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起死回生 001起死回生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咱们拿什么去赔给那七王爷啊,这圣旨都下来了,到时候可就是欺君啦,小姐,你醒醒,醒醒啊。”聂冰只觉得有人不断的摇晃着自己,摇的她的胃一阵阵的抽搐,直想吐。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一大群人蜂拥而入,一个小小的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房间里,一下子塞满了人。 哭的泪流满面的小丫鬟愣愣的抬起头,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吓得什么都忘了。 她的小姐,可是这孟府人人可欺的疯小姐,就连夫人也受了小姐的牵连,被视为生了疯子的不祥人,若不是夫人还生了个少爷,估计他们早就被赶出府去了。 可惜大少爷从军至今,一年也回不了几次京城,他们主仆的日子依然难过,所以今天这阵仗是着实的吓了她一跳。 一个穿着朴素的夫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孟如画的身体,更加用力的摇晃着。 “如画,如画你可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若是死了,你要娘亲可怎么活啊,都是娘不好,娘不该生下你却疏于照顾,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你醒醒啊。” 孟府大夫人哭的悲切,用力的摇晃着孟如画的身体,希望能把她摇醒。 旁边二夫人和梦如娇冷眼旁观着,孟如娇的脸上还闪过一丝得意。 一屋子的丫鬟老妈子各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没有一个有一点怜悯之心的。 聂冰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觉得甚是心烦,胃中更加的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哇哇的吐了起来。 大夫人一看孟如画,开始不断的吐着水,人也回了气,心下总算安心不少,留着泪,不断的给她擦着。 “你们还不快去弄些热水来,给小姐擦身子,可不能再叫她生病了,还有把这里都收拾了。”大夫人如是吩咐着,可是满屋子人磨磨蹭蹭,就是没有一个麻利干活的。 那旁边哭的似泪人的小丫鬟,此时怒目一瞪,掐着腰站了起来。 “我告诉你们,现在小姐已经是皇上御赐的七王妃,若是小姐有什么闪失,倒时候就是咱们老爷也担待不起,你们若是再这般狗眼看人低,出了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可是一个个记着你们呢。”小丫头说完,还真是眼神凌厉的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大家一听,倒是这个理,浑身吓得一哆嗦,都各自找活行动起来。 那丫头这才满意的看着孟如画,那泪掉的更是跟断线的珍珠似地。 二夫人和孟如娇一见孟如画居然起死回生,气得脸色发紫,一甩袖离开了这简陋的别院。 聂冰感觉到终于安静了,人累了,心也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依然见到那个优雅温暖的大师兄,看到他在朝自己笑,然后摆着手让自己过去,递给自己一杯茶,当她开心的喝了那茶之后,却腹如刀绞,茶杯掉在地上,冒起浓浓尘烟。 “啊……”聂冰有种崩溃的感觉,为什么她一直爱着的大师兄要杀她,她受不了心中的郁闷,喊了出来。 “如画,你醒了,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大夫人一把抱住孟如画,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得出她有多害怕。 聂冰,只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自己,不知为何她的心颤抖了一下,然后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 聂冰一动不动,感受这怀抱的温暖,贪婪的汲取着。这温暖是她不曾有过的。 小丫鬟兰溪看到自家小姐那空洞的眼神一愣,这小姐因该是吓坏了大吵大闹才是,怎么这会这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聂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被自己的师兄毒死了才对,一想到这里,浑身散出掩不住的悲伤,大夫人感觉到她的变化,以为她是吓得,更是用力的抱紧了她。 聂冰,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又用了用力,她这次可以肯定,现在她的一切感觉都是真实,难道她没死?那他们又是谁。 聂冰小心的拿眼神向四周扫了一眼,当她的眼睛掠过那斑驳的铜镜时,她愣住了,这是谁? 三日后,聂冰终于在下人断断续续的聊天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原来现在她的这具身体竟让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而且即将成为王妃,只不过二十年的光景里,她从四岁一场高烧之后就成了傻子。 聂冰在心里苦笑着,就这具身体的虚弱摸样,比一个下人恐怕还不如,看来她这‘大小姐’并不好当。 而且一个疯子绝对不可能因为不想嫁人而投湖自尽,在她的心里,怎么会有嫁人这样的概念?怕是有心人为之吧。 看来自己即使再生一次,也依然活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不过可惜她已经不完全是孟如画了,所以她也不再是那个痴痴傻傻任人欺负的傻小姐,想算计她吗?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亦如那人,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一个结果。 正文 002转变 002转变 孟如画还是病了,染了风寒,终日起不了床。因为七王爷送来了补品的缘故,孟尚书也开始对这个女儿格外的关注,每日晨昏定醒似地来看她。下人们对她也开始彬彬有礼,不再冷眼相待。 但是聂冰多年来的杀手经验让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都并非出自真心,就连他那个名义上的爹也是如此。 人间冷暖她早就看透了,亦不会因此替孟如画可悲,毕竟她那娘亲和贴身丫鬟还是对她不错的,她的命要比自己好的多。 几日光景聂冰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魂穿了的事实,她也曾听闻古代有借尸还魂的故事,却没想到居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 因此孟如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某处发呆,不哭不闹,下人们倒是欢喜了不少,省得了许多麻烦。 