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有情人皆成兄妹   时隔五年,我从没想过再遇着初恋宋沐岩,两个人即将成为继兄妹关系。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楼梯上那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宋沐岩仍笔直直地站着,手搭在褐色的扶手,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我,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与孤傲。   心突地漏掉了一拍,我如同老鼠见着了猫,惊恐地转身就要逃走。母亲强行把我扯回来介绍道,“这是宋叔的儿子,快点叫哥哥。”   宋沐岩面无表情地走到饭桌前入座,淡淡地抛下一句话,“我妈只有一个儿子。”   晚餐八珍玉食,极其丰盛,就连餐具都相当讲究,无不尽精美之感。   可对面坐着的人是宋沐岩,我提心吊胆,告天许愿,就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幸好他漠不关己地品尝着美食,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宛如我们仅是陌生人,甚至更疏远。   宋叔殷勤地给我夹菜,而我也装出吃得很尽兴的样子,还配合地喝了两杯红酒。鬼才知道有多煎熬,当我得知要留宿一晚,这样的煎熬仅仅是开始。   一进入房间,我立刻把门反锁住,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吓得差点儿尖叫出声,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我!”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响起,那分明就是宋沐岩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缝,看见宋沐岩英姿飒爽地站在门口,舔了舔干涩的唇,戒备地说,“你有事吗?若是没什么事,我要睡了。”   宋沐岩的脸色瞬间冷到了极致,猛地大力推开门,揪住了我连拖带拽地进入屋里,往旁边大力地一带,我便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摔在了床上。   我连滚带爬的要下床,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又重新扔回床上。我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床角落,忐忑不安地质问,“你要干什么?”   他冷嗤笑出声,抿着薄唇刻薄地奚落道,“唐喜乐,你去美国留了几年学,思想倒是开放不少,两个睡过的人也能当兄妹!”   一字一句,犹如利箭穿心,疼得我身体微颤。我勉强地笑了笑回,“我不知道是你,否则就不会来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忘记了……”   他从上到下巡视了我一遍,挑起我的下巴,冷峭霸气地说,“那很不幸,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包括你的身体,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当然了,我不介意帮你温习功课。”   我慌张地闪身去床的另一头,他粗鲁地把我搂入怀中,修长有力的胳膊和腿都缠上来,坚实的身躯顺势压下来,我的肋骨好疼,就要被压断了。   我拼力想要推开他,可头晕目眩,全身都很乏力,根本就没有力气,看来是酒劲发作?。我又气又恼地大声怒吼“你放开我,宋沐岩,你给我出去。”   这么多年过去,在他的眼里,我还是个高级的小姐,他想要就能要了,根本不管我肯不肯。   他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带着暴戾的怒火撕咬着我的耳朵,残忍地提醒,“唐喜乐,别忘了,这都是欠我的,我有权力讨回来的。”   “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我悲痛欲绝地反问,双手胡乱地挥舞,被他擒住双手牢牢地按在了床头,人简直就像只被蜘蛛逮住的飞虫一样,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不够!”他咬牙切齿地沉声说道,挟带着狂躁的暴风,似乎要席卷掉一切。   他低头埋入我的脖子疯狂地索取,撕拉一下,衬衫裙的纽扣迸裂开来。他的手肆虐地游弋,不可避免地引燃燎原的野火。我拼命地挣扎,可所有的挣扎全是徒然,我如同被异常坚硬的磐石在厮磨的丝绸,危在旦夕……   咚咚!突兀的敲门声猛然间插入脑海,我触电般地坐起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了宋沐岩。   门外传来妈的声音“喜乐,你开了下门,我给你泡了醒酒茶?”   心跳骤然加快,快要从嗓门蹦出来。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宋沐岩,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低下了头,附在我的耳边冷笑着问“还要我出去吗?”   我牢牢地搂住他的腰不肯撒手,拼命地摇着头,身体因害怕而剧烈地颤抖。此时我们衣裳都衣衫不整,又神态异样,而我妈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有问题。   妈又问了一遍,我假装镇定地回了一声“不用了。”   “你的嗓子不舒服吗?说话怪怪的,我要进来了。”妈关切地追问,门把随之动了动。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地盯着门,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后背不停地冒着冷汗。我假装生气地抱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要睡了。”   “那好吧,晚安!”妈嘱咐了句才离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身子不停地下滑,一旁的宋沐岩搂住了我按在他的肩膀,我闻到熟悉的淡雅佛手柑香味,心抽疼了下。   原来还忘不了,毕竟我曾经那么那么爱他,爱到心都支离破碎,千疮百孔了。   半响后,我才缓过劲来,往外挪了挪位置,离开宋沐岩的怀抱,哀伤地望着他淡笑,“我已经打听到她在那里了,一定会把她赔给你的,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他怔了怔,嘴唇微抿着,什么都没有说,保持着他的孤傲。   