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被拐卖了? “啊!我订到机票了!” 寂静的办公室里,林初冬看着订票成功四个大字高兴地恨不能跳起来,她终于攒够去见柯南的钱了! 高兴到不能自已的林初冬哼着歌儿拎起自己的包,假已经请好,现在票也搞定,能有好几天不见这些小崽子了,真是幸福啊。 林初冬像一只刚飞出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憧憬着广阔的蓝天,幻想着自己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么个理儿。 “林老师!!!!” 林初冬失去意识的时候,听见不知道是谁凄厉地喊了这个一声,随后有几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开,紧接着不知道是谁在打电话,语气焦急地说着:“嗯,是观园一小,有人从楼梯上帅下来了,你们快点派救护车过来吧……” 林初冬慢慢陷入黑暗,直到失去全部的意识。 “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勾引我家男人!看老娘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让你再去勾引别人的丈夫!” 是谁? 林初冬悠悠转醒,头好痛啊,为什么这么吵? 她慢慢坐起身来,让自己清醒过来,睁眼一看,林初冬懵了。 这硬硬的床板是怎么回事,这昏暗的屋子又是怎么回事,这一眼看过去只有穿风的墙壁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被人敲昏拐卖到山里了? 仔细想了想晕倒之前的事,她好像是从学校的教学楼梯上摔下来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初冬顾不上头上的痛,急忙下地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床边只放了一双补了好几次的布鞋,这…… 她现在有点怀疑,她可能真的是被拐卖了。 一瞬间那些可怕的想法充盈在脑海里,林初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行,她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她站到地上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也很旧,都是补丁。而且,她……好像变瘦了很多,连胸都小了很多。 林初冬拉开衣领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皮肤好像也变白了一点…… 她刚想到这里,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林初冬抱着自己的胳膊就往后退,一脸愤怒地盯着闯进来的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大声吼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从了你的,我绝对绝对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大汉们各个神情不一,千变万化,十分精彩。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她又吼道! 带头的大汉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往旁边站了站露出身后的中年妇女,妇女穿着一身艳丽的鲜艳红衣,肥胖的身躯往门口一立,大罗神仙都进不来。 林初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女人,怎么一副古人的打扮? 正想着,门外传来不大不小的哭泣声:“赵夫人,您就放过杳儿吧,我从未出过家门,怎么会勾引您夫君呢?你饶过我们家吧,求您了……” 女人的声音被自动忽视,大汉盯着林初冬,目不转睛地跟旁边的妇女道:“大嫂,这妮子怕不是被吓傻了?怎的这般样貌,活像村东头那疯傻了的小娘子,逢人便说自己不想生孩子……” 林初冬紧紧皱着眉,仔细地盯着面前的敌人,忽然脑袋一痛,有什么东西迅速灌入她的脑海似的,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惊觉自己好像有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而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似乎是村西赵屠夫家的大夫人,她好像一直在找自己母亲的事,好让自己嫁给她那个傻儿子狗蛋。 这就让人很生气了。 不过……她为什么会有别人的记忆啊! “妮儿,你莫要再装了,我前些日子不是同你说了么,若你执意不想嫁给我儿,我便将你娘亲偷人的事情穿出去,看看你们家这孤儿寡母的如何在村里立足,到时,我若执意不原谅,你母亲可便是要浸猪笼的呀。” 她得意洋洋地说着林初冬半听懂半听不懂的话,油腻的身躯加上奇怪的妆容,让林初冬十分厌恶。 但是,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是被人拐卖了,这人怎么这副打扮,而且她为什么会有别人的记忆。 林初冬想到这里,便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她得弄清楚才行。 她咳嗽了一声,站直了身体说:“你想让我嫁给你儿子?” 胖女人一愣,又继续道:“你放心,我林家是村头大户,你嫁过去少不了你的吃穿,你家里也会好过一些。你爹去的早,你娘身子又不好,你不是最心疼你娘了,嫁到我们林家,一切都解决了,如何?” 林初冬点了点头,想了想道:“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毕竟终身大事,我得同我娘亲商量一下不是?明日我回复你,如何?” 她顺着女人的话说,女人果然有些意外,紧接着便道:“即是如此,那我便等你明儿的答复,你可莫要耍什么花招,你该晓得的,我们林家在这高家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林初冬点了点头,顺手指了指门口道:“那您便先请回吧。” 胖女人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过身说:“我们走吧。” 等到院子里的人走完了,林初冬才长出一口气,她走出门发现门口跪了个妇人,旁边还站着个小男孩,有些脏兮兮的。 她也不知怎么的脱口就喊:“娘。” 喊完自己愣了一下,妇人的哭声却越发大了,一边哭一边道:“杳儿,我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你死去的爹……” 妇人一身旧布糙服,头发十分凌乱,然而她抬起头的时候,林初冬还是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赶紧走上前把人扶起来,然后试探着问了问她具体的情况。 正文 第2章 我居然穿越了?! 林初冬是个宅女,十足十的宅,她沉迷于二次元动漫文化,所以脑洞还是比较大的。但是尽管她的脑洞如此之大,她还是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因为,就这个母亲所说的话来听,不出意外,她应该是穿越了…… 这不是扯淡吗…… 小学语文教了那么多年,历史也跟着渗透到生活里,这种反科学的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但是看着破旧的铜镜里完全不认识的面容,林初冬即便十九分的不信,现在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她居然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家徒四壁的家里,果然什么时候运气都不好啊…… 经过她所谓娘亲的口述,她大概得知了一些事情。 第一件:她这个身体的本名叫宋杳,今年刚满十五,去年刚刚丧父,还有一个弟弟六岁左右。现下年号是明德,他们这个村落坐落在京城朝城往北五十里地左右,根据宋母描述,她算出来这个年代大概是史书上记载的明朝时代,只不过现在四国鼎立,所以应该是架空了的朝代。 第二件:因为孤儿寡母的外加母亲长得实在好看,便一直被村里的风言风语围绕着,到处都是她娘亲偷情的声音,也因此她们家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第三件:村头赵屠户是村里的富头大户,家境富裕,偏偏是个怕妻的主,可妻子多年无所出,两人求医多年终于得子,然而生下来却是个傻子。