不过一个月,府中的人看着孟如画的眼神都变了。 这大小姐已经不再是从前黑瘦的摸样,皮肤变得白皙了,人虽然痴痴傻傻的倒是也干净了,不再像以前是个脏鬼。那整日呆呆的表情有时让人看了还有种某家小姐闺中忧郁的感觉,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她变美了,美的让人总想多看两眼。 孟如画终于养好了自己的身子,加之日夜练功(白日里痴痴傻傻的坐着,实则是在练内力。)武功虽然没有以前的十成,但是也恢复了五六成。 深夜,孟如画睁开眼,看了看周围那全部都是红色的布置,和那挂在那里和这房子一点都不搭调的大红色华贵的喜服。心绪有些不宁,总觉得自己会和那喜服想冲似地。 待旁边的兰溪呼吸均匀了,孟如画利落的起身立于地下。 回头看了看兰溪那诡异的睡颜,她嘴角稍微扯了扯,这嘴巴坏透了的丫头,却让多年来一直清冷的她切实的感受到了一种单纯的温暖。 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看她沉沉的睡去。孟如画转身走出房间,以矫健的身姿向院外窜去。 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当她看到大夫人房里依然透出的光亮时,顿了顿脚步,然后走了过去。 借着窗缝,她看到大夫人正跪在地上,前面供着一尊菩萨。 “菩萨,请求你一定要保佑我的女儿,嫁入王府能有好日子过,就算让我折寿十年,也请求菩萨保佑她吧。”说完大夫人一个接一个的头磕在地上。 窗外孟如画紧握着双手,她想冲上去扶起她,然而她终于还是控制了自己。 嫁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那王爷又不会对一个傻子感兴趣,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罢了,也没必要给这个身体的娘惹麻烦。 孟如画挣扎了许久,在心中如是安慰着自己向来路走去。 见府中四下无人,孟如画也大胆的逛了起来,明日便要离开了,这身体想必也会想再看一次自己生活的地方吧。如是想着,孟如画四处转着。 前面一处很是气派的小楼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的娘亲,大夫人都不曾住这样的院子,这里住的是谁呢?带着一丝好奇,孟如画走了过去。 春阁里,孟如娇打翻了所有能打翻的东西,喘着粗气,红着眼睛,颤抖着身体站在屋子中央。 “发泄够了?当初我就说不如一刀下去给她个痛快,就你偏说什么让她感受死之前恐怖的滋味,现在可倒好了,那滋味她倒是感受了,可惜人没死,倒是活了。”二夫人悠悠然的坐在那里,端着一杯茶,看着孟如娇说着。 “她凭什么,一个傻子凭什么能做王妃,那王妃的位置是我的,我的。诸葛启只能是我的男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孟如娇大声的对着二夫人喊着,泪不断的流下来,是懊悔的泪,是后悔她没亲自送她上黄泉的后悔的泪,也是她还是与王妃之位失之交臂的伤心泪。 “好了,哭什么?事情还远远没结束你哭什么。就算她嫁过去了当了王妃又如何,一个傻子能做什么?你以为只有正室才能一手遮天吗?”二夫人依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孟如娇。 “娘的意思是……?” “她就算嫁了,诸葛启也不会正眼看她一眼的,到时候你以探望之姿进入王府,没有人会说得出二话,近水楼台自然是先得月。凭你的姿色,难道那诸葛启会不动心?到时候那个傻子,你想怎么样还不是随你?”二夫人奸诈的一挑眉,抬着茶杯抿了一口。 孟如娇一听二夫人的话,收起了脸上的泪,也是一脸的奸诈与狰狞,孟如画,你走着瞧,那王妃的位置必然是我的。 孟如画站在窗外,嘴角扯了一丝戏谑的笑意,还带着几分冷酷。 原来落水并非意外,那么既然自己现在是孟如画,孟如画的仇自然由她来报,孟如娇,我等着,你的出手最好别让我太失望。 正文 003出嫁 003出嫁 翌日,大红的盖头盖住了孟如画有些后悔的脸,心想着,她终是不该心软,这嫁人也太麻烦了,单单是这身衣服已经是不便到了极点,居然还要头上顶着个这么重的东西,脖子都觉得不堪负重了,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喜锣,唢呐吹吹打打,街上好不热闹,孟如画坐在轿子中自顾自的坐着,对外面的热闹没有一丝好奇,她甚至都不觉得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想的是如何要让那王爷看都不看她一眼,最好各自生活老死不相往来,然后她才能去调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轿子一颤一颤的走着,孟如画透过轿帘的细缝,仔细看着前面高头大马上的背影,默默的记在心里,以后看到这个身影能避多远就多远。 ……;……;……;…… 书房内,一个一身大红喜服的男人,斜躺在软榻上,手中一壶酒不断的被他送入口中,一双凤眼半眯着,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似乎有些微微的醉意。 衣衫微开,露出里面坚实的胸膛,墨发几缕不听话的垂在胸前,掩去那一片春光,却又有些若隐若现,看上去邪魅异常,又有些撩人。 有人扣了门扉三声,然后推门而入。 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看着红衣男子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郁闷和几丝无奈。 “咳咳,诸葛启,你能不能收起你那撩人的鬼样子,别在本公子面前展露你的风骚,本公子对男人没兴趣。”白衣男子说着,径自寻了一个离诸葛启最远的地方,坐了下去。 “哼,本王又不是露给你看的。怎么样?让你办的事成了吗?”诸葛启凤目睁开,哪里还有刚才微醉的样子,凤眸中透着精明。 “嗯,已经没问题了,不出半年他们一个都跑不了。赌场那边已经开始注意了。”说到正事,那白衣男子对诸葛启也多了几分恭敬。 “好,那就没问题了,那我让你带的人呢?”诸葛启眉毛一挑,语气一转,嘴角微翘,又是一脸邪魅。 那白衣男子一听,嘴角抽了抽,一脸苦瓜相。 “你真要这么做,好歹今日是你大婚,就算那王妃,咳咳,很特别,但是你也不能连个面都不露吧,就算你不露面,但是也不能还找别的女人吧,就算你想找别的女人,但是你也不能要求对方必须是四王爷的眼线吧,就算这些都必须要做,为什么是我?”白衣男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却有气无力了。 “嘿嘿,因为本王相信你,以你的能力定会找个令本王满意的,是不是啊?小梅。”诸葛启对着梅枫眨了眨眼,一副风骚的姿态。 梅枫一听这声小梅,连死的心都有了,赶紧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过了不多久,一个打扮妖娆,身材火辣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 孟如画端坐在喜房中,旁边兰溪已经等的直打瞌睡了,桌上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半,门外的喜娘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孟如画在盖头下的脸泛起点点笑意,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那王爷是不会对一个疯子感兴趣的。 