我的眼皮变得很沉,重得我都抬不起来,每次喝醉了,都会陷入深度睡眠状态。我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袖强调,“那样我就不欠你了。”   他无情地甩开我的手,冷着眼阴鸷地定定地看着我,就像是见着掉入陷阱的猎物。   我意识到了危险,肯定他是在谋划什么?我想要挣扎,但根本就动弹不得,渐渐地沦陷在黑暗里。 正文 第2章 被父母抓奸   如漆的黑暗袭来,我做了一场噩梦,自己置身在雨夜里,鲜红的血液与雨水混在了一起,向四周蔓延开去,疼,无法形容的疼。我竭嘶底里向人求救,但没有人来,我颓然倒在血海里……   嘟嘟嘟!突兀的来电铃声把我惊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在接电话。我人有些迷糊,目光涣散,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这时,宋沐岩回过头冷冷地瞥了我一下,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纽扣,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我立刻清醒过来,恐慌地低头检查着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心仍有一颗石头重压着,我死死地盯着宋沐岩质问,“你昨晚留在这里了?”   “对!”他淡漠地应道,毫无一丝愧疚,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句“刚才阿姨打电话叫你下楼吃早餐,我见你睡得正香,就帮你接了。”   我如同被雷电劈中了,脑子空白一片。片刻后,我回过神来,攥着拳头怒视着他,大声地责问“这都是你的阴谋对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宋沐岩嚯地回过头,寒着脸把床头柜的东西全挥在地上,发出霹雳巴拉的响声。他斜睨着我尖酸地挖苦“你去照一照镜子,当我妹配吗?”   心好似被扔进了绞肉机,一点点碎开,疼得我都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连连往后退好几步,漠然地看着他,“只要你愿意,你有一千种办法,却用了最难堪的手段来羞辱我。你若是满意了,就请出去,我还有一丁点的廉耻心,不想被自己的母亲抓奸在床。”   宋沐岩眼中掠过一丝暴虐,故意高声冷嗤“恐怕来不及了。”   在我还没回过神时,门猛地被推开了,妈定定地站在门前,双眼因惊愕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   宋叔也尾随了过来,脸色马上阴沉下来,气得大口喘着粗气,抖着眉怒声叱问,“这是怎么回事?”   宋沐岩处之泰然地戴上手表,平静地反问,“不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还是想要问多少次,什么姿势?那我可记不住了。”   宋叔疾步上前扬手朝着宋沐岩的脸抽去,愤怒地骂道,“你发什么神经?我和杜鹃都快要结婚了。喜乐是你的继妹,你怎能做出如此禽shòu的事?”   宋沐岩白皙的脸颊立刻浮现了手指印,但他就连眉都不皱一下,好似被打的是别人。   他扬着下巴斜视着宋叔,霸道地说道,“公司正在并购重组唐氏,为了稳住管理层,唐喜乐是更好的人选,我娶她。婚礼最好在收购仪式前,这个月26号是个好日子,宜娶宜嫁。”   顿时,我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后背都冒着冷汗。原来是这个缘由,也对,除了为那个人,他宋沐岩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难不成还盼着他对自己有感情?   我走到宋沐岩的面前,迎上他锐利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嫁给你的。”   那种将真心捧上,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感觉,实在是太疼了,此生经历一次就够了。   我礼貌地向宋叔颔首辞别,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妈快步跟了上来,强行把我塞入车子。等车子驶离了宋家,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宋沐岩就是那个人对吗?”   我痛苦地捂住脑袋,无奈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道歉“妈,对不起了,我把你的婚事弄砸了。昨晚我醉酒睡着,没有发生那种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见着了顾辰之也别提。”妈打断了话,格外严肃地嘱咐,“今天是顾辰之第一次回国开画展,你要大方得体点懂吗?”   “可公司怎么办,欠下的债务呢?我了解宋沐岩,性格冷血残酷,手段阴狠毒辣,凡是他想要的,就会不折手段得到的。”我说着说着,不由苦涩地笑了笑。   当年自己怎么爱上这种男人,就跟毒瘾似的疯狂,不顾一切,不折手段。   妈伸手把我额前的碎发捋平,低声劝道,“别担心,宋沐岩有未婚妻了,顾氏的千金,比你更有商业价值。等再过几天,你就回美国去吧。好了,美术馆到了,玩得开心点。”   听到他有了未婚妻,我的心口莫名地痛了,不过仅仅只那么一瞬。   我从车子下来,仰头就看见门口处穿着白色休闲装的顾辰之,他右手抄在口袋浅笑凝视着自己,那么温暖又美好,就连空气都是带着甜甜的香味。 正文 第3章 听说你有未婚妻了   我一扫早上的阴霾,上前挽住顾辰之的胳膊,柔声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那就用你一生来弥补好不好?”顾辰之似笑非笑的打趣。   “什么?”我是听清了的,但他是个腼腆内敛的人,并不会说甜言蜜语。一时间,让我有些适应不过来,于是傻乎乎地追问。   顾辰之牵着我往展厅走去,里面的布置得很罗曼蒂克,淡粉色的玫瑰与油画交映相辉,如同置身于童话之中。   他当着众人缓缓下跪,深情地凝视着我,温柔地笑着说,“虽然我们相恋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喜欢你三年多。第一眼见着你,就有娶你的念头。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辈子都疼你,呵护你。”   今天发生的事,让我心乱如麻,那里有结婚的心思。   我尴尬地想把顾辰之拉起来,但他一板一眼地拿出了钻戒,凝重地请求“喜乐,你愿意嫁给我吗?”   