因而即便他家家境富裕,也鲜少有人愿意嫁女过去,故而,赵夫人瞅上了没有父亲依仗的宋杳。 林初冬坐在院子里,看着家门口的一株大柳树发呆。 还不如死了算了,她这样想,而且这个没头没脑的穿越,让她一点怎么回去的思路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叫狗蛋的傻子吗? 她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杳儿,吃点东西吧。” 她转过头,宋母正端着个木碗准备递给她,她这时候也确实有些饿了,顺手接过碗。 然而,往碗里一看,她傻眼了。 碗里就是清水煮野菜,还不知道这野菜是啥品种,有没有毒。 “你们就吃这个?”她问。 她这一问,宋母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你最爱吃的菜汤啊,不爱吃了吗?” 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娘亲知道你心中委屈,若不是为了小弟,娘亲拼死也不肯让你嫁过去,可……” 宋杳见她上心欲绝的样子,脑海里身体本人的回忆也一遍一遍放映,她回了回神说:“别担心,我不会嫁过去的,还有,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相信我。” 宋母本来心中痛苦,难受不已,却未想过一向和自己性格相同的女儿会突然说出来这样的话,当即愣在那里道:“杳儿,你可别做傻事……” 宋杳张嘴喝了一口汤,淡淡的,没什么味道,倒也不难喝。 她仰头喝完,站起来说:“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什么傻事的,你先来跟我仔细说说赵屠户家里的事。” 宋母“啊?”了一声皱着眉头看着她问:“他们家的事情你不是知道的吗?” 宋杳赶忙道:“总有些是我不晓得的,你们大人知道的事情,对不对?” 宋母看着宋杳,隔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原来这个赵屠户是真的有在外面拈花惹草,赵夫人发现了一点端倪但是怎么查都查不到真相,当时闹得满村人都知道,各家好看的女人更是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被误会了。 然而最后被赵夫人那个母夜叉盯上的,还是无所依靠的宋母,原因也简单的很,她那个傻儿子需要一个媳妇。 林初冬在被叫了一天的杳儿之后总算是接受了宋杳这个名字,简单好听,她倒也不大抗拒。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推了这门婚事,随后想办法找到穿回去的办法。 她虽然很喜欢古时候的东西,却也只是喜欢书本上的古时候,毕竟她身为一个宅,没有手机没有二次元可怎么活!! 勉强填饱肚子,她打算去村里溜达溜达,先熟悉一下敌情。 宋母见她要出去,欲言又止,却终究没说什么。 要说这个地方也确实像个人间仙境,宋杳刚出门走了不多会,就瞧见一条河自西向东留去,河水不深也不宽,有人在河边洗衣,有孩童在河边玩闹。河岸边是盛开的三月桃花,花瓣簌簌落在河面上,平平地铺成一片,春风一吹,空气里都是花的香味。 宋杳使劲吸了口空气,避开众人往河水源头的方向走去,她很少有机会和大自然亲密相处,不由得想要更亲近一点。 走了好一会儿,众人已经被远远地甩在后面的时候,宋杳忽然瞧见了一棵看卡里就有年头的大柳树。宋杳正准备往柳树跟前走,就听见咕咚一声,似乎有人落水了。 她着急地往河边跑去,忽然见一个惦着一身肥肉的老男人,正跳进河里是打算洗澡的样子,岸上放着一身纯白的素净的长袍外衣,看来还是个爱干净的人。 窥人洗澡总是不好的,宋杳默默离开,又开始在村子里闲逛。 村子不算大,统共大致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三里地的路,她不一会儿便走完了。大部分人家都是一样的,们哭放着堆积如山的柴火,偶尔有几家院子里拴着几头牛,院子里是用麻绳挂起来的晾衣绳,上面挂着些灰扑扑颜色的衣服。 但是有两家让宋杳有些在意,其中一家就是门口摆了个卖肉的铺子的赵屠户家,他们家的院落比其他人的都要大,离院子不远的地方有个猪圈,里面养着不少头猪。其他家户都是敞着院子的,只有他家做了院墙和大门,虽然是木门,却也十分有气势。 宋杳感叹几分,看来这个村落倒也不算太过贫穷,毕竟他在这里卖肉也要有人能买得起肉才行啊。 看来,只有她们家最穷了。 另一个院落让宋杳比较在意的是,那个院落很小,甚至算的上有些偏僻,却从里面传来阵阵香粉的味道,不算浓郁,反倒十分清雅,出乎意料的好闻。 宋杳避着人偷偷跑到院子外瞄了一眼,门口站着个和她娘亲差不多大的女人,正在翻晒花瓣,宋杳没看错的话,是桃花瓣。 她惊觉这个女人的精致和美丽,却发现女人好似自她看着的时候起,就一直在咳嗽,应当是生了病。果然,她打眼一扫,院子里正在熬着中药。 她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院子里似乎没有男人,难不成这个女人也是个寡妇。 带着浓浓的好奇,宋杳离开了那里,然而刚走到路口,便忽然撞上一个人。 正文 第3章 欺上门来 对上面前的中年妇女,宋杳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遍,得出结论是个爱嚼舌根的普通大妈。 她正准备报以微笑然后借口离开,就听见那女人用夸张的语调大声嚷嚷道:“呦,这不是狐狸精家的姑娘嘛?怎么跑这里来了?帮你狐狸精的娘亲送信吗?今儿你娘又打算勾搭谁了?” 宋杳咬了咬后槽牙,本打算在一切还没搞清楚之前先不要得罪人,所以绕过她准备离开。 未曾想那女人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拉得她不得已弯下腰去,随后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怎么,以为你搭上赵家那个傻儿子就可以不把我们这些叔叔婶婶放在眼里了吗?你娘是个什么样的贱货,你不晓得吗?” 宋杳彻底被她激起了怒气,一手拽过自己的头发,啪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 “给你脸你不要是不是?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宋杳突然发难,女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脸懵了一会儿才说:“你这妮子胆肥了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她一边嚷嚷着一边跑走了,似乎是去叫人了。 宋杳才不怕她,看她打扮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双手粗糙,脸上有些发肿,显然是干惯了粗活的,此时怕还有病缠身,找她的麻烦无非就是想找找心里平衡,看到比她更惨的人找点心里安慰罢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个身体本人有头很美的黑长直,五官也不算难看,就是太瘦了,有点面黄肌瘦的病态感,一打眼看起来并不好看,但是这头秀发,宋杳却十分满意。 刚抬起头又和一个人撞了当面,这人身上一股油腻的肉膻味,带着些汗臭味,十分难闻。 经历了刚才的事,她也不在畏畏缩缩了,反正迟早要让这些人明白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主,若是要挑衅的话那就来吧。 然而让她有些意外地是,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急急忙忙地赶路似的,宋杳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眼,忽然发现,这个人好像就是那会儿在河里洗澡那人。 洗完澡怎么会穿上这身油腻腻的衣服,而且他身边明明放着一件干净的衣服的,还有身上全是猪肉的味道,怕不是赵家的伙计? 带着疑惑宋杳回了家里,刚想坐下喝点水,门口忽然来了几个人。 宋杳抬眼一看,不是那个刚刚被打得女人还能是谁? 她身边跟着几个男人,长相么……先不说了,个头倒不小,这里处于北方,这些人都是十足十的北方人。 宋母一看见这些人脸色都发白了,急忙把宋杳往屋子里掀。 宋杳摇了摇头说:“他们是来找我的。” 她站起来,看着那个女人问:“你想怎么样?” 她之所以会回到小县城当老师,就是因为她父母都是老师,母亲是语文老师,父亲嘛,是体育老师。 自小,她就被当运动员一样训练,她很不喜欢,长大一点开始叛逆的时候,什么都不顾跟他爸爸赛着来,他爸爸没办法,放弃了训练她长跑,给她报了个空手道的班。 