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 第一章 杨家有女初长成 新年伊始。 杨三玫悠悠醒转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连江雾山深处,躺在了七老院的手术台上。 “我要康复,我不甘心,我不要做植物人!但我也不要再做单纯的崇武小迷妹,我要兼长七老的功艺,我要攥住命运的颈脖,我要做自己的主人!” 杨三玫是连江河畔川城清水湾镇白石村人,家里兄弟姐妹众多,日子清贫。 杨三玫刚满周岁那天。与杨家祖父杨重相熟的雾山七老院院长,忽然找上门来,说她命里带煞,不宜常伴亲畔,需经历生死大劫才能去煞,又说她骨骼精奇,悟性极高,天赋极好,与雾山有缘,要将她收为七老院关门弟子。 院长是一名神秘世外高人,游历八方,行踪飘忽不定。 杨重年轻时妻子病危,为了采药独闯雾山阴风涧,被巨蟒所伤,幸得院长搭救,因此杨家对雾山心怀敬畏,对七老推崇备至,加之家境困窘,自然满口答应。 院长如获至宝,将这位还在襁褓里的小女婴带回雾山别院。 药老来了兴致,天天捣搞药水,为她洗筋伐髓,润骨清气。 武老也喜出望外,穷极诸般手段,天天锤炼她的身子骨,让她的浑身柔若无骨,利索精悍。 久而久之,杨三玫对武道大感兴致,一心浸淫武道,对院长、器老、巫老、兽老,和水姨的一身本领视而不见,除了武道,其它学什么都是得个皮毛,有形无神,浅尝辄止。 气得器老他们急脚直跳,经常说落她毫无广博之心,恣意任性,就连药老也经常唉声叹气,说杨三玫将药道只作武道辅助,实在是本末倒置,不知道七老院的博大精深。 只有老院长,依然我行我故,终年飘忽东西,云游四方,长年难得一见。 杨三玫也不以为意,反正年少轻狂,干脆任着性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雾山幽深,为了让杨三玫不至于与时代脱节,七老将杨三玫化名木文,送进了川城的第一学府川城中学。 但她打小聪慧,过目不忘,早已从水姨身上学得诸般文化才艺知识,很快就跳级高考,进了省重点大学川云大学,也只用两年时间就修完了所有的课程。 因为骨子里的武道偏好,她悍然从了军,身体质素过硬,又表现出色,很快被军区首长甄选为超级女兵。 其后她屡建奇功,光彩夺目,被称为川东南军区第一绿花,惹得无数兵哥哥们追捧,却惹来了原兵花的嫉恨。 再后来,她奔赴川西北支援,执行一次特危任务时,与队友潜入恐怖分子阵营找寻一份绝密资料。 没成想,这原兵花却是敌方卧底,设下诱饵与陷阱,最后她为了保护队友,被引爆的炸药重重淹没,即便如此,杨三玫也使出浑身解数,将敌人阵营的核心人物困住,当然也包括那名原兵花,双方玉石俱焚…… 最后,部队重拳出击,剿灭了所有的敌人,取回密档。现场烈火熊熊,硝烟弥漫,连杨三玫的一角衣袂都没找回来。 追悼会上,所有的战友都悲痛欲绝。军中最美绿花的早逝,也成了首长心头上的一块硬伤…… *** 杨三玫只记得,爆炸声响,她差点魂飞魄散,而这个时候,玉指上院长给的黑白二色戒却大放毫光,将她包裹,然后,她就彻底丧失灵台清明了…… 再然后,她就回到雾山七老院了。 *** 此时此刻,她已经血肉模糊,骨骼破碎,植物人一般,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还可以间或骨碌碌直转。 难得的是,院长居然在,正是当日院长施展大神通将她小命从阎王爷手里夺过来,将她带回雾山的。 “三玫,知道浅尝辄止,严重偏科的下场了吧?但凡你对灵器重视一点,当时都可以用灵器抵挡这一劫啊!” 说话的是器老。七老们似乎一点也不难过,只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笑吟吟的围着她,动用各种手段来修复她的身体,似乎笃定一定可以将她修复如初,不遗后患。 杨三玫心中一暖,懊悔不已。 知识到用时方知少,这时候她才彻悟,不提灵器,如果她精通巫老的蛊道,水姨的纵横术,院长的道术,兽老的驭兽术,破敌寻物,易如反掌,又何须以身犯险? 院长很是慈祥,安慰道:“无碍,这是好事!有失有得,经过历练,如今你心境大进,觉悟有了,以后学什么不是事半功倍?” 三日后,杨三玫肌如凝脂,恢复自如,重新变得活蹦乱跳。 这时,七老却将她叫进了内院,院长道:“玫儿,你与雾山有缘,周岁至此,迄今已有十七年余,你心灵破境,亲煞已去,又秉承了雾山衣钵,可以出师了,你下山去吧,回到俗世里去,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杨三玫大惊失色,噗通跪下,泣声道:“七位师傅,别赶玫儿走,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厚此薄彼了,我还没学到武道之外其他精髓,我坚决要留下来!” 水姨心疼了,扶她起来,爱怜的抚了抚她的秀发,笑道: “傻孩子,武老与药老已经为你打下了良好身体素质。其实我们都在等,等你心境突破,若是你只有武道心境,学其它什么都是枉然,如今好了,一切都将水到渠成了。” 杨三玫仰脸,十分不解:“可为什么我心境广博了,你们反而要赶我下山?” 水姨柔声道:“雾山七老的绝学,都被你器师傅融合一炉,放进那枚阴阳戒指里啦!你过目不忘,那些基础理论不都存在脑袋里面了么,下山后,结合阴阳戒自个参悟即可。” 杨三玫下意识一摸戒指,又是一惊:“没了,我的阴阳戒指没了!” 药老哈哈大笑,道:“你摸不着就对了,我与器老通力合作,将它融合到你身体里面去了!你动用院长传授的空冥观想法就可以看到和利用它啦!” 杨三玫依言为之,果然发觉阴阳戒指已经储在了自己的眉间紫府深处,心念一动便能够自动开与关。 默认卷 第二章 河畔人家 杨三玫惊喜交加,道:“果然什么功艺都储备在里面了,院长师傅,你连芥子灵树都送我啦!那些灵芥都快成熟了!” 院长笑道:“下山去吧,回到白石村杨家去,那朵军中绿花,不过是水姨替你设置的假身份,已经壮烈牺牲,不复存在。心思活了就好了,不必再回去了。其实悟道不必太过轰轰烈烈,平凡里也可见奇倔。” 杨三玫潸然,很是依依不舍,但终于还是拜别七老,风尘仆仆的回到了白石村。 少小离家十数载不回。 杨三玫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坎坷不平的乡道上,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滋味。 时光如梭,十多年了,杨三玫对家乡完全陌生,就只知道一个名字。 放眼望去,白石村三面环山,背后是深邃而巍峨的遥山山脉,一面临水,濒临连江。东北面七里外,是清水湾镇,再三里外,就是连江入海的地方,望海崖。 这里虽是河畔人家,山岭与土地都不少,但土地贫瘠,山岭怪石嶙峋,颇显荒凉。 一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家,住的还是破败瓦房,生活困窘,与杨三玫见过的闹市相比,更显萧条。 爷爷杨重,父亲杨甸,母亲肖若兰带着几位兄弟姐妹,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 众人围坐一桌,好不热闹。 “好孩子,十多年,你终于回来了!”思女心切的肖若兰差点没哭出来。 坐在杨三玫旁边爷爷,也是老泪纵横,抚着她的秀发,颤声道:“玫儿,院长说你喜爱习武,没少动筋骨,吃了不少苦吧!” 只有父亲还算勉强把持得住,可了劲的往她碗里加菜,“来,多吃,咱大闺女长得多俏,将来准得嫁个好人家,享好福!” 