观赏人围成了一个圈,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他们都热情洋溢起哄嫁给他,嫁给他,还要记者在拍照,估计明天就要上新闻了。   我僵在原地,心里犯着难,正不知如何是好了。突然觉得后背有一道芒光刺来,我错愕地转过头,只一眼就辨认出站在人群外围的宋沐岩。   他如同高高在上的谪仙,俯瞰着众众芸生,嘴角挂着惯有的淡漠冷笑,好似是嘲弄眼前的一切。   脑子里有个念头闪过,结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那就能彻底断了我和宋沐岩的关系,再也不会对他有无望的幻想。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逼着自己狠下心,眼睛闪着泪光沉重地点了点头应,“嗯!”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吧,我会在美国当医生,再也不会有交集,我尽可能地对顾辰之好,弥补感情上的亏欠。我会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若是够幸运,就要生一对儿女。   顾辰之欢欣雀跃地帮我戴上戒指,拉着我走到宋沐岩的面前介绍,“这就是赞助我回国开画展的宋总!”   我的心情就像在赤红的金属上泼水,彻底冷了下来。我仓皇地搪塞一个理由,“抱歉,失陪了,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脑子早就乱成了一片,我脚步慌乱地往前走,直往电梯间走去,我要离开这里。可该死的电梯迟迟不下来,我烦躁地跺着脚。   忽然,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扯住了手臂,我惶然地回过头看到了宋沐岩。   他强横地把我拖到了暗沉的楼梯,将我抵在了角落处,使劲地捏住我精巧的下巴,很疼,真的很疼。   我都快要被他逼疯了,重重甩开他的手,大声质问,“宋沐岩,你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能画人物肖像都能称为画家,为了让你男朋友在这里开画展,我可赔了不少人情。否则凭他的能力,再过十年也白搭,你不该感谢我吗?”他冷笑,眼睛里的讽意浓烈得像是火气。   我恍然大悟过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追问,“这又是你阴谋,你骗着辰之回来开画展?”   “对!”他大方地承认,俯下身望着我讥讽地笑了笑,“你的男人就跟个笨蛋似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都是26岁了,那个情商简直是侮辱正常人。”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迷人又危险的男人,在他眼里,顾辰之的心机和手段都青涩得像个笨蛋,那又怎么样?   我带了几分骄傲地说“我就喜欢他的纯净与善良,他确实给不了我奢华的生活,也给不了高贵的地位,但我认为他是最好的。因为他会疼我,宠我,眼里只有我。”   宋沐岩的眼睛骤然一眯,抿紧嘴唇,再次捏住了我的下颚轻轻地摩挲,“你有多缺男人,他那个样子就是最好的?”   两人靠得太近了,我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雏菊香味,有个名媛推荐过的,这款香水清丽独特,采集上万朵花瓣才酿成,小小一瓶是普通人几十年的酬薪,这高级感确实很搭他的身份。   我往里缩了缩,强装镇定地反讥,“对的,我就认定他了。宋总,我听说你有未婚妻了,为了避免没必要的误会,希望你能自重点。”   “自重?当年你设计爬上我床时,懂得自重了?”他的语气饱含讥讽,却冷淡平静。   刹那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好似都凝注,心口又疼了,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使劲地捏着。   我撇开头躲开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自嘲地笑着应道,“当年我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你带来很多困扰,对不起,日后再也不会了。我的未婚夫等着我,先走了。”   我侧身想要离开,耳边传来残酷的声音“我已经让公司停止对唐氏的投资,还有观赏人评价顾辰之的画风很像某位大师,也不懂专业人士会评为借鉴还是抄袭?” 正文 第4章 我只是他玩腻的人偶   我骇然地转过身,那张精美的面孔露出妖异的笑,随着时光的沉淀,他宋沐岩身上峻毅傲然的气势比原来更浓烈显著,手段也更阴狠了。   顿时间,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我双眼通红地瞅着他,忿忿不平地叱问“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让我滚得远远的,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他邪气地一哂,霸道地宣布主权,“我的东西,那怕玩腻了,那也是我的。”   我冷笑着闭上眼,他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又是占有欲作祟。我就是他的一只玩腻的人偶,他可以冷落我,抛弃我,却也不准别人把他不要的东西捡回去。   我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驳斥“宋沐岩,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宋沐岩不以为然地瞥着我,淡定自若地说道,“我从不会勉强别人,我要你自己选。听说你过几天要回美国了,记得告诉我时间,我相当乐意送你一程,我们也算是旧情人对吧?”   他残酷地嗤笑一声,松开了手,也不耽搁,不疾不徐地扬长而去。   我无力地依靠在墙柱,呆愣地立在原地,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我迟钝地抬起头,看到了顾辰之满脸的担忧,他神情着急,额头都布满了汗珠。   他疾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关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你不是去洗手间吗?你的手好冰凉,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都不懂先回答那个,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安慰道,“我没事了,今天是你开画展的第一天,那能主人先走的?”   “你的脸色都苍白像张纸,怎么会没事?我先送你回去,再过来也可以吧!”他是个很较真的人,固执地搀扶着我走出美术馆,又轻柔地把我放入车子。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在经过新开发的鼓楼时,他兴奋地对我说,“你不是很喜欢英式建筑风格吗?我的手头也有点钱,就在这里买套房安定下来,这样你和阿姨不用分隔两地。”   我转过头看向了顾辰之,他好看的嘴巴弯出弧度,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容明朗清澈,我沉重的心就像是温暖春风吹过,轻松了下来。   他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子,心思纯净性子直率,他想笑就笑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眼就能看透了。   我带着几分贪婪地望着他的笑脸,心有愧疚地回道,“美国那边的医疗水平更先进,方便我深入研究,我先想继续深造几年。”   “也好啊,只要你喜欢就行了,反正我在那里都可以的。”他双眸含着浅笑地点头应道,然后附在我耳边低声抱怨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要陪着应酬,还被逼着喝酒。”   顾辰之打小就在美国长大,自然是不懂国内的人情世故。我伸手戳着他的额头打趣着说道,“你那么笨,我嫁给了你,日后会不会饿死?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他伸手把我牢牢搂入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坦诚地交代,“我有家族信托基金,每个月都有3万美元的收入,还有我已经被乔治公司录取,日后你就是建筑师太太了。”   “那你的梦想呢?你不想当画家了吗?”我回过头望着他心疼地追问。   他瞪大明亮的眸子萌萌地望着我,扯高了音量反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了。”   由于他是第二代华侨,并不精通汉语,后来交流多了,练出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他每次不想要回答,索性装着听不懂,我就连和他吵架都吵不起来了。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乐呵呵地笑着凑过来亲我的额头,低声说道“喜乐,我爱你!”   心随之柔软了下来,我安心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地闭上了眼假寐。这就是我想要的踏实感与安全感,心甘情愿地沉迷其中,即使一辈子也不错。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张冷峻的面孔,心口被什么狠扎了下,我猛地睁开了眼,想起宋沐岩说过停止对公司的投资,也不懂会造成什么影响,人有些焦灼。   这时手机响起,来电人是母亲的秘书—蔡叔,他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道,“喜乐,工人闹事把你妈的头给砸出血了,她被送进了市医院,你快点赶过来!”   我紧张得双手都微微颤抖,但不想顾辰之搅合进来,先嘱咐他回美术馆,才口齿不清地叫司机把车子驶向医院,火急火燎地赶去了手术室。 正文 第5章 被逼上绝路   夜色如化不开的浓墨,空气也是燥热难耐,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倾盘大雨来临。   我心急如焚地跑进了医院,看见正站在门口的蔡叔,他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衣服上还沾着鲜红的血液,那个样子异常的狼狈。   我越发担心妈的情况,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我妈伤得怎么样了?”   “今天下午工人发生了暴动,我拼命地想把董事长护住,人员实在是太多,董事长被推倒了,额头撞着柱子出血了,但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医生已经帮她包扎好了。”   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了地,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边大步往前走,边皱着眉沉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工人的情绪如此激动,事情闹到了要打人的地步。”   蔡叔撇过头去,不肯直视着我,闪烁其词,明显是要隐瞒些什么。   我大概能猜出了究竟,幽幽地叹息了声,“这和宋氏有关对吧?蔡叔,你是想帮着我妈瞒着我,可事情都闹成这个样子,再瞒下去只会更糟糕。倒不如和我说了,大家一起想办法。”   蔡叔面露难色,犹豫了下,终于开了口,“公司资金链早就断了,已经拖欠三个月的工资。本来宋氏答应先给我们转一笔钱应急,临时又反悔了,工人们领不到工资就闹起来了。”   果然是他动的手脚,心莫名地烦躁起来,我焦急地问道,“那我们可以把公司抵押给银行贷款吗?”   蔡叔无奈地摇了摇头,板着脸深沉地说道,“先前公司就抵押贷款用来扩张规模,不能再第二次贷款了。还有公司也进行了非法集资,若是事情败露了,董事长可能要承担刑事责任。”   我虚软地晃了晃身子,赶紧抓住了电梯的扶手,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宋沐岩会那么气定神闲,笃定我会去求他。这些都是他计划好的,阴谋一招接着一招,成功地将我逼上绝路!?   我痛苦地轻笑出声,说来真心是讽刺,曾经我挖空了心思想嫁给他,做尽了各种傻事,终于等到他愿意娶我,我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仅有绝望和悲伤。   电梯的门打开,我疾步走进了病房,屋子里静悄悄的,妈已经睡着了,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我轻轻地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并没有记忆的柔软,手背的青筋凸起,皱纹丛生。我才想起她都52岁,也老了,而我总认为她仍是坚强勇敢的女人。   在我12岁时,父亲欠款潜逃,三天两头就有hēi社会上门讨债,泼红漆,放毒蛇,无所不用其极。在这种环境下,妈不仅把我拉扯大,还独自承担还债的重任,花费了十几年才把药厂发展起来。   