伸手点了兰溪的睡穴,将她移到旁边的矮榻上,给她盖了被子,自己也除去了那一身的累赘,上了床,呼呼大睡,今晚注定是个好眠的夜晚。 翌日一大早,兰溪发现自家小姐还安安稳稳的睡在红幔大床里,而自己也在矮榻上睡了一晚,想也知道,昨夜新郎来都没来。 虽然这也在意料之内了,但是内心不免还是有些气愤。 将孟如画摇醒,梳洗了一番之后,打算去弄点吃的来,一如他们在孟府时一样,什么都要自己来的。 推开门,却见几个老妈子丫鬟早就端着美食在外面候着了。兰溪见着微微一愣,还是让开了身,心里有些小小的雀跃,也许在这王府的生活要比在孟府好上一些呢。 丫鬟和嬷嬷们鱼贯而入,伺候吃饭的,伺候吃饭。进里屋打扫的,进里屋打扫。一切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丝毫逾越。 孟如画呆呆傻傻的坐着,任丫鬟将食物夹道她碗中,她再机械的放入口中,咀嚼,咀嚼,吞下。 一餐饭吃的倒也没出什么大事,一切完毕,众人又退了出去,单单一个年长的嬷嬷留了下来。 孟如画心想,这老嬷嬷怕是以后要留下来监视他们了,以后在她面前更要多注意才是。 “兰溪姑娘,老身秦嬷嬷,是这王府的老嬷嬷了,王爷怕他人照顾不好王妃,让老身来伺候,以后王妃有任何需要你尽管开口和老身说便是,另外王爷体恤王妃,传了话,今个儿就不必去前院敬茶了,那些规矩就都免了,姑娘没事可以带王妃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花草,但是最好还是不出这院子的好。”秦嬷嬷说完对着呆傻的孟如画微微行了礼,退了出去,礼数倒是周全,并未因孟如画痴傻就废了礼数。 孟如画心中对这王府的礼教倒是颇为欣赏,比那孟府强多了。 兰溪撅着嘴,待那秦嬷嬷走了出去,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桌子前,双手支着下巴生闷气。 正文 004断了过去 004断了过去 下午日光正好,兰溪带了孟如画到院子中晒太阳,自己便干活去了,虽然王爷有拨丫鬟老妈子给他们,但是她也知道必须和这些人赶快熟悉起来,否则日后王爷若是取了新妃,那他们的日子也许还不如孟府呢,这也是夫人再三交代的。 孟如画坐在厅中,暗自练着内功,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更让她觉得温暖异常,这么多年了,总是晚上才出门,对于这温暖的感觉她都觉得陌生了。 “听说了吗?昨晚王爷在书房,召见了醉红楼的花魁呢。” “是不是真的,不会吧,王爷一向仁慈,即使王妃是个傻子,也应该不会新婚之夜不洞房吧?” “真的,我们几个今早进新王妃屋子收拾的时候,我注意看过了,床上果然没有落红的。” “啊?那看来是真的了,这新王妃真可怜。” “我说王爷才可怜,你想想,若是你娶了这样的王妃,你能甘心吗?” “那倒是,也不知日后这王妃的日子怎么过……” “嗯,是啊,唉……” 两个丫头就站在孟如画的不远处说着,连声音都没放的太低就那么肆无忌惮的说着。 孟如画听着心中苦笑,她此时还真想自己是真的孟如画,那就听不见了吧。他们这么不避讳她,还真是让她有些苦恼啊,不过总算听到个好消息,他找了别的女人更好,那自己应该已经安全了! 夜,浓浓的墨色染了整个天地,孟如画依然等着兰溪平稳了呼吸,然后起身。 本来她是想着至少要一个月他不来的话,她才能开始行动,不过今天白日那两个丫鬟的话,却让她大为放心,软玉温香在怀,哪个男人又会想起一个傻子呢。 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将一块丝帕对折围在脸上,墨丝打开,自然的束在身后,孟如画走了出去,快速的融入夜色之中。 本想穿夜行衣的,无奈这大家闺秀说什么也没有那东西,只能挑一件最为素色的墨蓝色了,颜色也深,最适合晚上用。 孟如画,出了院子,辨别方向,向府外奔去。 看着一个个或明或暗的岗哨,孟如画轻巧的躲开的同时,异对这王府的戒备森严赞叹不已,若不是她伸手一流,怕是要出这王府也绝非易事。 墨蓝色的身影,穿穿梭梭,躲躲闪闪终于出了王府,站在一里以外的一刻高树上,望着王府内,孟如画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欣赏的表情,诸葛启你还真不错,看来这七王府是个不错的藏身地。 孟如画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清冷的大街上,没有人,孟如画孤零零的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她出了王府了,却一时竟然不知自己应该去哪? 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对那个人竟然了解的如此之少。 从前都是他找她,来看她,而她每次都是傻傻的等着,等着他带着任务而来,等着她完成了任务之后,他带来的报酬和夸奖。 其实对于报酬她从来都不看的,反正她一个人除了吃饭,又不会有什么大的开销,其实每次她期待着的都是她成功后,他欣慰的目光,对她的亲昵,还有能与他相处片刻的欢心。 孟如画想着,走着,却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就是这样一个自己一心为他,爱他的男人,却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就给了自己一杯毒酒,她的心疯狂的揪痛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跌跌撞撞的走着。 再次活下来她唯一的理由就是——她要知道为什么? 抬起头,孟如画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郊外的小村子里,自己曾经居住的那个小屋。 小屋依然幽静,如她在时一般,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多了些灰尘。 推开门走进去,半根蜡烛依然躺在那里,孟如画摸着这半根蜡烛,还能想起每次他来都对她说,一个人也该亮些,别把自己弄的太寂寞。 走到床边,伸手从床下的暗格里拿出多年的积蓄,竟然足足有几万两,孟如画想着,也许自己杀的人太多了,所以得到了报应吧,不过即使是报应也该有个说法。 孟如画拿了东西,转身走出小屋,将手中的半根蜡烛点燃,随后扔入一堆干草中,再次没入夜色,没有再回首看一眼那浓烟滚滚的小屋。 正文 005进入地下城 005进入地下城 孟如画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看似破旧的庙宇,看着那斜着的牌匾上苍劲的三个大字‘阎王殿’,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在别人眼中这里是个时常闹鬼的阎王殿,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经常有鬼魅出没,实则这里可不是简单的地方。 叫阎王殿还真适合这里,因为这里正是进入黑暗世界的入口。 孟如画几个闪身就进了这破旧的庙宇,残垣断壁,破旧不堪,孟如画在里面转了好久才找到一面还算是完整的墙面,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子,在一块凸起的砖头上按了下去。 