将民女骗进府中,给民女下药意图不轨在先,又诬陷民女杀人在后,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默认卷 第七章 老爷惨死 她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气势十足,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噫”的一声,充满了看戏的兴奋,更有人小声议论,“雪姑娘不是那样的人,说她杀人,打死我也不信。” “我也不信,雪姑娘心肠这么好,居然有人给她泼脏水,真是杀千刀的……” 那些细细碎碎的议论一字不差的飘进了公堂中,雪清凌心下有些安慰,好在这前身的人缘还是不错的,而李氏却气的脸色铁青,却碍于在公堂之上,不能破口大骂。 刘贤显然也听到了门口百姓的议论,忍不住心下腹诽,他就知道,这案子没这么简单! 他最是怕麻烦不过,若是在平时,双方各拉下去打个半死,谅两个妇道人家也挨不住,到时候谁说谎自然一问便知,可现在钦差大人就在后头坐着,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胡来。 “她撒谎~~”一旁跪着的玉燕也忍不住尖叫起来,“我家老爷明明就是被她杀的,她还巧言狡辩……”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贤猛拍下的惊堂木吓了一哆嗦,刘贤脸色铁青,喝骂道,“本官问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再敢胡乱说话,先拉下去打十板子。” 玉燕吓了一跳,咬着唇再不敢开口。 旁边的李氏却捂着嘴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家老爷死的惨啊,就是这贱人下的手,请大老爷明察。” 刘贤被吵的额头都跳了跳,又不能呵斥苦主,一腔怒气全发泄在了雪清凌身上,“雪三娘,刘夫人可是有证据的,你说自己没有杀人,可能证明?” 雪清凌静静道,“要证明民女无辜很简单,只要大人请个大夫来给民女把脉,就知道民女有没有犯案的能力。” 她虽然不知道身中的是什么药,但手脚无力是事实,只要大夫查出来,她杀人的罪名就能不攻而破。 李氏一惊,下意识止住了哭声,连她旁边的那个管家都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刘贤无法,只得派人去请大夫了,雪清凌半松了口气坐在地上,缓缓揉着自己的腿,脸上没有半分害怕焦急。 她却不知道的是,公堂一侧的一道帘子后,有人随手挑起了一角,正满是兴味的望着她。 那人身子被帘子遮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波光潋滟。 大夫来的很快,当着众人的面替她把脉,半晌,那年过半百的老大夫捋了捋胡子,上前对刘贤禀报道,“禀大人,雪三娘的确是中了药,是一味叫酥筋散的药物,对人的身体有抑制作用,服下的话半个时辰之内不能动弹。” 老大夫的话一出,满场大哗,围观百姓原本就不相信雪三娘杀了人,更是议论纷纷,纷纷骂刘府不要脸,居然给上门看诊的女大夫下药,其心龌龊可想一斑。 而李氏则铁青着脸,一迭连声的道,“不可能,我家老爷明明是被她杀死的,可怜的老爷啊,难道您要枉死了不成?” 她猛地扑在地上痛哭起来。 眼看雪三娘冤情即将洗清,一直立在李氏旁边默不做声的管家突然上前了一步,冲着刘贤拱了拱手,开口道,“大人,在下倒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默认卷 第八章 大人明察 他的声音清凉低缓,听在人的耳中,只觉得说不出的慰贴,连堂外围观的百姓听到他讲话,声音都不觉的低了下去。 雪清凌则狐疑的看着站在前面的人,从这个管家进来,她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看出来了。 这人长身玉立,一身平常墨色布衣,但只是站在那里,身影就如雪松般挺拔颀长,再加上那沉稳淡淡的气度,哪里像个下人? 更重要的是,从这人进了公堂,居然一直站着,并没有跪下向县官行礼,连他的主子李氏都跪在堂下,而他开口说话,也不过是向县官拱了拱手而已。 最奇怪的是,那县官也没有半点不满,反而温言开口道,“先生请讲。” 先生?雪清凌心底一咯噔,知道这人身份一定不简单。