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解开心中的困惑 等到古城走出公司，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工作了一整天的古城早已感到疲惫不堪，按往常的习惯，她会在街边买点小吃，回家淋个浴，然后就迅速爬上床，呼呼大睡一觉好梦到天明。 可是今天不行，因为木子明天一早就要搭乘早班列车回老家去，要是今晚不去找她，以后想要再见她一面，恐怕是比登天还难。想到这里，古城的心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摸出手机想给木子打个电话，却不想这个时候手机竟然没电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去常去的那个小超市借电话用了。 古城将手机丢回挎包，低着个头往那家小超市走去。 北京的夜晚比白天还美，万家灯火流光溢彩，街路霓虹闪烁，可是这样的一番美景竟也难以吸引她流连忘返的目光——在她看来，世界是美是凄，跟她都毫无关系。 木子跟古城在一家公司上班，两人交际并不多，只不过每天上班下班会碰面，偶尔闲聊几句，如此而已。 木子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跟谁都能聊得来，很会讲笑话，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笑声不断，简直就是上天派来传播快乐的小天使。 昨天上班期间，木子突然来找她。 “古城，我要走了。” 古城颇有些吃惊，她看着眼前这个眉露喜色，但脸上依旧表现出难过不舍的木子，低声问：“不回来了嘛？” 木子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我回去就跟他结婚。” 木子口中的“他”，她也曾给古城提起过。他是木子的男朋友，还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很是难得呢！ “是嘛！祝你幸福，早得贵子。”古城扬了扬嘴角，由衷替她开心。她并不喜欢笑，但这样已经让木子感到满足了。 “谢谢！”木子轻快地道谢，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古城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口很难受，也许是木子的离开让她感到难过，但也许是她也想回家了。 自大学毕业后，古城就一个人来到了北京这个繁华却没有温暖可言的城市，三年里，她从来没有回过家，不是不想回，是有家难回。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超市门口，古城抬眼看了一眼，便落落大方走了进去。 “老板，我的手机没电了，想借你电话用用。”这家超市古城经常来，所以跟这家的店主很熟。 “用吧！”看店的中年男子点头对她微笑，继而又低头阅报。 “谢谢！”古城道谢，拿起柜台上的座机电话拨打木子的手机号。 电话在嘀嗒三声后被接通了。 “喂，那位？”电话那头传来木子好听的声音。 “是我，古城，你现在在哪儿呢？” 古城认真地听着电话里木子讲话，生怕漏听一个字。 木子对古城说了出租屋的住址，并告诉她，自己会在路边的烧烤摊等她。 “好，我马上就过去。”古城说完，挂断了电话。 “谢谢老板。”古城再次向老板道谢，然后转身离开小超市。 木子住的地方离她现在的位置并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就能到。 “木子就要走了，应该送她点东西才好。”古城瞅见一家礼品店，走了进去。 店内的装饰很华丽，屋里吊着白色的水晶灯，墙壁是带有薰衣草味儿的淡紫色。 “你好，是挑礼物嘛？”店主是位二十出头的女孩，笑容可掬，妆容精致。 “是的。”古城用眼睛快速地扫视屋里陈列的礼物，最后目光落在对金童玉女身上。 “把这个给我包起来。”古城指着那对金童玉女瓷娃娃说。 “好的。”女孩手脚麻利的将瓷娃娃放在礼品盒中，用粉红色的包装纸包好，最后再粘上一个紫色的蝴蝶结，将其装饰的美轮美奂。 古城很是满意地付了钱，随后匆匆离去，一想到木子还在等她，她的脚步就提快了些。 十五分钟后，古城到达了目的地。街道有些空荡，只有几个刚下班的姑娘在此处觅食。 很快，古城找到了木子口中的烧烤摊，也找到了木子。这并不是因为古城眼力好的问题，而是烧烤摊的生意相比其它摊子而言有些惨淡。 木子坐在小摊的桌上，一只手懒散地撑着脑袋，嘴巴却极其活跃的跟卖烧烤的大叔聊天。两人有说有笑，关系看起来很不错。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古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将刚刚买来的礼物推到她的面前。 “没有久等。”木子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礼物，高兴得像一个孩子。 “木子，这位是你朋友？”卖烧烤的大叔端来一大盘烧烤，这显然是木子提前点好的。 “是啊，很漂亮吧！”木子一脸自豪的说。 古城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没错，古城很漂亮，有个名副其实的外号，“冰美人。” “漂亮，漂亮。”卖烧烤的大叔眼睛笑弯成了细月。他很快又将目光从古城身上转移到了木子身上，“木子，我出去喝点酒，你帮我看会儿摊子。” “好嘞。”木子轻快地答应，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卖烧烤的大叔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礼物不贵重，但是礼轻意重。”目送大叔离去，古城看着满盘子的食物，马上有了胃口，于是大吃了起来。 “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木子拿起一串羊肉，送到嘴边。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待在这儿？”木子小心翼翼地探问。 “不然呢？”古城嚼着鸡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木子。 都说天大地大，可是何处能容得了她？ 夜深了，更静了，人的心事也重了。 “古城，你也是时候找个人陪了。”木子的脸上露出少有的认真。 “我挺好的啊！”古城笑了笑，嘴里嚼碎的鸡腿难以下咽。她知道她的笑容有多僵硬。 自从她来到北京，便将工作当成了终身的信仰，因为她认为唯有工作能让她觉得自己活着还算有点用处，也唯有工作能让她忘却所有的烦恼。 她觉得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好，也搞不懂女孩子为什么都要找男朋友，究竟是电视不好看还是游戏不好玩，非得找个人陪你看陪你玩心里才畅快？ “木子，你以后想生男孩还是女孩？”古城扯开话题。 “男孩啊。”木子也不愿再提及那些不愉快的话题，便顺着她的话题聊。 “为什么？”古城皱眉，难道就没有人喜欢女孩儿嘛？女孩都是这么不情不愿地被生下来的？想到这里，古城的心如刀绞般痛。 “中国有这么一句话，父亲是女儿前世的恋人，而却母亲是女儿前世的宿敌。”木子疑惑的看着古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当母亲的都不想把宿敌带到这个世上咯？”古城放下手中的鸡腿，目光里注满了寒冷。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女人都喜欢争风吃醋，当然不情愿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好，尽管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女儿，哎呀，说不清了。”木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了，只感觉越解释越乱。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孩子，我都喜欢。”木子坚定地说完，眨巴着两个大眼睛看着陷入深思的古城。 “原来是这样。”古城对着空气自语了一句。 “什么原来是这样？”木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古城说着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你明天还要上班，赶快回去吧！”木子说着也站了起来。 “那……再见！”古城拥抱住木子，“谢谢你木子，是你解开了我心里多年的困惑。” 嗯？什么困惑？木子更听不懂了。就在她准备问她的时候，古城已经松开她走了。 “古城，你要记得笑啊！”木子向古城招手，像是在说再见。 古城微微点头，继而消失在街头。 第2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古城连澡都没冲就直接爬上了床。尽管睡意缠绵，可是她实在是难以安心入睡。 她在心里细细琢磨木子的那句话：父亲是女儿前世的恋人，而母亲是女儿前世的宿敌。 她的母亲真的把她当宿敌看待嘛？好像事实就像这句话所言。 古城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小的时候，家里还很穷，爸爸迫不得已背井离乡出去赚钱养家。五岁的时候妈妈迷上了赌博，她为了能让自己无忧无虑地打麻将，就将我关在黑漆漆，只有一扇可以透光的杂物房里。 我很怕黑。常常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等哭累了就自己睡着了，等醒来已是天黑，杂物房里更黑了，于是我哭得更凶了。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不再怕黑，也不再哭。 那段时间，我不仅要忍受无尽的黑暗，还要忍受饥饿的折磨。她每天很晚很晚才回来，偶尔儿太晚了，就直接睡了，根本没有想到我早已在杂物房饿昏过去了。有过几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后，我学会了偷偷藏食物，有的时候是萝卜红薯，有的时候是冷菜剩饭，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不饿死就行。 五岁的时候我上了学前班，我每天一个人回家，妈妈从来没有接过我，我的身边也从来没有朋友。我的成绩很差，老师们也不喜欢我。 我渴望有一个朋友，在我孤独的时候陪我说说话，在我伤心流泪的时候给我递张纸巾，可是我知道这都是我美好的梦境。于是我性格越发孤僻，下课的时候我就趴在桌上假装睡觉，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就蹲在花台里找小虫子玩。 六岁的时候，我上小学一年级。除了年龄长了一岁，个子长高了两厘米，其它的几乎没变。我依旧每天一个人回家，依旧孤独身边没有朋友，老师们也依旧不喜欢我。唯一有点变化的是，我上学后妈妈不会把我关在那个黑漆漆只有一扇窗户透光的杂物房。 八岁那年，我读小学三年级。回家路上的安溪河修了一座桥，我每天放学就躲在桥东地下，看着水里车来车往的倒影，潜游在水底的小鱼，小日子过得也算舒适。 