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被同辈尊为传奇的谷燕真在一次下墓的时候失了手,遇到一个全裸的帅帅千年男尸,在古墓里被这个千年帅哥这样又那样,推倒吃光光,而且还在肚子里留下一枚发芽的小种子。六年后,机缘巧合,她不得不带着自己五岁的宝宝一起重新进入墓地。 他嚣张地道:“是男人就要有担当!我总不至于把你搞大了肚子就撒手不管吧?” 她愤怒地道:“呀啊喂,新鲜!你算是男人吗,你连人都不算吧!别和我提担当,我恶心这个词。” 宝宝摸摸粉嫩小下巴,道:“大叔,想要我妈咪,至少要过我这一关吧,麻烦你先去排队领号,等轮到你再说。” “上下三界,谁敢让我领号?!” “我!”小女人瞪着他,怒道。 第一章、古墓里被这个千年帅哥这样又那样 谷燕真在一条深长的石道里跑,后面有几个粽子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墓穴里显的非常诡异…… 二十岁的谷燕真出自盗墓世家!身高162,体重98,美丽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外貌,皮肤如玉,五官极为精致,双眸含情,总是微微带着一脸笑意的她是同辈中的传奇性人物。为人从来不卖弄聪明,好家世,和漂亮外表,总是过着同年人眼中最危险刺激的生活,却又不会夸张宣扬,自恋自大。俨然是同辈中的偶像。 “呼~~呼~~”此时谷燕真喘着粗气,双脚上像绑着石头,狼狈不堪一脚一脚艰难的迈出、踩下,再迈出、再踩下…… 她早就跑不动了,之所以还在前进,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 该死的,身后那沉重的渐渐靠近的声音,实在让谷燕真无法停下半秒。 谷燕真一手握着赤金匕首一手紧紧攥着手电,在这距离地面超过二三十米的地下墓室里,被黑暗与石头包裹下的狭长墓道中,默默挑战着人体极限。 手电的光在墓道里随着谷燕真跑步的踏踏声一高一低,落在谷燕真身后黑暗洞壁上的影子忽长忽短,十分诡异。 ……粽子大爷,能不能歇会儿,容我喘口气?…… 谷燕真心里暗暗叫苦,两只脚都快失去知觉了,随时都有罢工的可能,要是这节骨眼上罢工,她多半只能给粽子大爷当口粮了。 她是家传,这几年能下地的时候,就几乎在墓里混过来,什么样不可解释的事件没看过?粽子也见了不止一回,但身后这位道行深的多,枪打不动,粽子中的极品。今天这墓葬里肯定有什么异数。 唉,要不是眼看着家里的伙计被这位粽子大爷一伸手穿膛破肚,谷燕真一定会将黑驴蹄子塞进粽子大爷的嘴里去。 但想到粽子大爷那双手,谷燕真就一阵阵心里发毛。 那哪里是手啊!比王麻子剪刀还利索。 什么叫削铁如泥,谷燕真觉得粽子大爷的手非常符合那个标准。 一伸一缩,一个活生生的人……报销了。 那简直是在切豆腐嘛! 谷燕真就是有再大的胆儿,也不敢在同伴被冲散后,一个人单挑这种极品粽子大爷啊! “咚……咚……咚……”沉重而很有节奏的声音,貌似有靠近的迹象。 谷燕真身形一紧,费力的加快速度,只紧了两步,又恢复了龟速。 谷燕真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直骂:他大爷的缺心眼儿了啊!不但缺心眼,还死心眼儿,一根筋。她真想停下来给粽子大爷上上课,以伤害别人为目标的坚持是非常不道德地。 想归想,谷燕真可不敢真那么干,她可不想身子被穿个窟窿。 谷燕真抬起手电往前面照了照,深不见底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尽头。 好歹也是倒斗三大家族之一谷家的人,这要是逃命被累死,做鬼都少脸子。 横竖一死,还不如拼上一回,枪打不死粽子大爷,就用赤金匕首。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也是在古墓里淘出来的宝贝。不仅快,而且对粽子比其它武器更有杀伤力。 果然,粽子大爷非常配合,不到三分钟就到了。不过,粽子大爷也是奇怪,距离谷燕真不足十步的时候,不动了。 “呃?……”谷燕真一愣,心道:行,您大驾,您不过来,我过去,我迎接您老人家。 谷燕真这会儿脑血沸腾,在持续十几个钟头的墓下活动后,又被狂追了一个多钟头,早就累惨了。 只想快点解决掉这位粽子大爷,这么想着,谷燕真也行动了。 前一秒还连手都不愿意抬起,这一时,却成了身轻的燕子,在墓道里左右变幻着位置向粽子靠近。 见粽子大爷空洞的目光跟着谷燕真左右摆动,谷燕真心里那个高兴啊! 果然没白费力气,粽子大爷能分心,下起手来也容易得手。 眼看着到了跟前,谷燕真心里挺紧张的,但先前的恐慌却是淡了。 只要这一刀子切下去…… 眼看着就要得手,却…… “啊!~~”突然,脚下一空,也不知踩了什么机关,谷燕真成了自由落体。 “哎呦!我的屁股~~”谷燕真正扯着嗓子喊的痛快,屁股一痛,着地了。 头顶机关在‘吃’了谷燕真之后,就合上了。 拿手电往四周照了照,谷燕真不由得心里暗喜。 看这样子,是到了主墓室了。 也顾不得屁股跟腿的抗议,一颠一簸的往主墓室里的石棺走去。 一般情况下,贴身陪葬的可都是宝贝中的宝贝。 嘿嘿……这下赚到了,谷燕真想,先捞几样明器,出去了也不枉在生死边上走了一遭。 还好,石棺没有扣死,就是有点沉,谷燕真费力的推开石棺棺盖后,懵了。 谷燕真不觉深吸一口冷气……天啊,怪不得刚才那种极数的粽子都不敢过来,原来粽子祖宗在这。 棺材中的男人尸体完全保持着身前模样,笔挺的剑眉下,一双眼睛轻轻合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打着弯儿的扇子,高挺的鼻子还有完美的唇形,每一处都像艺术家的巧夺天工。 红色的长发散在身下,白皙的皮肤在光与黑暗的冲撞反衬下,隐隐烁烁,泛着银白的光,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这位美到极致的人,容貌间透着股坚毅,属于男性的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即使双目紧闭,沉睡着,也非常鲜明。 ……是西域王子吗?是不是亲吻他,就会苏醒?…… 谷燕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心底好好的检讨一番后,尽量将视线从绝美的俊脸上移开。 ……这是什么样的防腐技术呢?…… 石棺里没有任何陪葬物,连男子身上也是,除了一件白色印有龙形暗纹的长衫,什么也没有。 谷燕真有些失望,不过,能将尸体保存的这么完好,嘴里肯定含着防腐的宝贝。 比如庇灵珠、长生玉什么的,这些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价可敌国啊! 可是…… 谷燕真伸手几乎贴上男子的脸颊,然后速度收手。好冷…… 思想游离一会儿之后,指尖停在男子的嘴唇上,轻轻的描画过男子的唇形。 “抱歉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玩意儿你留着也没用,给我当见面礼吧!”想到拿出男子嘴里的宝贝,保存完好的男子就会立马变成一堆白骨,谷燕真竟有些下不去手。 “大不了,你投胎做了人,我给你做老婆嘛!”谷燕真下了狠心去掰男子的嘴,要真的嫁给这样的男子,好像也不吃亏。 掰开男子的嘴,谷燕真一手捏着男子的下颌,另一手伸到男子的嘴里,一阵搜刮。 ……不对啊!怎么没有?…… “不会在肚子里吧?”老天,祸害这么俊美的男子已经够心疼了,还让她将男子开膛破肚?学粽子大爷? ……也不对,防腐的宝贝都是死后被放进嘴里的,死了的人不会吞咽,宝贝一般还在嘴里,或许滑到喉喽里了吧!…… 谷燕真想着也对,就伸手勾住男子的脖子,将男子拉着坐起来。 想让男子低头,拍拍他的后脖子,把宝贝拍出来。 石棺有点高,站在外面受不得力,谷燕真索性卸下包,翻进棺材里面。 这一靠近,谷燕真就有些面红耳燥了,虽然男子是‘死’的。 但他面润唇红,一点都不像死人,跟睡着了一样,还是这么的俊美,零距离的靠近。 谷燕真从来没有跟陌生男子这么亲近的待过。 “花痴啊你!谁你都哈!”谷燕真觉得自己很花痴,连死人都不放过,真是比魔鬼还魔鬼。虽然她这话要说出去,那一大票脑残粉都要吓坏了。 尽量与男子拉开距离,一手拖在男子身前,往男子的后脖子上拍了两把。 “咦?”不会真的吞肚子里了吧? 谷燕真扶男子坐好,为了看的清楚,谷燕真跨坐在男子的腿上,与男子面对面拿着手电筒,掰开男子的嘴,仔细的照到里面看。 ……没有唉!“真是奇怪!”看来白折腾了,除非开膛破肚了。 谷燕真嘀咕着,突然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瞪大了眼睛,正对上男子如血般赤红的双眸。 什么时候……睁开了…… ……起……起尸…… 谷燕真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僵硬根本动不了,更别说男子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臂。 ……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谷燕真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千百遍,尸变的例子那么多,她居然毫无戒备的钻进人家的棺材里。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活该啊!活该啊!~~ 不过,妈的我还没拿他东西呢,怎么突然就起尸了,事前也不给人家一点反应,我的个小心脏啊! 黑驴蹄子在背包里,而背包在棺材外面搁着,现在就是将黑驴蹄子放到她手里,估计也没那个能耐塞到男子嘴里去。 “不……不好意思,我……走……走错地儿了。”嘴唇打着磕巴,说完话谷燕真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男子除了握着谷燕真的双臂,没其他反应,想到这一点,谷燕真琢磨着,有时候尸体的确有这种反应,估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帮他了了心愿,就会松手了。 “我们打个商量,你放我出去,我帮您完成心愿,你看咋样?”谷燕真笑了笑表示自己非常有诚意。当然,得先看是什么心愿了,谷燕真力不所及的,她也没招,关键是‘先放她出去’。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男子一直一个造型,文思未动,一双漂亮的黑眼直直的盯着谷燕真。 “咳……呵呵,你的腿麻吗?要不,我先起来?……”谷燕真感觉对着男子自言自语的感觉居然很熟悉,像是很久以前也这么干过。 见男子依然没动,谷燕真抬起了屁股,想掰开扣在手臂上的两只手,跳出石棺。 距离近,起的也猛,居然整张脸撞到男子的额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谷燕真一边揉自己撞痛的额头,一边连连道歉。 丝毫没注意到,男子因她这一撞,神情丰富了许多。 直到嘴唇被咬住…… ……啊!别咬我啊!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谷燕真心中大喊,紧闭着双眼,挣扎的同时,也极力扫除着脑子里那些个可怕的景象。 像什么尖尖的舌头上面带着倒刺,穿透后脑…… 或是长长的舌头直接伸进她的肚子里,勾去她的心肺当点心…… 可是,久久的,都没有预料当中的痛感。 反倒像是……像是在接吻??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没接过吻,但电视里常有这样的小片段。 ……不是吧!先奸后杀?不用这么狠吧?…… 这叫个什么事,人家是奸……尸,我是被尸……奸! 果然现在什么事弄个被字就很恐怖。被精神病啊,被死亡啊! 谷燕真一个大力想要推开男子。 呀吆喂啊……要吃就一口咔嚓了,死个痛快……虽然与这么俊美的男子接吻是件挺不错的事,但男子完全没有体温,是‘死’的啊!那宝贝一取出来,就是一堆腐水臭肉,想来就恶心透顶! 谷燕真可不想被一具冰尸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就算他生前长得再帅那也不行啊。 谷燕真使力,男子也使力,只是一个推一个扣着。 一来二去,谷燕真发现自己不但没挣脱,反倒被压到在石棺里。 从起先只针对嘴唇的举动,渐渐的移向了脖子。 ……娘的,你咬吧!最好一口气吸干了血,死个痛快!…… 想到吸血鬼,僵尸什么的,谷燕真心想:最好一口将脖子咬断,她不想变僵尸去祸害别人啊! 可是,男子突然伸出舌头在谷燕真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 谷燕真颤抖了!丫的,你个粽子不咬人杀人学那些无聊的文艺青年调情是个什么意思!? 赤红的双眸像是看透了谷燕真的心思,静静的看了谷燕真两秒。 谷燕真只觉得一个激灵,好像有一股电流从脖子那里迅速的传遍全身。 这种感觉谷燕真从未体验过,很奇怪,奇怪到心底一阵阵的燥热起来。 男子不客气的将冷如冰块的手伸进谷燕真的衣服里,被冰凉光滑的手触碰着,谷燕真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天啊! 谷燕真虽然未曾经历过,但隐约也知道,那些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但是,谷燕真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又被整个扣在石棺里。 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没有退路。 “住住住手……”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背,碰到的居然是个色粽子,谷燕真知道,被色鬼缠身后,会被吸干阳气,然后变成干尸。这种事在爷爷书房里的一本旧书里见过,没想到会被她碰上。 想到男子俊美的容颜是靠吸收人的阳气维持,谷燕真心里一阵心寒。 男子对谷燕真的反抗根本不理会,自顾自的忙活着…… 等谷燕真从自己的思想世界里转回来,两人已经裸呈相见了。 “啊~~~~”手电就在石棺里,放在身边,看见男子的裸身,那个巨大冰冷的小弟弟……让谷燕真大受刺激。“哇呀啊呀啊哟……你那货不是小JJ是石头吧石头吧石头吧……我是人类我受不了了啊啊……” 但她的尖叫,很快淹没在噬血的深吻里…… 那双本来冷酷之极的血眸里微微闪过一丝笑意…… 你妈的,你强抱我还要笑。谷燕真炸毛了,你咬,好我就回咬,妈的,你当我的牙齿是摆设啊。 