有家就是温暖啊! 弟妹们也叽叽喳喳的呵寒问暖。 “爷爷,爸妈,我的好弟妹,你们真好!有家的感觉真是温暖!” 杨三玫架不住这样的阵仗,热泪盈眶的同时,只能俯首不断吃饭。 因为一早知道杨三玫回来,母亲特地宰了只大母鸡,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肖若兰的厨艺不错,都是些农家菜,却做得活色生香,很符合杨三玫口味,吃得她眼泪吧嗒吧嗒直下。 奶奶罗雁还正患病住院,今天正轮到二叔家在医院看护,大哥杨大石,二哥杨二宝,过了年关早早已经外出务工,杨三玫就只见到了四妹杨四玫,五弟杨小保,六妹杨六玫。 吃着吃着。 十四岁的杨小保,十二岁的杨六玫交头接耳一会,忽然哇的哭了。 肖若兰揉一揉眼睛,笑骂道:“瞧这俩孩子,见到姐姐欢喜的,都哭成泪人了!” 杨六玫泣声道:“妈,你把蛋来宰了,我们家没鸡了,以后没蛋吃了!” 此话一出,喜庆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尴尬。 蛋来? 难怪这两孩子神色古怪,都不夹鸡肉! 杨三玫一瞥那两孩子,父母,爷爷,还有破败得不成样子的屋舍,顿时明白了。 蛋来肯定是家里唯一的蛋鸡,因自己回家,父母磨刀霍霍将它宰了! 敢情家里的困窘一至于斯,眼前一桌子的饭菜,全是父母的拳拳爱女之心啊! 杨三玫心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就在此时,木门忽然砰砰的响了。 门外传来粗暴的吆喝:“杨甸,快开门!限期到了,快快还钱!” 听声音,有十几个人在外面。 杨父神色大变:“不好,是镇上恶霸刘强,率人讨债来了!” 老五老六,吓得再次哇的哭了。 “上门讨债?” 杨三玫疑惑道:“爸,咋回事?我们家欠人钱了?很多么,他们要气势汹汹的上门追债?” 女儿才回家,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杨甸无奈,叹道: “前年的事情了,家里困窘,你爷爷湾上帮人卸货,结果船上货物砸下,伤了腿住了院,按理说这钱船家货主得出,可货主昆胖子说手头紧张,让我们先借着,容他资金周转过来再赔偿,出了策子,于是我们跟镇上放贷的刘强借了六万,结果……” 破屋偏遭连夜雨,杨父声音咽哽,都无以为继了。 杨三玫心思敏捷,接口道:“结果,他们沆瀣一气,串通了坑害我们家?” 杨甸说:“嗯,结果出了院,你爷爷脚还是一瘸一瘸的,赔偿没有,我们家还负债累累,天天被刘家追债,利上滚利,现在要我们偿还20万!你大哥二哥去城里务工,每月工资都还不够填这个利息!” 杨三玫气极而笑:“好个黑心老板,加上高利贷!我们走过法律途径没有?” 再一看,杨重的腿果然有顽固疾患,伤筋动骨,行动不大利索,药老那些浸泡配方自然有效,但药材比较罕见,抽空还要上山找一找。 杨甸苦笑:“他们是清水湾两霸,里面有人,我们贫苦人家哪里斗得过他们,去了几趟,啥说法都讨不回……” 忽然,嘭啪一声,木门应声而倒,已经被刘强手下提着铁家伙彻底打破了…… 一群恶棍,正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处。 杨甸无奈,迎了上去,陪笑道:“刘爷,看我这破败瓦房的,就是全给你拆了,也不值几个子啊!只要我们有钱,保准立马到镇上给你送去。” 刘强一瞪眼,鹰钩鼻子嗅了嗅,冷哼道:“没钱?没钱还吃鸡,还摆满桌子的好菜?” 杨三玫倒是没有起身,只是冷冷的盯着门口,她身法诡奇,擅长后发制人,完全能在这个距离之内护父亲周全。 那刘强形容猥琐,背后站着十多位手下,提着铁棍,神色不善,更有一个佝偻汉子,正躲躲闪闪的藏在后面。 杨甸正低声下气的解释道:“刘爷,是这样的,我们三妞,今天回家,这孩子十多年第一次回来,我们做家长的,怎么也得给孩子一顿饱饭不是?” 刘强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杨甸肩膀,道:“真的?那真是巧了,我做生意,讲究的是吉利,这等喜事,少不得也要蹭一蹭饭,沾沾这团聚喜气,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刘老大说得对,好兆头,大家都沾沾喜气!” “走!我们都进屋去!” 一群恶棍趁机起哄。 默认卷 第三章 暴打刘强 杨甸一看,刘强正和那佝偻的村里懒汉詹老二交头接耳,然后两眼大放幽光,正垂涎欲滴的盯着自家三妞。 糟了,肯定是狗腿子詹老二,见自家闺女如花似玉的回来,又知刘强急色,所以通风报信,有了这闹剧! 杨甸哪里肯依,拦在门口,道:“刘爷,这个不符合礼节,我闺女怕生,吓到了就不好了。” 刘强大笑,道:“礼节?你欠我刘强那20万就是礼节,既然偿还不起,那钱权当彩礼,你家三妞给我做个续弦,你我婿翁之好,从此亲家往来,如何?” 杨甸大怒,忍无可忍,呸骂道:“刘强,人要脸树要皮,你年纪比我还大,这合适吗!” 刘强大怒:“我单身,她也未嫁,有何不可?” 说完,一挥手,喝道:“兄弟们,告诉他们什么叫合适!” 一伙地痞流氓操着棍子汹涌而上,就要强行进屋。 这年头,还有见色眼开上门抢亲的! 杨三玫腾地起身,一个幻影步,瞬间窜到父亲面前,淡淡的道,“爸,我来处理吧。” “他们人多势众啊!” “不碍事,我能应付!” 杨爸犹豫了一下,又想起院长的手段,便闪身让了开去。 杨三玫逼视着刘强:“刘强刘大伯是吧,哟,这是要抢亲啊!” 刘强老脸一红,定睛又见她的秀美妩媚,肌肤胜雪,魂都飞了,也没多想她为什么忽然冒出,他挥退众人,嘿笑道:“小美人,好教你知道,你家要了我二十万彩礼,咱们百年好合,快活似神仙!” 杨三玫见他猥琐无礼,柳眉一竖,忽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刘强应声飞出,不偏不倚,躯体恰好砸向那詹老二。 噗通,两人摔在一起,刘强脸上红肿,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抹嘴角全是血,不由怒喝道:“臭丫头,竟然打我!兄弟们,给我上,逮住她!” 众痞子汹涌而上,杨三玫闲庭信步,在众痞子之间走了几个回来,十数记摔碑手打出,那些人就败叶一样飞了出去。 “滚!等我吃饱喝足,改天有时间了,再去镇上和你们嗑叨嗑叨!” 杨三玫拍拍手,拉着杨爸,叹气道:“这些人真扫兴!爸,我们回去继续吃饭。” 杨爸被她拽回屋内,转首细看,但见一地的伤病残将,鼻青眼肿,正在地上辗转呼号,痛得死去活来,挣扎不起! 雾山传人,厉害如斯! 杨甸惊呆了! 一家人全部惊呆了! “三姐,你好厉害!我们好崇拜你!” 老四老五老六惊呼不已,尤其是老五,目光狂热而崇拜,俨如看到心目中的神! 这艳羡的小眼神,杨三玫笑了,看到老五,仿佛看到幼时的自己! 小保这孩子,筋骨与精气神都是上佳,可以培养培养。 “爷爷,爸妈,你们放心吧,我既然回来了,他们谁也甭想欺负我们家!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杨三玫很自信笑着,坐下来接着吃饭。 一家子折服,只有母亲还是有点隐忧,低低的道:“闺女终究是要嫁人的,这么粗暴……成何体统,传出去,谁家少年还敢要你?再说还有那个说法……” “妈,你就省点心啦!” 杨三玫知道她想到了幼时亲煞克人的说法,无所谓的道: “马善人骑,人善人欺,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狠一点我们永远被人当软柿子捏!