她安慰着我说某天父亲见着药厂的名字,说不定就回来了。其实我知道她比我更想念父亲,她真是个傻女人,所以我比谁都懂药厂对于她有多重要,绝不能让妈失去了药厂,更不能让妈去坐牢。   我在病床上守了一晚,眼睁睁地看着天色渐白,阳光从窗子透进来,刺得我的眼睛都痛了。我缓缓地起身走进了浴室,看着镜中憔悴如鬼的自己,简单地上了个妆,直往宋氏赶去。   宋氏集团如同君王般高高耸立于市中心,蓝色的玻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进出的工作人员衣着光鲜亮丽,都市精英的模样。   我带着几分怯意走到了前台,客气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想要找宋沐岩。”   前台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脸上带着疏远的微笑公事公办地询问,“请问您预约了吗?”   我佯装淡定正打算解释一番,“我叫唐喜乐,我并没有预约时间……”   “那很抱歉,我不能让您进去,您可以先预约好时间再过来。”前台冰冷又机械地回应,然后就低头专注地看着电脑了。   我沮丧地站在门前,守了快2个小时,终于见着宋沐岩在一群公司高层的簇拥下,姿态淡然地走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不紧不慢的翻看了,身后那几个衣装革履的工作人员。 正文 第6章 我答应嫁给你   宋沐岩所经之处,不断的有着员工恭敬地喊着宋总,派头十足,威势凛凛,不愧是掌握赫赫有名的宋氏统治者。   我不想错过时机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带着满身的煞气咬牙切齿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宋沐岩。”   顿时间,所有人脸上带着探究的神情,全都惊奇地看着我,就像是见着了外星人,多么稀奇似的。   我被那些的炽热的目光,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可面上却还努力地撑着平静,直望着宋沐岩不怕死地开口,“我有事要和你谈一谈……”   他皱了皱眉,语气冰冷地打断了我的话,“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立刻被他的气势碾压掉了,我呆立在原地张了张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沐岩,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漆黑的发梢,还是那么精致的面孔,就像个水晶制品般冷漠而没有温度。   我自嘲地笑出声,我怎么可能斗得赢他呢?若比无情,他比谁都要无情。   于是我便往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的冲着他鞠了个躬,客套地笑着问道,“宋总,您好,我叫唐喜乐,请问您能给我十分钟吗?”   “不能!”宋沐岩不留一丁点情面直接丢给了我两个字,就直接绕开了我,往电梯走过去。?   公司那边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一把拉了宋沐岩的手,就像触了电灼疼感蔓延开来,我的指尖哆嗦了一下,却抠紧了手指,牢牢地抓紧了他的手,不肯撒开。   我克制着慌张,理清了思绪说道,“药厂的欠款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药厂宣布破产抵押给银行,那样药厂就要重新进行竞拍,您也不想宋氏要耗更多资产……”   宋沐岩仍旧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只是居高临下的垂了一下眼皮,望向了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他的唇瓣微微抿了一下,然后直接大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霸道地回道,“那样就能完全掌控药厂,多花费点资金也是值得的!”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电梯,眼看着电梯就要关上了。我顾不上什么,疾步往前冲去紧步跟在了他的后面,但我冲得有些快,地面又太滑了,穿着高跟鞋的我没有站稳,人顺着力道往前扑去,额头重重地撞在电梯门,火辣辣地疼起来。   门再次缓缓打开,我闪身走了进去,走到了宋沐岩的面前。   也不知是疼了,还是太绝望了,泪水都在眼眶打转,我并不想在宋沐岩的面前流泪,使劲地眨了眨眼把泪水憋了回来,狠下心说道,“好,我答应你,我嫁给你!”   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仿佛根本就听不见我说的话,反而是他身后的高层们直直地瞅着我。我羞红了脸,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屈辱,简直比他抽我巴掌都要狠要准。   他分明就是想要挫败我的锐气,让我难堪的。他向来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别人抽了他一巴掌,就还上一刀子。   电梯以乌龟的速度向上行驶,狭窄的空间让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到了,他仍是一言不发,带着自己身后的高层精英,浩浩荡荡的离开,独留我傻站在原地。   怒火在胸口剧烈地燃烧,我气愤地想要转身走人,有个瘦高个子的男子拦下了我,喜笑颜开地细声说道“唐小姐,宋总正在开会,他让您先在办公室等他,这边请!”   我看了下他的胸牌,他是宋沐岩的特助,就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特助亲自盛上了清香的龙井,谦恭有礼说道,“若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   平时宋沐岩身边的人都随他一个德行,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突如其来的盛情让我非常不安,缩在沙发的一角颔首点头应道,“好!”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了,我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腿都僵直腰背也酸疼了。我断定他存心是想要整自己,也不想再犯贱,索性就趴在了沙发睡觉。   