突然脚下一阵抖动,孟如画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笔直的落了下去。 赶紧运功提气,稳住自己的身形,稳稳的落地。 孟如画打量了一下这里,只有一个狭窄的甬道,不知通到什么地方,前方的一处凸出来的横梁上写着‘黄泉路’三个字。 孟如画向前走去,这里就是大师兄曾经和她说过的地下城没错了,这进入的方式还真是怪异,在这里她一切还需小心。 慢慢往里走去,走着走着前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谩骂,叫嚣,放声大笑,什么样的声音都有。 孟如画皱了皱眉,对于这种喧闹她非常的讨厌。 走过甬道进入一个略微宽广的厅中,许多人正从四面八方以各种诡异的姿势进入这里,孟如画环视了一周,这里少说也有十几个入口,而她相信向他们这样的小厅应该还有许多。 进入地下城很简单,一百两黄金买一个腰牌,就可以进去了,以后就可以凭着腰牌进入。 孟如画看着那一个个或穿着考究的富公子,或扛着家伙的江湖莽汉,或低眉顺目很不起眼的小贩,形形色色的人,拿着令牌猴急的走进去,心中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地下霸主真是佩服不已。 在这里,只认钱不认人,你可以进行任何交易,只要有人愿意,在这里你可以赌任何东西,只要他值钱,甚至命都可以。 哪怕你是江洋大盗,只要带着官府的悬赏通缉令,那你也可以赌自己的命。赢了,拿走你的报酬,输了人头留下。 在这里,没有任何阶级和尊卑之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耍赖,因为这里还有另一个组织,一个神秘的任何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里的组织——烈火堂。 他们保护着地下城的秩序,如果有人违反,三日内必遭诛杀,无一幸免。他们也贩卖任何东西,只要你出得起钱,而孟如画就是为了这烈火堂来的,她要买一个消息。 孟如画交了一百两金子,领了一个号码牌走了进去。 一个小厮摸样的人走了过来,咧着嘴笑的一脸谄媚。 “姑娘是第一次来吧,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扔在茶盘上,独自一人走开,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 今晚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熟悉这里,甚至包括逃跑的路线,这是她作为一个杀手的本能,也是她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孟如画环视四周,这地下城分为两层,第二层只有四周有一排小房间,延展出一米左右,形成一条长长的展台,环绕一周,将一楼的大厅围了起来,周围用用木质的围栏围着,站在二楼,可以俯览到一楼的整个状况。 楼梯下两个壮汉背着手站在那里,腰间别着长剑,守着身后的一扇门。这门立刻引起了孟如画的注意,她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那门,正打算好好研究一番,那门开了。一个男子从那门中走了出来,两个大汉微微侧身,对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那男子一身绛紫色华服,腰间搭着一个同色的玉坠子,手中一把扇子扇的正是得意。 脸上带着半块面具,将脸的上半部分遮挡起来,但仍能看的见那一双透着邪气的凤目,嘴角上扬,带着一股邪魅的笑意。 男子抬眼环视一周,似乎对这里一片繁华景象非常满意,地下城里几个伺候的姑娘见他来了,都纷纷抛去媚眼。 楼下的女子,连连尖叫,旁边正享受服务的男子,一个个不满地拉回自己的女人,惹得众女人一顿娇嗔。 孟如画嫌恶的朝那男人看了一眼,真是讨厌的人,打扰了她的思考。 起身向里面走去。 走在台阶上的男子,突然感觉到一个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一眼,而且似乎还带着一股怒气,一挑眉,向那方向看了过去,正好看见孟如画离开的背影。 男子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让女人嫌弃了,女人见到他一般只有两个反应,一、傻了,二、花痴,而这个女人居然是嫌弃,对就是嫌弃,从那目光中,他就是有种被嫌弃了的感觉。 走上二楼,以优势的视野俯览下面,看着那个略显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重新坐下去。 男子第一次对来地下城的女人有了好奇心。 孟如画感觉到有人在二楼正以研究的目光看着她,抬头向上,冷冷的看了一眼。 男子顿时感觉到一股杀气,凤眼轻眯,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邪气的回了孟如画一眼,一转身不见了。 孟如画心中有些许郁闷,来的第一天就莫名的人盯上可不是好事,而且看样子那男人还是这里的常客。 男子转身进了暗格,坐在大椅子上,将双腿叠加的放在前面的小几上,手中把玩着他那把玉边的扇子,透着三分优雅,又带着三分邪气。 “她是哪路?” “回爷,从阎王殿来的,估计是江湖人。”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恭敬的站在旁边说着,白皙的脸,浓眉大眼,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身体略显纤瘦,手中拿着一个算盘。 “嗯,钱紧,这个女人时刻给我盯着,她的目的应该不一般。”男子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饶有趣味的想着刚才那个眼神。 钱紧点了头走了出去。 看了桌上的账本和信息册,没什么特别的,男子随即起身又走了出去,那个有趣的女人,也许能给他今晚的无聊添上一点色彩。 正文 006见面礼 006见面礼 孟如画,仔细的看着这地下城,这里大的很,像这样的大厅应该不下十个,因为她此时所在的地方,墙壁上正写着第十狱。她甚至有一种想法,这里也许还真是有十八层地狱呢。 这里通道非常复杂,她也注意到每个入口发的牌子又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什么样的牌子从哪个入口进入都是有规定的,所以这里不是随意想从哪里进来,就能从哪里进来,也不是想从哪里离开,就能从哪里离开,而是来和走都有一定的规矩,还是比较麻烦的,至少对孟如画的算盘来讲确实是麻烦的。 孟如画心中盘算着,她要想办法多弄几个腰牌才是。 正在心里做着打算,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一身的酒气,让孟如画皱了皱眉,起身想要避开,却不想那大汉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孟如画一个切手下去,那大汉一下吃痛只得松手,孟如画退后一步跳开。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匕首,怒目瞪着那大汉,眼中的怒火明显不小。 “妈的,小妞摸一下咋啦,居然敢跟老子动粗,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身份,像你这样的女人,老子想要多少有多少,嗝~,别他妈不识抬举,过来亲老子一口,老子原谅你的无知。嗝~” 那大汉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着,一双贼眼在孟如画的身上来回的瞄着,尤其停留在她那坚挺的胸前,更是色相毕露。 孟如画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冲动,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号牌。 刚才那个精明的小二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姑娘,你有什么吩咐?” “我和他比试,我要他的一双眼和一只手。”孟如画咬牙切齿的说着,身上散发出去的杀气,让周围的人都一冷。 那大汉也是一愣,他本想这躲在角落里的女人,怕是没什么本事,应该是来抓相好的男人的,本想沾点便宜,却没想好像有两下子,酒也醒了一大半。 “大爷,这姑娘要和您比试,你看……?”那小二一脸贼笑的看着那大汉,激将的意味相当明显。 “妈的,不识抬举,好,老子就教训教训你,老子赢了,老子就要你。”那大汉已是骑虎难下,心中也不信一个女人能赢了他,是以应了这挑战。 周围的人开始吆喝开来,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下注,无非是赌谁能赢。 二楼,带着面具的男子望着楼下的情景,嘴角微微上扬,这女人果然有意思,他今晚还真不会太无聊。 小二见两人都没有异议,而且众人也基本都下好了注,将两人带到擂台上,敲了声锣,算是开始了。 那大汉毫不含糊,一点轻视之心也没有,抽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宽背大刀,那刀磨得铮亮,刀背一番极为晃眼。 孟如画手中握着匕首,身体半蹲,守势以待。 那大汉举起大刀向孟如画砍了过来,虽然身形魁梧,动作却快的异常,转眼就到了眼前。 孟如画没有动,所有人都以为她吓傻了,压她是黑马的众人,无一不惋惜。 然而众人连一句都没说上,却发现孟如画不知何时已经穿到了那人身后,而那大汉胸膛的衣襟已经被划开,整个胸膛留下了一刀极长的刀痕,慢慢的渗出血来,刀伤不深,不会致命,却异常难看。 底下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压孟如画赢得那些人,都雀跃的跳了起来,孟如画的赔率可是一赔五十啊。 “你输了,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孟如画站在那大汉身后,冷冷的说着。双眼透着杀意。 “妈的,臭娘们,今天老子废了你。”那大汉羞愧难当,立刻转身一把大刀毫不留情的劈下。 孟如画皱了皱眉,心中对此人更加鄙视。手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在孟如画准备出手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众人还没看清他的身影,那大汉已经嚎叫着被踢飞出去。 那黑衣人转身,手中拿着大汉的一只手和两只眼,递到孟如画面前。 “姑娘,你赢的东西。” 孟如画忍着想吐的冲动,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睁得老大。这男人长的倒不是有多凶神恶煞,反而很英俊,只是那双目冷的吓人,而且一脸冰霜,关键的关键是他手中的东西,让人不得不冒冷汗啊。 下面的人不知谁叫了一句“是判官”接着一片沸腾。 “姑娘家怎能身上带着这个,还劳烦判官大人代为处理了。”在众人沸腾的声音中,一个邪魅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也带着三分邪气的笑容飞身立于两人中间。 一身懒洋洋的样子,抬着自己扇子,上面放了一锭金元宝,送到判官面前,邪魅的凤目对着众人看了一眼,笑得格外的妖娆,只听下面又是一阵抽气和尖叫。 那被称为判官的人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收了那人扇子上的金元宝,转身离开。 孟如画望着面前这带着半块面具的男人,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没好感就是了,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抛给他,转身就走,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男子一挑眉,接了那金元宝揣在怀中,随后跟了过去。 孟如画急急忙忙的走着,好不容易找了个拐角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没等她有动作,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一回身,实在忍不住,扶着那人大吐特吐了起来。 男子的扇子愣在半空中,整个人也愣了,笑容僵在脸上,嘴角不住的抽搐着,低头看了眼,那扶着自己大吐的女人,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刚才他没看错的话,那一招,她已经可以要了那人的命了,想她平时也应该是个狠角色才对,怎么就这么点玩意就,就做出这种有失杀手身份的事啊。 关键是自己这件绛紫的长袍,那可是价值不菲啊,这若是让钱紧那家伙再买一件,不知又要被念上几天了。 孟如画如今也没考虑那么多了,没办法,她杀人无数,却从来都没拿过人家的器官啊,那东西拿在手上实在是太恶心,饶是如此冷静如她,也不可能没感觉了,真不知那判官是来帮她的,还是来害她的。 终于吐完了,抬起头,看了看眼前愣在那的面具男,就连孟如画这么冷静的人,也有一丝囧意,还好,脸上有帕子遮着。 从怀中随意掏出一叠银票放在面具男的手中,转身就走,那步伐快的有点像逃。 男子看看她留给自己这一身见面礼,想追去已是不可能,气闷的脱下长袍直接扔在地上,然后嫌弃的看了一眼,走了个拐角,按了个隐蔽的开关,上了二楼。 那女人最好不要让他再碰到,居然敢吐了他一身之后,一句话没有就走了,当他是什么?此仇不报,他就不叫阎君。 正文 007真是死的太好了 007真是死的太好了 孟如画一路回了王府,悄悄的潜进院子,回了屋子,将自己的一身衣服脱下,直接烧了。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反正对于她这个傻王妃,没有人对她会有任何要求,也自然就没有人打扰了。 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兰溪早就不见了踪影,桌上放了一碗粥和几个小菜。 孟如画洗漱完,吃了早饭,闲来无事,又正好没人,开始翻腾自己的嫁妆。 今晚她还得再去地下城,可是昨天那吐脏了的衣服她已经烧了,只能再找一身合适的了。 翻箱倒柜找了个遍,也没一件合适的,都是些明亮的颜色,而且除了绫罗绸缎就是薄纱锦衣,根本没有适合夜行的。 孟如画有些气,重新将一堆东西又一一摆回去,突然一本书从衣服堆中掉了出来。 孟如画很是奇怪,按理说她这样子,应该看不了什么书才对,这陪嫁怎会有书? 