我现在就是带煞,也是专克恶人!至于嫁娶,他们就是想娶我,也得我看得上他们呢,你闺女差哪里去了?” 肖若兰想起这些年的困苦,当然对那些人渣恨之入骨,也就忧心对闺女名声影响不好罢了,但凝眸见她玲珑水嫩,娇兮巧兮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的煞气,当即心下略宽,“也对,我家闺女如花似玉,当然不愁嫁了。” 吃饭间,破门洞开,刘强与那些流氓痞子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惊悚的看了一眼那位优雅淡定美丽妩媚的女煞星,哪里还敢逗留,声都不敢吭,相互搀扶,屁滚尿流的逃回镇上。 一家人喜乐融融,一天就这么在喜庆的气氛中过去。 翌日清晨。 “三姐,你真霸气,我也想学你那打坏人的功夫!” “姐,你真美,皮肤怎么那么好!” 吃完早饭,弟妹们可亲了,围着她团团转。 “好好好,美颜配方姐姐有,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你们的心愿,姐都会帮你们了了的。现在你们带我到村子周围走走,熟悉熟悉吧!” 杨三玫爱怜的看着他们,家虽破败却温暖,她要努力改善生活条件,好好呵护自己亲人。 原来这就是平凡修行! 村子依山伴水,位于连江河畔,前方是一片冲积的半沙地,沙土混杂,质地疏松。 放眼望去,河水澄澈,鱼虾众多,种类丰富,物华天宝,但河水湍急,很是凶险。 一片半水生植物,上半截生势正盛,下半截浸泡痕迹明显,应该是河水泛滥时浸没,平时则袒露出来。 杨三玫与杨五郎他们缓步踩过细沙,惊起一滩河边觅食的水鸟。 “三姐,你看,火鸽!” “三姐,细鸭!” 弟妹们不断惊呼起来。 那是一种羽翼火红的大斑鸠与一种野生的麻水细鸭,味道鲜美,在连江水畔常见,驯养以后,可以申请特种养殖,但驯养不易,罕有大规模案例,闹市饭店里很受青睐,可惜有价无市。 现在就要春暖花开了,它们也快要繁殖了吧。 杨三玫想到了蛋来,心一动,道:“五弟,六妹,你们不是惦记蛋来?看姐一会给你们弄几个钱来!” 她周围找了找,折了几根柔韧性极佳的野生黄麻,剥下皮来,用粗浅的真气蒸腾了一下,搓成若干麻绳索套,又物色了若干韧性弹棍,做成十几个捉足套,设置在水边小径上。 还剩余老长一段麻绳,杨三玫收了起来。 继续前行,前方是村里的贫瘠农田,年后寒风料峭,尚未耕种,但其实耕种也是种嘛嘛不长,光是杂草丛生。 杨三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村子背后的巍峨群山,又分辨了一下龙脉走向与地气分布,秀眉紧蹙了起来。 默认卷 第四章 医仙子 再走过去,一条清冽冷森的河流,源自巍峨群山,蜿蜒流淌汇入连江,河边竹林丛生,很是茂密。 “三姐,我们回去吧!” 到了这里,虽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但小保他们还是觉得如坠冰窟,心里发毛。 “有姐在呢!” 杨三玫用自己粗浅的真气护住他们,笑道:“傻孩子,不怕,有姐在,什么都不怕!” “可是,村里老人都说,这阴水河里有很多邪异怪物,平时就连牲口都不愿意靠近这里!” “也好,我们回去吧。” 杨三玫略通道术,虽只得皮毛,也看出来了,河里确实阴煞悱恻,有异物作祟,但源头却和河水一样,来自大山深处。 她取出应急小匕,斫了一根坚韧的竹鞭,做了几个倒钩小箭,然后踏上回路。 “三姐,你这是干嘛?” 回到连江河边,见三姐将三个小箭绑在了那段细长的麻绳上,杨小宗很是好奇。 “你们导游做得好,姐要捉鱼加餐,犒劳你们三个。” 杨三玫手捏倒钩线箭,出手如风,瞄准湍急流水中的肥美游鱼,悍然祭出。 她的眼光毒辣,手法快准狠,不大一会功夫,就拉上来了三尾肥美的大河鱼,还有几只碗大的黑蟹,很是罕见。 大蟹是将三箭控成爪型,平分成锚,勾着三处身侧拉上来的,丝毫无伤,上了岸,还在张牙舞爪,横行霸道!高兴得小保他们眉开眼笑,对这位无所不能的三姐愈加钦佩。 杨三玫用麻绳将鱼腮穿住,又绑了黑蟹爪子钳子,小保义不容辞,当即左河鱼,右螃蟹,大踏步而走,兴奋得连哼小曲。 穿过那片贫瘠农田,回到了河畔泥沙地,但见水边小径扑腾声声,不时响起,又让小保他们再次心花怒放。 索套机关已经触发。六只大红斑鸠,五只麻水细鸭! 回到家里,家人欢天喜地,杨妈取过笼子煮鱼烹蟹,又张罗了一大桌,活色生香,浓香袅袅,忒也诱惑人了。 小保则和爷爷一起,心灵手巧的做起竹篾笼子,将大红斑鸠与麻水细鸭装了进去。 这是杨三玫打算特种养殖的品种,但性子太野,会撞笼,她只好暂时用破布将笼子罩住,又笼子外面刻画定神咒。 做好这一切,杨三玫感觉有点虚脱,暗忖,自己的道术修行终究肤浅,小小符咒就让自己精疲力尽,七老功艺,是时候重新捋一捋了。 此时,午饭也就开始了,但杨爸却不在,赫然到镇上医院看护奶奶去了。 这一顿,几个孩子们大快朵颐,甭提吃得多欢了。 饭后,杨妈取过准备好的饭菜,就要给杨爸,杨奶奶送去。 杨三玫乖巧的接了过来,笑道:“妈,我去吧,我这孙女应该去看看奶奶了。” 杨妈见她孝顺,心中暖和,道:“也好,就让弟妹们带你去吧,反正也快开学了,他们也可以上街买一买文具!” 杨三玫见她从房间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块钱,心里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来,她想要改善家境的心就更加迫切了。 *** 清水湾镇。 与村里不同,镇上交通方便,各色楼房鳞次栉比,很有点城市化的迹象。 这是因为: 一,清水湾水陆通畅。镇西北一条大路直通20里外的川城。镇西南是连江,镇东北三里外,就是连江入海处,海产丰富,是镇上的两大经济支柱之一。 二,连江入海口是个旅游胜景,沙滩迷人,风景如画,其中有个叫望海崖的悬崖很是出名,每年吸引了很多游客,带动了清水湾镇的经济发展。 镇中心医院。 虽是年关刚过,但医院里电梯处,还是挤着不少人,在等候上落。因为过年镇民返乡,阖家团聚,暴饮暴食,病患不绝,是让医生们头痛不已的问题,冬末寒气瘆人,谁不想窝家里闲话家常,阖家喜庆的,多惬意啊。 杨三玫瞅了一眼,便要和小保他们拾阶而上,此时忽然人声闹哄,电梯口处,起了骚动。 有病人痛苦呻吟之声与亲属不知所措的求救声不绝如缕。 “来人啊,医生,护士,快救救我老婆!” 杨三玫循声望去,但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在浑身抽搐,口吐黑沫,面色惨碧,要看就不行了,而她的老公,正抱着她,高声呼救。 但此时病患者众多,镇医院里本就人手不足,应接不暇,短时间之内,哪里有人及时赶得过来呢? 杨三玫受过药老熏陶,看出来了,这是中毒之症,而且还是潜伏性异毒,潜伏期渐渐削弱人抵抗能力,然后忽然爆发,令人卒亡。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妇人脉门,同时对那绝望的汉子道:“病人急危,就是医生也赶不及了,我来试试吧,我懂一点推拿怯毒的手法!” 汉子赵勇心如死灰,忽见有人援手,如见救命稻草,颤声道:“好,这位妹子,快帮我看看!” 杨三玫一手把脉确定妇人体内毒况,另一手在她身上几大要害部位拿捏几下,控住了体内毒素的蔓延,然后轻拢慢捻,真气渗入,为她推宫过血。 半晌,妇人忽然张口,哇的一下,吐出几口浓黑如墨的毒血,然后停止痉挛,脸上血色回转,缓缓睁开眼睛来。 “小妹,你是神医啊,谢谢你救了我老婆!” 