九岁读四年级，妈妈开始教我做饭，她告诉我每天晚上在她回到家前必须要把饭端上餐桌，就这样我失去了每天安溪桥一游的机会，潇洒舒适的小日子也彻底结束了。 她每次回到家都会先乱发一通脾气，借机将输了钱的怒气撒在我身上，不是说我饭做硬了，就是说我做的菜太咸。偶尔儿我忍不住嘟嚷二句，她就脱下鞋打我的屁股，等她打累了，就让我面壁跪搓衣板。因为跪搓衣板膝盖受伤的原因，我常常上学迟到，老师不问原因，冷眼一瞪，就让我站办公室门口。 十二岁我生日那天，爸爸专门请假回来陪我过生日。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妈妈却把爸爸数落了一顿。 她指着我的鼻子对爸爸说：就为了给她过生日，放着一天的钱不赚？我跪在地上，求妈妈不要骂爸爸。我的鼻涕不小心沾到了她新买的裙子上，她狠狠的瞪着我，然后抡起巴掌扇了过来。爸爸心疼的将我护在怀里，妈妈更气了，连踢带踹打着爸爸，嘴里还说着极为难听的脏话。 夜里爸爸偷偷的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妈妈从床上拽下来跪搓衣板。等到膝盖骨都快要碎了，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妈妈突然对我大发脾气。后来，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悲催，跪搓衣板的次数也一天比一天多，几乎没有断过。 十三岁我上初中，因为家离的较远，我只能寄宿学校，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别的同学哭哭啼啼的跟父母道别时，我却笑得如骄阳般灿烂。 我终于不用每天面对那张讨厌的脸了，也终于不用每天累死累活的干家务活了，可是我并不满足于此，我想离开她，坐飞机几天都找不到的那种“远”。 在学校我没日没夜的学习，只是希望将来考个离家很远很远的大学，然后再找一份离家很远很远的工作。 每次放假回家，看到跟猪窝似的房子，我的内心是奔溃的。因为我难得的假期竟然要浪费在打扫卫生上，尽管心有不甘，但还是默默拿起了扫把抹布打扫。许是我主动打扫卫生有功，她不再动不动就让我跪搓衣板，但是骂几句还是必不可少的。 十五岁中考，我考了个不错的成绩，去了县里最好的一所高中，爸爸听了很是高兴，说是让我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妈妈听后却不以为然，说女孩子读再多的书都是浪费钱，有什么用？。我不知道她是在说读书没用，还是我没用。此后我便更卖力地读书，我要向她证明，读书是有用的。 自十六岁步入高中，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好像也玩腻了，便开始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不再出去打牌。家里也干净了许多。不再盘子碗筷放一堆，衣服袜子塞一桶，污迹痰沫随地见。可她对我的态度也变了，不再动不动就骂我，而是直接视而不见。 十八岁那年，我迎来了高考，爸爸请假回来陪我。他一边儿让我放松心情别紧张，一别儿小心翼翼地关心我不被妈妈发现。可是后来妈妈还是发现了，她当着爸爸的面殴打我，我的身体和心理已经相当成熟了，怎忍得了这般屈辱，以前我小你欺负我就算了，现在我都成年了你还要这样对我嘛？我受不了了，小宇宙终于得到了爆发了，握紧拳头就冲了上去。那是我第一次勇敢地跟她搏击。 因为我的有史以来第一次敢反抗她，让她每次骂我前都有了片刻犹豫，我为此高兴也为此感伤，因为我觉得如果我早些勇敢些，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苦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的怯弱感到伤感。 我的高考成绩很理想，我选择一所离家很远很远，坐火车要三四天才能到的学校。 离行前，爸爸问我，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看着他不舍得眼神和眼角的皱纹说，那是我的信仰。 他没再问我，往我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他好像知道了，我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他告诉我，不要想家。我点了点头，鼻子一酸，拥抱住他。 人群中，我看见爸爸在偷偷抹泪，我哭了。以前我希望自己的翅膀能变得很硬很硬，硬到可以振翅高飞远走，现在翅膀硬了，我却又有点不想飞了。 读完大学，我就一个人来到了北京，成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工作奴。我没有回过家，就连电话也很少打，有的时候我也会想爸爸以及那个我恨之入骨的妈妈。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而今天我总于知道了。 可笑，真是可笑的解释。 古城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眼里淌着浑浊的液体，她吸了吸鼻子，也许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更切贴的说，她不应该被生下来。 夜里的风有些凉，古城扯了扯被单将身子卷缩起来，她肩膀微微颤抖，时不时发出嘤嘤声，没错她哭了。 “有的时候，真的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第3章 回家了 “阿嚏！” 古城摸了摸鼻子，打完喷嚏后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她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心里升起一阵暖意。这个城市她虽然不喜欢，可是这个城市却愿意收留她，古城很是感动。 叮咚，一个声音从包包里传来，是短信的提示音。 古城摸出手机，看着来信：阿古，大后天是爸爸生日，你回来一趟吧！ 将手机熄屏后，古城陷入了沉思。 回去？她何尝不想回去？这是这么多年了，你们有问过我想不想回去嘛？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女儿了？ 古城慢慢闭上眼睛，她觉得爸爸不再爱她了。自从她来到北京工作，他就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短信这还是第一次给她发。他每年过生日古城她都会给他发：爸爸生日快乐，可从来没见他回过。 等睁开眼，公交车已经到站了。她想了半天，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就在去公司的路上，古城想好了如何请假。 古城请了半个月的小长假，老板念在她工作认真的份上，就同意了。 当天晚上，古城定好了机票，简单收拾点行李，便早早爬上了床。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第二天一早，古城乘上了回故乡的飞机，她心情有些激动。 眯上一小会儿，等睁开眼就到了。古城开心的闭上眼睛，不过她并没有睡意，她在心里想，这么多年了，那个英俊的爸爸是不是白发苍苍了，而那个泼辣的妈妈是不是成了黄脸婆。想着想着，她竟然笑了起来。 古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一睁眼飞机就停了，她托着行李箱下飞机。 她打开手机，发了条短信：我已经到了，不用来接我。 出了飞机场，她搭上一计程车。 她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小店，还有花花草草风景树，眼睛慢慢湿润了。 三年而已，变化竟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这里已经找不到熟悉的风景线了。现在的她，跟外来的旅客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心情不一样。 大约四十分钟后，计程车停了下来，古城看着眼前这栋三层楼房，突然慌了。 房子还是以前的房子，就连花圃的位置还有里面的花儿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在古城深深陷入回忆中时，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回来了。”中年男子接过古城手里的行李箱，领她进屋。 她看着眼前的父亲，欲言又止，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屋里一个上了四十，但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妇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见到古城，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我就不应该或者不能回来嘛？古城看着低着头不语的爸爸，瞬间明白了，原来让她回来是爸爸一个人的想法，“我回来看看你们。” 古妈随口哦了一声，显然并不在意，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电视上。 古城不禁嘲讽自己，是她高估自己了。她以为她们是血浓于水的母女，再大的仇恨也会迎刃而解，可是她错了，宿敌就是宿敌，要想敌人变成朋友，除非与之同归于尽。 古爸将行李箱提上古城的房间问她打算在家待多久。 “公司只给我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古城撒谎了，这是她第一次撒谎。她现在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你先收拾，我下去给你做饭。”古爸温柔的对古城笑，眼角的皱纹堆挤在一起，古城看在眼里，却感觉有一根针扎进了心里。爸爸老了。 “嗯。”古城用力点头，目送爸爸走后，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房间有被打扫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被单和台灯都是新的。 爸爸还是原来的爸爸。古城喜眯眯地笑着，情不自禁地唱出了她改编的歌词。 “世上只有爸爸好，没爸的孩子像棵草，没人抱没人疼，哭着眼泪舔着鼻涕笑。” 晚上六点的时候，天空中的夕阳还未西下，古城和爸爸围着饭桌吃饭，饭桌上全是古城爱吃的。而古妈则以没胃口，所有不想吃饭。 古城浮想联翩起来，她到底是没胃口吃饭，还是看见我没胃口吃饭？想了一会儿，她也懒得想了，反正挨饿的不是她。 饭吃得有津有味，气氛却冷得吓人。 “阿古，明天我跟你妈去谭山玩两天，你要不要去？”古爸往古城碗里夹了块鸡肉，吞吞问。 都打算去过两人世界了，那你还叫我回来干什么？是让我帮你们看房子嘛？古城忍不住地在心里嘲讽。 “不了，我想在家睡觉。”古城低头嚼着鸡肉，她可没那勇气当电灯泡。 