第一次战斗的胜利,让她十分高兴,于是高高兴兴地开始练习空手道,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黑带初段了。 这些男人虽然看起来强壮,但是一看就是些只会使用蛮力,一点技巧都没有普通人,况且其中两个,脸色发虚,要么纵欲过度,要么身患隐疾,都不足为惧。 她在之前那个世界的时候,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双双离世,那时候她上初中不久,有男孩子欺负她,拽她的头发,她没有父母也无所顾忌,拼着一条命不要,愣是将那些人揍得不敢再惹她。 在长大一些,发现自己还是很怀念那个小城市,便放弃了高薪回到了家里,一个人守着家,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流,变成了很多人眼里的宅女。 本来想平淡地度过一生,谁能知道她居然还给穿越了呢?大概是想让她重获新生吧,所以那些不敢惹的事,不敢打的架,这时候却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孙二叔,你们这是……” 宋母率先开口了,带着浓浓的恐惧与不安。 “宋寡妇,这次可不是我故意找事,是你家这贱女儿,她伸手打了我,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这笔账我可一定要讨回来。” 答话的是那个中年妇女,带着不可一世的鄙夷,仿佛在她眼里,宋杳一家就是几只随便可以踩死的蚂蚁似的。 宋杳的弟弟被吓得躲在母亲身后,满脸恐惧。 “大婶,您也好几十岁的人了吧?怎么说话还不说全乎呢?莫非脑袋不好,刚发生过的事情您一转眼就忘记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接着说,“我头可还疼着呢,若不是您先扯我头发,我能打您吗?若说我是贱女儿,您岂不是手贱在先?” 她双唇一动,和这女人怼了起来,女人没想到这个平时和母亲一样逆来顺受的小妮子,今天竟如此胆大包天,对着这么些人,还能这样说她。 她立马有些怒不可遏,冲着旁边的男人撒娇道:“夫君!你看啊,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宋杳被她这一声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嘲讽道:“您这是还没断奶吗?自己犯了错要别人给你做主,他做得了这个主吗?” “宋妮子,你可别过分!”这次说话的是他的夫君,“今儿你给她道个歉这事儿便算是完了,我也不想仗着这么多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但是如果你还是这副不知错的模样,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正文 第4章 空手道了解一下? 宋杳深吸一口气,还不知道谁跟谁客气呢。 她微微一笑:“要打架是吗?来吧,我也不怕你们欺负人,你们这里面有几个会打的?我怎么瞅着各个都是草包呢?” 她这句草包,成功地惹怒了对面的一群人。 但是宋杳知道,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他们永远都会欺负你。人善被人欺不是没有道理的,否则这家子得过且过这么久,女儿还得被逼嫁给一个傻子。 既然她还要在这里呆下去,就不能再继续这么躲下去,今天这人敢拽她头发,明天指不定又要做些什么呢。 她让宋母和弟弟往后退了退,又说:“瞧见那个女人的样子了吗?你要是和她一样,我们就不会被欺负了。” 宋母一愣,宋杳往前走了几步:“你们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个被叫做孙二叔的盯着宋杳看了一眼:“妮子,可别逞强,我们这些大男人,对付你这个小姑娘可是绰绰有余,你道个歉我们也不过分为难你,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得太僵。” 这男人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一旁的女人倒不高兴了:“什么叫道歉就完事了?我这辈子还没挨过谁的耳光呢!不行,这次非得要让她也尝尝被打耳光的滋味!” 她叫嚷着,说泼妇这词为她量身定做也不算过。 宋杳懒得废话,直接道:“让我道歉自然可行,只是是她动手在先,若要道歉,她也得同我道歉才行。” 她也不是非动拳头不可,谁都知道村子就这么大,关系搞僵了并不好,况且这时候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已经引了不少村民。 她们家被欺负的久了,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这个她心里清楚,她母亲心里也清楚。 如果这次能让其他人都对她家改变看法的话,其实动动拳头也是不错的。 “我道歉?我道什么歉?我凭什么道歉?”她转过身面向众人,“大家可都瞧瞧啊,我脸上这个巴掌印就是这个小贱人打的,现在还疼着呢!咱们村的女人谁不知道她娘是个破鞋,人人都能穿得的,现在连子女都教得如此没规矩,竟然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可忍不下这口气!” 她又转过来面对着宋杳:“我今儿一定要让你晓得我李翠莲的厉害,让你知道我们家的男人都不是吃素的,别以为你娘勾搭上了赵屠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宋杳掏了掏耳朵:“这位李翠莲大婶,你说了这么多好像都忘记了说我因为什么要打你了呢。” 李翠莲一顿,有些慌张道:“我只不过调侃你几句,你却伸手打我,你还有理了吗?” “调侃?”宋杳笑了一下,忽然走到那个孙大叔面前,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伸手拉开了他的裤腰带。 裤子一瞬间掉下去,这大叔也真是不讲究,裤子一脱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身边的女人狂叫一声,猛然帮自己的夫君把裤子提了上去,他夫君还梦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轰然笑开,女人扯开嗓门喊道:“你这个贱女人,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做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宋杳无所谓道:“我在调侃孙大叔啊,你看不出来吗?” “你你你!”她手指着宋杳,“你无耻!” “我无耻?我有你无耻吗?”她一把抓过脸色发白已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宋母,对上那女人的眼睛:“你瞧见我的时候说我什么?你骂我娘是狐狸精?你见她勾搭男人了吗?你见我们院子里有来过男人吗?我家里要是有男人还能被你们欺负成这样?!” “我脱他裤子你不乐意了?跟着她骂她狐狸精她乐意吗?”宋杳松开手,转头对身后的弟弟说:“扶娘亲进屋,然后你出来。” 弟弟完全被宋杳吓住了,愣愣地听从她的吩咐。 “你说我无耻,嚼人舌根不无耻吗?无中生有不可耻吗?嫉妒陷害不可耻吗?!”她已经有些情绪激动了,被误会和被中伤的痛之前失去父母的时候她就经历过了。 木门声响了,六岁的弟弟站在门口看着面前无比高大的姐姐,捏紧了小拳头。 她这几句话让对面站着的李翠莲涨红了脸,一时竟是不知道如何反驳,隔了很久才梗着脖子说:“可你脱人裤子就是不对!你一个女娃子做这样的事简直不知羞!” 宋杳看着她眯着眼睛一笑:“您一把年纪,半条腿都踏入棺材了,还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不知道如何为人,我才二八年纪,您抬举我了。” 她面不改色地怼回去,李翠莲被她怼的眼眶一红,张着嘴就要嚎哭。 旁边的孙二叔脖子根还是红的,看着宋杳,指着她恨恨道:“你这妮子,我今儿非得替你爹教育教育你。” 她说完就伸拳直往宋杳脑门上砸,宋杳偏头闪过右手迅速一手刀砍上他的脖子上,随后翻身一个横踢将他踹到在地上。 孙二叔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前的肋骨似乎是被踢断裂了似的,疼痛难忍。 宋杳看着他笑:“大叔,空手道要不要了解一下?” 她其实并没有使太大的劲儿,因为这个身子她用的还不算习惯,而且这个身子本身就瘦弱,爆发力很一般。 只不过她之前练的时候人体构造十分清楚,知道打哪踢哪会让人疼。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悠悠道:“医药费可不便宜哦,谁还要试试?” 