昨晚,我通宵守在病床,人早就困了,躺下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正文 第7章 明天下午去民政局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悠悠地醒过来,看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果然是最好的办公地方,我可以清晰看见夕阳下的都市,风景真是美。   我转过头看见宋沐岩正坐在办公桌上专注地伏案工作,端坐的身姿在腰腹间折叠出一个绝妙的直角,那样子优雅至极了,简直就是礼仪课本的典范。   当年我就是被他的清隽贵气给迷住的,可现在我却比谁都看懂他华丽外表下,那颗冷血无情的心。   我没有喊他,而是直直地看着他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恨。他是个很明锐的人,也抬头对上我的视线,眼睛里泛起刺骨的冷冽。   “找我干什么?选好那天去美国?”他冷哼,把手上的笔扔在桌子,发出啪嗒的响声。   我恨透了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我恨恨地说,“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眯眼看着我冷笑,故作不解的问,“我要你怎样?”   我下意识地挺了下腰,正色地说,“你放过我家的药厂,也别为难顾辰之,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他看着我拉长调子,那目光就像是两泓结冰的冬水,然后才慢慢移开“是么?”   “对!”我揪着裙子的下摆,都要挖出一个洞来。   他缓缓站起身,边系着西装的纽扣,边走到了我的面前。立刻就有种强大的压力袭来,我难受地抿了抿嘴。   他孤傲地斜睨着我讥笑,“我可以放过你们的药厂,但顾辰之就得看我的心情了。若是你惹我不痛快了,我就把他搞得身败名裂。”   我胸膛里的空气好像突然被全数抽去,愣了一会儿,我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残酷的男人,痛苦地喊出声,“不会的,顾辰之的作品都是自己原创的,他并没有抄袭,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他眸色越发幽深,“怎么不会?只要我高兴,在这种全民媒体时代,想要毁掉一个人并不难。”   “不!”我脑袋开始发热,强装出来的冷静自持土崩瓦解,我发急地解释,“顾辰之再过几天就会回美国,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我无法自抑的后退两步,费劲地吞咽着唾液,惊惶地瞪着他,他分明就是个魔鬼。   他穿戴整齐,笑着走过来如爱抚般轻掐了下我颤抖的下巴,口气却阴冷残酷,“那好,我给你一天时间处理干净,明天下午去民政局!”   我不过是个对命运无奈却无法反抗的女子,如果都是注定好的结局,那就越快越好,无论是对母亲,还是顾辰之,这都能少受些苦。   我绝望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起身想赶紧离开这个地狱。   宋沐岩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疼得我眼泪水都来了。他用力地一甩,我被他弄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脚无力得竟然站不起来,又跌坐在了沙发。   他又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看他,“喜乐,你不该怪我。你该怪那个男人,如果他比我强,他就能救你们家,也能把我玩弄在手心,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还要女人来保护他,这算是什么男人。”   我可以容忍宋沐岩侮辱我,但绝不允许他诋毁顾辰之,本身骨子里天生就有股野性。   我也不懂从那里来的勇气,冲着他就大声咆哮,“对,那是因为他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即使他真的有钱有势,也不会像你一样随便糟蹋别人的人生。”   他又用了几分力度仿佛要把我的下颚骨都捏碎了,他深幽的黑眸倏然一凛,泠然地呵斥,“你再说一遍!”   我扬起下巴直视着他,不服气地讽刺,“我哪敢,您可是宋氏集团的总经理,想要弄死我,就像是捏个蚂蚁。”   他神情阴骜地俯视着我,阴冷地笑着说,“对,你说得没错,我给重大媒体公关部门打电话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回过身就去拿座机的话筒,我仓皇失措地冲了过去,劈手就要夺走他的电话。他敏捷地闪身躲开,旋即使劲地把我一推,我倒在办公桌上,尖角重重地撞击着后背,疼得眼冒泪光。   我疼得火气蹭地冒上来,冲着他破口大骂,“宋沐岩,你是个混蛋。” 正文 第8章 他的未婚妻   气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静得可怕,就能听见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宋沐岩寒着脸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   他平日里沉默不语的时候,就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此时人真的生气了,气势更是凌厉,仿佛随时都可以置人于死地。   我忍着疼站在他的面前,看起来很从容淡定,早已蹿起了一层骇意,紧握的掌心里早就一层湿漉漉的汗水。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分不清自己的处境,贸然去顶撞宋沐岩,简直就是在太岁爷上动土,谁知他又会做出什么事?   我努力地维持着声调的平缓,试图向他解释,“这件事与顾辰之无关,我只是不想把他牵连进来。”   宋沐岩没说话,盯着我的眼睛眨都没有眨动一下,就跟猫看老鼠似的。   他的视线,锐利凌厉,看的我心底一颤一颤的。   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这样的凝重,比刚刚宋沐岩发火的时候,来的还要让我煎熬,就跟有一块重大的石头压在胸口。   在我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宋沐岩突然间动了动身子,靠在了身后的座椅,视线依旧紧紧地盯着我,语气中带着戾气得质问,“你爱他?”   我轻轻地摇了摇脑袋,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下来,“没有,他是个很好的人,非常的善良。”   “善良?”他的声音带着嘲弄,满是不屑。   