俯首将那书拾起,翻开首页,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孟如画一愣,然后她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红果果的大番茄。 那图上的两个小人正裸着身子纠缠在一起,而且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居然是春宫图,孟如画真想翻白眼,难道那孟尚书还能期待她一个傻子能和王爷有个什么风花雪月不成? 咳咳,孟如画咳了两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又将那书塞了回去。 想她堂堂一个女杀手,什么事没见过,就是在那正办这种事的床上,她也不是没杀过人,活春宫都看了,这图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是想着,可是孟如画还是重重的关上了那柜门,好像那书能跑出来似地,然后走到旁边打开了兰溪的柜子。 这丫头的衣服倒是还可以,毕竟是布的,也没那么多啰嗦,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孟如画正拿着兰溪的衣服看着,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兰溪端着午饭走了进来。 “小姐,你在干嘛?你怎么拿兰溪的衣服啊,你想换衣服要拿旁边的柜子啊,这里都是粗布衣服,不是小姐该穿的。”兰溪说着,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似乎已经习惯了。 孟如画心想,也对,从前的孟如画虽然是个傻子,可是好像并不老实,这样的事应该做了很多次吧,那她也不必解释了,就当自己又回魂了,又疯了不就成了。 正想着,兰溪已经走到了她身前,伸手来拽那件衣服。 孟如画突然推开兰溪,叫着抱着衣服跑到床角躲了起来,用衣服蒙着小脸,好像她看不到别人,别人就看不到她了似地。 兰溪愣了一下,看了看躲在床上的孟如画,彻底泄气了,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我的小姐,我还以为就算你变呆了,自少变乖了啊,不会在这王府惹出大麻烦,王爷也许还会念在你能乖乖的份上,让咱么的日子好过些。 现在可倒好了,我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你又变回来了,以后你要是不小心惹怒了王爷,我们在王府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啊……,小姐,你怎么就这么不给兰溪省心啊。”兰溪坐在床上嘟囔着,一脸的无奈加郁闷,耍赖似得哭着。 孟如画睨着眼悄悄的看着兰溪的样子,心中安心了不少,看来她没有被怀疑。 兰溪正哭着伤心呢,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回身一看,孟如画的小脸正憋屈着,一脸通红,如胆小的老鼠般的轻轻扯着她。 “衣衣,给我,乖乖。”孟如画喏诺的说着,眼睛偷偷的看着兰溪。 兰溪大眼睛一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孟如画,她家小姐啥时候能和人沟通啦?这算是沟通对吧? “小姐,你,你是说这衣服给你,你就乖乖的对吗?”兰溪小声的问着,一脸的不确定。 孟如画微微点了点头。 “啊……,真是太好了,小姐你这次死的太好了,真是死的太好了。”兰溪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孟如画。 孟如画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丫头居然说她死的太好了?有这么形容的吗? “小姐,我太高兴了,这么多年了,小姐你终于能够让兰溪明白你想干嘛了,也许我们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只要你乖乖的,在这王府中有兰溪一口粥喝,也就会有小姐的。”兰溪松开孟如画,激动的直掉眼泪,大大的感慨着,拍着胸脯保证着。 孟如画心中不断的抽搐着,即使她那么冷静的人,听了这话也冷静不了了,这丫头该不会比她的主子好不了多少吧。这思维还真是异样啊?自己要是都没粥了能有她的? 不过看着兰溪对她这样的爱护,孟如画心中还是暖了一下。 “小姐,今天是你三朝回门的日子,可是刚才秦嬷嬷已经来说过了,王爷公务繁忙没时间陪您回去,王爷又体恤你行动不便,所以这俗礼也免了,也就是说,我们连唯一一次回尚书府的机会也没了。”兰溪说着一脸的落寞,起身去摆了碗筷。 其实王府是拨了丫鬟和嬷嬷过来伺候的,只是兰溪一再要求她的起居一定要自己亲自负责,几次三番那秦嬷嬷才准了。 兰溪总觉得别人看自家小姐的眼光异样,她看了难受,所以这日常起居还是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来的自在,而孟如画更是觉得兰溪这事办的最不错,省得她麻烦。 至于这三朝回门嘛,不回更好,这样应该会给那女人一个机会了吧,孟如画掉进湖里的仇,她可还记着呢。 三朝回门本是女子要带着女婿回娘家,要让娘家人看着自己过的很幸福,让家人放心的意思,却没想这主仆俩就这么晒着太阳,足不出户的在王府里一坐就是一天。 正文 008游戏开始了 008游戏开始了 日沉月升,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明亮,也格外的圆。孟如画依旧点了兰溪的睡穴,然后只身潜出府外。 同样的通道,同样的进入方法,孟如画这次进来的一派轻松。 走过冗长的通道,进了十层狱,仍然是无比的繁华。 大呼小叫的吆喝声,男男女女的娇骂声不绝于耳。 孟如画闲庭信步的穿梭其中,她今天要好好的看看要如何能在这其中弄出一点名堂,她要腰牌,不同于自己的腰牌,那样,她才能好好的规划自己的路线,然后她才能真正的进入正题,找烈火堂谈买卖。 孟如画冰冷的眼神和疏离的气场,在这个交易满天飞地方略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依然是找个角落,独自坐下,她暂时没有接触任何人的意思。 …… 二楼的一间密室中,一个男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双脚叠加放在面前的宽大书桌上,蓝色锦缎的长衫下摆,悠然的垂在半空,一条同色的丝线编成的细带下挂着一个水蓝色的玉坠子,随着男子慢慢抖动的双腿,来回摇晃着。 半块银色的面具挡住了男子的相貌,却难掩那凤眸中精明的眼神。性感的薄唇微抿着,右手中玉边的扇子合在一起,轻轻的点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在考虑什么。 “爷,那姑娘到了。”钱紧拿着他那从不离身的大算盘走了进来,微微的弯了弯腰,弱弱说了一句。 “哦?到了?这次你确定吗?小钱钱。”男子放下手中的账册,身子慵懒的向后又靠了靠,凤目一挑,嘴角斜斜的上扬,一脸邪气的看着钱紧。 语气充满戏谑,还带着丝丝警告的意味。 钱紧一听这声小钱钱,那心颤的根本就是一个怪异的频率,几乎能让人窒息,脸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气愤和郁闷看着面前那邪魅入骨的男子。 “爷,我姓钱,不姓小,怎么什么人到了您阎君大人面前都要改姓小啊。真是的。”