男人们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小妮子,女人身后的三个男人一瞧竟是如此,不由分说一齐冲了上来。 正文 第5章 帮人抓奸 宋杳很快就解决了几个男人,她猜的一点也没错,三个男人两个都是草包,竟然打架的时候学女人抓脸揪头发,还好她躲得快,反应便捷,不然肯定要吃亏。 地上躺着四个男人,那个女人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她双唇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围观的村民都不吭声,也没人来帮忙搭救,围在一边纯粹看热闹。 她看着众人:“往后谁要说我娘,先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我见一个打一个。” 她说完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其实还是费了些力气的,若搁那会儿赵家那个女人带着的那几个彪汉,她决计是不敢动手的,她之所以敢和这些人打是因为这些人是真的草包,空有一身蛮力却不会用巧,而赵家的那几个人明显是有练过的。 赵家那门婚事,只能智取,硬碰硬不是什么高招。 她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就看见宋母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宋杳不由得抿紧了唇,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都怪她喜欢激动,一激动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挠了挠头,冲着宋母忽然笑了一下问:“娘,有没有水啊,我想喝水。” 宋母被她一叫猛然回过神来,身上打了个寒颤,赶忙起身道:“我去给你倒。” 宋杳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眼睛往过一扫就看见六岁的弟弟正看着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隔了一会儿忽然咧开嘴笑了。 宋杳看着他笑,愣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小木凳跟他说:“坐。” 弟弟很乖地坐下了,他看着宋杳说:“阿姐,你原来这么厉害,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厉害的你。” 宋杳从桌上拿起她母亲的帕子,起身沾了些凉水走过啦,一边帮弟弟擦他的小花脸,一边道:“人嘛,总是会变的,你长大一些,也会这样厉害的。” 弟弟宋晷使劲儿点了点头:“我一定要像阿姐这般厉害,这样长大了才能护住娘亲,娘亲太苦了,我都未曾见她笑过。” 他仰头看着宋杳,软糯的正太音徐徐说出这样的话,宋杳不由得有些感动。 她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你放心,姐姐一定帮你铺好路,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话音刚落,宋母便端着茶进来了,她眼眶有些发红,明显是刚哭过了。 “娘,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宋杳试探性地开口,她自己都诧异自己为什么叫娘叫的这般顺口,大抵是自己失去双亲太久了,所以才对这个母亲有着意外的亲近感吧。 宋母赶忙摇了摇头,“娘亲是高兴的,自从你爹走后,再未有人为娘亲说过椅子半句解释的话,今儿听见……” 她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宋杳赶忙抓着她的手道:“您别难过,往后我还有弟弟,我们都会好好地护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宋母眼中噙泪,看着宋杳道:“娘一点都不怕自己受委屈,只是害怕委屈了你们俩,否则娘早就跟着你爹去了。” 她说完这话已经泣不成声了,萦绕在这样的氛围里,宋杳眼眶也有些发红,连方才高兴的弟弟也有了哭意。 她慌忙回过神来,紧紧握住她母亲的手道:“你放心吧,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一定。” 宋杳看着面前这张和自己妈妈并不一样的面容,却也晓得自己终于说出了当年一直没来得及说出来的那句话。 娘仨止住情绪又说了些话,宋母才起身说要去做晚饭,一阵闹下来太阳竟然也悄咪咪地下山了。 宋杳端起木茶杯,看着上面还飘着几朵晒干的花瓣,心情好了起来。 她知道被打得那些人暂时不会来找她麻烦了,养伤得些日子,再加上这次想必丢了很大的脸,不做足准备,他们应该不会再来第二回。 但是在他们做好准备之前,她一定得找到好的出路。 晚饭又是野菜,宋杳没办法只能当减肥了,想着等赚了银子一定好好吃一吃。 大概是打人太累了,她夜里很快就睡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宋母已经烧好了早饭,让弟弟来叫她起床了。 太阳刚露了个头,目测大概七点左右,吃得真早啊,她迷迷糊糊地想。 然而一家人刚坐下还没动筷子,赵屠户的妻子便带着一群人进了院子,大概是知道了宋杳昨天的事情,她今天带的人格外的多。 宋杳愣了几秒,讷讷地举着手中的碗问赵夫人:“要一起吃吗?” 赵夫人进了屋子,往椅子上一座,嘴角一撇道:“我倒是小瞧你了,宋丫头。” 宋杳嘿嘿一笑:“花拳绣腿,比不上您身边那些人。” 狗腿谁不会,她可是最懂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了。 “行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赵夫人不打算再拖延下去,直截了当问道。 宋杳正犹豫,就听见赵夫人吼了一声:“带着儿子滚进来!” 很快门口便出现了两个人,走在前面那个让宋杳一惊,那不是昨天看见的那个洗澡的男人吗?难道…… 他身后跟着一个傻笑着的少年,少年并不像她母亲那样肥胖,长着一张还算好看的脸,就是傻乎乎的表情,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好看。 “我儿子狗蛋,你看一看。”赵夫人盯着宋杳,“嫁过来之后,我保证你在村里再也不受欺负。” 宋杳啧了一声,正欲说话,忽然被人一巴掌拍上了肩膀,她偏过头看着放在肩膀上的有些油腻的手,浑身一颤。 手的主人看着她大嗓门一开:“嗨呀宋丫头,你别犹豫了,谁不知道我赵屠户赵家是高家村最富有的主,你过来保证吃香的喝辣的,你公公我啊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熟悉的味道,宋杳果然没猜错,昨天撞见的那个洗澡的人竟然就是赵屠户。 她伸手掰开赵屠户的手,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压在满身肉膻味底下的奇怪味道,二者加在一起,着实令人接受不了。 她退开几步,冲着赵夫人道:“你儿子长得还蛮好看,就是……” 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吗?” 赵夫人站起身来一把扯过自己的儿子:“满十八了,不信你检查检查。” 宋杳:…… 她当着赵夫人的面,也不好推辞,只好看着那个傻笑着的少年,仔细打量。 不得不说,赵夫人将这孩子照顾的很好,他身上并没有猪肉油腻的味道,反倒带着点淡淡的香味。 香味…… 宋杳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偏头问赵夫人道:“夫人,您儿子这病最近还在吃药吗?” 赵夫人奇怪地看着她:“这孩子吃药不管用,早停了。” 宋杳抿唇一笑,贴近赵夫人的耳朵道:“夫人,我们来打个商量如何?” “什么?” 宋杳看着她:“你退了我和你儿子的亲事,我帮你找出来你和你丈夫有染的女人如何?!” 正文 第6章 真相 赵夫人听宋杳这么说,脸色忽然一变,转头狠狠盯着自家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你早有怀疑对吧?只是苦于抓不到证据?”宋杳继续贴着她的耳朵吹风,“难道你不想出这口气吗?” 赵夫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宋杳,不大相信地问她:“你真能帮我抓到人?” 宋杳打保证:“抓不到人的话,我自愿嫁给你儿子怎么样?” 赵夫人仍旧有些犹豫,宋杳继续道:“反正你左右不会吃亏,你想要是抓到了岂不是除了你的心病,抓不到不仅可以证明你老……咳,你夫君对你忠心无二,我仍旧还是要嫁给你儿子,你什么都不会损失,不是吗?” 