他这种精明的商人,自然是瞧不上的。我咬了咬唇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怕自己又会说错话。   室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过了片刻,宋沐岩冷不防地起身暴虐地把我拽起来,拖向了门边恶狠狠地训斥,“滚,你去把自己的事给处理干净。”   刚打开门,我看到特助和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正在争论,好似特助要拦住女人闯进来。   那女人鹅蛋脸,眼大鼻挺下巴尖,身材也是玲珑有致,气质艳丽而不俗,难得一见的稀世美人。   可能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我料定她就是宋沐岩的未婚妻—顾宛仪,因为相当符合他的品味。   我就像是被正室逮住的小三,惶然和羞辱感如巨浪迎面拍来,脑子有点儿乱,身体都变得僵硬了,愣愣地站立着。   她也在暗自打量着我了一番,然后亲昵地上前挽住宋沐岩的胳膊,宣布了自己的主权,落落大方地问道,“这位是?”   她是个识大体、有智慧的女人,我更觉得对不起她,尽管并非出于我的本意。   我红了耳根躲开她审视的目光,垂下头有些紧张地回道,“我叫唐喜乐,顾小姐,我有事先走了!”   她却热络地拉住我的手,浅笑出声打趣道,“难道我长得像只老虎,你见着我就要跑。你没吃晚饭对吧?我在兰斋打包了很多美食,大家一起吃?”   “不用,不用了!”这样的盛情,我可承受不起,急于离开这难堪的场面。   顾宛仪回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宋沐岩,女人态十足地撒娇着问,“沐岩,你觉得呢?”   我可能看了太多网络视频,宁愿她厮打拉扯我的衣服,骂我是贱人,那样反而心安点,但她那么的温柔,愧疚感就像是无数条又细又长的藤蔓紧紧地缠绕住了我。   我都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觉得宋沐岩脑子有坑的,为了报复我,居然要舍弃如此精致的美人儿。   宋沐岩冷眼旁观片刻后,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走吧!”   顾宛仪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没有吐出一只字,宛然一笑,灿若桃花,。   我立即转身跑路,恨不得自己的背部能插上一双翅膀,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正文 第9章 我们分手吧!   我推开病房门,里间传出一阵欢笑声,我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顾辰之双手抱胸站在窗边,嘴边的笑还未来得及收起,我纳闷他怎么来了?   坐在妈床头的蔡叔眼尖瞧到门边的我,笑着打招呼道,“喜乐来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我,顾辰之看穿我的疑惑,他走到门边,拉着我的手走到妈面前,有几分抱怨地指责,“鹃姨生病了,你都要瞒着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夫。”   本来我就不想顾辰之搅合进来,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顾辰之横了我一眼,笑骂,“你不告诉我地方,还不许我打听呀?”   他又转头看向了妈,顽皮地打趣,“我实在是非常担心鹃姨的情况,就求着蔡叔把我带来了。这么大的事,她不跟我说一声。我是长得像野兽吗?她都不愿意得带着我见长辈。”   他长了张讨人喜欢的面孔,看上去乖乖的,我妈见着他的照片,就很有好感了。现在说话又那么甜,讨得我妈哈哈地笑出声,一扫早上低沉阴郁的心情。   妈也不想让他知道宋沐岩的事,忙转移话题说道,“嗳,顾辰之,把你的笑话再讲两个给我听听!”   顾辰之眉开眼笑,仗势欺人地跟我道,“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鹃姨,我们等你病好了,再回去。只要您能高兴,我天天来跟您说笑话,说到您腻了,以后见我来了就让蔡叔赶我好不好?”   我见妈难得开心一下,就暂时不打破气氛,我重拍一下他的头无奈地道,“用不着等蔡叔,我直接把你扫地出门。”   顾辰之也附和着道,“那我帮你拿扫帚!”   我“噗哧”一声笑,有顾辰之在的地方,总是充斥着欢笑声。   可渐渐地眼前的一幕开始模糊,顾辰之和妈的笑脸像蒙上了层白纱,飘飘缈缈,越来越虚幻。   头一乍一乍的疼,正是因为现在还是幸福快乐,想到很快就会失去,忍不住悲伤起来了。   我的手突然被握住,是那只我再熟悉不过的手,他的手掌心温热而干燥,曾经在我伤心难过时,给予了我温暖,带着我从痛苦中抽身而出。   直至聊到将近深夜,医生说母亲需要休息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来。   我和顾辰之并肩地走在寂静的走廊,他仍在兴致勃勃计划着我们的婚礼,他问我想举行传统的婚礼,还是想要度假婚礼。   我停下了脚步,侧脸去看向了顾辰之,他笑得那么开心,脸上满是憧憬。   我一定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遇见他那么好的人,好得我都自觉自要配不上他的。   我轻轻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低头微笑着凝视着我,眼里全是宠溺。   我费劲地吞咽着唾沫,横下心冷声说,“顾辰之,我们分手吧!”   顿时间,顾辰之睁大了眼睛,清亮的眸子定定地盯着我,看得我的心都疼了,我怕自己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突然他哈哈地笑出声,抬手揉着我的发笑着说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要笑。”   我咬着唇瓣,拧着眉沉声继续说道,“不,这是真的,我们并不适合,分手吧!”   我不愿看见他清澈的眸子蒙上忧伤,快步往前走,想要先走人。   他倏然抓着我的胳膊,仍是挂着笑,不过笑容带了点勉强,他急迫地询问,“喜乐,你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若是你真的担心,我们可以把婚期延迟的。”   我使劲地摇晃着脑袋,不愿看着顾辰之那么低微。他也是天之骄子,家里人百般宠着,身边人也是哄着。   我苦涩地笑着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不会再嫁给你,我要和你分手。顾辰之你很好,是我,是我有问题,我配不上你。