古爸愧疚的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吃完饭后，古城待在房间看小说，她听着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心烦意乱地跑了出去。 晚风曳着柳枝，夜空缀着零星，花儿悄悄合上蕊儿，古城流浪在街头，心里是凄凉的。 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却不知道该走还是该停。 她仰着着星空，吹着夏季里少有的凉风，嘴角扬啊扬，始终扬不出她想要的弧度。 十一点过后，她才溜达回去，爸爸妈妈屋里的灯还亮着。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竟很快睡着了。 梦一片朦胧，她失去了方向。突然一只手把她扯入一块绿色的草地，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这是哪儿？她还没来得及去探究，一对夫妻闯进了她的视线。 女的挺着个大肚子，男的小心的搀扶她，两人脸上挂着笑。最后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你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女的摸着肚子，倚在男的怀里，脸上洋溢着笑容。 “女孩。”古城冲上去，抢在男的前面给她回答。 那对夫妻的脸色瞬间变了，男的是惊讶，女的脸上的表情比较丰富，开始是惊讶，而后很快转为敌意。 “这个女孩是谁？”女的审犯人似得语气问。 我是你的女儿啊，我亲爱的妈妈。古城真想说出来把她吓死，可她还是忍住了。 眼前的这对夫妻正是古城的父母，不过是他们年轻是的模样。古城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恨不得冲上去踹两脚。 “不认识。”男的笑着扶起女的，很明显不想再理会古城。 “喂。”古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松开。”女的一把推开古城，古城身体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到底是谁？”女的发火了。 古城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她不明白，这个女人都怀孕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真的不认识。”男的见她生气了，也急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古城。 “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古城迎着她的愤怒的双眼，嘴角荡起一丝不怀好意。 “那你想干什么？”女的不明白地问，但是敌意并没有减退。 “你不是想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嘛？我就告诉你怀的是女孩而已。”古城轻描淡写的说。 这个答案显然有些让她不高兴，“你以为你是谁，你说女孩就女孩啊，我还说怀的是男孩呢？” “你不信也没办法，现在换我来问你，如果是个女孩你会怎么办？”古城看着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邪恶，倒吸一口冷气。 她红唇白齿，嘴里吐出几个字，“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一阵耀眼的白光射入古城的眼里，她感觉胸口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 缓缓睁眼，窗帘扬在空中，窗台的太阳花恣意的生长着。 生不如死四个字一直在她的耳膜回荡。 原来是一场噩梦，可是感觉却很真实。古城拂去额头的细汗，看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第4章 白天的梦魇 古城在床上小待了一会儿便下了楼，房子空荡荡的，古城的心也跟着空了。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她本来准备了一份礼物准备一早送给他的，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古城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十点了，算算时间他们到谭山了。谭山里古城家并不远，开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 古城想他们应该是开车去的，因为妈妈娇气从来不愿意坐拥挤的火车。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除了发呆她实在是想不到能干些什么。出去看看走走，却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她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在这个时候找个人聊天解闷那更是不可能。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古城竟有了睡意，不一会儿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感觉脑袋很沉，很沉。 眼前升起的一片白雾令她瑟瑟发抖，古城卷缩住身体蹲在地上。她听见不远处有孩子嬉嬉闹闹的声音，还有细细碎碎的抽泣音。 一阵冷风突然朝她袭来，古城使劲卷着身体，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只小蚂蚁，然后找一个地缝躲进去。 风停了，古城感觉身子慢慢暖和了起来。耳边的嘻哈声还有细碎的抽泣音更大了，声音的源头好像就在附近。 “姐姐，你蹲在地上干什么？”一只小手搭在古城的肩膀上。 古城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只是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古城扯出一抹笑，双腿已经麻木了，所以她只能锤一会儿，等待腿恢复知觉。 “姚儿。”这个叫姚儿的小女孩笑着回答。 “姚儿，姚儿。”她嘴里小声默念着，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姚儿，眼睛里窜出一团火。 她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叫姚儿的女孩经常找一群小学生把她堵在路上，不是让她学狗叫就是学猪叫，更为过分的，会让她钻裤裆，如果不钻，就扒她的衣服。 眼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活泼，只不过名字恰恰是她讨厌的那个罢了。古城这样想。 古城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小学时期放学回家的路上，一群还在围在墙边，像一个囚笼，里面关有重要的犯人。 古城透过一条细缝，看见了那个女孩儿。那不正是小时候的她嘛？古城的心突然很疼很疼。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姚儿就是小时候欺负她的那个姚儿。 古城很想怒扇她几巴掌，让她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可是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她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姚儿，那个女孩是谁？”古城装着不认识小古城。 “她啊，是个有妈生却没妈养的人。”姚儿嘴角露出邪笑，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真是个恶魔。古城怎么也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嘴竟是这般毒。 “那你们也不该欺负她啊，她已经够可怜了，不是吗？”古城强壮镇定，耐心地开导她。 “可我就是看她不爽。”姚儿咬着粉嫩的小嘴唇说。 姚儿的一字一句扎的古城心好痛。古城在心里想：我就这么招人不喜欢嘛？ 不爽？她还知道什么叫不爽？ 这个时候古城的腿已经恢复了知觉，她站了起来，往那群孩子走去。 现在重要的不是想办法去净化姚儿，而是要带小古城脱离苦海。 “你们都在干什么？”古城张大嗓门吼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孩子们一个个都被吓傻了，迅速跑得没了踪影。 古城看着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头的小古城，满眼心疼。 她扭过头去，发现姚儿还站着刚刚的那个位置，她的眼中已经没有孩子的天真无邪，脸上也没有孩子的甜美笑容。 她正在用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和蹲在地上的小古城，就在古城准备开口叫她的时候，她突然跑开了。 古城顿了一下，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摇头叹息。继而转过身蹲在小古城面前，轻轻拍她的肩膀，“别怕，坏人都跑了。” 古城的眼睛被热泪灼烧着，心好痛好痛，她原以为这些不堪回首往事的都会被时间冲淡，而今却让其如此清晰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被别人欺负，看着自己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那种心情，那种绝望，任谁都无法愉快接受。 小古城抬起头来，出乎古城的意外，她看到的不是一双充满着绝望泪水的眼睛，而是一双充满了怨恨怒火的眼睛。 “为什么你这么不幸，妈妈不喜欢你就算了，就连小朋友也不喜欢你，你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小古城看着古城愤怒的说，最后那一句话是用吼出来的。 这……不是我的心声嘛？她……？ 就在古城准备说话时，小古城突然跑开了。 古城追了上去，尽管她把速度提到了最大，但她与小古城的距离还是被一点点拉远，直到看不见。 古城停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又变成了一片空白，渐渐地升起了白雾。 她卷缩起身体，蹲在地上，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颤抖的肩膀。 “小古城，是你嘛？”她扭过头想确认这双手的主人，却不想雾竟这般浓。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说完，她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那怀抱里的温暖和臂膀的温柔，是她未曾体会过的。 雾散了，她扭过头，惊讶的发不出声音。 抱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父亲。 “古城，爸爸永远爱你。”耳边有阵微风拂过。 “爸爸……”古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抽泣。 就在她感觉世间还有爱可言的时候，一只手向古城的头发袭来。 古城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扯着头发摔在地上，等她想看清来的脸时，一个巴掌迎了过来。 “臭不要脸的。”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妈妈。 古城用手摸着半张火辣辣的脸，往四周去寻人，最后她的黑眸失望地落回了眼前这个女人扭曲的脸上。 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我，关键的时候你人呢？古城讽笑，她自以为是的爱竟只是暴风雨来临时的一阵狂风。 古城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呵，小贱人。”后面的女人哪儿会轻易放过她，顺着风再次把她推到。 古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有温热液体划过她的脸，是泪。 她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一直被猎人一枪毙命的小白兔。 “怎么，装死？”那个女人，她亲爱的妈妈竟还不放过她，用高跟鞋的脚跟踢着她的小腿，大腿，后背，肚子。 古城感觉身上一阵阵疼，可是就是不想反抗她，她想让她死，她想把她打死，那她就如她的愿。只是这个死法太折磨人了，能不能来点痛快的？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你死掉？那你简直太天真了。”那个女人在在古城耳边阴笑。 “你到底想怎样？”古城嘶吼，泪水绝望地缓缓而下，沾湿了她细长黑密的睫毛。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空气，还有一股接近死亡的气息。 “你还想怎样？”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 古城猛然睁开眼，她伸手抹去眼角未流下的泪水。 古城看着手中的液体，冷笑了。 小时候她用身体上的疼痛来惩罚她的肉体，现在她用白天的梦魇来惩罚她的精神。 她受够了，真的是受够了。 她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这个梦可真长啊！ 她起身去冰箱拿了瓶牛奶，决定先让自己冷静一下，等晚上的时候再去书店买几本书看。 第5章 爸爸妈妈的死讯 晚上五点半的时候，古城出了们。夕阳释放的最后一抹彩光还未消失殆尽，天空中偶尔儿还会有几只归巢的鸟儿划过。清风拂着细柳，小区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拿着蒲扇，三五群坐在长廊上，绿茶象棋，凤凰传奇，好不热闹。 古城并没有风景的优美而流连忘返，她顺着记忆里的那条路走，很快找到了书店。她进去随意挑选了几本书，付钱然后匆匆回家。 她回来的时候顺手买了一份饭，一个人在家，她懒得下厨为自己忙活一场，晚餐随便吃点保证她明早还活着就行。 吃完饭后，已经是七点半了，这个时候睡觉显然太早，她摸出手机给爸爸发了条短信。 爸爸，生日快乐。 她满怀希望地盯着手机，盼望着会有信息来访。可是没有。 她并不失望，因为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翻开新买的书籍，看了起来。也许是书中的内容太枯燥，古城难以提起兴致，竟迎来了一丝睡意。 “不是刚刚才睡过嘛？怎么又睡？” 呢喃细语后，倒在了沙发上又睡着了。 不过这次她没有再置身于那片白雾中，而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古城感觉脖子有点疼，应该是落枕了。她刚想伸手去揉揉脖子，却不想胳膊也感觉要断了。 古城打开手机，她有点失落，因为没有任何未读信息。 咕~，小肚子叫饿了。 古城放下手机去冰箱觅食。 “叮叮叮，叮叮叮” 刚打开冰箱门，不料手机却响了。 她只好折回去接电话。她在想，会是谁呢？ 看着来电显示，她笑着点击接听键。 “爸爸，你们什么回来啊？”古城露出难得的笑容。 “喂，你好，请问你是古小姐嘛？”电话那头传了一个陌生的男音，古城皱眉，再次看了眼手机屏幕没错啊，是爸爸的手机号，那这个男人他是谁？爸爸的手机又为什么会在他手里。 “我是。”古城点了点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古小姐，是这样……” “什么？你再说一遍！”古城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无法运转。 “古小姐，你还是尽快来一趟吧！”电话那头的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 嘀嘀嘀，电话已经挂掉了。 “什么态度……”古城嘟嚷了一句，将手机摔到了沙发上，她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墙壁上那张全家福，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爸爸，爸爸……”古城哽咽着，轻轻抽泣着，她拂泪，她心痛，她感到生无可恋…… 等古城镇定下心神，已经是中午了，她网购了一张去谭山的火车票，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匆匆而去。 下了火车，她搭上一辆计程车，往警察局驶去。 她看着谭山的繁华街市，人来人往，心里却埋怨着爸爸为什么要开车来，如果他不开车来，是不是就不会……？ 古城紧紧闭上眼睛，她讨厌的那个人终于死了，可为什么代价是带走她的爸爸？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里咆哮。 绝望感在心里蔓延，她甚至能感觉到爸爸在临终前在垂死挣扎，衣服上，皮肤上，地上……全是淋漓的鲜血。 大约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了下来，古城付完钱，跳下车，往警察局里面走去。 “你好，请问你是古小姐嘛？”古城刚进门，就有一个穿着警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接待她。 “是的。”古城点点头，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 “那请跟我来。”中年男子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跟他走。 古城点头，紧跟在他身后。 中年男子带古城来到一个铁门面前，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古城心绷持着，她知道，她的爸爸现在就躺在里面那张冰冷的小床上，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薄被单。 门开了，灯没有开，里面黑漆漆的。让人联想到鬼片里面的鬼屋，事实上这就是一个鬼屋，只不过现在里面关着的还是个刚刚死去，没有意识，只能发呆的新鬼。这只新鬼的旁边还有一只修炼了千年的女鬼王。 中年男子先走了进去，打开了房里的白炽灯。 古城踏进房内，一股冷气拂面而来，她哆嗦着身子，往前走。房内的空气明显要比门外低好几度，她也因此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房内的布局要比古城想象中的简单很多，只有两张床，床上放着两具尸体，尸体用白布搭着。 根据身形，古城可以判断左边那具尸体就是爸爸，而躺在他旁边的，是那个她巴不得能早点死去的妈妈。 她伸出手，揭下那块白布，随着白布的落下，露出来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俊脸。 爸爸的脸上到处都是车窗的碎片，古城很容易就联想到他的惨死。渐渐地，眼前的这张脸变得模糊了，古城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尽管她在来之前就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心里准备，可是她还是无法面对爸爸的离去，太突然了，感觉就像是做梦。 “古小姐，节哀啊！”中年男子赶紧上前将古城扶起，根据古城的反应，他已经确定这具男尸体就是其父。 “谢谢！”古城在中年男子的帮助下，勉勉强强站起身来。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但是很多就会有另一个人补上；但对于古城来说，这个人就是她的所有，她的命，他死了，她的命也就没了，也死了。 确认她可以自己站好后，中年男子翻开了另一具尸体的白布。 古城斜着眼睛望去，她本来想看看她死的有多恐怖，死前有多痛苦，却不想，露出的那张脸完好无损，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只不过皮肤白的有些吓人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可以死的这么安逸？而我的爸爸……，他却……，古城再次哽咽起来。 她的爸爸是个这么好的人，年轻早逝就算了，就连死还要折磨他；而这个坏女人，坏事做尽，死却也能是另一种享受。这不公平，不公平，古城在心里怒吼。 “那这位是？”中年男子拉长音节，像是在等她回答。 古城点了点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至下巴颏儿，以一个优美的姿势下落。 中年男子见势将白布放了下来。 古城将视线转移到爸爸脸上，眼泪更凶更猛。 “古小姐，我们出去说话吧！”中年男子将白布盖上，古城点头走出门外。 门外的温度比房间里面的温度高许多，古城感觉自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样。 中年男子将门锁上。古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泪被风吹干了，只剩下干巴巴的泪痕留下脸上。 “古小姐，尸体明天会拿去火大，到时候你把骨灰带回去，这样做你没有意见吧！”中年男子的语气不像是在跟她商量，倒像是只是跟她说一声而已。 古城微微点头，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那古小姐，明天下午五点钟见。”中年说着，转身就走了，脚步有些匆，应该是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古城出了警察局，天空中正泛着昏黄的光晕，街头巷尾依旧车来车往，人群熙攘。 第6章 走啦，带你们回家 古城在警察局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一天未进食的她，身体显然是有些吃不消，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半点胃口。 