狠狠的一张嘴,用力的咬住男人的唇,用力的咬,男人微微一动,并没有缩回自己的唇,任着谷燕真用力的咬直到出血,血一直浸渍着两个的唇,从这张嘴里流出那张嘴里,相互的交融着……似乎这鲜血里有一种甜蜜的镇定的东西,让谷燕真微微有点失神了! 但粽子似乎是更兴奋了,他一边用力回咬着,一边将更多的鲜血吸入口中…… 这是一场残忍血腥又不失激情的性事,盗墓世家新一代传奇性的年青掌门人被无情的粽子爷凌辱鞭挞着……妈的,那些AVGV都是骗子,这种事情,完全只痛根本没有快乐啊! 也许是这货的那玩意儿尺寸太惊人了吧! 第二章、六年后——恶魔宝宝嚣张妈咪 六年后 “来了,来了……” “是哦!好期待哦!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是啊!中国古玩协会最年轻的奖赏家,听说他的财富在全球都排的上名号!” “哇!我还以为是传奇故事呢!看来是真的,我在财经频道的名家访谈里看过他,真的真的好帅哦!” “天哪!他居然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有钱人,连爱好都不一样,收藏古董!天哪,随便一个拿出来,我们一辈子都买不到,可他两年来从我们公司买走不少东西……” “是啊!不过听说他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呢!” “那有什么,你没见公司负责接待他的那个叫谷燕真的收到的礼物吗?大到古董项链,小到午后甜点……真是无微不至,让人感动。况且两年来,很少有他的绯闻啊!” “呀!来了来了,快点,我的妆好着没?衣服……衣服……唉!帮我看看……别急呀!等等……” 一阵骚乱,几乎所有的女士都姿态优雅的出现在了入口两侧,像是等待王子的洗礼一样虔诚。谷燕真本来就在门口,被涌过来的人群一挤,直挤到墙根,灯光照不到的死角。 看着大量涌到门口的人,谷燕真好奇的踮起脚,但前面的人墙太厚,什么也看不到。谷燕真心里琢磨到底是谁啊!这么大派? 觉着无聊,谷燕真拉着儿子,退到墙根的椅子上坐下,心想:就是三头六臂到了这儿不也得进门,进了门,自然看的到了,有什么可急的! 那次古墓之行后不久,谷燕真发现自己怀孕了。 打掉孩子继续做来去潇洒的谷家大小姐,还是跟爷爷摊牌,冒着多重质疑,留下这个没爹的娃。左右权衡之后,谷燕真做了第三种选择,离开谷家,一个人来到陌生的A市。 六年了,刚来A市时,谷燕真的小日子过的还挺美,买了房子,买了车子,又雇了保姆生完孩子带孩子。这种奢侈的生活过了近四年,等她发现钱包见底的时候,才意识到,她已经不再下地倒斗了,没斗可倒自然没有换钱的宝贝。 那么……以后的日子咋么着落。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谷燕真也没着急,琢磨着找份工作,一年拿上几十万,日子凑合着也能过。可惜,从来没给别人打过工的谷燕真谈了几家用人单位后,傻眼了。 没文凭(离家的时候只带了张银行卡与身份证),没工作经验(土夫子的光荣历史本身带着面纱,不能张扬的),那些公司给她定的工资在800—1500之间。 有没有搞错,谷燕真给保姆的工资比这翻倍。连来到A市后联系到的好友苏瑾也非常吃惊,不过人家吃惊的是:谷燕真,你外星来的吧! 谷燕真一个脑袋两个大,看着嗷嗷代哺的儿子谷晨焱,谷燕真最终下了决定,辞退保姆,找了份可以拿提成的工作。虽然底薪只有一千,但这家公司主要做古董交易,这是谷燕真的强项,随便拿个东西出来,还能逃过谷燕真的火眼金睛?况且公司头儿付总,还非常诚恳的承诺:干的好了,随时涨工资。 可惜啊可惜啊!直到两年后的现在,依然涨薪无望。 谷燕真穿着露背的黑色长款晚礼服,像黑精灵一样,高贵典雅。墨石一样的黑色礼服将她雪白的肌肤衬的莹莹嫩白,一入场就成了今天美丽的主角。但从她苦着的一张脸上来看,她有多么不乐意。 是啊!乐意才怪,说是公司年会上大家一起讨论薪资调整的问题。可到了现场,居然成了与VIP客户的互动。谷燕真推辞了第五位男士的好意靠近后,拿起一颗草莓,塞到嘴里,食之无味,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 “妈咪,要不我们回家吧!”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的谷燕真的儿子,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非常理解谷燕真的苦恼。说实话,宝宝长得太可爱了,粉雕玉琢的婴儿脸,机灵的黑眸,永远含笑的小模样,加上粉嫩嫩的萌态,走到哪都是焦点,在这里不是有这个阿姨那个姐姐摸摸亲亲,宝宝表示鸭梨山大。 ……哎?对哦!……付总不让提前离席,但腿长在她身上,她可以选择溜走啊! “焱焱,我的宝贝儿子,准备开溜!”谷燕真亲了一口儿子,伸手刮了刮谷晨焱的鼻子,贼贼的笑了笑,又四周看了几眼,客户还没来全,活动要等到客户来全了才会开始,现在大家都三两成堆的或站或坐聚在一起闲聊,似乎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谷燕真拉起儿子的小手,冲儿子打个眼色:“走。” 一大一小两人,谷燕真提着裙子,谷晨焱学样捏着裤子,都缩着脖子,冒着腰,顺着墙边,尽量缩小目标,慢慢的向门口靠近。 “各位同仁,大家晚上好!……会议结束后,宣布今年的薪资调整计划,早退未来者,不再涨薪范围内……”无奈的唏嘘,兴奋的掌声,很显然,同事们对付总的伎俩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已经迂回到门口的谷燕真,听到这话,立马停了脚,转身、挺腰、抬手、鼓掌……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外加暖阳一样的笑容,实在看不出她前几秒还打算遁走。 谷晨焱没听某人的发言,眼看着到了门口,正庆幸着。突然一鼻子撞在临时停脚的谷燕真身上,抬头一看,谷燕真已经是标准的礼仪式微笑了,鼓掌的手,还伸下来,不着边际的将谷晨焱拨转个身,也对上讲台。 ……各位来宾,宴会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炮花响起,优雅的舞曲将整个宴会带入了正题。 “谷小姐,可以与你跳第一支舞吗?”一只修长的手,以优雅的姿态伸展在谷燕真的眼前,来人微微欠身,一派儒雅,绅士的举动换来一阵阵来自四面八方的唏嘘声。 “柳松?”谷燕真突然有种掉进陷阱里的感觉,一向抠门的付总怎么会举办这么奢侈的宴会?还好意的送她礼服,说什么优秀员工的福利?这都是这位古玩协会最年轻最有才干的柳松,特么最有钱的柳松授意的吧! “正是区区在下。”谷燕真愣神的时候,柳松托起谷燕真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谷燕真头皮发麻,想要抽会手,却被柳松一把握住,快速的带进了舞池。谷燕真还发现,这第一支舞,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哪!这什么情况啊!……谷燕真在心底把付总骂了个遍。可整个宴会厅,都熄了灯,只有一束光斑追随着两人的舞步,谷燕真有些无措,现在要推开柳松,那她的工作和一整年的奖金可就泡汤了。 咬咬牙,忍了,不就是跳支舞么? 谷燕真掌握了主动,利索的踩着舞步,转身,跨步,一曲尽,众人都为这天人一般的舞姿所折服,关键是跳舞这两人。 女的身材高挑,姿态优雅,小巧的脸颊上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美到极致,让人不仅心生……此女只应天上有……的念头。 而男的,举手投足,随意的一个回眸,从那窄长深邃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眸光,很轻易的,就能让美女们怦然心跳,为之痴迷。 总之,自从两年前,柳松从谷燕真手上买了一对黄玉的酒杯,听了谷燕真关于酒杯的说辞后,便迷恋上了谷燕真。谷燕真在公司里的业绩,有近一半都是柳松消费的。 “好了,舞也跳完了,我就不打搅了。”音乐停止后,谷燕真立马与柳松划清界限,有些生气的瞪着柳松。 “我很乐意被谷小姐打搅,不如……我们再跳一支?”柳松看了眼四周,笑的很得意。舞池里已经有几对情侣在跳舞了,而大多数人还站在周围,呈观望状态,有点像饿着的狼,等着谷燕真与柳松分散,然后分开攻击。 谷燕真倒吸一口气,那几个之前跟她套近乎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貌似她的麻烦一点不比柳松的少。 “妈咪,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守望许久的谷晨焱,看着妈咪有些无措,便跳出来给谷燕真解围。 看到儿子,谷燕真眼冒光彩,高兴的伸出手:“当然……” 话没说完,伸出的手已经被以个头优势领先的柳松握住,还若无其事的淡笑道:“非常荣幸!” “放手!”谷燕真咯噔一下,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一声可没收住音,结果宴会众人都看向这边,尤其是付总那双眼睛,相对具有杀伤力。谷燕真看的直打哆嗦,不给付总面子,就是不给奖金面子,犯不着为了跳一支舞跟钱翻脸,这么想着,谷燕真也就随波开跳了。 只是,这第二支舞与前一曲不同,更随意,不用那么多花样,其实就是男男女女惬意的拥抱着随着音乐扭扭身子,很适合情侣之间的互动。 柳松一点不在乎多点这种互动,舞到一半,手就不规矩起来:“这件礼服穿在谷小姐身上真合适。”柳松看似笼统的瞄了眼谷燕真被黑礼服包裹的凹凸有致的身子,嘴角明显的弯了起来。而他的手,也像是抚摸礼服面料一样慢慢往下滑去。 被抢了舞伴的谷晨焱,并没有放弃‘妈咪营救’计划。他与几个小孩子一起,也绕在舞池边上手拉手跳舞,眼睛却时刻注意着谷燕真这边的情况。 看到柳松的手开始不规矩,谷晨焱就趴在小伙伴们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一伙孩子从舞池里横冲直撞,哈哈笑着来回跑,谷晨焱‘不小心’的撞到柳松与谷燕真中间,本来计划将两人撞散。 眼看那炮弹就要撞到跟前,不料,偏空生出一只修长大手,有力的扣住了小脑袋,柳少还非常‘礼貌’的说:“不能乱跑,摔倒了妈咪会担心的。” 谷晨焱冲柳松做了个鬼脸,快速的跑开,心说:虽然没撞开,也没让柳松的小动作得逞,不算没收获。 可收回手的柳松,若无其事的将手直接落在了谷燕真翘起的臀部。谷燕真只觉心头咯噔一下,头皮发麻,想要退开,却发现柳松握在她手上的另一只手收的更紧,挂着儒雅的笑,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快速的拉紧。 谷燕真也是练家子,打落的粽子没有一百,也有二十,那会容得柳松这么放肆,手腕一转,轻巧的挣脱,一个侧身后退,快速稳健的退到柳松伸手可及的范围外。 柳松似乎有些吃惊,但依然笑看着谷燕真,微点了点头:“谷小姐好身手,不如去喝一杯?” “你……”谷燕真被柳松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表情,一眼瞪过去,眼角余光却扫到正在对这边行注目礼的付总。“呵呵,喝酒?可以,当然可以。”该死的付老头,等发了奖金,我要是再多干一天,我就是你孙子。 谷燕真脸上撑着笑,嘴里却咬着牙,呼吸粗重而绵长,正在暗暗顺气。谷晨焱发现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强悍,不是软角色,就开始换戏路,以买萌为主线。 一会过来,大眼眨眨:“妈咪,我想上厕所。”柳大少眼一扫,手一挥,就有资深秘书过来帮着处理。 一会过来,小脸涨红:“妈咪,我鞋带松了啊。”于是柳大少再不愿意也得放人家妈咪去给孩子系鞋带哦。 小会过来,小嘴微抿:“妈咪,我想吃东西。”柳大少再叫秘书帮着,可小东西不愿意:“只有妈咪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于是柳大少只能赔着这母子一起去研究食物。偏生只要一停下来,就有一群人想和柳大少说话,于是,又失去目标,再次寻找中。幸好今天他带了够多人手,一直缠着谷燕真,特别是有付总帮着,谷燕真不看人面看钱面,一直也没走掉。 直到宴会结束,谷燕真越来越深信这个宴会是柳松出资授意举办的。虽然有谷晨焱时不时的来救救场,柳松并没有吃到什么豆腐。 但付总一句:“小谷啊!柳总醉了,你负责将柳总安全送回家。”还直接将柳松塞到谷燕真的车子里。 谷燕真都快气炸了,但很显然,这都是事先预谋好的,眨眼间,宴会厅里的人都褪了个干净。还出来几个清场的,甚至连酒店里的客房都满员了。 上到车里,谷燕真哀怨的看一样后车坐上,瘫倒的柳松,气不打一处来。 “妈咪,要带这个叔叔回家吗?”一向孩子王一样的谷晨焱,今天吃了不少闷亏,正琢磨着要是带回家,如何整治。 谷燕真看了眼,叹了口气,好吧!谁让她知道柳松家的位置呢!对客户的了解应该全方位,因此她知道所有VIP客户的基本情况,其中就有家庭住址。 谷燕真踩了油门,半个小时后,到了柳松所在的高级住宅区,本来想将柳松扔到保安室,结果一向对通行车辆严格查对的保安,看到谷燕真的车子后,问都没问就解了门禁。 唉!谷燕真叹口气,琢磨着跟保安多费唇舌,还不如直接将柳松送进家呢!他们家有佣人在,摁开了门铃就OK了。 可惜啊可惜!谷燕真又失算了,不但没人开门,她费劲从柳松身上搜到钥匙,开门后整个别墅都黑漆漆的,一个人没有。 让谷晨焱一个人在车里等着,谷燕真扶着柳松进了门,也没打算送他进卧室,看到客厅里的沙发就奔了过去,心里琢磨着。付总不至于再挑出什么刺吧! 奖金啊!八万六的奖金,辛苦了一年的结晶,与月工资一千相比简直是天文数字的奖金,一定不能克扣啊! 拖着足足高了谷燕真多半个脑袋的柳松,瞅准沙发,就往下扔。 “啊!”谷燕真惊叫一声,柳松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正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这一扔,连她自己也摔进沙发。 两人在沙发上弹了一下,直接掉在地上。 而柳松整个爬在谷燕真的身上。 谷燕真使劲推,推不开,火大的想要揍人,进来前,她想过柳松可能借酒发疯,但谷燕真练过武,对付个醉汉,还是相当有把握的。只是忽略了两人的重量差异,柳松就跟个大称砣一样压的谷燕真连喘口气都困难。 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谷燕真就是想往两边移也没地儿。 “柳松,柳松?