赵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我就信你这一回,不过要是你诓我或者骗我的话,你们家往后可就别想好过了!” “那是当然,我骗你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很识时务,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抓现行这回事,你必须得全程听我的。” 宋杳尽可能地放低姿态,让赵夫人相信她有十足十的把握找到赵屠户在外勾搭女人的真相。 但其实,她心里也有些不大确定,但是现在赵夫人已经逼到门下,只能赌一把了。 春夏交替的季节,蚊虫争先恐后地往出跑,窝在草丛里的两个人,前前后后被咬了好几个包,就在赵夫人实在忍不住想要离开的时候,院子前面忽然鬼鬼祟祟地走来了一个人。 宋杳悬浮很久的心总算沉了下来,而且果然她猜的没错,赵屠户果然来这里的时候是会换衣服的。 但是衣服能换,味道总是遮不完全的。 赵夫人眼瞅着赵屠户进来,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不可置信似的狠狠地盯着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若不是她爹当年收留了这个男人,他能有今天,而且方柳儿是疯了吗?她不是出了名的眼头高吗?怎么会看上一身臭腥的赵屠户! 眼看着赵夫人要抡起胳膊往上冲,宋杳一把拽住她,拼命让她安静下来,赵夫人气得面红耳赤,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宋杳不得已开口道:“你现在冲进去,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也许是这句话点醒了赵夫人,赵夫人很快冷静了下来,慢慢地松开了手。 “那你说怎么办?”她和宋杳一样高,却有两个宋杳那样胖,宋杳被她这么竖着眉头盯着,一时感觉压力山大。 “咳,捉贼捉赃,抓奸抓双,你这样冲进去,万一他说他来这里给你买香粉你怎么说?” “买香粉?!老娘从来不用那些东西!”赵夫人气得一点就炸,宋杳忙捂住她的嘴:“我知道你不用,但是如果他说他想买来给你个惊喜,女人没有不喜欢香粉的,你怎么说?” 赵夫人嘴巴长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没再开口了。 “等他们有了身体接触,你就直接冲上去,让他们完全无话可说,这样他们才不会狡辩,到时候该杀该刮还不是你说了算!” 赵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手叉腰看着宋杳:“好,那我就听你的。” 宋杳点了点头,她现在有些同情赵夫人了。 听赵夫人说,赵屠户是逃荒过来的孤儿,倒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她父亲向来信佛,信救人命是胜造七级浮屠的是,就将这孩子养着了。 赵屠户生怕被丢弃,所以一直很勤快,也十分顺从赵夫人的父亲,但是时间久了,就显得有些胆小和懦弱,她们家在村里属于大户了,家主没点本事和胆量,生意根本没法做。 所以她就成了那个泼妇,赵屠户只负责杀猪剁肉,要债吓唬人的事全是她这个女人来做,她本以为赵屠户会十分感激她,从前村里人说赵屠户和外面女人有染,她还半信半疑,忽然抓到了现行,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能接受。 宋杳看着女人宽厚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然而很快屋子里的门就被打开了,赵屠户和方柳儿一齐出了屋子,两个人低声不知道说些什么,方柳儿抬脚去够架子上花瓣,估计是要往回收。 赵屠户立马转过身来帮她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女人微微一笑,眼里充满爱意。 宋杳听见了赵夫人拳头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两人将架子上的花瓣都取了下来,临进门的时候,女人忽然脚一崴,箩筐里的花瓣一下子全倒在了地上,赵屠户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俯身急切的询问着什么,隔了会儿弯腰抱起了女人。 宋杳掀了赵夫人一把,赵夫人便从旁边的草丛里窜了出去,刚好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赵夫人看着赵屠户,脸上是将要杀人的表情。 紧接着宋杳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知道赵夫人从哪里逃出来了一把杀猪刀,朝着赵屠户就奔了过去:“赵大成!我他娘的杀了你这个没心肺的!!” 宋杳愣了几秒,迅速扑过去拦住她:“冷静!冷静!至少让他解释一下!还有杀人偿命,赵夫人你三思而行啊!” “三什么思!赵大成你这样报过我吗?我甩伤腰的那段时间你也没这样抱过我!你现在竟然来抱别的女人!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还配活着吗?你不配!我这就杀了你,大不了赔上我这条命,我决不让你好过!” 话音刚落,她就轮着刀砍了过去,显然是气到乱了心神了。 宋杳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两个人,伸手去抢她的刀:“赵夫人冷静啊!你和赵屠户都死了,你儿子怎么办,他需要你照顾啊!” 赵夫人心神一闪,动作慢了下来,宋杳趁机抢过她手里的刀,“有什么事也该好好说清楚了,他要是真的移心她人,你杀了他对他根本算不上惩罚,听我的,先冷静下来,慢慢说。” 赵夫人慢慢安抚好了情绪,宋杳简直魂都要吓飞了。 她没想到,普通的一个抓奸事情,竟然差点演变成杀人事情,这也太可怕了吧。 她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赵夫人说:“赵大成,既然宋妮子这么说了,我就看在儿子的份上,先饶了你的狗命!但是,今天这事,你不给我说出来个一二三来,你看我会不会让你们这俩狗男女好过!” 正文 第7章 解决 赵大成大概是被赵夫人素日里欺负惯了,事至于此,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嘴巴一张一合半晌吐不出来半个字句来。 倒是那个女人悠悠开口道:“姐姐何必动气,赵哥只是来帮我一下,我近期生了病身子不大舒服。” 赵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个女人:“你当我是傻子呢?帮人帮到抱着你进屋?方柳儿,我平日里对你不错的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方柳儿面不改色:“姐姐肯定误会了,你要一定说我们之间有些什么,总得拿出证据吧?” “你管我要证据?!”赵夫人一步跨到方柳儿面前:“我都亲眼看见了,你管我要证据,你要不要脸,知不知羞!” 宋杳没想到这女人到这一步了还想抵赖,往前走了两步道:“你要证据,赵屠户身上穿着的,不就是证据?”她顿了顿,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包袱,扔到两个人面前:“这件衣服,赵屠户你熟悉吗?” “这……” 赵屠户说不出话,宋杳接着说:“随便去城里找个做香粉的人来闻闻也能闻出来你这件衣服上浓浓肉腥味之下的淡花香吧?况且这袖子口还有点中药的味道,赵夫人说了你们家无人喝药,怎么偏巧这位方大婶最近就在喝药呢?” 方柳儿面色不改,“这药也可能是赵哥病了,自己偷偷熬给自己喝的,至于花香,赵哥来我这里帮忙,自然会沾有了。” 宋杳继续道:“据我所知,赵屠户最近毫无生病征兆,况且他若是生病赵夫人怎会不查,他若生病又怎会来帮你?再者,赵夫人待你不错,待你如姐妹,若你们之间清白,他又何须躲躲藏藏,做着偷偷摸摸的事?” 方柳儿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杳又接着说:“赵夫人整日愁着儿子的亲事,为了儿子东奔西走,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爹却在这里帮助一个‘生病’的女人,你觉得合适吗?” 方柳儿嘴巴一张正欲开口,却听见赵大成忽然张口道:“够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在瞒下去了,梨花,我确实对不住你生了异心,但是我很早就想同你和离了,只是一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好哇!”