赵勇感激涕零,当即跪地磕头,“神医妹子!赵勇给你磕头了!” 说着,又巴巴的往兜里掏钱给她。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杨三玫哪里肯收,摆摆手,连忙拉他起来:“如何受得!医者父母心,都会如此!我也是举手之劳。”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起死回生了!这姑娘厉害啊!” “是啊是啊,推拿几下,这体内的毒素就吐清了,见所未见,神医!” “啧啧,美人坯子!好美的一个医仙子!” 这时候,吕永鸿,一位气宇轩昂,星眉剑目的医生,二十五六左右,刚好带着几位护士赶到,火急火燎的叫着:“病人呢,快快过来!——” 然后看清了妇人脸色,他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才难以置信的指着地板,惊声道:“这……这是病人自己吐出来了?” 默认卷 第五章 清湾飞车党 吕永鸿又一把病人脉搏,“果然爆发以后忽然好转的征兆!这异毒,药石罔效,在川城已经死了好几位病患了,早上就有两例,但都是潜伏期,还能勉强控制,怎地这位却……” 他出身医学世家,自恃药毒名家,自己束手无策的病症,病人居然自行吐血清毒复原,他岂能不震惊失色? 当他问清楚事情原委时,电梯口前早已没了杨三玫的踪影了。 “我要找到这位神奇的医仙子!另外两位病人需要她的援手!更多的病人需要她的援手。” 吕永鸿向众人细问了医仙子的容貌特征,然后向监控室走去。 三楼。消化内科,311病房。 杨奶奶罗雁,也是因为饮食不慎,犯了肠胃重炎,疼痛难耐,所以住院治疗。 杨爸见了孩子们,笑了:“她奶奶,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老三,和弟妹们看你来了!” “三妞,来,过来!让奶奶好好瞅一瞅!” 见到孙子孙女,尤其是那十七年未见,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美颜如花的三玫,老人家也是欢喜得很,在病榻上挣扎着,非要伸手抚摸一下这位孙女。 “奶奶!你见如何?” 杨三玫见奶奶亲慈,连忙凑了过去。 只是这一挣扎,杨奶奶又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躺了下去,老眼含泪,苦笑着道: “奶奶老咯,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动一动都是病!奶奶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这么俏的孙女,也心满意足啦!” 杨三玫坐到榻前,探手给奶奶把脉,道:“奶奶,你放心,你家三妞不会让自己奶奶病着的。” 她轻轻搓揉奶奶疼痛之处,真气输出,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滋养着奶奶的脾胃。 杨奶奶但觉体内一暖,腹中疼痛渐渐消弭,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了,从榻上下来,来回走动,惊喜的道: “我好了!我竟然全好了!三妞,你得院长他们的真传了!” “略知皮毛而已!” 杨三玫低低的道,想起自己十多年的重武轻道,不由得俏脸一红,暗忖,有形无神,差远了呢。 弟妹们看她的眼神却更钦佩了。 “这位美女,留步!介意我们打扰一下么?” 办完出院手续,杨三玫搀着奶奶,就要步出医院大门,守候一边的吕永鸿,还有几位病人家属,连忙迎了过来。 “怎么啦?”杨三玫有点愕然。 吕永鸿简单的阐述了来意,杨三玫知道异毒棘手,拖延不得,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重症区病房。 杨三玫再次轻拢慢捻,将两位面色惨碧的病人体内毒素逼出,她的手法优雅奇妙,立竿见影,人又妩媚动人,让吕永鸿折服而倾倒,心中动荡,惊为天人! 这还是人么?简直就是活神仙哪! 两位病人都是镇上的头面人物,一个是镇委书记舒克俭他老婆,名叫宋春芳。 另外一个是镇上第一酒楼望海崖的老板,陈长浩,当然,镇上这一间望海崖只是初始老店,他的生意根基稳扎川城,红红火火,很是兴隆。 两家对杨三玫千恩万谢,尊称她清水湾医仙子,知道她只是白石村穷旮旯的小女子,更是吃惊不已,舒克俭与陈长浩更每人硬塞给她一张银行卡,毕竟这是救命之恩,是医院都奈何不得的异毒。 杨三玫也没怎么推托,毕竟她也正需要钱来开展她的改善家境计划。 他们原打算下午转市中心医院的,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因为异毒药石罔效,而吕永鸿就是市中心医院的疑难杂症方面的名家,深谙药毒之理,休假在镇上,事发突然,才被两家亲属临时请到了镇医院,不想被眼前女子推拿几下,毫不借助药石,就轻而易举的清除毒素。 吕永鸿趁机与杨三玫探讨了很多医学知识,甚至还索要了她的联系方式,杨三玫凭着从药老那里学来的皮毛知识,居然说的头头是道,让这七尺男儿汗颜而折腰。 杨三玫心疼奶奶,唏嘘一番,就携了家人告辞。 出了医院,杨三玫看着满街琳琅满目的商品,很是诱人,便找了一处自动柜员机,看到卡里的余额,她心里一喜,舒克勤那张卡是三十五万,而陈长浩那张更惊人,七十万。 这样下来,除去刘强那2万块的债务,还有一百万可以自由支配。 所谓高利贷,她可只认本金,听杨重说,刘强不断上门,早已讨去了四五万,两万若还填不了他的胃口,她也就只有动用最直接的力量解决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直接取了两万,交给父亲,然后一起往刘强的店铺走去。 家人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看得眼都直了,杨甸有点担忧的道:“闺女,收人家这么多钱合适吗?要不给人退回去吧?” 杨三玫对这些倒是很坦然,“合适。这是你闺女凭本事得来的钱,自然要得。好歹都是救了他们一命,我们以为是大钱,其实人家眼里不会太多,不拿他们反而不安,我们家也正需要钱。” 例如赵勇,贫民一个,她分文不取,但富者,她也不会推托,是人毕竟都要生活不是。 杨甸一想,合情合理,也就不再说话了。 此时,七个痞气十足的懒散青年,突然手拉手,大摇大摆的从杨重身边走过,第八个骑着摩托车,倏地伸手,一把夺了杨甸手上的钱,忽的飙车逃走。 “有贼!飞车党抢钱了!” 杨甸大怒,想要追上去,又被手拉手那几个拦住! “你敢撞小爷?兄弟们,打他!” 一众痞子捋起衣袖,装腔作势,咆哮一声,将众人围住,好让得手的那个家伙火速逃走。 杨三玫莞尔一笑,对杨爸说:“我们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与他们计较呢?” 这话绝对不应该从闺女口中说出来啊! “我们就这么白白的看着他们抢走我们的钱?” 杨甸很是吃惊,小保他们也迷惑不解,这还是昨天那个雷厉风行的三姐么? 只有奶奶没见过三玫霸气侧漏的样子,附和道:“三妞说得对!我们报警去吧,让派出所他们来管吧!这些流氓痞子厉害得很!” 默认卷 第六章 清湾码头初相逢 此时,杨甸指着前面一个收购站,叹道:“那就是刘强家的店铺了,明着收些农产水产和山珍,暗里就是放贷害人!” 几人走远,那些痞子也迅速跑了开去。 这些家伙横行无忌,一定是在清水湾与望海崖的惯犯,专门对行人和游客下手! 