……”谷燕真挣脱不开,就冲着柳松的耳朵吼,虽然她不是天生的大嗓门,但贴着耳朵喊,只要柳松耳朵受不住,就是醉着也会往后缩,那样的话,谷燕真也就能起来了。 “真粗鲁。”突然,谷燕真的嘴被一只手捂住,耳边又热气吹进,一声不温不火的声音,带着几许胜利的骄傲,让谷燕真整个绷紧了身子。 ……被……被彻底耍了,连酒醉也在算计内…… “呵呵,柳松,地板好冷啊!先起来行不?”谷燕真脑壳充血,差一点就要爆发,却生生的压下火气,好气的说道。她遇到的变故太多,早就不是冲动热血二B小青年了。能忍则忍,以退为进什么的,她太熟了。 “很快……就不冷了……”黑暗的别墅里,谷燕真好像看到了挂在柳松嘴边,带着邪恶的笑,不由的一个哆嗦。而柳松另一只空中的手,已经伸到谷燕真的身后,挤进地板与谷燕真的身体之间,摸索着去拉谷燕真礼服裙后的拉链。 “啊!~~”嘴被捂着,谷燕真的喊声变成了闷哼,只听耳边柳松说:“作为回礼,我会让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不要,不要,啊啊~~~…… 谷燕真心里苦叫连连,不用这么悲催吧!六年前被男人强一次还不够?六年后还来第二次? 她的人生也太特么的悲惨了吧!强抱也会成为习惯性吗!? 别墅外,谷晨焱坐在小QQ车里,左等右等,等不来妈咪出来,有些担心,便自己开了车门,往妈咪进去的那个门里摸索。 还好,门开着,可是…… 为什么里面黑漆漆的,不过谷晨焱自小对黑暗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即使没有光线,他也能看到屋里的景象。 听到沙发后面有动静,谷晨焱心中一慌,不及多想便跑了过去。 再看到柳松的手捂着谷燕真的嘴,还死死的压在谷燕真身上时,谷燕真牙缝里发出些唔唔声…… 虽然身手不错,但显然柳大少也是练过的,加上男人精一一虫上脑,力气奇大,她一直还真的没办法逃脱。 谷晨焱暴怒了,眼睛一咪,眉心发热……几步跑上去,一把扯了柳松的腿就往后拽,这一拽虽没拽出几分,柳松却立马弹跳起来。 回身瞪着坏他好事的人,看到是不大点的谷晨焱时。柳松不淡定了。 他是想做坏事,但还没无下限到在一个孩子面前做!而且小孩子手里拿着是什么?! 那种细小的孩子用的玩具小枪是做什么的! 还没有想好。谷晨焱立刻开枪连发,几乎是无声的枪里射出无数细细的毛毛的钢针。柳松翻身就闪,从他的身体反应看来,他是一点没醉的。 可是想不到小小的孩子,枪法那么好,手微微一抬,跟着他只觉得身体微微发麻。 “焱焱!”谷燕真终于呼吸到足够的氧气了,看到儿子时,又惊又喜,几步过去护在怀里,她感觉谷晨焱的身子又在发烫了,她很害怕自己的儿子那种特殊的体质被柳松发现,急着就走…… 谷燕真抱起谷晨焱,出门时有些不甘心,又回头狠道:“姓柳的,今天的事如果再有下回,我会杀了你……像对待古墓里的粽子一样!” 直到谷燕真开车离开,柳松依然站在原地,脑子有些懵。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深刻的感觉到谷燕真最后一句话,是带着笑的,让人闻之心震的笑。 还有……粽子? 柳松虽然没下过地,但喜好古玩,多少也知道些行话。回想以往谷燕真灵活的身手,敏捷的反应,以及随便拿个古玩,就能辨别真伪出处,比他这个专业鉴赏家都在行。 这些足以证明谷燕真不简单,但他没想到,谷燕真是…… 柳松绕,嘴角弯起了高高的弧度。 ……这样的女人,够胆量,不错…… 不过,呀啊,屁股好疼,不知道被那孩子射进那么多玩具针会怎么样?!赶紧找医生。 不过,柳大少不知道,得罪了谷晨焱的人,光是找普通医生是救不了了的。 、、、、、、、、、、、 A市古韵楼六层,谷燕真站在总经理室庞大到夸张的办公桌前,底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小谷啊!那套紫砂壶分明是康熙爷用过的东西,你怎么能说成是赝品呢?你知道这么说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吗?”有些中年发福的付总,包子脸上两颗豆子眼凶巴巴的瞪着谷燕真。 谷燕真半天不啃声,付总越看越来气,一巴掌拍在松木办公桌上:“三十万,整整三十万啊!”打水漂了。 “恩?”低着头的谷燕真一个激灵抬起头,有些懵,脑子一转,看向付总:“副总,我先出去了。” 付总一愣:“走?……谷燕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付总蹭的一下站起来,圆鼓鼓的身子隔着办公桌,居高临下的看着谷燕真。 ……说话?说什么?…… 付总起身的一刻,谷燕真快速的将手机缩进袖筒里,下午她的儿子谷晨焱就读的幼儿园有亲子活动。 六年前那一出惊心动魄的“人鬼大战三百回合的肉片”后,她生了下一个可爱之极的儿子谷晨焱,开始多少是有点心里毛毛的,可是儿子天真无邪的样子一天天的赶走了心里所有的阴影,让谷燕真真心接受并爱上了现在的生活。 今天早上谷燕真答应儿子,中午过去带儿子吃肯德基,然后一起去幼儿园。 时间差不多了,她是来请假的。难道除了嫌她请假还说了其它什么? 付总嘴碎,公司里没人不知道。 谷燕真一直觉得,你爱叨叨就叨叨,又不费我的口舌,只要到发工资的时候别差钱就成。 嘿嘿,再说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付总说归说,谷燕真可没打算老老实实的听那些废话。 这也怪不得谷燕真,谁叫付总没事将办公室装修的跟法院,跟冠军台一样呢! 本来就厚重的暗红色松木办公桌,放在足有三十多公分的高台上,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又是那种可升降的半躺椅子。付总圆鼓鼓的身子坐在椅子里,总是后仰在大靠背里。 从谷燕真站立的位置来看,根本看不了付总的半个脑袋,光秃秃的脑袋顶儿倒是看得清楚。 “副总,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是要花医药费的。”谷燕真摸摸耳朵,顺带将蓝牙耳机错开位。 付总爱财如命,一听要花钱,生生的将冲冠的怒火压了下去。 长长的舒着气,重又坐下,停顿了足有两分钟,才‘心平气和’的说:“小谷啊!我不是说你,就像那个紫砂壶,人家出三十万,为什么只卖三百块?你这不是成心让我挨堵吗?” 付总苦口婆心,见谷燕真又低了头,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但公司也有公司的不容易,我不能老做亏本的买卖,对吧!这次的事,就拿你去年的奖金抵吧! 你知道,那不过是杯水车薪,上次的青铜酒盅还有玛瑙项链……那都是好东西,可你……” 谷燕真见付总坐回去,就又不着痕迹的将蓝牙耳机归了位,不过声音放的小,这会儿倒是听到付总的话了,不过有一句非常刺耳。 “拿奖金来抵?”有没有搞错?底薪每月才一千块,去年的奖金可八万六呢! 谷燕真本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原则,将谷晨焱送到市内最好的幼儿园里。 这几年,基本都在啃老底,去年业绩好,谷燕真还想趁年轻好好干几年,多攒点钱,为谷晨焱谋个好未来。这倒好,一句话说扣就扣,太狠了吧! “唉!小谷啊!你也要理解我这当领导的苦心哪!要是其他人,直接让滚蛋了……”付总恨的牙痒痒,谷燕真对她就像优质鸡肋。 留着用吧!谷燕真总是将一些他非常看好的东西廉价‘处理’掉。 不用她吧!谷燕真又的确是古玩行家,要不是谷燕真,上次那对翡翠镯子,可卖不了五十万那么高的价。 “呵呵,小谷啊!我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仔细考虑后,才做的决定。……想拿奖金还不简单,如果你能将那个琉璃盏卖个好价钱,奖金给你翻倍提。”付总一想到那对儿翡翠镯子,心里美滋滋的,五十块钱买回来的,卖了五十万……唬唬唬~~~要是每天都有那样的好事就好了。 谷燕真实在无语了,考虑的真周到,琉璃盏?哼,就那破玻璃碗,十块钱一个,去古玩市场转一圈能逮一篮,居然还想卖个好价钱,真是……无语。 “副总,我这人懒,在一个地儿待的久了,就不爱挪地儿。但您要这么说……扣了奖金,一年一万二……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怎么过?……”谷燕真有些生气,但想起儿子,忍着最后一点耐心,看着付总,怎么着这奖金可不能少,八万六啊!她的血汗钱,不知费了多少嘴皮子才磨出来的。 “不是说了吗?那个琉璃盏你要是能卖个百八十万,给你单提。”付总稍微往前探了探,谷燕真对古玩了解程度别说公司了,就是整个业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有她在,付总就不怕吃暗亏。付总私下里也打探过,不少人想挖墙角,但谷燕真或许真如她自己所说,懒,不爱动窝吧! 但是话到这里,付总也有些担心了,不过,他才是领导,一点不想被谷燕真的气势比下去。 “就那破玻璃碗?……百八十万?……”谷燕真伸手扶额,实在汗颜,她是销售,不是骗子。十块钱的玻璃碗要冒充古董卖百八十万,在古玩市场这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要看东西啊!那个玻璃碗一看就是水货,真是异想天开。 谷燕真的不屑无语,让付总非常不痛快,脸子一沉:“就这么定了,出去吧!” “真决定了?”谷燕真抬头挺胸,直视付总一双豆眼,谷燕真茶色眼眸压的窄长,漂亮的眼睛透着凌厉的光。 付总一晃,赶紧将头转向一边,心虚但却不想失了面子:“决定了!” “好,很好~~~”谷燕真快速的往办公室里扫了一眼,突然跳起来,一个飞踢……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付总大惊失色,借着椅子上的滑轮快速的往后缩去:妈呀!要打人了。 “垮嚓~~”一声脆亮的碎裂声,立在办公桌一头,乾隆年间足有一人高的青花瓷,碎了一地。 “……谷……谷燕真!”付总猛吸一口凉气,脸都绿了。这个青花瓷可是珍品啊!这么大个还保存至今,别说是市内了,就是整个中国也不见的会找到几个。 “不就是奖金嘛!姑奶奶我还不要了,拜拜!”谷燕真笑着看了看碎了片的青花瓷,将帅气的短发往耳后豁了豁,露出蓝牙耳机,转身,一边悠闲悠闲的出了门。 刚出门,就听到身后,“垮塌”一声,接着是付总“诶呦”一声惨叫,似乎摔的不轻。 谷燕真挑了挑眉:活该! 、、、、、、、、、、、、、、、、、、、、、、、 下午幼儿园里亲子活动,孩子们玩的很开心。 开始谷燕真见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陪着,还担心儿子会因此而自卑呢! 结果,谷晨焱一点奇怪的举动都没有,好像他天生就不该有爸爸一样。 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谷晨焱睡着了,在座椅上睡的舒服。 连苏瑾打电话过来,都没醒。 正好,好久没有聚聚了,谷燕真也有好些话想找人唠唠。 苏瑾是谷燕真高中时的同学,以前是一个宿舍的,关系很好,后来上了大学就淡了来往。 没想到六年前谷燕真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会碰到苏瑾。 生儿子那两年,谷燕真在家待产坐月子,苏瑾一有时间就来陪她。 慢慢的淡掉的友谊又回来了,现在谷晨焱长到五岁,除了谷燕真,苏瑾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到了苏瑾家,不等谷燕真上手,苏瑾先拉开后车门,轻轻抱起了谷晨焱。 谷燕真轻轻一笑:“赶紧找个人嫁了,自己生个。” 苏瑾瞥了一眼,正要张嘴反驳,见怀里的小人儿扭了扭身子,就赶紧住了嘴,凑到谷晨焱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转身道:“别那么多废话,快进来。” “最近怎么样?”坐电梯上了八楼,苏瑾将谷晨焱抱到卧室放好,又轻轻关了门。见谷燕真抱着个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些反常。 “唉!流年不利,我把老副给开了。”谷燕真叹了口气,像是吃了亏,可怎么看怎么不像受委屈的样。 “恩?你辞职了?……”苏瑾找谷燕真来,其实有其它事跟她说,这么一听,谷燕真说的事可严重的多。 “恩,不干了。真想再去当回土夫子,一次赚个够本,以后也不用给人打工,磨嘴皮子。”谷燕真眼光闪烁,一提到以前的行当,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着光彩。因为生了宝宝,一直没办法下地,现在的谷燕真,真的手痒痒心痒痒啊。 苏瑾是懂不得,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老喜欢往死人墓里钻,可谷燕真眼睛里的光彩是无法掩饰她对哪行业的痴迷的。 只是……这几年为了谷晨焱,谷燕真放弃了很多。 曾几何时,苏瑾以为谷燕真会和夏末夏公子终成眷属,没想到,六年前苏瑾见到谷燕真不但落单了,还怀着孩子。任苏瑾怎么问,也问不出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 苏瑾一直问是不是夏末的,谷燕真被问的烦了,居然说:谷晨焱的爸爸是个大粽子,你信么? 那副无赖玩笑的样子,苏瑾怎么会信,就这句话本身也绝无可能啊! ……行了,我也不问你了。……苏瑾放弃时,谷燕真却说:不是夏末的。这话说的诚恳,苏瑾深信不疑。 不过能让谷燕真连家都不敢回,还放弃那么喜欢的倒斗事业,这里面肯定有很多原因。 “提到土夫子……我今天在机场看到个人。”苏瑾是一家建材公司的经理助理,今天去机场接个客户,却看到了一个人。这也正是今天找谷燕真过来的原因。 “机场?那地方看到个人不稀奇,看不到人才稀奇。”谷燕真正在琢磨着刚才的想法,或许真该重操旧业,去一次就成,拿上几样趁手的明器,以后她们母子两就不愁吃穿了。其实以前她也算有钱,可是她一向花钱没计划,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后,立刻逃家到这所城市,又买房子又买车,一轮花下来,钱见底了,却发现自己暂时没办法从事旧业,孩子三岁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她这才委屈的找了这么个工作。 “正经点。”苏瑾夺过谷燕真手里的遥控器,关了电视,非常严肃的看着谷燕真。 谷燕真眉头一皱,又快速舒展,坐直了身子,陪笑道:“您说,我听着。” “夏末,我看到夏末了。”苏瑾想起机场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心跳有些加快。 “……恩?你怎么会认识他?”谷燕真非常吃惊,一个是高中同学,一个是大学同学,这两人中间除了她这个联系,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会认识? “你忘啦!大一那年,我们Q聊,你提到最多的人就是夏末。我还以为你们两会修成正果呢!……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成不!……每次一提到这事,你就给我瞪眼,真是,我不都是为你好吗!趁年轻给谷晨焱找个爸爸……哎呀!行了,怕了你了。别瞪了,眼珠子出来了。” 谷燕真见苏瑾不再说,叹了口气,靠进沙发,心道:其实对夏末,好感是有的,但还没发展到定终身的程度。如果不是六年前……或许真的会如苏瑾所说,修成正果。 只是现在,谷燕真什么也不想,只要谷晨焱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就成。 第三章、重启的邮箱 谷燕真在家里窝了好几天,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幼儿园接送谷晨焱。 不过,她并不是没事做,相反,工作没了,快点找个工作是头等大事。 至少应该为接下来的生活做做打算,规划规划。 谷燕真坐在电脑跟前,六年前离开后就再没打开过邮箱。 输入了邮箱名称,也输入了密码,鼠标移放在‘确认登陆’按钮上,许久都没有动。 点?……还是不点?…… 谷燕真脑大如斗,这么久没回家了,不知道爷爷身子骨还硬朗不?不知道爷爷看到多了个身份不明的小曾孙会怎样?不知道爷爷…… 谷燕真真的好想爷爷…… 三岁那年,谷燕真的爸爸妈妈去倒斗,十几个人,一去不回。 自那后,谷燕真就一直长在爷爷身边。 虽然叔叔对她也很好,但谷燕真十三岁那年听到传言,当年父母的‘死’,与叔叔谷兆言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真是假,谷燕真都无法若无其事的与叔叔相处,渐渐地就疏远了。 可是爷爷是真心疼爱她的,谷燕真越想越自责,爷爷一定很伤心吧! 想到几天前在公园里见到的白发老人,手脚不能动,苦巴巴的坐在轮椅上晒太阳,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谷燕真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才看到有人来推走了老人…… 爷爷虽然练过武,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况且……爸妈当年到底去了那里?那件事,爷爷曾答应过谷燕真,等她有能力了,就告诉她始末。 从十三岁起,谷燕真就想查清楚爸妈失踪的原因,或许爸妈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只是被困住了,在等她去救。她也想证明叔叔是好人,爸妈的失踪与叔叔无关。 那些曾经的心愿,努力成长的目标,都因六年前……停滞了。 真的要这么下去吗?彻底的与过去隔离,不顾爷爷,不管下落不明的爸妈?不解开心底的疙瘩? 或许是时候回去了,回到亲人身边,回去重操旧业做个土夫子。 爷爷是个开明的人,一定会喜欢谷晨焱的,一定会…… 想起爷爷眼角慈祥的皱纹,笑着给儿时的她讲故事,谷燕真就禁不住想立马回家去见爷爷。 直接回去?谷燕真还没做好准备,至少该给谷晨焱找个合适的身份。 总不能告诉爷爷,是因为六年前去了趟墓穴,才有的孩子吧! 这简直……谷燕真自个儿都接收不了,闹不明白,怎么让爷爷理解。 以前,但凡谷燕真去倒斗,夏末必定会去,一来二去的,夏末在谷家也是个熟人。 那时候她与夏末是最好的搭档。 ……恩,先联系夏末,了解下情况。…… 谷燕真精神一振,不再犹豫的点了‘确认登陆’。 看着成堆的未开邮箱,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捏了捏手指,点开列表。 居然有两千多条邮件,发件人齐刷刷全是‘夏末’,偶尔蹦出几个‘谷文飞’。 谷文飞是谷燕真叔叔谷兆言的儿子,比谷燕真小三日,自小就以哥哥自居。 看到这么些邮件,谷燕真有些头皮发麻,被记着是件好事,可因被记着而让人烦恼就不是件好事。 谷燕真看了看,谷文飞发过来的最后一份邮件的显示时间是去年除夕夜。 “爷爷等你回家过年!”是谷文飞的风格,从不废话。 虽然只短短几个字,却让谷燕真心里酸做一团,过年不回家,让爷爷担心难过,真是不孝啊! 抹了两把眼泪,抽出张抽纸,擤了擤鼻涕,耷拉着脑袋。心道:爷爷,今年过年我一定回家陪您。 不知为什么,看到夏末的邮件,谷燕真竟有些手指发沉。 “妈咪,接电话,有人给你打电话,快接电话~~~”童稚的声音是谷晨焱的录音,谷燕真的电话铃音。 “喂?”看了时间都夜里十点多了,会是谁? “您好,是谷燕真谷小姐吗?”是个男子的声音,有些沉,很动听。 谷燕真眉头一皱:“谁啊!” “谷小姐,听说您在找工作,明天可以见个面吗?” “哦!你们公司招人?哪家公司?”谷燕真轻轻一笑,除了苏瑾,她没告诉别人她辞职的事。不过这种事也说的通,因为她对古董非常在行,这几年销售做的非常好,所以同行其他几家公司一直想挖她的墙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要不是付总扣着她八万六的奖金,谷燕真早跳槽了。 她辞职,有人主动找上她也说的过去。 “呵呵,谷小姐,您说个地儿,我们明天见面谈。” “好吧!就在永兴街木在茶屋见吧!”谷燕真心里挺得意的,嘻嘻,这现象好,证明她有着不错的市场地位。这家公司八成没多大名气,怕一说名字,她没听过不露面,才卖关子吧! 挂了电话,谷燕真的心情好多了。 摇了摇鼠标,退出频保,继续看邮件。 这一看,不得了,谷燕真瞪大眼睛足足看了五秒钟。 就在刚刚,夏末发了份邮件,夏末现在就在电脑跟前,给她发邮件…… 正在这时,收件箱列表自动刷新,又多出一份信。 是个陌生邮件,谷燕真顿了顿,先点开陌生邮件看了一眼。 “谷小姐,您好,这些资料你先看一下,明天我们见面详谈。” ……明天见面?……谷燕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到邮件末尾的联系电话时,懵了。 赶紧拿起手机,翻开来电记录,就是这个电话,发邮件的人就是刚刚打电话的人。 这邮箱是谷燕真的私人邮箱,六年不曾打开,刚打开就有人给她打电话,发邮件,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谷燕真突然感觉被透视了,像是有双眼睛在看着她,从不同角度看过来。 就像待在黑暗的墓室里,四周都藏着未知,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谷燕真有些生气,没点附件,直接回到邮件列表。 夏末刚发的邮件有跳到谷燕真的视线里。 谷燕真一直当夏末是最好的搭档,但毕竟女孩子心细,有些事情,她感觉的到,只是不想戳破那层窗户纸,影响了友谊。 六年的时间,本以为有些事早该淡了,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谷燕真想的那么简单。 谷燕真犹豫着点开了夏末的最后一份信。 “真真,你躲去那里了。几天后我要出趟活儿,据说挺凶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真希望临行前能看看你。……丫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别让人那么担心好不好,露个脸,证明你还活着。” 谷燕真心中一暖,接着就是酸酸涩涩,吞了苦汁的滋味。 如果说六年前装无知,那六年后的现在呢! 他们都不再年少,有些事不能再装无知了,也无法再若无其事。 谷燕真明白,对夏末只能止于很重要朋友的关系,再无其他可能。 点了回复,谷燕真犹豫了很久,敲打着键盘,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点了发送。 “你在那里?电话……”这速度太快了,点了发送几乎没到一分钟,就来了回复。 由于夏末的神速,谷燕真反而胆怯了。 这样真的好吗?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无法承诺什么…… 谷燕真越想越不知所措,后来索性趴在床上,盯着电脑发呆。 脑袋一挨着枕头,没多会儿,谷燕真就睡着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被记着很温暖吧! 这一夜,谷燕真一夜无梦,睡的特别踏实。 直到第二天早上,晨阳穿过窗户,照进屋子,谷燕真才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谷燕真的睡相一直不咋样,现在半个脑袋都挂在床边上。 有些充血过足,脑子懵懵的。 谷燕真往下缩了缩,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生物钟形成之后,谷燕真倒不担心会晚点。 稍作休息后,谷燕真起身出了门。 打算给儿子准备早餐,接着送他去学校。 好像一点烦心事都么有。 其实,谷燕真脑子里空空的,吃完早饭前,她也不指望记起什么。 “儿子,快起来,妈咪做了焱焱喜欢吃的煎蛋。”谷燕真轻轻揭开谷晨焱的被子,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总是蒙着头,钻在被子里。 小人儿扇子一样的睫毛动了动,脸蛋红扑扑的,两只小手张开放在脑袋两边,像个出手的婴儿一样合着小拳头。 谷燕真忍不住亲了亲谷晨焱的小脸蛋,要说睡懒觉,谷燕真以前绝对是无人能及。 但生了儿子以后,谷燕真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从蹒跚学步,到呀呀学语,谷晨焱每一个生长的阶段,谷燕真都不想放过。 每天早起,叫儿子起床,是从谷晨焱三岁进幼儿园开始,就有的习惯。 而且,谷燕真发现儿子的睡相真的很可爱。 就像睡在云朵里的小天使一样,每次都舍不得打搅,每次看着都爱的不得了。 “儿子,起床喽!”谷燕真将谷晨焱抱进怀里,谷晨焱懒懒的缩了缩脖子,脑袋搭在谷燕真的肩膀上,嘴唇蠕动了几下微微撅起,嘴角还挤出一粒银色的珠子。 “呵呵,焱焱,星儿在幼儿园等着你陪她玩呢!要是起晚了,就不跟你玩了。”星儿是谷晨焱在幼儿园里的伙伴,想起谷晨焱当初给她介绍星儿,谷燕真就好笑的不行。 ……妈咪,这是我的女朋友,星儿。…… ……星儿,叫妈咪!…… 那个叫星儿的女孩子比谷晨焱小几个月,听了谷晨焱的话,居然真就叫了谷燕真一声妈咪。 后来说起这事,苏瑾一通大笑之后,抱着谷晨焱一阵猛亲,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苏瑾还主动请缨跑去幼儿园,借着接谷晨焱的名儿,想看看星儿。 苏瑾见到星儿时,非常激动,心道:这小子的眼光还正毒,不但长的漂亮,看着也十分乖巧。 瞧那小摸样,短短的头发,包着粉嘟嘟的脸蛋,一双大眼睛跟水做的一样,真是太漂亮了。 苏瑾还没感叹完,就听到…… 谷晨焱用小手做了喇叭凑到星儿耳朵边说的,“星儿,她是我的色色阿姨,你不能学她,要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苏瑾浑身的热血被浇了个死灭, 苏瑾一听这话,一头黑线。每次见着谷晨焱都要亲亲他可爱的脸蛋,对此,谷晨焱似乎非常有意见,但苏瑾只觉得可爱,就是谷晨焱每次喊她色阿姨,她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这个印象这么深,居然成了介绍的开场白。 正愣着神,突然脚上一痛,那个星儿居然踩了她一脚。 而且还气呼呼的站在眼前瞪着她:“焱焱是星儿的,不许你亲他……哇~~~” 星儿的小脸憋的通红,阐述了归属之后,居然哇哇大哭起来。 那件事后,苏瑾倍受打击,好长一段时间,苏瑾只在谷晨焱睡着的时候才偷偷亲几口。 、、、、、、、、、、、 “妈咪,我不想去上学~~~”谷晨焱嘟了嘟嘴,一双小手搂着谷燕真的脖子。 恩?这招不灵了?以前只要提到星儿,谷晨焱都会醒。 “跟星儿闹别扭了吗?男孩子要风度一点,不能赌气不理人,知道吗?”谷燕真将谷晨焱放在床上,拿出一条白色的小衬衫,和一条咖色背带裤:“快去刷牙洗脸。” “哦!~~”谷晨焱有些不情愿的,揉了揉半眯着的眼睛,跳下床,出去洗漱。 “焱焱能告诉妈咪,到底怎么了吗?”饭桌上,谷燕真见儿子一直不说话,无精打采,有些担心。 谷晨焱皱着小眉头:“妈咪,我昨晚做了个梦。” “哦?……”谷燕真放下筷子,看着谷晨焱。 “我梦到星儿说,她喜欢芳芳的哥哥,不喜欢我了!” 谷燕真有些皱眉,现在的孩子早熟,常见,幼儿园里扮家家图个热闹,可这么小就吃醋,有点…… “咳……如何焱焱非常喜欢星儿的话,今天去幼儿园问问星儿好了。” “可以问吗?”谷晨焱瞪大眼睛看着谷燕真,真的唉!他怎么没想到。 “当然可以,而且……还有礼物哦!”谷燕真笑着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刚买的一盒草莓布丁。 “真的吗?太好了,星儿可喜欢吃草莓布丁了!……谢谢妈咪!” 第四章、去与不去 海利宾馆。 夏末在电脑跟前守了一宿,都没接到谷燕真的回复邮件。 早起的时候,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的。 “本来还想带你去见个朋友,是这次同行的伙伴……算了,你休息吧!”右玄看到夏末的时候,那张原本帅气的脸像脱了水,干巴巴的,胡茬都露出一层。 “哦!”夏末没心思,他一直觉得谷燕真下一秒就会给他回复邮件。 、、、、、、、、、、、、、、、、、、、、、、 从幼儿园出来,谷燕真总觉得哪里不对,一静下来才想起昨晚上看邮件的事。 还有上午与那个陌生人的约见。 一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便开着自己的小QQ,往永兴街过去。 木在茶屋是一家日本人开的茶屋,里面的茶味很纯真,是这条街的特色。 谷燕真早到了十分钟,就在二楼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 这里的装修也选择了日本本土的风格,都是用木墙一间间隔开的,推拉门,进门要换鞋。桌子有矮桌及稍高的两种,矮桌配着毡席,是以跪坐形式入席的,而稍高些的桌子两边却放了沙发,也算是入乡随俗吧! 谷燕真选的这间就是带沙发的,不过桌子前也有单独的毡席,毡席靠桌子的位置上放着一整套茶具。 