赵夫人脸色一变,面容有些狰狞,“原来你早就看上这个寡妇了是不是?!我赵梨花哪里比不上她!我们赵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恩德你都忘记了吗?我爹当年救你还不如救一头猪!” “够了!”赵大成忽然大声吼道:“我宁愿你爹没救我!” 看到这里,宋杳基本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赵大成受压制已久,方柳儿温柔又体贴,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更喜欢和方柳儿相处。 多么熟悉的事,之前宋杳三翻四次在微博上刷到过男人出轨的事情,底下评论中一大波人都是这种分析,女人太弱势男人看不起,太强势了男人又会觉得压力大,反正他们出轨的总是有理由的。 但是这样的小村落,离婚无疑是一件大事,赵夫人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样的决定,强势如她,应该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 果然赵夫人气得直喘气,一手指着赵大成,一手插着腰恶狠狠地道:“赵大成,我告诉你,我爹就是救你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们赵家!你当这个女人是因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因为你有钱,靠我们赵家赚来的钱!” “赵梨花!这么多年,若不是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工作,赵家肉铺能开这么久吗?你脾气多坏?得罪了多少人?!不是我他们还能继续来你这里卖肉吗?!” 赵大成大概是第一次和赵夫人这么说话,赵夫人一时竟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行了,梨花,我确实感激你们一家,但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无话可说,你我一别两宽,往后就当没我这个人吧。” 赵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赵大成,你做梦!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我就算是日日和你争吵,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好过!” 眼看着赵夫人情绪激动险些失控,宋杳及时一把拽住她:“赵夫人,这件事你还是得先冷静一下,等彻底想清楚了再说,现在正在气头上,可能会口不择言,况且既然赵屠户已经如此这样说了,你又何必再同他纠缠呢?他根本配不上你啊。” 赵梨花气头正盛,听完宋杳的话,却是眼眶一红,落下泪来。她深吸了几口气,随后道:“我再给你一日时间想想,你要能和她断了,我便当这件事未发生过,你若是执意要跟她走,也要给我一个交代,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 宋杳见劝了下来,正要松一口气,却听见赵大成说:“不用想了!我即刻便回答你,我这次誓死也要同你断了这门亲事,我受尽委屈这许久,既然你我闹到如此地步,我便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这门婚事我是离定了!” 眼见赵夫人即刻要炸,宋杳抢了话头道:“你受尽委屈这许久,谁又不是?何必在这里说这些话,若没有赵夫人强势争取,你们赵家的肉铺还能开得下去吗?左右赵家救了你的命,又养你这许久,到头来却换这么一句,你堂堂七尺男儿却也说的出口?” 赵大成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大概是对赵梨花怨念已深,碰见这样的事便有些慌张无措,这样情况下口不择言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从心底里表现出来的想法,还是让宋杳狠狠恶心了一把。 赵大成不在言语,宋杳便继续道:“那便如此说定,明日午后,我们在赵家等你的说法。” 说完,宋杳便拉着赵夫人离开,赵夫人脚下沉重,挪了半晌忽然又停了下来,他背对着赵大成,慢慢道:“初时,我爹本想将我许给旁人的,是我瞎了眼,选了你。” 宋杳心下一颤,却没想过这样的女人却会是个这样的性子。 正文 第8章 交心 宋杳带着赵夫人回了自己的家。 宋母一瞧见赵夫人就有些自然往后缩的意思,但是看见赵夫人此时表情伤心,脸上挂泪,却也上前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赵夫人没有吭声,宋杳道:“娘,你端碗水出来给赵夫人吧。” 宋母点了点头进了屋子,宋杳坐在她旁边递了手帕给她道:“对不住啊,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宋杳确实没想到,她起初对两个人的认知仅仅在于赵夫人是个没智商只有力气的大老粗,赵屠户是个憨呆窝囊知错就改惧怕老婆的妻管严,她以为这件事的结局就是赵大成会死皮赖脸给赵夫人道歉,然后两个人闹一段时间就会和好。 而且一开始赵夫人逼着她嫁给她家的傻儿子,也让宋杳有种你丈夫出轨你活该的错觉,但是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她是真的没想过。 赵夫人不说话,也不接帕子,就那么坐在那里,发愣。 这时候,宋杳才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只会靠力气而没有感情和头脑的人。 宋母端了水出来,放在一边,看着宋杳两个人,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晷拽着母亲的衣角,大抵是见惯了面前这个女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还保留着孩子的恐惧,畏畏缩缩地躲在母亲身后。 宋杳一把将她拉过来,看着他道:“小晷……” 甫一叫,宋杳不由得有些发笑,她听母亲说过小弟的名字的“晷”字是“日晷”的那个晷,她当时不觉得什么如今一叫“小晷”倒和“小鬼”这俩字重合了,心里一乐,这孩子长大肯定要因为这名字吃不少打趣。 她面色一还,继续道:“小晷,你帮我去赵婶子家里看看,要是能找件赵哥哥的话,就把他带过来吧,就说他娘亲在这里,免得他着急。” 宋晷偷偷瞄了赵夫人一眼,表情带了些畏惧,没有立刻接话。 宋杳揉了把他的头发:“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未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可都是你的事,这点小事,又何必害怕,放心好了,赵婶子不吃人的,阿姐会护你!” 宋晷睁大黑皴皴的眼睛,一颗黑宝石似的映在宋杳眼中,他睫毛很长,脸色偏白,只有六岁多,软软的团子似的,平日里畏畏缩缩的,看起来十分好揉。 宋杳便再捏了捏他的脸:“这是阿姐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若完成得好,阿姐必然奖励你。” 宋晷捏了捏小拳头,隔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出了院子往赵屠户那里跑去了。 宋晷走了之后,宋杳才开口道:“你好好处理你们的事吧,这几日就把狗……狗蛋放在我们家吧,毕竟他心智如孩童,瞧见你们争吵,对他肯定不好。” 很安静,半晌没有响动。 宋杳叹一口气,正欲起身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却听见她说:“他叫赵百岁。” 身子一顿,宋杳偏过头来,琢磨了一会儿才说:“你儿子吗?” “百岁是他的大名,我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可是他生下来就长得十分缓慢,其他孩子都会爬会走会言语了,他却连站都站不稳。三岁那年,一场高烧彻底烧傻了孩子,我十分内疚,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宋杳转身又坐下,想开口,却又听见赵梨花又道:“算命的说,这孩子命不好,要想改名,需要取个贱名,都说贱名好养,所以才有了狗蛋这个名字。