钱紧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只见那男子突然笑的异常的妩媚,然后优雅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来到钱紧身边,微微一弯腰,把头靠向钱紧的耳边。 “本阎君的钱库只归姓小的管。还有,如果这次你还是看错人的话,你就不用姓小了。”说完向钱紧眨了眨眼,一脸笑意的走了出去。 钱紧撅着嘴一声不吭的站着,握着算盘的手,紧了一紧,看着那算盘一脸的不舍,心中不断的腹诽抗议。 就跟自己说一个蒙面的特别女子来了告诉他,就这么一句话,让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认对人啊,这每日来地下城的蒙面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特别?什么是特别?哪一个又不特别了? 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玩儿人啊。难怪他一来梅枫和冯路都躲得远远的,可怜自己官小啊。 阎君不再理身后的钱紧,站在二楼倚着栏杆,凤目向下扫了一遍。准确的停在了孟如画身上,果然是她。 孟如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似乎有很不好的预感,而且她觉得昨日那怪异的眼光又出现了。 抬头向二楼望去,果然,同一个地点,那面具男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盯着自己。 孟如画起身便走,心中气闷,脸上更是冷了几分,身上的气场也越加的冷冽,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她。 孟如画踩着诡异的步伐,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速度之快,让阎君不禁惊讶了一下。 然后嘴角上扬,带着些许期盼的眼神,飞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那宝蓝色的身影,如天神般优雅的下落,惹得楼下的众人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尖叫。 然而等他们反应过来,身边却只留下他的一阵虚影。 孟如画听着楼下的这阵喧闹,心中越加的觉得讨厌,更加鄙视那面具男,一个男人居然如女子般献媚,真是让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心。 更加加快了脚步,向里面走去。 虽然这地下城人多的很,但是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两旁的窑洞里参加着各色的赌局和各种声色服务,在大厅中交易的人并不多,而且越往里走,人越稀少。 孟如画边走着,边观察地形,想要甩掉后面的阎君。 前面两个大汉守着一扇门,似乎是通往下一狱的,她毫不犹豫的向那扇门走了过去。 两个看门的大汉,看着孟如画的眼神相当不善,而且慢慢的向前迎了过来。 孟如画心中一脑,正想向旁边移开,却见两个大汉似乎又回到了原位,对她视而不见。 后面阎君已经追了上来,孟如画来不及细想,冲冲开了门走了进去。 阎君走到门前停了下来,两个大汉微微侧了侧身,点了点头,阎君玉扇轻挥,两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阎君望着那扇门,嘴角扬起了兴奋的笑,凤眸中透露出狡黠的光。 游戏开始了。 正文 009阎君的玩具 009阎君的玩具 孟如画走进十一狱,整个人都愣了。 在她的正前方,人山人海,各个一脸兴奋,手中拿着类似于银票的东西挥舞着,口中喊着不知所以的名字。 那众人前方一个巨大的台子上铺着猩红的地毯,四周拦着围栏,旁边一个凶恶的夜叉石像手中端着一个有些坡度的盘子,头顶一对大角上挂着一个大铃铛,那凶恶的目光正对着孟如画。 孟如画有些不懂,那台子上空空如野,这些人在兴奋什么,莫不是有大人物要来,会是烈火堂的人吗? 孟如画想着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这气氛不对,凭她的直觉,这些人的兴奋中带着些嗜血的味道。 正当孟如画观察着十一狱的时候,一个妖媚的蓝色身影也出现在了密室中,透过暗窗,一双凤目紧紧的注视着她,眼中闪烁着猫捉老鼠的兴奋光芒。 “你最近很有空?”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密室中,语气冰冷的问道,脸上亦是冷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阎君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一脸玩味的笑看着孟如画。 “小路路,你看这丫头做我的玩具可好?我最近还真有些郁闷呢!”阎君说的一派轻松,看不出任何郁闷,反倒是一脸的狐狸相,而且是狡猾的馋相。 可被叫小路路的男子却真的凑到暗窗看了孟如画一眼。 “是她?” “嗯,就是她。就是你拿着一双眼睛和一只手,把人吓的吐了我一身的那个她。”阎君说着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判官冯路。 冯路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却因为阎君一眯眼而瞬间变了一下。 只是变换也只有一刹那,很快又恢复了一脸冷像。 “你阎君大人喜欢的事,我一个小小的判官怎么管得着。只希望阎君能手下留情别脏了我的地方。”冯路若无其事的说着,但是了解他的人都能听出他不满被威胁的那股子酸味儿,例如阎君。 “那是自然,不过现在就劳架判官大人,去跟我的玩具解释一下这里的游戏规则吧。”阎君自顾的坐了下去倒了杯酒,一脸享受的微闭着双眼,薄唇轻轻的含着杯沿品着,十足的邪魅。 冯路哼了一声,冷着脸走了出去。 有时候他在想,阎君若是个女人,会不会天下真的因他而大乱。 …… 大堂内孟如画看着那一个个走上台的彪形大汉,和底下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微微皱了皱眉,她大概也猜得到这是做什么了,一些无聊的有钱人就是喜欢看着别人的血腥互杀。 孟如画鄙视的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对于这游戏她没兴趣。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黑衣男子正冷着脸看着她。而她认识这个人,地下城的判官。她对于他的印象不可谓之不深。 孟如画抬眼瞅了判官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侧身一步从判官身边走过。向门口走去。 两个身形彪悍的打手拦住了门口,一脸不善的看着她。 孟如画转身看着判官冰冷的问道:”判官大人这是何意?” “想通过两狱之门,请出示腰牌。”冯路亦没有对孟如画有多客气,面无表情的说着。 孟如画一皱眉,心想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见要什么腰牌,但是还是从怀中将腰牌掏了出来。 冯路接都没接,只是斜眼看了一眼。 “你的腰牌没资格进这里。” “所以呢?”