杨三玫望着他们,眼里一抹厉色一闪而过,从身上掏了几百块给父亲买菜买日用品,这里太乱了,她屈实不敢多给,道:“你们买了菜先回去,我有事去一会。” “怎么啦?你要去追他们?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杨爸很是担忧。 “我你们还不放心么?没事的。” 杨三玫别过家人,沿着那些家伙离开的方向跟了下去。 刚才她若追贼,就要顾不上家人,若是揍拦人这几位嘛,又理由不足,他们这么猖獗,肯定有一个窝点,杨三玫打算治标又治本,摸上去,想办法将他们一锅端算了。 她走到原来的位置,空冥观想法运转,从紫府阴阳戒里取出一个玉脂瓶子打开,放出一个指大的青色蜂虫,振翅而飞。 这是捕风蛊,蛊老教她的跟踪术。 “找到他们的巢穴!” 青蜂得令,嗡嗡嘤嘤的飞了下去,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镇郊的一处码头处,那是一处广阔河湾的湾口,停泊着好几艘货轮。 “这光景,应该是清湾码头了!” 杨三玫迈着轻盈步伐,无声无息的潜入码头那一字排开的二层楼房后面。 目标地,是二层一个房间,屋里人声沸腾,杨三玫敏捷的猫咪一样,窜了阳台,收回青蜂,侧耳聆听。 那些家伙们得意忘形,还正在喝酒猜拳分钱呢。 阳台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一袭青衫,正鬼鬼祟祟的伏在外面,瞅着里面的人,不知在作甚。 为不打草惊蛇,杨三玫悍然出手,素指疾点,急封对方背后十数处要害。 哪知那人反应极快,听风辨位,嗖的一下,堪堪的侧身避了开去,绕是如此,杨三玫凌厉的指风还是刮得他背后极痛。 反应敏捷,身手矫健,堪比杨三玫见过的部队悍将。 那人也很是吃惊,转过身来,居然是位二十余岁的英俊青年,丰神俊秀,雄姿英发,双目凛然,虎豹一样盯着她,见对方居然是一位水般空灵的二九女子,比自己还小,他愣住了,但很奇怪的一声不吭。 这清湾码头的贼窝里,居然还有样的人物? 杨三玫之前将他当做一般毛贼痞子,出手随意,此时来了兴致,当即脚踏七星,动若脱兔,玉手如影如电,轻飘飘往对方身上要害罩下。 双方身形对碰一起,犹分犹合之间,已经交手了十几个回合,但杨三玫身段柔软,肉身强横,手法刁钻,又略通道术,对方吃紧,心中骇然,连忙就地一滚,瞬间贴着窗台跃了出去,但他的左臂还是被杨三玫瞬间点中,变得麻木无感,身体瞬间失衡,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杨三玫兔起鹘落,轻巧的从阳台上翻飞出去,瞬间将对方擒住,低低的喝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避而不答,低声道:“快躲旁边狭缝去,他们警觉了!” “原来你不是痞子流氓!和我一样,是个刺探的!” 杨三玫恍然,连忙扯着他进了旁边的一条细巷子。 那人大怒,道:“我楚元会是痞子流氓?哪里像了?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痞子流氓?” 杨三玫失笑,连忙解了楚元手臂上的封禁,趣道:“你不是痞子流氓,那你是什么?” 楚元没吭声。 此时,上面阳台有人往楼下探视,道:“没人,也没看到没什么!” 又有人接口道:“没道理啊,刚才动静那么大!” 又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都给我警醒点,立刻把手头的东西处理好了,最近风头紧,别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是是!” 那些人唯唯诺诺的声音,渐渐低了,显然又回到了里间。 此时楚元才告诉杨三玫,他是市里来的便衣,最近因异毒而猝死者,屡见不鲜,市警局怀疑这清水湾一带藏污纳垢,恶劣势力所图甚大,让他趁着年关前后对方松懈,秘密调查,终于他找到了这里。 “可惜,他们貌似警惕了!看来他们这个据点多半又要放弃了!对了,你又是跑到这里来的?” 杨三玫把因由一说,楚元白了她一眼:“为这两万块,你居然不惜以身犯险?看你貌美如花的,这肮脏的地方可真不是你应该来的!” 杨三玫失笑,哼道:“你手上功夫都不如我,你都能来,为何我来不得?” “这……” 楚元脸一红,没再吭声。 他堂堂川城第一悍警,居然在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黄毛丫头手上吃瘪,这让他备受打击。 他哪知道,杨三玫在雾山,天天泡神异药水,洗筋伐髓,又被武老诸般锤炼,吃过的苦头、折磨,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与承受的。 此时,湾里忽然传来突突的快艇声,楚元大吃一惊,“坏了,那昆胖子狡猾如斯,一闻到风吹草动,当即跑了!” 两人冲到码头前,果然,十几艘快艇,载着几十号人,箭一般驶往远处的入海口。 “真狡猾!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下去,还吞掉所有的证据!” 两人回到那个房间,但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显著的东西也没落下。 “一定会有线索落下!”两人很认真的检查现场。 “果然有异毒的气息?!” 杨三玫很奇怪的嗅着空气,再次取出青蜂,在墙角上找到了一片黯淡的渍斑。 “这就是异毒,原来那些人中毒,是有人暗中作祟!” 杨三玫恍然,一边的楚元却喜出望外,取出家伙什,将这一块渍斑收取了起来,“终于找到了,这就是他们研究的毒药,无色无味难以试探,可以潜伏体内,然后瞬间发作!” 又对着杨三玫道谢:“谢谢你啦,替我找到了毒液遗渍,我带回去给技术部分析。” 哪知道,两人距离过近,他一抬首,险些与杨三玫鼻碰鼻,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脸瞬间都红了。 默认卷 第七章 看不够 杨三玫感觉一股阳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由俏脸酡红,娇嗔道: “看什么看,没看够?” 楚元见她妩媚中带着娇俏,空灵里透着刚毅,眸如秋水,诱惑到不得了,正一眨一眨的瞅着自己,不由得心神动荡,脱口而出: “没,没看够,好美啊!” 杨三玫也不避让,贝齿轻咬檀唇,似嗔似笑的又问道:“还没看够?” 她吐气如兰,淡淡的女子幽香无声渲染,楚元俊脸如烧,意乱情迷,迷迷糊糊的又答道:“还没呢,看不够。” 杨三玫玉掌挥出,将他拍飞,冷哼道:“登徒子,色痞!流里氓气的,刚才竟敢说你不是痞子流氓!” 楚元但闻一股香风骤起,这位出尘脱俗的女子飘然而去,而他犹且杵在当场,捂着脸,一身飘飘然,浑不似在人间,仿佛三魂七魄都已随着那道清影远去了…… 杨三玫悠哉悠哉行走在清水湾镇的街道上,看上去似乎完全没为丢失的两万块钱患得患失。 她东逛逛西逛逛,忽然觉得离开军旅,离开雾山,其实自己也一点都不无聊,有亲人疼爱,又青年才俊倾慕,小日子还是可以过得很滋润的。 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织,杨三玫再次取了不少钱,一间间店铺逛下去,几乎所有的果蔬种子,她都购买了一些,准备回去慢慢研究,反正白石村那么多的田地,承包一些下来,可以任由她折腾,同时,又备了很多她觉得日常必须的东西,一股脑子收进眉间紫府的阴阳戒指里面。