自从他取了这个名字之后,果然没有什么灾难了,我本来以为,他若成了亲,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道……”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宋杳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赵夫人喃喃道:“我没想过原来他一直是这个想法,我以为他多少会对我有些情意的,现下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宋杳摇了摇头:“情意必然是有的,可是人总是会变得,他说的那些中伤你的话不过都是借口,是他为自己找安慰,是他觉得自己对你不起,所以用这些来宽慰自己。夫妻中,任何一个人变了心,另一个的缺点便会无限放大,人人都是如此,这没什么。主要还是看,你怎么想,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人再和他和好,真的会糟践你自己,你明明这么厉害!” 赵夫人闻言忽然抬起头看了宋杳一眼,奇异中带着些莫名的情意,她慢慢道:“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村里人谁不是说我跋扈粗俗,赵大成有我这样的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只有你这样说……” 宋杳笑笑:“他们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件事你没有错,不必担心太多,我也知道你心伤,现在避免心伤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否则这样的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赵夫人一愣,顿了顿道:“宋丫头,你……” 她又抬头看宋母:“你家姑娘,怎么突然……” 宋母在旁边坐下,看了宋杳一眼,慢慢道:“我觉得杳儿说的在理,这事你得好好想想,其实我……也一直觉得你很厉害,我要是有你一半,我们家便也不会受欺负了。” 赵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发红,磕绊了一下才说:“从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了。” 宋母摇摇头:“从前的事我从不计较,否则怎么活下去?倒是你,和我不一样,这事你确实得好好想想。” “嗯。”赵夫人应了一声,“我会好好想想,也会为孩子好好想想。” 宋杳听到这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以后我会让小晷把狗蛋当亲哥哥一样的,你若百年,狗蛋的事我和小晷都会负责,你莫要操太多的心。” 赵夫人一愣,喃喃道:“你……” 宋杳笑笑:“所以你也得说话算数,我和狗蛋的婚事也可以就此作罢了吧?” 赵夫人本来十分感激,听见这话有些哭笑不得,隔了会儿说:“这是当然,我虽然强势又粗俗,却也并非不讲理,唯一不讲理的是 ,大概就是逼你和我儿子成亲了,但是我也没办法啊,我没办法让他以后一个人……” 宋杳摇头:“放心,不会的,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你儿子就是我儿……我朋友,我会帮你照顾的,放心!” 赵夫人点了点头,院子里就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宋晷语气带着高兴和邀功道:“阿姐,我把狗蛋哥哥带过来了。” 正文 第9章 弟弟的请求 赵夫人看见她儿子似乎再也绷不住了,抱住儿子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狗蛋被她抱着一脸懵然,好看的脸上仍然带着傻笑,宋杳莫名心里有些难受。 母子俩哭够了,赵夫人便起身说要带孩子回去,宋杳想了想便也没拦,她其实最开始只是想让这孩子来刺激一下赵夫人,让她想开一点,毕竟还有孩子。 但是现在赵夫人显然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所以她也就没有多阻拦。 看着母子俩的背影,宋杳心里百般滋味。 偏过头来,刚好对上宋母不解的眼神。宋杳有些尴尬地转了转眼睛,端起桌上的碗将里面的水仰头喝了干净。 宋母似乎微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口问道:“杳儿,你别怪娘多嘴,只是你和以前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娘说。” 宋杳心里一紧,她太忘乎所以了,连表面的装模作样都忘记了,不过她一开始也没打算装多久,不然那个性格她迟早得被怄死。 “娘,我没啥事,不过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所以看透了一些事。如果自己都不能好好保护自己,为自己争取自己的利益,那么势必会被人欺负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宋母愣了一下,又说:“你说的这些,娘也想过,但是从前你都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而且你那天是怎么把那几个男人打走的?娘不记得你有学过这些……” “呃……” 宋杳偏过头去,尴尬摆在脸上,隔了会儿才说:“我其实也并没有学什么,只是觉得不能就那么认输,所以就胡乱踢了几脚打了几拳,没想到竟然把他们打跑了。”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然而宋杳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宋晷从宋母身后蹭过来,抓住宋杳的衣摆:“阿姐,你说过有奖赏的。” 两颗葡萄似的黑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宋杳,宋杳磕绊了一下,她当时就是随便说了下的,这下完了。 她想了想弯下腰问宋晷:“你想要什么呢?” 宋晷脸上的表情立马雀跃了起来,嘴角一咧露出两颗小虎牙,“过几日城里会赶集,我想要糖葫芦。” 宋杳了然,果然吃货一个。 她点了点头,也不能总待在村里,还是得进城看看,看看有没有发家致富的办法,顺便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她还是想回去,没有手机会死的啊! 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宋晷,却瞥见宋母为难又哀伤的神情,不用说,肯定是因为没钱。 正准备安慰宋母两句,又听见宋晷说:“阿姐,我还想要一个奖励!” 宋杳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就被宋母截走了话头:“小晷,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咱们家里的情况你不晓得吗?怎么能这样为难阿姐,阿姐……” 她这话说得种了,宋晷本身就是怕事的性子,被她这么一吼,整个人都瑟缩起来,直往宋杳腿边蹭。 宋杳打断宋母的话,“娘,何必说这些话呢?先听听他要什么再说吧,再说了他还小,哪懂得那些呢,你瞧给他吓得,男娃娃怎么能这样呢?往后指定要受欺负的。” 宋晷眼泪吧擦地看着宋杳,嘴巴一瘪一瘪的显然在忍着不哭。 宋母张嘴还要说什么,宋杳扶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您去忙吧,我们姐弟俩的事,我们来说。” 宋母见状,叹了口气,回了屋子。 “你想要什么?”宋杳问。 宋晷吸了吸鼻子说:“我觉得阿姐好厉害,我想跟阿姐学阿姐的功夫,以后可以保护阿娘,之前阿娘一直被欺负,可是我都没有帮她。” 他使劲眨巴着眼睛,不想让自己流眼泪。 宋杳被他这句话弄得心软似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说:“我会教你,但是我只是一方面,你自己要使劲让自己强大才行,知道吗?” 宋晷握着小拳头坚定地点头,宋杳捏了捏他的脸蛋:“走吧,过几日我带你进城给你买吃的!” 宋晷点了点头,他实在是太想吃糖葫芦了,一年前爹爹给他带回来一个,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床榻很硬,宋杳睡不习惯,折腾了大半晚上才睡着,结果天蒙蒙亮又被外面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她爬到窗户上一看,竟然是宋母大早上的在劈柴。 啊……真是让人心疼又无奈,懒觉啊,她还以为可以睡懒觉! 挣扎了一下,还是起床接过宋母手里的斧头,有模有样地开始了劈柴。 