据她所知,在古代能见官不跪者,除了勋贵世家的子弟,就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勋贵之家再落魄也不可能去给人当下人,那这个刘管家难道是身有功名? 可是有功名的人哪怕只是个秀才又怎么甘心去给人当下奴? 她在这里满脑子疑问,那边刘管家已侃侃而谈。 “大人,就算雪三娘中了药,但也不能证明她没有杀人!众所周知,雪三娘精通医术,那区区的迷药她怎会闻不出来?又怎会乖乖喝下?说不定是雪三娘杀人在先,为逃避追究才自己服下药物,望大人明察,万万不可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刘管家话音一落,旁边的李氏一下子醒过神来,忙一迭声的附合,“没错没错,这贱人心肠歹毒,就是她将我家老爷杀死,后才装作中了药的样子,大人你可千万别被她的小伎俩蒙蔽了呀……” 李氏又呜呜哭了起来,雪清凌把这两人的话听的清楚,心里一股火就冒了出来。 这两人真当她是死的呀,红口白牙的颠倒黑白!可惜,身为前公安交警大队最出色的法医,最不怕的就是洗刷冤情! 她唇角浮起一丝冷笑,等着两人说完,才目光转向那位管家,一字字开口,“这位先生倒是慧眼如炬,明明不在现场,却把整件事说的条理清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先生是亲眼所见的呢!” 她毫不掩饰声音中的嘲讽,想不通明明这人长得一表人才,为什么信口雌黄一定要跟她过不去?在刘府中如是,在公堂上还是如此,难不成雪三娘以前得罪过这个人? 她想不通,只是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却见那人脸色半点不变,垂下眼睑满脸淡漠的道,“在下也只是实事求事,免得真凶逃脱律法之外!” “好一个实事求事!”雪清凌冷笑,转头对上刘贤,语速极快的道,“大人,刚才大夫已经诊断过民女中药的时间,再让仵作验一下刘老爷的尸体,确认他的死亡时间,就可以推断出刘老爷是不是在我中药期间所亡!” 刘贤点了点头,还没命人传仵作,李氏却一下子急了起来,“不行!我家老爷本就是让这个贱人害死的,你们还想动他的尸身,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贱人,你怎么这么歹毒!” 默认卷 第九章 告御状 雪清凌淡淡道,“你不让仵作验死者死亡时间,又怎么能证明人是我杀的?难不成红口白牙污蔑人吗!” “你!李氏说不出话来,气得胸口急喘,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雪清凌,像是扑上来咬她两口。 刘贤有些头疼的揉揉额,正要说什么,帘子后传来一声低朗磁性的声音,“既然死亡时间是关键,那还是让仵作验清楚的好。” 后面人发话了,刘贤不敢再说什么,微微欠身冲帘后应了个“是”,转头就一拍惊堂木道,“传仵作!” 李氏被吓得都忘了哭,正要再吵闹,刘贤不耐烦道,“再阻碍查案,就打你三十大板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李氏吓得不敢再说话。 仵作很快就上来了,初步检验了下尸身,就回话道,“禀大人,死者肢体没有僵硬,血液尚未凝固,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仵作的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因为刚才大夫说雪清凌中了药,而死者也恰好刚死而在这个时间内,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她杀的。 刘贤看着哭哭啼啼的李氏道,“你也听到了?雪三娘中了药,不可能杀人,所以凶手另有其人,你还是想想,府中还有什么可疑线索。” “大人,请您明察啊,她真的是凶手,可怜我家老爷死的这么冤……”李氏哭得十分悲痛,一口咬定雪清凌就是凶手。 雪清凌才不管她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从洗脱罪名的那一刻起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挺直了腰板,对着上面的刘贤朗声道,“大人,如今已经证实民女不是凶手,民女总算冤情得雪!