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刘强那间收购站前面,门正开着,那刘强正在埋首苦干,打包收购到的农产品呢。 杨三玫施施然步了进去,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一双利眸,游龙惊凤似的在店内瞅来望去,最后落在刘强身上。 刘强忽然感觉背后一寒,冷汗直冒,如芒在背,抬首一看是她,不由得骇然色变,颤声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杨三玫见他脸上沾满了创可贴,那可都是自己的杰作,不由失笑道:“真健忘,小姑奶奶说过的,有空过来和你嗑叨嗑叨的,你忘了?” 刘强警惕的道:“有什么好嗑叨的?不早了,本收购站要打烊了!” “你不要钱了?” 杨三玫啪的将两万块扣在前面的桌子上,道:“余额我给你带来了,那数给我结了!” 那声音响的,刘强吓了一跳,瞅了一眼那钱,壮着胆子,勉声道:“那数结不了,因为……因为这数不对……” “不对?!” 杨三玫面色不善,缓缓站起来,粉拳一握,浑身四肢百骸关节处,忽然响起一连串爆竹一样的脆音。 “够够够,够了!” 刘强立马吓得汗洽股栗,面无人色,忙道:“小姑奶奶,那数我立马给你结了!” “算你识相!” 杨三玫抿嘴一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烦你转告几句话。” “什么话?转告给谁?” 杨三玫淡淡的道:“听说你与那码头昆胖子交情极好,见到他了,转告他,我爷腿上的赔偿,他那飞车马仔今天从我爸手上抢的钱,还有利息,好好备好,有空我会去收取的。” 刘强连忙摆手道:“别吧,我和他一点都不熟,他那是道上滚刀肉的主,我不过是小打小闹,图口饭吃而已!给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和他说这些话啊!” 杨三玫柳眉一竖,一扬拳头,娇叱道:“你怕他就不怕我了?” “好吧,我见到了就说,见到了就一定说!”刘强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杨三玫出了收购站,开始往白石村方向行走,她走得不快,到了某个街角忽然停下,哼道:“登徒子,色痞!你都跟了我一下午了,不累么!” 一道俊逸的人影从前方闪现,赫然就是楚元,他尴尬一笑,道:“杨大美女,我真不是登徒子,色痞。我不过是,不过是有点好奇,对你……” 杨三玫冷笑不已:“跟踪狂,不是色痞是什么?” 楚元俊脸再次烧起来,道:“我见你手上功夫了得,见所未见,想跟你多交流交流而已!” “还有呢?” “还有,就是,”楚元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刘强转告那样的狠话。” 杨三玫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道:“你笨啊,你想想看,那昆胖子,忌惮的是你们,又不是我这样的弱女子,他若知道前去是我,清湾码头又是他经营多年的老地方,肯定会去而复返的,岂不是正合你意?” 你这狠辣暴力的,算什么弱女子了?算什么弱女子了! 楚元心里嘀咕,嘴上可不敢说出来,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当然应该采取弥补措施了,到时我算我的帐,你抓你的人,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楚元点头,痴痴的凝望着她,一竖大拇指,赞道:“聪慧,确实两全其美了!”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杨三玫别过楚元,匆匆走在回村的路上。 在清水湾与白石村这条路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叫夜哭林的地方。 夜色渐浓,杨三玫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忽然听到夜哭林里传来了嘤嘤的啼哭之声,像是有,什么幽怨女子,在低低的抽泣,声音飘渺而飘忽,似乎在不断游移,变幻方位。 杨三玫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竖着耳朵聆听了好一会,才惊异的喃喃自语道: “水姨常说,水盛阴极之处生地灵,凝而成精,谓之坤元兽,飘渺无定,音若女泣,是女子恩物,其气可以裨益女子容颜体香气质,难道这就是了?” 但她搜寻良久,便是动用捕风蛊,也无法锁定那声音的具体方位,只能颓然离开:“我终究是修为浅薄,对于此等天地灵物,还是无缘得见。” 回到白石村,村里有昏黄寥落的灯火在闪烁。 远远近近,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夜雾里,异常的安静阴沉,就连狗吠之声都听闻不到。 “这雾很古怪,居然来自那阴水河而不是连江,正在缓缓吸取整个村子的天地灵气,难怪这里的土地贫瘠如斯。” 默认卷 第八章 蓝绿幽光 杨三玫看出端倪,很是震惊,远远望去,但见阴水河里,有几抹蓝绿幽光在游移,像是有什么怪物在暗里作祟。 杨三玫望过去的时候,那蓝绿幽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冷冷的朝这边扫过来,忽然一闪即没,似乎隐入了阴水河之中。 “这是眼睛!有异物在阴水河里修炼,吸取周围的天地灵气!” 杨三玫感觉对方绝非易与之物,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也就直接推门进了屋子。 一家人心急如焚,见她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杨妈端出饭菜,道:“没事吧,你一大姑娘,夜了还在外面晃荡,多危险啊,以后不许了哈!” 父母再叨叨,也是为她好,杨三玫吃着晚饭,心里温暖,道:“妈,不要担心!你女儿煞气大,啥东西撞上你女儿,那算它运气背才是!” 女大不由母,杨妈没辙,只能爱怜的道:“反正你得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也别嫌长辈唠叨。” 杨三玫点头应允,又问道:“村里农田边上那阴水河,近年有过什么古怪没有?” 杨妈杨爸齐齐大惊失色:“那是鬼河,你可千万别去招惹,村里很多牲畜都莫名其妙的在河边消失了,就连村长根叔家的儿子杨垚生,三年前也在河边砍竹子的时候,被怪物咬到了腿,一条腿都麻木了,还正躺床榻之上呢!” 杨三玫吃饱了饭,拾掇一番,对杨爸说:“走,我们上根叔家看看吧。” “呃?你要替垚生看病?”杨爸问道。 “也不全是,那些贫瘠农田不是收成不好嘛,我想租几片天地,搞几片菜地,搞几十亩蟹塘鱼塘,水里鱼虾蟹,水面麻水细鸭,再包个山头养大红斑鸠。” 这娃心真大,全家人吓一跳,但又想起她在医院里救了人,得了钱,又还清了高贷,这本领非凡的,心思也都活了。 “也好,闺女本事大,我们都听你的。”杨爸满口应允,带着女儿往村长杨根家走去。 “来来来,屋里坐。” 杨根与杨甸是远方堂兄弟,两家很是要好,一见杨甸带着闺女窜门,当即乐呵呵的迎了出来,“我说老甸啊,咱们这三妞可真俏,这水灵的,啧啧,羡慕死我了。” 