孟如画一瞪眼,有些不满。 “所以你现在也不能随意离开。”冯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示意那两个大汉退下。 孟如画清冷的看着冯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她总觉得有人在故意耍自己。 然而她失望了,冯路自始至终冷着脸,变都没变一下。 “为何?”简单的两个字,孟如画问的依然冷静。 “规矩。”也简单的两个字,冯路也说的自然。 “如何离开?” “上台比试,三局两胜,赢了,得到十一狱的令牌离开。” 孟如画看了看台上的人,点了点头。 冯路一招手,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冯路对他吩咐了几句,那小厮便带着孟如画向那台子的方向走去。 冯路看着孟如画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一丝赞赏。 这女子冷静自若,亦有几分胆色,遇事沉着。不得不说,阎君这玩具挑的不错。 正文 010有钱能使鬼推磨 010有钱能使鬼推磨 孟如画一路跟着小厮走去,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小厮的托盘中。 “姑娘有何事?”那小厮立刻眉开眼笑的问着。 “告诉我腰牌的使用原则,和十一狱的规矩。”孟如画边观察着周围边问着。 “地下城分十八狱,每一狱的腰牌都不尽相同,而且即使是同一狱从不同的入口而来的客人,腰牌也是不同的。高层级的腰牌可以进入低层级,但是低层级的腰牌却不能进入高层级。除非你是来参加活动的,每个层级的活动也不尽相同,赢了,就可以取得本层级的腰牌离开,输了,那可就不能随意离开了,到时候判官大人会给你一次出任务的机会,那也将是你最后的机会。而这十一狱的规矩就是’格斗’。”那小厮始终带着一脸笑意尽责的说着。 孟如画算是听明白了,但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越狱呢,上一层有什么吸引他们的? “为什么会有人想越狱?”孟如画继续问着。 那小厮嘿嘿一笑,颠了颠手中已经空了的托盘,没有说话。 孟如画一看,了然的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托盘上。心想这还真是地狱,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啊。 “回姑娘,因为这里从十五狱开始就是烈火堂的地方了,想找他们谈生意的人多了,而这是唯一进入烈火堂的方法。也有很多人是专门为了赢令牌而参加各狱游戏的,然后再把令牌高价卖掉,每增加一狱,那令牌的价格都不止高出一倍,这十一狱的腰牌已经值一万两了。”小厮说着已经带孟如画到了办手续的地方。 “姑娘,我看你为人豪爽就多送你一条信息,那台上最后一个女子,尽量避开她,她叫辣手三娘,是专门为别人打令牌的,来十一狱的不少人都死在了她手上。”小厮说完,对着那登记的人嘀咕几句,走了。 那人看了看孟如画,伸手在一个小木牌上写下了一个号码,39。然后放到了那夜叉雕像手中的盘子里。 孟如画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上。 下面的人看着一个女子走上台,一个个一脸兴奋,很多人用手中的碳笔在自己类似于银票的单子上改着号码和注数。 只见刚才那登记的人,扯了一下夜叉角上挂着的铃铛,铃铛发出一阵叮铃铃清脆的声音,预示着格斗正式开始,下面顿时又是一片欢腾。 …… 密室中,阎君喝着小酒,吃着花生,性感的薄唇勾着好看的笑容,一派悠然自得的欣赏着台中的一切,等待着他的新玩具给他带来惊喜。 “你的玩具选的不错,我也买了几注。记得赢了把银子送给钱紧,记在我个人账户上。”冯路走了过来,黑着脸在阎君对面坐下,径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阎君对于他的假公济私,只是挑眉,说了一句:“好。”就没了下文。 偶尔让黑脸判官吃个憋再被他报复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那银子也不过是左口袋换右口袋,麻烦的又不是他。 各怀心思的两人同时把目光转向场内。 场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被一个精瘦,看起来不甚起眼的男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口吐鲜血,眼看是动不了了。血顺着他的口中不断的渗入地毯中。 孟如画此刻真的怀疑,她脚下的这块地毯原本是不是真的就是红色的。 那夜叉石像旁边的人,再次打了铃,示意两个人将那倒地的大汉抬走,并在夜叉托盘里拿出了属于他的号牌,同时在另外一个号牌上画了一横,接着第二轮开始了。 第二轮便是那辣手三娘和一个男子,果不其然,那辣手三娘果然手段毒辣,没有几个回合,那男子就抱着下身的命根子处,满地哀嚎打滚。 那辣手三娘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东西向台下一扔,惹来一阵尖叫,她还使劲的向下抛了无数个媚眼和飞吻,更有众多男人叫起了她的名字。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完全没有因为她刚才的动作而觉得她有一点不对。 辣手三娘比完一场,本可休息,却不料第一场赢了的精瘦男子红着眼冲了上来。 看了眼那被抬下去,已经不醒人事的男子,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辣手三娘。 “妈的,臭娘们,居然敢废了我兄弟的命根子,老子今天劈了你。” 说着,一双鹰手向辣手三娘攻了过去。 这本是不和规矩,可是下面的人更是兴奋,而辣手三娘也并不排斥,地下城的人也自是不会管。 两人迅速的缠斗在了一起,这精瘦的男子倒是比刚才那男子强的多。辣手三娘也看上去比刚才认真的多。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一炷香以后,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太监而已。 辣手三娘两胜,已经可以直接离开了,但是当她路过孟如画的时候却停了下来,然后坐在了孟如画身边,盯盯的看着孟如画。 一个矮个子男人突然跳到了台子中央。 “丫的,你们还真能乱来,让帅小可我等了这么久,本公子是三八,谁是三十九啊?”那矮个子男人在场中大声的叫嚣着。惹得下面一阵哄笑。 孟如画听见男子的叫声,悠然的起身走了过去。 “哇,是个姑娘,都害本公子不好意思了,快来,快来。”那矮个子提了提裤子,一副猴急的样子,惹的下面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孟如画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而已,可惜他如意算盘打错了,她是一流的杀手,怎么会被随便的事情就分神呢。 冷目微凝,一把长剑直接刺了过去。 密室里,阎君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黑脸判官冯路虽然仍是面无表情,却看的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