我......”   顾辰之着急起来打断我的话,眼泪都来了,说话都变得哽咽,“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管你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你,我爱你啊!娟姨也认可了我,她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他停顿了下,好似想起了什么事,又接着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看着顾辰之如此急切,我心里有些许的温暖,我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他是真的爱我,在乎我的,所以我更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我能给他的并不多,希望能给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我挣开顾辰之的手,冷着脸装出酷冷的样子,绝情地撂下狠话,“顾辰之,你是知道的,我不爱你,,我根本就不爱你的。你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遇见比我更好,我先走了,你保重!”   顾辰之拉住我的衣袖,忧伤地哀求着我,我惭愧得不敢再看顾辰之一眼,佯装很镇定地离开,给他留下冰冷无情的背影。 正文 第10章 我把自己卖了   昨晚深夜下起了滂沱大雨,第二天下午还是电闪雷鸣,仿佛要把整个城市都要淹没了。   车子缓缓地向前行驶,豆大的水珠砸下来,发出哒哒的响声。   我假装不以为然地转头望着外面,车窗布满了水珠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在车窗的反射看到了宋沐岩。   他凝着剑眉,嘴唇紧抿着,下巴紧绷着,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度,俊美非凡的脸庞上,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情绪也是如同一滩死水般的沉静。   那怕是他的影子都足以让我乱了心神,掉过头去,无意间对上他的视线,   宋沐岩眼睛眨都没眨动一下,直直的盯着我,约莫五秒钟,然后就漠然的收回了视线,用很平静地口吻,“证件都带齐了?”   “嗯!”我握紧了手里的包,逼着自己装淡定,装老练。   可车子在民政局停下时,我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心口跳得老快了,仿佛要从心脏那儿给蹦出来,而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得厉害,我本能地往车子里缩不愿下车,我心底浮现出了一股转身逃走的念头   前尘往事一波bō袭来,我是想过自己结婚的场面,甚至也里过嫁给宋沐岩的场景。我整整做了四年的美梦,耗尽了女人一生中最美的花季,最后心被伤得满目疮痍,身体也是伤痕累累。   于是我再也不敢爱,也不再做那样的梦了。因为就算是做梦,心也是会疼的。   宋沐岩偏头看着我,有着强大的气场,从他的身上直逼而出,他强硬地下令,“下车!”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咬着唇艰难地地开口劝解,“宋沐岩,你又不爱我,若是你真的娶了我,日后肯定会后悔的。”   我都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潜意识的转了一下眼珠,再次开口的声音显得更苍白无力,“你还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   他猛地就一手抓了我的肩膀,粗鲁地把我从车子里拖出来,他盯着我的眼底,有着冰冷的火焰跳动,“唐喜乐,你耍我?”   此时的宋沐岩太过于危险,危险的我不敢开口说话,只是认命地垂下了头。   他如同老鹰抓小鸡般,气势汹汹地将我扯入了登记处。   他宋大少爷破天荒地不走特殊途径,居然随着众人排队等着。可我们两个人毫无交流,而其他新人都是眉开眼笑,眼里尽是甜蜜的笑意。   等到了我们俩,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任性,动不动就闹离婚。”   宋沐岩一身凛冽的坐着,眸光冷澈地盯着工作人员,声音里透着丝丝入骨的冷意,“我们是来结婚的!”   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珠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们,偏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姑娘,你还年轻,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们要挑准人.....”   宋沐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都握紧成拳,即将有一场狂风暴雨袭来。   他就是祖宗命,呼风唤雨惯了,就连自个的老爷子都怕他三分,那里容得了别人数落。   我不想牵连到别人,僵硬地扯动着嘴角,敷衍着说道,“没有,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哦!”工作人员叹息了声,又还想说什么,可见着宋沐岩凶神恶煞的样子,自觉地闭上嘴,痛心疾首地叹息了好几声。   拍照那会儿,工作人员叫了好几遍,让我们笑。   但我笑得很假,呆滞地看着前方,眸子涌动着悲伤,而旁边的宋沐岩板着一张脸,好似全天下人都欠了他钱似的,反正是我们没有丝毫的幸福与快乐。   当工作人员把结婚证递给我时,人还有点儿飘飘然,可能是好几晚都没睡好的缘故,整个人都是傻傻的,呆呆的。   我觉得自个是在做噩梦,我嫁给了宋沐岩,自己成为已婚之妇?   可宋沐岩比我更快进入角色,他随手把钥匙扔给我,高高在上地命令道,“今晚必须搬进来!”   心尖颠了颠,我恢复了理智,抬眸凝视着他,细细斟酎后问道,“那你可以给药厂打钱了吧?”   下一秒宋沐岩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声调如同坚冰一样,字字刻薄的缓缓而出,“看来你适应得挺快的,就懂得为自己争取利益了!”   我浅浅地一笑,自讽出声“我都要把自己卖了,当然得确保卖得物有所值了。   宋沐岩脸上透着几分嘲讽,他捏着我下巴的力道蓦地加大,浑身上下,处处透着锋利,低头挨近我的耳边,说出来的话仍旧刻薄尖锐,“唐喜乐,你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