坐在沙发上,可以看到茶屋门口,早上很少人来,所以当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出现在茶屋门口时,谷燕真一眼就看到了。 怎么说呢!那名男子中等个头,身材均匀,是个非常惹眼的男士。只看个身影,谷燕真就觉得这个人绝不简单。 当他站在谷燕真的眼前时,谷燕真更是吃了一惊。 男子五官搭配的没话说,再感觉一下这人的气势,谷燕真有些怀疑,这人是机器人。 什么都端端正正的,不管是姿态,举止,样貌……没有一处让人觉得不妥。 “谷小姐,你好,我叫右玄!”右玄微微欠身伸出手。 “啊?咳咳……你好!”谷燕真发现自己居然昂着头盯着人家傻看,感觉自己太过丢人,糗的不行。 “不知道谷小姐,有没有看到我发过去的邮件?……是关于这次任务的基本规划……”木在茶屋的主营茶包括煎茶、玄米茶、还有雨露及番茶、抹茶,或许是抹茶的独特茶艺受人关注吧!在这里非常受欢迎,右玄点的正是抹茶。 这会儿已经有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跪坐在毡席上,开始冲泡。 “那个……不好意思,我没看邮件。”谷燕真本来想说我没看到邮件,没打开邮箱,一紧张就露馅了,其实她很不善于说话,一说慌就打磕巴。 “呵呵,没关系……”右玄非常有礼貌。 谷燕真因右玄的靠近而紧张,并不是因为右玄非常优秀,碰到帅哥脸红的那种紧张。 而是,谷燕真有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奇怪的是,抬头看右玄时,那种感觉就没了,只有看向别处时,或是暂闭双眼时,那种熟悉的感觉非常浓厚。 像宝石一样沙沙的抹茶,非常甘纯,等抹茶女离开后,右玄才将话带入正题。 原来找谷燕真并不是有工作,不对,是有工作。 只是不是那种早出晚归的作息工作,而是谷燕真一直怀念着的老本行。 “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回电话吧!”不说八十万的酬金,就是重新出山这活儿,谷燕真已经心里高兴翻了。 、、、、、、、、、、、、、、、、、、、、、、 谷燕真给右玄打了电话,并收到了四十万的预付款。 右玄很爽快,好像一点不担心她拿钱跑掉。 不过也是,头一次打电话,就给谷燕真造成那么大的困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那么鲜明,就算是谷燕真想跑,恐怕也跑不掉吧! 谷晨焱的幼儿园是全日制可留宿幼儿园,有些家长为了锻炼孩子,偶尔会让孩子留宿。 谷燕真去幼儿园办理了寄宿手续,初步估计,得两个月时间。 有点长,但没办法,好在还有苏瑾在,可是经常带谷晨焱出去玩,也不算完全托管啦! 临走那天,谷燕真想来想去,给爷爷和叔叔各写了一封信。 险可以冒,却不能拿谷晨焱开玩笑。 不过那两封信并没有寄出去,如果她回不来,有人进屋子,自然会帮她找到收件人。如果她没事儿,就带着谷晨焱回家看爷爷。 这次时间太紧,要不然,谷燕真真想先回趟家。 事有万一,做好万全准备是非常必要的。 谷燕真没让苏瑾去送行,电话里,苏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跟哭丧的一样。 让谷燕真一个头两个大:“好啦!留着眼泪,等我真归位了,再哭。”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你要敢不回来,我就……我就把你儿子卖了去。”苏瑾似乎被憋着了,费大劲的憋出一句话,竟然这么狠。 “你敢!”谷燕真明知道是玩笑,但也听着脸色发黑。 “你看我敢不敢,你不回来试试。”苏瑾是真不赞成谷燕真去,但佣金都收了,能怎么样。 不知道倒斗这行的深浅,但往日听谷燕真提起,都是比较凶险的。 在苏瑾看来,那帮人不是黑社会也是黑社会的兄弟,是万不能得罪的。 现在只盼着,谷燕真能好好的去,完整的回来。 “不说了……我走了。”谷燕真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朋友,很感动,感动的想要掉眼泪。 “别谢的太早,照顾你儿子的期限是两个月,两个月后你要不回来,我就不管了。”苏瑾有些激动,快速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谷燕真拿着电话,停顿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气,放下电话。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苏瑾就是她的知己啊!有她在,她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 上了火车,车厢里已经有个人在上铺睡了,只留个背影,看不到长啥样子,其他三个铺都没人。 右玄说,这里全是自己人,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自己带的家伙被人看到。 谷燕真靠在下铺的一张床上,已经开始想儿子了。 今晚儿子会被苏瑾接回家,就苏瑾那性子,估计这两个月每天都会把谷晨焱接回家。 “唉!……”谷燕真叹了口气,窝进下铺,盖了被子。 “你们就睡这间。”右玄的声音,好像又有人进来了,谷燕真知道以后大家就是搭档,应该打招呼,可现在她心里烦的很,一点不想说话。 “好,谢谢。”陌生男子的声音,这声音…… 谷燕真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这声音是…… 一把掀开被子,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将一个行李包往货架上放。 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个前一刻还想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末。 第五章、难缠的小鬼 “真真?”谷燕真没有注意到除了站在床位下铺上往行李架上放行李的夏末外,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谷燕真邮箱里的第二人,比她大了三日的堂哥,谷文飞。 谷文飞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谷燕真。 更没想到他这一声,把一向胆色不错的夏末‘吓’的行李脱手,险些摔下来。 “真……真……”夏末不顾砸在地上的行李,也不顾屁股正摔在地上,一只脚还搭在床沿上,狼狈的样子,看到谷燕真,完全愣了。 谷燕真吸了吸鼻子,脸上却是笑的:“好丢人,那么大个人了,还摔跤。” “咳咳……真真,你这几年死到那里去了,你不知道爷爷很挂念你吗?……”谷文飞一把将愣神的夏末扯起来,顺势推坐在下铺床脚。 无视这两人的眉来眼去,越过夏末,坐在谷燕真对面,气呼呼的瞪着她质问道。 “我……”该怎么说?谷燕真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低头避开了谷文飞的视线。不是不说,是不知从何说起。 “真真,你这几年去那里了?那天为什么不回我的邮件?……”夏末似乎刚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看到了谷燕真,出发后,他以为短时间内再不会有谷燕真的消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你先给我闭嘴。……臭丫头,你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这几年到底去那里了?你要不给我说个道道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谷文飞是真火了,冲夏末吼了一声,就挽袖子努胳膊的,像是要打架。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 “废话,天大的事谷家解决不了?你一个人难道比整个谷家还能耐。到底怎么回事?”谷文飞声音挺大,这也是夏末想知道的事,也不拦着,只将门拉起关上。 “我,你们别问了。”谷燕真被问的急了,她这些天刚想通了打算回家。可真见了面,有些事还是说不清楚。 “还反了你了,起来……”谷文飞见谷燕真又缩到被子里,还蒙了头,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情没那么见到,一着急,就上手了,想把谷燕真拉起来。 “不许动我妈咪!”突然插进来一句,把几人都唬住了。 谷文飞与夏末完全傻了,那个早先就躺在上铺的人,侧头看了一眼,看到货架上那个探出来的小脑袋,轻笑一声,转身,事不关己的继续睡自己的回轮觉。 而谷燕真,那双茶色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一眼就找到了发声源头。 货架上的行李包被拉开,探出个小脑袋,不是谷晨焱还有谁? “谷晨焱!……”谷燕真都快气炸了,一把掀开被子,站在床尾,连着行李包带谷晨焱一起拎下来,不轻不重的扔在床铺上。 “妈咪……”谷晨焱在包包里躲的好好的,就听到有人欺负妈咪,还不止一个人,心里一着急,就把小脑袋探出来了,结果正好看见谷文飞去扯谷燕真的被子。 谷晨焱吓坏了,他以为这个叔叔要打妈咪,又是一个着急,就喊出来了,这会儿看到妈咪生气,被摔痛了也不啃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谷燕真,眨着漂亮大眼,轻轻的叫着妈咪,声音小的跟小猫一样。 “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谷燕真打开包包,见谷晨焱缩成一团,再大的气也被心疼消了一半。 但白天明明将他送去学校的,怎么会在这里?行李一直放在…… “妈咪,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谷晨焱伸手去拉谷燕真的胳膊,像受伤的小鹿一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谷燕真翻了翻包,还好,重要物件还在,就是少了衣服跟洗漱用品什么的。 关键是,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没有留在学校,而是躲在了汽车后备箱里,还趁机将放在后备箱里的包包清空,自己钻了进去。 拿行李时,没见着车厢里面有衣服,八成是被这孩子给扔了。 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主意,那么小一点,居然敢藏在行李箱里。 唉!要是平时,也就罢了,进火车站时过检就过不了,可是他们不同啊! 虽然右玄说了,到了目的地,会安排装备,不用自带,但在这行混了久了,有几个趁手的家当,不奇怪。所以他们几人是通过特殊通道进来的,根本没过安检。 没想到,居然让谷晨焱混了进来。 谷燕真瞪了谷晨焱一眼,一屁股坐在床上,给苏瑾打了电话。 “真真啊!焱焱不见了……” “小瑾!” “他没在学校,不见了,焱焱会去了啊!……” “焱焱在……” “真真,对不起,我把焱焱给丢了~~~” “小瑾……” “那里都找不到,都找不到,呜呜……”苏瑾在电话那头越说越激动,完全没听到谷燕真在叫她。 “小瑾!”谷燕真对着电话大喝一声,喝住激动的苏瑾后,才继续说道:“小瑾,焱焱没事……焱焱他……在我身边……” “……” 苏瑾有些懵,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急糊涂了,头有些晕晕的。 谷燕真干脆把电话放到已经爬到他怀里的谷晨焱的耳朵边:“你自己跟苏阿姨说。” 想起谷晨焱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私做主张,就来气,可谷晨焱侧坐在她的腿上,小脑袋钻在谷燕真的腋下,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 谷燕真知道,谷晨焱在害怕,因为他撒娇的时候都是搂着她的脖子的,只有在害怕是,才只是抓着她的衣服。 挂了电话,谷燕真一把将谷晨焱抱起,让他站在床上,一巴掌拍在谷晨焱的屁股上。 “知道错了吗?” “恩。”谷晨焱两只小手攥在一起,小脑袋压的很低,眼看着眼泪大粒大粒的往下流,就是不哭出声。 “错在那里?”又是一巴掌,不过力道小多了。 “不……不该偷偷……跟着妈咪!”谷晨焱虽然没有哭出声,但还影响了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跟来?” “妈咪骗人,妈咪说过不丢下我的……可是妈咪骗人……哇~~~”谷晨焱终于委屈的哭了,这话也说到了谷燕真的痛楚。 这段时间,一直以为在为儿子做打算,却没想过儿子的感受。 谷燕真见儿子哭的伤心,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将谷晨焱拉近,帮他擦了眼泪:“焱焱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哭鼻子,忘了妈咪跟你说的话了吗?” 谷晨焱听了妈咪的话,立马抿着嘴,小身子颤抖的厉害:“妈……妈咪,不生焱焱的气……气了吗?” 谷燕真看了眼儿子,又气又爱又无奈,看来这斗不能倒了。 既然出来了,就带儿子在古城西安转转,过几天直接回景州,见爷爷。 至于右玄之前打过来的四十万预付款,有大半没用,用了的,等回了谷家,也能轻易补了这个缺。 唉!一想到,还得靠谷家,靠爷爷,谷燕真就觉得自己这些年白混了,但儿子最重要,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现在谷晨焱来了,还用……妈咪骗人……等字眼让她无理力争。 看来她想重操旧业的想法遥遥无期了。 搂着谷晨焱,哼着儿歌,直到谷晨焱睡着,身子放松,谷燕真才松了口气。 等哄睡了谷晨焱,谷燕真才注意到对面床上还坐着两个人。 一个傻一个呆,都愣愣的看着她。 “说说吧!”谷文飞这会儿倒是放低了声音,听着挺温柔。 而一边的夏末,完全处于惊讶到傻的状态,像是见到谷晨焱后就没动一样。 “他是我儿子,再过两个月就满五岁了。就像你们看到的,因为有了他,我才离开了家。”事情摆在眼前,谷燕真反倒坦然了。 谷文飞捏了捏下巴,好像哪里有撮胡子一样,沉思片刻后,说道:“睡吧!” 说完话,三两下爬到上铺去,看了眼对面上铺背身躺着的男子,警惕的看了两眼,见没什么反应,躺下睡觉。 留下夏末与谷燕真在下面眼对眼。 “夏末……”谷燕真咬了咬嘴唇,见夏末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谷晨焱,眼神像散了光一样。本来想学着以前的样子打个招呼,缓和一下气氛,看了是没用了。谷燕真索性不再说话,有些担心的拉高被子,在谷晨焱身边躺下,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六年来两千多封邮件,那份情,谷燕真无法承受,现在要她面对夏末受伤的样子,她没有一点勇气,心里很难受。 有时候就是这样,她并不想伤害谁,但当本身的存在影响了别人时,就会延生出伤害。虽然谷燕真挺无辜的,但依然觉得夏末伤心,是她的错。 “为什么?”久久的夏末都没有动静,突然沉着声音,问了句。 谷燕真身子一颤,为什么?她也想知道,可是那件事怎么说?说出来谁又会信? 况且,如果让大家知道了事实,谷晨焱会被当成新物种进行试验的…… 那种事情,谷燕真决不允许发生。 “睡吧!”停顿了足有两分钟后,谷燕真轻轻的回了一句。 “孩子的爸爸是谁?”夏末在听到谷晨焱喊妈咪时,以为是幻听,以为货架上除了行李,什么也没有。 看着谷燕真母子两默契十足的互动,每多看一眼,夏末就觉得心多痛一分。 谷燕真身子一颤,孩子的爸爸是谁?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这个问题?谷晨焱有妈咪就可以了,不需要爸爸。 “夏末……”谷燕真感觉到夏末的情绪有些不对,或许应该表明心迹,断了夏末的念头,快刀才能斩乱麻。“……睡吧!” 有些话要说,不是鼓足了勇气就可以的。 夏末突然起身,站了一会儿,出了门,整宿都没有再进来。 这一夜,谷燕真失眠了,谷文飞也失眠了,而夏末是最惨的一个,跑到车厢餐厅,将人家压箱底的酒都‘买’了来,喝的混天黑地。 只有最先进门,一早就躺在上铺的那个人,始终都没什么反应。 第六章、妈咪,我也要去 早晨刚过五点,谷燕真就起了,想去找右玄辞行,刚要起身,却发现衣服被谷晨焱攥在手里。 “妈咪,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谷晨焱早就醒了,见妈咪要起身,有些紧张。 谷燕真重又躺回去,半靠在床上,她一直觉得谷晨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生气发火的样子,有时候连她都有几分害怕,可是,谷燕真忽略了,谷晨焱就是再与众不同,也不过是个孩子,孩子在妈咪跟前,永远是孩子。 “焱焱,妈咪去跟叔叔辞行,然后带你去玩……不会留下焱焱一个人了,妈咪保证。”谷燕真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头,终于看到谷晨焱严肃的表情淡了。 “好!……”谷晨焱高兴的拍着小手叫好。 “小声点,其他叔叔还在睡觉,要作个礼貌的孩子,那样大家才会喜欢我们焱焱。”谷燕真淡笑着说着,也不拉谷晨焱,任他在床里狭小的空间里手舞足蹈。 “那……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呢?……”谷晨焱想起电话里苏瑾焦急的声音,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其实他可喜欢苏瑾阿姨了,只是很多时候见苏瑾阿姨,妈咪也在,他更喜欢待在妈咪身边而已。 “这么快就想家了吗?呵呵,可是妈咪好想见爷爷,焱焱能陪妈咪一起去吗?” 谷晨焱眨巴几下眼睛,爷爷?“是妈咪的爸爸吗?” “当然不是了,是妈咪的爷爷,焱焱要叫太爷爷呢!” “那……太爷爷的胡子是不是有这——么长?”谷晨焱就读的幼儿园里,有个叫小胖的男孩,小胖的爷爷是个打太极的,蓄了一把胡子,每次见小胖揪着爷爷的胡子玩,小朋友们就可羡慕了。 听到妈咪的话,谷晨焱心里高兴极了,琢磨着,妈咪的爷爷,那胡子一定比小胖爷爷的还要长? “有哦!很长……呵呵!”谷燕真不知道谷晨焱的小心思,要是知道谷家老爷子也就不会吃苦头了。 “好哎!……妈咪,我们现在就去看太爷爷吧!……现在就去……”谷晨焱有些迫不及待了。 “焱焱自己待会儿行吗?妈咪去跟叔叔辞行。”谷燕真虽然笑着说,心里却是没谱。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倒斗,但右玄说过,这次行动的一些资料发到她邮箱里了。 谷燕真不敢面对夏末的情,也没再进邮箱,可这话说出去谁信? 相当于知道了这次行动的目标,还提前拿了预付金,通常这种情况下,是必须得去的。 但现在,谷晨焱才是最重要的,谷燕真打算试着跟右玄谈谈。 找出个折中的办法也成,况且有谷文飞及谷家在,想来右玄也不会为难她。 谷晨焱听谷燕真要离开,紧张的抓住了谷燕真的衣服,攥了攥又松开,笑着说:“妈咪,快点去,我等你回来。” 这些小动作,被谷燕真看了个清除,这无疑更坚定了谷燕真辞行的决心了。 “哥,帮我照顾焱焱。”起身正好对上对面上铺的谷文飞,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看向这边。 谷文飞利索的下了床:“我跟你一起去吧!……夏末,哎?夏末呢?” “咚咚咚~~~”正在这会儿,有人敲门。 “我说你一宿跑哪……”谷文飞知道夏末的心思,想着他一宿也不好过,为了避免大家见面尴尬,便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的喊了起来。 “呵呵,都起了。”来的人不是夏末,而是右玄。 谷晨焱自从谷文飞下来,就一直盯着他,谷晨焱没忘记,就是这个叔叔凶妈咪的。 “右先生早。”谷燕真笑了笑:“我正有事找右先生呢!” 谷文飞退后一步:“右先生里面坐!”有些尴尬,右玄一看就是非常规矩的人,但他吊儿郎当的惯了,与夏末熟,时常调侃着开玩笑。可右玄却是从不开玩笑的,所以谷文飞觉得刚刚自己很失礼。 右玄跨进两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谷晨焱,身子一顿,神色一惊,竟也愣了。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儿子会跟来,跟您说的事正是……” “你们稍等,我马上过来。”右玄像是没听到谷燕真的话,留下一句,就快速的出了门。 那个小孩…… 谷燕真有个儿子的事,右玄知道,从照片上看,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但现在看来,那个孩子身上有着一股非常强的气场,肉眼看不到,却让人不敢小觑。 这件事他必须告诉老大,他可不敢自己做主。 谷文飞与谷燕真对看一眼,太反常了,虽然刚认识右玄没几天。可右玄给人的印象非常强烈,一点都不像会慌张的人。 ……不过,这才像人嘛! “我去找夏末!……”谷文飞看了看明显对他有敌意的谷晨焱,头皮开始发麻。 谷文飞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突然蹦出这么个大外甥,说实在的,一时间还真适应不来。 “妈咪,你为什么叫那个人‘哥’?”谷晨焱有些不高兴,在他的印象中,哥哥都是非常好的,妈咪的哥哥太凶了,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就是妈咪的哥哥啊!……”虽然只比她大三天,懂事后再没叫过,不过昨天晚上见谷文飞着急的样子,谷燕真有些小感动。“待会儿见了要叫叔叔哦!” 上铺一直躺着的那位,不知男女年龄的人突然慢悠悠的爬下床,貌似手脚很无力,有些吃力。看的谷燕真胆颤心惊,好几次都像上前扶一把,心里琢磨:怎么还是个病秧子? 谷燕真只看到个侧脸,挺消瘦的男子,面色很苍白,感觉一股风都能吹倒了的哪种。男子踩到地上后,旁若无人的往外走,可能是太瘦的缘故吧!背有些驼,走着都费劲。 “叔叔,你不舒服吗?”谷晨焱见男子要出门,跳下床,跑到男子身后,拉上男子的手,抬头问道。 “焱焱!”谷燕真有些生气,这个人浑身都透着诡异的气息,像吸血鬼一样,感觉非常危险。谷晨焱却跑过去……孩子关心人是好的,这一点谷燕真没话说,但分不清危险就靠近,谷燕真既担心又生气。 男子被谷晨焱拉着,身子一顿,停了下来,侧身低头看向握在一起的手。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感觉对男子心底的冲击不小。 他没想到,从小不管到了那里,都被人像避瘟神一样的避着,这个小孩居然不怕他。 谷燕真也感觉到了男子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她伸出去想要拉回谷晨焱的手停了当下。 她感觉的到,男子看着谷晨焱的目光在渐渐软化。 “你小子真不地道,喝酒不叫上我……哎哎慢点,你慢点儿……”谷文飞的声音,应该找到夏末了。 男子听到有人靠近,转身径直走了出去,也扯开了谷晨焱抓着他的手。 “你让我说什么好,坐车就好好坐车,跑去喝什么酒,那里……”谷文飞边走边絮叨,看到走出门的谷燕真,立马住了口。 夏末喝酒,浇的是愁,是心伤,而引起这些的就是眼前人,谷文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他没事,就是喝了点小酒,一点都没事,真的……哎!” 谷文飞为了证明夏末没事,扯回了搀扶的手臂,刚一松手,夏末就顺着过道往地下滑落。 “车快到站了,先扶他进来醒醒酒。”火车上卧铺门口的过道,顶多挤两个人,谷文飞搀着夏末,自己还得侧着身稍稍错后,才能通过,谷燕真也帮不上手,就赶紧拉这谷晨焱让开道,让人进门。 等谷文飞扶着夏末躺下,谷燕真已经浸湿了毛巾走了进来,在洗手间里,谷燕真看到那个诡异的男子好像去了车门口。 “妈咪,叔叔怎么了?”谷晨焱虽然小,但心思不少,他总觉得是因为他,这个叔叔才‘生病’的。 “叔叔困了,睡一会儿就好,焱焱不用担心。”夏末有谷文飞照顾,谷燕真带谷晨焱去洗了脸,还‘没所谓’的走过车门,上另一个洗手间,而车门口并没有人。 “叔叔。”等两人洗完了,往回走时,谷晨焱眼尖的看到站在门口,谷燕真刚刚特别留意过的地方。 扑通……谷燕真心脏猛烈的一跳,这个人……怎么跟幽灵一样。 男子背靠着墙,手里叼着一根烟,白蒙蒙的烟雾薄薄的绕了他一周,一点不像洗个脸就能制造出来的。 回到车厢的时候,右玄已经来了,他的神色有点怪异,看到谷燕真母子时,不经意的多看了谷晨焱几眼。 “右先生,实在抱歉,恐怕我去不了……至于预付款,您放下,我一定……” “谷小姐可以带他一起去。”右玄恢复了庄重的仪容,标准的微笑着说。 “……呵,右先生真会开玩笑!”谷燕真听着这话特别刺耳,脸色不大好,这算是讥讽吗?可右玄的脸上恢复了模式话的标准微笑,看不出是真是假。 “是啊!怎么可以带小孩儿去,太胡闹了。”谷文飞也被噎的够呛,他们又不是去旅游,是去倒斗哎!墓穴里面,黑暗之中,让谷晨焱跟着去,还不如录段小孩的哭腔挂在他耳朵边上来的痛快。 谷文飞是一万个不同意带着谷晨焱同去的。 “带上也行。”二比一的对比下,那个微微驼着背,干瘦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门口。 右玄看了眼男子,笑了笑:“谷小姐,老板说了,如果带上你的儿子,酬金一百万。” “什……什么?……”谷燕真脸都绿了,难道真是老了?六年不下地,自个的行情居然跌的这么厉害,居然连儿子都比不过? “谷小姐,可以问问小少爷的意思。”右玄依然淡笑着。 “妈咪,你们要去那里?我也要去……”谷晨焱被几个大人围在中间,也搞不清楚大人们要去那里,不过似乎挺好玩的样子。 而且讨厌叔叔居然不让他去,谷晨焱气鼓鼓的瞪了一眼谷文飞,又笑着冲诡异男子眨了眨眼。 “胡闹!”谷文飞伸出去扯谷晨焱,这孩子可是他的大外甥,外人的意见他不管。总之,让谷晨焱下地,他双手双脚都反对。 谷晨焱的小身子倒是机灵,谷文飞那样的身手卯足了劲儿也被遛脱了。谷晨焱哧溜躲到右玄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冲谷文飞做了个鬼脸。 “谷晨焱,过来。”谷燕真没好气的轻喊一声,她已经无语了,越想越憋气,右玄看着像个笑面菩萨,但骨子里怎么样,她不知道,能提议带五岁孩子去倒斗,一定拿人命不当回事。 倒斗有死伤,这是避无可避的,别人的事,谷燕真管不着,但谷晨焱的事,得她说了算。 第七章、斗乌 快七点的时候,火车靠了站。 几人一下车,谷燕真就与大家分道扬镳。 一点不在意右玄与诡异男子的话,但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该还的不能少。 “右先生,你给我个账号,你给我的预付款,十天内我打给你。”谷燕真表情挺严肃,说起话来没有一点的回旋余地。 谷文飞还搭着睡着了的夏末,表示支持。 而右玄只是淡笑,不回答也不表谈。 诡异男子单独站在一边,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右先生,虽然咱们认识没几天,但我觉着你这人,还不错。……我儿子,谷晨焱,不到五岁,您觉着跟着我们去亡命合适么?”谷燕真越想越气,那个干瘦诡异的男子说这话,她还可以理解,但右玄,怎么也有那种不靠谱的想法。 跟着这样的人去倒斗,似乎也不怎么靠谱。 或许是几人在外面站太久了吧!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人。 在众人没察觉的情况下,已经到了眼前。 右玄见到,微微欠身,像是在见礼,继而后退几步,将优势位置让给来人。 新出现的男人没有什麽凶恶的表情,甚至五官极之精致优雅,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贵气的上位者感觉,只有些似笑非笑,嘴角却有著微妙的,邪魔般的戾气。缓缓前行,自然而然地,睥睨天下。 右玄一一做了介绍。原来这位才是这次倒斗的老大,叫斗乌。而刚才那个像幽灵吸血鬼一样的诡异男子,叫陶毅。 谷文飞看了几眼这两张生面孔,觉着这两人应该把名字换过来比较贴切。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谷文飞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谷燕真没有听到右玄的话,因为在看到斗乌的一刻,整个人已经定格了。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大脑停止运作,连耳边的声音都远去了。 谷燕真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没有初见帅哥的惊叹,有的只是震彻身心的……恐慌。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无法移开视线,目光跟着斗乌游移,停止在正前方,微昂着头,看着身前高大的男子。