转念瞬间又想到自家垚生了,不由得老泪纵横,唉声叹气,“哎,我们家垚生,也和三妞一般年纪,就是……哎,命苦啊……” 大家进了屋,闲话一番家常,杨三玫看了杨垚生的腿上的状况,喃喃道: “这是中了某种肉毒,腿上麻而不僵,但血气还是畅通的,难道那家伙齿下留情了?” 根叔根婶三年来,为了这根独苗,千方百计,走遍了周遭医院,看遍了郎中,也未见奏效,陡然听说自己这远房侄女医术了得,不由得殷切期盼:“三妞,垚生这腿,还有希望么?” 杨三玫神色凝重,点点头,取出一套金针,道:“根叔,我需要明火。” 根叔根婶连忙取过火盆,燃起柴火。 杨三玫探手封住他大腿上端的血脉气脉,将一根根的金针在明火上炙烤片刻,又流转真气,便逐一插在垚生那毫无知觉的左腿上。 火热与真气在麻肉里散开,到处游走,半柱香时间,那左腿各大穴窍忽然张开,蒸腾出袅袅的腥臭乌烟。 “啊!痛!” 杨垚生忽然浑身一颤,面色痛楚,额头青筋勃起,失声叫了出来。 “垚生知道痛了,有强烈的痛感了!” 根叔一家又惊又喜,杨三玫连忙摁住垚生,道:“知道痛就是好事,再忍忍,等乌烟殆尽,肉毒就去得七七八八了!” 当乌烟不再升腾,杨三玫收起金针,杨垚生已经可以无须拐杖,下地活蹦乱跳了。 根叔一家千恩万谢,又是想要磕头又是要掏钱的,那阵仗,吓得杨三玫连忙制止他们,道:“都是一家人,甭折煞侄女了,你们家也不容易,我绝不能收这钱。” 又道:“根叔,你们若真是感谢我的话,就帮我几个忙吧!” 说着,又把自己的计划一说,道:“根叔,你是村长,这承包田地和山岭,你来出面最好不过了,另外,我也需要二十个人手,要些踏实勤劳的,也帮我物色一下,每月工资2000-3000元左右,视表现而定,将来效益好了,还可以适当上涨。” 根叔大喜,道:“这些山岭与田地,已是鸡肋,经常歉收,年轻一辈都进城务工,中老人又啃不动它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这主意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还能更加村里的经济来源,根叔我责无旁贷,明天就帮你搞定!特种养殖,需要搞个申请许可,这个叔也到镇上帮你办了!” 是夜安逸,杨三玫端坐在动一动就会咯吱直响木床,开始重拾七老的功艺。 这屋子千疮百孔,不时为寒风所破歌,显然应该翻新重建了,但村与镇之间的道路坎坷不平,也就只有摩托车可以进出,极为不便,事有轻重缓急,所以杨三玫打算先把鱼蟹果蔬和禽鸟种养殖搞起来,再解决其他。 夜里是琢磨雾山绝技的绝佳时刻。其实,对于杨三玫而言,修炼比睡眠对人的精气神恢复更为明显与快捷有限。 她翻了翻阴阳戒的空间,发觉那芥子灵树上的灵芥已经彻底成熟了。 她很是吃惊。 因为芥子含须弥,芥子灵树长出来的灵芥,成熟以后,每一颗芥子里面,都是一个可以容纳须弥山的特大空间。但这样的空间,一般而言,时间流速与外界一致。 阴阳戒指,当然也是一种灵芥,属于芥子空间。 而芥子灵树,千年花,千年果。她在雾山时,虽然灵芥将熟,但实际上也要外界近百年时间才能彻底成熟。 现在外界两天过去,灵芥彻底成熟,这就说明了: 阴阳戒种植芥子灵树的地方,时间流速很快,外界一天,里面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十年。 这阴阳戒指,其实是纳戒空间,加上了某些可以改变时间流速的特殊元素,两者相互作用,形成了一方小世界,仿若洞天。 默认卷 第九章 培种育苗神器 常言道,洞中一日,世上已千年,说得是,洞天世界的时间流速,可以与外面世界不一样。 但是,这阴阳戒指跟着杨三玫多年,之前时间流速一直和外界保持一致。 现在忽然起了变化,难道是器老的杰作? 他的炼器造诣高深莫测,到了可以改变纳戒空间时间流速的地步? 知道阴阳戒指的时间流速居然这么快,杨三玫当即欣喜若狂。 她心思机敏,当即有了新的念头。 如果在里面种养殖动植物呢? 当然了,阴阳戒指的洞天世界虽大,但已经被器老一分为八,除了她存储东西的一处,其它地方分别存放着七老的传承,芥子灵树那里位置有限,要想大规模种养殖,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只是形成一个小的生态环境,用来驯化动植物,培育良种,再在外界推广呢? 这样的话,规模虽小,但里面时间流速那么快,世代繁衍极快,要是进行杂交,驯化,选种,育苗,岂非每天都可以培养出各种各样的新品种和新苗子来啊? 说干就干。 杨三玫连夜起身,将之前购买到的各色水稻果蔬种子取出,又悄然走出屋外,搜索了各色蜂虫,鱼虾蟹,甚至家里的大斑鸠与麻水细鸭,全放到了芥子灵树之下。 在这过程里,她不时观察其中生物的相互克制和依存关系,不断根据需要,增加新物种,或删除不和谐物种。 外界一个时辰之后。 阴阳戒指里面,时光悠悠,两个春秋已过,各种动植物生长状态,数量与比例,相互牵制,逐渐稳定下来。 因为芥子灵树的灵力熏陶,那些水稻果蔬,蜂虫,鱼虾蟹与禽鸟,品质优良,个头特大,格外健硕,已经变得和外界大不一样了,数量也很稳定,足够她育苗培种,在外界推广种养殖了。 至此,灵戒实验完满成功,并且在不断自行推进! 随着时间过去,杨三玫相信,白天以后,她所得到的种与苗,品质一定会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的。 她在床榻之上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开始潜心修炼,不断琢磨雾山传承,尤其是院长的道术,水姨的雾山锦绣。 院长除了修为外,术数同样深不可测,能够望气察砂,寻龙点穴,援引天地灵脉,逆转风水,辟邪消灾,很是神奇。 因为白石村贫瘠而诡异,杨三玫优先去参悟援引天地灵脉之术和辟邪消灾之法。 这两者,前者可以改造土地肥基,后者可以应对阴水河的诡异。 至于水姨的雾山锦绣,那是一种超脱寻常意义的绣技,它用的绣针,就是纤纤玉指,线是天地精气灵气,刺绣描绘的,是万物立体的精神,而不是扁平形象。 夜哭林坤元兽,飘忽游移,诡异莫测,成功激起了杨三玫的好胜之心。 这坤元兽,显然就是天地之间衍生的一种立体精神,与雾山锦绣类同,杨三玫希望可以从水姨的绣技里一窥接近天地精神的窍门。 在夜尽天明之前,她又把医老那洗筋伐髓的药方琢磨了一遍,爷爷一把年纪了,还伤筋动骨的,她很迫切要将他的腿伤治好,同时,小保筋骨不错,是个武道苗子,她想趁早给他夯实一下身体素质。 一切准备就绪,东方大白,旭日东升,崭新而又充满希望的一天,开始了。 承包的土地与山头很快就确定下来了。 一方面得益于村长根叔与父亲杨甸的奔波,另外一方面,这些土地着实贫瘠,年年歉收,要价也不高,很多村民们怕杨甸家后悔似的,一下子就和杨甸家签了十年的合约,并且答应预交两年的资金,后面的逐年供给。 人手也很快凑好了,大多是些三四十左右的朴实村民,勤勉尽责,很是憨厚,听说光在村里帮忙搞种植业就可以领工资补贴家用,那叫一个答应得欢,才九点,就凑够人数了。 还有五六位,错过了时机,又舍不得走,正巴巴的看着杨甸一家子,希望他们可以回心转意,多挑几位呢,杨三玫见他们老实巴交的,心一软,也全都留下了。 杨甸家有钱了,杨甸家雇了村里二十六个人,承包山岭土地,大搞种植养殖了! 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很快,他们又发现,杨家变化的根源: 杨甸家三妞回家了,已经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身怀高深医技,治好了村长杨根的独苗,那孩子,在阴水鬼河被怪物所伤,整条腿三年来毫无知觉,现在却活蹦乱跳的,早已看不出半分曾在病榻上躺了三年的痕迹! 