她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与饥饿做斗争，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她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痛苦。 “爸爸，你不要我了嘛？”她泪眼朦胧，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乖，爸爸没有不要你，爸爸会在另一个地方，继续守护你。”男子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安慰，更像离别前的告别。 “可是，我不想让你去，另一个地方。”古城哽咽着，眼泪簌簌而下。 “不管爸爸去了哪里，爸爸都是爱你的，你永远是爸爸的宝贝女儿。”说着，男人的身体渐渐模糊，最后拂过来的一阵风，带走了他。 “不，不。”古城伸手去抓，却只抓了两手冷空气。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古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冒出淡淡血丝。 她恨，为什么上天老跟她过不去，她怒，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如此悲惨。她觉得自己从未奢求过什么，可是上天却还是嫌她拥有的太多。 就在她伤心欲绝不能自拔时，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抬起头，好像猜到了来人是何方神圣。 “都是你，都是你。”古城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手去掐这个女人的脖子。 她要杀了这个女人，杀了这个女人，都是因为她，爸爸才会死的。 她将所有的力气都灌输到双手上，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好凉，古城忍不住地打寒颤，但她并没有因此松手。 “你觉得有用嘛？”女人冷笑，眼里满是轻蔑，冰冷的眸子像是在说，我就是死了，你也永远斗不过我。 古城看着眼前的女人，尽管她用尽了力气，却还是不能伤她分毫，她仍然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 古城放弃了。她松开手，看着她一点都没有变形的脖子，连指甲印都没有留下一丝。 “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女人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 “不，我更恨了你。”古城咬紧下嘴唇。 “恨我？是因为我带走了这个人嘛？”女人伸出手，话音落地时，手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小矮人，而这个矮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亲爱的爸爸。 “爸爸。”古城激动地叫了起来。 囚笼里的男人正酣睡着，样子看起来享受极了。 “嘘，别吵醒了他，他才刚睡。”女人的话刚落地，手上的笼子也随之不见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古城露出一个凶煞的眼神，黑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她。她攥紧拳头，恨不得找个法师来超度她，让她灰飞烟灭，永远没有投胎做人的机会。 “不做什么，就是让他再也不能来找你。”女人笑得更阴森恐怖。 “滚，你也不要再来了。”古城几乎哭出来。 “我亲爱的女儿，你就这么跟妈妈讲话？”女人挑起古城的下巴，吐出的冷气里夹杂着血腥味，令古城呕吐。 “亲爱的女儿？”古城一巴掌打开她的手，这是她听到的最搞笑的冷笑话，“你有把我当女儿看嘛？” “我待你，不好嘛？”女子摸着被打开的手，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显得更加令人悚然。 真是明知故问。古城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说出来。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古城直截了当地问，绕弯子什么的她不擅长。 女人不说话，只是阴笑着，身体腾空，化作一抹白烟，消失在古城眼里。 “我会如你的愿，以后不再出现，至于他，你放心，我会把他照顾的很好的。”一个声音从女人消失的位置传来。因为没有风，所以那缕烟散得格外慢，古城心里想，终于要结束了嘛？ 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呢？古城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颗红色的心脏正在有条不紊的跳着，但是心脏里面却很空。 “我爱的人走了，恨的人也走了，现在我还剩什么？这具走肉嘛？”古城苦笑，两行清泪顺着未抹去的泪痕哗哗而下。 “如果人真的有轮回，那么我希望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古城站在洗手间，擦干脸上的泪痕，结束了，都结束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会做噩梦，也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不喜欢她，讨厌她了。 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嘛？ 她虽然很讨厌很讨厌这个妈妈，多少个夜多少个梦她都会在心里祈祷她快快死去，可如今她真的死了，自己却高兴不起来了。这个人再讨厌她，说到底还是那个怀胎十月，破腹将她生下来的妈妈啊。 这个爸爸虽然懦弱，但是是真的爱她，她记得小时候她喜欢哭，爸爸就抱着她坐在摇椅里哄她，给她买糖买公主裙；他会在她过生日的时候回来，给她唱生日歌，陪她吃蛋糕，……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陪她过生日，吹蜡烛许愿了。 古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有些消瘦，那双大眼睛看起来也很涣散无神，黑眼圈很重，涂抹再多的粉也无法掩盖。 她理了理头发，提上包，准备下去买点饭吃。生活还在继续，她要坚强地活下去。孤独了这么多年，绝望了这么多年 ，这点打击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下午五点的时候，古城很准时地出现在警察局，同时也后买好了火车票，她的计划是拿到骨灰立马就走。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有点忧伤。 “古小姐，请节哀。”昨天的那个警察已的等候她半天了，他将两个白色的坛子递给她，脸上露出淡淡忧伤。 “谢谢，我会的。”古城跟他道谢，然后拿着骨灰匆匆离去。 “我带你们回家啦！”古城一手抱一个，搭上一个计程车，向火车站驶去。 晚上七点的时候，古城回到了家，浑身上下满满的疲惫感，她决定明天去墓地买块地，把两人的骨灰埋进去。 想好明天的事后，古城就爬上了柔软的大床，今夜星光璀璨，夜里无梦好觉。 因为昨晚睡得早，所以古城起得也很早。不过第二天的天气有些不太好，淫雨霏霏，令古城有些头疼。打伞还要抱两个骨灰坛，对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她在墓地选了两块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将爸爸妈妈葬了。 她买了爸爸再爱的百合花，还有妈妈最爱的海棠放在墓旁。 她一直待到下午三点，才离去。这几个小时里，她把过去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日子都认认真真回忆了一遍。走的时候，她把过去的记忆都放在了这里，她要重新开始过新的生活。 雨几乎一直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古城打着雨伞，走在马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回家前她想先去超市买点东西，于是折身要去对面那条路，然后再左转。而要到对面去，就必须要到十字路口过红绿灯。 古城最讨厌过红绿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觉得不安全。这世界上就有一些司机，老眼昏花，分不清红绿灯。所以她选择往前走一点，绕过栏杆。 古城确定没有车驶来，才放心踏上了公路。她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马路，然后直接向超市走去。 半个小时后，古城买了一大包东西从超市走了出来。她决定原路返回。 过马路时，袋子里的东西突然掉了下来，她伸手去捡，刚直身，一辆车撞了过来。 第7章 穿越受刑（一） 痛，撕心裂肺的那种。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动不了。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仿佛都裂开了，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她感觉好像快要死了。 古城微微睁开眼睛，头晕目眩，眼前漆黑一片。空气很湿，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臭味。 四面都是铜墙铁壁，唯一的光亮来源于背后的那面墙上的一扇窗。这不禁让古城想起来小时候的那间杂物房。一种恐惧袭上心头。 更让她感到可怕的是，自己竟然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而且身上还有许多处伤口，大多都是鞭伤。她马上意识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好痛。”她察觉到伤口，才感觉到痛。 一瞬间，她的大脑被无数个问题所占据。 自己明明是被车撞了，自己会突然被人绑起来了呢？还有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口？这又是什么地方？古城突然感觉脑袋好疼。 不行，我得想办法逃出去。她闭上眼睛，现在只能等抓她的人出现了。 身上的疼痛还在继续，她感觉自己的肉都快要腐烂了。然而更让她感到难受的是饥饿。肚子一直拼命地翻滚，弄得她整个人难受极了。 我现在真的还活着嘛？古城在心里这么问自己。听人说，坏人死了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煎受各种各样的痛苦，而且永远都无法投胎做人。 就在古城思考自己算不算坏人时，厚重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了。 