如今民女倒要状告这刘府,以假借看病为由诓骗民女上门,又用迷药将民女药倒欲行不轨,最后更诬陷民女杀人,如今民女声名受损,心灵受创,身体不适,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等听清她说了什么后,公堂一阵大哗,众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古代的女子向来娇柔羞怯,若是被诬陷上了公堂,不说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就够好了,等冤情得雪的时候哪个不是感激涕零,急急回家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唯独眼前的女子,自上了公堂不光没一丝怯意,而且条理清晰,如今更要状告刘府为自己讨公道。 李氏也被她的一番话说的忘了哭,张大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道,“你,你……” 雪清凌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挑道,“怎么,刘夫人,小女子说的不对?” 李氏脸色一变,瞪圆眼睛恨骂道,“你这个贱妇,花言巧语蒙蔽青天大老爷,我家老爷分明就是被你害死的!那药也是你自己服下掩人耳目,今天若这公堂不能还我家老爷一个公道,妾身宁愿去京城告御状,也不让你这个贱人得逞!” 李氏说的气势磅礴,雪清凌还没有说话,公堂后边的帘子一挑,一人大踏步走出,轻笑道,“告御状?好啊,本官倒想听听你怎么说?” 默认卷 第十章 钦差现身 刘知县吓的起身躯膝:“钦差大人请上座。”自己却站立在旁边,这位钦差大人也不客气地落了座。刘贤此时感到背后一阵冰凉。   雪清凌抬头望去,见来人二十出头,长身玉立,五官瑞正,眼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穿蟒袍,腰系玉带,足蹬朝靴,如此俊美英气的男子,雪清凌看了有点脸热。看起来这官员品极就不小。她抬头正好与钦差大人四目相对,火花一闪,羞红了粉面。   雪清凌低下头暗想,这古代的官员还有这么酷帅的男人。   大堂上的这位官员是皇上玉封的钦差大人齐木迟,他本是当朝官员九府监察使,他看了一眼下面的雪三娘,心里一动,邪魅的一笑。这个女人看来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他躲在帘子后面看到了刘贤审案的全部过程。也欣赏雪三娘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古代的女子向来的娇柔羞怯,而是按事论理,思绪清晰,轻松的摆脱了自己的嫌疑。不光没一丝怯意,而且条理清晰,如今更要状告刘府为自己讨个公道,到叫这位钦差大人产生了几分兴趣。   李氏正在怒骂雪清凌,忽然进来一位官员大人,她翘首打量这位大老爷“嗙,”惊堂木响了一下,两边的衙役:威武……吓的李氏扑通跪下了。   “下跪可是刘李氏?”齐不迟拍打着惊堂木呵斥道。   “正是民妇,民妇冤枉啊,”李氏吓的脸都白了,“大人,我家老爷死的好冤,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呀。”又十分悲痛的哭了起来。身后的小妾都跟着干嚎着,“老爷,我的老爷呀。”   雪清凌看这李氏一点眼泪都没有流出来,还时不时的看向刘府管家。刘管家在一旁到是神情自若的站着。   “李氏,你说的可否属实,公堂之上不许儿戏,诬告当斩。”齐木迟手端玉带励声说道。   “啊,大人民妇不敢。”李氏颤声答着,一只小手扶了扶云鬓,说完对那几个妾氏说,咱们老爷死的好冤呀,用白色的锦锻手帕捂着小嘴哭了起来。   几个小妇人都哭闹着叫了起来。是雪三娘杀的老爷,就是她,钦差大人要为我们做主呀,老爷你死的好冤呀……   齐不迟抬头盯着雪三娘,说话了:“雪三娘,”“李氏状告你杀死她家老爷可有此事?”   雪清凌给齐木迟脆下,“大人,我没有杀人,刚才大夫,当着众人的面替我把脉,也回禀了大人,我的确是中了药毒,是一味叫酥筋散的药物,当时我昏了过去,没有杀人的时间。”“而仵作也察出他们家老爷死的时间正好也是我药效发作的时间。更证明我没有时间杀人。”雪清凌不悲不亢,清婉道来。 齐木迟挑眉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雪三娘,这个姑娘还真是女子中的极品,这个案子疑点太多,到不如让雪三娘亲自来打开这些,这样到不能放这位姑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