不过,他们对这种植养殖可完全不看好,这穷山恶水,土地贫瘠的,甭说盈利了,你就是本都捞不回来啊! 土地贫瘠,果蔬那是铁定要血亏的,而杨家要养殖的,又都是些从未见有人真正成功饲养过的火鸽、细鸭、黑蟹,你去野外抓都难,还想规模化,就更是异想天开,自不量力了。 不少人暗暗摇头,这有钱人家还真会玩,这人力物力、种苗、肥料饲料,还有合约金,就算山岭土地承包金再便宜,怎么算,都要六七十万打底吧,糟蹋在这些糟糕的项目上,基本就是打了水漂了,凶年一来,再有个自然灾害什么的,搞不好,一年下来,就血本无归了。 但无论怎么样,对于杨家要承包农田山岭,他们却毫不犹豫的签约了,反正人家要送钱,不要白不要不是,这杨甸家非要和钱过不去,他们可绝对犯不着。 杨三玫耳目犀利,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也看出他们内心那些小九九,但她置若罔闻,事在人为,她又更有这么神奇的底蕴,心意果决,谁又能动摇得了她的信念? 哼,一群鼠目寸光,唯利是图的家伙,迟早要让你们见识杨家的厉害,知道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 众说纷纭,稳重如杨爸杨妈,也不免动摇了,不时问闺女:“这真的可行么?这看上去都是些血亏生意啊!” 杨三玫失笑,若说这些项目有极大的成功可能,要不是有雾山传承,就是她自己,也打死也不信。 默认卷 第十章 倒栽詹老二 杨三玫只好安慰道: “爸,妈,你放心吧,女儿做过预算,留有余地的啦,稳打稳算,真正完全做起来,也就耗资七八十万,这剩下二十万,是家用的,不会再动啦,回头等有了起色,你们把大哥二哥也叫回来吧,出门打工,也不是个办法!” 杨爸杨妈一想也是,这钱本就轻易得来,再说了,就算全亏了,以女儿那一手精湛的医术,就是行医治病,那也生活无忧啊,当即心里大宽,风风火火的张罗众人干活去了。 其实,杨三玫之所以一下子就大张旗鼓,那是考虑到村里交通与自己一家的破屋。 她想尽早为村里修一条大公路,再起个像样一点的现代楼房,顺便也把村里的经济带一带。 因为果蔬周期较短,资金回笼快,杨三玫优先考虑果蔬的种植。 这二十多人,是长期合约工,杨三玫为了尽快将项目铺开,又临时请了几十健硕有力的村民,很快就整理出七八亩的菜地来。 时值冬末初春,油菜、四月慢、菠菜、生菜、芹菜、葱、土豆、香菜,这些都是连江一带符合时令的蔬菜。 杨三玫从芥子灵树下将相关种子采撷下来,晾干,取出来,让众人把这些改良过的种子种了下去。 然后又根据土地分布,将鱼塘蟹塘与麻水细鸭混养的模型图草拟出来,交给杨爸,讲解了一遍,就带着二十多个人上山去了。 这个山头不大,就在村子背后,距离自家也近,方便管理。 朝向,光线,空气,环境,还有山脉地灵聚拢趋势,都是附近的最佳,经过了一个冬天,百草枯死,山地整理起来,倒也不难。 杨三玫让众人把山地用栅栏围起来,又指出鸽舍的布局,规模,风风火火整理出一个大致雏形,只待笼舍到位,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就在此时,杨小保却咋呼咋呼着爬上山来了,叫嚷着:“姐,你快去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那急赤忙慌的样子,把杨三玫吓了一跳,连忙搀住他,道:“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出什么事了?” 杨小保拉着她,喘了口气,这才边走边把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这问题又出在那个詹老二的身上,这家伙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却偏生唯利是图,最喜欢做些见缝插针的事情。 杨三玫承包的土地的合约户,和请的工人里面,有个叫詹大汉的,正是詹老二的哥哥,这位詹大汉与詹老二秉性相反,是个老实巴交的憨厚人。 当初责任田到户的时候,他们两兄弟还是一家,田地自然也连在一起,后来老大娶了媳妇,弟弟却整天在镇上游手好闲,两者就分了家。 老大的田地每年勤勤恳恳的锄种着,老二浪荡无度,地要完全荒芜着也就罢了,他偏生每年都挑与老大划界的地域草草种下几棵蔫不拉几的菜花,隔三差五的将田埂往老大田里推挪过去,几年下来,那田埂硬是往老大那边挪了三米有余。 你自己的地都大部分荒芜着,却挖尽心思霸占哥哥的,这事村长杨根也是知道并且训斥过詹老二几次的,但詹老汉知道自家弟弟的德性,想着但凡他还有一点心思在生产上,不至于饿死,也总是好的,也就不说什么,反正那地贫瘠,也出不了啥好东西。 但现在地签了合约了,这田的大小尺寸与界限,在分田时记录在案的,詹老汉是个实诚人,当然不能坑人家杨甸家,他弟可以耕耘的地多着呢,挖塘时候就根据原来的界限挖了下去。 结果那詹老二从镇上回来,一见挖塘,当即急眼了,呼朋唤友,叫了二十几混混,拖刀带棍,严禁人家挖那一分三亩地,争吵之间,两人的的亲叔叔詹伯,出来劝架,却被詹老二打伤了。 这都叫啥人啥事啊! 难道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么? 杨三玫到了地里,恶狠狠的瞪了詹老二一眼,按耐住心底的怒火,去检查詹伯的伤势,是棍伤,力度应该不大,但老人家身体虚弱,却禁受不起,引发了体内旧创迸发,腹腔积血,这会已经气息奄奄,昏倒在地。 杨三玫连忙画了护心符,稳住老人心脉,又取出金针,动用真气,将老人体内的淤血透过穴窍气孔引出。 老人悠悠醒转,张口吐了一口浊气,以前脸色苍白,走路都气喘吁吁的他,此时居然满脸红光,精神矍铄的站了起来。 “神了,瞬间醒过来了!” “咱村出了个活神仙,医仙子哪!” “我老公早年上山伐木,被砸伤体内积血,阴冷天发作,回头得请杨家三妞看看!” 之前大家见到村长家儿子康复,还是将信将疑,此时亲眼目睹,不由得心悦诚服,将她当做医仙子了。 詹伯也是感激万分,大夸杨甸生了个好女儿,如花似玉,心比菩萨,转首又唾骂自家侄子唯利是图,好吃懒做,忘恩负义,胡作非为。 打小父亲早逝,那詹老二本是詹伯拉扯大的,被他数落不少,原就对詹伯极不待见,詹伯旧创也是他以前所害,此时一棍子下去却不料詹伯立马跌倒,不大一会就昏迷过去了,只吓得他魂飞魄散,以为摊上了命案。 此时见詹伯康复愈显精神,当即又壮了胆子,吼道:“要你管!这是我跟大汉之间的事情,糟老头,滚开!” 杨三玫转身,柳眉一竖,冷眼横他,叱道:“詹老二,你找抽?你还没长记性?” 詹老二骇然,连退几步,一脚踩在一位痞子脚背,那痞子哎哟一声,喝道:“詹老二,俄帮你,你还踩俄?” 他气怒之下用手一推,又将詹老二推回换来的地方,詹老二抬首又见杨三玫的含霜粉脸,瞳孔不由一缩,连忙色厉内荏的道:“你……你别过来,这是我詹家家事,你一外人,你可管不着!” 杨三玫忍无可忍,玉掌轻飘飘挥出,啪啪的刮了他十几记耳光,嘴上却笑眯眯的道:“你带一帮子社会混混,在我杨家承包的土地上撒野,冒犯我的请来的工人,你还棒打老人,你说我管不管得着?” 说到气头上,杨三玫呼的又是一巴挂出,力道悍猛巧妙之处,詹老二直接被掼飞,忽的砸进混混队伍里,摔了个倒栽葱,脑袋倒转,插在刚挖出来的新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