来人提着一盏灯，古城借着烛火看清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打扮妖艳，身姿婀娜的女子。烛火太暗，女子的脸她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楚。 什么情况？我是穿越了嘛？不管了，先让她放了自己再说。 古城刚想开口叫她，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竟是颤抖，古城纳闷之余，女子已走到了古城的面前，她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 妈，妈妈？古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讶到没有声音。 女子对她邪魅一笑，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古城的嘴巴张开，另一只手将瓶子里面的液体给她灌了下去。 古城试着挣扎，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无法大幅度扭动，再加上自己还被铁链绑着。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古城想。 “咳咳，咳咳。”古城试着将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惜是徒劳。 “你……”古城沙哑着嗓子，难以再发出一个音节。 “呵呵，知道我给你喝得是什么了吧。”女子笑的很妖娆，也很邪恶。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要死在她手里。 古城眼里冒出两朵泪花，她突然想起木子说得那句话：父亲女儿前世的恋人，而母亲是女儿前世的宿敌。 原来她们前世真的是宿敌，难怪她会这么对自己。难怪自己永远斗不过她，原来前世自己就死在她的手里。 她突然感觉内心很绝望，像是到了绝望的深渊——而在绝望里，是没有希望可言的。 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碜，突然想起那天的梦里她说得那句话：“想死？我可不会就这么让你这么容易就死去……” “小贱人，咱们来日方长。”女子冷笑着，提烛离去。 砰的一声，门被关住了。 生不如死的滋味，古城算是体会到了。 没过多久，从身后窗户透进来的光暗了许多，古城感觉口很渴，很渴。 “这都是梦，都是梦，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就都好了。”古城安慰着自己，可是身体上的疼痛，肚子的饥饿，还有干渴的舌唇，都无法让她骗得了自己。 睁开眼，看到漆黑的屋子，身上的铁链，还有破烂不堪的衣服，烂泥般的肉身，都让她感觉深深的绝望。 她重新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她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走进来的除了昨日的女子外还有两个丫鬟。 丫鬟点了房里的蜡烛，屋子突兀地亮了起来，古城这才注意到满屋子的刑具 。这里是刑房。 各种各样的刑具让人眼花缭乱，有些刑具在电视上看过，而还有一些闻所未闻，更别提见过了。 女子脸上露着阴森的笑容，端坐在椅子上。 “翠儿，你说我们从哪儿开始好？”女子的声音很蛊惑人心，她抬起下巴扫视古城全身的每一个地方，眉头微皱着，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娘娘要不咱们先从脚开始吧，先拔了她的脚趾甲，然后再拔了她的手指尖，你觉得如何？”那个叫翠儿的丫鬟向古城投去不怀好意地笑容。这笑令古城感到毛骨悚然。 呵呵，来吧。古城讥笑。难怪她昨日要给她喝那药，原来是怕她凄惨的叫声被别人听了去，所以才弄坏她的嗓子。这个女人真是毒！ “嗯，就按你说的办。”女子听后很满意地点头。 “是。”两个丫鬟接到命令，走到刑具堆里，一个拿了把刀，一个拿了跟竹签。那刀随不长，但泛着银光，一看就知道削铁如泥；那跟竹签修的很尖，上面还带有红色的血迹，显然是别人用过的 。 两个丫鬟麻利的将古城的鞋子脱了下来，那个叫翠儿的丫鬟对另一个丫鬟说：“你把按住她的脚。” 古城没有挣扎，她睁大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如果她的眼神能杀死人，那么眼前这个女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快点。”女人厉声吼道，估计是看不惯古城这种都死到临头了，还得意忘形的样子。 “是。” 此时那个丫鬟已经将古城的脚按住了，翠儿拿着竹签向她的脚驶去。 啊！内心深处传来惨叫。 她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下唇渗出血来，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直接顺着她的下颚往下坠。 疼痛感还未远去，翠儿又拔出了第二个脚趾甲壳，手法干净利落。 古城没有低头去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脚，而是一直盯着那个听着她惨叫，看着她痛苦万分而露着得意笑容的女子，直到她意兴阑珊，闻着空气中蔓延的血腥味感到呕吐。 等第五个指甲壳离脚时，古城终于昏了过去。 她听到耳边有呕吐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娘娘，她昏过去了？”说话的好像是翠儿。 “给我继续，把她的指甲统统拔下来。”即使如此，女子仍然没有放过她。 古城感觉到自己的脚趾甲被拔完了，而后指尖又传来一阵疼痛感。 古城感觉到有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而后就是液体滴落在地上的轻响。 又不知过了多久，铁门被碰上了。 终于结束了嘛？不，这才刚刚开始。 父亲不是女儿前世的恋人嘛？爸爸，你现在在哪儿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被人抓了起来，正在饱受痛苦的折磨，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渐渐地，刑房彻底黑了下来，这代表一天又将过去。而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刑罚就降临了。 那个女人她还会苦思冥想办法来折磨她，摧残她的身体直到体无完肤，直到她死去，而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也会主动献计献策，说不定她们现在就在商讨明天如何起兴她。 古城现在很害怕天亮，她甚至有点希望时间能停歇不前，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第8章 穿越受刑（二） 阿嚏！也许是牢房湿气太重，古城身子受寒，所以才感冒了。额头一阵滚烫，大脑都快要被烧短路了，她感觉浑身无力，头还有些痛。 她好想躺到自己又软又大的床上，好好睡一觉。以前觉得睡觉很浪费时间，今天却觉得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刚开始只有寒风从窗户里吹来，现在来的还有不速之客，光。 天又要亮了嘛？她使劲浑身的力气睁开眼，根据牢房光线亮度可以粗略判断时间。 古城在心里估摸着，现在应该是早晨五点多一点。那个女人还有几个小时才会来找她。 她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她对她的恨有又入骨了一点。如果我有活着机会，我一定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呵呵，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活着的机会？她现在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她又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她呢？古城苦思冥想，终不得答案。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牢房比刚才亮了一些，现在应该是上午七点了吧。她应该才刚刚起床，在梳洗，梳洗完了说不定就会迫不及待地来见她。古城倒是有点期待，这次她会如何折磨她？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女子换了一身妖艳的红装，更显邪魅。 随后那两个丫鬟也进来了，手上提着桶，桶里装满了水，不，那液体的颜色比水要浑浊一点。古城难以判断里面那是何物，但是古城知道她们已经计谋好了今天对她行什么刑。 “开始吧！”女人撇了眼古城，然后端坐在椅子上，玉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是。”两个丫鬟撸起袖子，朝古城走去。 古城冷眼看着她们，一脸不屑，她倒是要看看，她们有什么花样。 撕~ 两个丫鬟扯光古城身上的衣服，这点让古城大吃一惊，她们脱她的衣服干何？作为一个将死之人，穿不穿衣服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是看淡了。 两个丫鬟将臭烘烘的衣服扔在一旁，古城露出体无完肤的身子，丫鬟们先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露出了如意的笑容。 她们到底要做什么？就为了欣赏她们的杰作嘛？ 疑惑之际，翠儿瞅住一个新结的伤疤，将上面凝结的一层薄皮撕了下来。献血再次涌了出来。她们这是在揭她的伤疤？呵！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古城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然自己发出一个音节，这个女人就想听她嗷嗷嗷的惨叫，还有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偏不如她的意。 嘶，嘶，两个丫鬟撕上了瘾，不管是大伤疤还是小伤疤她们都没有放过。古城感觉自己穿了一件血衣。 呼呼呼，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个丫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叉着腰粗喘着气。 “快点动手。”女子用香帕捂住口鼻，眉头快皱成一条黑线，估计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女子感到厌恶。 “是，是。”丫鬟们看见主子气了，自然不敢在歇息，于是提起水桶，一步步向她走来。 这里面会是水嘛？不，绝对不可能是水，那么会是什么呢？就在古城在心里揣测时，翠儿盛起一瓢水，向古城泼去。 啊！内心深处发出撕裂的吼叫声。 古城终于知道往伤口上撒盐是什么滋味了。 就在古城细细体会这种痛感时，翠儿又泼了一瓢。 又是一阵疼！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女子打了个哈气，意兴阑珊地说。 