她小时候在外公家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外公勤快,时常拽着她下田,农村的生活,她也过得习惯。 看来,前路漫漫啊。 吃过早饭,宋母便下田去了,现下刚好是小麦播种的季节,宋杳本身打算跟着一起去,宋母却说她上次生病日久,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再加上,宋杳也比较记挂赵梨花的事,便也没有强求,但是过了今日,明天势必是会去地里的,毕竟农村种田为生,宋母一个人太慢了,也太辛苦了。 吃完早饭还算早,她将门口的柴火全部摆放整齐,又将家里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洗刷了一遍,还没弄完,就见村东头已经热闹起来了。 宋晷到底还是小孩子耐不住好奇的性子,晃着小身子跑去看热闹去了,不一会儿便急急地跑回来道:“阿姐阿姐,赵婶子和赵阿叔打起来了!” 宋杳听闻手上东西一扔,赶忙往过跑,要是真的把谁打出个好歹,她的罪过就大了。 结果到了那里一瞧,哪是什么打架,根本就是赵梨花单方面的打架表演,赵屠户被她摁在地上,脸上已经见了血,赵梨花犹嫌不够,随手捡起旁边堆着的石块,扬手就要往下砸。 宋杳及时挡住了她,“冷静!” 赵梨花抬头一看是宋杳,语气里带着委屈和难过,“杳丫头,你知道吗?他竟然选了那个贱女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宋杳叹气:“我说过了,离开他是你的福气,失去你是他的不幸,他既然这样选择,你又何必强求,你值得更好的。况且,现在若果真闹出了人名,你要吃官司不说,旁边看戏的人只会更高兴,亲者痛仇者快,又何必呢?” 她从赵梨花手里取下石头,“你还有几十年的光阴岁月,何必糟践在他手上,放他走吧,别让旁边看笑话了。” 赵梨花又看了眼地上蜷缩着的男人,冷哼一声,“你千万别后悔!” 她转身进了院子,宋杳跟着进去,周围人都散开,赵大成捂着满脸血最后看了眼他住了很多年的院子,转身走了。 正文 第10章 一波又起 “墩子,给我从后院把那坛上次买回来的女儿红拿过来!” 她往院子里的石桌前一坐,旁边的小伙计立马乖乖找酒去了。 “丫头,你会喝酒吗?” 宋杳摇了摇头:“不会。” “我教你!”赵梨花说。 “好。”宋杳答应的爽快,她想尝尝女儿红是啥味道的,一直听说,还没喝过。 酒杯搬上来,不大的坛子,但是这酒足够醉人了。 宋杳给赵梨花倒酒:“一醉解千愁,往后你会更好的!” 这话怎么跟安慰失恋的闺蜜一个样,算了,宋杳也不想多想了,她和赵梨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同时天涯失落人,这坛酒,就敬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缘分吧。 赵梨花心里苦闷,仰头灌酒,倒有些江湖大姐头的气势,但她终究不是,没几碗下去便已经脸色通红,泪流满面了。 宋杳只喝了一碗,酒性确实有些烈,喝太多指定伤胃,她便让那个叫墩子的伙计将酒拿走了,偷换了一坛子水过来。 赵梨花喝到后面根本分不清是酒还是水,只一杯一杯往下灌,宋杳看着她,发现这个女的其实并不难看,反而五官长得很舒服,就是……额…… 一身的肥肉,让人怎么着都让人没法把她和美女联系在一起。 赵梨花喝得烂醉,拍着宋杳的肩膀:“我谢谢你,杳丫头,不是你我压根不知道原来他赵大成竟然这么嫌弃我,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他感谢我,能看见我的辛苦我的难过呢,但是……” 她后面说了太多的苦楚和委屈,宋杳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慰的话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看着赵梨花睡了,宋杳才转身回家,回到家里的时候,宋母已经从田里回来了,把她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了,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做午饭了。 宋杳没醉,但是身上多少有点酒的味道,宋母看着她眼里全是疑惑和不解。 她倒也不想解释,只说:“娘,我去躺会儿,待会吃完饭我和你一道去田里。” 宋母看她半醉半醒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哎”了一声,又去做饭了。 说是做饭其实也不过是田里的野菜熬成的汤,好点的是大概是去年还剩点黑面粉,宋母做了些小馒头存着,但是因为是小麦直接人力磨成的粉,相当的黑,跟荞面似的。 现在这个情况,有面吃已经不错了,宋杳也就不挑了。 简单吃过午饭,宋杳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这次她没听宋母的话,硬是扛着锄头和宋母去了田里。 她家的田地刚好靠着山脚,面积不太大,好像除了这处,还有两三处地方有她们家的土地,然而土质并不怎么好,很多带着黄泥,不下雨的时候看着黄突突一片,一下雨就全部是黄泥,收成堪忧啊。 这处田地上面连着山,下面连着旁人的田,刚巧到了下田的时间,下面田地里正好有人。 宋杳见宋母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便也没有在意,她在田里看了一圈,现在正是种小麦的时候,大部分人家里都会用到牛,但是她们家没有,所以只能用锄头挖开土,将麦种撒进去,再盖上土。 这地黄土比重过大,不适合种小麦,会缺水,全仰仗天了。 宋杳心底一片失落,还想着要勤劳致富呢,这样的土质,勤劳也得看天让不让你富。 她感叹了一下,随后往地边上的山林里观察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野鸡野兔的,打个牙祭,谁知道野兔野鸡倒没发现,但是让她发现了一个意外的宝贝, 宋杳起初看见还觉得不大相信,走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叶子,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她熟悉的那种药材。 小时候外公常带着她上山挖药材,这种就是当时她最熟悉的药材一种,学名叫做“苍术”,叶子是扁长型的,带点锯齿状,不小心会被割伤,根部就是药材,须毛很长,那时候外公将这些药晒干,再将须毛剪掉,那时候一斤能卖不少钱呢! 她往进走了几步,却发现一大片都是这种药材,这简直就是发现了金库啊!大概是村子里的人还不大清楚这种东西是药材,所以没人打这个主意,但是宋杳既然看见了,就压根不会让到手的钱飞走啊! 她兴奋地跑了出来,正想跟宋母分享这件事,却发现宋母正低着头,不停叹气。 “怎么了?”她开口问。 宋母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宋杳见她如此,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宋母总是往自家地边上看,看一眼叹息一声,宋杳寻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有人好像瞎了眼睛。 田地和田地之间有一个小缓坡做分界,也因此有点像是梯田的样子,他们家田地的坡底是人家的田,坡上便是他们家的。 然而底下的田地主人,竟然死不要脸地一直在挖那个坡。 宋杳家在上,他们家在下,很明显他在抢宋杳家的地。 瞧一眼一目了然,宋杳扛着锄头走到坡边看着那个浑汗如雨的男人,笑眯眯道:“这位大叔,您眼睛是不是不好使啊?” 那人抬头看他,因为常年劳作,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眼里却带了些疑惑:“哦,是宋家妮子,你叔眼睛好着呢,你怎么偷懒呢?快去帮你母亲干活,别来挡我做事,我还有很多活呢。” 宋杳蹲下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哎呦大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觉得您眼睛可是大有问题,你可得小心着点,不然哪天瞎了可就完了。” “哎,你这妮子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眼睛有问题了,你娘亲怎么教养的你?不分长幼,这么无礼!” “我娘怎样教养我,这是我娘的事,跟您没多大关系。倒是您的眼睛因为什么有问题,您心里不清楚吗?您眼睛要是没问题,怎么一直在挖我们家的地,大叔,您怕是已经瞎了吧!” 她这话说得严重,宋母急忙走过来一把拉住她,跟那个男人道歉说:“孩子小,不大懂事,他叔别和孩子计较,我让她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