看进他黑亮深邃的双眸中,无法抽离。 “带谷晨焱一起去。”斗乌脸上看不到任何透漏心迹的表情,像是在宣读,又像是在催眠…… 明明,从头到尾没有人介绍过小宝宝的名字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总之,等谷燕真脑子清明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跟着大家进了宾馆。 结果是,谷燕真不但同意了带谷晨焱一起,还莫名其妙的认定带谷晨焱同去是明智的选择。 谷文飞搞不清楚为什么,但现在所有人都同意带谷晨焱下地,经过一番极力反对后,没人搭理他,他只能蔫蔫的自己生闷气。 该死的夏末,关键时候居然装乌龟。谷文飞将睡了一路的夏末丢到宾馆的床上,直翻白眼。 真有些怀疑,这小子昨儿个晚上是泡在酒缸里过的夜。 “真真……真真……”斜趴在床上的夏末嘴里似有若无的念着,将自己锁进自己的世界里,苦不堪言挣脱不出来。 “啊?……什么?……”谷文飞刚进浴室,就听到夏末嘀咕,探头问了一声,见夏末没动静,又缩进浴室。 坐了一宿的火车,美美的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上两个小时,吃个午饭,就可以出发了。 只要忽略谷晨焱那个小娃娃,一切都是美好的。 、、、、、、、、、、、、、、、、、、、、、、 西安是中国历史上最精彩的篇章,是中国历史精华的缩影。 从一国大统的秦朝,到封建鼎盛的唐朝,十三朝的建朝古都,奠定了他在中国,在世界的地位。 而权贵的长久集中,经过历史长河的沉淀,注定了这里成为考古的重点探究区域。 兵马俑的出土,轰动了全球,而这方土地下面到底埋藏了多少奇迹呢! 很多谜底并没有答案…… 午饭后,开车不足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站在翠云山景区门口,谷燕真有些咋舌,不是去倒斗么?怎么倒到这里来了。 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爬山的人很多,他们一行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乍一看,看真像来旅游的。 只是一行人个个形象鲜明,一到门口,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哎!你带咱们上这来干什么?……”谷文飞沉不住气了,拍了拍右玄的肩,心道:不会是倒斗前的福利,带他们来旅游吧! 成年在地势险要的地方来去,俊山秀水见的多了,那里用的着专门来旅游。 右玄轻笑一声,看了眼专注与翠云山远处的斗乌,没有说话。 “焱焱,呵呵,来叔叔带你去爬山……”谷文飞觉得闷,本来还有个夏末臭味相投,能陪他絮叨几句,可现在,整个人消沉的跟差了半口气一样,实在没劲,只好找点好玩的事喽! 谷晨焱见谷文飞‘奸笑’着伸出‘魔抓’,哧溜一声躲到谷燕真后面去了。虽然已经和解了,但这个叔叔比苏瑾阿姨还毛手毛脚,谷晨焱非常的不乐意他靠近。 “焱焱,过来,叔叔让你坐在肩膀上……”谷文飞跟着谷晨焱屁股后面绕圈圈,谷晨焱撅起的小嘴也裂开了,呵呵笑着在人堆里躲来躲去。 右玄凝神看着这边,一般的孩子跑上一阵或者脸红,或者气喘都是很正常的。可是谷晨焱并没有这些现象,右玄越来越看不够,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仔细看两眼谷燕真,美是极美的,但并没有不同凡人的地方,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个极品儿子? “哈哈哈~~~”正想着,谷晨焱已经跑到脚边,也不怕生人,趴着右玄的身子绕了一圈,又跑到斗乌那边去了。 “焱焱,快过来。”谷燕真见儿子居然跑到,从站在这里,就一直微昂着头看着翠云山,脸上明显写着‘生人勿近,否则后果自负’的斗乌跟前去,心头一紧,莫名的担心起来。 “啊!”谷晨焱不知绊到什么,在靠近斗乌的时候,摔倒在地。 谷文飞见此一顿,呵呵笑道:“叫你跑,这下逮住了……”伸出手,却见斗乌低头看着脚边的孩子,那双像深夜里的黑宝石一样的双眸,在微风下,黑色的短发扬了扬,说不出的怪异。谷文飞一愣,倒吸一口凉气,顿在那里。 “焱焱……”谷燕真刚要靠近,却看到斗乌在看了几秒脚下的谷晨焱后,弯身下去,面色不咸不淡,修长的手指一弯,就捏住了谷晨焱的后脖子,将他稳稳的提起。 “放开……”谷燕真大惊,斗乌的举动完全不像是在扶一个摔倒的孩子,而像是在处理挡在脚前的障碍物。 斗乌提着谷晨焱,听到谷燕真的声音,抬头看向谷燕真。 谷燕真心惊,不觉后退两步,夏末快速的跨前几步挡在谷燕真身前,怒瞪向斗乌。 “别让他闯祸。”斗乌没理会谷燕真与夏末,也根本没在乎将谷晨焱往地上一放,对右玄说了句:“走。”就抬步往景区入口走去。 “哎?……”谷文飞有些懵,这什么情况,就是让管着谷晨焱,也该跟谷燕真说吧!再不济不还有他这个叔叔吗?怎么感觉他们都被无视了,倒是谷晨焱似乎比他们还有分量。 躲得远远的,靠在树下阴暗处的陶毅,看到这些,嘴角弯起,稍驮着身子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喂!姓右的,那个叫斗乌的到底是什么人……”等谷文飞想完了心思,见众人已经走了老远,赶紧快赶了几步。大大咧咧的喊着,心道:你不是无视我们么,我就当着你的面问别人。 右玄看了眼前面的斗乌,转身瞪了眼谷文飞,这一眼像带了刺,谷文飞正踩上台阶,被惊了一跳,脚下不稳,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心道:这都什么人哪!右玄平日还好,瞪起眼来,比墓穴里的粽子好不到那里去。 不过想想也是,跟这么一伙人一起,就是碰到粽子小鬼,也不用怕了。嘿嘿,这感情好! “妈咪,快点。”谷晨焱握着右玄的手指,走在前面,他好像还蛮喜欢靠近右玄斗乌他们的,难道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三个人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吗? “焱焱,妈咪走不动了,你过来拉着妈咪,好吗?”谷燕真心跳的很快,一种莫名的烦躁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是生命受到威胁的害怕,而是儿子会被带走的恐惧。 夏末紧跟在谷燕真身后,见她脚步杂乱,连脚下都不看,生怕谷燕真被台阶绊倒,好几次像伸手拉着她,都没生生的缩了回来。 “哦!……”谷晨焱看了看斗乌,停顿了两秒,才松了右玄的手,跑到谷燕真身边。 谷燕真赶紧蹲下身子,看了看谷晨焱的后劲,不红不紫,也没有手印,才稍稍心安。 “斗乌?……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敢伤害我儿子,我跟你拼命……”虽然仅凭感觉这样说很没礼貌,但儿子会被带走的强烈感觉,让她无法轻视。 “是吗?”突然,一阵风迎面吹来,谷燕真对上斗乌慑人的眼,不觉往后退去。 “真真?”夏末一把扶住脚步凌乱的谷燕真,见她脸色发白,有些担心。 谷燕真一愣,抬头看去,斗乌依然走在最前面,好像从来都没有回头过。 “真真!”谷文飞也走了过来,连谷晨焱也停下来抬头睁着大眼睛看她,谷燕真有些懵,刚才是真的?……还是……幻觉? 陶毅经过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谷晨焱,哼笑了声,越过几人走了。 “走吧!”谷文飞瞄了眼谷燕真,又给夏末打了个眼色,抱起谷晨焱。 夏末第一次去谷家是以谷燕真同学的身份,夏末第一次下地,也是跟着谷家人同谷燕真一起。在谷家人的眼里,夏末不是外人,是谷燕真的准夫婿。 虽然这六年谷燕真没在,但夏末在谷家人的眼中的地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谷老爷子想念谷燕真,反倒特别喜欢看到夏末。 谷文飞再次见到谷燕真,多了个外甥,听着孩子的年龄,起先还琢磨着没准是夏末的儿子,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孩子要真是夏末的种,谷燕真为什么要躲到外边去。 而且谷姓不常见,也没见母子两提及还有其他家庭成员,一定是碰到个什么歹心的人,才发生了这种事。谷文飞越想越来气,狠不能掐断某人的脖子,替谷燕真出气。 夏末等了谷燕真六年,这些谷文飞看的明白,现在既然人回来了,给他们制造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好。 谷文飞的想法是好的,却忽略了谷晨焱不一定喜欢让他抱。 “啊!~~”谷文飞吃痛,手下一松,谷晨焱已经从他身上滑下去,看了眼谷燕真,转身跑到陶毅跟前去了。“谷晨焱,你给我站住!”谷文飞看着手腕上整齐的沾着口水的牙印,不是非常痛,只是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痛,才闷喊一声。 这孩子……属狼的吧! 谷文飞很郁闷,他是谷晨焱的叔叔,除了谷燕真,他是谷晨焱最亲的人。可是这个小子,似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愿意亲近右玄、亲近陶毅,连斗乌似乎都蛮喜欢的,就是跟他作对,居然还咬人。 “咯咯咯~~~”在谷文飞靠近的时候,谷晨阳抱住了陶毅的腿,躲在陶毅身前,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陶毅挑了挑眉,稍停两秒后,一把将谷晨焱提起来,将他顶在自己的肩膀上。 “妈咪,妈咪快看我……好高哦!……呵呵呵~~~”谷晨焱高兴坏了,总是昂着头看大家,现在他比所有人都高了哦! 谷燕真双眼一瞪,见陶毅虽然微驮着背走路‘艰难’,驮着谷晨焱却走的很稳。想到那个斗乌,谷燕真觉得连诡异的陶毅都是亲切的。 第八章、人哪去了? 坐着缆车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山顶。 “靠,老夏你分析分析,他们带咱们上这里是什么意思?”谷文飞一把扯过夏末,凑到他耳朵边上。 夏末鼻子闷叹一声,没点力气的说:“随便。”别说倒斗了,就是将斗里的宝贝放在他眼前,不用涉嫌只管拿,他也提不起劲儿来。 以前与谷燕真在一起,虽然没有谈论男女感情的事,但两人除了各自的私密话,无话不谈。 可如今,他们之间隔着的已经不只是时间那么简单了。 夏末一听这孩子姓谷,就更是心痛,这六年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一定非常辛苦。为什么不去找他? 唉!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关键是现在,夏末想靠近谷燕真,找回些曾经的哥们义气,找回一起行动的搭档默契。 可是谷燕真一直注意着谷晨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身边还跟了个夏末。 “别这么说啊!老夏,你怎么也掉链子了……那几个人都怪的很,我们又带着大外甥,我觉得必须先考虑考虑,闹明白他们的目的。”谷文飞看了眼站在高处的斗乌与右玄,继续说道:“这倒斗怎么倒到山顶上来了,还是景区,你看看,正是春暖时节,不冷不热的,这登山的人一波一波的,这哪里是来倒斗啊!” 夏末收回视线,往四下看了两眼,懒懒的说道:“这斗八成在山肚子里……不用着急,跟着他们走就成。” “山肚子?……”谷文飞琢磨着也对,但是……就算是在山肚子里,也不该在山顶上找切入点吧!这山海拔两千一百多米,要从这里挖?……有没有搞错?“不对……唉!你别走啊!老夏,老夏。” 夏末一点工作热情也没有了,谷文飞说什么也不想听,径直翻过护栏,坐在山峰边的大石头上,看着广阔的天地。这里虽然没有南方山水的秀美,却非常大气,山本身所蕴含的气势给人非常不同的冲击。 谷文飞手扶上护栏,要翻过去的时候,看了眼斗乌、陶毅他们,又缩了回来,只靠在护栏上,往外看,也不再说话。 “我们去后山。”右玄与斗乌终于下了石台,招呼着大家一起。 一行人又往山后走,谷文飞心底嘀咕:他们知道什么叫倒斗吗?不会是以为上这里转两圈,就算是倒了斗了…… 这时候后山除了他们几乎没其他人,斗乌翻过栏杆,往没有开发的后山慌山走进。谷文飞一愣,心说:难道这文章在后山? 果然,在无人区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不知穿过多少层高头大树,一行人终于出了林子。 一道天沟豁然眼前,以前从没听说过翠云山上有道天沟?越是未知的事情,越能提起谷文飞的兴趣。 谷文飞呵呵一乐,跑到悬崖边上往下看了看。光照不错,看的很远,没有一点雾气什么的,谷底跟上面没什么区别,绿油油一片。 可是这峭壁…… 这道天沟是峭壁是直上直下的,期间连个伸出来的树杈、根系都没有。要从这里下去?没搞错吧!再说了谁会将墓修在这里? 就算是因为地震什么的,让原本一体的山,从中劈开,形成数丈的天沟。这么大的地动,地下的墓室还能在?不塌也进不去了吧! “老板!”正琢磨着,突然有几个人跑过来,个个膘肥体健,大包小包的背着行李,见到右玄就乐呵呵的打招呼。 “都准备好了?”右玄看了眼几大包半人高的行李,淡笑着点了点头。 “交给我们哥儿几个你还不放心,都准备妥当了。”打头的男子嗓门挺大,拍着胸部说的。 听口音,这几个人是本地人,打头的叫大头,其他两人一个皮肤黑些的叫狗子,余下那个稍矮,叫瘦子,不过倒是三人中最胖乎的人。谷燕真被大头的大嗓门扰到,这几个人的名字还真生动,一定是长在河边走的,用的别名。 那几人也利索,三两下将大包打开,拿出一堆装备,枪械匕首、绳锁灯烛,连食物都准备的有。 在右玄的安排下,众人将这些东西都装进自己的包里。 准备妥当后,就跟着大头顺着悬崖往前走,几分钟后,在一堆灌木密集的悬崖缺口边上。 有一根挺粗的绳索系在距离悬崖十多米的大树上。 到了这里,谷燕真多了个心眼,仔细看了看,这附近的几棵大树上都有系过绳索的痕迹,有一处是新伤,八成这底下现在就有人。 “这里没有护林的人么?……”谷文飞嘀咕一声,往身后看了两眼,距离前山的景区间是错落的大树灌木,想着也没人进来! 谷燕真看了眼儿子,谷晨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陶毅还挺尽心,蹲着身子护着谷晨焱。即使有人护着,谷燕真依然看着心惊:“焱焱,别站边上。” 谷燕真生气的往谷晨焱身边走,这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了。 “跟上。”这时候大头已经勾着绳索准备往下爬了。 “小哥,这底下风景不错吧!”瘦子凑到谷文飞身边,拍着他的肩头呵呵笑着,笑的很怪异。 谷文飞正站在悬崖边上,被吓了一跳:“靠!你丫……” “啊!~~”谷文飞话没说完,就被一声近在耳边的喊声吓到了,正想骂人,却见一个人影快速的从身边掠过。 回头看时,斗乌抱着谷燕真站在选择边上,而陶毅也抱起来谷晨焱,夏末似乎瞪大眼睛看着。 发生什么事?“放开!”谷文飞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斗乌放在谷燕真腰上的手却看的清楚,一下子就来火了,想冲上去尽尽当哥哥的职。 “别给我们添麻烦。”斗乌突然低头,凑到谷燕真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多管闲事!”谷燕真身体紧绷,她才没那么软脚,走路都能走掉下去,她也不用出去盗墓了。 正要发火,却见斗乌已经不着边际的回到了系绳索的位置,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跟右玄说着什么。 “陶毅,你背着谷晨焱,谷小姐,你跟着我,大家跟上……”右玄指了指悬崖边的绳索,对大家喊道。 谷燕真有点怀疑刚刚又出现了幻觉,可谷文飞脸色发白,夏末情绪紧张的看着她,那个叫狗子的张大的嘴巴到现在还没合上。 这明明表示刚刚的却是有事发生了,可是,斗乌,神态自若,已经跟着大头往下爬了。右玄跟瘦子吩咐着什么,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妈咪!”谷晨焱跑到谷燕真身边,抱着谷燕真的腿。 “走了。”陶毅从身后抱着谷晨焱,连谷燕真看都不看上一眼,就拿根绳子,三两下将谷晨焱绑在背上,跟着斗乌往下爬。 “焱焱,妈咪没事,别担心。妈咪加油!”谷晨焱握着小拳头,给谷燕真加油,果然是非常想下去。 “你跟着我。”夏末拍了拍谷燕真的肩膀,轻声说了句,然后看了眼谷文飞,勾起了绳索。 “走吧!”谷文飞往绳索上看了两眼,挺结实的,三根绳子,现在已经轮到第二圈了,有大头他们在着等着,又有树上的绳索印,似乎地下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小心哦!……底下没那么简单……”经过瘦子时,谷文飞耳边听到这句,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是,瘦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谷文飞等着瘦子,想要再问,却见谷燕真已经够上绳索,开始下行。也不好停留,利索的抓着第三根绳子,往下爬去。 因为担心不稳滑下去,大家都非常小心,谷燕真时不时看看陶毅。 谷晨焱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一双大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四处瞎瞅,就跟第一次带他去游乐园一样。 不知爬了多久,突然下面一轻,谷燕真赶紧稳住身子往下看,距离地面还远的很,可下面的人呢? “真真。”先谷燕真一步,第一根绳子上的夏末一直注意这谷燕真的动静,见她突然停步,担心的问了句。 人呢?……被夏末一问,谷燕真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看向陶毅。可惜晚了一步,陶毅也不见人了,连带着谷晨焱也没了人影。 谷燕真手脚哆嗦,心底把自个儿骂了个千百遍,陶毅本就古怪,怎么能让陶毅带着谷晨焱。可是斗乌,明明是那样象…… 应该不会出事吧,可是做妈妈的哪能放心?! “怎么不走了?”谷文飞也到了跟前,三人三根绳,远看着像极了三只挂在丝上的峭壁爬虫。 “人呢?”此时夏末也注意到了古怪,惊呼一声。 第九章、峭壁上的洞 谷文飞闻言一个震,左右上下都看了两眼,现在往下估计爬了七八百米,脚底的灌木对他们而言,只是麻雀与蚂蚁的区别。要落到谷底,还远的很。 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上,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谷燕真越想越不对劲,在悬崖边上的时候也是,自己明明已经跌落下去,却被站在距离她足有十来之外的斗乌稳稳的救起。 这实在是…… “怎么办?……”夏末话音未落,看见谷燕真已经快速的往下滑去。 “真真。”谷文飞大喊一声,快速的紧跟而下。 、、、、、、、、、、、、、、、、、、、、、、、、、、、、、、、、、、、、、、、、、、、、 “这几个人怎么这么磨叽?”峭壁上,有个两米见方的洞,大头骂骂咧咧的伸出脑袋往上看,却看到一个人影快速的往下滑去:“过了过了,快停下。我的天爷,这绳子的长度可不够你们这么滑的……” 夏末比谷燕真与谷文飞稍晚些下来,但手下的动作也不慢,一下子撞到探出脑袋的大头,差点连大头一起带出洞外跌进谷底。 “我的妈呀!……要命不要,你们几个抽的那阵风!”的亏大头个头大力气也大,在夏末撞上他的时候,一把抓了夏末,快速的往后扯,将夏末一并带进洞里,摔做一堆。 夏末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也顾不得摔痛没有,赶紧转身趴在洞口往下看。 谷燕真心里惦记着谷晨焱,顺着绳子往下,带着手套的手都能磨出火花来。见到斗乌后,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像是有朝一日,这个斗乌会带走谷晨焱一样。 想着心事,手下却没减速,突然,绞在腿上借力的绳子空了。谷燕真暗叫不妙,手上使劲快速的绞住绳子,尽力减速,但往下的冲力带着她本身的重力,那能说停就停的了的。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只捏住绳子末端的头头。 谷燕真不敢动,因为她只抓到绳子头头上的一个小分叉,就算这个小分叉足够结实,不会轻易断掉,也会因绳子太细太短而绞不紧。谷燕真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捏在手里,仅一指长的绳子头头正在一分一毫的往外缩。 谷燕真使劲捏住绳子,转身找谷文飞的所在,看到谷文飞后,见他正一手握在绳子末端一尺的位置上,另一只染着血的手正在费力的给余下的绳子打结。 “焱焱,听到吗?跟妈咪说个话。”谷燕真看不到儿子,担心的要命。 “妈咪,我在这里。”谷晨焱在陶毅的背上挣扎着,但陶毅似乎没有将谷晨焱解开的意思,谷晨焱着急也没办法,他是被反绑在陶毅身后的,现在,活脱一个翻不过身子的乌龟,急的大喊:“妈咪,妈咪!” “焱焱,别怕,妈咪马上上来。”谷燕真赶紧安慰了一句,捏着绳子的手几乎掐进肉里。可试了几回,峭壁上根本没有用来垫脚接力的地方。 绳子太粗太硬,身子悬空,单手打结本来就很费力,谷燕真一句话,将将要打好的结头跳出来,等于白工。现在谷文飞一边骂着,一边凭了全力的在绳子上打着结,他已经看到谷燕真的情况了,非常不妙。 “呵呵~~哥,你不会以为我想死吧!我还没回家看爷爷呢!干嘛要死……”谷燕真被骂笑了,几年不见,这个堂哥倒是比以前亲近多了。而且人人都把她看成软脚虾了吗?连堂哥也一样,如果她这样无能,自己走路都能走到死,干嘛出来盗墓,嫌命长了吗? 谷燕真漂亮嘴角露出得意的一笑,好久没用了,马上又能体验到‘飞’的感觉了。 盘丝链,是一条自动收放的绳子,扣在谷燕真的手腕上,外形有点像工艺手镯,遇到危险时,只要启动开关,就能快速的迸射出绳子。盘丝莲的顶头是莲花爪,只要不是非常滑腻或松软不受力的地方,盘丝莲都可以轻易的定位。 谷燕真慢慢的松了力,这里距离上面的洞口不足二十米的样子,而她的盘丝链有百米长。也就是说她可以下坠八十米,体验八十米急速与飞的感觉。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只要发出盘丝链,盘丝链的收缩功能会轻易的将她带上去。 “真真,抓紧。”夏末趴在洞口,紧张的大喊。 谷文飞已将绳子头绕了一周,穿进环扣里,顾不上手被磨破,虎口蜇疼的厉害。也顾不上额头的汗珠,有几粒正朝着他的眼睛滚去。 “真真!”谷燕真手底的绳子突然脱落,夏末,谷文飞同时大喊一声。 谷文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下滑压向还没拉紧的结扣上,脚下一登,荡向谷燕真。 “我没事……”谷燕真冲夏末喊了一声,以前与夏末一起下地,盘丝莲夏末没少见,应该会了解她这会儿只是身临其境,非常想体验一把久违的在急速中飞翔的感觉。 话没说完,手上一紧,已经被谷文飞抓住手腕。 两人一起在峭壁上碰撞着慢慢稳住:“别怕,马上就上去。”谷文飞的手正抓在谷燕真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压在他新挽的结扣上。 但结扣有些松,正在一点点往下移,压实的时候如果脱出了绳头,更容易摔下去,所以谷文飞并没有放松警惕。 谷燕真见谷文飞变的认真,紧绷着一张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惭愧的厉害。居然一时兴起,只顾着玩儿,忘了别人会担心。 “真真,你们别动,我拉你们上来。”夏末见两人暂且平安,松了口气,伸手勾住绳子,就往上拉。 “不用,让开洞口。”只听,嗖的一声,什么东西从身边擦过,直撞上洞壁,连着一条挺细的绳子。 ……盘丝链?…… 夏末瞪大眼睛,苦瓜了一日的脸,终于变的柔和。 果然,眨眼的功夫,谷燕真反手拉着谷文飞,双双跳入洞口,谷文飞后落地,有些没站稳,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却完全没注意摔痛的屁股,及大男人还摔跤是很糗的事。 谷燕真弯身接住扑过来的谷晨焱。 “妈咪,妈咪,你也飞进来的,对不对!”谷燕真虽然没想过让谷晨焱以后学她的手艺,但谷晨焱小小一点点,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却是谷燕真非常满意的。 身处在峭壁之上,整个身体都是临空状态,小人儿没有半点被吓倒的样子,反倒高兴的手舞足蹈。谷燕真真怀疑是‘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影响,还是谷晨焱本身太子太肥。 没过多会儿,右玄也跳进洞里,招呼着大家可以走了。谷燕真注意到那个叫瘦子与狗子的两人并没有下来。 “哎,大哥,这里经常有人来吗?”谷文飞凑到大头身边,递上一根烟,问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倒斗的感觉,虽然前面是深不见底的石道洞穴,但身后拖尾的霞光照进洞里,没有一点倒斗的感觉。 谷文飞越来越好奇,好不是手掌上鲜红的新伤,他指定以为大家还在旅游,这里是旅游景点之洞穴之类。 这里真的是通往‘古墓’的路吗?谷文飞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有点不靠谱。 “呵,当然了。这底下可全是宝贝,自然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喽!”大头不客气的接过香烟,习惯性的捻了捻烟头,调进嘴里点上,看着挺受用。 “宝贝?……”能有什么宝贝?没听说过翠云山有宝藏啊! “小伙子,给你讲个故事听听。……相传在战国时期,始皇帝统一六国前,燕国王献姬假意求和,实际是想拖延时间,争取更大的战略优势。而当时被送去秦国的正是燕国的公主,兰馨公主。始皇帝虽然生性好战,但见着兰馨公主后,惊为天人,被兰馨公主的美貌深深打动,看着兰馨漂亮生动的丹凤眼,始皇帝的确有一时放弃攻战燕国的打算。小伙子,知道这底下埋的是谁么?”话说一半,大头突然饶有兴致的问了句。 “我知道,是兰馨公主!”走在后面的谷晨焱将小手举的高高的,他可爱听故事了,虽然不知道始皇帝、战争什么的,但他听到‘兰馨公主’几个字。他虽然是男孩子,但对喜欢的东西从来不避讳,比如公主王子的故事,妈咪从小给他讲,所以他非常喜欢听。 谷文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大斗,像是在说:这里真是那个兰馨公主的墓穴? “小娃娃,答对啦!哈哈……这里就是兰馨公主的葬身之地。” 身后的阳光已经被洞穴斜往下的坡度完全掩盖了,右玄打起了手电,谷燕真将谷晨焱抱起,总觉的有危险正在等着。 “兰馨公主是败国的公主,始皇帝会给她修建装着宝贝的墓穴?不能吧!”这有点不符合始皇帝的风格,八成这地方是始皇帝为自己修建的度假别院, “刚说什么来着,小伙子还没小娃娃脑袋灵光。始皇帝见到兰馨公主后,惊为天人。就是说始皇帝对兰馨公主喜欢的不得了,封为兰夫人,地位仅此与皇后,级别等同与贵妃。 兰夫人当时年仅双八,是最美的年华,青涩的像一枚露水下的小草,在始皇帝跟前更是步步小心,非常有公主的礼仪姿态。 但是,好景不长啊!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为了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将好好的国家整的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始皇帝死的时候,但凡没有子女的夫人都得陪葬,这个知道吧!兰夫人入秦六年,生了个小公主,按说是不用陪葬的,但始皇帝垂死之前,赐死了兰夫人。估计是很喜欢她,舍不得这位漂亮夫人” “自己死也不让身边的人好过,还说什么喜欢?”谷晨焱听着听着不乐意了,举起小拳头,愤愤的反对道。 大头回头看了眼谷晨焱,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走这条道的多是青壮的男子,这个队伍倒是稀奇,不但有女人,还带个小娃娃。 谷燕真听了大头的话,心里琢磨,始皇帝那么喜欢兰夫人,既然要让她殉葬,为什么不让兰夫人随葬,而将兰夫人葬在翠云山?这不是很奇怪吗? 正琢磨着,脚下一滑,谷燕真抱着谷晨焱一屁股坐在地上,脚下没了着落点,直往前面的海岸处滑去。 “靠,你带的这是什么路?”谷文飞滑到时,摔的也不轻,就像是坐上了溜溜板,耳边嗖嗖的抵着风,边滑边吼。 “不……不是我……我不……不知道……”大头抱着脑袋,以前来了不止一回,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一时的变故唬的大头也不知所措,好像被鬼勾了脚一样,手边什么也抓不到,吓得心跳狂飙。