她冰冷的眸子在古城身上游走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她那双失了指甲的细脚上。 “等等。” 翠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把她的双脚放到盐水里。”女子抬起下巴，嘴角泛着笑，邪恶的笑。 “娘娘，这要怎么放？”翠儿困惑地问。旁边的另一个丫鬟同样也是一脸困惑。 “把她绑到椅子上不就行了。”女子说着站了起来，示意她们把古城绑到这把椅子上。 “是。”她们接受到命令后，便行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古城就被绑到了椅子上，翠儿毫不留情地扯下脚上的那层薄皮，然后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脚，向桶里按去。 古城感觉痛感瞬间又回来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动弹，想要挣脱翠儿的双手，打翻盐水桶，可是她这点力气对于翠儿来说，只是抓痒。 翠儿加大了力气，将她的双脚紧贴在桶底。 最终她昏了过去，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醒来脚已经被盐水泡得泛白了。 她用力以蹬，桶翻了。她的脚终于脱离了盐海。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那明天呢？明天的明天呢？自己还能活几个明天？ 她再次闭上眼睛。已经三天没吃一点饭，喝一点水了，这样下去她还没被她折磨死，就已经先被饿死了。 饿死？这不也是一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死法？ 她努力地咽了咽口水，可嗓子紧的在呼吸的时候似乎都能听见摩擦的声响。 “我要喝水，喝水。”她呢喃着，却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泪，对了，眼泪。 她挤了挤眼睛，一刻钟的功夫过去了，却不见半滴眼泪掉下来。 想想伤心的事，古城命令自己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这个时候她没有悲怜自己，她心里充满了憎恨，愤怒的烈火快要把自己焚烧了。 “古城，你要争气，你要争气……”她重复告诉自己，说着说着眼泪竟不请自来了。 她想起她过十二岁生日那年…… 爸爸为了陪我过生日竟然跑了回来，妈妈打爸爸，跪在地上求情，可妈妈头上的怒火像是被我浇了汽油似的，越冒越高，越冒越高。 那天晚上，爸爸乘妈妈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我房间来，他温柔地问我疼不疼，我摇了摇头，眼里却不争气地冒出泪花来，爸爸帮我拭去眼泪，笑着对我说，孩子，你的命注定了要苦，所以你要学会坚强，还为自己争口气。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叫命苦。命苦的意思是不是见不到爸爸，每天挨妈妈打，被同学孤立，被同龄的小朋友欺负。可是后来证实，这虽是命苦中必不可少的，却不是最主要的。 命苦这两个字注定了要与我从青梅竹马到白头到老。 “孩子，你要争气，去改变这一切。”爸爸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着。 “对，我要争气，我要争气，我要争气……” 泪在不知不觉中滴落了下来，古城只需守株待兔即可。等到眼泪流到她的嘴边或者脸颊时，她就可以伸出舌头去夺取那两滴来之不易的水。 听人说泪是咸的，今日一尝，果真是，不过这里面是不是还有点别的味道，古城用舌头追忆，是苦涩的味道。 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尽管这样活着是痛是折磨是生不如死。 这晚，古城什么都没想，只是安稳地睡觉。她梦见自己到了一个食物王国，最后吃了所以的食物，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满意地睡在一张又大又软的床上。 她还梦见自己被一大群医生围着，她们的脸上布满了汗珠，针线爬满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最后她了一个线团。 古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这意味着那个女人很快就会带着新的刑罚来见她。 古城禁不住叹气，我今晚还能到梦里吃香蕉，喝牛奶嘛？ 人啊，活着的时候嫌命长，快死的时候又嫌命短，也许只有卡在生和死中间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到底是要生还是要死。 这时的古城就卡在生和死之间，而她想要死，痛痛快快地死。 第9章 穿越受刑（三） 咔嚓，门开了。 女子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被打翻的水桶，好看的灰眸里突然射出寒光，古城感觉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怎么？还有力气抗衡是不是？”女子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脸上的伤口一裂，血流了出来。 古城迎上她怒视，嘴里的吐沫里侵入股血腥味。 “你猜猜我今天给你带什么来了？保证你会爽死。”女子大笑了两声，松开了她的下巴，几乎在同一时刻，古城吐出了那口吐沫。 那口吐沫吐在了女子的淡粉的衣裙下，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女子也不气，好像没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翠儿连忙拿出手帕来擦，却被女子制止了。 “不用了，去准备一下。”冰冷的声音从她的红唇里传来。 “这次我要亲自动手。”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古城。 你来啊，有本事今天你就把我弄死，古城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她。 “是。”翠儿和另一个丫鬟开始布置刑场。 她们将带来白色的布浸泡在事先准备好的水桶里，待白布完全浸湿后，又拿了出来。 “公主。”翠儿将湿布递给女子，眼里闪过一丝阴险。 女子缓缓接过，向古城走去。 “把她的头给我按住。”女子冷冷的说。 古城见躲不过，挣扎只会扯开身上的口子，便自觉地将头仰了起来。 她曾在电视剧上看过，这种刑也是及其痛苦。通过盖上一层层布，让人无法呼吸，最后窒息而死。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嘛？ 女子轻轻将布铺在古城的脸上，刚开始下去感觉就像敷面膜一样舒服，可这种舒服劲没过两秒，她就感动呼吸有些困难。她双手紧紧扣住椅子，血因为无法流通一直从伤口往外冒，这种情况下，要不窒息而死，要不失血过多而死。说来说去都是死，都是死。 “怎么？爽不？”女子突然扯开那层布，笑着对古城一张惨白的脸说。 呼呼呼，古城大口大口地吸气，她感觉头昏目眩，身体软成了泥。 “加布，三层。”女子脸上的笑一扫而过。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你这张脸呢？”女子伸出细指，从古城的眼睛眼睛划到鼻子，最后到那张干巴巴的小嘴。 她口中的他？是爸爸嘛？古城厌恶地将脸扭向一旁，心里却在自问自答，不是他又会是谁？ “娘娘。”翠儿双手递上三层白布。 “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他才会是我一个人的。”女子突然怒吼了起来，吐沫星子溅了古城一脸。 她的声音里透着心痛，透着爱而不得。 女子平息怒火后，缓缓接过那三层白布，举在空中，一滴滴水顺势滴落在古城的脸上。古城伸出干渴的舌头去舔，这水是咸的？微微抬头，竟然看见她在哭。 呵，你也会哭？古城忍不住地在心里讥讽。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未时就会回宫。”女子将三层布叠加在一起，盖在了古城的脸上。 所以？你就要尽快除掉我嘛？古城闭上眼睛，等在死神带她去极乐世界。 “怎么回事？”她看着椅子上死去的自己。女子已经洗手离去了，只留下翠儿还有另一个丫鬟在为她清理尸体。 “给她穿上衣服，然后抬出去火化掉。”这是女子走前的命令，两个丫鬟虽然极其不愿意碰她的尸体，但是主子都发话了，她们也不敢违抗啊。 “我这是灵魂出窍了嘛？”她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身体上已经被裹了一件衣服，应该是丫鬟给她的尸体穿上了衣服的原因。 她……这么做，是怕我死后化作厉鬼来找她嘛？呵呵，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么我现在该到哪儿去呢？人死了应该去哪儿？”就在古城不知所措时，黑白无常突然出现在她的左右两边。 “走吧！”黑白无常手一挥，把她带到了阎王殿。 阎王殿上坐着一个长相丑陋，脸布黑黝，头顶一阎字帽的男人。传闻中的阎王爷凶煞至极，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阎王爷看了她一眼，冲她绕手，说：“你走吧。” “你让我去哪儿？”古城苦笑，我的命就这么低贱嘛？死了连阎王也不愿收。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没有关系。”阎王冷冽着臭脸，一挥手，将她扔出了阎王殿外。 “既然你不收我，那我做什么，你最好都不好管。”古城甩袖而去。 没错，她要回去复仇。 “阎王，为什么要放那个女鬼走？”黑白无常颇为困惑。 “上天的旨意。”阎王抬起头来，空洞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还要帮助她……” 古城顺着感觉走，这地府漆黑黑的，连个路牌都没有。 突然一道白光射了进来，古城伸手去挡，接着就置身于一个荒野中。 “这是哪儿？”她看着周围，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她站在悬崖边儿上，一缕缕清风拂面而来，直穿她的身体。 夜空中有轮月皎洁，星光熠熠，林中还有提着绿色小灯笼的萤火虫。就在古城惬意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悬崖驶来。 “救命啊，救命啊。”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喊声，身后还有一个黑影紧随。 黑影将女子逼到崖边。抽出身上的佩剑，佩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逼人的寒光。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子苦苦哀求，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到不能在退。 “哼，不杀你，老子怎么交差？”黑影冷哼一声，举起剑向她走去。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身后的悬崖，感觉绝望至极。 “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不妨告诉你，是你的妹妹。”黑影说着，举剑向她刺去。 女子因为害怕，身体本能向后躲，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掉了下去。 “这么高，应该能摔死吧。”黑影自语一句，而后消失在黑夜中。 “那个女的该不会死了吧！”古城一闪，来到悬崖底下。 女子的嘴角流着血，脸上，手上都有都刮伤的痕迹。 “死了？”古城蹲下身来，打量着女子。 穿着华丽，应该是达官贵人的子女，脸蛋雪白肌滑，五官端正，是个美人。 “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竟然死了。”古城不禁惋惜起来。 咳咳，女子嘴里突然发出轻微的咳嗽音，把古城吓了一跳。 “你是谁？”她眼睛半睁，细长的睫毛扑朔，说话声音不大，一阵轻风就能将其吹散。 “你能看见我？”古城吃了一大惊。 女子艰难的微微点头。 “我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帮我报仇？”女子发出低频率的祈求声。 “帮你报仇？”古城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帮你报仇那谁来帮我报仇？” 她的脑中突然升起一计来，不如…… “你愿不愿意让我寄住在你的身体里，这样你能继续活下去，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也要帮我报仇，你愿意嘛？”古城想她此刻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便一股脑地把目的说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子露出恐惧的眼神，吃力地说。 “我不是人，我是鬼……”古城说着化作一团黑雾，向奄奄一息的女子驶去。 女子突然睁大眼睛，感觉体内有一股不平之气在涌动，接着晕倒在了地上。 第10章 中蛇毒 “醒醒，醒醒。”古城试着叫醒她。 “嗯？”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但是痛感全无。 “你，你已经在我的身体里了？”女子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脑袋瞬间也清醒了许多。 此时已经是白天，崖底还是有些暗，但是能勉强看清周围的一切。 古城嗯了一声，随后说：”我们必须得走出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古城关心的问。 “还好，就是肚子有些饿，需要填饱才有力气。”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一阵暖和，很久没有人这般关心她了，虽然关心她的不是人。 “那你先去找点野果子吃，然后我们找出去的路，动作要快，天黑了就麻烦了，这个地方应该有野兽出没。”古城警觉地说。 “嗯。“女子对着空气点头，她便找路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对着空气说。 “我叫古城，你叫我阿古就行，还有，你跟我说话时不需要说出来，你心里想什么我能听得到。”古城在跟她说话时，也不忘寻找出山的路。 “哦！我叫慕长琴，你叫我长琴就行。”尽管古城这么说，她还是把话对着空气说了出来。 古城嗯了一声，“你顺着这个方向走，就会直通一条小路，路边上有些野果，你可以边走边补充体力。”古城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慕长琴点头，按着古城说的路线去走。 古城现在必须静下心来，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给自己报仇？ 古代的女子都是以丈夫为天，她也毫不例外，那么对她最好的折磨和报复，就是赢得爸爸的宠幸，让她独守空房，受寂寞难耐之苦。 可是，该如何跟长琴开口呢？让她心甘情愿地帮助自己？ “长琴，说说你为什么会落魄自此吧！”古城决定先好好了解一下她。 慕长琴正值芳龄，按古代的规矩，应该会被家里人安排进宫选妃吧！ 慕长琴果真在路上摘到了野果子，她一口一口咬着野果，干掉一个又一个。 慕长琴将昨天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古城，古城听后忍不住地叹气，原来古代的姐妹，是真的勾心斗角着对方。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古城问。她的打算决定着她的复仇计划。 “再过半月，我就会入宫选妃。”慕长琴有些无奈，显然她并不想这样，但是又别无选择。 “是嘛！”古城抑住内心的喜悦：太好了。 “出了山，你知道回家的路不？”古城转移话题。 “嗯。”慕长琴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余悸，“我现在回去真的好嘛？我怕她知道我没死，会……” “别担心，有我呢！”古城拍着胸脯说，“你回去后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尽量装得像一点。” “嗯，我想先休息一会儿，太累了。”远远望去，已经能看见古城口中的那条路了，慕长琴爬上一个山坡，一屁股坐在一个树底下，用手扇着风。 嘶~嘶~ 一条花蛇蜿蜒而下，长大了嘴巴向慕长琴的洁白的颈脖游来。 “小心身后有蛇。”古城发现蛇时，蛇头已经抵达到她的头顶了，慕长琴刚反应过来准备躲时，蛇一个敏捷，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慕长琴伸手去抓蛇，将其摔在了地上。 “快跑啊！”古城看着地上的蛇，竟然有些不死心，想要再次对她发起进攻。 “哦！”慕长琴拔腿就跑，她回想起那蛇看她的眼神，不寒而栗。 “阿古，你说我会不会死？”没跑两步，慕长琴就感觉双腿重极，眼前的路也有些模糊不清，头晕脑胀。 “长琴，坚持住，马上就出山了，等出了山就有人家，千万不能倒下，知道嘛？上天是派我来救你的，不是让我看着你怎么死的。”古城也急了，她不想让长琴死，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做她的复仇工具了。其次，她也是真的不希望长琴死，这姑娘命本来就不好。 “阿古，你说那蛇会不会也是她派来的？也许我注定了要死。”慕长琴倒在地上，从半山腰直滚而下，一直到山脚的土路边。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吉人自有天相。”古城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笑着对她说。 “小姐，前面有一个姑娘倒在地上。”马车内坐着两个女子，丫鬟模样的女子将头探出帘外，看着倒在地上的慕长琴，赶紧将情况报告给了箫九莲。 “喜儿，快让车夫停车。”箫九莲听后，脸色微变。 “是，小姐。”喜儿走出马车外，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 箫九莲下了马车，往慕长琴走去。 “这姑娘怎么伤的这么重。”箫九莲看着慕长琴身上的伤，脸上露出惊讶。 “喜儿，你看她的嘴唇怎么这么紫，莫非是中毒了？”箫九莲将慕长琴扶了起来。 “呀！”喜儿突然捂嘴大叫，“小姐，你看她的脖子。” “我猜的果然没错，她中了蛇毒。”箫九莲观察着伤口，伤口的周围都是黑紫色，说明毒已经开始再蔓延了。 “再不救，她就……”箫九莲犹豫了一下，张开红唇。 “小姐，你这样说不定也会中毒的。”喜儿蹲了下来，想要制止她。 “没关系，不救她她会死的。”箫九莲吐出一口黑血，又吸了起来。 接连几次吸血后，蛇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润红，慕长琴脸色也有好转。 “好了。”箫九莲声音略显疲惫。 “喜儿，先将她扶上马车。” “嗯。”喜儿和箫九莲两人合伙，将慕长琴弄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有条不紊地向前行驶，马车内却忙成一片。 “喜儿，把我的衣服拿出来给她换上，等下前面有一个客栈，我们先住一晚，等这姑娘醒来再说。”箫九莲边对喜儿说，边帮慕长琴把身上的脏衣服褪下。 喜儿从包裹里把箫九莲的衣服找了出来，小心地给她穿上。 没过多久，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箫九莲和喜儿将慕长琴架到客栈的房里，箫九莲正擦拭着汗，吩咐喜儿给慕长琴净身。 “小姐，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喜儿看着躺在床上的慕长琴，有点担心。她们时间紧，不能再多耽误下去。 “不知道，你先给这姑娘擦擦，我去叫小二请大夫中来给她瞧瞧。”箫九莲说罢出了房门。 “你可要快点醒，不然……”喜儿一边儿给慕长琴擦身，一边儿嘀咕。 “小二，你们这儿附近有没有郎中？”箫九莲问。 “有，不过离这儿有点远，你这是哪儿病了啊？”小二见有美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要瞧大夫的不是我，是我那妹妹，她被毒蛇给咬着了。”箫九莲露出淡淡的忧伤和担心。 “被毒蛇咬着了啊！”那小二先是惊了一声，看着箫九莲泪眼欲滴的模样，他也跟着急了，生怕那滴眼泪掉了下来，“姑娘，你等着，我这就去替你把郎中请过来。” 箫九莲一脸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箫九莲从袖口中掏出一些碎银来递给他，“小小心意，就当给你的酬劳了。” 小二见到银子，更是来劲了，“姑娘，你放心，我去去马上就回来。” 说完，就立马跑了出去，箫九莲满意地上了楼。 一炷香的功夫后，小二便将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箫九莲站在一旁，看着床上仍是昏迷不醒的慕长琴，担心地问。 大夫替慕长琴把脉，看了眼伤口处，又翻开她的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误诊后，才对箫九莲说：“身子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有点虚，我开几服药，调养几天就行了。” “那就有劳大夫了。”箫九莲微微松了口气。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笔和纸来，写了几服药，递给箫九莲，“一日服三次，二到三天病就会好。” “好，多谢大夫。”箫九莲将银子付给大夫，大夫提着药箱离去。 “喜儿，你赶紧去抓药。”箫九莲将药方递给喜儿。 “小姐，你真的要等上两天啊？你……” “叫你去你就去，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喜儿的话还未说到一半，便被箫九莲给截了下来。 “是。”喜儿心有不满地出了房门。尽管不满，但是又不能多说什么。喜儿相信，箫九莲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